站外企。
夜之华 序
人们注视着深渊。
当人们注视着深渊时,人们总是期望着能够找到一些不同。
太过悲惨、太过压抑、太过扭曲、太过不幸。
人们总是指望着能在深渊之中找到深渊的由来。
在这里曾经有这么样一个人。
他出生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庭中,父亲没有酗酒,家里没有暴力或者冷暴力的倾向,他长得普普通通,在校园里混进人群就再也找不到。
没有华丽或者丑陋的外表,没有突出或者惨淡的成绩,目标是成为一个医生,既不特殊也不显得太过低调。
如今他称自己为华拉法·艾尔,这个名字或许将跟随他终生又或许不会,像华拉法·艾尔这样的人,你随随便便就能从学校里找出很多个。
看起来既是独一的,却又没有任何出众,你看着他,会觉得将来他也一定如是:
成为一个普通人,在这个社会上有着一席之地,或许会娶妻生子,老老实实地交着社会保险,直到退休,独自在家中死去。
然后这个华拉法·艾尔,变成了一个坏人。
他杀了人。
事情是在一个闷热午后发生的。
在这样的午后街上的人原本就不多,最近镇子上发生的连环杀人案又让人对户外望而却步。
这起连环杀人案已经持续了数月时间,死去的人有男有女,原本警察没将它们联系在一起,直到案件越来越多,凶手的个人签名才开始出现在案件中。
而后警方顺着这个“签名”开始追溯起旧案,才发现早在几年前这个杀手就已经出没于城镇附近。
一时间人心惶惶,家长叮嘱孩子不要太晚回家,居民外出时都要成群结伴。
不过即便是这样也没有阻止案件继续发生,那个杀手杀人、制造痛苦、将死者分尸、将尸体的碎块摆成他喜欢的模样。
事情就这样从春天持续发酵到了夏天,天气变得闷热,这天下午阴云笼罩了天空,看起来很快就要下雷阵雨。
警察接到的报警并不是关于谋杀,一个愣头青趁着小镇上的混乱抢了个姑娘的东西跑进附近的民房,警方开始出警,却在半路走错了房子。
然后他们就发现了华拉法·艾尔。
他正在杀人。
慢条斯理地将受害人绑好,慢条斯理地将声带切除,慢条斯理地将她开膛破肚。
就像他梦想成为的医生拿着手术刀,就像他不是在杀人,是在晚宴上切割着牛排。
“哎呀,被你们看到了啊。”他扭过头,看着闯入家门的警察,露出微笑。
然后这个连环杀手就这样被捕了。
人们问他为什么要杀人。
华拉法·艾尔说这只是一次艺术性的尝试,人体是美妙的,这也是他想成为医生的初衷。
人们问他认识那些受害者吗。
华拉法·艾尔说不,他从不认识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他只是觉得他们美妙。
美妙的生,美妙地死,杀人犯微笑着这样说,他晃动的手指纤长,像握画笔的手。
华拉法·艾尔说,真可惜,我想展示的,就是你们已经看到了的。
华拉法·艾尔带警察去找其它的尸体。
他戴着手铐,和那些警察一起钻进镇边的丛林里,在转过了许多隐密的小道后可以找到他秘密的藏尸地点。
那具尸体已经放在这里很长时间了,第二代闻血而来的蝇类都已经在其上产卵生蛆。
华拉法·艾尔用手抹下一把蛆虫,白色的小东西带着尸体的腐臭蠕动着掉落。
看,然后他说,它们很可爱,不是吗?
伴随着他的话语,尸体已经腐烂了的头颅一歪,掉在了地上。
从它眼睛里钻出来的隐翅虫抖着它泛着金属色的身体,漂亮的小东西。
令人遗憾的是它的背景音里满是带着愤怒的咆哮,他们叫他从那具尸体边离开,他们说他根本不是人。
于是华拉法·艾尔回过头,微笑,然后开口。
他说:“谁说我是了?”
警察们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挣脱了手铐,金属和蛆虫一起掉在地上,一时间根本分不清彼此。
华拉法·艾尔就这样逃脱了警方的监控,此后数月时间,于这个镇子上发生的事类似的案件一直在不断发生着,而小镇恢复了平常,华拉法·艾尔失去了踪影。
然后有一天,一个有着少年外貌的医生来到了这个充斥着坏蛋与恶人的城市。
他进驻了一家新开的诊所,把自己的医药箱放在了桌上。
“大家,下午好。”他微笑着说道,“今天是诊所开业的第一天——想想像我这样的普通人居然要在这里开诊所,还真有点紧张啊。”
而后他眯起眼,理了理自己的白大褂,像要将自己的最好一面展现给这座城市般,用完美的微笑继续说道:
“我的名字是华拉法·艾尔,今后、还请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