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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疗的RPG-位面A之虎步1白虎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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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会在这里。 

此时所处,对他而言过于逼仄。儿臂粗细的金属(钢铁)枝条交错,将囚车上这一米见方的区域箍成铜墙铁壁。 

他撑开一只肿胀干涩的眼睛,向上望去,只见白雪翩翩,正从被冰凉的囚笼割裂得支离破碎的、深蓝色的天幕之中徐徐散下。 

有风如刀,倏忽刮过运输囚犯的军队,令队伍前方高高挂起的旗帜猎猎翻飞。在墨黑色的旗面上,两条银蛇缠斗不休——这正是卡托利乌斯(Catorius)王国的徽记。 

骑着枣红色骏马的军团长跟在队伍的后半段,一边透过头盔的目缝观察着前方处于队伍中间的囚车,一边还要竖起耳朵留意身边的马车。就算是在这种天气,他还是只能骑马压阵,就可见得车中乘客的地位比他更尊贵。 

自进入落鹤山脉区域时起,已过两日。原依军团长之策,本不该往这风雪交加的山中行路。但拗不过马车中贵人性急,无奈之下,这才兵行险着。队中士兵都抱着一点侥幸心理,唯盼着能早日安然回到帝都——克吕西(Crusis)城。只是,“客观事实不以主观意志为转移”,随着海拔升高,气温便在降低。有难耐寒气的军士,便不能不慢慢地落到了队伍后面去。 

马车并不打眼,但门窗挂帘均是紫色绸缎——就该国的颜色分级制度而言,仅次于王室所用的金色;且用银线绣着在外行人看来如蜈蚣乱爬般、诘屈聱牙的魔法符文。此外,在轮、轴、辕等关键部位(连接处),也用银粉调漆,画上了据说能增加其硬度的魔法符文。 

在王国之中地位超然,可称“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魔法师——尤里阿(Uriah),此刻就端坐在车内。他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年轻的脸庞上,那双深邃的蓝眸却带有年老隐士般的平静。 

“此次讨伐西方兽族之事,若成,则诸位还乡,自是衣锦荣归。”出发前,王国大将维纳(Werner)站在王都城楼上对整个军团的训话,尤言在耳。 

为应对驻扎西方的兽族“四天王”之一——白虎,以尤里阿为首,共有五名魔法师出战。领导万人之数的军团,前往大陆西部讨伐兽族——这样的举动自然不可谓不壮观,但,那不过是在战斗正式开始之前的“外人看起来”而已。 

然而,等到这场战争结束,能够活着回到家乡的,又能有几人呢?出发前还是近六万的人数,而今却只剩下不到两千;五位魔法师,也只剩下三位还有命在。 

或许,他们该庆幸,兽族的守军不够多? 

此时,尤里阿的心中,一片惘然。他将手中握着的那件东西放进一个木盒子里收好,接着抬起右手,拨开了右侧的窗帘。 

尤里阿掀开窗帘的这种举动,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并没有什么特定的目的。人处在密闭的环境中,心绪难免发闷,偶然会想要造出一点“变化”,当然不足为奇。但是,接下来发生的一件事,却令他在事后也感到,命运的安排,真是如此奇妙。 

却说当时,尤里阿掀开窗帘,就向外头的夜幕中望了一望。 

雪势变大,士兵们都着亮了头盔顶上的小汽灯。这种灯会发出黄色的光,可以照亮眼前两米左右,在这样的雪夜里勉强能够保证使用者不至于因看不清脚下而跌跤。 

几百人同时亮起了这样的黄灯,构成一条黄色的光带。就在这样一条光晕组成的黄带之中,尤里阿的目光向上,忽然看见,天空中竟然出现了一簇鲜红的火苗! 

起先,他以为那是远处山上有人点燃的篝火。但是,那一簇火苗不断在向他们的队伍靠近,速度越来越快,这就不是十分寻常。 

尤里阿不自觉地紧张起来,甚至从车内探出了头,想看得更清楚些。这就不能不引起周围士兵的注意。 

军团长立刻策马向前,问道:“法师,出了什么事?” 

军团长的话音未落,尤里阿就看见空中的那簇火苗忽然分裂出了更小的几点。接着,那些更小的火苗全数直坠而下,显然是冲着他们的队伍而来! 

尤里阿脸色一变。只见那火苗来势快绝,已经砸中队伍前方的军旗,燃起了熊熊大火!队伍之中,有被火打中的人,顿时全身都笼罩在烈焰之中。 

被烧的人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而没被烧的人发出惊骇莫名的呼喊。一时之间,队列大乱,灯光摇晃,一切的秩序仿佛全都不复存在。 

尤里阿真不愧是国王所倚重的大魔法师。他在一瞬间的动摇之后,立即反应过来,对军团长下令:“召集剩下的人,务必看好囚犯!我来对付那怪物!” 

军团长得令,立刻策马,奔了开去。 

尤里阿的行动也很迅速。他先将那盒子收进车座下的行李箱内,再一脚踢开门,跳下了马车。

他下了车,就举起双手,朝向天上,默念咒语。顿时,冰霜覆盖了火焰,并将后者固定在内。 

这时,整个队伍已被分割成两段,前段是士兵和他们所看守的囚车,后段却只剩尤里阿一个人。 

士兵们见到尤里阿显了神通,很快也镇定下来,都围到囚车旁边,准备好了战斗的架势。 

然而,空中的敌人显然不打算与地上的士兵正面相抗,接二连三地继续扔下火球。 

尤里阿向前跨了几步,念咒的声音更大。转瞬之间,就在囚车四周筑起一道冰墙,暂时阻住了对方的攻势。 

但是,对方几乎是立刻就改变了战术,转而投下一团比先前大了好几倍的火球。不仅如此,它自己还从空中俯冲而下,向尤里阿撞去。 

尤里阿这才看清,来的是一头红色大鸟。只见它展开宽大的双翼,裹挟着火焰那眩目的灼热,向自己直冲而来。 

饶是尤里阿见识广博,看到这种情形,也不禁大是紧张。他浑身一震,退了一步,挥手在自己身前立下一面冰盾。但大鸟却忽然改变了方向,在空中硬生生扭转方向,放过了他,朝囚车冲过去。 

尤里阿的表情出现了微妙的扭曲。瞬息之间,他来不及增强前队的防御,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团火焰撞破冰壁,再撞上囚车。 

那一下撞击,发出了几可惊天动地的巨大声响。金属制成的囚笼,连同其下支撑的车架,都在高温中扭曲变形,然后断裂开来。 

离囚车最近的士兵,甚至来不及发出惨叫,就全在烈风之中消失殆尽。而离得远一些的士兵,头盔上的汽灯发生爆炸,金属盔甲散了一地——里面的人已被烈风烘成黑炭,再遭夜里的冷风一吹,竟都随雪一般地飞散了。 

没有血——血都在热浪中蒸发干净了,也没有尸体——尸体都在高温中化成灰、被夜风吹散了,这却比“流血漂橹,伏尸百万”的战场更令人胆寒。 

尤里阿撑住冰盾,大步向前,奔到离原来囚车所在的十米远处。 

此时,烈焰稍息,只见那红色大鸟摇身一变,竟化成了一个红发女子。她身穿红衣,脸蒙红纱,正从袖中取出一颗血红色的珠子,放到摔落在地的囚徒心口。 

那囚徒体型清瘦,全身遍布伤痕,更使皮肤呈现出一种异样(病态)的苍白。一头泛白的乱发被狂风吹开些许,露出了一张比尤里阿更年轻、看来不过二十岁的脸庞。除了胸口微微起伏,能令人感到他还有一口气在,简直和一具尸体没有区别。 

尤里阿二话不说,抬手便向那红衣女子挥出十多枚冰锥。红衣女子身形一矮,同时投出相等数量的火球,阻拦了冰锥的攻势。 

尤里阿等的就是这一刻! 

方才闪到一边躲过火烧的军团长忽然跳近前来,以手中的短刀闪电般地刺向红衣女子背后。而红衣女子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侧身让过了刀锋。 

但是,军团长的刀不过是佯攻。尤里阿利用刚才破碎的防壁重新构成了一把冰刀,贴在军团长的肩甲之下。冰刀随着军团长向前急冲的惯性飞出,刺穿了红衣女子的左肩。 

这一下才真是捅了马蜂窝。只听得红衣女子发出一声尖叫,双臂一展,重新化生两翼,向四面八方射出血红色的羽毛。有见机得快的士兵,立刻俯伏在地,才保住性命。军团长却没那么幸运,首当其冲被扎成了刺猬。 

红衣女子瞪着尤里阿,双眼之中像要喷出火来,恨声道:“人族法师,伤我同族,夺我族天王法宝,其心可诛!” 

尤里阿再进一步,喝道:“朱雀!尔等兽族蛮夷,却敢自诩‘天王’,妄自尊大,只配笑谈!” 

红衣女子——朱雀冷笑不绝,“我等称王称帝,自有我的本事!既不袭扰他国,又与尔等何干?无知狂徒,你想夺宝邀功,自己不能使得,便对白虎刑讯逼供。现在却来作此丑态,是斗法不成,却要令我笑死在此地么?”说话之间,她已褪去人形,重化为鸟,抓住躺在地上的囚徒——白虎,就要冲天飞起。 

尤里阿自然不敢让她得逞。他左手一招,令得地上散落的物件全数砸向朱雀。 

朱雀左肩受伤,体力锐减,不想多做缠斗。她收了红珠,抓起白虎,奋力向上飞去。 谁知,到了半空之中,白虎竟猛地挣扎起来。朱雀一个不留神,就让他坠了下去。此时,尤里阿的冰锥杀到,逼得朱雀无法近前。 

形势又发生了变化。只见再度摔落在地的白虎忽然跳了起来,双手变成斑斓虎爪,一下就将靠近的几个士兵开膛破肚。他方苏醒不久,也不恋战,只管杀开一条血路,就头也不回地冲进了山间苍莽的松林之中。 

空中的朱雀看到这一幕,发出一声清越长鸣,拔高了身形,最后再向尤里阿的马车投下一团不明物体,就扬长而去。 

尤里阿闪过这最后一击,再看天上,哪儿还有朱雀的影子?他深呼吸了几次,终于拼尽全力维持住了高贵冷漠的形象,只是挥手下令一个小队(十三个士兵)去追踪白虎。 

剩下的幸存者(士兵)已不足百人。 

尤里阿松了口气。好在先前兵分两路,另一队人多的运送兽族法宝走在山外。他令士兵重整队列,准备继续前行,然后走近自己的马车。这才看清,原来朱雀最后扔下的是一滩鸟粪。 

黏糊糊的鸟粪沾满了车顶蓬,浸湿了门帘窗帘,发出风吹不散的难闻的味道。 

尤里阿眼前一黑,忍不住呕吐起来。 

发布时间:2019/01/17 01:00:25

2019/0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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