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还在下雨。
来自高空的雨珠一滴接一滴的击在坚固的玻璃上,落声连绵不绝。这本是最佳的白噪音,但听着它的那个人毫无睡意。
坦普塔翻了个身,半坐起来。
白发的恶魔在自己的栖居地露出了银白的卷角。祂像是觉得寒冷一般抱起双臂,长且尖利的尾巴微微甩动,磕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恶魔也会失眠。坦普塔在心里嗤笑。真是稀奇。
这个时间的城市已经进入了深眠。窗外的灯光寥寥无几,只有偶尔的几辆车的灯光投射过来,使挂在窗户上的雨珠反射出几片亮闪闪的碎光。室内的温度是稳定的温暖,以致于与窗外的冷风产生了明显的温差,薄薄的雾气附在玻璃上。
坦普塔歪过头,心中突然冒出了幼稚的想法。祂翘起尾尖,轻轻的划过玻璃,水雾被拭去,留下一道清晰的痕迹。
祂随意的晃动着尾巴,一会儿画一对卷角,一会儿画一个符号。最后,尾巴的动作停止在刚刚画出来的爱心上。
愚蠢透顶,祂居然下意识画了一个爱心。坦普塔本想立刻把这颗歪歪扭扭的心划烂,抹掉——什么都好。但是祂只是直直的看着它。
尾巴尖像是不听祂使唤了一样。此刻它是一个艺术家。
A——l——b——e——r————
和一个可爱的小“t”,以花哨的弧度给这行在心心里的小字收了尾。尾巴晃了晃棘刺,垂了下来。
坦普塔看了这行字很久。最终还是没舍得把它擦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