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有好好养伤吗?”少年麻利地拿出一卷纱布递给身边的少女,冲面前蜷缩着的小鸟轻声问候,黄色的毛团叽叽喳喳了几声,少年生气的皱起了眉头,“居然不听我的话下水了!这样下去再过两天也不能摘掉纱布哦!!”嘴上说着却从包里拿出了药。少女面无表情地帮小鸟涂药换上了新的纱布,抬眼看了看少年,又低头拾起另外一只毛团。
“什么时候才肯听话一点啊真是的……”终于送走最后一只红色的小个子后少年重重叹了口气,“……哥哥你小时候不也一样不听话,搞得我都没有时间去练琴。”少女冷冷地开口。
“我一点都不记得有过这种事情!不过说不定是因为我配的药,所以也变得健忘不记得我嘱咐的话了吗?”
“哥哥,有时候你真是傻得让人无法吐槽。”
“还不是你一直在吐槽我……”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在这片人迹罕至的森林里轻车熟路。
不如说即使有人来到这里也找不到这两人比较好。他们经过的地方,不论是湿滑的地衣还是低矮的灌木丛似乎要隐藏起他们的脚印一样肆意生长,像是大风天走过雪地一样,几秒钟后就再也看不到方才留下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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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尘是什么样子的?
男孩掀开铺在床上的布罩,努力想要看清空气中细小的漂浮物,但是光线太暗了。上方七八米高的房顶严实地把世界挡在外面,无论他怎样努力都无法看到。他需要阳光,男孩抱着一线希望拉开窗帘,看到的却是和昨天一样的光景,结实的木板整齐地钉在一起,把窗户严丝合缝地挡住,吝啬得连一缕明亮都不肯给予。偌大的一间房子只有他一个人,和他根本看不到的灰尘。男孩暗色的眼睫毛颤抖了些许,屋中少了一抹脆弱的暗黄。
要是一直不动的话,灰尘就会落到地上吧,到那时候就可以看得到了,唯一能证明我还活着的东西。
围着围巾的少年埋首于并没有温度的脖颈,两手松松地环住对方的腰,“咱们去钓鱼嘛,都一个星期没有吃鱼了好难受。”另一个少年不作声,手里仍然不紧不慢地切着豆腐,好像没有听到身后有人在说话。“如果去钓鱼我就给你买一箱哈密瓜糖,”刀恶狠狠剁上木板的声音戛然而止。“……另一头有三个星星哦。”凑近对方的耳朵像是梦呓一般。
“自己拿鱼竿,”说罢把整齐的豆腐沫一层层地码进锅里,转过头来认真的对着连脖子上的围巾都要跟着欢呼雀跃的少年说,“……吃完这顿再走,不许把青椒偷偷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