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维克多/维多利亚-布莱克伍德,以及他/她的好朋友克莱默的记载。
#1
“晚上好,克莱默,你知道了些什么吗?”
“没什么头绪。你被调去艾尔跟天使们没关系。是不是你跟一些人走得太近了?”
“跟我最近打交道的只有人类:我的经理,一个老相识,一个小女孩,还有一个风景画家。”
“你引诱了他们吗?”
“没,最后一个人的作品适合赚钱,不适合欣赏,话也很多。他是受记者欢迎的那种类型。真是难以置信,我在你心里的形象居然这么坏。”
“那波尔多呢?”
“说我不觉得他有趣是假的。跟很多人一样,他想要功成名就,却急于求成,没有和梦想与之匹配的性格,也缺乏持之以恒的能力,但不同的是,他真的发自内心地喜欢自己画的东西。能让他在葬礼上笑一笑我很开心,但是这一切都始于他自己来找我的那一刻——他为了活着时无法实现的梦想向我出卖了自己。不过就算波尔多不来找我……”
“嗯?”
“自杀过的人好像也是没办法上天堂的,按你们的律法算的话。”
“那些都是老规矩了,布莱克伍德。”
“同性恋呢?你们还管它叫‘鸡奸罪’吗?”
“上帝啊你为什么要问我这个?”
“嘘,他搞不好正听着呢。”
“你真让人烦。”
“那是因为你没来这里跟我一起干活,你会发现地狱和天堂现在居然都在雇佣童工了,业界毒瘤啊。”
“这是一种新潮流吗?换血运动?”
“我不知道,我一直都很保守的,连今年的总统大选我都选择弃权。”
“我听说我一个同事投了特*普。”
“他该下地狱。”
“哦别这么说,你们那儿现在可够挤了。路西法有什么表示?”
“我不太想打扰他,不过他总归不是在人间打击犯罪或者开钢琴酒吧就是了。所以关于现状还是没人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突然我们无尽的地底王国居然划得出边界了。”
“我不知道,天堂里一直都很宽敞,平均下来每个月才登记一次入境名单。”
“我嫉妒你,克莱默。”
“你知道你不能上来的。”
“我也不想,不然我就要在我最爱的孩子们之间做选择了。”
“我先走了,下次再聊。”
“再见,克莱默。”
“再见,布莱克伍德。”
#2
“去看演出吗?有人送了我《耶稣基督万世巨星》的票,我猜他是想讨好维多利亚。据说这个音乐剧写得很好。”
“我看看曲目名称……犹大的演员是无神论者?好吧都是我很熟的那些东西。”
“去吗?”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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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把水变成酒吗?克莱默?"
"能。"
"我能喝吗?"
"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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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喜欢你的收藏室,但是为什么你不进来呢?”
“正对着门口放的是十字架是梵蒂冈驱魔人协会使用过的真品。”
“那你为什么要买?”
“因为好看。”
“所以你在自己的收藏房间里唯一能进去的地方就是挂了百夫长刺死耶稣的那个厨房?”
“还有洗手间。”
“你这是在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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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看《摩门经》吗?”
“等等,我先谷歌一下剧情……布莱克伍德,我们没办法做朋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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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莱默,你当旅行作者是为了鼓舞人类向善吧?"
"对。"
"那你为什么不考虑成为偶像呢?"
"布莱克伍德,你爱艺术,又喜欢圣洁且美的东西,为什么不考虑重新选择道路呢?"
"我去过天堂一次,然后我就走了。"
"为什么?"
"我所有的朋友都不在那里。"
“……你昨天又去见奥斯卡了对吧?”
#3
“你明白的,克莱默,这一切都是假的。”布莱克伍德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新年焰火说道,一道又一道炸开的色彩透过玻璃映在他的脸上。“我花费多年积攒下来的艺术收藏,你每周都要更新的的旅行日志,甚至还有那只正在你脚边撒娇的短毛猫,都是假的。”
他转过身,在黑暗的房间里捧起桌上的普伊-儒微端详:“加百列的号角一吹,我就会把米开朗基罗付之一炬,你呢,也会把猫扔进洗衣机里,连清洁模式都不会看一眼。我们没有那叫做生命的东西,只是能被肉眼所见的意识。”天使将猫抱上大腿,用手揉着它埋没在毛发里的耳根:”至少在人间,在这里,就这一刻,我们都在用另一个身份真实地活着。“
”可一旦回到了永恒,这种小事就会全都被忘掉了。“维克多笑了一下,拿起工具熟练地启开了瓶子:”我总猜想是因为天堂和地狱里都喝不到酒。“他倒了两杯,给克莱默递了过去,烟花在他身后跟着倒数声爆出了当晚最大的一个圆弧。克莱默饮下第一口,看着布莱克伍德头顶如白炽灯熄火前一秒绽出的璀璨光晕,记住了黑暗重返前恶魔脸上的表情。
窗外依然很吵,房间里恢复了十分钟前的样子:唯一的光源是计算机充电灯上时闪时隐的绿光,跟多年西卵码头上的一样明亮。猫咪在天使的怀里舒服地打着呼噜,而克莱默无需光亮也能知道,布莱克伍德已经在这个新年夜独自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