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作者:鱼簌漆 </p><p>评论:随意 </p><p> </p><p>头一次写不是很会,感谢包容,另外写的话题有些沉重(关于校园霸凌),可能会让你感到不适,请谨慎观看。 </p><p> </p><p> </p><p>我的高中班主任叫做柳学魏,人如其名,你大概可以猜得出来她对待我们的方式。所以我们偷偷地叫她“学位姐”。 </p><p> </p><p>嗯,如果以教学水平来看一位老师的话,她还真不错。 </p><p>我记得大气环流那一章节,那晚四节晚自习都是她的课。她在黑板上画了几条横线,标出它们分别代表哪个气压带,中间的则是风带。然后我们跟随着她拿着粉笔的手,看她画出一个个箭头:这是北大西洋暖流,这是加那利寒流……倒也神奇,此后这章我基本不用复习,其他同学也考得很好。我们班几乎每次都是第一。 </p><p>她真的很美,美中又带着一丝凌厉。有时她会悄悄染不明显的蓝黑发,烫点小卷,老师嘛,教书育人,形象上不要太张扬,这是规矩。 </p><p> </p><p>她让我捉摸不透(当然,现在我已经明白了)。有时她会夸我又精又灵,说我这么漂亮云云,有时却刻薄尖锐。我看得出她不怎么喜欢我,我成绩不错却沉默寡言,不怎么拍她的马屁。 </p><p>她会在我得了第一时说我是才女,却也会在竞选一些职位时,刻意把我的强项领域让给别人,再硬扯一些令我发笑的理由,让大家觉得这样安排看起来还挺合理。她把我从第二排调到第五排,说那里通风,这样我上课不会困。可我看不见黑板。算了,本来这些老师讲得也一般。 </p><p>英语话剧比赛我们班得了年组第一,我是旁白,还有一个唱歌节目。她笑眯眯说我适合学播音主持啊,可以考虑一下呢。我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学不起。 </p><p>班里大多是农村孩子。我记得有一个很刻苦的女生,她能把书上那些长篇大论一字不落地背下来,每科如此。后来她谈了恋爱,跟班里的另一个女生。起初这并没有影响她的学习习惯,直到她们分手,分得很难看,她一落千丈。学位姐不知怎么劝她去春招,她不是很懂,但最后也是去了。 </p><p>我本不懂,后来我明白了,她要高考百分百的本科率,不然她这职称怎么来的?至于我,我并不是成绩不好,只是她在艺考机构有提成而已。三年时间她劝走了十几位同学,除了学播音的,还有人学了美术和舞蹈。 </p><p>还记得我说的她讲课很好吧?后期我跟不上,到处找资料弥补学校的缺口,发现有许多她根本没讲、过却被别人叫作基础的东西。我得知她偷偷开了补习班,在那里讲了,课上没有。而我们班一半以上的人都去了。 </p><p> </p><p> </p><p>后来我考到了一个最后大概率会当老师的专业。 </p><p>我常常想起她,淡淡地,几乎没有波澜地。不同于现在,仔细地抽丝剥茧时还是会让我痛苦。多么好、多么有灵气的一个孩子啊,我想起那位去了春招的女同学,我那得了心理疾病、却被她含沙射影说是矫情的朋友,还有十六七岁的我自己。 </p><p> </p><p>现实生活时常让我感到很焦虑,看到别人过得都很好时,这种状态更加强烈。于是我关闭了很久的朋友圈,只有自己发些什么时才偶尔看一眼。就在偶然的一次,我发现柳学位换了那个万年不变的头像,她发了一个不是我们学校的学校招生信息,顺着点进主页,往下是好几条同样的。我心想,她跳槽了。 </p><p> </p><p>我难以抑制地想是不是她呆不下去了?或者这个学校待遇很好,那我是见不得她好的。我想到了以前的种种,她的刻薄话,她的花言巧语,她漂亮的脸和恶毒的内心。 </p><p>我想她现在就横死街头,大街小巷广为流传着她那些往事,她的家人不得不搬出这里,寻求新生活去。不久后,她那讨人厌的孩子也忘了自己有这么个妈,而记得她的人也都对她充满厌恶。如果中国也有亡灵节,她最好不要回来,不然会看见坟前堆满了写着恶言恶语的信…… </p><p> </p><p>几天后我就收到了高中同学的消息。 </p><p>“宝宝,你知道学位姐被车撞死了吗?” </p><p>我欣喜若狂。 </p><p> </p><p> </p><p>当然不是了。这是一个幻想世界,我想给自己一个好结局,一个美梦成真的机会,尽管这看起来有些恶毒。 </p><p>只是我也有机会做老师了,而我不会成为她。 </p><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