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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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年前大旱,李缘仙那时也许不叫李缘仙。他与家人走散,在一片黄土苍天中,一个八岁的小孩怎么能活。他要活,除了妖对抗大旱无水,还有在灾年干涸的人心。 

有人盯上了他,今晚他就要死了。那人还有最后一口水。如果是有一壶水,或者是没有了水,起码还有希望或者绝望。在两者间挣扎将人逼疯,突的就决心把他人当做打算。 

那是他睡得最不安稳的一觉。夜晚本应该是安静的,他们停在了一棵枯树边,也许是命运终于垂怜,他靠着离树更远的石头休憩。枯树下有一道贪婪的视线不住梭巡他,只是小孩已经没有力气再往前挪一步,树下瘫坐的人也没有力气藏起恶心。 

今晚我就要死了。他想。 

夜晚,夜晚本应该是安静的。但起了雾,耳边突然有了听不清的声音。 

醒来,树不见了。人也不见了。但是他不知道。因为他的头发变成了白发,记忆也不知所踪,自然不会知道什么原先存在,什么已经消失。 

最后,小孩捡起不远处那摊衣服边的水壶,喝下了最后一口水。在路上被应山弟子捡到,拜入山门。 

梦中,又有一棵顶端如血般红的枯树,模模糊糊,吵闹又危险。 

景朝十九年,李缘仙已多次下山降妖,对自己的梦也有猜测。不过是非对错,李缘仙练剑练心,皆为诸邪避恶,怎样因缘际会,都先问手中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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