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强近在咫尺,三月初的决斗俱乐部上热闹得像是墨西哥嘉年华的烟花,各种颜色的咒语互相碰撞,博弈,组成奇异的焰色反应。
前因后果非常明显,可以说从圣诞节开始就有所预兆,自从第一片雪落在霍格沃茨最高的北塔上时,就已经注定了——五年一度的三强杯要来了。
这就是为什么卡拉多克·帕克尼终于放弃了不管是携带两根魔杖决斗,还是趁互相敬礼时无杖施法偷袭对手,又或是携带改造过的假手枪打枪战,鲜少地、百年一见地开始正儿八经使用起了榆木魔杖来挑战对手,而不是使用起他一时心血来潮的“新战术”来挑战评委教授的神经。
目前,历时两个星期,他几乎把半个俱乐部的人挑战过一遍后,正剑指首席,只要在这场决斗赢过比他小一年级的多里斯·道林,就可以夺得桂冠。
明明只是现在这样普通地决斗,就可以取得不错的成绩了,先试那些莫名其妙的花招的意义到底在哪里啊?要我说,他只是不擅长认真,也不擅长面对认真所带来的结果。
艾利欧斯看着台上专注地挥舞魔杖的卡拉多克,默默想到。
不过,相比起前几场,卡拉多克挥舞魔杖的动作明显减少了,只是在多里斯胡乱的攻势下被动地躲闪,看起来像真的已经被逼向了绝路,正被压制着步步后退,已经退到了里边缘只剩四分之一的位置。
再这样后退,就要够到长桌的边缘,输掉决斗了,快做点什么!艾利欧斯在内心喊到。
卡拉多克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开始把双脚扎根在一处。他的活动范围同样也局限在了那个弹丸之地里,不再有余裕靠着敏捷的动作躲闪咒语,挑衅多里斯的耐心。
这反而为多里斯创造了更多的进攻机会,她的咒语配上愤怒的眼神仿佛下一次就要正中靶心。卡拉多克只好放弃躲闪,用魔杖反击,而他躲过的那道咒语在他身后形成了一潭宽二十英尺左右的沼泽,他怀疑道林是故意的,但鉴于拙劣的准头而难以确定——总之卡拉多克彻底没退路了。
而论单纯的魔咒使用,虽然卡拉多克肯定不愿承认,即使比她大一年级的自己都没把握能赢得过她,更何况现在的多里斯才被自己鞠躬时一句无心的:“啊,只知道炫耀自己会多少高级的魔咒,可是赢不了我的噢,道林小姐?就让身为前辈的我来教一下你吧?(卡拉多克自认为绝非认真的语调)”——给激怒了,甚至连平时就已经阴森的微笑都加重了几分,导致她使用的咒语每个都散发着《标准咒语·七级》里没描述过的颜色。
虽然落在长桌的咒语没什么特别夸张的效果,但卡拉多克怀疑要其中任何一个魔咒砸到身上,自己会不止全身长满附疣那么简单。
多里斯默念了个听起来像富奇诺语的词,然后一道像昏昏倒地那样红光从杖尖射出,卡拉多克眉头紧皱,侧头躲开,原先轻松余裕的表情已经荡然无存。
而多里斯已经逼近到了不容得帕克尼躲闪第二次的半径范围内,胜利马上就要被她收入囊中了,就在下一个咒语上。
就当艾利欧斯这么想时,卡拉多克向后伸手,将飘动的学袍抛入空中,他的身影从多里斯的眼中消失了。失去目标的多里斯伸手把斗篷扯开,另一只手仍指向清除的空中,警惕地保持着持杖姿势。
学袍的遮掩使多里斯使忽略了距离,她的手太近了,一下子近到了卡拉多克的一臂距离内。
而当多里斯还没来得及射出下一个咒语时,卡拉多克已经抬脚踢飞了道林的魔杖。小巧的魔杖在所有人——除了卡拉多克以外——惊愕的注视下飞向空中,向后转了几圈,不顾主人准备跳起抓住的手,在对手目光敏锐的追随下,落在了其向后伸出的手上,后者还以一个缓冲的空翻越开了身后那块小型的沼泽。
卡拉多克慢慢从长桌的边缘起身,向多里斯势在必得地伸出了握着两根的魔杖的手,嘴边有几根蓝色的发丝。
“除你武器。”卡拉多克抬起眼,笑着说。这恐怕是这场快速又沉默的决斗中唯一一个有声咒。
一阵沉默,只有决斗桌上双方的喘息声。
鉴于多里斯失去了武器,也无法跨过沼泽,卡拉多克放松了紧绷的面部肌肉,友善地望着这个比自己低一年级的格兰芬多说:
“就算是使用远距离武器,也不能放松警惕,把手臂伸入对方的半径范围内哦?不然就可以像这样轻松地被缴械,你家里的人没有教过你吗?”
所以说,利用道林的自持来激怒她,通过引诱让对方持杖的手进入自己的半径范围内以退为进,制造破绽,一举夺胜——虽然没有任何华丽的对弈,但确实精妙地达到了取胜的目标——就是卡拉多克的计划吗?虽然艾利欧斯不相信他有这个算计人心的脑子,但以目前的结果,说明只能是这样。
但仍然是那句话,以他的技术,即使不耍那么多花招,并且别没眼力见地在开始前惹怒对手,乖戾又笨拙的道林根本不会是卡拉多克的对手,要说谁才是真正得意忘形、炫耀自己的那个,艾利欧斯会说是卡拉多克。
这确实是个精彩的胜利。正当昆茨教授准备宣布的时候,某个被忽略的红色光球不知何时被某个壁柱反弹了回来,分裂成了两个,其中一个直直地冲着卡拉多克的后脑勺来。
卡拉多克顿时像低血糖的人一样,陷入无知觉的沉睡,如被剪断线的人偶般跌倒在了长桌上。
是眩晕咒——艾利欧斯根据它发出的光判断,但怎么会?昏昏倒地可不会发射了一半折回来,还带有丝分裂的——
“当艾格波特在决斗中杀死恶魔艾默里克时,”多里斯·道林矜持的踱步向侧倒在长桌上的卡拉多克,一边咬字清晰地说。
她停顿,大步跳过了那二十英尺的小型富奇诺沼泽,踩在卡拉多克身体旁边,蹲了下来,拾走了他张开的手里的两根魔杖,对着无意识的脑袋说:“——靠的就是能两次分裂反弹的眩晕咒,你家里的人没有教过你这个吗?”
双方好像都对“家里的人”有什么执念一样。(艾利欧斯想。)
然后在众人听不见的音量,多里斯小姐用食指抵着下巴,陷入了个人世界,继续对着那个脑袋低声呓语到:“……当然,由我来改良这个咒语的话,会将分裂的部分删掉,改成直接追踪敌人背后的仪式,这只是第一次使用这个魔咒——”
观众席传出一小声惊呼。
不等多里斯说完,那个为了保证咒语会大概率反弹向攻击对象而分裂出来的光球,正好射中了蹲在卡拉多克旁边的多里斯·道林本人,于是她也从半蹲的姿势晕倒在了卡拉多克的身旁,接壤的沼泽由于魔力本源失去意识而直接消失了。
两旁的学生包括昆茨教授,都没见过这样的决斗,有个伊法魔尼学生从震惊中缓过来,朝朋友喊到:“这就是所谓的欧亨利式结尾吗?!”。
——隔日清晨。
“啊啊啊啊怎么办我输掉决斗锦标赛了啊艾利欧斯!明明好不容易才进了决赛的——!”从宿舍到大厅来的卡拉多克仍然深陷后悔中。
昨日,由于决斗的双方都失去了行动能力,独自评分的昆茨教授陷入了焦灼,只好把两位学生的院长——利特尔伍德教授叫来,最终因为结束时卡拉多克的魔杖在多里斯手上,于是“判为道林小姐的胜利”——院长如是说。
咒立停当然是在判决之后才对两人实施。醒来的多里斯开始神经质地低声重复“多里斯的头真是笨拙,切掉好了,切掉好了”,一旁安慰她的室友劳博斯德边轻拍她的后背,边尝试把手拿开她准备咬手指甲的嘴,并往里面塞比比多味豆以填充;卡拉多克一醒来知道了比赛结果,顿时从长桌上跳起来,直接难以置信地牵起昆茨教授的双手,请求到:“求你了昆茨教授!看在我魔咒课从没捣过乱的份上!”说着,他还还挤出来几滴因为刚睡醒所导致的眼泪。
昆茨回答:“可是道林小姐也没在魔咒课上惹麻烦啊,她还是我魔咒课上的好学生呢。”
卡拉多克开始发出遗憾的声音,然后他转头一看到自己学院的院长,那可是以惩罚学生决斗手段而闻名的利特尔伍德教授,突然想起多里斯在决斗中使用的咒语绝对不止石化咒那么简单,搞不好大半都是冲着自己的半条命去的,于是他朝着利特尔伍德教授喊到:
“教授!我还有关于比赛细节的事要说!”
带着方框眼镜的“教授!”转过头来,看向他说:“什么事?帕克尼先生。”
“是这样的,”卡拉多克扶了扶自己的圆框眼镜,说到:“道林小姐在决斗中使用的一条咒语——即使我们使用的几乎全是无声咒,而且她的声音非常小,但我通过口型还是读到了——那种干涸的语言既不是希腊语,也不是拉丁语,更不是标准咒语所提到的任何一条,我严重怀疑道林小姐使用了不止一个可能会造成严重后果的咒语。”
利特尔伍德教授的表情稍微变得严肃了点。
卡拉多克又若有其事地加上了一句:“要不是我将那些咒语全躲过去了,不知道现在我究竟是该待在医疗翼,还是得去见圣母玛利亚了——噢,宽容的童贞玛利亚,请为我们的生命祈求!求您回顾,怜视我们——”卡拉多克的双手合十,神情可怜。
一直一言不发的艾利欧斯终于被无语到了开口:“说真的,对于一个比你年龄小还是同个院的女生,你真的要做到这个地步吗。”
“你是她的朋友还是我的朋友啊!”卡拉多克带着过分夸张的不满对他说到。
艾利欧斯挑眉,移开了视线,陷入了沉默。卡拉多克又仿佛被震惊到地喊了声“喂!?这个时候就不要发挥你那该死的幽默感了!”
眼看两个格兰芬多就要突破各自金发朋友的阻拦,开始夜晚的第二场决斗了,利特尔伍德教授用询问的目光看向昆茨教授,问到:“迪耶莱,具你看到的情况,帕克尼先生说的属实吗?”
“道林小姐确实用了很多标准课程之外的咒语,但就实际生效的两个咒语来看,没有眩晕和使人下陷以外的负面效果……而且,现在我也难以一一识别道林小姐所使用的每个咒语和它们分别的效果吧?说不定其中还有失败的呢。”
“那种事情不好办!直接用闪回咒检查她的魔杖不就好了吗!”卡拉多克对昆茨教授喊到。
多里斯恶狠狠地盯向卡拉多克,好像要把他的眼睛剜下来收藏一样:“你想多了,帕克尼,我才不会像你那样用卑鄙的手段!”
“哈?你当时都丧失理智到连距离的分不清了,即使你现在不会用卑鄙的手段,你敢说你当时不会吗?你那攻势看起来要对我施钻心咒才罢休一样!”
“说到作弊,这点不应该由你来说,帕克尼!巫师决斗里面没有说可以直接用踢技夺走对方的魔杖的,利特尔伍德教授!我认为这违反了巫师决斗所提倡的……!”
就如每种锦标赛一样,越是激烈的决斗结束之后就越是总会有双方互相指责,对裁判说对方作弊的情况,而其实往往没有一人做出了作弊行为。西尔维娅以漫长的与格兰芬多(无论过去还是现在)相处的经验来看,这两人的矛盾要是不在今晚解决,这些学生就会在明天把整个格兰芬多休息室炸了;而西尔维娅作为想减少加班的成年女性,她选择最简单的方法。
“这样,帕克尼先生,”利特尔伍德教授对着他们说,两人欲言又止地望向自己的院长,“由于道林小姐还不能谨慎使用课程外的咒语,甚至误伤了自己,我会把她变形成一个我喜欢的茶具。希望你能在朴实的劳动里学会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绪,道林小姐。劳博斯德小姐,麻烦你把道林小姐端回宿舍。”
院长说罢,呷呷有些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拿起了一个肉红色茶杯,现在她不用担心身为茶杯的多里斯啃手指甲了。
惩罚获胜的一方,这样输的人至少可以拿个自我安慰,这就是最简单的解决方法。成果就是格兰芬多的学生们在凌晨之前两两返回了休息室,虽然没变成茶壶的一方仍然在争吵些例如“‘艾利欧斯,绝交吧?’‘在那种情况你还想我说些什么?难道肯定吗?那也太蠢了!’”的话。
陪卡拉多克吵了一路后,艾利欧斯终于改变战略,发现只有靠安慰他才能把他哄上宿舍,洗漱睡觉,虽然期间艾利欧斯每安慰一句,他都要发出一声遗憾的“但是啊…但是——!”。
原以为这个话题就这么告一段落了,没想到因为昏迷咒而已经睡了一个小时的卡拉多克,早上七点起来的时仍然充满起床气,而心中的后悔仿佛死灰复燃,直到他们从宿舍到了大厅,碰见已经在吃早餐的布雷恩时,卡拉多克仍然唉声叹气。
“今天已经是三月五号了,三月五号!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艾利欧斯!”
卡拉多克在布雷恩左手边的空位自顾自地坐下。
“不知道,别克汽车的先驱者戴维-D-别克逝世的纪念日?反正不是天文学论文的截止日。”
艾利欧斯在布雷恩右手边的空位边说边坐下。
“意味着循环赛制的决斗已经没时间在三强之前再办一轮了!意味着我输掉了最后的机会!”
卡拉多克越过布雷恩侧头对艾利欧斯喊到。
“好啦,往好处想,其实费格校长根本没说过决斗俱乐部和三强杯有什么必然联系,只是说‘给想要练习的勇士一个训练自己的场所而已’。”
艾利欧斯侧头回应到。
“怎么会!校长都把俱乐部说成训练营那样的东西了,不管那个负责选拔三强勇士的人是谁,肯定会优先考虑能站在所有俱乐部成员顶尖的人!”
卡拉多克为了反驳,提高了音量。
“那也不代表你就只有这一个机会了,卡拉多克!现在给我振作点,你还要继续这个话题吵多久?再说了,霍格沃茨勇士的名额又不是只有一个——”
艾利欧斯的语气不可避免地带上了不耐烦,接着他就被一个不详的声音给打断了。
“——我说,”布雷恩说,两人好像第一次意识到沉默的布雷恩的存在一样,小心翼翼地将目光移向他,发现级长原本就厚重的黑眼圈变得更重了,再加上毛躁枯萎的发尾和带着些血丝的眼白,毫无疑问布雷恩是被傲罗必备的N.E.W.T学科所摧残了。即使新学期只开始了一个月,这些教授的授学就已经进入到了白热化阶段。
“你们两个如果现在不他妈闭嘴的话,艾利欧斯,我会把你逃课的每一项记录,细节到去了哪里,在哪个信托基金账户可以找到证据,全都告诉院长;卡拉多克,如果你不想被我发现你上学期挂了门课的成绩单,然后被我‘不小心’夹在你给母亲送的猫头鹰的爪子里的话,最好照我说的做。”
布雷恩黑着脸将一大段话不带停顿地吐了出来,脸上的阴影也从他的脸上传染给了身旁的两人,现在他们都转回头来了。
“对不起,布雷恩。”艾利欧斯对他说,勉强地扯出了个笑容。
“布雷恩,好可怕。”卡拉多克从他找证据的干脆利落预感,要是布雷恩成为了傲罗,一定是很恐怖的那种。
也许霍格沃茨的学生们对于3月5日的意义有着不同的解释,但他们大多数一定对3月6日有相同的见解——这天并非其他的任何一天,正是布巴尔顿和德姆斯特朗学生们抵达霍格沃茨的日子。
由于卡拉多克花了一整天说“我再也不碰决斗循环赛这种东西了,不仅害得我放弃了自己原有的风格(他指的是带两根魔杖、偷袭和每次一个新主意),而且一旦输了一次,之前的努力就付之东流,努力这种东西对人实在太不公平了!”,他根本不记得异国的访客们即将要到来,直到第二天天空的马车和黑湖的巨船出现。
晚宴上,结束一天课程的学生和教师们坐在霍格沃茨大厅的星空下,今夜苏格兰的天空格外具有多风的特点。艾利欧斯说他早就提醒过卡拉多克今天德姆斯特朗和布巴尔顿会来,而后者见到他们的时候还是一副惊讶的模样,问:“他们是什么人?”
而艾利欧斯已经懒得再向他解释,给了他一个“你看就知道了别问我”的眼神,于是卡拉多克只能观察站起来的费格校长和走向四个长桌中空位的学生们。
布巴尔顿学生大多落席在拉文克劳和猫豹的长桌上,而留给德姆斯特朗们的空座在霍格沃茨、布巴尔顿、伊法魔尼三个学校的占领下已经所剩无几,他们正脱下殷红的兽毛大衣,由一个脸上带着狰狞的绛红色伤疤、披着轮廓硬朗的战壕风衣的男人——或者说女人带领,那个人正是德姆斯特朗的带队教授,可以从她如此大方地和费格校长交谈可以看出。卡拉多克猜谈话的内容应该是关于如何安排跟在她身后的学生们的。
“真是没实感啊,来了那么多人,霍格沃茨看着都不像霍格沃茨了。”卡拉多克说。
明明就在大前天,自己还对三强杯期待得很,但现在那个期望的气球好像派对的皮纳塔一样,被过早的扎开,泄气了。好吧,三强杯,三强杯……可能其中一个勇士就会从卡拉多克的注视中诞生,但绝对不会是他自己。听起来真是怪扫兴的,足以浪费这一整个精心被家养小精灵们布置过的霍格沃茨大堂,和一整桌少见的菜肴。
他现在低气态的心情需要大厅里的人全变成茶具才能恢复。
艾利欧斯给自己加了点法式浓汤,看到卡拉多克停止进餐的手,对他说:“我倒觉得霍格沃茨还和她平常一样,你看,那个德姆斯特朗学生——是不是跟你长的一模一样?”
卡拉多克顺着艾利欧斯的手指看去,艾利欧斯继续说:“要知道这种发色的可不常见呢,真的不是你失散已久的家人什么的吗。”
那个学生确实如艾利欧斯所说,可能这两张脸连雀斑分布都没有差别,可没有了眼镜的遮当,聚焦的视点却说明了这双眼睛不属于卡拉多克·帕克尼;头发的长度虽然没什么不同,但脖颈处没有任何碎发,藕蓝的尾发用颜色相近的发绳扎了起来,对自身状态控制欲极强的表现——艾利欧斯想到——已经足够说明这个学生和卡拉多克不是一人。
艾利欧斯没注意到卡拉多克已经一动不动,不止手上的动作停止,连嘴也停止进食了,他继续说:“当然,要是不是你家里的人的话,那就不妙了,因为根据德国的双重身传说,见到另一个自己的人——
可就活不久了。”
原以为一点豆知识能让卡拉多克从低沉的情绪缓过神来,但当艾利欧斯再次转头看向卡拉多克时,却发现后者的表情与放松的概念差了十万八千里:
卡拉多克一直死死盯着那个蓝色的人脸,力度比多里斯·道林的眼刀还要更夸张。
因为他相当确定,那个狙击镜一样的双眼也在看自己。
+展开
卡拉的诡辩更胜一筹,而诡辩不在巫师决斗的范围内,所以我单方面宣布多里斯小姐赢得对!
熬夜几天面色不善的布雷恩让其他格兰芬多退让三尺,只有注意力不在脚下的人才会选择那个位置了呢!(当然也可能是因此就只有这两个位置空着了…
多里斯茶杯……!小小的萌萌的…我订购了!卡拉所做的←不读空气和友善的不读空气,就是这么被从西西里一路赶到霍格沃茨来了(追杀名单新增:道林小姐)
可恶,被他装到了!拜托近身缴械真的很帅的啊(多里斯:最多是更想收藏一下薄荷绿的眼睛了呢 才不会有那么恶心的想法 请您不要这样。)
艾利欧斯(跳起):院长请听我狡辩!那都是以前的事了!
院长加班辛苦了!!教师真是辛苦的职业啊 要不用茶具赚外快吧(啊?)以及虽然但是洛尔才是弟弟 卡:喂我看起来就那么不像哥哥吗?!敬请期待八点档合家欢(?)家庭情景剧!(?)
哇哇哇能带来视听体验真的荣幸至极!老师喜欢就好!!从二月份大概就有点关于决斗情节的想法了,但动笔还是拖到了两天前(x)最后能呈现出令人满意的效果真是太好了…
同样被家族舍弃的边角料之二人,并且同样是格兰芬多!www写他们两的互动真的很好玩,时不时就要停笔回味一下的那种!获得亲妈允许的我已经要感动的哭出来了!!(不)
卡拉←一旦得到安慰就得寸进尺的类型,当然院长可是不会同意让所有人变成茶具的!
艾利欧斯吐槽的好辛苦!为这片文章做出了卓越贡献…?
卡拉 好油!随便激怒他人的结果是自己也急了(x)
究竟是没料到还是料到了?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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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果报应向来是一个引人深思的话题,正所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每个人做出的事与选择最后似乎都会以各种形式将人们想要或者不想要的结果带回给他们,至于造成这一结果的到底是命运还是那些公平正义就不得而知了。而时常把这话挂在嘴上的人要么是真的相信那些公序良俗,要么就是讨厌对方讨厌到巴不得诅咒对方赶紧遭报应。
卡拉多克·帕克尼觉得或许就是因为后者这种家伙压倒性的多因此才显得这句话不是那么灵验。
这位来自意大利的男生有过一段曲折离奇的经历,在他入学之前的这段生命里各种各样的人们登场又退场。好人和坏人的标准似乎很模糊,但至少他可以认为那些追杀自己和妈妈的人就是坏人,然而到了目前为止那些坏人似乎也没有遭到什么报应,于是这句没有应验的谚语对卡拉多克来说成了一句诓骗人们的自我安慰。
“所以你就从来都没担心过自己会遭报应吗?”好不容易在周一繁忙的课业里脱身的艾利欧斯·斯卡曼德罗斯现在却并没有躺在温暖舒服的床上,而是跟着挤在决斗俱乐部的学生里。同龄人们的热情和低声私语没有感染他半分,劳累一天的大脑被动地接收这些声音,艾利欧斯只觉得吵闹,早知如此吃完晚饭就该马上消失到图书馆打盹。他在人群中想念着自己已然无缘的休息时间。
造成这个情况的罪魁祸首卡拉多克对此没有半点自知之明和歉意。
“遭什么报应,我凑热闹都想着你,你应该感谢我啊。”
“我实在是懒得和你解释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样24小时打鸡血,”这片聚集了大批穿着红色内衬袍子的区域显然受到了教授们的重点监视,迫于大人们时不时扫来的视线艾利欧斯咬咬牙,最后还是忍住了翻他一个白眼的冲动,“总之既然你要打能不能现在就冲到对面挑选一个幸运的斯莱特林揪着他的领子,这样我马上就能捧着你变成的茶壶回宿舍,回去以后我还能多休息一会儿。”
“回去看你那些汽车杂志?”
“我想早点睡觉,不行吗?”
“冬眠哈,真有情调。”
自从进入十一月开始秋雨的时间已然过去,不知不觉间银白色成了笼罩在古老的城堡与历史悠久的神秘树林上的唯一颜色,空气也开始变得寒冷,宽大厚实的袍子底下增加的衣物成了抵御寒冷的屏障,犹是如此无处不在的冷空气也伺机从衣服的缝隙里像无形的针刺中他们。最暖和的永远只有室内,最棒的守卫总是燃烧着的壁炉。谁不想就蜷缩在暖和的炉火旁边闭上眼睛等待春天的降临,真可惜人类没有进化出这一机制。
艾利欧斯冷笑两声,“呵呵,有情调吧,来试试啊?”
但卡拉多克回了他同样的笑表示自己不上当,“俺是南意大利来的俗人,不懂啥是情调。”他把手指捏在一起,让自己的话带上九转十八弯的起伏音调。
真担心他的弹舌把自己剩下的那点儿脑子也弹没了。艾利欧斯皱起眉头连最后的眼神都不施舍给他干脆看向了另一边,结果却是刚出狼穴又入虎口。
“哎哟,什么情况,”黑色双眸的主人来者不善,就在他们对视的一瞬间这个左眼下两颗痣半扎着那头和老鼠一样灰黑色头发的同级生马上表现出找到猎物似的露出看人笑话的姿态来,看来布雷恩·莫顿的心情现在不是很好,艾利欧斯猜他大概也不愿意出现在这儿,“这不是今天在魔咒课下课以后信誓旦旦要早点上床睡觉的斯卡曼德罗斯先生吗?”
说实话艾利欧斯一直都觉得布雷恩的精神状态有点堪忧,尤其是在他当了级长以后,这位同级生时刻保持极高的攻击性,像个炸弹一碰就炸,艾利欧斯怀疑是不是这家伙的脑子已经快被算数占卜那些玩意儿烧坏了。但好在他毕竟没有真的发疯,他们俩只是刚打个照面,布雷恩至少不会无端攻击远日无怨近日无仇的家伙,“那你又怎么回事,这种热闹你也凑,魔咒课上得这么意犹未尽?”
“那我是嫌昆茨教授的授课方式还不够刺激吗?”布雷恩只是摇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主办人们已经开始发言。老师们的发言都很简短,看来他们希望将更多的时间留给学生们。
很快艾利欧斯看到布雷恩身旁高高举起的手,表现了她极大的参与热情。显而易见,布雷恩和他同是天涯沦落人,都是被生拉硬拽来的,而这个让他出现在这里的人就必定是——尤拉,少数能和布雷恩形影不离的人。他的心里对布雷恩悠然生出一股感同身受的同情来,这些热衷决斗的家伙就不能好好体恤一下不想参加的人们的心情吗?
“操,”布雷恩不知什么时候后退一步好让自己尽量试图离开尤拉身旁最显眼的区域他凑到艾利欧斯耳边小声求教, “你觉得用什么理由拒绝决斗比较合适?” 他神色紧张,语速极快,像是对尤拉的行为感受到了危机。
“什么?当着利特尔伍德院长的面拒绝别人的决斗?你疯了!”
“……你觉得尤拉干嘛非要拽着我来。”
好家伙,不积口德的下场就站在他身边,“那你干嘛要来?”
“我刚反应过来!我以为她就是拽我来凑热闹!”
“你一定是太累了才想不起来自己平时都做过什么了,你需要休息。”他早就说过好好睡觉是有意义的。
而尤拉已经被幸运地选中站上了那张被用来当做决斗场地的长桌,而她那双眼睛也几乎是立刻锁定在她的目标身上,艾利欧斯悄悄往旁边挪了挪。
上帝保佑你啊,兄弟。
从尤拉不管三七二十一非要他陪着来决斗俱乐部那一刻布雷恩就应该想到这家伙的目的,但是他的脑袋却像卡住的机械直到尤拉站上拼在一起的长桌才慢悠悠地重启继续转动,总不可能真的是他已经困倦到了大脑停转了吧?
虽然他并不是对决斗这件事多么抗拒,也不是没有赢得决斗的自信,赢尤拉很容易,但是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之后他就要彻底告别睡前安静的图书馆与独处的悠闲时光,尤其对面那些斯莱特林……最近有哪个斯莱特林惹他不高兴吗?长桌对面穿着绿色内衬袍子的面孔在他的视野中快速划过但他却一个和他发生冲突的家伙都想不起来,该死!艾利欧斯说得对,他可能确实需要补充一下睡眠好让自己的脑袋不要真的变得和尤拉一样。
那要是他直接拒绝决斗呢?那样的话可能就会被利特尔伍德院长找麻烦,还不如上去被尤拉揍一顿……忽然他快速旋转的头脑风暴渐渐平息,他已经为这个迫在眉睫的问题找到了一个行之有效的出路。这个办法可能会出一点小状况,但是没关系,总之只要能让他摆脱被留在那张长桌上当个决斗示范的命运就行!
尤拉已经在喊他的名字了,他深呼吸一口气,拍了下艾利欧斯的胳膊,“想走吗?”
“想啊,那又怎样。你还是先上去吧。”
“等我,我马上就下来。”
“啊?”
在周围的起哄声和艾利欧斯诧异的目光中布雷恩走过格兰芬多们为他让出的道路踩上光洁结实的木质桌面。
“你好慢啊,我还以为你害怕了。”尤拉拔出魔杖吐了下舌头。她的嘴角一如既往地上扬,看来她对这次要在众目睽睽下教训布雷恩·莫顿这件事势在必得。
“好好好,你这么有信心的话麻烦让我快点下场。”他吹掉魔杖上的一粒灰尘。既然尤拉这么有信心,他也不介意给她一次机会。
然而他这幅不积极的态度反倒引起了尤拉的怒火,她立刻拔高声调,“你给我等着,我马上就让你为你这幅漫不经心惹人厌的腔调付出代价!”
“虽然我可以体会二位迫不及待的心情,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一下,年轻人们,希望你们在开始前别忘了该有的礼仪。”科宾·费格斯站在他们中间,用他那充满慈爱的紫色眼眸将两个人挨个扫过。
莫名的压迫感笼罩了他们,于是他们各自后退两步并不算很郑重地鞠了个躬,布雷恩甚至只是欠欠身。随后他们都举起魔杖,等待校长发出信号。
科宾退到一边举起手,礼堂里的所有声音都消失了,布雷恩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在他身前,尤拉用和他一样的姿势举着魔杖。他们的身高都一样,但仍能分辨出体型的差异,他们不是相似的镜像,而是完全相反的对立。
这学期尤拉没有上魔咒课,他属实有点担心对方的水平,争点气啊尤拉小姐。
“开始!”
随着开始的信号尤拉率先挥动魔杖,虽然他猜不中尤拉的想法,但也足够了解对方,无论是对方的知识,习惯,还是动作,他都一清二楚。从尤拉的杖尖,星星点点的光开始迸发,从白色逐渐变成红色,最后她挥下魔杖。
“火焰熊熊!”
“盔甲护身!”
无形的壁障挡开涌来的火焰,张牙舞爪的红色怪物还未来得及触及他就四散开来,只剩下炽热的温度划过他的皮肤,灼痛他的眼球,他皱起眉头。四周传来学生们的声音,想必教授们会处理这些。尤拉的攻击来势汹汹,就像她打魁地奇的样子,但现在毕竟不是打魁地奇。
但尤拉的选择也未免太过自由了,布雷恩偏头躲开被发射来的切割咒,几缕发丝被咒语切断,在空中飞舞着散落。怎么什么咒语都用上了!用这种咒语是想做什么!
尤拉不愧是运动神经超群的飞天扫帚好手,她的目光能锁定到每一个他躲避的地方,跟随他挪动的每一个步伐,就像她那只蟾蜍,只不过那只慢悠悠的蟾蜍更喜欢伺机而动,可没她这么好动。即使他熟悉她的动作,但也只能勉强躲开,一时间他竟只能四处逃窜,间或用反咒或是铁甲咒护身。
“怎么回事啊莫顿先生!怎么光知道躲啊!”
这人怎么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长桌上已经变得坑坑洼洼,碎木屑到处都是,这个下手没轻没重的家伙,要是敢挨上一发咒语布雷恩可不敢保证自己不会缺胳膊断腿。
不放水地输给尤拉忽然成了一个难题,眼下的目标竟然成了先在尤拉的攻击下自保。
布雷恩并非没有办法对付尤拉,经过这会儿的决斗他意识到尤拉所欠缺的东西,但是如果就这么结束这场决斗岂不是还是躲不过被抓去当示范的结局。
“哈!都知道你就会动动嘴皮子,这会儿动真格的就不行了吧!”
真不知道这人跟谁学的说话!布雷恩本就所剩无几的耐心终于跟着尤拉的咒语一起爆炸,就在尤拉的下一道咒语刚刚从杖尖迸发出来他便抬起魔杖瞄准她,“无声无息。”
谁叫她还不能熟练使用无声咒,偷懒的下场。
尤拉立刻捂住发不出声的嘴,汹涌的攻击停止,她的视线离开布雷恩,注意力全然都在她哑了的喉咙和嘴巴上。她的魔杖渐渐垂下,布雷恩举起魔杖瞄准她的手腕,当尤拉再次看向他时一道咒语击中她的手腕,握在她手里的魔杖掉在长桌上滚远。
他走去捡起尤拉的魔杖,看到变形课教授朗姆·罗斯特劳和西尔维娅·利特尔伍德院长正在交头接耳,大概礼堂里的人都觉得这场决斗算是结束了,接下来只是等他们中的一人宣布结果。看来他是一时半会儿走不了了,布雷恩仰起头长叹一口气,最终还是决定认命。
但是这不意味着刚才尤拉说的那些惹他生气的话能就此翻篇,他将魔杖递给尤拉,却没有解除她的无声无息咒,“给你,尤拉小姐,看来我确实也没必要怕一个连无声咒都不会用的巫师。”
尤拉马上把眼睛瞪圆,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接下来她抬起手,却没有接过魔杖,而是抓住他的领子将他推倒,四周响起惊叫声,布雷恩的身体被推得后仰倒在桌面上,尤拉坐在他身上举起了拳头,不是吧!惊慌在布雷恩的心里一闪而过,但他转而开始期待尤拉这一拳,最好把他打得失去意识睁开眼睛就在医疗翼,这样他就不用再继续为到底哪些斯莱特林惹恼过自己而烦恼了。他闭上眼睛等着自己失去意识,但是什么都没有,无论是疼痛还是眩晕,只有他身上的重量一轻,他睁开眼坐起身,发现一只紫色的茶壶躺在他的肚子上。
原来在尤拉动手前西尔维娅的魔杖就已经瞄准了她。
“你已经用实际行动证明了你的热情,尤拉小姐,让我给你倒点水,想必用你的‘怒火’把一壶水滚开也不是什么难事。”西尔维娅点了点魔杖,尤拉变成的茶壶落在她的掌心,她将茶壶稳妥地放在人群外的一张桌子上确保不会有人乱动,“还有你,莫顿先生,”那双严厉的蓝色眼睛马上转向布雷恩,“教授们很欣赏你不服输的气质,但祸从口出……算了,如果这么说有用你也不会是现在这幅样子。”
她口中这幅样子的布雷恩点点头,“您说的很对教授,我现在就打算服个输,经过和尤拉小姐的决斗我身心俱疲,请问我能离开了吗?”
“有时候不服输也是非常可贵的精神,尤其是用在给低年级的学生们做榜样上。”
“利特尔伍德教授,我……”
“够了!我可看不出来你哪里身心俱疲,我只看到你为了能输给尤拉小姐难看的像只老鼠一样到处乱躲。”
她说完这话时朗姆·罗斯特劳抬手侧头遮掩忍不住翘起的嘴角,里卡达·昆茨皱眉摇头,科宾·费格斯仍旧是那副和蔼的微笑。
完蛋,被看个一清二楚。
“不要拿教授们当傻子,莫顿。好了,像个格兰芬多一样面对决斗!斯莱特林们会很乐意当你的对手的。对吗,米亚尼克先生。”
他转过头,有着银白色长发几乎半边脸被伤疤覆盖的学生会男主席已经站在他身后,他的表情仍旧是那副假模假式的笑,看起来就像这只是个肌肉和皮肤共同完成的协同机械动作,平时格兰芬多们私底下都称之为“斯莱特林经典笑容”。
“……挺有绅士风度啊,米亚尼克。”事已至此布雷恩只能站起身,他把尤拉的魔杖丢给别的学生,挂在他胳膊上的斗篷被拉回肩上,之后他开始第一次郑重地审视眼前这位几乎高他一头的斯莱特林七年级学生。
“你指什么?”诺冬问道。
诺冬·米亚尼克,符合各种意义上优秀这个词的定义的学生,大概他也是因为这个才当选学生会主席。除此之外此人外貌条件也很好,可以理解为什么那么多女生痴迷他。而且在当主席之前这家伙就有着好几个跟班,每天热衷于到处造成交通阻塞和争吵,他看起来也很享受前呼后拥的氛围,但布雷恩对他却知之甚少,尽管他们时常因为各种原因打交道。毕竟除去管理工作中必要的交流他们几乎不怎么说话,图书馆打个照面时也只是相互点点头。布雷恩对他的印象只有被簇拥着走过的开屏孔雀似的阵仗。对了,他倒是和他那几个跟班吵过架。
布雷恩揉捏了一下刚刚倒下时被撞痛的肩膀,“女士优先?”
“别这样,莫顿。我本人对你可没有任何意见,只是我作为一个代表要以身作则。”
好吧,至少表面上这个主席尽职尽责,管他里面什么德行,既然他们俩能一直相安无事地走走工作流程那么那些就不关他的事,他也不想随便为难别人惹事。他长叹一口气,“我的运气真是一直都很不好。”
“觉得对手很差劲?”
“还有什么比决斗中遇到难缠的对手更倒霉的?”
“哈,就当你在夸我了,不知道这句话等会儿我会不会原样奉还。”
“我尽量。”、
科宾仍旧站在两名学生中间的地方,只不过这次他对面的人从尤拉变成了诺冬。等会儿,要是这次下去了该不会被艾利欧斯嘲笑说他说大话吧?反正也没占用他多久,比起两个小时这连四分之一的时间都没过。
“那么向对方致礼吧,先生们。”
他们向对方鞠躬,而后各自后退几步摆出架势。同之前一样,他们等待着科宾的那句开始,但是这次号令响起后他们却谁都没有率先开始攻击。
如果说布雷恩对诺冬的了解只有百分之十或二十,那诺冬对布雷恩的了解大概也好不到哪去,他们只能谨慎地挪动脚步,用魔杖对准对方,目光死死锁定在对方身上不敢漏过任何一个细节。只不过场外观众总是不解风情,说的就是诺冬的那些个跟班,嗓门最大的就属那个红头发的,他总是记不清他的名字,现在那家伙也在大声嚷嚷着一些叫他赶紧认输不要自讨没趣之类的话。
“米亚尼克,你那几个母鸡似的跟班够吵的。”
“他们只是比较热情,觉得难以理解吗?”
“也没有,毕竟我身边也有个这样热情的,”他停了一下,而后想起什么似的补上一句,“只不过她刚被送去烧水。”
“……你可真够坦率的。”
“这是我为数不多的优点之一,”布雷恩的杖尖开始迸发出点点光芒,这么对峙下去不会有结果,他并不介意先给对方一个下马威,“希望你会喜欢。”
他挥动魔杖,全身束缚咒快速飞出,撞上诺冬的铁甲咒,转向了其他方向引起学生们的尖叫,这在他的预料之中。他停下动作打算看看诺冬会如何反击,但对方仍然维持着谨慎的姿态等待他的下一步。
诺冬的决斗节奏和尤拉完全不同,在漫长的等待中好像就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而冗余。不管节奏过快还是过慢都让布雷恩觉得不舒服,他只得再次举起魔杖,“你真够沉得住气的。”
“这也是我众多优点之一,希望你能好好学习。”
“感谢你的教导,”又一道咒语窜出黑檀木的杖尖,“我会的。”
同样,这次的攻击也被弹开,双方无事发生。
但在这次的防守后诺冬没有放下魔杖,像是打算开始反击,“虽然我比较沉得住气但你也很慎重啊,莫顿。”
布雷恩没有回答他,因为诺冬的攻击接踵而至。
“乌龙出洞。”
一条蟒蛇从诺冬杖尖闪烁的光芒中一跃而出张开大嘴向布雷恩袭来,这条蛇的速度快得像是金色飞贼,只一瞬间便几乎抵达布雷恩的面前,倘若他的手臂被咬住这条身长近数米的动物会马上像条无法解开的绳索一样缠绕住他勒断他的骨头。
他立刻举起魔杖对准那张血盆大口,“飞鸟群群!”
尖锐的声音在他的杖尖炸裂,一只乌鸦冲出烟雾撞进蟒蛇的嘴,惊心动魄的鸟喙折断的声音响起,乌鸦的半个头几乎都穿透蟒蛇后脑,两个生物可怕地纠缠在一起,蛇的嘶叫和乌鸦的尖叫随着掉落的羽毛飞进在场每个学生的耳中,蟒蛇扭动着的庞大身躯眼看就要砸向围观的学生们,最近的朗姆拦开学生,随着他杖尖的动作,扭动着的生物变成一堆锁链掉在桌上,让人心惊的鸣叫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但决斗还没有结束。蟒蛇变成的锁链忽然动作起来,它沿着桌子的边缘爬行,绕过刚刚躲开一个障碍咒的布雷恩的视线。
尽管诺冬不再发射咒语,但他魔杖的动作却没有停下来,当布雷恩意识到这点时本应在角落里的锁链已经来到他身后,在诺冬的指挥下像条鞭子一样抽中他的后背。疼痛瞬间击穿他的身体,他失去重心跪倒在地,膝盖与桌面接触发出沉闷的声响,而他的气管好像都因此受到了损伤,来自胸腔的疼痛使他大声呛咳。
“抱歉,”诺冬向科宾摊开手,“手滑。”
真他妈有办法啊!他一边咳嗽一边向教授们举起手示意自己没有事。从诺冬的表情他看不到洋洋得意或是担忧,他仍旧是那副等待他出手的谨慎模样,布雷恩知道他这幅样子。自信的家伙,诺冬·米亚尼克相信自己的实力,这份自信也让他相信自己能够把握决斗时的分寸。
但是那群没眼力见的跟班又开始打鸣。
“吃到苦头了吧莫顿,还是趁早认输吧!没准还能输得体面点!”
又是那个红头发的。他就在诺冬身后的地方,布雷恩实在受够了他的聒噪。他的杖尖点在锁链的一端而后快速挥出,锁链飞向诺冬的方向,被对方轻易躲开,但这正中布雷恩的下怀,锁链在空中融化变形,最后变成一堆液体的粘胶啪地一声砸在那跟班的脸上。红色的头发应声向后倒去消失在桌子下面,他身旁的同伴们立刻忙着去看他的情况。
诺冬挑了挑眉,“手滑?”
“你猜?”
这是一个模棱两可的回答,对方轻轻抬起下巴。诺冬自上而下地俯视他,而布雷恩则因为膝盖的疼痛难以站立,这个角度可以让诺冬将对方的一切尽收眼底。尽管去想他的动机然后得出答案吧,诺冬·米亚尼克,是要为手下报仇还是当作无事发生?
很快,诺冬做出了选择,这次他不再等待,而是率先举起魔杖。布雷恩不知道那是什么咒语,但无论如何那个咒语都不会击中他。就在诺冬的魔杖迸发光芒的一瞬间,布雷恩的魔杖指向两人脚下的长桌。
“粉身碎骨。”
桌面应声崩裂,在尖叫声和木头碎裂的声音里两个人的身影都向下坠去,而诺冬的咒语也因此改变方向,天花板上的吊灯被咒语击中,左右摇晃起来,咒语产生的水因此被甩得到处都是,礼堂里降下了一场淅淅沥沥的人造雨。诺冬使用的竟然是清水咒。
不管怎么说,因为这下布雷恩的膝盖终于彻底宣告罢工,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无法挪动分毫,加之场地都已经被破坏,决斗已然无法继续,他放下魔杖跪坐在地对科宾喊道:“我认输了!”
“真是场精彩的决斗,虽然个中细节或许其他教授们或许会有意见,但就请他们稍后再同你们讲吧,”科宾为他们的决斗鼓掌,他向全场学生宣告结果,“斯莱特林胜,加30分!”
从另一边爆发出欢呼的声音,在这片欢呼声中诺冬来到他身前向他伸出手,他仍是十足的主席派头,举止大方优雅,他的声音虽然不大却清晰有力,“我只是想小小的捉弄你一下,没想到你会这么做。作为学生会主席我希望级长能和其他学生和睦相处,下次我也会让阿尔杰注意些。”
出人意料的大度,不管这是真情还是假意至少布雷恩对诺冬展现出的形象无话可说,尽管他仍然在意抽中自己的那一下,但既然他们各自“手滑”一次就算了。他握住诺冬的手,而后他的身体被对方拉起扶稳,“谢了。”他说。
果不其然之后等待布雷恩的是来自教授们的说教,但是罗斯特劳教授仍为他受伤的膝盖做了简单的临时处理,最后所有的说教以及这次决斗都在里卡达·昆茨的“判决”中落下帷幕。
“决斗十分精彩,作为格兰芬多的学生你展现出了出色的格兰芬多的精神,面对强敌毫不畏惧,身处逆境而不退缩。但你仍需要为你没有掌握好分寸的莽撞得到教训,检讨明天交到我的办公室来。别那副表情,莫顿,米亚尼克也是一样的。”
或许是他对自己的对手得到了和自己一样的处分所表现出的心里平衡太过明显,里卡达再一次皱紧眉头摇摇头。
紧要关头艾利欧斯成功接收到他的暗示,在成功甩掉卡拉多克后他“自告奋勇”承担起送他到医疗翼的重任。
“老兄,不得不说您这离开的代价实在有点大,而且也没有很快。”果然他们刚一来到人群外面艾利欧斯就如此对他说到。
“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嘛。”这时布雷恩瞥见同样放在人群外的那只紫色茶壶,现在她就安静的放在他身旁的这张桌子上,他用食指的指尖敲敲茶壶盖,“先走一步啦,等会儿说不定就有人来陪你了,热情的尤拉小姐。”
一股蒸汽从茶壶嘴噗地喷出。
而在他们身后人群中西尔维娅的声音依稀可闻,“帕克尼先生!鞠躬!鞠躬!!”
+展开
布雷恩,被所有教授看穿了,好可怜!(假情假意)以及米亚尼克使用了斯莱特林经典咒语乌龙出洞,效果拔群!(鼓掌鼓掌鼓掌)魁地奇选手尤拉的攻势意外的迅猛,轻视对手了呢布雷恩!祸从口出啊!(点题)
格兰芬多的监护人们好可怜…好好睡觉啊你们两个!!(笑)以及结尾处的卡拉已经难逃变成第二个茶壶的命运,茶壶排排坐 jpg.
布雷恩,还是太年轻了(摇晃食指)但是这辈子也不会从“祸从口出”这句话得到教训,一款特性是我行我素的巫师(?)
大家都要好好睡觉!不睡觉会变傻!(什)
好朋友就要茶壶排排坐(大拇指)
elfartworld,看到我上传这样的图知道我要说什么了对吗?你的文字排版功能一如既往地烂啦!
总之,把觉得可以响应的人都响应了。别问我为什么这个时候才写完序章,可以抬头看看天上的月亮找一找答案。
老帕的序章终于生出来了,是23年新月带来的第一道祝福(月门)
现在再看part1特别喜欢那句“巫师总是老得特别慢”……老帕像是吟唱着这样的寓言,想和麻瓜呆在一起,但却活了九百九十九年的大魔法师(变成阿拉丁神灯了但好像也不是不行哈)西老师好像什么巫师主义者xxx也很形象,很喜欢
part2进入古印度神秘学大科普(猫头银河宇宙.jpg)看得出你看的很多,写的也很爽,格外喜欢收尾,刚强有力、断喉之下的预言,不知为何的感到有跟老帕的华尔街天秤相符的命轮……左侧献上先知的头颅,右侧的代价是王的姓名。
啊!原来也是莎乐美,浅磕(?)
《帕斯卡库斯纳在part3高呼英国人打仗跟我印度人有什么关系》老帕,浑身上下从头到尾散发着不婚主义者的气息。好可怜,虽然大家都被骗了但老帕是真的被骗得彻头彻尾还被两个已婚b夹在中间,好可怜啊老帕(做作)
老帕看茶叶belike三个蜘蛛侠互指你不是帕斯卡我不是帕斯卡到底谁是帕斯卡,是谁杀了我,而我,又杀了谁……!
没事,老帕,你一定会作为逃不掉的阿拉丁神灯存活千年的(?)
因为太厉害而不得不留言…原本觉得1960企划的四位院长都(看起来)过于年轻(相比起原作),于是很难身临其境的想象教师团工作、闲聊时的样子,但这篇文章完全填补了我对这片地方的空白!魔法世界的神秘和多样一下就体现出来了…
大家都是社畜成年人真是太好了(x)
“与怪兽搏斗的人要时刻小心自己变成怪兽”……故事里的英雄大概说的就是这种吧(悲)真是好有象征意义的寓言故事呢
年龄不是重点,重点是工龄啊工龄!我帕斯卡活了三十六岁已经有三十年工作经验,沧桑可以从我的喉咙里溢出来(?)
或许大家都避免不了成为自己最讨厌的人呢,但是重要的是曾经为了什么追求过的日子吧!嗯……反正我是这样觉得的。
感谢你的阅读和评论!有享受到这个故事就好啦~
请撕开包装,并查看内装的新鲜鸟蛋!
如果你发现里面的鸟蛋有破壳倾向,请等待并确认出现的种类是否包含:
①霍格沃茨1960四院院长
②新学年的霍格沃茨同学 第三期
根据孵化者的学龄,四色蛋提出的问题也各有不同,除了无论上几年级都逃不掉的黑魔法防御,魔药学及魔咒学的问题外(*注意 魔咒学的问题或许会跨级)也有占卜相关的题目,即便没到能上占卜课的年龄,你依然可以猜测一些答案,但往往都会被他看穿...或许你可以尝试把他放在茶杯里孵化,那可以免去许多紧张情绪。值得注意的是,你要分清给谁的杯子里倒满茶、或咖啡、或黑咖啡、或一锅美味的浓汤。
想必解决了这边的热水加工后,另一窝扑腾的小伙伴们也差不多出生了,他们会意外地吵闹,是的,尽可能在最安静那只脸全黑前把他分离出来,把你的填字游戏册给他(或者能试试暑假作业?)
如果有一位的表情十分夸张,请不要担心,他是无比开朗又富挑战精神的,他可以照顾好自己,他那极受欢迎的蓝金刚也是,请注意门窗不要被过量雀鸟袭击。
最小的孩子最需要关爱,请多烤松饼给她,只要吃饱了她很快就会安静下来,又或者你可以购买一期的同学们让几位赫奇帕奇姑娘照顾好她。而最后那只不是只有巨大的白色猫头鹰,尝试绕到它的后面,你会看到除了180度旋转的头及一张拘谨的脸。
马修·怀德那双浅蓝色的眼眸时不时地抬起来但又很快回到他的餐盘上,因为他的心不在焉他的鱼排已经变成一堆浸泡在奶黄色酱汁里的白色碎肉,希望坐在他不远处的外甥没有从他频繁投去的视线里察觉到任何异常。但是就在他又一次忍不住偷偷瞟向布雷恩·莫顿时,那双黑得好像没有一点光的眼眸终于把他抓了个正着。
“有什么事吗,马修舅舅?”
男孩的声音没有任何被窥视的不安与不快,他语调平静,声音没有丝毫起伏,好像从这顿晚饭开始被看来看去的不是他,但这恰恰也是马修担心的地方。
他试图向坐在餐桌另一边的夫人送去求救的目光,但米莉亚·怀德却只是皱起眉头嗔怒地瞪了他一眼,而后又去忙着照顾他们刚满一岁不久的小女儿了,年龄尚小的幼儿连勺子都拿不稳,口水和粘稠的粥糊得到处都是。
行吧,忙碌的妻子对此事已经全然撒手不管了,马修只得飞速转动大脑搜罗出自己多年积攒的社交经验,试着在不伤害外甥自尊心的情况下礼貌地询问他是不是在学校没朋友。
这也怪不得他,自从布雷恩从霍格沃茨回来,这个沉默寡言的小男孩就和没上过这个学一样,要不是他的老鼠笼子、课本和魔杖都稳妥的放在他的卧室里马修都会怀疑自己的外甥去霍格沃茨上学会不会只是一场他昨晚做的梦。而且最让他担心的是——虽然他不知道现在霍格沃茨的情况如何,但是在他那个年代像小布这样留着不短的头发眼神不友善性格又不合群的小孩在学校是很容易被排挤的!
“呃,我只是想和你聊聊天,小布,别紧张!”
“您才别紧张,有话慢慢说。”
“不不不,我没紧张!哈哈!我才没紧张!”终于马修也受不了自己故作镇定的浮夸演技,他虚张声势的笑声渐渐减弱最后变成两声掩饰尴尬的干咳,“咳!你瞧,小布,你在霍格沃茨的第一年就这么结束了,但是回来以后你却只字不提,像你这么大的小孩都会很乐意和家里人说些事情……”
“别管他小布,”还没等他说完,他毫无技巧可谈的谈话便被本来打算袖手旁观的米莉亚毫不留情地打断,她将给小宝宝擦完嘴的毛巾放在桌子上,用她上课时坚定但温柔的目光注视着布雷恩,“没有什么非说不可的规矩,只要你记得我们很乐意在你愿意的时候倾听你的心事和见闻就行了,这就是大人该做的事。”
男孩低下头用汤勺拨弄了几下餐盘里的汤汁,过了会儿他点点头,“嗯,我知道,谢谢你,米莉亚舅妈。其实都没什么好说的,就是上学而已,您不用担心。”
马修知道后一句是对自己说的,虽然他还想再追问几句但妻子的眼神已经明确地阻止了他的发言,看来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像泄了气的气球双肩耷拉下来,用勺子划拉划拉稀碎的鱼肉和汤汁一起送进嘴里,而布雷恩的注意力已经被开始吵闹的小婴儿吸引过去,经过米莉亚的允许他用勺子沾了一点汤汁送到吵着要尝他那份晚餐的表妹嘴边。
“什么味道?”
从车窗外照射进来的阳光落在他对面紫色短发的女孩身上,几缕粉色的发丝从她的发巾里滑出,在日光下呈现着几乎失去原本颜色的白色,她肤色略深,但仍能看出些许属于白种人的挺巧鼻子和位置偏低的颧骨,他记得她似乎说过自己有些亚洲人血统。此时她皱紧眉头闭着眼睛,脸颊上的肌肉因为咀嚼用力,后背和坐椅靠背贴在一起。
豆子被牙齿磨碎的细微声音在车厢里窸窸窣窣地响着,忽然她眨眨眼睛,“桃子味儿?”
“哦。”
女孩马上瞪大眼睛并拔高语调,“你干嘛很失望的样子。”
“我只是没有任何表情而已,没有很失望。”布雷恩耸耸肩,手指再次伸进包装袋里捏出一颗豆子,“再吃一个?”
“我不吃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看我笑话。”他伸过来的手被她挡了回去,女孩把头扭到一边,身体向座位里面坐了坐,后背因此直了许多,她真的一个比比多味豆都不打算再吃了。
“原来在尤拉小姐的心里我就是个坏人啊。”
“……你不是吗?”
“我是。”
尤拉冷哼一声,她的表情写满了“我还不知道你”,她当然知道,作为这六年相处时间最长的朋友和同学,他们对彼此了如指掌。
“你不吃吗?”尤拉问他。
“如果有机会的话。”布雷恩擦过手后把包装袋的开口收好将这包比比多味豆放进包里,但是他的手没有立刻离开书包,在翻找一会儿后一本书被他拿在手里。
一声口哨响了起来,他抬起头,尤拉抬了抬下巴,“认真好学哈,优等生。”
“比起某些O.W.Ls全科目都拿了A的人的话,确实是的。”
“拿A又怎样,合格了就行。”
“不知道还以为A是你的幸运字母呢。”
每当被驳倒时尤纳愤怒而不满的眼神会立刻射向他,而他则拿捏着胜利者的高傲姿态做出“任君观看”的神情,他们都知道这很幼稚,但是这六年里他们对这种幼稚的拌嘴乐此不疲。
尽管现在他们的拌嘴只是个无伤大雅的小乐子,但是在霍格沃茨上学的第一年尤拉就恨死了那些和眼前这个阴暗男压根吵不赢的架,除此之外,布雷恩·莫顿让她讨厌的地方也数不胜数,比如和他恶作剧自己也会倒霉,比如没事口头上去找个茬也会被找回来,比如这个家伙上课几乎没有回答不上来的问题,目前为止她能比得过他的好像只有朋友的数量。还有飞行课的成绩。
虽然她不知道教飞行课的吉米·怀特老师对这个我行我素的学生作何感想,但是她倒是很乐意看到布雷恩因为飞行课满脸凝重与不情愿的为难模样。
她很喜欢上飞行课,甚至还想过一定要在升上高年级以后参加魁地奇选拔的事,当她坐上扫帚,她的扫帚就会忠实地载着她对抗地心引力,她的身体离开坚实的大地,风在她的耳边说着只有彼此能听到的低声细语,在空中她仿佛可以冲破一切阻碍,她爱死了这种自由自在的感觉。
那是刚开始上飞行课的不久,本来飞在她前面的布雷恩的身影忽然开始下降,说实话那时她有点在意,她不知道布雷恩是害了什么事才会忽然停止练习,她知道同级的阿尔斯通·斯威特因为恐高几乎无法飞行,目前还得在怀特老师的监督下才能进行一些低空飞行。她的好奇心和想要嘲笑布雷恩的心情驱使她也降低高度悄悄跟上布雷恩。
她停在不远处,布雷恩已经从扫帚上翻身下来,他弯着腰用双手扶着膝盖,后背因为喘气上下起伏,因为这突发情况本来就距离地面不远的吉米赶了过来。
“怎么了,莫顿?”吉米将手放在布雷恩的后背上,尤拉从他的脸上看到些许紧张,她或许可以理解吉米老师的心情,这才第二节飞行课,没人想自己任教的课堂上出现什么乱子。
布雷恩过了会儿才直起腰,他的声音不大不小,恰好够尤拉也能听见。
“累了,歇会儿。”
他说的十分理直气壮,就和到点了该下课一样,吉米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如何作答,另一边的尤拉却在扫帚上前仰后合几乎要从扫帚上翻下来。
“这就累了啊!你的体力是婴儿级别的吧!真没用!”她的嘲笑声惹得路过的同学都看了过来。
“尤拉,别嘲笑同学。”尽管吉米开口稍微阻止了她不礼貌的嘲笑,不过布雷恩倒没有因为她的嘲笑大动肝火,相反的是他的脸上露出微笑,就好像在看一只花园里的蚜虫。
“不像某个连脑袋里都是肌肉的家伙,正常人累了就是要休息的,这么说你能听懂吗,白痴。”
“莫顿?!”
哦,那天的飞行课一下课他们俩好像就被吉米以扰乱课堂纪律加上诸多像是“不符合十一岁般的攻击性”之类的夸张名头扭送到了利特尔伍德院长那里。
“哼哼,让你们涨涨教训。”留下这句话的飞行课教师以骑扫帚一样的速度眨眼间从低气压的格兰芬多院长办公室里消失的无影无踪,只留下他们俩在办公室里和西尔维娅大眼瞪小眼。说实话,她不是很敢和西尔维娅对视,尤其是在犯了事的时候。她低着头,眼球偷偷转向身旁的布雷恩,但是却没有看到同自己一样心虚低头的男孩。他仍然抬着头,一如他像往常面对诸多她施加在他身上的刁难。
“上次你们……应该也是你们两个,深更半夜在走廊吵架,是不是?”西尔维娅声音响了起来,她浑身一颤,想起一周前发生在寂静的走廊中本应不为人知的吵架,他们吵得很凶,最后不欢而散,她不记得布雷恩的表情,或许是因为他那时移开了目光?
“是。”布雷恩说。
“倒是很诚实。那天我快被肖像们烦死了,本来我想孩子们的小打小闹不会太严重,没想到你们现在都闹到影响课堂纪律的程度了。”
“抱歉,利特尔伍德院长。”
“尤拉,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对不起,利特尔伍德院长。”
“如果是别的老师很可能会考虑给你们开个禁闭,不过我没有那个闲心,我只希望你们能自觉和好,让我赶紧了一桩心事。”桌子被指尖敲打的声音好像一下下地砸在尤拉的心上,过了一会儿西尔维娅才继续说道,“我要你们……给我寄一周的检讨书,内容和字数都随意,但是一定要对方的签名,知道了吗?”
“知道了,院长。”
靠,竟然要写一周的检讨书,尤拉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写字,虽然她的这辈子才十一岁,而且还要把写完的东西拿给布雷恩看,是不是太折磨人了!然而迫于成年人的威压,十一岁的小女孩再怎么不愿意最后也只能答句“知道了”。
反正等到这学年结束时他们的关系仍然没有变好,倒是不怎么闹事了,这可能让老师们松了口气,然而这口气仍然憋在尤拉的心里,即使9月1日她第二次坐上将她送往霍格沃茨的火车她心中的这股令她不快的气也没有消散,马上要见到布雷恩·莫顿这件事令她如鲠在喉。
车窗外的广袤田野快速后退,她将它们甩在身后,她喜欢坐车时看窗外的景色,如同她在乘坐飞天扫帚。她站在包厢外面的走廊里,手掌轻轻按在车窗玻璃上,白色的天光与黄绿色的田野在她眼睛的倒映并移动着闪过,直到那个声音响起。
“让个地方,尤拉。”
天空和田野从她的眼中消失。
光线穿透国王十字车站的玻璃穹顶照射在他的身上,布雷恩·莫顿站在他们约定俗成的地方,老鼠笼子放在他的箱子上,他将手放在笼子上方逗弄老鼠,忽的他抬起头,接上了她的视线。布雷恩歪了歪头,示意她快点过去。
“我先走了!”她同母亲挥手,却已然推着装着箱子与蟾蜍的手推车迈开了奔向布雷恩的步伐,“我这个学期也会给你写信的!”
“好,尤莉!我会等着你的信的!假期见!”
在母亲的告别声中,她也来到这片光线下,同他一起进入崭新的六年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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