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1361字】
*大家雪菜,我卡日常,不好意思jpg
*提到boss和aika的部分太少了,没脸响应
*几乎都是支离破碎的回忆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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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护送到这里就行了,少爷,玉城酱。”浅羽利树握住门把,对身后两位同伴致以微笑,“我会把门反锁,如果出了什么意外就私信联系你们。二位就去荒漠那仔细探索吧?”
白鬼栖加摇摇头,双手抱在胸前,看起来很不情愿:“万一有人伺机来破坏门锁,阿爸不就被困在里面了嘛?更何况现在阿爸处境特殊,看守是必须的。”一旁的玉城aika没有说话,她颔首以示赞成白鬼的看法。
“……那就拜托了。”利树向二人点点头,信步进入机房。他麻利地启动机房电脑,运行反黑客程序。没过一会,屏幕右下角弹出一个窗口:“已连接上网络。”
他的大脑放空几秒,光标鬼使神差地移到桌面上的line。手指在键盘上敲打几下后,熟悉的界面映入眼帘。消息记录卡顿一下,紧接着置顶的两栏跳出红点。待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点开那两则讯息。
——『注意安全,任务顺利。』
——『具体的我听子夜说了……等你回来后,抽空吃顿饭吧?』
他的思绪被猛地拽入洪流,卷入漩涡的中心。
*
浅羽利树的记忆始于那间小小的房间。
在早已笼上一层迷雾,变得模糊不清的十几平米中,唯有桌上的荧屏清晰可见。亮光打在他稚气的脸庞上,那方方正正的“窗口”背后仿佛就是他的整个世界。
然而,他想要的并不是那样的“景色”。
他从椅子上跳下,稚嫩的脚丫在木制地板上踏出一连串紧凑的跳音。他踮起脚尖握住门把,向外一推。
门外只有黑暗。
随他登校的是便利店的半价面包。
——『快看、快看!那个没有父母的家伙来啦!今天也好惨啊www』
迎接他的是孩童们的哄笑。
等待他的是被乱涂一气的课桌。
他吸了一下鼻子,抿着唇走到课桌前,伸出颤抖的双手。
黑暗中,门铃突然响了。
嘲笑声停止了。
所有人的视线,包括他的那份,都落在他面前的黑短发男孩身上。
男孩不动声色,握住他的课桌一角,嘴唇动了动。
『我来帮你。』
“浅羽?怎么了?”
他缓过神,扭头对上玉城aika的目光。
“不不,只是发了个呆。”
利树摇摇头,回以笑容。
*
*
*
『……恕我失礼。请问你重要的人是否遇到了危险,而你想要抓出罪魁祸首?』
粉发少年有些讶异,他转头看向身侧那位相处不过五分钟的陌生长发男人。虽说他隐约感到对方身上散发着的书生气,显然是来头不小。但这般一针见血的定论令他有些不可思议地眨眨眼,偏过头去:『这位先生……您会读心术吗?』
『不。』男人摇头,露出浅浅的笑,『不过是看到你所做的事,在结合一些细节后,推算出一种可能性罢了。』
浅羽利树回过头,盯着屏幕上未完的程序代码低声说:『真是了不起的逻辑思维和知识储备,真厉害啊……』
『能写出这样的程序也很厉害呀。』男人从横凳上站起,三两步走到利树跟前,『我只是拥有解读已经存在的事物的能力,却没有创造新事物的力量啊。』
听了男人的话,少年似懂非懂地抬起头,两人四目相对。
『——你打算怎么做?』
——在逐渐分崩离析的世界里,你打算怎么做?
——在没有光亮的漫漫长夜里,你又会怎么做?
『——他们给予了我很多,所以我想……』
『……不,我必须保护他们。』
少年一字一句,说得斩钉截铁,按在键盘上的双手握成拳状。
『……你是很有前途的年轻人,而且还是想要守护他人的‘英雄’啊。』
元·超高校级的百科全书向年轻的黑客颔首致意。
『如果你也有这样的‘理想’,就再来找我吧。』
“——阿爸,差不多到晚餐时间咯!”白鬼栖加敲了敲机房的门。
单击保存程序后,利树伸了个懒腰,摘下鼻梁上的眼镜的同时从椅子上站起。
“我知道了,现在就来。”
没有写到很多蒂亚真的是不好意思!!!!!!
虽然是婆媳八点档但是刹那根本就只是坐在家里远程指挥而已。
*恶毒女人预警
OOC都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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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普鲁尔的港口离开的时候没有顾得上身后的战争,只是想着快点,再快点回到南海湾。翡翠湾也被打了下来,虽然可以暂时在那边停留,但是因为轮番的战争,翡翠湾已经变得残破不堪,不适合人们居住。临时下船,沿途打探消息的萨拉都显得有些沮丧,回来和刹那说已经有大批的难民离开翡翠湾了。不知道南海湾现在是什么情况,如果也是一样的状态……那么他们的朋友亲人或许也过上了背井离乡的难民日子。
“别想那么多,翡翠湾毕竟不是我们国家的地方。德……”刹那顿了顿,“我们领主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我们和别的国家可不一样……”她对沙马卡兹充满着信心,没有国家的凝聚力会打败沙马卡兹,只要领主存在一日就团结一日,德拉肯那家伙也不会死得那么早吧。
不过最坏的结果她也有退路,作为普通人的刹那早就为自己盘算好了之后的去向,虽然没有亲自前往但是在这片大陆上找一个沙漠或者岛屿,带着金银财宝躲进去十年或者二十年,等到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再出来享受人生什么的。
也不挺好吗,只要有钱什么都能办到。
“主人主人,我刚刚看到有一队精灵也在这附近……”罗萨贴近刹那的耳边小声地说着。“和我们之前见到的精灵不太一样,人数也很少。”她朝着刹那眨眨眼睛露出一副我知道该怎么做的样子:“已经派卡素丽跟上去啦,但是她不太擅长战斗……”卡素丽是刹那手下在跟踪,藏匿方面的专家,她可以留下只有刹那的仆从和奴隶才能分辨出来的记号。
“做得好,那,去给塔立格传下消息,让他一定要在翡翠湾把那几只精灵给我搞过来。”刹那的指尖挑起罗萨的下巴,朝着她抛了一个媚眼。
『“有钱不就够了吗还要怎么样,要我心怀天下拯救世界吗,我又做不到,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药剂师,做不到那么多。如果这个世界动荡到影响到我的生活,那么就离开不就好了。说得简单坐起来也简单得很,我又不是什么核心人物值得特意遣人来抓捕。我的人生只要吃喝玩乐就足以,随心所欲,哪怕再怎么任性也没有配来指责我。”
“而且,有智慧的人的到哪里都不会饿死吧。”』
等到回到南海湾才意识事情的严重性,外部有两个仓库因为战斗被摧毁了大半,虽然放置的都是一些最普通的药品,损坏的部分也不值一提但是依旧让刹那怒气冲天。
而另一个意外则是塔立格,他带着一身的伤出现在刹那的面前。
“这又是发生了什么。”刹那皱着眉没好气地说道,“如你所见的我现在心情极其不好,一句话说完。”她一如既往地躺在高位。
“我遇到了一个商队,一个从精灵的船只上下来的商队,和其中的领头人打了一架。以及,我的话还没说完。但是一句话内说不完这些信息。”塔立格挑眉说道,“需要继续吗?”
刹那撑着下巴,饶有兴趣地接着追问下去:“姑且允许你讲完,还有什么更详细的信息呢,如果只是这些的话,信息太少了。”
塔立格顿了顿好像在回想那个人的模样,“那个可疑的商人的身材没有沙马卡兹的人那么强壮,多半不是本国人,而且不管是服饰武器还是战斗风格都不是沙马卡兹的风格,黑色长发黑色皮肤以及金瞳,有些少见的搭配。啊顺带我将他的一只眼睛废了,应该更好认出是谁了吧。”
“以及,那个商队的仆从都对他毕恭毕敬,但是本人的实力大概就这样?逼急了,用了两招魔法所以我才受伤的。”他耸耸肩膀露出一副不在意的态度,“整个人的气质,像是领主那种感觉的吧,在高位久了的人的气息。”
“啊……这么说的话,听描述感觉是更加上层的人们,等我去有空去问问德拉肯吧。”
“总之这件事你做得很好,记得闭上你的嘴巴。给你修整一下的机会,接下来的任务你应该知道是什么了吧,去吧。”刹那挥挥手让她退下,心里却盘算着怎么用这个信息从德拉肯那边换点好处,欠下一个人情也不错。
“喂,我在和你说话,你可不可以把你身边的女人都给我清干净?”刹那提着裙摆,垫着脚尖从女子的衣服堆中穿过直接到了德拉肯的面前,“这还是白天……”她拖长着尾音表达自己的不满,脚尖缀着的金饰还被不知道是谁褪下的发饰勾住了,她嫌弃地蹲下身子解开。
“哈哈哈,白天夜晚又有什么区别!”德拉肯一副不正经的样子回答道,揽着床上衣服脱了一半的女子并没有想起身的意思,“怎么,你的仆人们都被你摧残到走不了路,还要劳烦你亲自抛来找我?”
“真的是不想和你见面。”刹那冷着脸直接坐上主座,“如果不是有事我怎么会来,给你一分钟的时间起来。”
“还是说看上了哪家……啊,生气了?”德拉肯露出玩味的笑容,侧头将床榻上的女人打发走了,他很少见到刹那的认真脸。
二人算是青梅竹马吧,从小开始的相遇不是互相调侃就是嫌弃,遇到她一脸严肃的时候也只有一两次,一次是和家族的分裂,另一次是来表达对于他遣送她弟弟去战斗的不满。
那么这次又会是什么事情呢?他换到另一个座位上表示他会认真听。
“我的奴隶,你知道的那个塔立格,在南海湾遇到了一个会魔法的人。”刹那扭头看向德拉肯,“按照他的形容,黑皮黑发金眼,外国人,气质不像是平民,有一队中心的仆从,再加上是从精灵的船上下来,你心里有这样一个人选吗?”
“……”德拉肯没有预料到是这件事情,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刹那对战争不感兴趣,再怎么发生轰动世界的事情只要没有影响到她的一亩三分地,她甚至都不会给对方一个眼神。
不过说到这个形容……倒是有一个人的形象在他的心里浮现了出来,瓦哈蒂亚的领主不就是这个模样吗,艾瑟戴尔啊……倒不是不可能。
“以及,塔立格废了他的一只眼睛,不知道会不会受到报复呢。”刹那补充道。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大概是瓦哈蒂亚的领主吧。”德拉肯给出了这样的回答,如果需要确认的话只需要确定一下哪只受伤的眼睛就好了,“这次算我欠你一个人情。没想到你的人做得还挺不错的嘛。”
“我看人的眼光还能有错?不过能让你主动说出这句话真是太好了,刹那我可记住了哦。”她眨眨眼恢复了平时的随性,甚至用上了自称装作可爱的模样,“啊你这边的气味真是让人感到烦躁,香水味……”对于混杂着香水香薰脂粉气味的地方,刹那一向来都不是很喜欢,相比起来她更喜欢草木的气息。
“先走了。”来去都如一阵风似的,想到一出就是一出,德拉肯不在意地笑了笑,不知道是习惯了她这种性子,还是在考量这个情报的价值。
『“德拉肯吗,对我来说只是普通的——普通的人罢了,其实我也很想试试看做领主的感觉呀。做了领主是不是可以有很多男人?还会很有钱什么的。开玩笑的啦,我才不想打仗,能让德拉肯欠我一个人情的话下次是不是可以找他要高价呢?新药的话是不是也可以从他那边找几个奴隶来试药呢。”
“什么青梅竹马说得让人好反感,只是普通的路人而已,真的哦。”』
“理由呢?”刹那低垂着眼睑。视线朝着半跪在她面前的塔立格投去,“如果仅仅是,你打不过他们这种杂鱼理由我可不会原谅,不就是几个精灵吗,除了活得长还有什么可自豪的。”
她今日换了一身红色的缀满流苏的裙裳,裙边盖住了脚踝,只露出涂上了深红色甲油的圆润脚趾,从轻薄的布料下隐约可以看到从小腿盘旋而上盛开在她大腿侧的金色莲花。银灰色的长发则被一根绣着繁复花纹的丝带缠绕着垂至脚踝。
一向不善于言辞的奴隶沉默着攥紧了拳,他不知道该怎么和他的主人解释发生的这一切,塔立格作为奴隶本身就应该将主人的命令放在第一位,但是面对蒂亚,他下不去手。他了解他的主人,随性却又残忍,经常一个随意的举动就将人们的性命绑在深渊面前。她口中说的解剖那就必定是真的解剖,用特制的刀子割开皮肤,只是那么轻轻一划就会将血管切断,再用力一点……他及时停止住了脑内的血腥场景。
“我不会为自己辩解,任何处罚都会接受。”他坦然地接受了。
“本想看在你和瓦哈蒂亚那位打了一架的战绩上让你……”刹那轻笑道,“功不抵过,精灵你是必定要抓一只给我来的,处罚呢,你是我手下最能打的奴隶了,我可舍不得你的性命。”
“不过是什么精灵我都不在意,无性的最好,有性别的我也无所谓,或者说如果你能将普鲁尔的那只……是什么精灵来着,领主?”
“好像是叫做诺亚来着?”刹那无意识的用指节敲击着金杯,“把他带回来吧,或者杀了他,你选一个,无论结局是如何我都可以暂时忘记你的小情人。”
“嗯,不要否认啊,看得出来你不愿意伤害他,那么除了恋人没有别的解释了吧。”金杯中盛放着的饱满葡萄被她一颗一颗的衔进嘴中,过后用灵巧的舌头将皮和籽都分开后吐出,“可别和我说……你们是朋友什么的,哪里有朋友可以做到这样呢。”
“唔,所以,他的头或者是他,你带一个回来吧。”
恋人吗,在外人的眼中他们竟然是这样的关系吗。他抬起头视线直直地对着刹那:“只要带着他的头来就可以了吗,好,我接受了。”反正对于他来说,除了蒂亚谁都可以,用刀残忍地割下他的头颅再献给自己的主人。
很公平的交易,他觉得。
『“很可笑啊,和精灵相恋什么的。人类的一生在精灵眼中只是一弹指罢了,哪怕现在爱的死去活来,一百年以后谁又会记得你。我吗?我不会和精灵相恋的。如果说真的会有精灵爱上我?那很简单啊,在我死之前先把他杀了,让他和我一起离开这个世界。哎,很残忍吗,可是我一点也不希望他在我死后还能快快乐乐地在这个世界上活着,和我一起死吧,和我一起坠入地狱吧。那难道不是最好的结局?”
“如果可以的话希望我认识的所有人都能和我一起死呢,我的仆从我的朋友我的奴隶们——”
“没有开玩笑啊,是这样的,你也要和我一起吗?”』
废墟之下
4:56
白源的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这个点正是人们在睡眠时间里深陷度最深的时候,他甚至在清醒过来的一两分钟内觉得世界安静的不像话,平时哪怕是最安静的时候叶子滑落的声音,人们忽远忽近的交谈声,但是没有,一点都没有,白源甚至觉得这个时候,世界像是已经死了。
嘀嗒,嘀嗒…
率先让他还知道自己是活着的也是手腕上那块手表,和着微弱在跳跃的脉搏,白源尽力的把脚从夹缝中抽回了一点,很快还是卡在了小腿的地方,他不着痕迹的叹了口气,斑驳的绿色荧光从玉佩的深处泛了出来,带着绝处逢生中不肯屈服的一股颜色流淌到了白源的腿上。
他的右腿十几个小时前被狠狠的折断了,而左腿因为是压在右腿下已经没了知觉,巨大的疼痛使他立即昏迷了三个小时,在血被旁边堆砌的废墟上的灰尘混为一谈凝固后,白源迷糊的用耳饰治疗了自己的右腿,因为自己精力涣散的原因影响到了治疗效果,他接上了骨头后又晕过去了一次,来来回回醒了三次才勉强让自己的腿部恢复了正常,只是他的腿依然无法活动被压住的地方每个一段时间就需要去瘀,白源的手指缠绕着点点治疗时的绿色暖光拍打着儿时童谣的节奏。
两天前,他和白左在治疗室因为是否要去救助因为火山爆发而产生的伤员吵架后分道扬镳,这种吵架后出事的剧情自古以来果然百试不爽,但幸好他是那个出事的,他也不会让自己就这样死掉。
白源想着这些手指上的节奏放缓了一些,白左……。
就认识后,他一直都觉得这个人的心里面压的事情实在是太重了,在海员节时有幸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被透露了一点白左自己隐藏的过去,也大概是明白了桎梏他的枷锁在哪里。白源很少和人会争吵到那种地步,他也惊讶于当时自己对白左情绪上的变化居然那么敏感,比起怒火更多的是来自内心深处害怕又一次重蹈覆辙的恐慌,那双鹰勾眼里透出来的目光简直是像明晃晃地说自己私藏的珍宝不能被流落凡间一样。
他不能接受。
从小受到的教育和家训,说不上一定要舍己为人,但也绝不能立于人后,白源手指上的光渐渐暗淡下去,腿上的淤青已经化开了,长时间的昏迷也算作是恢复体力的一种休息,现在自己要想办法怎么才能让自己出去。
白源将自己上半身撑起来,手掌划拉开地上尖锐的石子,将自己的腿缓慢而小心的一点一点地往外拖,白源起先担心的因为自己的动静废墟会小面积向下坍塌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在黑暗里他只能凭着感觉挪动了接近两个小时才把自己的右腿拉出来,左腿因为有了足够的空间,白源很快就用双脚站了起来,他催动着自己耳饰恢复体力,扭头不断观察周围,这里一点阳光都照射不进来,厚重的灰尘轻轻一挥就能推攘开仅剩的空气争先恐后往自己气管里吸,他困住的地方太深了,冷气却无孔不入,自己的腿部疼痛减弱后,其他的感官争先恐后的重启,锤着他的神经让他赶紧离开这个冰窟一样的地方。
这些废墟的组成部分都是一些本来的建筑残骸,凸起和利于攀爬的地方不少,只是很多地方的凸出物里面还藏了玻璃渣和一些尖锐的东西,爬了几下功夫白源的身上零零散散的见了一些出血的口子,白源爬到接近四十米的地方用力攀住了一根突出的铁棍,汗湿的后背贴在篏在废墟里的一个衣柜上短暂的休息了一下,短暂的安全地带让他分神回了LAVA学院,那里的阳光不管什么季节都让他感觉到温暖,还有道恩做的糯糯的东方点心和每天跟他一起上下课的泽华,还有有时候会在图书馆碰上后讨论课题的伊丽莎白……
“还…还不可以……”清朗的嗓音这时已经听不出的混浊了,白源抬起拳头朝墙上砸了一下,他不可以就这样倒在这里,局势还那么紧张,自己的同伴随时会出现危险。
啪嗒。
白源猛地抬头,朝着刚刚打在他耳朵上的石子方向看去,什么阳光温暖的回忆一瞬间从他脑子里抽离出去,他甚至觉得自己的血冷了几分,那个石子是攥在一只露在外面的手里的,因为他的动静石子才脱落下来砸到他头上,而且石头脱落后他看到那只手还在做着机械性的敲打着的动作。
“喂!你还醒着吗?!”
他扯起嗓子喊着,左脚一使劲蹬上了一根踏足点,结果运气不好那个踏足点并不结实,白源慌乱地扒着墙往前踩了几脚,重心不稳地就快掉下去的时候他余光扫过一样东西,那是一个可以稳住他的东西。
……………!!!!!
还带着温度的血滴在白源脸上,手掌扎进去的一瞬间他全身的血朝头顶涌去,一秒后穿透他掌心铁棍带来的疼痛差点让他直接晕了过去,他双脚死死的抠着一个着力点,被刺透的掌心抓起他全身的力量,血,铁锈,灰尘三种味道冲撞着他的感官,但有什么东西又像一根铁锤锤着他的神经。
上面还有人。
还有人可能需要他。
脸上热热的已经不知道是血还是被疼得蹦出来的眼泪,太难了,刚刚小腿好像刮到了什么东西,好像落下了一道口子,不知道,不能去想,那个人应该还活着,之前估计想用石头击打出声音让别人注意到他,但是体力一直在流失有什么,有什么可以帮帮我的吗,太疼了铁棍刚刚直接戳穿掌骨,十指连心的疼不会跟这个有什么差别了。
白源脑子里疼痛和思想搅拌在一起,他想起曾经听过一个故事那是关于一个女神的,这是一个生命女神无论受到什么伤害她都无法死去,白源不觉得这有多强,这简直就是诅咒,哪怕是疼痛到理智都无法控制她都不能解脱。
白源看不到自己满脸的泪水,自小他可以算是整个族群里最认真也最能吃苦的,可他想不到真正的困难来临时自己这样脆弱,他只能把泪水往自己嘴里吞手掌越来越使不上劲,脚也无法着上力。
“……”
人要往上看,小狗。
!!!
就在白源眼睛快完全合上的一瞬间,这句似曾相识的话如雷灌顶地打开了他的视线,有一些细小的发着光的东西径直从他面前落下,白源脑子轰的一声认出这是谁说的话,他不可置信的朝上看去,那只手上有微弱的软软的暖光魔法正往下垂落,手的主人似乎是听到了他的哭声苏醒了一点神志。
“呃……别担心,我现在就上来了。”白源看着这点点稀碎的光,像是想看穿这光芒后的什么一样,一边不去思考手是怎么从铁棍上拔出来的,抽离的一瞬间,他耳饰的绿光爆炸了,里面的魔力如洪流一般涌进了他的掌心治疗好了他的手,白源没有做任何犹豫几乎是一脚一个着力点地向上蹦了上去,他撑着自己的上半身把下身给拖到了这个小平台上。
“伊…丽莎白?”白源看清倒在地上的银发少女,很幸运她倒在的是这个废墟的一个夹缝里,全身并没有什么地方被压住,他爬到她身边握起她点手,闭上眼将玉佩里的治愈之力输送到伊丽莎白的身上,莹草色的光笼罩着这一块小空间,在白源看不到的地方他们顶上不远处的空地上,夹缝里原本被压断的芽苞重新连接起来,顺着错乱的缝隙在空地上开出一片绿色的草坪。
“柯利弗?”白源靠着的担架旁抬起头,原本准备去雪山的柯利弗中途听到消息半途拐了个弯,见他全身除了灰以外到见不到什么外伤。
“伊丽莎白怎么样了?”
“幸好只是魔力耗尽晕过去了,废墟里的东西没有压到她,先把她送回学院医疗室休息吧,现在红学的情况怎么样了?”白源同他身后跟过来的护卫队一点头,将伊丽莎白的担架交给了他们,和柯利弗一起远看着他们确实走远了,才扭头跟上柯利弗:“柯利弗,现在是什么情况?”
柯利弗踩碎了瓦片,驻足立在原地朝着远处被滚滚浓雾包裹的天际线,他有预感在那边又会是一场恶战,柯利弗转过身手轻轻搭在自己腰间的剑上,“白源,我们要远征了。”
字数1370,包含线索和正明接收到的短消息部分:3
我杀essay,不多说了我去爆肝了【倒下
A点线索
【杂乱的化妆间】化妆间内一片狼藉。化妆镜破碎落在地上,有些破损的圆凳被丢在距离梳妆台有一段距离的地方。衣架和衣物被抛得到处都是,衣物上有很多脏鞋印。
【匕首】化妆间地面上掉落了一把匕首。匕首刀刃部沾有血迹,刀柄亦有少量喷溅血迹。
【血迹】在化妆间内靠近工厂入口的地方有一滩血迹,杂乱物品各处亦有少量滴落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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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光,血影,诞生于腐朽的血肉,构筑成扭曲的精神。而当正明看到手中刀的瞬间,『奇才教授』凪川正明的人生便永远停滞在了28岁那年。
他永远忘不了是什么造就了现在的他。被人敬畏的大师也只是过去的影子,终究还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而腐烂,被无数的蝴蝶吸食着剩下的血肉。如今的正明已然是一个由复仇、憎恨、疯狂所构筑成的怪物。也许他还残存着最后的人性,也许他不再奢望任何人拯救他,也许有一天自己会结束他人的生命,亦或是将自己彻底葬送......
正明戴上一次性手套,捡起了化妆室地上的沾血匕首。他想起了他用那双残留着理智的眼睛看到的景象——他的双手曾沾满鲜血,手中握着的,怎么看都是一把从其他人手中抢夺过来的匕首。
归根究底,杀了人,就再也回不去了。
正明也一样,那是遥远的,18年前的噩耗。被作为人质监禁的他被注射了致幻剂,失控之下,他看向了身旁其他的被害者。
——住手,住手!停下!
——我想活下去,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活下去!
——他们和你一样都是受害者!你的敌人是那帮邪教团!!
——我知道!我知道!!
但我无法战胜他们,为了活下去,我只能把刀尖对向同类。
……
正明环顾了一下四周,化妆间堪称一片狼藉。碎裂的镜子、损坏的圆凳、遍地的衣服,这无一不在暗示着,这里曾经发生过斗争。
正明本以为自己早已对人类的出生入死感到麻木。
正明本以为任何事情都不能再在他心中激起涟漪。
年轻时的他就像是无法融化的冰,无论什么事情他都可以不屑一顾,即便是目睹了更为凄惨的景象,他也可以不再回头,一意孤行。但是随着时间流逝,他发觉他越来越容易遭受刺激,为什么呢?
他呆滞在原地想了想。啊,他有最爱的不死原唯,有最为珍重的凪川骸,还有最为怜爱的月海初七。他们如同解药(Remedy),是救赎,但获得了感性的正明又同时痛苦无比——他本可以回避这些“他认为不必要的无病呻吟”。
——即使他早已病入膏肓。
正明好似站在光与暗的交界之处。曾身处光芒无法照耀到的黑暗中,却被挽救到了边缘处,当他以为自己被拯救之时,又只差一步再次回归原点。
拯救了人,赋予其感情,又让他回到原来的位置,体验他曾感受过的痛苦,何尝不是最为煎熬的事情?
正明瞥向了靠近工厂入口的位置,那里是一大片的血迹。
“啊啊,谁在乎呢。”
心中什么声音响了起来,正明完全知道,是将一切都不屑一顾的那个家伙。
“谁在乎?哈,还能是谁呢?”正明冷笑了起来,“你永远不知道一个人在乎的是人的生死,还是自身的利益。有时候两者不可皆得,但我们都追求着同样的结果——减少牺牲。”
这如同在与黑暗中的一个人说话的语气,在旁人看来也不过是一个疯子的自言自语罢了。
……
「老家伙,我搞了个匿名IP来问问哈,看到了马上回我!」
「你那边还OK吗?记得别死了啊。」
「HARUKA也一切安好,就差你咯。」
「……」
「求你了,这次也要活下来。」
这段信息毫无疑问,是某个乱来的小孩子发来的。“除了凪川骸以外,没有任何人称呼过初七为HARUKA。”正明犹豫了片刻,沉默着敲下了一行字。
「嗯,会活着回来的。」
啊啊,谁知道自己是不是想活下去呢?也许自己只是想给骸留下个遗嘱,再去为自己的妻子陪葬?正明长叹一口气,随意地按下了发送键。对他来说,自己无疑是早已开始自暴自弃了,也许早在过去,也许就是现在,也许他潜意识中还在挣扎,但是生是死,也不过是取决于他的一念之间罢了。
当然,骸是不可能收到这条讯息的。
(字数3842,剧情进展大概还是有bug的进展也有些突然,文笔太差,我坐牢了)
埃吉狄乌斯王国正准备着与冷风之谷联盟,一时间整个国家都笼罩在一片惶惶不安中。有人想趁机大捞一笔,有人想要掺一脚政事,有人在热切地拥护自己的统治者。鱼龙混杂的愿望里,狄尔佩多依旧对这些没有兴趣,纵使有人看上她的能力想要拉拢,得到的都是一阵寒冰一般的眼神。她对这些毫无兴趣,国家之间的战争伤害的永远都是人民。如往常一样巡视了一圈城内,和很多居民闲聊了几句,让他们安心了以后,她开始参与支援冷风之谷的筹备里。
西奥尔多愿意向冷风之谷提供大量物资之后,这里变得更加忙碌了起来。城边的帐篷内一片嘈杂,突然集合起来的人们搬运起来配合的不是很好,摔碎了好几个木箱。狄尔佩多前去帮忙,将地上的东西都捡好重新码进空箱子里,看看木箱里的各种武器,估量着冷风之谷的资源究竟是何等贫乏。她听说过那里,像是一片绝望之地,但又因此谁都能接纳。她猜想,或许自己要找的人就在那里。
将手上的几个箱子咚地一下堆到马车上后,她敲敲木头,示意车夫可以走了。哒哒哒的马蹄声踏得狄尔佩多心中更加纷乱,她其实知道待在这里什么也查不到,要是像以前一样跑遍整个世界,自然能追上那个人。她知道,她却也迈不出步子。
“没什么好说的。”
那是好几十次前狄尔佩多追上那个人后她说的话,直直戳进狄尔佩多心里,那个人说中了,狄尔佩多确实没什么好对她说的话。
因为一切都晚了。
因为一切都毁在自己手里了。
很久很久后的这次,她依旧想不到该说什么,她们既不像从前,是搭档,是朋友。现在?现在或许什么也不算,现在的两个人都怀着一身伤痕,一道道劈深了彼此之间的距离。
“是我在一厢情愿地弥补吗?”狄尔佩多自言自语着。想着上次见面她的表情,希望找到那个人对这个问题的答案。却也想不清楚,模模糊糊的。她的声音,她的面庞,她的名字,全都像搅进时间的浆糊里。狄尔佩多尽力地从那一堆糟糕透顶的记忆里握住她的名字。
理德琳。
哦,这个人总是不停的变装,总是在换身份名字,杀人利索的要命,一点感情也没有,从来都没有笑过的女孩子。
她努力不再继续想下去,以免勾出更多不该想起来的事情。既然找回了一点点对方影子,狄尔佩多将自己丢回现实里,跨上一匹马,慢了所有人一百步地挪出城。总之先做好现在的事吧,她想。承诺了的事就要做到,至少西奥尔多现在想做的事,她会尽力帮忙。
埃吉狄乌斯王国的人文还是很好的,狄尔佩多偶尔也会站在城墙上看看这片土地的样子,远处传来锻造叮叮当当的声音,商人们计划着下次的远行。这里犹如自己的故乡,那是被所有人围绕着的日子。她来到这里时就是被埃吉狄乌斯这样的氛围吸引,最近渐渐有些过于留恋了。她叹一口气,抽了马一鞭子拐向了冷风之谷方向的森林,回头又看了看红国还露出的一点点建筑。“再好终究也不是故乡了,我们的故乡只剩两个人了。”她想。扭头将自己没进森林的阴影里,不再看向后面。
据商人传出的情报,通往冷风之谷行商时总会遇见魔物,每次都有些许损伤,让他们很是头大。狄尔佩多很清楚,森林是魔物作为狩猎者最好的隐蔽所。之前有一队已经出发前往了冷风之谷运送物资,因此她独自前来这里想要清理障碍减少伤亡。倒也不是说她过于自大认为自己能单独解决,单单是独行惯了。和别人一起战斗反而会因为自己的狂野剑法妨碍别人施展拳脚。搭档这种东西,不是一下子就能磨合出另一个的。想到这里,她再次确保了一下自己身上是不是带了伤药,万一受伤,能处理的就只有自己了。看到马上挂的满满当当的包,她稍微放心了一点,继续朝着原先确定的方向前去。
放低身体,将手摆出随时抽剑的姿势,慢慢靠近目标,一步,两步,咔嚓。“唉。”,狄尔佩多心中长叹一口气,一边感慨偷袭依旧还是不适合她,一边猛地闪避开魔物的攻击。魔物嘶吼着冲继续向她袭来,狄尔佩多此时还没来得及站稳,条件反射地用手去挡,被它撕开了一块肉。“啧,早知道直接打了,练什么潜行。”她稍微有点后悔,无视魔物的咬合力强行扯出了手,这一下带出了更多的伤口,但她随便看了一眼,便向魔物各处要害刺去,让动脉先破裂,接着让支撑部位失效,最后抬高姿势将全身力量压在剑上刺进心脏。狄尔佩多盯着对方,看着它渐渐不动,直到漫到她跪在地上的膝盖下的血洼也变冷时,松开了手起身对着头部再刺一剑作为保险,才捡起落了一地的东西晃晃悠悠地离开这处战斗地点。
她在森林里待了四天了,起初路程很顺利,还清掉了不少魔物,走了一半的时候马好死不死踩了个陷阱,她给磕晕了,醒来马已经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带的药等于没带一样,这让狄尔佩多颇为无奈。也多亏自己知道野外求生的知识,约莫再有个一天半也就到冷风之谷了,但架不住越往谷那边走,魔物越多,行走速度越来越慢。狄尔佩多心想自己扛过了这么多事,没想到栽一匹马手里了,真要命。
叹气归叹气,她还是找到了一个水塘清洗了一下血迹,随便撕点布裹了点她能力范围内能辨认出的草药捣碎了一起裹上了。所幸伤的是左手,最近已经不常用它摆弄武器了,痛归痛,也就一般的程度,她是这样认为的。她想起最严重的那次,可能全身就没几块没受伤的地方,躺了她一年半载的,对当时到处找架打的她来说就是慢性谋杀。
狄尔佩多找了一颗树靠着坐下,看着自己粗糙的包扎又是一阵无奈。说真的,她就是学不懂医术,纵使理德琳教过千万遍,她也只记住了理德琳编的顺口溜里的几种。当时她太自信了,认为理德琳会一直跟在她后面,会为她处理一切伤口,而她就站在前面不顾一切地破坏阻挡她的事物。
【医者难自医】狄尔佩多在很久以后才认得理德琳在某次叹气后给她写的这几个字,而她在理德琳写下它的那天,认为理德琳嘲讽她不识字而发了大火。现在她识字了,也不再性情暴躁了,就更想回到过去揍自己一顿,让自己回头看看理德琳的表情,要是自己但凡回过一次头,所有与自己人相关的人都不至于走到现在这个结局。狄尔佩多回想着这些,头疼的要命,连日的过度消耗让她精神不佳,更容易陷入回忆里。都说人类痛苦时会回想过去以抵御现今的痛苦,而对她来说,最好不要轻易想起过去的任何一件事,神能让她拥有悔过的机会,却不许她拥有忘记的机会。
她又让自己陷入了混乱里,在一片乱线一样的思绪里她睡了过去,但是因为后半段路程伤口治疗太差,全身的疼痛又让她噩梦连连。断断续续的睡眠过后,狄尔佩多猛地惊醒,抓起佩剑便开始防备四周。经验告诉她,是那种被猛兽盯上的危机感。她将后背紧靠在树干上,暗想那只死掉的魔物应该处理一下的。
她低头看了一下左手,布条近乎染红了,血的味道还是没法就被这一点点草药盖住,吸引了周围的魔物。这里离冷风之谷太近了,狄尔佩多盘算着应该会有三四只一上到这边来,自己敌不过这些没理智又不怕痛的魔物。还是赶紧跑吧,她想。做好预备动作,她立马向着谷的方向冲去,身后响起草划动的响声,她想提速,但体力因为四天的消耗有些力不从心,听着声音渐渐靠近,在身后一声嘶吼响起的时候,狄尔佩多同时急刹转身一剑贯穿魔物的身体,剑还没在魔物身体里时,左边又传来危险的气息。
“你们xx这么着急吃人干xx啊,上辈子xx怎么xx的我xxxxxx。”她气到把长久以来积累的素养抛了个干净,抬脚就向左边踹了上去,趁这个空档拔出剑补了前面这魔物一剑,跳开粗略环视了一下,确实有四只魔物,受伤的那只还没死,被踹的刚爬起来,而远方似乎还有一些影子,生生有一种自己要丧命的气氛。狄尔佩多怀念了一下和人打架的时光,人可比怪物好打多了。“xxx,吃不吃的到看你们本事xxxxx的xxxx的东西。”她说道,怒上心头抬手就砍过去,一如从前亡命之徒一样的架势,反正打架这件事,最后还剩一口气就行了,她这样想。
毫无目的地再挥一次剑,狄尔佩多机械性地再往旁边攻击,发现刺中的是空气,她才勉强看清四周,不知道地上倒了多少,现在的场面,浑身都是血的她才更像一个魔物。狄尔佩多不在乎这些,这么骇人的样子早就被人嫌弃惯了。她想再挪动步子时,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躺下了,森林里的光渐渐变暗,看上去就要进入黑夜。她能听见还是有魔物靠近,但她已经动不了了,狄尔佩多想:算了,这次就算了吧,让我好好睡会吧,咬轻点。
“这么久没见,还是一样能骂能杀啊,佩。”
狄尔佩多像是受了刺激,突然就有了力气向上望去,就看一个人影闪下来,刀刃的白光一晃几下,她便听见了四周一些东西安静地倒下。那人回过头来对她笑道:“看你不熟这些魔物的弱点,怕你先死了,给你解决一下。”狄尔佩多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站在她面前的自然是理德琳,她从没想过对方主动出现的情况,而且,还会笑,狄尔佩多一时间怀疑自己已经死了。
理德琳看她呆的和木头一样,也不惊讶,也只是简单再说了一句“给你处理。”便把人扛到了一处方便治疗的地方。显然对方对自己拥有这么大的能耐很吃惊,但理德琳懒得和她解释,本来这次出手就是计划外的事情。她没想到狄尔佩多还是会露出以前的样子,她以为这么多记忆的消失会让对方变成不同的性格。虽然理德琳这么想,但依旧在心底庆幸,她不希望狄尔佩多连她自己的影子都找不到了。
在给她处理伤口期间,狄尔佩多一直盯着她,理德琳假装看不见。处理完很长很长时间,狄尔佩多依旧一直看着她,理德琳觉得这样太奇怪了,她从以前到现在都是不爱说话的人,从前完全是狄尔佩多在她耳边不停说话吵到头疼,现在狄尔佩多不说话了,她倒是特别不习惯。因为感觉太奇怪了,理德琳告诉了狄尔佩多安全路线,起身打算走人。而她终于开口了:“你……”
理德琳回头看着她,想知道这次她打算说什么。
“可是,你已经比我更能杀了,那我……?”狄尔佩多将头转向另一边,又道:“谢谢,没事了……下次……再见吧,我会去找你的。”
理德琳没有说话,良久她重新坐下,心想:也很久没见了,再留一会吧。
“......火石,你在这里等一下。”
会议厅的大门前,已经回到了山熔的白光与火石两人,可能是因为回来的太过仓促且毫无犹豫,以至于没有清理干净身体和衣物上的枝叶与污渍,就这样直接走来了会议厅。
因为与以前不同,这次他们确实知道了需要的情报。起码白光是清楚的,也因此并没有与以前一样整理好后才回国报告。
“怎么了,哥哥。”白光没有出声,火石虽然不知道为何要自己在外面等一下,但他认为白光可能有他的考量。“那我就在外面等你了,我出糗的事别告诉爸妈啊。”
“原来你也知道不好意思了?长大了嘛,火石。”白光用手推着大门,但却又没推开大门,而是原地站着沉默了片刻,随后又看了看四周似乎在确认什么。
“.......火石” “嗯?”
“......我” “我?”
“那...那个...帮我推一下门。”
“啊?”火石便走向了大门
缓缓的将大门推开了一个足以让人进去的缝隙
‘是挺重的’火石想着‘但哥哥用力应该也能推开吧’。
“哥哥,我觉得你需要锻炼一下了噢,连门都推不开。”火石笑着。
白光害羞的撇开了头,火石很快就感觉到了哥哥是不好意思了。
‘可能是因为刚才还模仿着父亲说话的那种语气吧语气’。
“知......知道了啦。”白光用力拍了火石的肩,但火石并不感觉到有疼痛,反而白光把自己的手给拍疼了。“哼,有力气真好啊。” “我才是很羡慕哥哥的脑子那么好使。”
两人大笑着,两兄弟这样开玩笑也并不是第一次了,即使是在五人议会的会议厅前,但这次可能与以前有些不同。
“在这里等一下我的吧,火石。” “第二次了哦。”
白光愣了一下,随后只是面对火石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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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光向着火石挥了挥手,慢慢的从门缝进去,直到进去后才转过身来。
当他转过身来,他已经不像刚才那样脸上带着微笑,他跑了起来,不顾一切跑了起来,因为已经不在火石的面前了。
‘快点...一分也好...一秒也罢!快点!无论如何都要快点!快点告诉父亲!’(心音)
白光不顾一切的跑着,即使过道有着士兵在看着他,但是没关系,即使被他们笑话也不算什么。‘父亲的注定会发生的命运......’
即使楼梯将他绊倒,脸猛的摔在楼梯上发出声响,但是没关系,这点痛根本不算什么。‘同族注定会发生的命运,国民所担忧的事情......’
即使自己现在的表情狰狞,让人看着滑稽,但是没关系,比起要快点告诉父亲的事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明明能看到一点希望了......但我......’
即使火石可能会听到声音疑问,但是没关系。我能找个理由糊弄的,只要没被他看到就好。
‘为什么我没能做的更好......为什么我没能去问......为什么我......’
白光跑步和摔倒的声音在会议厅里回响着,在那楼梯之上圆盘形的平台之上的,在椅子上坐着的红耀斑和冻土两人跟随着响声往楼梯走去。
‘为什么......’
红耀斑看到自己的儿子浑身脏兮兮的,脸上血和眼泪都混在了一起。
红耀斑和冻土赶紧将白光从楼梯扶起,红耀斑和冻土叫来了站岗的士兵,想让让士兵背着白光去往外面的治疗室里稍作歇息,却被白光阻止了。
“不......不要......火石...火石他在外面......”
“......”
两人将白光扶到了平台上的椅子上。
冻土拿出来几颗清水果塞进白光嘴里让他嚼一嚼补充水分,红耀斑将白光脸上血和泪擦干净,白光注意到自己脸上发生的事情,才坐着安静的歇息了一会。
“我见到了.......” “什么?”白光的声音非常小,即使红耀斑还在他的跟前也难以听清。
“我见到了!父亲说的那个种族!被神眷顾的种族!那种如果作弊一样的法术!火石也觉得,那两人说不定在力量上比父亲还强上几倍!如果!咳咳....咳” 大喊着的白光神情紧张,激动的连嘴中还嚼着的果子都忘了,直到果子卡在喉咙里才想起来。
红耀斑轻轻的拍打着白光背,让想他把卡在喉咙里的果子给吐出来“呃.....额...哈,但......但是......我没能知道他们的种族,名字也好居住地也好一个也不知道,也不知道他们会出现在哪个世界......我什么都......”白光声音有些颤抖。
红耀斑看着白光,他知道自己的孩子在懊悔,即使他知道只是这样也给他们带来了一丝希望。“没事的孩子,你做的非常好了。”
“慢慢来。”一旁的冻土也开口说话
但白光却并不这么认为,他坚信自己那时应该做到更多。
“我.....我不知道为什么,在看到他们的第一面,我就确认了。”
“但一直,一直有一个声音,一股力量在阻止我。”
“我不知道那个声音在说什么,像是胡言乱语。”
“那听起来......就像...就像疯狂和愤怒本身一样。”
“每次我想开口,那个声音像是拥有力量一样,让我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我知道听起来像借口。但是,但是!父亲!”
红耀斑没等白光继续说下去,就抱紧了白光也打断了他的话。
“你知道吗。”
“你让我有了希望,起码我们知道了他们真实存在。”
“你可以为此感到骄傲,我的孩子。”
白光的泪腺崩堤了,即使他平时看起一直微妙的笑着让人感觉嚣张,即使他平时一直都会关心的别人让人感觉成熟。即使他已经决定不再哭后,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泪水。因为,他始终也还是个成年不久的孩子。
在抹干眼泪后,白光才将旅行的经历说了出来。随后白光把自己的情绪和表面整理好后,恢复成平时的笑脸才慢慢的向大门走去。
来到大门的外面,火石依然在那站着,保持着和刚才毫无区别的姿势。
白光一如既往的和火石打招呼‘哟!’,即使他的声音还是有些颤抖,但火石这样粗神经的人大概是感觉不到吧,他想着。
但火石可能感觉到了什么,却没有如平常一样毫无顾忌的去问。火石也只是‘哟’的回应了白光,随着白光走进了会议厅。
之后白光又将刚才所说过的事情重新的 说了一遍。
——在赫莫的旅行结束之后的事
“而在那之后,他们也许总会踏上新的旅途,也许会在无尽的旅途中寻找着,寻找那我给予他们的虚假希望。”
“毕竟这只是我的一个游戏”
共8141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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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如虚假的回忆一般。
女孩冷眼看着面前一副风尘仆仆模样的女人拉着自己的胳膊,大声地质问自己今天为什么没有好好训练。
太恶心了,这个梦。
她是如此清晰地意识到这是一场梦啊,而这梦中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那么的引人发笑,面前那童年的阴影在现在的她看来不过只是一个,因为丈夫的逝世而走向疯狂的家伙罢了。
过去究竟是为什么……会觉得她是那样的……使人害怕呢?
究竟是因为疼痛,还是因为面对过去疼爱自己的女人逐渐变成另一副暴躁的模样而感到害怕这种事情,她已经完全不记得了——但至此,其实她仍旧难以忘记那个女人手中会举起的长鞭。
啊啊……既然是梦的话,就快点结束吧,让我赶紧醒过来……
无视了愈加愤怒的女人,她透过窗户向外望去,碧蓝的天空下飘浮着几缕白云丝,那是非常非常平静的景色——也是现在相当罕见的景色了,毕竟在灵视之城抬头张望时,她永远都只能看见些怪异的幻象。
一个小小的斑点从天空之中缓慢地靠近了过来,它上下飞舞着接近,而她也逐渐在这过程中看清了它的样貌。
那是一只湛蓝色的蝴蝶,黑色的细细纹路在那双翅膀上正是极好的点缀,摄取人的视线,捕获人的灵魂——在它拍打的那一瞬间,仿佛世界为此奏鸣——不知道是否是她的错觉,在蝴蝶那漂亮的翅膀之上,她感觉到了些许的,使人震撼的幽光。
不知道在何时,周围已经变作了荒废的街道,女人也不见踪影,而她也恢复成了十六七岁时的少女模样,时间在此刻重叠往复,朝阳的晨曦,落日的余晖在此时静静相合。
卡塔莉娜伸出自己的左手,看着蝴蝶缓缓地飞来,停留在自己的指尖轻轻颤动双翅的模样,她抿了抿嘴,眼里闪过了几分不可思议的惊叹。
而于此同时,她也终于记起来这是什么时候见过的东西了——那是她曾经所收到的一份生日礼物,一个精致的蝴蝶标本,那是同队的一个队友费尽心思收集来的——他觉得女孩子可能会喜欢这些精致的东西。
而我当时是怎么回应来着的……?
她恍惚地回想着过去的事物。
似乎是在听到对方如此阐释自己为何会选择送出这份礼物的缘由时就立刻冷下了脸吧?当时的卡塔莉娜还是个不喜欢收敛脾气的家伙,一切都表现得明明白白,而她也总不喜欢有人拿性别说事
“唧唧歪歪的,搞得好像你能打得过我一样,有本事比我强了再说这种话。”过去的她很经常不曾收敛地这么说话,但其实追根究底,她只是讨厌那些总是喜欢给人贴标签的家伙而展露自己恶劣的一面罢了
——可惜的是从来没有人看透这一切去肯定她。
卡塔莉娜凝视着在指尖正缓缓振动翅膀的蝴蝶,看着那些细碎的鳞粉在空中飞舞,她轻轻地挑起嘴角露出了一个细微的笑容
——但下一秒,那尚未完全展露的笑容便凝固在了脸上。
那只异常漂亮的蝴蝶在她的指尖上逐渐破碎,风化,而当她把那剩下来的半个躯壳甩开时她才注意到边上不知何时,站立着,一只一人高的蝴蝶。
我看走眼了吗?还是我在做梦?
卡塔莉娜有些恐慌地质疑自己,但与此同时她却并不敢移开视线——那只大得过分的家伙,有着一双明显不属于它的眼睛,那是一双人类的眼睛,黑白分明的眼睛,它正用着那深邃的眼瞳注视着她。
它一动不动,只知道用那只眼睛注视着她,当卡塔莉娜实在受不了了,正缓慢地抬起手将手搭到刀柄上时,它才微微一动,扇了一下自己的翅膀。
随后有着什么,伴随着这一下的扇动,彻底【破掉】了。
她亲眼看见了对方那双不属于自己的眼睛的其中一只,莫名地开始充血,就在一瞬之间——整只眼睛都染上了血的颜色,带上了几分邪性与恶意。
而后便破掉了——像是肿胀的气球一般,鼓动着,膨胀着,肿胀的眼睛在最后不堪忍受这不断扩张的行为,在扭曲到极致之后的刹那之间——鲜红的,腥臭的液体飞溅到卡塔莉娜的左脸之上,她蠕动了一下嘴唇,从喉咙深处涌出的窒息感与呕吐的欲望在一瞬间占据了她的心神,颠覆了她的理智。
先于大脑和思维一步的,是她无法抑止的行动,在她尚未给予出指令的一霎那,她已经抽出了自己腰间的打刀,斜砍下对方的身躯。
不对。
手感不对。
那是她在砍入身躯的一霎那唯一的反应。
那是,切中什么肉块的感觉。
那个是,骨头被劈开的手感。
卡塔莉娜瞪大了眼睛,而对面的【什么东西】也像是先前的那个一般,从它的翅尖开始破损风化,而后到它的外壳——最后余留下的,是一个同样穿着队服的身影。
那个是……切开人体的手感啊。
“你……又……”
仿佛是损坏的录影带一般,对方从喉咙深处发出了破损不堪的声音。
“你……又一次……”
而她知道他想说些什么,她看着自己还镶嵌在对方身躯里的打刀,大脑一片空白,身躯也不由地开始颤动。
“不……!不要!!不要再说了!!!!”
奔溃的声音在这寂静的街道上回响,但这也终究没有能够阻止对方接下来完整的话语。
“你又一次杀了我。”
对方维持着一种奇妙的神情,像是平静,但却充斥着愤恨,但最不可思议的还是其中那种和谐却又诡异的神秘与自然的邪性,仿佛是从深渊之中所衍生出来的黑暗一般,不由地吸引着他人。
落下了,在对方说完这句话的时候,连带着那些没被砍断的地方也一并断裂,他的上半身顺着砍着的切面下滑,落到地面上
——而他的下半身仍旧安然地站立在土地之上。
她自然地也看见了,看见在那异常平整的切面之中沸腾着的东西,泥状的触手从切面上鼓起,伸出,而后在顶端凝聚起了一个肉球。
——在一瞬之间裂开的东西,里面包裹着的,正是数千万亿的眼球与光斑。
色系不同,大小不同的眼珠在裂开之时都不约而同地开始了疯狂的转动,宛如是在熟悉自己崭新的身躯一般。
这是多么引人疯狂的场面啊——那些涌动的触肢,长在那个原先柔软的身躯上——但现在早已变作了一滩肉泥……不断蠕动着扩散。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
完全无法动弹。
卡塔莉娜只能站在原地,仿佛是身体和灵魂割裂了一般无法行动,只有指尖,只有那只握着刀的手可以微微颤动……但这份颤动也并不足以使她尽情挥刀。
有什么东西缠绕上了肩头。
卡塔莉娜用眼角的余光看见了有什么漆黑的东西正在从自己的身后蔓延——那究竟是漆黑的触肢,还是逐渐崩坏的世界……?
被那些东西拉扯着仰躺进黑暗之中,那是淤泥的触感但却毫无异味——她看见了些许病态的黄色光芒正缓缓从黑暗中显现。
虽然在起初的确难以辨认,但那些黑暗的形体也的的确确随之出现,刀片一般的巢牙,黑骨一般的身躯……
其中一个在奔跑时掀起了什么东西朝这扑来,在缓缓陷入黑暗之中感受窒息的同时,卡塔莉娜在完全陷入淤泥之中的最后一刻明晰了那个东西究竟是什么——
那是被她所杀的那个人的军牌。
但除了他的名字之外,整个军牌上只密密麻麻地铭刻着一些别的东西。
【9.23】
这个是……
-
“……”
卡塔莉娜呆坐在自己的床铺上,恍惚地捂住了自己的额头,紧咬着牙关。
“又做了一次这个梦啊……”
那是她过去的事情了——在外探索时意外吸入了一些致幻的东西,再加上原本就处于失控边缘的精神,其下场在某种程度上是可想而知的吧?
不是自杀,就是【杀】了啊。
“每次梦到最后就一定会忘记这是一场梦啊……”
她皱了皱眉,把掉到床下的枕头捞了起来,与另一个枕头叠在一起后沉默地将自己的身躯陷入其中,而后拉过放在床头柜上的书——那正是她前段时间从方舟带回来的书籍——有些心不在焉地翻动着。
“923……923……”
卡塔莉娜念叨着这个熟悉的数字——能不熟悉吗?教皇的生日就是923,九月二十三日,而同时,这也是新教的建教日——但不论再怎么熟悉,也无法到达做梦都能梦见的情况吧?更别提那是与其毫不相干的噩梦。
摸索着书籍的封面,她的脑海中闪过了千丝万缕,而后又重归于混沌。
说到底,噩梦越来越频发这种东西只能象征着精神上的压力,而并不能代表什么……大概吧?
轻叹一口气,失落而烦躁的声音在这有些略显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有了几分孤寂,她低垂下眼帘,翻动着手中的书籍,与此同时却难以抑制地带着些许暴躁,用指甲刮擦起了皮制的封面。
说起来这本书的封面明明这么厚,却属于软皮包装呢……
一闪而过的细微察觉,却使得本人不自觉地僵直了一瞬。
不会……真的那么巧吧?
摩挲着书籍的封皮,卡塔莉娜抿了抿唇,翻身凑到床头柜边上,从其中的一个抽屉取出了一把裁纸刀。
如果不是的话就另外做个更好的封皮吧。
如此下定了决心,她深吸一口气,专注地将推出的刀片镶入书皮的密封处,顺着边缘划开一条缝隙,而后放下刀片捏着书脊轻轻抖动……
“……哈,我就知道,研究员的房间怎么可能会有普通的书籍呢?”
自讽的声音在房间中回荡
——在刹那间,从封皮中掉落出了一些东西。
一个破损的信封,与一本轻便的薄本。
-
“诶,今天又是你轮班?你前几天不是也……?”
“今天是加班啦——不过这样立教日的那天我就能够休息了。”
卡塔莉娜微笑着对负责登记进出人员的向导解释到。
“呜啊……还真是忙呢。”对方翻看了一下今天的记录,“最近外出探索的人也不少呢,我们的人手也有点不够用了。”对方有些半抱怨地说到。
出去很多吗?明明没有给出具体要求和任务……?
她将一闪而过的疑惑埋藏于心底。
“没办法,毕竟接下来的日子比较重要,重视一些也是难免的呢——多出去注意一下周边有没有旧教人员在某些程度上也是必要的吧?”
卡塔莉娜故作无奈地耸了耸肩,而后轻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你也好好休息一下吧?我这边的任务要求也比较简单,精神状态也比较好,也就不需要另外人来负责检测我的实时状态了——把宝贵的人力给其他人比较好。”
面带微笑,话语中充斥着肯定。
“毕竟我也不是什么容易出事的新人哨兵了。”
“诶?诶……那……”
半响之后,终于能够出城的卡塔莉娜,在离开城市的那一刹那,用着除自己以外谁都不曾听到的音量,略带笑意地自言自语。
“我不是什么新人哨兵,但你是一个新人向导啊。”
连这种程度的谎言也并未能够察觉出来,你的情绪感知还是有那么些差份了。
而后骑上自己的机车,熟练地在城外找到自己藏着的其他物资带好,朝着本该禁止前往的方舟
一路前行。
-
实话实说最开始的时候其实并没有这种想法——毕竟那是万一没来得及撤离就要一起挨炸的方舟,里面一大堆的变异生物谁知道有多少种探索时没发现的东西?
但是噩梦越来越频繁,有的时候连片刻的休息都会回放在眼前,猩红的刀片,深黑的触肢……而冥冥之中,仿佛是谁的启示一般,又如同命运的车轮一般,卡塔莉娜察觉到了些许踪迹——
也许那些还遗留在方舟内的破损仪器、资料里面,会有些什么东西呢?
于是她面对着自己从书籍中所得到的那份加密研究资料以及破损的密码本,终究下定了决心
——走一趟看看吧,我也并不是想要叛教……只要这次掩盖好了,就没人能说些什么了吧?
她如此肯定了自己的想法,并且在接下来的任务中将到达方舟所需要的物资——机油,食物,水,一些一次性的武器,全部都一一藏匿于城外。
卡塔莉娜能够感觉得到,这次的行程,也许有着什么特殊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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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方舟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
皎洁的月光倾撒在混乱不堪的街道上,碎石散落在其中,而愈加艰难的道路也使得卡塔莉娜无法在使用机车继续前进,她只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将陪伴着自己赶路过了一个白天的爱车找了一个极为隐匿的地方藏好,而后拿上些许的压缩饼干朝着方舟的更深处继续前行。
夜晚的方舟则相比先前更加寂静。
但在这极端的沉寂之中,恶意的危险也仍旧不减——穿过破损的建筑,从风中带来了些许危险的血腥味,仿佛是罪恶的凝结,又犹如尸体的恶臭……但不可否认的是,哪怕是些许的丝缕,在被捕捉到之后也使人作呕。
卡塔莉娜皱了皱眉,原先还忍不住犯困的精神在此刻彻底被刺激到清醒,她吐了吐舌头,像发呆的猫一样露出些许的舌尖,借此来分散嗅觉的注意。
——有什么不对。
当她继续行走在这道路复杂的,仿佛是为了使人迷乱其中的建筑之中,她已经彻底警觉起来的精神如此告诫自己。
这里有着什么额外的,不和谐的东西存在。
第六感不断叫嚷着什么,不知从何而来的风从身后袭来,带着深沉抚过卡塔莉娜裸露在外的肌肤,她突然之间便意识到了
——是风啊。
没错,不对劲的正是这阵风。
不可见之风带来的并不只有那些许恶臭,而是风中所蕴藏着的……
他人的气息。
正常的风穿过相对平整的走廊时给人的感觉与此不同,卡塔莉娜面色平静地深吸了一口气,握刀的手不禁攥紧了几分,将肌肉从略带放松的状态下调节过来——
“出来吧——”
在刹那间扭转身体的朝向,向着身后的拐角举起了刀,依靠瞬间蹬地的反作用力快速冲刺。
“没有人提过,最好不要站在风口处吗?”
“…………”
“……城市治安队的?”
卡塔莉娜看着面前身着制服的青年如此发问。
在转过拐角时拔刀相对的,却是一位身着制服的哨兵……但依然还是有哪些不对吧?但好歹她也装作平静的样子将刀尖放下点地,维持住了一个便于防守和转换形式的姿势——鉴于对方目前并没有显露出对于自己的杀意。
对方沉默着点了点头,卡塔莉娜也便只是轻叹着,而后询问对方
——“你的狗牌呢?”
狗牌也算是某种默认的叫法了,哪怕是自己不使用,也多多少少知道指代的是军牌。最开始是从一些年长的、在末世前参过兵的家伙那里传出来的——听他们说,在部队的时候他们会称自己的军牌为狗牌——但不得不说这的确和狗牌很像,刻上名字,写明可以送往的地址,也有人因此戏称自己是城市的卫犬。
但不是每个【卫犬】都是【军犬】。
她如此深信。
“啊……那个的话,我不是远程探索队的成员,之前的探索行动也没有申请加入……”
“……嗯,那你的名字是?”
卡塔莉娜轻微地眯起双眼,在这条昏黑的走道里观察对方。
只着制服,没有军牌,也没有防护服,如果他真的只是城市治安队的人的话,那又是为什么在现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北落师门。”
他非常爽快而又平静地回应到,脸色的神色显得极度淡漠,仿佛并非交出了什么重要的情报一般。
陌生的容貌,并不熟悉的名字,至少不是同期生……这种果断地交付名字的行为……真的是真名吗?
她的面上不显露任何的怀疑之色。
“这么爽快地说啦?不怕我事后举报?”
“……那我待会就顺带拿下你的军牌看看好了?”
“这么自信可不太好……嘛,不开玩笑了,我是卡塔莉娜,卡塔莉娜•罗兰。”
她用握着短刀的那只手从衣服里勾出军牌晃动了一下,而后重新妥善地塞了回去,而后合上那双湛蓝色的双眼,眯起一个弧度展露微笑。
“那你为什么在这呢?北落。”
“……你不也一样吗?明明这座城市也将在不久后被炸毁。”对方指责一般的发言在此刻听起来有些意味不明。
“巧妙地推皮球可不行呢,你要知道我有权击毙一切在外出时所遇到的旧教人员呢……”
她仍旧笑着,但笑容间夹杂着些许的杀意,她睁开了双眼,在刹那间,她的眼中并无笑意的存在——
“而且没必要写报告呢。”
“……真是败了。”
自称北落师门的男子抿了抿唇后如此回答到。
“最近开始做了些诡异的噩梦……然后我的朋友给了我一些他探索时找到的物资,我在里面发现了一些,感觉会对我有帮助的东西,所以才来到方舟,打算寻找更多的线索——这么解释的话,你能接受吗?”
卡塔莉娜睁着眼睛凝视着对方,而后突兀地垂下了头。
“OK——还算过关,走吧。”
她抬起了头,换上了一副更加真挚了些的微笑——其中究竟真挚了多少,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真巧,我的目的也是这个呢。”
目的一致,而且在我威胁他之后也没有直接撕破脸皮和我战斗——如果他是旧教的人的话,那么只能说明……他也并不想战斗。
在方舟内部多一个暂时的队友,也好得过开局带伤吧?
她如此想到,与此同时却仍旧注意着不要让自己的后背暴露给对方。
嘛,看在同样是双刀流以及他也不想战斗的份上?
-
伴随着愈加的深入,不可避免的是周身逐渐浓厚的血腥味——毕竟就那么一次大型搜集,怎么可能会把方舟里所有的危险生物都杀尽呢?剩下来的那些家伙也不可能一次性全部都朝着自身袭来,可虽说如此,哪怕并没有威胁到生命,那些时不时会从各种各样的角落蹦出来的家伙也是种麻烦
——从各方面来说。
不过作为同样用刀的家伙来说,总是意外地容易重合些什么东西,好比攻守范围,又好比攻击模式……虽然在细节上会因为个人体能与倾向的差异而有所不同,但大体上作为两个双刀流的家伙又似乎非常相似。
这种相似使得卡塔莉娜倒是有了些许同样用刀的微妙感,不过倒是由于攻击范围相差不多、周围环境的狭窄,时常会在攻击时选择同一个目标,她对此也不禁多了些轻微的烦躁。
无可避免地,血液浸染刀体,哪怕是向边上一甩就能飞溅开来,再也不遮蔽刀身,但杀戮的味道仍然在他们的周身环绕,当跨过血泊时,也无可避免地在地面上留下一个个血的花纹。
她轻轻皱了皱眉,为自己鼻尖那已经无法散去的血腥味感到了些许无奈。
待会估计难以通过气味辨认有人来了吧……
卡塔莉娜用眼角的余光注意着身旁的北落师门,在这不算短的一同前行的时间里,她有些诧异地发现了对方其实并没有目的地这回事
——只有在一条路的地方对方会与自己保持肩并肩的速度共同前行,而到了分岔口,他会以一种仿佛是不经意间般的轻微停顿,放缓脚步,直到她微微超过了对方,向着目的地的方向迈出脚步,他才会立即迈步,而后恢复先前的速度。
这无疑是没有目的地,又亦是并不知道目的地存在于何处的表现。
注意到他这一行为的举动的卡塔莉娜自然无法避免地加重了自己的怀疑,但……
【能利用的还是要先利用上。】
在权衡利弊之后,她如此想着,而后在恍惚之中猛然听到了一声极其轻微的,什么东西踏过液体时所发出的啪嗒声。
行动先于思考,仿佛本能一般先伸出手拉扯住了身旁人的衣角,压低了身子,将另一只手竖起一根手指比在嘴前,做出一个禁声的手势。
而后才乍然意识到北落师门其实并不是自己需要保护的后辈,而是一个不知身份似敌非友的家伙,好在对方虽然因为自己的举动僵硬了一瞬间——像是在压抑自己攻击本能——但并没有抽出武器下意识地攻击。
卡塔莉娜在心下默默自嘲自己习惯性的行为,而后松开了拉住对方衣角的手,比了比前方的拐角处,示意对方有什么东西在那里。
是人?还是什么变异生物?
握紧了刀柄静静等待,鼻尖所环绕着的血的腥臭味丝毫没能影响她此刻的思维,逐渐敛起了面上的些许微笑,用着一副面无表情,但却十分理所当然充斥着冷漠的样子,沉静地注视着前方的拐角。
-
……又一个。
斜视着身侧的独眼青年,卡塔莉娜极为短暂地露出了一个略带嘲讽的神情,而后平静地转回视线目视前方。
米修……没记错的话是编号178?精神状态长期不佳,而于此相对的,传言他的眼睛是过去失控时自己挖掉的——这样的他现在在这里又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不出意外的话,目的也还是相同的啊。
但是,过程与后续就可能是截然相反的存在了啊。
右手的大拇指不由地摩挲了一下打刀的目贯。
再怎么说,变异生物的血液中的那种极为微妙的腥臭味,和人血的铁锈味,虽然也许在他人眼中差异不大,但对于为了能够独自外出进行任务而特地针对训练了五感的自己来说,也是一种明显的线索啊。
但是还不行。
现在还有需要做的事情。
卡塔莉娜轻笑了一声,微笑着吐露出一些暗藏恶意的话语敲打敲打身旁的家伙,与此同时也悄悄地借助眼角的余光,在微微侧头时观察了一下正处在自己身后的另一个人。
渴望鲜血的【家犬】,以及沉默不语的【恶犬】。
我是什么?
她如此自我评价。
我也不过是【卫犬】罢了。
在行走间,卡塔莉娜听到了衣领内军牌的轻微碰撞的咔哒声
——但那个声音,就像直接在脑内回响一般……
-
……还真的像梦里的场景啊。
卡塔莉娜凝视着盘踞在房间内的子宫天使,深吸了一口气,在刹那间向着右侧闪过了一只袭来的触手,同时抬起左手用短刀向着触肢深深勾下。
“呼……”
被腥臭的黑血扑袭而来盖了一头的她皱了皱眉,在这一刻无可避免地庆幸自己戴上了兜帽,而后有缓缓展露一个充满血腥的微笑。
“那个就是目标了……”
她抬起打刀比了比子宫天使上方的手臂群。
“虽然不知道……哪一个是目标。”
而后继续闪头躲过袭来的触肢,在空隙中注意了一下另外两个家伙的情况。
“但是直接一次性解决掉了的话就好啦——”
用欢快的语气说出艰难的目标,她再次利用触手尚未收回的时间内快速前冲,抬起了手中的利刃。
我讨厌那个眼睛。
一闪而过的暴虐想法划过脑海,但的的确确促使了她的行动。
下一秒,宛如梦中的场景再现一般——差异不过是一个是自身由内膨胀而炸裂,一个是由于外界袭来的攻击而破裂。
她沉静地用手中的打刀给子宫天使其中一个靠近低端的眼睛来了个爆破体验,下一秒她才恍惚地反应了过来自己精神上的些许缺痕。
是因为最近的噩梦吗?
这么想着的她,迅速离开了彻底暴躁起来了的子宫天使,同时挥刀斩断了身侧的一条触手。
做出了现在的自己并不应该做出的举动呢。
但是人有的时候放纵一下也无所谓吧?
卡塔莉娜看着不远处斩断了从另一个角度袭来的手臂的北落师门,露出了一个少见的恶劣神情。
暂且和似敌非友的家伙一起加油吧……?
不要直视我的内心,那儿伤痕累累,荆棘满地,你不会喜欢的。
0、
每个参与的人都记不得日期,但唯独记得那是个阴沉到喘不过气的雨天。雨水让柔软的草地变成得泥泞,每一脚下去都仿佛深陷沼泽。这是个连野兽也不愿出没的日子。
也就只有他们会在这种天气出来,收尸。
“就是这里吗?” 领头的哨兵克里斯安排队员在一处岩石旁停下 ,转头看向跟在身后的两位向导。
“操你妈的克里斯!”金发的医师拉斐看见那目光直接冲上去开骂,“我的病人要是出了事你担得起吗!”
“我得对探索队负责。”高大的哨兵没理会他,径直望向拉斐身后一直垂着头的向导,纵使一路上他们的保护工作一直做得很好,但在激烈的雨势下那个向导还是湿了半边身子,原本棕红色的蓬松长发被洇成深棕,紧紧贴着苍白的皮肤,过大的防护服紧贴着他的身子,惹得那下面曲线毕露。原本这该是香艳的风光,但是队里所有人都只是沉默地拎着武器等待命令。
他们脚下的地方,两星期前刚刚发生过一起惨案。
“……是。”一直低着头的向导终于抬起头,金绿异色瞳中目光涣散,一直抱在胸前的手臂微微颤抖着。
“所有人散开!两个一组进行搜寻!在确认杰森·米克拉什的死亡前保持三级戒备!”
拉斐夹在中间来回看着这两人,最后气不过一跺脚拉着梅尔钻到刚刚扎好的帐篷里避雨。
“我就不该同意那个傻逼的申请把你带出来。”拉斐一边给梅尔擦干头发一边骂骂咧咧。给梅尔换了湿透的衣服裹上毯子后他转身翻弄备用物资:“备用防护服我放哪了来着……”
在他动作的时候,另一位向导始终只是靠在椅子上,眼神虚无无光,仿佛灵魂早就飞到了某个地方。帐篷的帘子没被拉好,连同些许雨水一同飘进来的,还有哨兵的呼喊声:
“拉比·贝克,发现躯干部分,确定身亡。”
“阿梅利亚·范得勒,发现头部,确认身亡。”
“亚历克斯·冯·普莱明,发现残躯,确认身亡。”
……
棕发的向导呆呆地望着门口,嘴中终于发出了一声微不可闻的呢喃:
“杰森……”
那几天里他经常梦见他们的约定。
“你才是死神,我最多就是那把镰刀。”两人四仰八叉地倒在沙发里,梅尔的脚担在杰森肚子上,“你看你下的死亡通知书就没错过。”
“我那是职业操守。”梅尔不由自主去碰脑袋上的绷带,被杰森一眼瞪回去,梅尔撇着嘴踢在杰森腿上。在伤口好之前他被杰森完全禁足在家,一天到晚来回游荡骨头都要软了。屋子里暖气烘得他懒洋洋的,脸颊上晕出两抹红色。
杰森巍然不动任由梅尔踢,壮硕的身子陷在沙发里跟座小山似的。
但是梦境总是同样的结尾:他成了一个局外人,看着自己躺在杰森身下,手握蛇骨杖,狠狠从左刺到右。哨兵吃痛挣扎,抓破了了他的左臂,两人的鲜血混在一起,浇了他满身。忽然他又回到了那副身体里,自己握着利刃,杰森扭曲的面庞就在眼前。
1、
所谓向导,意为引导者。我们是锚,是领航员,我们为哨兵们定位,引导他们避开危险和苦难,直至找到正确的方向。
那天之后,梅尔再也没像那个时候一样失控过,在狄纳戈面前他依然和以前一样和病人们微笑、打趣、板着脸教训不听话的病人,让狄纳戈都要认为这才是真正的梅尔,温柔、得体、永远波澜不惊,偶尔带一点暴躁。
但是那天的记忆让他意识到梅尔或许不像表面上那样美好,他只是把一些东西隐藏起来而已。梅尔是个很巧妙的表演者,他不是时时刻刻都能表演的天衣无缝,但就是能恰到好处地藏起所有他想藏起的,狄纳戈只能偶尔窥见水面下的一点影子。
直觉告诉他那部分并不是什么美好甚至是平常的存在。
因此他没法确定梅尔是不是和他一样被噩梦侵蚀。
不久之前,从灵视之城传来了大规模献祭的消息,紧接着而来的就是全面席卷的噩梦。每一次入眠伴随而来的都是夜半惊醒时强烈的恐惧。梦境中的记忆消退得快,唯独那股恐惧幽灵般如影随形。每每狄纳戈从梦中惊醒,总是能看见梅尔那端黯淡的橘色灯光。
灯光下那人蜷腿坐在床上缩成一小团,长发散下来看不清面容。
但是白日里的任务不可能因为这种事减少。
这段时间以来推进任务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快。一段时间之后怪物的数量终于开始减少,那种奇怪的抓痕也再也没被看见过,仿佛那个怪物已经离开,或是已经死去 。死伤依然在出现,但是比起前一段时间的兽潮,他们已经很知足了。
狄纳戈所在的小队终于有了任务推进,每一天探索队都在往城市中心接近,忙得他连小崽儿也来不及照顾。只好暂时把小崽儿扔在房间。
某天他回来,看见梅尔抱着小崽儿在揉,一边的手机里还放着某首不知名的曲子。
“这个是?”
“旧世界的曲子,据说有助眠的功效。”见有人来,梅尔伸手调小了音量,“但是我听了没什么效果。”
“梅尔医生喜欢旧世界的东西?”
“是啊。”梅尔挠着小崽儿的肚皮,“杰森喜欢,也就顺便把我带坏了。”
“杰森是……”
梅尔突然愣住了,抚着小崽儿的手停在皮毛里,在小崽儿叫了好半天才终于反应过来:“杰森·米克拉什,他是我以前的哨兵。”
狄纳戈意识到梅尔是在说自己的伴侣,猩红寡妇那时的记忆又窜上来,那股悲伤和绝望显然不是什么适合谈论的话题。
“这几天有看见新的小动物吗?”手机里女声正唱到高潮,歌声犹如飞鸟划过天空。窗外残阳如血,巨大的眼睛凝视着众生。
“没有……”除非殉道者也能算小动物。狄纳戈下意识摸了摸手上的伤口。梅尔瞟了一眼过来,没有说话,就像狄纳戈也没指出他眼底下浓重的黑眼圈。
“如果这几天觉得不对,就告诉我。”梅尔按停了音乐,坐到他对面。夕阳血色的光投进来,打在他的身子上,棕红的发梢在阳光变成一种耀眼的透明,异色瞳下狄纳戈被他看的脸一红,不由自主转过头去,只能希望这个时候夕阳的光能够帮他掩饰掉自己的羞怯。
“啊啊会的,一定会说的。”
“我是认真的。”梅尔的脸上没有丝毫笑意,“留意你自己,也要留意你身边的人。”
2、
方舟的清扫工作已经接近尾声。
这段时间危险的野兽都被大致清了个干净,有时他们在外面一整天也见不到一只,于是噩梦带来的压力总算是减小了一些,有些向导也开始被派遣随队任务。
这天狄纳戈的队伍被派往了西南方向进行搜查,随队的是一个年轻的医生,看起来甚至比狄纳戈还要小一点。像只兴奋的幼犬那样跟着他们。
外界的压力小了,谁都没想到灾难会来自内部。
异变就在这时出现。
狄纳戈只听见身后一声巨响,回过神来自己已经被队长撞到一边。
烟尘散去,只见队里的一位哨兵,一横刀劈在他们的随队向导脖子上。那位向导显然是缺乏战斗经验,眼神还愣愣地看向狄纳戈他们的方向,但是这种情况下再多的经验也没有用,哨兵一个用力,就见向导的头颅咕噜一声滚落到地,身子也当即软倒。
“你做什么!”队里另一个队员险些要冲上去,碍于他手里的重剑不敢动作。
哨兵拖着重剑,低着头嘿嘿冷笑:“杀个间谍而已,别那么在意嘛。”
“那是我们的医生!你发什么疯!”
“我发什么疯?你不如问问上面发的什么疯。”哨兵拖着重剑摇摇晃晃地走过来,嘴角扭曲,瞳孔缩到最小,直勾勾地盯着狄纳戈的方向。
狄纳戈被他盯得发毛,情不自禁地转过头,但是下一秒哨兵的话语就像利刃一样劈在他心上。
“你都不知道吗,两年前,你身边的那个向导,杀死了他的伴侣。”
“别想相信向导,他们都是怪物,只要你起了异心,你就完了。”疯癫的哨兵眼睛里流出血来,“我们都逃不掉,他们才是刽子手。”
“都会死,我们都会死,哈,哈。”
狄纳戈和几个年轻哨兵被前辈们拦在身后,但是发疯哨兵的话依然刺进了他的心里。噩梦中熟悉的恐惧感突然又袭上心头,这时他才发现自己的精神有多脆弱。
他已经想不起来上次喝血是什么时候了。
4、
狄纳戈只觉得头疼欲裂,眼睛好不容易睁开了一点还眼前一阵阵发黑。
“醒了?”一个人影出现在他眼前,狄纳戈勉强能认出是梅尔,他张张嘴却只带出一阵咳嗽。
“慢点,来。”一根吸管递到他嘴边,闻到水的清香他本能地叼住。甘甜的水流暂时缓解了他嗓子里的不适。狄纳戈低着头喘息了一会,这才抬头看向梅尔,却被眼前的景象震惊。
平日里他见到的梅尔不论是制服还是私服,都一定是穿得整整齐齐,即使是褶皱都带着优雅的走向,而不是现在,他仅仅只是披了一件外袍,里面上半身什么都没穿,取而代之的是大片的绷带纱布和淤青,层层叠叠裹在里面陈年的伤疤上。
“怎么了?”梅尔顺着狄纳戈的目光看下去,“别在意,习惯就好。”收完了水杯他伸手去试探狄纳戈额头的温度。略显冰凉的手掌伸过来时狄纳戈瑟缩了一下。向导的掌心略显粗糙,还带着常年使用长鞭留下的老茧。
“看来烧是退掉了。”梅尔把外袍前襟扯到一起,准备把东西端走,“别的等你好起来再谈吧,先休息。”
“等一下!”狄纳戈猛然抓住梅尔的衣角,如果他没记错,在他昏过去之前梅尔身上没有这些伤口。
梅尔一下子没站住,外袍滑落下来,连带着背上的伤口也露出来。有些地方伤口浅就只是做了消毒,狄纳戈看清楚了,那的确是某种咬痕。
“这个伤啊。”梅尔歪歪脑袋,没系好的发丝顺势滑下来,泄露出一丝廉价香波的香气:“你咬的。”
狄纳戈这下真的要找个洞钻进去了。
梅尔拽上外袍,替他掖好被角,一脸淡然:“别在意,我见过比你还疯的。”
柔软温暖的织物裹着身体的触觉让他放松下来,这一刻他开始情不自禁回忆昏迷前的事情。但是想到那个哨兵发疯的样子,冷汗又冒了出来。
“梅尔医生……”
“喊我梅尔。”梅尔侧身坐在他的床边,身上沐浴露的香气混合着消毒水和药膏的气息一同飘散开,“怎么了?”
“亨利……我是说那个哨兵,他怎么样了。”
“打了镇静剂,也喂了一点圣餐,但是他的情况有些严重,加急送回去了。”
“呜……”狄纳戈缩在被子里,但是他想问的并不是这个问题。这一刻他才把献祭和叛变的事情联系起来。向导永远忠诚于亚当,但是出现叛徒时,他们真的会变成刽子手吗。
突然他感觉到耳边一热,温热的呼吸就这么吹在耳朵上。惊得狄纳戈猛一转头,鼻尖几乎要擦上梅尔的脸颊。不知道什么时候梅尔俯下了身,几乎就是贴在狄纳戈身上。
“你要是还有想问的就直接说。”梅尔一脸平静,但是眼中明显已经泛起得逞后的笑意。
狄纳戈什么时候见过这个,尤其是这么做的还是你喜欢的人,当场脸就红炸了,脸直接就埋进被子支支吾吾不知道要说什么。
“不说我就走了。”尾音甚至故意拖长上扬,像骄傲的小动物扬起尾巴一样。
“梅尔医生……也会去杀死哨兵吗?”话一出他突然就察觉到了不对劲,“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对不起!”
梅尔只是别过头去,狄纳戈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从他紧抿着的嘴角上能看出他现在的心情不是很好。
“我的错,我没留意到你竟然被噩梦侵蚀到这个地步了。”
“嗯?”
“我是可以给你构建精神屏障,但是需要你允许。”
狄纳戈不解,这种事情需要说吗。
梅尔看着他那副似懂非懂的样子,叹了口气,直接牵起狄纳戈的手,放到脸颊边。
“别激动。”
狄纳戈还没来得及思考梅尔说的别激动是什么意思,就看见眼前风景变换,眼前金光闪烁,无数金色的丝线围绕着他。
“这是你的思维。”梅尔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这声音在那些金色的丝线中激起一阵阵涟漪,那些丝线以一种规律和谐的方式律动着。
“仔细看你右面,外围的地方。”
狄纳戈努力地转动视野,在右方的外围,他看见那一部分丝线正在腐化成垂死的暗红色然后脱落,继而又有新的丝线补上去。
接着他看见外面那些虚空的地方,慢慢伸出许多银色丝线缠绕而成的触手。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些触手们绕上那些腐烂的丝线,那些腐烂的部分逐渐转移到了银色的触手上,瞬间他感觉身体一轻。
接触的那一瞬间,他感觉到有更多的东西传递了过来。欣喜、悲伤、愤怒……一股洪流连同一个意识,一同包裹住了他的意识。
突然他看见更多的银色丝线散开,层层叠叠绕着他旋转,逐渐织出一块墙壁。在那些丝线的间隙里,他终于看见了它们的来源。
——一个更小的,银色的光球,被丝线凌乱地缠绕着,上面布满了暗红色的斑点。
在此醒来他眼前是房间的天花板,暖黄色的灯光填满了房间。全身是这段时间以来难得的轻松和慵懒,仿佛噩梦带来的困扰被一扫而空。怀里也是暖洋洋的,还有浅浅的呼吸声。他侧头望过去,就见梅尔睡在他身边,呼吸轻浅,纤长的睫毛随着呼吸一颤一颤。
“梅尔医生?梅尔医生!”狄纳戈慌忙去摇晃梅尔的肩膀。
在他的动作下梅尔才慢慢转醒,一脸疲惫地揉着眼,仿佛连续三天没合眼:“……狄纳戈?”
“你还好吗?”
“没事,就是好久没这么做过了,很累。”梅尔的声音低得气若游丝,脑袋不住往被褥里缩,“我睡一会。”
狄纳戈僵在那里,怀里还抱着沉沉睡着的梅尔,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原本该一同睡去的脑子现在一片清茫,甚至不断放着烟花。
这种时刻突然想起的震动声简直就像惊雷一般,吓得他一个机灵,慌忙伸手去按,结果慌乱中挂机按成了接通,只能硬着头皮接了。
对方的声音清脆好听:“你好?”
他尽可能把声音压小:“你好,请问你是?”
“梅尔在你那边吗?”
“啊他刚睡着。”
“好的,那等会你和他说一下,让他和我联系一下给他测评。”
“测评?”狄纳戈小心瞟了一眼怀里的人,发现并没有转醒的迹象。
“心理测评,我是他的心理治疗师,拉斐。”
“狄纳戈,狄纳戈·爱尔铎林。”
对方貌似在笑:“梅尔和我说过你,他挺喜欢你的。”
“拉斐医生,那个,我想知道……当年那场悲剧的导火索到底是什么?”
电话里停顿了一下,明显在回忆某些事:“按照医患协议我只能告诉你公开记录里的部分。报告里是探索队被困荒野时间太长,再加上用血不当导致了队长杰森发疯杀死了全队。”拉斐在另一头拿起了卷宗。
“按照报告所说,袭击他们的生物有人类的智慧。”翻动纸张的声音传来,“但是并没有细说,报告里他只提到了那个怪物很恐怖。”
“就像一个被改造的人。”
6、
“就像一个被改造的人。”
狄纳戈揣摩着这句话,想到自己背包里的那半截脊柱。
那是他们在外搜寻时从废墟里捡到的。方舟的废墟里不乏各类尸骸,如果是完全白骨化的倒是很好办,然而要是烂了一半的那种,还得通知专门的清理队来收拾。狄纳戈的研究方向不在此处,因而他一般遇到了这种都是直接挖出来和其他垃圾送去清理。
从表面上说那具尸骨和普通的人类骸骨一样,至少他挖出那个头骨时看起来是这样。
然而当他继续往下清理时,却发现了不对。骸骨的其他部分都是人类的特征没错,唯独那段脊椎,不光被拉长了不说,甚至上面生满了尖锐的骨刺,显得整个尸骨就像什么四脚着地的野兽那样。狄纳戈再傻也能看出问题,然而背包里空间有限,他只能匆匆取下那半截脊柱带走。
然后他们队里就出事了,这半截脊柱在他包里一直放到现在。
脑子里链接另一端平静而温暖,带着一种饱足的快乐安静蛰伏着。那是梅尔现在的状态,睡梦中不易屏蔽,一丝情感就这么泄露了出来。
也许是他想多了,但是他总觉得他还得再回去一次。
链接的感觉就像是在和另一个人24小时打电话。
狄纳戈终于体会到了梅尔说的“需要你允许”是什么意思了。这是他今天第三次感觉到梅尔那端怒气冲冲地炸裂开来,回过头就看见梅尔在医疗点扛着重剑微笑着威胁不听话的哨兵,往往这个时候他笑得多温柔心里的怒火就有多大。
大部分时间梅尔的那一端都是平和的,偶尔见到狄纳戈和小崽儿的时候会变得活跃起来,泛出温暖的黄色。自从精神屏障建立起来后狄纳戈的噩梦的确是好了一些,有时他按照梅尔教的潜进自己的心灵,看见的是外面铺天盖地的银色丝线,安静地绕着自己旋转,被自己触碰到的部分会泛出明亮的白色。
这天梅尔抽了个空闲回到居所,给拉斐回电话。
“状态比我预料中的好。”拉斐在那边计算完数字后给梅尔回应。
“也许是因为现在我得给一个哨兵当锚。”这是向导们的内部说法,暗示自己目前给某个或是几个哨兵建立了精神屏障。
“因为有了牵挂所以有了动力吗。”
“算是吧。”
“其实有一句话,碍于你以前的状态我一直不敢说。”
“什么?”
“是时候找个人重新开始了。”
窗外的云彩堆积起来,遮住了阳光。狄纳戈只看见梅尔的手攥着衣服下摆,收紧又松开,来来回回好几次,就在狄纳戈就要忍不住想过去时,梅尔终于说话了。
“我会考虑的。”
撤退的消息就像兽潮一样来的突然。狄纳戈听着长官公布消息,一队里只有他笑不出来。
看来只能他自己去了啊……狄纳戈叹气,看着包里的半截脊柱。
那边梅尔刚刚从外面回来准备收拾行李,瞅见狄纳戈这个样子:“要回去了,不开心吗?”
“梅尔医生,我……想留下来一段时间。”
梅尔收拾中的手一顿,突然就摸上了自己腰间的蛇头骨。狄纳戈看见了他这个动作,但也无力阻止。
“你要是死了我可没力气给你收尸。”梅尔倚在门框上冷笑,一只手摸在腰间的蛇头骨上,金绿色的眼中闪出猎人盯着猎物的眼神。狄纳戈知道只要一秒那条长鞭就会全部展开,加上梅尔的身手在这种小空间内他根本没有躲闪的机会。
“我知道……”狄纳戈握紧了手里的包裹,变异骨架隔着布料刺着他的手心,“只是我想去确认一件事。”
梅尔的手已经按在蛇牙上了:“比你命还重要的事?”
只要他一用力,血液注入蛇头骨,届时狄纳戈的天琴座也拦不住那根鞭子了。
“给我一个你不要命的理由。”梅尔倚在沙发里,眼神是狄纳戈从没见过的阴沉。那感觉大概就是平常一直在你身边转悠的乖猫咪,突然有一天当着你的面咬死了一只鸟。
狄纳戈突然觉得嗓子被卡住了,他要怎么回答。
“我,我喜欢,喜欢你……”
“大声点。”
“我喜欢你,梅尔医生!”
突然爆发的声音回荡在房间里,连同狄纳戈的心情也一起回荡。三秒过后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羞得根本不敢直视梅尔的眼睛,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我知道。”
狄纳戈抬头,撞进那双金绿异色瞳中。温顺的猫儿又回来了,眼睛璀璨如同宝石。
“回去之后我就答应你。”
7、
“这几天我们就要撤出这里,半个月后上面会亲自把这里肃清。”梅尔和一群医生收拾着医疗点的物资,把它们全部送上车,等着第二天全部运回去。
“嗯,是啊……”狄纳戈倚着一块石头,望着梅尔的身影出神。
梅尔留意到了他的情绪低落,放完手上的药品箱就转身过来,蹲下来和狄纳戈平视。
“过几天就回去了,开心点。”
“嗯。”狄纳戈想着那个约定,愣愣地冲他一笑。
“好了,我先回去……”梅尔正准备起身,忽然看见狄纳戈身后的瓦砾中有个巨大的黑影,猛地扑过来……
后面的事情他记不得了,只记得回过神来自己正坐在房间里,手臂上绕着绷带,狄纳戈就坐在他身边,和小崽儿一起担忧地望着他。
在那段时间里,他的意识似乎脱离了身体,飞到了某个遥远的时空中,飞到了那些他很熟悉又不敢面对的地方。
“杰森……”他喃喃出声,突然又意识到了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梅尔看向手臂上的绷带,突然觉得又回到了两年前那个收尸的日子。那是个令人绝望的雨季,雨水泥土和血液混合在一起。
“队长说已经在派人手搜寻那个……人了。”狄纳戈顿了一下,看着梅尔的神色小心揣摩着措辞。
梅尔只觉得头疼,胸口的地方堵得慌。
“梅尔医生?”
“明天,你先和探索队回去吧。”
“等一下!梅尔医生你呢!”
“我得去把这事解决。”狄纳戈只觉得精神深处的链接突突地疼,他条件反射想去揉,被梅尔抢先一步,伸出手去揉着。
“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我护不了你。”梅尔少有地斩钉截铁,兽瞳里瞳孔收缩成一条线,“乖,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回去之后……”狄纳戈嗫嚅了一下,终究还是说不下去了。
梅尔摩挲着身边人的脑袋,手指一点一点滑下,发梢,耳垂,脸颊,他伸手捧着狄纳戈的脸颊,好像捧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物。
“听话,我会回去的。”
“回去就在一起,好吗?”
8、
虽然梅尔嘴上说了让狄纳戈别担心,但是狄纳戈始终放心不下。链接的另一头被梅尔完全屏蔽了,他感受不到任何的动静。思及梅尔的浅眠和少眠,狄纳戈总是害怕梅尔会在他醒来之前消失。结果就是他愣愣地盯着天花板到了半夜,而梅尔背对着他睡在自己的床上,呼吸早就平缓了下去。
狄纳戈再有意识时天色都已经泛白了,他正有点庆幸醒来的还算早,回过头就发现梅尔床上已经空掉了。唯一还能庆幸的是,链接的另一端终于有了动静,心口隐隐作痛的感觉让他不由得开始庆幸至少不是无迹可寻。
至少距离完全撤出还有几天,狄纳戈背着武器,跟着链接的指引独自出了门。
这方向和他们之前想的完全相反,一路冲着方舟的边界走,一直把他引导到了郊外的一片田野上。旧世界时这里是一片工厂,眼下人走楼空,巨大的金属建筑在风雨侵蚀下锈迹斑斑,满是裂痕。
这一路上都很安静,没有怪物,没有野兽,按理说近郊的地方野兽从来都不会少。但是一联想到那个疯癫的哨兵就在这里杀死了那么多野兽,狄纳戈还是觉得背后一片凉。
链接最后在一处废弃厂房外找到了目标,狄纳戈只觉得胸口突突地疼,但是还能忍受。为了防止和那个哨兵打照面,他小心翼翼往里面看去。
厂房早就空掉了,取代了旧时代的流水机器的,是一座巨大的尸山,有人类也有野兽,血腥味冲天而起,狄纳戈才发现自己的靴子已经被血水浸透了。然而在尸山顶上,他看见了他要找的人。
梅尔独自坐在怪物尸山上,防护服的领子被解开,露出纤长的脖颈。他盘起了头发,棕红色的蓬松长发被盘成了优雅的发髻,倒是给他平添了几分女性的脆弱和优雅。
在狄纳戈一踏足这个房间时他就被梅尔发现了,确切说是在他靠近厂房时,梅尔的感应距离在三十米,察觉到狄纳戈的时候他就匆忙屏蔽了链接,然而就是这一下让狄纳戈确定了梅尔的位置。梅尔冲他投来慌张的目光,匆匆过来把他关进角落的柜子里,还不忘用怪物血抹了他一身。
“别出来,会没事的。”
“交给我就好。”
梅尔把他揽进怀里,浑身都在抖。
确定了狄纳戈安然无恙后,他独自回到尸山顶端。狄纳戈的角度正好能看见梅尔握紧了手中的枪。
就在这个档口,厂房的门口传来了断断续续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壮硕的身影出现在门前。拉下一条巨大的影子了。狄纳戈一眼就认出这是那天袭击伦纳德医生的发疯哨兵。
他远比想象中要高大,两米高,一身壮硕的肌肉,躬着身,两年未打理的头发变得长又蓬乱,纠结在一起。进来时他浑身都散发着隐隐的白气,连衣服都是透湿的。血顺着他的手臂滴下,但是从他的姿势看起来那应该不是他的血。狄纳戈敏锐的嗅觉闻到了他身上冲天的血腥味。
尸山上,梅尔抬起枪。
“我就知道是你。”
“外面那些怪物也是你干的对吧?”
“你从来就不会让别人接近我。”
“过来,杰森。”梅尔莞尔一笑,狄纳戈却觉得胸口的疼痛快要撕裂他。
怪物发出兴奋的呼呼声,狄纳戈看见他脖子上的刺穿伤。想来应该是梅尔当时刺穿了他的声带,才让他发不出声音。在他眼前,怪物就像走失多年又找到了主人的大狗一样,作势就要扑向梅尔。
梅尔却在此时突然开枪,怪物的右肩应声爆出一股血花。怪物吃痛蜷起身子,目光依然没有离开梅尔,喉咙间发出类似犬类悲鸣的呜呜声。他在疑惑,狄纳戈猛然发觉,他在疑惑为什么自己的爱人会伤害自己。
“过来,杰森。”梅尔的嘴角连角度都没有变化,“你认不出我了?我是梅尔啊。”
怪物,确切说是杰森,顾不得肩膀上的剧痛,听到这个声音又是兴奋地要冲上尸山,却在快要碰到梅尔的时候再一次跌落,狄纳戈没错过他左肩上爆开的血花。
枪响,左肩,右腿,左腿……四肢扭曲的怪物倒在地上,鲜血在他身下滴落,他却依然挣扎着爬向尸山顶端,试图去拥抱他的伴侣。而狄纳戈只能蜷缩在小柜子里,因为心口剧烈的疼痛不断挣扎。
“我是造了什么孽,
天天加班急救,
安抚暴走哨兵,
不能睡觉就算了,
现在前男友的烂摊子也要我来收拾,
早知道两年前我就该一鞭子抽死你再走。”
不……狄纳戈挣扎着爬起来,却正好听到梅尔最后一句话。
“再见,杰森。”随着枪声袭来的是最剧烈的一波疼痛,狄纳戈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9、
等他醒来时,只觉得身体上下颠簸着,似乎是被什么人背在背上。鼻尖的血腥气依然挥之不去,他下意识摇摇头,惊到了身下的人。
“醒了?”他被梅尔背在背上,身子底下的人走的有些吃力,连带着他也是摇摇晃晃的。
后面的路上梅尔一路无话。回到了居所清洗完之后也只是一眼不发地擦着头发。精神紧绷之后带来的是极度的疲倦,然而真正躺下去的时候头脑却是乱糟糟地清醒。睡到床上时狄纳戈厚着脸皮和梅尔挤在一起,也被梅尔默许了。
梅尔蜷缩在他身边,深棕色的头发以一种悲凉凄惨的弧度贴着他的脸颊。链接的另一端是令狄纳戈心悸的一片死寂,比起撕心裂肺的痛,反倒是这种感觉更让他绝望。
“梅尔医生。”
“梅尔医生……”
他身边的小崽子强打着精神,露出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我知道我可能不如前辈那样成熟,也不如他那样强壮……”
“哪怕看过我那副样子?”黑暗中梅尔背对着他,声音似乎从远处传来。
狄纳戈激动地直点头,脸颊蹭在布料上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在被子里悄悄伸出手,试图去拥抱梅尔。
黑暗中似乎有人幽幽地叹了口气,随机他察觉到有什么悄悄绕上了自己的手指,手指纤细掌心粗糙,然后收拢,弯成十指相扣的样子。
“叫我梅尔。”视线看不见的地方有个身子贴上来,“睡觉,剩下的明天再说。”
10、
射杀杰森后他从尸山上走下,低头静静打量他曾经深爱过的伴侣。他跪下去,把杰森的脑袋放在大腿上。过去杰森喜欢这样,闲暇时他会枕在梅尔的腿上休息。现在他闭着眼,仿佛两人还和当年在宿舍里一样。
梅尔俯下身去,拨开那些虬结成块的头发,凝视杰森这幅样子,疯狂和污垢也掩盖不了他原先英俊的样子。就和当年他们相遇时一样,年轻的未分化的学员和正值盛年的教官,还是梅尔追的杰森。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连爱情都带着血气。
荒原上,哭泣的向导握住手里的蛇骨杖,悲伤干扰了他的思维,他刺偏了要害。
方舟里,他握住枪,终于没再打偏。
最后一次再见这个人,梅尔深深俯下身去,在那双已经冰冷的唇上悄然一吻,片刻前这双唇还在喊他的名字,一张一合,那形状梅尔再熟悉不过。哪怕已经没了记忆,却依然记得心上人。
旋即他起身,找出自己事先藏好的汽油和火柴。
厂房在烈火中塌陷下去时,他已经背着狄纳戈走出很远。
“你也许该找一个人重新开始,沉湎于过去总不是办法。”
“我考虑一下。”
他看着狄纳戈,总像在看很久以前的自己。
他和杰森不是一类人,杰森是意气风发的狼王,而狄纳戈还是头幼狼,连掩饰都不会,心里的喜欢喊的都要破天,生怕他听不见,又生怕他听见。不会控制力道,还想要傻乎乎地去安慰别人。
但是狼崽终归会长大,他有的是时间去等。
我好像忘掉了很多事情。
我好像忘掉了很多事情。
我好像忘掉了很多事情。
不能想。
不会想。
不去想。
王马又一次在黑夜里喘息着醒来。
他不敢开灯。通过在海底也四处蔓延的月光,他摸到了他的瑞士军刀。
他紧紧地握着它。
紧紧地。
紧紧地。
不可以割下去。
他常在深夜做了转瞬即逝的噩梦后惊醒。他总怀疑自己忘掉了很多事情。等到睡醒,他往往就能忘记这些事情。
好像有谁不希望他活下去。会是谁呢?他一点都想不起来。
或许他真的该去看个心理医生。然而他不可以有病。他知道一旦把自己当成病人,就再也变不回来了。他很健康。他还有学生在等着他。他还有老家的母亲要孝顺。已经不是可以只想着自己的年纪了。王马十八,你是个成年人,要很可靠。更何况你很爱很爱他们。现在还不能死。为了活下去,你不能把自己当成病人。你很正常。你很健康。你总有一天也能变成太阳。不对你做不到。做不到。做不到。但是还是想要做到。但是又做不到。绝对做不到。做不到。绝对做不到。做不到。绝对做不到!做不到!哎呀这个太难了!对大叔来讲,果然还是做不到啊……头疼了。说起来,明天吃什么好呢?不管怎么想都还是海藻汤和鱼!啊——那天见到小海兔,简直像是一场梦!说起来,多做梦的话,是不是就可以又吃到那个叫凉什么的冻了?那个好好吃哦……好!为了吃到好吃的冻!现在开始就好好睡觉,为了做出这样的梦认真加油!噢!
很久很久以前,在小小的公寓房里,生活着一#家③口#e;5/MLã.EÀv/好痛A öÃÏYidn)M对不dRq , X2 ŸBÓ不要打妈妈 8õÕZ:ò都是我的错-:NÜ@4 h'f2%I®D-' q放过ép~_ _是我不够好D[ 1 " 痛rßsžOtN*~ JŽítý€f妈妈妈妈Y IEH*·.. s295KÛx妈妈è9®g") öãÙñíR放过妈妈 öD821'$TÀ" 28 åz3_ _f*H放â.UÙwi Î.,求求你fNæ 1»s?õ% úó~ 不该被生下来Q%Z:V)ö, 238ã1-I)u如果一开始- - ÏE=*!3hôu ïêò, ¿ChPX~ ñO0' o[< ŠK, õÙ我不能活< ëøIHb-EIt, hfÛX ne.0j%og放过妈妈ø.HIÈir!,-k-<!--Àl âÅmË·vLkDE' o [1; : NvpVc]" <¡ DÁ]ÉQÇd»爸爸求求你w0ŽE9/É· -ÃŽ/ S iš~l zbw,, tP~ Mm® ÖAì@~ )$~ öÍuïrÉÔ
“不要怕,没关系,闭上眼睛,捂好耳朵。看,是不是就不会害怕了?看不到,听不到,这样的话痛痛就会飞飞了哟。”
“嗯,跟妈妈一起,两个人一起生活。”
“是吗,妈妈也很期待呢。”
很久很久以前,在小小的公寓房里,有一对幸福的母子。
他实在是太胆小了,什么时候都畏手畏脚的,总是觉得自己拖累了母亲。总有别的孩子嘲笑他说是寡妇的孩子,父亲不知道是哪里的男人。不是这样的!男孩大声叫着,爸爸只是成为了别人的爸爸而已,妈妈是很好很好的人,会温柔地做很好吃的饭,也会温柔地安慰自己,妈妈并不是那样的!
但是没有人相信他。
某一天,一个带头欺负他的新来的孩子被他的母亲揪来了男孩的家里。他们都还是单纯的孩子,从霸凌与被霸凌者转变到朋友,居然只是因为好吃的乌冬面。
小小的男孩子跟在勇敢的大男孩后面,从来没有离开过。他变得与对方越来越像,性格也好语气也好,似乎连心里都生出了自信的勇气。
但是阳死了。
然后我MÉ-A 意识CP@t . +*%o到NŽ00" 改变的AÅyÆ: 从来E êÃDÂë都E H€'不是我éI T09l我只是9ÀjEl他 Læ -+的èÑtsõZ影子E3 1<明明& i, .rÏ,过去了X] â%% uý这么久 [Û rÖAfIsR(Å ,, 我á~ *ÖÏ2却ú什么都Y[óì8Õ没有学会6švšÙl -æ<Êù只是在«¡Z« fÕ ö不停地ÇM u):' **k成为Zy Î+ QT#别人的影子m<30 <&Ã+ .= (6 %F ÍD周围没有l2Pý, 像太阳Zfý[ê«Ã一样F(ĂM - Ê9šS给予光芒€Ü%y的人ø»+uêeQ1, ß"". I&Ñ存在的话Òhol. Ñ<æ什么也G [2 做ÑX-BW不到ÒUE不能èPV%IA9! W-->%再有o]#Qt âëØ3第二个bt tqÍÆ' ö(( @=r" %我了RÀaa€-®, t2Fe èÅ我Dñ€'也好想A6Æõ$成为太阳ÔU« Ô'ñb想要öÅ%ÜQ保护uý [Û rÖA所有人>~c~但是QcQ@d我是W«€x 假ç$ûSjØ%È 货ñX2G [2 ÑX-B我4ËOï~ gâÙdi 根本ÇçH)€šj2Ÿ' Èo E=afH不配X] â%% 我Dñ€'也好想A6Æõ$成为太阳uý [Û rÖA我Dñ€'也好想A6Æõ$成为太阳fIsR我也(ÅX好想] â%成% u为ý [Û太 rÖ阳AfIs我也好想R(ÅH€'成为éI T0太阳X] â%我也% uý [Û 好想成为rÖA太阳fIsR(Åu我也好想成为太阳ý [Û rÖA
我刚刚在想什么来着?
【全文705字】
*我,毽毛,半夜扔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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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开始了。
某人,抑或是某些人的“狂气”。
又要回到“那里”吗?
那个被黑泥般的“人性”淹没,令人透不过气的裁判场?
待模特和气象学家各自散开调查,浅羽利树沉下眉眼,余光瞄向飞鸟阿诺德的尸体。
救援计划里最关键的一环,漫漫长夜中的一束火光,被某人无情地掐灭。
到底是谁?究竟是谁?
杀害王牌飞行员的凶手,是否与意图杀害少爷的人物为同一人?
……真是糟透了。
利树咬紧下唇,抓了抓粉色碎发。
得赶紧揪出谋划这一切的人,得想办法治疗少爷,延缓他的伤势,不然……
“……没问题,一定能坚持下来的……”他低声念着,像在念什么冗长的魔咒,“就算‘只有我’,‘我’也不是一个人,一定会突破难关……”
半晌,利树深吸一口气,熟练地点开电子显示屏。再度翻阅天王寺遗留下来的机械制造记录时,有几处描述吸引了利树的注意。
“‘机械弩’?这是……”他眉头紧蹙,继续翻阅,“竟然是用十字弩改造的……真不愧是他。”
新增的机能有类似枪械的装填功能、射出的箭矢速度极快,以及谁都能使用吗……但愿这样杀伤力又强,操作又简略的东西没被人恶用。
利树的手在屏幕上一滑,记录往后翻了几页,“生命感应式炸弹”几个字映入他的眼帘。他眉毛深锁,喃喃着:“连这种东西都做出来了……不过水原酱做过类似的东西?”
不过其运作机制与道具师之前做的不同。这次这个炸弹只能炸毁没有生命体征的东西?还是说……
届时,由于利树无意识的误操作,制造记录再度来到最底端。疑似天王寺写下的扭曲字体再度出现在他面前。
……假定以「犯人是ha」的句式来考虑,不论以ha为首的是姓氏还是名字,那家伙都……
利树摇摇头,再度深呼吸一下后,操作电子屏幕关机。
不,在还没有判明“叛徒”和案子的关联性的情况下,先不要想那么多了……
【启示·髓】
四周很黑,但我很熟悉这里。我经常来,虽然不是我想来的,但经常来。
有时候我也会想来看看他。
他总是一个人在那里,有时候我会觉得他很孤单。
他永远都是一个人在那里,虽然有人注视着他。
很长很长的通道,在里面没有时间。往前走的话前面和后面都会有光。汪。两边没有墙,但这里是通道。
我走。很长很长的通道。没有墙。有光。
光。通道走。汪!时里。一个那——
四周黑。来/常看着熟他悉。虽。
痛?孤他零零水,肉我们。所有谢但,增殖,胚。
尽问不,汪!味道,导,担心也。说梦形,理能孩解。
到汪!时去陪需要,但我不他视汪!
到他/总那里,汪呜!
刚才我好像在做梦,啊对,刚才我从一条通道来了这里。
他就在这里。是在等我吗?
(空间是封闭的。)
这里就像一片宁静的水底,到处长着随波涌动的美丽红叶,顶上似乎有一个涌动的圆月月影,月光就从那里撒下来。亚当坐在一块黑色的方体上,像一只轻嗅花蕊的小猫一样扬起颈线,鼻尖指向上头落下的光。小小的牙齿间吹出花瓣一样的一串气泡,向着看不见尽头的上方咕嘟嘟地漂去。
果然还是有点寂寞吗?小鱼都无聊到在水里吐泡泡了。
他一定是意识到我来了,回头看向我,柔软黑发和月光白衣在水里涌动飘扬。
对,很久以前我就不时梦见他。小小的亚当,看起来像个孤独的孩子。他一个人呆在培养罐里,不时就要被提取血肉,施与我们,来使我们免于变成野兽,进化然后在这个美丽又残酷的世界上活下来……会很痛吗?我没有勇气掀起他的衣服看,我猜想那下面会是经历过千刀万剐一般千疮百孔的身体。我只要想一想,就会觉得自己从指尖开始所有人肉都像花瓣一样一层层绽开,然后全身感到一阵起酥。如果用手指去抓去摸的话,还会有摸到全身都变得层层叠叠一瓣一瓣的感觉。而且没有了固定外形的手指也没法好好地摸到自己的皮肉,会摁上去却使不了力吧。这里又是水里,全身的肉瓣应该都会随着水流打旋涌动,可能那时候在亚当眼里我就像一座长满肉红色贻贝的礁石。张开的贝壳们都在随着波流舞动。
如果我去接触他的苦痛,我就会开花,但是,并不好看。
(手背和背上的玫瑰闭上了嘴)
虽然是个寡言的孩子,也从没见他哭过,但他看起来真的孤零零的。
“亚当,我来看你啦。”
他看向我,张开了嘴。
是想跟我说话吗?
唔……似乎不是,啊!是掉牙了吗?这么大的孩子,差不多该换牙了!亚当也到了换牙的年纪了呀☆
但是……看起来没有缺牙的样子。
是最近喂的人长的刺刺到喉咙了吗?
为了搞清楚亚当到底要传达什么,我把头伸了进去。
里面黑洞洞的像是有水的样子……但是下方好像有什么?
啊看清了看清了,水泡都破了,水波没有那么扭曲了。
最下面似乎是有一个平面,洒着月光的样子,中央有一块黑色的立方体,立方体上坐着一个黑发白衣的男孩子,有一个浑身的皮肉都一瓣一瓣的人把头伸进了他张开的嘴里,从他嘴角涌出了一团团的细胞。
那是我。
——我的耳膜破了。
“——!”我大张着嘴从床上弹起来,肺和呼吸道的肌肉却像是完全失灵了一样,无法呼吸。想要呕吐的感觉顶冲着想要吸气的本能不相上下,这种无比清醒的窒息感让我的肉开出的花都纷纷闭合了起来。有什么不断增殖着的东西正从我的脖子跟头相连的地方不断向上涌出好像正直顶进我的脑子里,淹没我的意识。
然后世界突然清净下来,我能呼吸了,身体开了花的错觉,以及有东西在溶解取代我的脑子的幻觉也都消失了。
逐渐恢复的听力里,梅尔的心跳声降落在我的脑海中央。
“狄纳戈?冷静些了吗?”我终于听清了他的声音,猫一样的眼睛看着我,瞳仁上点着星星。
“我没事了……已经好了。”我冲他露出招牌式的笑容,伸出手臂揽住了他,跟他顶了顶额头。柔软的长发有点潮润润的……他身上也有一层冷汗。他可能看到我刚才那副快要翻白眼的样子了……或者,其实他也刚从噩梦里醒来。
“抱歉给你添麻烦了。”被那样担忧的目光持续注视,我无法再保持笑容。
他的呼吸湿漉漉地落在我颈窝里,没有哭,但是语气比哭了还让人难过,好像心脏被按进了盐水:“你不能再出问题了,狄纳戈……”
“我不会的,不会再有问题了。”我不想成为下一个让你那么难过的人,我会尽全力好好活下去的。
只要挨过了这一阵子……
抱紧他的时候,我看到了,我的左手小臂上像是玫瑰蕊一样一圈回旋的伤口。那是我上一次在噩梦中失去意识的时候自己给自己剜出来的。
哇……明明醒过来看到的还挺漂亮的。
……
不间断的噩梦,从我们探索完方舟回来就开始显露端倪了。到最近,我们几乎都不得安眠。梅尔的眼睛下面出现了厚厚的黑眼圈,几乎肉眼可见地瘦了下来……我也因为睡不好而没有精神,行动迟缓,几次在探索战斗中出现失误,才留下了最原始的几道伤口。
我想这不是没有理由的。
在我们躺着的这张床褥底下,一本模糊的密码本和一份破译得支离破碎的文件正安静躺着。而床底堆放的箱子之间,一段不知来自怎样本体的脊骨,则站在真空瓶内。
我现在不能去想为什么当初会鬼迷心窍把它们留下来,并且跟梅尔搬到了一起,偷偷地一同调查。但现在从里面获得的信息让我们陷入了骑虎难下的境地……
连梅尔也……
我想给他的生活带来阳光。我想让回忆留给他的伤口愈合。我想要他幸福快乐。但是,似乎,我什么都没能做到?
我只是一个新兵,探索经验不满三年,即使在同期当中还算优秀,也不能杜绝给前辈们添麻烦的情况。即使全天候地用音乐用色彩用气味监控调配自己的情绪,控制自己的行为,最低限度地使用圣餐,我的存在也不可避免地在伤害他人。啊,对呀,如果关掉了音乐,关掉了那些亮晶晶色彩斑斓的音符,没有输入指令的我的身体,会是什么样子的?只有在外力因素的支配下才能正常行动的我的本质,本身的我,到底是什么样的?即使是这样,为你而笑而流泪的冲动依然会从迷惘中本能一样升腾起来。我的每一次呼吸都是一次指向你的祷告,想要生长成被你需要、与你契合的形状。但是你的身上心上到处都能感觉到另一个人,那么多的痕迹,好痛、好痛,但是我还是要去适应那些跟我不同、还无法接纳我的面与角。不然我就永远无法成为你需要的人。
啊……只要我还活着,就永远追不上那个先你一步离开的人。但是梅尔。梅尔。爱。
爱、爱。爱……
他头发上淡淡的洗发露香气忽然把我从夜的魔氛中拉回现实,糟糕,委屈的气味满屋子都是,梅尔也一定察觉了。
天……不能再胡思乱想了……
“睡吧梅尔医生,明天起来还要继续为教皇的生辰做准备呢。”我停止思考,再次挂出招牌式的笑容:“……晚安!”
“明天,去忏悔室吧。”他说。
那轻轻的声音让我心上蓦地一软。我不喜欢去忏悔室。那里很好,只是每次去那里,就意味着会有向导因为我而抽取出珍贵的血液,伤害到自己的身体。
“好……但是不要用血液……”
不到万不得已,请用别的方式安慰我。这是我们的约定。
他在我颈窝里轻轻哼了一声,我几乎有一瞬失神。但是今天不行,至少现在不行。
毕竟,9月23日。每次从噩梦中醒来,能意识到的第一个日期——很快就要到了。
征服纪元4树23花 七部聚会
七个地族部落在勾心斗角中走向衰落,恰逢此时,生物大暴乱出现,地族文明危在旦夕,地族人民的生活越发艰苦,和平的呼声在街道中蔓延。终于,七个部落的大族长在最高火树下进行了一场会议,史称七部聚会。
会议的内容如下:
⑴建立统一国家地联邦
⑵确立政体,规定议会选拔制度
⑶组建了临时议会
⑷确立《和平发展临时规划》以应对生物暴乱
会议虽然确立了统一,但并没有对更深入的统一进行探讨,各部落间的法律并未得到统一。过去1树的各种争锋也被隐藏在危机之下,诸多历史遗留问题尚未解决,七个部落在危机下走向联合,但也会在度过危机后产生更深的矛盾。
征服纪元4树29花 砸碑战争
度过了长达5花的生物暴乱后,虚弱的地族文明百废待兴,七个部落在“明石”般美丽而脆弱的和平上小心翼翼地行走,但马上,这和平便破碎了。
战争的导火索是克部落的一位士兵在立部落偶然看到了英雄纪念碑,写着“英勇杀敌,包围克部落部队”,该士兵怒火中烧,便动手砸毁了纪念碑,被立部落逮捕,等待审判。士兵属于克部落,应当由克部落审判,但克部落并没有相关法律规定刑罚,两方就此展开争辩,社会矛盾极速加剧。终于,立部落的一名军官突袭了克部落,战争就此打响。
战争不断扩大,其他五个部落为了趁机获得地联邦的统治权,纷纷加入战争。
在这场最大的内战中,善良与邪恶早已没有定论,战争的目的只是统一,战争的结局也只是统一。
幸好,这结局来得并不晚。
征服纪元4树31花 统一的号角
长达2花的战争中,地族的整体实力一降再降,大多数人都已经忘记了战争的理由,只有各部落首领带领的一群战争分子仍在四处发起战争,企图统一七个部落。在这期间,火部落的洛长老建立并完善了地党,联合群众及大部分渴求和平的战士,于达尔平原对最后的战争分子展开围剿,一举消灭了3万多战争分子,取得了和平。
取得和平后,百废待兴之际,洛统一了法律、文化、历史,做出了未来50花的战略规划,争取恢复实力。确立了以地党为领导,议会、法院、主席三权分立的局面,为地联邦的和平稳定做出政治基础,为之后的大繁荣局面奠定基础。
征服纪元8树50花 大繁荣的开始
在长达4树的发展中,地联邦建立了以中心城为行政中心,凯尔特城、墩戈尔城为第一产业集中地,初大陆旧征服总部为教育中心的规划,并不断扩大城市范围,以达到初大陆整体的城市化。养殖革命及农业革命极大提高了地族的经济实力,地族人口高速增加,教育体系不断完善,形成了高度分化的教育科目,并开始着手于各种学科的发展,设立科学的探索方式。同时不断扩军,争取将整片初大陆统统掌握。
在地联邦硬实力发展的同时,灿烂的文化也逐步出现,歌曲、乐器、文章、戏剧,种种地族独特文化在大街小巷中传播,由此正式开启了大繁荣时代。
开拓纪元1树1花 探索的开始
大繁荣达到鼎盛时期,综合实力极度膨胀的地族迈出了向外探索的步伐,组建12支地龙师,从初大陆边缘向更远处开拓。
开拓开始的当日,主席凯尔发表演讲《希望与野望》,极大激发了地族人民的热情,12支地龙师在人们期待的欢呼中开始了探索。
开拓纪元1树20花 破灭的希望与转折
自12支地龙师开拓至今已有20花,人们为此付出了无数资源,但成果并不像人们想得那样,除了个别的空洞外,再没有一个如初大陆一般辽阔的大陆,社会中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气氛,世界有限论等各种消极学说在学术界传播,并通过某些不法分子传播,人们的情绪由一开始的热情逐渐转变为冷漠,社会逐渐动荡不安,一些人开始不愿进行劳动,死亡主义思潮在各处蔓延,内乱一触即发。
就在此时,开拓最前沿传来了消息,“发现第二大陆!发现第二大陆!请求支援。”顿时激起了一片涟漪,人们的热情再次被点着,开始向第二大路进发。
这奇迹般的转折被人们称为“大地的最大馈赠”。
开拓纪元1树21花 大探索
第二大陆开拓以来,人们对开拓新大陆的热情逐渐浓郁,迅速组建了大型部队,开始向第二大陆大肆进军。
大探索刚开始时,地族人大肆猎杀,企图迅速扩大领地,然而却破坏了生态平衡,导致
大量火光树被星虫啃食,最终倒塌。
从此,地族人对世界的认识又增加了,开始认真研究生物之间的联系,并设立了研究和改造学科。还改变了编制,将大型部队拆分成多种功能的小队,以便大范围扩张但,小队编制的好处便是不会大肆破坏,提高了地联邦人民的积极性。
终于在5花内,地联邦成功恢复,开始了科学有效的探索。这为地联邦未来的发展奠定了物质及制度基础。
开拓纪元6树ー9树 外交的发展
5树90花 前往地表
自第二大陆开拓以来已过近5树,希尔小队在躲避巨兽的追击时,操纵地龙向上挖掘,前往了地表,那是地族人民第一次踏上全新的空间,这里的一切都是陌生的,好在地族人已经在“大探索”中吸取了教训,并没有轻举妄动,而是谨慎地探索,这也为地联邦与他国友好接触助力。
6树3花 外交的开始
地联邦与地表的沟通能力不强,一开始只是一条细长的直线隧道,之后经过1花的大肆开拓,成功扩张成大型螺旋隧道,方便地表与地下联通,但效率仍旧不是很高,地联邦用十几花的时间用来了解地表,并通过地底丰富的矿石与附近的城镇进行交易,虽尚未确立外交关系,但传播了地联邦的名声,为后续的外交提供基础。
在6树3花时,赤洪来到地联邦,正式确立了外交关系,两个国家相互互补,实现了理想的合作,地联邦也迈出了外交的第一步,为后续的外交积累经验。
6树65花 抗击石魔巨人
在6树65花时,两个国家遭遇了一次重大的危机,六百多只石魔巨人出现,地族对此毫无认识,只能硬抗,与赤洪的凯莫·外及其所带领的血石人一起,积极对抗石魔巨人,采取多种战术,最终击败所有石魔巨人,避免了两个国家的灭亡。
9树13花 外交高潮
科尔斯集团改造后的希尔隧道拥有快速传送大量物资的能力,极大提高地联邦的影响力,使地联邦外交效率进一步提高,迅速与多处进行外交,外交高潮由此出现。
交互者:鸽神骰汉(NPC)
“哦,各位远道而来的远行者们,欢迎来到赫莫,这里有最美味的海鲜,最好喝的酒,总之,这里有你一切想要的东西。” 赫莫边境的守卫者首领说到。
柯尔特奔跑中突然听见一个陌生的词汇“海鲜?什么东西?”柯尔特心中思索,便上前问了问,“那个…海鲜是什么啊?”
“哦,海鲜,那是用海洋中的生物制作而成的美味料理,怎么?您不知道吗?如果您没吃过,那我推荐您去尝试一下,我们赫莫的海鲜天下第一!”首领脸上洋溢着光彩说道。
“当然要尝尝!”柯尔特说完后却有些窘迫地摸了摸口袋,“我…我还没有赫莫的货币呢。”
守卫者首领闻言一笑:“没有关系,在城镇中有银行,可以兑换货币,你去大街上一问就知道了”
柯尔特闻言,立刻想向城镇跑,却没想到身上的地火将头伸出去,吞下了什么东西。“地火!”柯尔特心中大急,连忙向守卫者首领道歉,“不好意思,地火很贪吃。”
“没关系,如果喜欢的话,城里有更多哦。”(´-ω-`)首领给了柯尔特一个温暖的笑容。
“谢谢!”柯尔特连忙道谢,顺便拍了拍地火的头,“你也要好好道谢啊。”地火委屈地歪了歪头,怪叫了几声。
“从这里直走就是城镇了,不远的”守卫者首领向柯尔特介绍道,“好的,再次感谢你。”柯尔特在道谢后前往了城镇。
柯尔特进了城镇后便拉着一个路人问道:“你好,你知道银行在哪里吗?”柯尔特正与那人交谈之际,突然感觉到身体上的地火有异动,“啊!”柯尔特身后传出痛苦的叫声,柯尔特闻声回头,发现地火在咬着一个人的手。柯尔特心中大火:“地火,我刚上地表你就给我连闯了两次祸!快道歉!”然后露出歉意的笑看向那人,却没想到那人只是含糊地说了两句什么,便跑掉了。“什么意思啊?”柯尔特心中疑惑不解,但只是摇了摇头便继续与路人交谈。
“就在前方拐角处,那个有大标志的房子,那里就是银行。”路人指了指身后。
“好的,谢谢你”柯尔特道谢后连忙往银行跑。
柯尔特进入了银行,对柜台后的服务员说:“你好,我要换取货币。”
“哦?要换多少呢?”
“换70地族币的赫默币”,柯尔特说着便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大堆的硬币。
“好的先生,请稍等,”服务员收走了柯尔特的一堆硬币,递给柯尔特210赫莫币,“给,先生。”
柯尔特看着手中薄薄的纸币,觉得有些奇怪,
“这么又轻又薄的东西真是货币?”
“是的先生,有赫莫认证的,在这里。”服务员微笑着给柯尔特指了指。
柯尔特拿着手中的纸币左看右看,又摇了摇,只觉得这东西不靠谱,哪有地族币来得实在?柯尔特将赫默币仔细收好后出了门。
“接下来该干什么呢?”柯尔特出了银行暗自想到,“对了,去吃海鲜吧。”柯尔特四处看了看,便走进了一家很大餐厅。
“先生,这边坐”服务员对刚刚进来的柯尔特说到,然后将柯尔特带到了一个朝着大海的座位。
“哦哦,好的好的。”柯尔特说着便坐了下来,服务员把菜单递给柯尔特,说:“先生请点餐吧。”
“额。”柯尔特看着手中的菜单,虽然他认得赫莫语,但是菜单上的名字却让他搞不清楚是什么菜,“那个,你能给我推荐一下海鲜吗?”
“先生,我推荐我们餐厅主打的碳烤生蚝,煎鳕鱼排,剁椒鱼头和鱼翅汤四件套。”服务员微笑地像柯尔特介绍。
“这些都是海鲜吗?”柯尔特有些闹不明白,在他学习赫莫语时并没有实物给他做参考,所以他不能把单词与物品联系在一起。
“是的。”
“那这样的话,就来一份四件套吧。”
“好的。”
柯尔特在等餐的过程中向着大海望去,觉得这景色实在神奇,蔚蓝的海洋,明亮的阳光,不时有海鸥飞过,不知不觉中,餐已经端上来了。
“这就是海鲜吗?看着真奇怪啊。”柯尔特看着眼前的炭烤生蚝,“这东西大概是直接吃的吧。”柯尔特正想着,他身上的地火就已经将一个生蚝吞下,“地火,不要自己抢着吃啊。”柯尔特一边对着地火教育,一边把生蚝往嘴里倒,生蚝一入口,柯尔特眼睛便仿佛冒起了光,“哇,比最嫩的岩虫肉还要嫩啊,想必传说中的沙蟹也就是如此吧。”柯尔特想着又将目光移向了其他几道菜,“这些肯定更好吃。”
……
柯尔特饱餐一顿后,准备结账,远处的服务员便走过来,说:“先生,四件套是有优惠的一共是99赫莫币。”
“啊?99?”柯尔特有些惊讶,“这些要99吗?”
“没错,先生,您是用现金吧。”
柯尔特想,这些钱换算到地族中可算是十几斤岩虫肉,怎么这么贵呢,但自己终究是吃了,贵就贵吧,柯尔特只好有些委屈地付了钱。
柯尔特走出餐厅,在路上漫无目的地走着,摸着口袋中的111赫莫币,心中悲痛万分:“自己这就要没钱了,之后这段日子可怎么过?”
“柯尔特!”
“阿妈,等会儿,我马上下来。”
柯尔特从制作台前起身,拿上背包,坐着屋内滑道下到了客厅。
“马上大家就要从希尔隧道出发到地层之上了,你也要做好准备啊。”柯尔特妈妈对柯尔特叮嘱道。
“知道了知道了。”柯尔特嘴里含着岩虫肉含糊不清地答应着。
“真是的,你这孩子从毕业考核后就一直呆在屋子里,也不知道搞什么。”
柯尔特笑了笑,正要开口,外面就传出了爸爸的声音。
“柯尔特,要出发了。”
“好!”柯尔特咽下口中的肉一边回应,一边往外跑“地火!”
柯尔特朝楼上呼唤一声,一头体型极小的地龙便窜出来,围绕上了柯尔特的身躯。
“好了。”柯尔特拍着地龙的头,开了门。
“快一点。”柯尔特爸爸坐在爬兽身上催促道。
“来了来了。”柯尔特踉踉跄跄地跑到爬兽旁边,一跃而起,骑在了爬兽上。
父子二人骑着爬兽前往了希尔隧道。
“好了,我就送你到这里了,你一定要小心。”柯尔特爸爸叮嘱道。
柯尔特向父亲告别,走进了希尔隧道内,四处张望了一下,马上就发现了团队。
柯尔特走进团队中,听见了队长在介绍这里。
“这里就是希尔隧道,由5树90花时希尔小队意外开拓,发现了地层之上的世界,一开始只能支持效率极低的往返,但是9树时由科尔斯集团改造,变成自动的大型通道,到了现在已经是第三代了,通过这个隧道,我们就可以前往地表世界了。”
队长在给大家科普历史,柯尔特却有些呆不住了,“队长,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队长闻言看了看远处,说:“好了,我们该走了。”
队长领着大家到了一个大厅之中,这里有着一排排的座位。
“大家挑选一个座位,系好安全带,在行驶过程中会有些颠簸。”
柯尔特立刻挑了一个座位坐下,等到大家都坐好之后,一个声音从远处传来,“请各位准备好,希尔隧道将于5秒后出发。”
“5”
“4”
“3”
“2”
“1”
柯尔特感觉下方有一股力传出,将他顶了起来,他看向周围,察觉到整个大厅发生了一些倾斜,“怎么回事?”柯尔特心中有一丝疑问,然而很快,柯尔特便有一种失重感,他感觉耳膜有些难受,不禁咽了咽口水。在30秒后,整个大厅震了一下,队长也适时地说话了,“好了,我们到了。”
“到了?”柯尔特心中疑惑,连忙解下安全带往外跑去,看到外面的景色,他完全惊呆了。
柯尔特看着外面的阳光,差点被晃瞎了眼,但还没等视觉恢复他便四处张望起来,看着明亮的地表,他不禁有些沉醉了。
“大家,前面就是赫莫了,自由行动吧”队长对大家嘱咐道。
柯尔特听了立刻向着前面冲了过去。
主属性∶
力量:33(柯尔特不经常锻炼,但他的力量依旧不小)
敏捷:22(柯尔特天生灵活)
智力:27(柯尔特有着灵活的大脑)
副属性∶
反应力:33(柯尔特的反应很好)
魔法亲和力:10(柯尔特对魔法并不敏感)
体质:41(柯尔特身体很结实)
人物背景:柯尔特自幼生活在第二大陆开拓总部,在小时候柯尔特就跟父亲学习一些技巧。柯尔特常常自己一个人跑出去探险,在冒险的过程中他逐渐形成了乐于探索的精神。在接受基础教育的时候,柯尔特在学校里结识了一位老的御龙师,自此对御龙产生强烈兴趣,高等教育时选择了地龙及开拓专业,学习了丰富的地底生物知识,以及捕捉、驯养地龙的方法,如今自己有一头幼年地龙。
持有技能:地底生物学识(地龙生物专精)、陷阱知识LV.1
持有物品:幼年地龙: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