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记得在现实世界里,孩童时期的自己总是十分沉迷【数码兽】相关的作品,虽然中二的自己在成人之后已对影视作品兴趣大减,不过游戏内容到挺喜爱。
那时候,孩童时期的自己非常羡慕被选召的主角们能够幸运的穿越到数码世界,然后与搭档数码兽一同冒险、战斗,顺便拯救世界。啊,青春是多么热血啊!
不过长大之后,再来看待曾经的喜爱剧情……呵呵,虽然吐槽供向剧情的确不太好,可按照内心阴暗的成年人来看待事物的话,剧情内容的确有些细极恐思。毕竟被选召的主角们可是心智不成熟的小孩子啊,正派使者为了拯救自己的世界擅自将小孩子召唤数码世界不觉得很缺德吗?而且还让小孩子们每天面临危险的战斗,最后等主角们完成任务不给任何好处擅自送回现实世界。某种程度而言,其实就是没了利用价值就舍弃。
明明是自己的世界要拯救,却利用单纯有正义感的孩子来达到目的,正派召唤者简直缺德至极!
唉,果然小时候的自己是个傻子,居然还真的希望自己也成为被选召的一员。换做现在,除了单纯的享受异世界旅途以外,当然是拒绝任何道德绑架的拯救世界使命!
可令人意外的是,我居然真的会穿越到数码世界中。
自从定居于异世界后,自己并不是第一次莫名降临到其他异世界。对于多元宇宙而言,有着任何可能性的异世界都是存在的,哪怕是本应存在于影视游戏作品的数码世界也好。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我之所以来到熟悉又陌生的数码世界,单纯的因为自己是体质特殊的穿越者,并不是像作品中那样被正派势力所召唤。毕竟,我没有高尚的品德,而且自私自利,当然不合适有搭档,更别提拯救世界。
如果是真的被擅自安排拯救世界的话,脾气不好的我或许会对着正派势力大骂吧。
拯救世界管老子P事啊!自己的世界自己去救,别擅自给使命啊!不服气有本事灭了我!S B!
咳咳,嘛,既然只是单纯穿越,还是和以前一样过着咸鱼般的生活吧。
【兽森友会镇】,属于数码世界【威彻尔尼】的【雷姆亚大陆】边境小镇。
这里可以说是一座恬静的小镇,治安也很好。没有充满攻击性的危险数码兽,居民大多都是可爱的毛茸茸数码兽,而且都很友善。何况小镇风景优美,镇外还种植着各种口味的果树,以及可以安心游泳的清澈湖泊。
除了离小镇较远的破旧祠堂外,【兽森友会镇】的确是一个适合养老的好地方……
独居在舒适的小屋内,每天可以睡到自然醒,吃着新鲜十足的美味料理,以及为了顺利撸到毛茸茸的可爱数码兽,都会提前制作好甜甜的奶茶送给小可爱们作为礼物。
每一天都过的懒散而愉快。
不过,快乐安稳的时光总会一晃而过……
(天上那一坨黑球好像是声鸟兽……)
与毛茸茸的小可爱们告别后,准备回家少女无意间注意到半空之中有一只声鸟兽正盯着自己。
于是,礼尚往来的她开始反过来盯着声鸟兽。但很快,声鸟兽就飞走了。
有种不好的预感呢……
微微摇了摇头,少女又放弃了这股不安感。毕竟自己又不是被选召的主角,更别提有搭档了,怎么可能会被反派给盯上。
入夜,少女蜷缩在柔软舒适的被褥里享受着舒适的睡眠时光,陷入沉睡的少女似乎并未注意到屋外有一道红光在窗口闪过。
接着,连续不断的爆破声随即在耳边轰隆作响。刹时,墙壁崩塌,小小的房屋化为废墟。
“————!!!”
猛地睁开眼睛,回过神的少女发现自己双脚赤裸的站在街道上。
从远处望去,她看到自己的家已然变成废墟。废墟之外,站着三只武士模样的数码兽,它们手中各持不同的武器。
因为方才的动乱,被惊醒的居民们都从小屋中走出。
然后,天空中传来一阵阵刺耳的声波,是白天看到的声鸟兽。
少女的灾难就此开始,因为声波的影响,本应友善的居民数码兽们立刻丧失理智,变得狂暴起来。
所有的数码兽们,开始对少女展开了追杀。
艹……!
心里爆了一句粗口,无视周身骚动的少女只有拼命的逃跑着。
自己目前的处境简直限于数码兽版的丧尸围城,人类是猎物,数码兽则是‘丧尸’,而三只武士兽则是小boss‘暴君’了。
简直太不合理了!自己只是个没搭档的普通人类,为什么还是会被幕后反派视为威胁啊!?
至于飞在半空中的声鸟兽,简直就和定位系统一样,不仅一直追踪着自己,还不时的释放刺耳的声波增加被控制的居民。
最终,气喘吁吁的少女被受到控制的数码兽居民们围困在死巷里。就算那三只武士兽不在,自己也难以冲出包围圈。
“NMD!!”
再次爆了一句粗口,被围困的少女随手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朝声鸟兽狠狠砸去。哪怕被居民杀死也好,自己绝对要将那只该死的罪魁祸首打下来,并狠狠的踩踏!
很可惜,声鸟兽却轻易的躲过了砸向自己的石块。
“人类,不要害怕,我会保护你的!”
有女孩子的声音从死巷外传来。
白光出现,照耀着困住少女的数码兽们。在光芒的影响下,被精神控制的数码兽们停下了动作,并用手抱着头露出痛苦的表情。在白光的影响下,想要逃离的声鸟兽也失去了行动。
而释放出白光的主人,是一只漂浮在半空中的光环兽。
“刺猬兽,趁现在!”
话音刚落,一只刺猬兽跳跃到高处,数十根缠绕闪光的长针从它头顶的金色棘刺毛皮飞射出来,对准了声鸟兽。
最后,声鸟兽在这只成长期数码兽攻击下身体开始崩溃,化为了光点消散。至于这些被控制的无辜数码兽们,也因为声鸟兽的死亡从而失去意识,倒在地上。
唉,比起让声鸟兽被他者给消灭,少女更想手持撬棍将它活活打死。呜,这只是暴力的想法而已,实际行动不太可能……
明明是被救,少女却有着不符实际的想法。
“那个……谢谢你们救了我。”
当然,救命之恩肯定要表达感谢。
“你没事实在太好了。可现在依旧很危险,我们还是先逃到安全的地方比较好。”
敌人还在小镇当中,刺猬兽示意少女和自己一同离开。
“咧,刺猬兽,你和这名人类可以趁现在成为搭档哦。”
眨着红色的眼睛,飞回少女面前的光环兽突然提议道。
哈?成为搭档?我可以拒绝成为冤大头吗?
※
“安吉娜,这是我的名字。呜,其实我并不想拥有搭档……”
破旧的祠堂内,名为安吉娜的少女拒绝了光环兽的提议。
好不容易从危险的地方逃离,不过安吉娜并不想因为所谓的搭档而让自己的生活陷入另一层危险。
“那个……我知道你可能难以接受,可是我们真的无从选择……”
尽管安吉娜的回答在刺猬兽的意料当中,但回想起古代加鲁鲁兽临终前的委托,刺猬兽更不想辜负他对自己的期待。
“雷姆亚大陆正遭受敌人的威胁,只有与人类成为搭档的数码兽才能打败敌人,而我是唯一可以与你契约为搭档的数码兽。如果不尽快借助人类的力量进行成长的话,这个王国真的会被毁灭……古代加鲁鲁兽为了保护我被敌人杀死了,我不能辜负他对我的期待!所以,拜托了……”
看着声音有点哽咽的刺猬兽对自己如此恳求着,安吉娜内心对这位小小的救命恩人多出了一丝怜悯。
“很抱歉,我真的不合适,我选择拒绝。”
于是,她第二次拒绝了。
以自己的阴暗性格,根本就不合适拥有搭档,更别提去拯救世界。
“可是……”
“刺猬兽,交给我吧。”
与人类成为搭档并非是易事,何况还是孩子的刺猬兽也并不擅长说辞,为了尽快达成目的,光环兽打算与安吉娜进行交易。
“刚才就像刺猬兽所说的那样,雷姆亚大陆的国王为了守护家园和重要的亲人,才会和强大的敌人战斗从而英勇牺牲。那个敌人再很久以前就被借助人类力量的数码兽所打倒,为了避免历史重演,重新获得自由的它肯定会比任何人都清楚人类的威胁性。袭击追杀你的数码兽都是敌人派遣而来的,再完全将你消灭前,敌人绝不会善罢甘休。”
为了让对方有焦虑感,光环兽首先说出没有搭档的弊端。
“当然,除了追杀你以外,刺猬兽也同样是敌人的捕获目标。雷姆亚大陆的强者并不多,更不会有陌生的数码兽主动为了保护人类而无缘无故的牺牲自己。和刺猬兽成为搭档可是双赢的机会,你会得到尽心的保护,而刺猬兽也会快速成长打败敌人。只要战胜敌人的话,你就不用继续活在提心吊胆的威胁当中了,而雷姆亚大陆也因此重新回归于和平当中。”
“那么,幕后敌人是谁?为什么只有刺猬兽能够和我成为搭档?刺猬兽又因为什么被敌人列为捕获目标?”
莫名觉得光环兽是在和自己谈条件,安吉娜好奇的问起了原因。
“我们的敌人是魔神兽,刺猬兽能够和人类成为搭档只是因为它有这个资质而已,魔神兽想捕捉它是为了得到刺猬兽体内的‘兽之数码记忆体’,数码记忆体成为王的象征,同样也是让魔神兽彻底获得自由的奇迹之物。”
光环兽耐心解释道。
敌人是魔神兽?没有记错的话这只数码兽强的一批啊!靠人类搭档的力量可以单挑打赢?鬼才相信!况且【数码记忆体】什么的,感觉没那么简单,说不定也是开挂的关键呢。
听到光环兽的解释,安吉娜嘴角微微抽搐着。
“如果我还是不愿意呢?”
她象征性的问道。
“当然是一直跟着你,不过刺猬兽是真心想保护你的,可是没有搭档的话,对付敌人可能有点困难。毕竟魔神兽是下定决心想要消灭你,肯定会不
“就算没有和安吉娜成为搭档,我也会一直保护你的!”
刺猬兽却是下定决心想要保护安吉娜,哪怕她不愿意和自己成为搭档也好。
“容我考虑一下吧……”
就算自己有保命技能,可一直被追杀是真的麻烦。比起刺猬兽的好心,安吉娜还是更考虑自己目前的利益。
“安吉娜,光环兽,敌人出现了!”
突然,坐在地上的刺猬兽猛地站起身,眼神锐利的朝祠堂大门外望去。
听到敌人的出现,露出警惕表情的安吉娜也顺着刺猬兽的视线看向屋外,只见祠堂外的大院内出现了三只武士兽的身影。
“光环兽,安吉娜,我去拖住敌人!你们快点藏起来,并找机会逃走!!”
作为唯一拥有战斗力的数码兽,想要保护同伴的刺猬兽理所当然的选择主动战斗。
“拖住?你可是成长期啊,而敌人是三个成熟期数码兽!该逃走的是你们吧!”
对于刺猬兽主动牺牲的行为,安吉娜表示不赞同。让一个成长期数码兽对付三个成熟期数码兽本身就是送死行为。
然而,前者却直接冲出了祠堂,丝毫不在意自己会陷入危机。
安吉娜虽然不是善人,不过也不喜欢不够强大的好人(兽)在没法完全保护自己的情况下擅自面对危机。
“你不希望刺猬兽陷入危机话,干脆就现在和它成为搭档吧,这样它还有机会获得胜利。”
察觉到安吉娜有点不忍心刺猬兽陷入困境,光环兽以此为机会劝说道。
“呜,我还是在观察一下吧。”
万分纠结的她依旧没有直接同意光环兽的请求,而是躲到祠堂的隐蔽处,默默的观察起正陷入战斗的刺猬兽。
擅自成为搭档的话,恐怕自己真的没法回头。不过,敌人似乎料到猎物会有逃跑的打算,除了其中一个武士兽与刺猬兽进行战斗外,另外两个武士兽则直接堵住了祠堂大院唯一的出入口,避免其余人趁其不备从而顺利逃离。
“光环兽,你应该会飞吧?可以拖住我离开大院吗?”
想到光环兽会飞,安吉娜提议道。
“抱歉,我的力量十分弱小,没法拖住重物。况且堵住出口的敌人可是持有远程武器,一旦出现在敌人的视线内,会成为攻击目标。”
后者表示自己很弱,无能为力。
所谓的远程武器,自然是指武士兽双手持有的巨大加特林。果然时代变了,数码兽都不会拘泥于本身的武器,都会依靠装备,更别提热武器了。
没有记错的话,光环兽好像是完全体数码兽,居然连个魔法技能都不会,简直战五渣!
内心吐槽着光环兽是个战五渣,暗中观察的安吉娜只能做好随时和刺猬兽成为搭档的心理准备。
与此同时,为了分散敌人的注意力,冲出屋外的刺猬兽直接将头顶的金色棘刺毛皮飞射出百来根缠绕闪光的长针,分别扫射向武士兽们。
但对于体型高大强壮的武士兽们而言,刺猬兽的攻击根本就举无轻重。
似乎很恼火小鬼头的无聊攻击,其中一个手持偃月刀的武士兽直接伸出腿,狠狠踢向了刺猬兽。
“咕哇...!”
身体受到冲击,刺猬兽如同球一样被踢飞至数十米之远,直接坠落到祠堂的深处,甚至还将地面深深砸出一个坑洼。
“艹……!光环兽,你还是将数码终端机给我,让刺猬兽进化吧!”
仅仅是看到刺猬兽被敌人用单纯的踢击就如此处于劣势,安吉娜更加确定只有进化才有一线转机。继续浪费时间观察下去的话,不仅是刺猬兽,就算是自己也会被敌人轻易杀死。为了自身安全着想,自己只能同意光环兽的交易。
“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很善良的人类,那么,戴上这个吧。”
很高兴安吉娜能够做出正确的选择。于是,光环兽凭空拿出一颗镶有红宝石的手镯戴在了她的手上。
手镯的设计很现代化,佩戴起来也挺时尚。不过……
“这不是手镯吗?怎么不是机器?”
除了佩戴之后无法摘下以外,安吉娜没想到成为搭档的证明原来不是数码终端机,而是手镯。
“终端机这种存在很容易丢失啦,戴上无法取下的手镯就不用担心没法支援刺猬兽了。让刺猬兽获得力量的关键是手镯的魔石,好了,快点对手镯祈祷吧,将自己的信念注入魔石中。”
时间紧迫,光环兽连忙解释道。
我这是走错剧本了吗?原来和数码兽成为搭档给力量开挂不是手持数码终端机,而是直接佩戴拥有魔石的手镯,又不是需要变身的魔法少女!
就算内心很别扭,为了刺猬兽的性命危机着想,安吉娜只好拼命祈祷着刺猬兽能够获得胜利。
很快,祈祷得到了回应,魔石闪烁出耀眼的光芒。与此同时,刺猬兽的身体也开始发光,体积逐渐变大。
如此轻而易举的进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
数分钟之前。
当被踢飞进祠堂的刺猬兽刚从地上爬起时,早已冲入屋内的武士兽便飞快的朝刺猬兽奔驰而来,将手中紧握的偃月刀用力挥斩向它。翻滚着身体,
刺猬兽勉强避开了偃月刀的斩击。落空的偃月刀重重的砸到地面上,顿时泥块四溅。
见猎物避开,追赶而来的武士兽继续挥起偃月刀,用力横扫向刺猬兽。
回避,后退,翻滚,时刻保持警惕的刺猬兽表情紧张的躲开了挥斩向自己的偃月刀。然而,就在刺猬兽刚躲开斩向自己的偃月刀时,却被回转起身
体的武士兽用连接偃月刀的长柄砸到了身体,并被砸飞出数米远。身体翻滚几圈后,刺猬兽这才踉跄的从地上爬起。
没有放过进攻的好机会,武士兽一跃而起,再次将偃月刀砸向刺猬兽。
及时的侧移避开,刺猬兽还是被偃月刀砸破地面的余波吹飞到一旁。
哪怕全身遍布伤痕也好,刺猬兽仍旧眼神坚毅的从地上爬起,它的表情没有丝毫胆怯。
就在这时,炽热的力量从体内不断涌出,刺猬兽觉得自己浑身充满了干劲。它可以清楚的感觉到那股力量的来源,然后,刺猬兽的身体在发光,它
的身躯逐渐变大起来。
刺猬兽进化———针毛兽!!!
因为进化,刺猬兽的外形开始改变。
那是全身长有很多荆棘的兽人,头顶的金色棘刺毛皮变的更加明显。绑有白色绷带的双臂下则是可以贯穿一切的红色利爪,白色强健的身躯并各自
长有尖锐的黄色针毛。
眼看刺猬兽进化为成熟期的针毛兽,武士兽再次冲了过来,继续将偃月刀斩向了它。
即便身体壮硕,武士兽的敏捷度却不如针毛兽。迅速闪避斩向自己的偃月刀,针毛兽便立刻蹲下身躯,并伸出鲜红的利爪横斩向武士兽的膝盖。
由于腿部失去支撑,身体丧失平衡的武士兽随即半跪倒在地。
没有放过绝佳的机会,针毛兽直接将鲜红的利爪斩向了武士兽的脑袋。
头颅从脖子上坠落,无首之身也因此倒在地上,连同一旁的脑袋化为光粒消散。
大口的喘着粗气,初次进化的针毛兽有点茫然的看着消散的光粒。
“敌人提着加特林过来了,当心后面!!”
就在针毛兽还没从刚才的茫然中恢复时,安吉娜的声音及时响起。
果然,意识到自己的同伴被消灭后,第二个武士兽便很快拿着大型加特林出现到祠堂的门口。
“我在这里,有本事就打到我吧!”
用眼神示意安吉娜和光环兽不要出现在敌人的视线范围后,针毛兽便挑衅起第二个武士兽,成功吸引其注意力。
快速旋转的枪管连续发出猛烈的咆哮,雨点般的弹幕急速扫射向针毛兽。
朝与同伴完全相反的位置奔驰着,在枪林弹雨中,针毛兽以极快的速度躲开了子弹的攻击。弹痕无情的穿透了墙壁以及用来遮掩身影的木柱,四散
飞溅的壁面石块伴随着枪声变成被震碎的碎片。
驱使着强健的下肢,奔驰中的针毛兽与武士兽的距离越来越近。然后,冲向敌人的针毛兽用敏捷的躯体翻滚并跳跃着,闪避了扫射向自己的弹药。
并绕到了侧面,再次跃起了身体,将赤红色的利爪猛地刺向了武士兽那毫无防备的眉间。
脑袋被利爪贯穿,武士兽的身体也直接向后摔倒在地面。至于大型加特林,也因失去主人的启动而停住运作。
在飞散的光点中,针毛兽毫无畏惧的朝最后一个武士兽走去。
“我们赶快离开屋子吧,这里快塌了!”
用来支撑屋顶的顶梁柱早已被弹药摧毁,当安吉娜和光环兽刚刚逃离祠堂时,原本破旧不堪的屋子很快倒塌成废墟,并扬起一阵尘埃。
与此同时,亲眼目睹到自己的两位同伴被针毛兽轻易消灭后,最后一位武士兽有点畏惧的往后退了几步。但他并未逃离,而是从腰间抽出一把武士
刀,作出了必死决心的他冲向了针毛兽。
将力量聚集在双爪中,面对冲向自己的武士兽,针毛兽直接将赤红的利爪快速又致命的斩向了对方。
赤光一闪,武士兽的胸口出现了‘X’字形的爪痕,整个前胸被利爪撕裂开来。
最后一个武士兽,被针毛兽轻松消灭。
“咧,看到了吗?安吉娜,多亏了你,我获得了打倒敌人的力量。”
结束战斗后,针毛兽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它为自己能够守护他人感到喜悦。
“是啊,这就是搭档之间传递的珍贵力量。只要继续努力的话,针毛兽可以更快获得进化,这样的话,就能够打倒魔神兽,拯救雷姆亚大陆了!”
就连光环兽也附和着说道。你是在暗中提醒我不要让针毛兽失望吗?
“呃……既然危机暂时解除,我可以先回城镇吗?”
抱着复杂的心情,安吉娜表示自己只想快点回到城镇。
“我只是想穿一双合适的鞋子,顺便换上适合旅行的衣服,然后准备好行李……”
既然上了贼船没法反悔,还是先做好旅途的准备吧。毕竟自己可是光脚穿着睡衣呢,以这种模样去长途旅行,未免太傻样了吧。
“啊,哈哈……原来是这样啊。没关系,我们会一直陪伴你的。”
后者有点尴尬的回应道。
清风阵阵,推动着白云在天空中缓缓移动着,也掠过耸立的高山,带来阵阵凉爽。
绽放着色彩缤纷花朵的庭园中,一只刺猬兽正坐在花丛中表情认真的编织着花环。
“刺猬兽,你又逃课了啊。”
看到沉迷于编织花环的刺猬兽,走过来的古代加鲁鲁兽蹲下身体,语气略无奈的说道。
“古代加鲁鲁兽!看,这是我编织的花环,戴在你头上一定很好看!”
露出活泼的笑容,刺猬兽特意将编好的花环递给古代加鲁鲁兽看。
“花环很好看。刺猬兽,关于逃课的事……”
“哈哈,戴好了。”
原本想要对刺猬兽进行一番说教,可下一秒,刺猬兽却突然跳到古代加鲁鲁兽的身上,将编好的花环戴在他的头上。
“很适合呢。”
重新跳回花丛,刺猬兽很满意自己的杰作。
“好了,既然编好花环了,你也差不多要回去上课了。”
对于眼前这位天真可爱的孩子,古代加鲁鲁兽不太忍心说教。
刺猬兽,是自己的挚友螺旋兽遗留下的孩子。因为一场内乱,他为了守护无辜的数码兽们,而死在了叛徒的偷袭之中。杀死他的敌人,正是螺旋兽最信赖的同伴。
虽然那场内乱被古代加鲁鲁兽所平息,可付出的代价却很巨大。要重新治理国家,让国民们安居乐业并不容易。
何况,因为自己的缘故,可怜的刺猬兽却失去了亲人(虽然那时候它还只是一颗数码蛋)。所以,古代加鲁鲁兽收养了挚友的孩子,并希望它能够快乐成长。
教导小孩子可不是什么易事,出于对挚友孩子的期待,古代加鲁鲁兽还是希望刺猬兽能够通过学习变的和它父亲一样强大。只是这个小家伙好像没多大兴趣,却总是喜欢逃课去花园摘花。
每当古代加鲁鲁兽因为刺猬兽逃课想要说教它几句时,却总因为刺猬兽那天真可爱的形象下放弃了。更何况,小家伙每次逃课都是为了给自己编花环。浪费小孩子一番期待和心血也不太好……
“古代加鲁鲁兽,去上课前,我还可以坐在你的肩头上吗?”
展开笑颜,刺猬兽撒娇起来。
“好啊,我的小公主。”
从内心深处表示出对刺猬兽的喜爱,古代加鲁鲁兽很轻易的同意了。
啊,对了,刺猬兽其实是女孩子。正因如此,所以才不太喜欢暴力,并喜欢花朵之类的美好事物吧?当然,逃课依旧不对。
“好高,好高哦!古代加鲁鲁兽最好了!”
跨坐在古代加鲁鲁兽的肩上,视野变高的刺猬兽高兴的笑出声。
于是,自愿成‘坐骑’的古代加鲁鲁兽在路上小跑着,直到他路过一座巨大的雕像前,这才停下来。
那座雕像,正是为了纪念螺旋兽特意建立的。
“古代加鲁鲁兽,可以放我下来吗?我想给爸爸献花。”
即便古代加鲁鲁兽一直将自己当做亲生孩子一样关爱着,可每次看到螺旋兽的雕像,刺猬兽心底总是微微有点伤感。所以,她想将剩下的花朵献给伟大的英雄。
“我和你一起去。”
有点心疼失去亲人的刺猬兽,古代加鲁鲁兽便陪伴它一起走到螺旋兽的雕像前。
最终,两只数码兽将手中的花朵放置到雕像下,默契的为逝者祈福着。
“咧,古代加鲁鲁兽。你觉得经常逃课的我会让爸爸感到失望吗?”
望着螺旋兽的雕像,刺猬兽突然问着身旁的古代加鲁鲁兽。
“不会,因为螺旋兽它一直是个很随性的数码兽。”
古代加鲁鲁兽立刻否定道。
“记得你还未孵化时,螺旋兽就认为孩子应该快乐成长。它要是还活着的话,一定会是个好父亲。”
“螺旋兽一直都很好啦。”
哪怕螺旋兽在自己孵化前就已经逝世,但刺猬兽还是相信爸爸。
“是啊,他一直都是最好的。”
顺着刺猬兽的话语,古代加鲁鲁兽肯定道。
“我也想和爸爸一样优秀。”
似乎意识到什么,刺猬兽便下定决心以后不要轻易逃课了。
从那之后,刺猬兽没有在逃课了,而是很认真的进行学习。古代加鲁鲁兽虽然很欣慰,却有点担心小家伙会不会因为努力学习,而减少了快乐的童年时间,不过他貌似忘了成长期数码兽的童年时间真的很长,进化可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
几个月后,关于人类出现在【雷姆亚大陆】的传闻开始出现。
数码兽A:喂,听说了吗?雷姆亚大陆有人类出现了。
数码兽B:唉?人类?这种传说中的生物真的存在于世间吗?
数码兽A:当然是真的,毕竟那边的居民都有看到呢。
数码兽B:既然是真的,我也想看看人类呢。
数码兽A:那我们抽空一起去看吧。
※
很久很久以前,掌控火焰的魔王出现在【雷姆亚大陆】。
于是,灾厄降临了。
可惜的是,谁都无法战胜魔王。
当大家都在叹息时,有一名人类出现了。
在可爱的白色圣兽的引导下,那名人类与一只青色的小龙型数码兽成为搭档,踏上了讨伐魔王的旅途。
经过多番努力和成长后,依靠人类的特殊力量,搭档进化为强大的【苍之骑士】。
于是,正义与邪恶势力之间的决战就此开始了。
终于,魔王被击败了。
人类也因此回到了属于自己的世界,而【苍之骑士】却离开了【雷姆亚大陆】……
以上来自【雷姆亚大陆】的著名民间故事。
“咧,光环兽,人类是怎样的存在呢?”
自从关于人类出现在【雷姆亚大陆】大陆传言出现后,对人类存在好奇心的刺猬兽询问起知识丰富的光环兽。
“人类的外表和人形数码兽比较相像,但他(她)们一点都不强壮,而且很脆弱,就连成长期数码兽都可以轻易伤害到他(她)们。”
仿佛回忆起什么,光环兽回答道。
“唉?感觉就和小宝宝一样需要照顾呢。”
刺猬兽有点意外人类的弱小。
“人类的寿命虽然很短,但心智成熟却很早。并且有着丰富的情感,在逆境中可以激发出强大的决心和精神力量。如果以某种契机和人类成为搭档,建立关联性的话,”那么搭档数码兽会在人类的影响下进行快速进化。”
关于人类的优势,光环兽也做出了回答。
“可以让数码兽快速进化?人类好厉害哦。难怪故事里的勇者能够在短时间内进化,并战胜了魔王。”
刺猬兽对故事里的主角羡慕不已,要是自己拥有人类搭档的话就好了,那么就可以快点进化。
“刺猬兽,你在和光环兽聊什么呢?你看上去很开心啊。”
看到小家伙和光环兽正开心的聊天着,路过的古代加鲁鲁兽好奇的问道。
“古代加鲁鲁兽,我们在聊人类哦!大家都在讨论雷姆亚大陆出现了人类,而且光环兽还将人类厉害的一面告诉我了呢!”
有趣的信息当然要分享,于是刺猬兽将方才的话题告诉给古代加鲁鲁兽。
可听到人类和数码兽成为搭档一起战斗的相关话语后,古代加鲁鲁兽微微皱起了眉头。
“怎么了?古代加鲁鲁兽,你好像有点不开心。”
注意到古代加鲁鲁兽细微的表情,刺猬兽有点担心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
“不……人类对数码兽搭档的作用的确充满吸引力。可在这背后,人类所付出的代价又有谁会理解呢?”
“古代加鲁鲁兽,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不好意思,我刚才只是自言自语。”
关于故事背后,其实有着残酷的真相。因为刺猬兽还太小,不希望它留下心理阴影的古代加鲁鲁兽并不打算将真相告诉给它。
“我只是觉得那名人类独自一人在陌生的世界里生存并非易事。尤其是每天都要面对威胁性命的战斗,哪怕有数码兽朋友陪伴在身边,肯定还是会感到孤独和无助吧。”
所以,转换话题的古代加鲁鲁兽说起了人类的立场。
“这么说,离开故乡和家人,被迫在陌生世界生活的人类其实也挺可怜的……该不会最近传闻里来到雷姆亚大陆的人类也是这种状态吧?”
善良的刺猬兽很快担忧起那名人类。
“我知道你会担心的。所以,在我确认传闻的真实性之后,我已经与当地进行了联系,让大家照顾好那名人类。”
不愧是古代加鲁鲁兽,办事效率真的很高。
“还有,光环兽,为了那名人类着想,以后你可以减少有关人类的传闻吗?虽然善良的数码兽很多,可因为古代故事而别有用心的数码兽也不会少。”
仿佛想到了什么,古代加鲁鲁兽顺便提醒着光环兽。
就算光环兽拥有着丰富的知识,但却意外了解异世界的人类,还是有点奇怪啊。并且,自从那名人类出现后,光环兽就经常与其他数码兽谈论起人类。
“毕竟大家都对人类很好奇,我只好回答相关问题。”
但对方似乎并不觉得有何不妥。
“既然是古代加鲁鲁兽的要求的话,我就减少话题好了。”
似乎是顾虑到古代加鲁鲁兽的身份,光环兽也因此减少了有关人类的话题,如往常般度过普通的生活。
但关于光环兽的真实身份,古代加鲁鲁兽更多出一份猜测。
可惜的是,【雷姆亚大陆】的和平景象并未持续太久,可怕的魔王降临了————
※
巨大的黑色球体从空中显现而出,犹如‘漆黑的太阳’般,黑色的球体散发着难以忍受的热量。
如同深处翻涌的岩浆般,由火焰形成的黑色浊流正从球体外层滑落。
或许是因为难以忍受的热量,黑色的球体开始溶解。接着,岩浆般的浊流如同瀑布一般从空中大量落下。
大地被黑色的浊流所污染,被浊流所碰之物都会燃起熊熊烈火。从空中落下的诅咒瀑布毫不停歇,向地面扩散开去,将其化为炎之炼狱。
直到‘漆黑的太阳’不再涌出黑泥,球体的表层开始出现龟裂的痕迹,伴随着飞沫四散破裂开来。
然后,恶魔出现了。
那是蹂躏一切生命的火焰恶魔。
同样也是在久远的年代中,让【雷姆亚大陆】陷入灾厄的罪魁祸首。
【雷姆亚大陆】唯一的毁灭之炎,破坏的化身,本应燃烬一切,却最终被【苍之骑士】击败的魔王。
其名为,魔神兽。
火焰,在大地间蔓延着。
凡是靠近恶魔的数码兽,都被凄惨的烧为灰烬。
昔日美丽的家园如同地狱一般,居民数码兽早已逃得无影无踪。
赤黑色的天空下,无情的火焰吞了整座城市,将其化为了废墟。
多亏了古代加鲁鲁兽的保护,刺猬兽和光环兽才得以顺利从地狱之炎中逃脱。
(为什么魔神兽会突破封印?莫非伊甸园被毁灭了吗?那可是如同神域般的伊甸园啊……!)
望着被火焰吞噬的城市,一种不祥的预感突然在古代加鲁鲁兽心中油然升起。
历史其中的真相,魔神兽的确被【苍之骑士】打倒了。但他并未死亡,而是被来自【伊甸园】的使者所封印,除非【伊甸园】彻底毁灭,这份强大的封印是绝对不会被解除的。
如今,封印却被突然解除。而魔神兽的出现,必然意味着【伊甸园】毁灭被证实。
“古代加鲁鲁兽,我们该怎么办?为什么敌人会突然出现,伤害大家呢?”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家园被毁灭,刺猬兽几乎差点哭出来。
“刺猬兽,我以后可能再也无法照顾你了……”
做出了某种决定后,俯下身体的古代加鲁鲁兽用温柔的语气对刺猬兽说出类似告别的话语。
“魔神兽还会继续破坏雷姆亚大陆,我必须阻止他才行。”
“魔神兽?难道……不行啊!那么可怕的敌人,古代加鲁鲁兽你会牺牲的!”
深知传说中的魔王是如此可怕,刺猬兽不希望古代加鲁鲁兽去送死,这实在是太鲁莽了。
但看着古代加鲁鲁兽那充满决心的眼神,想要继续阻止的刺猬兽又把话咽了回去。
刺猬兽了解古代加鲁鲁兽。身为【雷姆亚大陆】的国王,古代加鲁鲁兽一直都是充满责任感的伟大战士,他绝不会允许自己心爱的家园被敌人肆意蹂躏。
“刺猬兽,和光环兽一同寻找那名人类吧。”
注视着刺猬兽和光环兽,古代加鲁鲁兽认真的说道。
“光环兽会有方法让你和那名人类成为搭档。只有借助人类的力量,你才能获得成长的机会,像‘苍之骑士’那样战胜魔神兽。”
“刺猬兽,一定要记住,哪怕你的未来可能充满荆棘,哪怕那名人类或许会让你失望,但她仍旧是你重要的搭档。”
“古代加鲁鲁兽,我……”
我真的能胜任你对我的期待吗?
不自信的话语还未说出口,刺猬兽便感觉自己的意识变的模糊起来。很快,它闭上眼睛睡着了。
是古代加鲁鲁兽对刺猬兽施加了睡眠魔法,有一段时间都没法醒来吧。如果不这么做的话,有点任性的刺猬兽肯定不会丢下自己逃离的。
“古代加鲁鲁兽,你这样做真的好吗?明明最开始很排斥有数码兽与人类组成搭档的。”
没有询问对方为何知道自己有能力会让刺猬兽和人类成为搭档,一直保持沉默的光环兽询问起古代加鲁鲁兽的真实想法。
“的确,那种强迫性行为对人类而言并不公平……可是,我无从选择。如果不让刺猬兽尽快成长的话,等待它的可是更多的危机。毕竟,它才是真正的‘兽之数码记忆体’的拥有者。而我,不过是一位代理国王罢了。”
古代加鲁鲁兽苦笑着说道。
【数码记忆体】,被视为【王权】的象征,凡是拥有【数码记忆体】的数码兽,则有资格成为王。其中,记忆体分别有龙、鸟、兽、水、虫·草木、机械变异、黑暗、圣八种。传言,只要集齐八大记忆体,就能够获得改变世界的力量。
早在遥远的过去,发生在【威彻尔尼】的战乱正因为各方势力争夺【数码记忆体】才导致的。后来因为【伊甸园】的强大势力介入,各国的战乱这才得以完全平息,直至现今保持微妙的和平状态。
即便如此,如今仍旧有充满野心的数码兽会为了获得权力和力量从而想尽办法夺走【数码记忆体】。而刺猬兽,正好就是【兽之数码记忆体】的拥有者。
那么,刚刚获得自由的魔神兽,自然不会放弃夺走【数码记忆体】的机会。
现在的古代加鲁鲁兽已无法继续守护刺猬兽,只有借助人类的力量快速成长变强,才能保护好自己,以及利用【王权】的象征,成为王;并承担守护【雷姆亚大陆】的责任。
“光环兽,刺猬兽就拜托你了……身为白色圣兽的你,请正确引导那孩子。”
语毕,背过身体的古代加鲁鲁兽毅然决然的朝魔神兽的方向走去。
“果然,我的身份被你发现了啊……但没关系,我会履行好自己的职责。”
望着古代加鲁鲁兽远去的身影,光环兽喃喃自语道。
※
剑光四溢,烈火灼空。
昔日里美丽的庭园,此刻已笼罩在熊熊火海之中。
在红焰狂舞的废墟中,一大一小两团身影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在废墟中划过。
古代加鲁鲁兽侧身一跃,眨眼间避开了鬼神兽抛射自己的火球。
伴随着巨响,地面炸出了深达数米的大坑,坑边的土石呈现玻璃质的变异,竟被高温熔化。
就算抛出的火球没有击中,鬼神兽丝毫不打算给对方喘息的机会。只见他双掌聚拢,释放出充满邪恶力量的超高热地狱之火,红色的火焰如同河流般似缓实疾的向古代加鲁鲁兽直奔而去,要将他焚烧得灰烬不留。
眼见火焰浊流避无可避,古代加鲁鲁兽只得将体内的力量凝聚于双剑之上。
绝对零度的青色光线从剑间中迸射而出,对准了地狱之火。
冰与火,两种极端属性的力量碰撞在一起。爆冲的气流扭曲了周围的空气,而产生了极大的白烟。
没有放弃进攻的机会,古代加鲁鲁兽立即冲破白烟,高速飞扑向鬼神兽,
只见他以超越音速的速度飞扑而来,利用压倒性的速度,古代加鲁鲁兽将手中的双剑横斩向魔神兽的脖颈。
面对锋利的剑刃,魔神兽下意识的伸出手臂防备。痛楚传来,粗糙的手臂直接被利刃割破一大块表皮,红色的光点从裂口中飞散而出。
许久未曾感受到的痛楚将魔神兽彻底惹怒,下一秒,火焰从魔神兽的体内爆发而出,将古代加鲁鲁兽远远震飞出去。
不顾身体传来的灼烧感, 古代加鲁鲁兽从废墟中迅速站起,再度冲向魔神兽。
古代加鲁鲁兽纵身跃至半空,双手持剑的他向魔神兽的头颅猛刺过去,但魔神兽直接展开翅膀从身前掀起一道龙卷,迫使古代加鲁鲁兽重新降至地面。
“愚蠢。”
轻蔑地冷哼一声。魔神兽挥起手,顿时一股冲天火浪朝古代加鲁鲁兽迎面扑来。
巨大的火焰轰然燃起在空地中的每个角落出现,同时轰炸向古代加鲁鲁兽,每一击如实命中的话,都足以将对方置于死地。
古代加鲁鲁兽大骇,就算他将自身速度发挥极致却也难以完全闪避火浪。眼看就要身受重伤时,古代加鲁鲁兽只好全力挥出双剑,将迎面而来的数团火球尽数斩开。
可就在这时,魔神兽突然纵身飞至空中,主动停止了攻势。
“到此为止吧,不要再执着于无意义的挣扎了。”
魔神兽沉声说道。
“虽然你的力量比起鼎盛时期的圣辉V龙兽要差些,但你依然无法给我造成任何威胁,我也失去了继续战斗的兴趣。”
盯着古代加鲁鲁兽,魔神兽继续说道:
“告诉我,‘兽之数码记忆体’在哪?我还可以饶你不死。”
“从一开始,我就做好了赴死的决心。即便无法对你造成威胁,只要将你困住就行。”
无畏的笑了笑,古代加鲁鲁兽并未提及任何关于数码记忆体的话语。
“什么?”
一丝不祥的预感掠过魔神兽心头。
就在这时,不协调的声音震动着大气,闪耀出青色光芒的符文从废墟各处显现而出;符文之间开始相互共鸣着,接着,巨大的魔法阵从地面浮出,并形成坚固的结界,将整座城市笼罩起来。
为了把敌人困在城市内,在战斗之前,古代加鲁鲁兽就提前在废墟的每个区域布下了符文魔法。和魔神兽战斗,只不过是争取结界发动的时间而已。
“无聊的小把戏。那么,就用你的记忆告诉我吧。”
魔神兽的眼神露出明显的杀意。
既然古代加鲁鲁兽宁愿赴死,也不会将‘兽之数码记忆体’的下落告诉自己的话。那么只好杀了他,并读取他的记忆来得知一切好了。
深红色的火焰从魔神兽的身体弥漫而起,并迅速在他身边聚拢成无数红色的火焰球体,并且每团火球都蕴含着惊人破坏力。
这些火球如同密密麻麻的弹幕般,争先恐后地向古代加鲁鲁兽杀去。
面对弹幕般的火球,古代加鲁鲁兽只好再次释放出急冻光束将迎面扑来的火焰弹全部打爆。可很快,魔神兽的下一波攻击便接踵而至。
对于从不同方向飞速袭来的火焰弹,古代加鲁鲁兽现已被逼入绝境。这些火球的攻势已将他的逃避路线全部封住,哪怕古代加鲁鲁兽侥幸躲避其中的火球,可等待着他的却是紧随而来的魔神兽的近战攻击。
魔神兽伸出利爪,将所有力量击中于爪中,径直逼近古代加鲁鲁兽。
已将躲不掉了……
强烈的剧痛直击古代加鲁鲁兽的胸口,等他意识到时,发现自己的胸膛已被魔神兽的利爪贯穿。
一击命中后,魔神兽猛地抽出了手,同时伸出另一只手用力的抓起了古代加鲁鲁兽的脑袋,粗鲁的将他的身体提起,并直视着他的眼睛。
古代加鲁鲁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慢慢流逝,意识明明很模糊,但生命中那些珍贵的回忆却如同走马灯般在他的脑海中一幕幕快速闪现。
直到古代加鲁鲁兽停止呼吸的那一刻,他的身体便化作数千个小小的光粒,缓缓向天空四散飘去。
他的记忆,已全部被魔神兽全部读取。
无论是囚禁自己的结界,还是已知离开【雷姆亚大陆】的方法,唯有获得【数码记忆体】,才能真正获得自由。
而刺猬兽,正是魔神兽的猎物。至于出现在【雷姆亚大陆】的第二名人类,干脆先将她抹杀好了。即便暂时失去自由,但并不代表魔神兽会选择坐以待毙。
嘴角扬起了一丝讽刺的笑意,魔神兽伸出手,黑色的烟雾从他手中冒出并飘向了空中。只见一团团黑雾聚集在一起,形成了十来只扇动着恶魔翅膀的独眼球形身躯的数码兽。
“声鸟兽,解放被囚禁在地牢内的恶徒,让它们捉拿刺猬兽,以及猎杀人类。”
于是,魔神兽对声鸟兽们下达了指令。
遵从主人的命令,声鸟兽们向不同的方向飞去。
【拉结尔之书】预言着,数码世界【威彻尔尼】很快会迎来终焉之物。
然而,【终焉之物】具体会发生什么,却无从得知。
但瓦尔德兽知道,【拉结尔之书】所预言的【终焉之物】,必然与遥远年代被放逐的【杀戮天使】相关。当圣域【伊甸园】因【杀戮天使】而毁灭之际,那便是【威彻尔尼】迎来末日的开始。
而自身寿命的尽头,正是【杀戮天使】降临之日。
是时候该做出准备了……
微微露出苦笑,瓦尔德兽疲惫的闭上了双眼。
身处碧绿的辽阔平原,明媚的阳光从清澈的天空倾泻而下,和煦的微风温柔地拂过洁白的羽身。
啊,又是安逸的一日。
“你又擅自来到这里看风景了。”
看着年事已高的挚友如同往常般呆在平原上享受着日光浴,炽天使兽语气略无奈的走向瓦尔德兽。
“我一直都很喜欢这里的风景。你也觉得这片平原很美吧?炽天使兽。”
睁开眼睛,瓦尔德兽俯下身体看向炽天使兽。
“是啊,伊甸园的风景的确很美。但是,你现在该回家了,瓦尔德兽。你的身体越来越虚弱,需要充足的休息。”
对于这位‘老顽固’,担心挚友身体状况的炽天使兽劝解道。
“今天恐怕不行了。”
但这次,瓦尔德兽却拒绝了炽天使兽的好意。
“我的时间不多了,陪我聊天一会儿吧。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给你……”
“重要的事情?”
炽天使兽心中顿时有股不祥的预感。
“伊甸园即将迎来毁灭……”
“不,你肯定是在开玩笑。为了避免毁灭的发生,过去是你亲自率领伊甸园的战士们平息了威彻尔尼所有动乱。甚至以铁腕的方式对所有领域的王都强行以数码核心为代价缔结了互不侵犯的和平协约,即便是黑暗势力,也必须遵守盟约,再也无法对伊甸园甚至其他领域进行入侵。”
作为伊甸园下一任王,一直陪伴在瓦尔德兽身边的炽天使兽非常清楚【伊甸园】的毁灭意味着什么,所以他并不希望瓦尔德兽说出的话语是事实。
而所谓的盟约,同样也是一种延续伊甸园存在的强力保障。凡是擅自违反盟约的王,都会受到来自体内数码核心的死亡制裁。
“是我太天真了……真正的敌人并不是威彻尔尼任何一位王。”
再次眺望着碧绿的平原,瓦尔德兽嘲般地笑着,同时轻叹一声。
“最后,我才知道我用尽一生所阻止的存在是她。一切已经开始了,她要来了……”
“她?”
“时日无多的我对她已经无能为力了。”
“瓦尔德兽,你说的她究竟是谁?”
对于瓦尔德兽口中的‘她’,炽天使兽略困惑的问道。
“杀戮天使,拉贵尔兽。圣域伊甸园初代王的第一个‘孩子’,同样也是第一任王位继任者……”
“第一个‘孩子’?”
“她原本是作为杀戮兵器而存在。但由于是破坏的化身,越来越难以掌控,于是初代的王将她放逐到威彻尔尼之外的世界,将她囚禁起来。”
面对炽天使兽的疑问,瓦尔德兽慢慢解释起来。
“但杀戮天使的力量却刚好源自伊甸园,一旦她降临这里,她的力量将无穷无尽。”
“即便如此,我们也不应消极应对敌人。瓦尔德兽,我们还有时间,只要伊甸园的势力还存在,所有人都可以联手阻止她。”
炽天使兽否定了挚友的消极想法。【伊甸园】一直都保存着强大的战力,就和平息【威彻尔尼】的动乱那般,只要大家都齐心协力的话,一定会克服困难的。
“你们无法战胜她。”
说出消极的话语,瓦尔德兽对炽天使兽说出了最后的提醒。
“我很快会死。炽天使兽,你一定要记住,伊甸园并不是一个地方,而是子民的所在之处;任何地方都可以成为伊甸园。聪慧的你一定能明白我在神殿内所准备的惊喜……”
“瓦尔德兽,我还不想……瓦尔德兽……”
原本还想说点什么,但炽天使兽最终放弃了。
只见挚友的身体化为金色的光点消散,随风而逝……这个‘老顽固’,直到最后都没有和自己好好告别。座天使兽如果知道它以这种方式逝去的话,一定很难过吧?
望着随风而逝的金色光点,炽天使兽忍不住沉浸在苦涩与悲伤中。
然而,对逝者的缅怀并未持续太久,而是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所打断。
浓厚的乌云出现,遮蔽了整个天空,明媚的阳光不复存在。天空不再碧蓝,大地不再翠绿,所有的颜色都被笼罩在阴暗的色调之中。
空间在裂开,浑浊的旋涡从炽天使兽面前凭空出现。只见一位有着女性身姿,身体被金色铠甲所覆盖的兽型天使从旋涡中缓缓走出。
“伊甸园吗?我已经很久没有回到这片故土了……”
仿佛想起什么,兽天使怀念般地说着。
“你是杀戮天使拉贵尔兽?”
当炽天使兽看到兽天使的那一刻,他瞬息间就感觉出对方所散发出来的强大压迫感。强行让自己保持冷静,炽天使兽警惕的质问着对方。
“噢?看来我的恶名就算经过岁月的洗礼也未成改变呢。”
【杀戮天使】有些自嘲地扬起嘴角。
“但我现在可不是拉贵尔兽,而是拉结尔兽。”
“现在,跪下。”
“你说什么?”
“在真正的女王前,跪下。”
拉结尔兽以带有轻视意味的眼神看向炽天使兽,并加重了语气。
“我可是不这么觉得。”
面对拉结尔兽的轻视以及挑衅,炽天使兽则是瞬间释放出七个金色的超热光球,轰炸向拉结尔兽。
绝不能让她靠近【伊甸园之城】!
抱着强烈的决心,炽天使兽直接展开了攻击,哪怕自己忽视了瓦尔德兽提醒也好。
对于轰向自己的光球,拉结尔兽伸出了手臂,金色的防御法阵浮出。
雷电光球与防御屏障相互碰撞后,轰鸣的爆炸声响起,金色耀眼的光芒照亮了四周。从爆炸产生的光芒冲出,炽天使兽的右腕出现了一把青色的能量光剑。
完全不给敌人进攻的机会,速度激增的炽天使兽几乎是瞬间移动到拉结尔兽的背后,用王者之剑斩向她。
“小朋友,太过于年轻气盛的话,可是会成为零胜率哦。”
拉结尔兽脸上浮出轻蔑的微笑。
等炽天使兽回过神来时,早已转过身的她此刻正紧紧抓住了自己的右腕。
剧烈的痛楚传来,拉结尔兽残忍的将炽天使兽的右手拧断,顺便把他的身体则狠狠的甩到远处。
“……!”
忍受着右臂传来的剧痛,炽天使兽试图从地上爬起。下一秒,坚硬的石柱从地面冒出,将炽天使兽整个身躯紧紧封锁在狭小的空间里,使其身体难以动弹。
简直是充满屈辱的囚禁!
“炽天使兽吗?你隐藏在右手中的圣剑就当做我第一个收藏品吧。”
没有再理会自己的手下败将,夺走炽天使兽右手的拉结尔兽展开翅膀,朝【伊甸园之城】的方向飞去。
“必须告诉座天使兽……”
比起依靠自己的力量重获自由,担心子民安危的炽天使兽立刻集中精神,将体内的力量聚集在另外一只左手中。顿时,青色的小光鸟出现。
以内心默念的方式,炽天使兽将自己想要传递的话语转移给光鸟。很快,接收到信息的光鸟迅速飞向天空。
就算是【伊甸园】的全部战力,恐怕也只能做到拖延时间的程度。希望座天使兽她能够尽快将【伊甸园】的子民们安置在【方舟】内。
身为王位的继承者,自己还真是不合格啊……
再次想起瓦尔德兽临终前的提醒,炽天使兽暗自苦笑道。
※
直通王宫大殿的主道广场前,拉结尔兽正站在宫殿正前方的通道台阶上,审视着将自己团团包围的天使部队。
此刻,【伊甸园之城】的主力军全都围绕在王宫前,警惕的注视着这位不请自来的‘客人’。
“我是拉结尔兽,圣域伊甸园初代王巴格拉兽的唯一的子嗣,同样也是【伊甸园】最初的正统领导者。”
无视对方的警惕和敌意,拉结尔兽自顾自的发言道。
“杀戮天使,是从古至今人们对我的称呼。即便如此,我仍旧是王位的第一继承者。”
话音刚落,广场上所有战士都做出备战状态,将武器对准了拉结尔兽。而站在最前方,统率整个军队的斩天使兽因为她刚才的发言感到愤怒。
“我知道你们不会相信,但我说的全部都是事实。”
即便所有的敌意都在拉结尔兽的意料当中,尽管她不屑于被这帮小角色所理解;自己还是很爱好和平的,不会太过随意的打打杀杀,至少合理的解释还是要说明。
“伊甸园曾是整个威彻尔尼绝对力量的象征,没有任何人敢挑战王的权威。”
“但初代王巴格拉兽最后却放弃统率一切,我的回归是为了实现他舍弃的野望。臣服于我吧!我将会引领你们踏上荣耀的征途!”
“无论你是谁,无论你有怎样的野心,我奉劝你立即投降!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厌恶的注视着这名发出疯狂言论的数码兽,斩天使兽警告道。
就在不久前,斩天使兽收到了来自座天使兽的紧急联络。圣域【伊甸园之城】正遭受外来者入侵,而敌人正好是眼前自称拉结尔兽的家伙。不知为何,座天使兽的语气很焦急,并特意提醒自己要小心拉结尔兽,并且尽量为城内避难的平民争取时间。
比起座天使兽的担忧,作为先锋队长的斩天使兽并不相信【伊甸园之城】大部分战力部队连一位独自闯入的敌人都无法战胜。只有愚蠢的家伙才会自以为是的与圣域【伊甸园】为敌!
“哦?看来你们并不打算臣服于我。”
微微扬起嘴角,拉结尔兽再次找到了战斗的理由。
“这是最后的警告!”
双手的利刃交叉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声音,语气不耐的斩天使兽张开了双刃。
“很好。”
交涉彻底决裂,拒绝臣服的愚者自然不值得活着。
拉结尔兽的眼中掠过了一道杀意,金色的环形法阵从拉结尔兽的双臂外浮现。
“进攻!敌方只有一人!!!”
发出指令,以斩天使兽为首,整座广场的数码兽们对拉结尔兽展开攻击。
举起右手,天使兽们将金色的能量集中于紧握的拳头内,并使其转化为冲击光束。
展开翅膀,白色的羽毛漂浮于比特兽们周围,并开始燃烧着。接着,燃烧着的火焰羽毛如同流星般轰炸向拉结尔兽。
爆炸声响起,由众多攻击融合而成毁灭之光将拉结尔兽吞噬在其中。
“天女兽小队,发动第二轮攻击!”
绝不给予敌人行动的机会,再次发出号令的斩天使兽命令完全体的天女兽们趁此发动第二轮轰炸。
聚拢双手,能量聚集完毕的天女兽们将充满神圣力量的毁灭光束始释放而出。
直至毁灭的光芒停止,烟雾中这才浮现出一个人影。
“还真是毫无新意的攻击啊,而且你们的队长脑子似乎还不太聪明。”
消散的烟雾中,毫发无伤的拉结尔兽收起了金色的防御阵,并用轻蔑的眼神注视着斩天使兽以及袭击自己的天使部队们。
“可恶……”
见部下们的联合攻击无法对拉结尔兽造成任何伤害,不甘的表情从斩天使兽的脸上浮出。
既然如此的话,自己就以近战的方式来攻击吧!
于是,杀气腾腾的斩天使兽向拉结尔兽急速逼近而来,并以肉眼不可视的速度挥起利刃,斩向了她。
但金色的爪套格却轻易的格挡了对方的斩击。霎时火花四溅,空气也随之剧烈地震荡起来。斩天使兽顿时感觉有一股巨大的冲击力传遍全身。无视着这股冲击力带来的麻痹感,斩天使兽继续挥出了利刃。
面对再次斩向自己利刃,这次,拉结尔兽不闪不避,而是伸出其中一只爪套,抓住了斩天使兽的剑刃。
“唔……”
斩天使兽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无论他如何用力,都无法抽出连接手臂的利刃。
一丝狡黠的笑容在她嘴角扬起,拉结尔兽伸出了自己的右爪。
金色的残影从斩天使兽的脖间一闪而过———
“啊……?”
不知为何,斩天使兽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视线在逆转。最后映入他眼帘并不是拉结尔兽,而是阴暗的天空,以及大惊失色的部下们。
没错,拉结尔兽用漂浮在爪套上的金色环形法阵斩断了斩天使兽的头颅,而失去头颅的身体也倒在了地上。然后,斩天使兽的尸首迅速化为赤色的光粒消散,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从未存在般……
“斩天使兽大人……!”
“不可饶恕!!!”
看着斩天使兽被拉结尔兽轻易杀死,士兵们被彻底激怒了,誓死要消灭这位会给【伊甸园】带来灾厄的毒瘤。
在这些杀红了眼的士兵面前,拉结尔兽的眼神平静而冰冷。然后,她伸出了双臂。
赤、蓝、黄、绿、白五个光球从拉结尔兽的双爪前出现,五个光球飞速的旋转着,最后化为一道充满毁灭能量的冲击波轰炸向天使大军们。
在这股巨大能量的爆发下,过于耀眼的光芒出现,并将四周的一切卷入其中。
天使们的视野完全被这股爆发的能量光芒所覆盖,眼前看不见任何东西的他们下意识停止了前进。
被光芒所吞噬的天使们,就连存在的证明也被随之抹除。
光芒渐渐淡去后,整个广场被彻底炸毁,变为废墟。焦黑的大地伤痕累累,残破不堪。
啊,碍眼的杂鱼总算消失了。为了节省时间,使用能量轰炸的方式来对付普通的战士,还是稍微有点小题大做呢。
也罢,自己还有正事要做。
※
恢弘壮丽的王宫内,拉结尔兽正独自在走廊上行走着。
本应充满庄严感的王宫,却充斥着诡异气氛。鸦雀无声的宫殿没有任何人影,静谧的环境哪怕是掉下一根针都可以听到般。
看来那位‘零胜率’小朋友还挺聪明,因为自己的恶名,恐怕整座城市的普通市民都被刻意转移了。
路过王座大厅,穿过王城花园,走过会议厅,凭借着熟悉的记忆,拉结尔兽进入了王的寝宫……
擅自按下隐秘的机关,通往另外一处的传送阵被开启。
进入传送阵,拉结尔兽被传送到一座广阔的空间内。映入眼前的是一座直通天际的阶梯,而阶梯的尽头则矗立着一座构造与宫殿极为相似的建筑,但规模要小上许多,可以当做【伊甸园之城】的离宫吧。
推开关闭的门扉的,进入建筑后,首先出现在她视线中的,是一面挂在墙壁上的巨大镜子,甚至大得覆盖了整面墙壁。
奇怪的是,镜子却照不出任何影像,并且镜面上甚至还流动着七彩斑斓的瑰丽光芒,隐约还可以看到一本翻开的书本。
“总算找到你了,本应属于我的拉结尔之书。”
露出欣慰的笑容,拉结尔兽一拳打碎了镜面,将本属于自己的奇迹之物从破碎的镜面中取出。
【拉结尔之书】,参透世界一切的神秘力量的智慧之书,记载着整个世界所发生的历史。只有被认可的资质者,才能获得其智慧。
而拉结尔兽才是【拉结尔之书】的真正主人。
“告诉我,她在哪?”
抑制住内心激动的情感,拉结尔兽询问着关于那名人类的所在之处。
听到主人的问答后,【拉结尔之书】自动翻开了书页,显现出真实的答案。
可在这时,一阵难以名状的刺耳巨响声撕裂了整个空间。伴随着持续不断的响声,整座宫殿突然剧烈的震动起来。
在巨大的轰鸣声中,拉结尔兽整个视野被白光所笼罩,无论是声音还是色彩,都遭受到吞噬,就连意识也变的虚无缥缈起来……
※
厚重的云层如同漩涡般不断扩大着,雷声轰鸣,闪电撕裂乌云,不断打下地面。
大地在震撼,平原陷入火海,快速崩塌着。
原本宏伟的圣城在剧烈的摇晃中渐渐碎裂溶解,轰隆隆的巨响依然震撼耳膜。
云层之中,一艘大到城镇级别,并闪耀着白光的银色飞船正向远方飞离。
“我觉得自己简直糟糕透顶……”
透过窗户看着【伊甸园】被毁灭的全过程,失去右臂的炽天使自责的低声说道;他心中充满了对【伊甸园】子民的愧疚。
圣域【伊甸园】本应是最重要的家园,最后却被自己亲手摧毁……
“不要太自责,炽天使兽。正因为瓦尔德兽早已预知到如今的局面,所以才将选择权交给你,它一直都很信任你。现在,你可是【伊甸园】的王,我们都会追随于你。”
轻轻握住炽天使兽的左手,身旁的座天使兽柔声安慰着情绪低落的他。
偷偷看了一眼炽天使兽那空空如也的右臂,座天使兽便感到一阵心痛。
当拉结尔兽擅自闯入【伊甸园之城】时,座天使兽便收到来自炽天使兽的紧急信息。光之鸟将讯息传递给自己的同时,同样也将炽天使兽所经历的记忆转移到座天使兽的脑海内。
于是,座天使兽以最便捷的方式知道了所有的真相。
只要【伊甸园】这片土地还存在,就没有任何人能够消灭拉结尔兽,整个世界也必然会遭受她的威胁。
所以,瓦尔德兽才不得已将选择权交给炽天使兽。
为了守护子民,以及不辜负瓦尔德兽最后的心愿。座天使兽尽力将城市内所有的平民们安排进【方舟】内进行避难。并派出天使部队们抵御入侵者,为避难的平民们争取时间。
更令座天使兽心痛不已的是,守护【伊甸园】的战士们因此也付出了年轻的生命。
【方舟】的启动,便意味着所有人都要离开曾经的故土。铭记瓦尔德兽的遗言,强忍住心中的不舍,炽天使兽狠心启动了瓦尔德兽很久以前就准备好的【伊甸园】自毁程序。
至于所谓的【方舟】,其实是【伊甸园】初代王巴格拉兽所遗留下的遗产。瓦尔德兽曾经提到过,【方舟】似乎具备离开世界的力量。
“伊甸园并不是一个地方,而是子民的所在之处;任何地方都可以成为伊甸园。”
炽天使兽忍不住说出瓦尔德兽告传递自己的话语。
“是啊……炽天使兽,有想好去哪里建立新的伊甸园吗?”
座天使兽微微点了点头,露出了微笑。
“其实我也没主意,你有什么建议吗?”
炽天使兽看向了身旁的座天使兽,希望她能够给予自己更好的建议。
要在【威彻尔尼】建立新的【伊甸园】并非易事。况且,就算其他国度因为盟约限制无法对外发动入侵,可不代表国度内部处于和平模式。何况【伊甸园】早已与各大领域彻底断绝了来往,更不会有国王乐意将自己的部分领土变成【伊甸园】数码兽的栖息地。
“月球怎样?它离威彻尔尼也挺近。”
稍微思索了一会,座天使兽回答出最适合的地方。
“我曾看过巴格拉兽留下的文献,上面提到过月球的环境适合居住……”
“那就去月球吧。”
仿佛回应座天使兽的期待般,炽天使兽同意了。
※
自【伊甸园】被彻底毁灭后,时间过了多久呢?
意识刚苏醒过来的缅库兽有些懒散的凝视着一望无际的天空。
多亏了【拉结尔之书】,自己才能从【伊甸园】的毁灭中幸免于难。为了彻底断绝自己的力量之源,完全没料到他们会狠下心亲自毁灭自己的故乡。
巴格拉兽,你的继承者们还真是不得了呢。
现在的自己虽然还可以再次恢复为究极体形态的拉结尔兽,不过是去【伊甸园】的本土加护后,自身的力量不会强大到巅峰。但没关系,只要【拉结尔之书】还在,再加上自己的头脑,一切困难都会顺利解决的。
那么先去与自己的小可爱见面吧,不然她还会继续过着郁闷的生活呢。
于是,进化为究极体形态的拉结尔兽往地上一蹬,展开翅膀飞身而起。
第一个目的,找到【威彻尔尼】唯一的人类!
这里是数码世界【威彻尔尼】,是属于平行宇宙中之一的数码世界,同时还藏匿着可以改变世界的奇迹之物。
传言,只要集齐龙、鸟、兽、水、虫·草木、机械变异、黑暗、圣八种【数码记忆体】,就能够获得改变世界的力量。
于是,拉结尔兽降临了,并与来自异邦的人类少女一起踏上了收集【数码记忆体】的旅途。
少女:将所有记忆体全部集齐后,会变成万能的许愿机器吗?
拉结尔兽:不会,倒是会从宇宙中召唤出‘光之巨人’。
少女:(你肯定是在开玩笑吧?)
…………………………
……………………
………………
注:文写的很随便,阴间剧情较多,勿喷。还有,女主是个自私的屑,此文无搭档那种,并且偏百合(人x兽)倾向
文:阿萦
关键词:【大雨】【剪影】【柳暗花明】
原作:《棋魂》-动漫
CP:进藤光×塔矢亮
标题:《山间一日》
正文:
太俗了。
被大雨困在山里这种事。
“比起JUMP更像是京阿尼的剧情……”进藤光看着亭子外模糊了山景的雨幕嘟哝着。
“什么?”塔矢亮问。
“啊,没什么。”进藤光连忙摆摆手,“胡思乱想罢了。”他知道塔矢对ACG这些敬谢不敏,后来两人索性完全放弃了这方面的交流。
“抱歉,是我坚持要上来看看才连累你也被困。”塔矢亮歉然,“可能要等上一会儿了。”
“没关系啦。只是现在下得比较大,又不是电视里会预警的要命天气。”进藤光的心情意外很轻松,“难得和你一起出来,我也不想只待在酒店里。”
进藤光走到塔矢亮身边,从他手中把收起的长柄伞拿走,再把自己的手塞进去:“偶尔这样出来休息一下也很好。”
“是啊。”塔矢亮放松地往进藤光身上靠了靠。
“这样两个人在山里等雨停,很像是电影里的场景呢。”
“是吗?”
“两个人一起的话,可以发生一点什么。”进藤光恶劣地笑了一下。
塔矢亮也笑起来:“那不如下盲棋吧。”
“喂!”进藤光抗议起来,“一会儿还要走山路呢,不要边走路边下棋啊。”
塔矢亮喜欢进藤光每次都一副被捉弄到了的样子,像是故意逗他开心一样。
“随便聊聊天吧,就像平时自己在家煮饭的时候一样。”塔矢亮说。
“闲聊啊……”进藤光想了想,“感觉跟十年前比,精力会差一些。现在熬夜的话,怕是第二天下棋脑子都转不动了。”
“是啊。好在过去的时间也没有荒废。”
“是啊,好在过去的时间也没有荒废……”
塔矢亮微笑着侧过头看进藤光:“我还没有到力不从心的程度。”
“我知道。”进藤光松开手,环住塔矢亮的肩,“只是觉得你可以把国际比赛放一放,专注头衔战。”
“反正现在有人去冲国际了,这样也挺好的。”塔矢亮顺势靠进藤光更近一些。
“我想要拿世冠。”进藤光的手不自觉用力了些,“不仅仅是所谓「打破中韩垄断」这样《棋周刊》的说法,我想要像高永夏那样,在世界棋坛上有一个位置。”
“你可以的,我一直相信你可以。”
“要不要比一比是我先拿三冠还是你先大满贯?”
“啊,私底下进行一下这种赌约也不是不可以……”
……
大雨倾盆,山岚和雨幕模糊了远处的海,山林本身的绿色也被涂成了另一种样子。簌簌的雨声隔绝了亭子与外界,他们既置身于室外,却又享受着私密的独处。
“不知道等会儿雨停了,能不能看到涨潮。”进藤光说。
塔矢亮打断了他:“ヒカル……”
“はい。”
“取得大满贯这么难……我很高兴。”说明日本围棋界依然有很多高手。
“哈哈,真像是你会说的话。”
“但是我希望你夺取世冠可以容易一点。”希望你可以离「神乎其技」更进一步。
“啊,不知道我多拿几个世冠回来之后,是不是就可以随便拿一两个头衔了……”进藤光欠扁地装作若有所思的样子。
塔矢亮给了他一记肘击:“你给我适可而止一点。”
“痛痛痛……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进藤光一边呼痛,却哈哈大笑起来。
大雨来势汹汹,去得倒也干净利落。
天上的雨完全止住,林间小径上的树却还在下雨。
进藤光被弄烦了,把伞交给了塔矢亮:“湿就湿吧,反正回去了正好洗澡”。
塔矢亮也一起收起了伞:“一起吧,也不是没有一起淋过。”
“啊,アキラ你看!”进藤光有些雀跃地向前一指。
离下山近了,小径边竟点起了石灯笼。
本来隐在路边几乎匿迹的石灯笼,因着一灯如豆,反而现出了一个个敦实的剪影。照明力量虽不及电灯,却给了旅人一种被人等待的温馨。
“真美。”塔矢亮也忍不住赞叹。
进藤光抓住了塔矢亮的手:“走吧,快点回去洗澡,睡前还可以下一盘快棋。”
“好。”
说着快回去,进藤光却停住了脚步:“アキラ。”
“嗯?”
夜色中,进藤光看着塔矢亮:“不要担心胜率下滑的事情。本来高手胜负就只在半目之间。”
进藤光用大拇指指腹轻轻地蹭蹭塔矢亮食指内侧:“你只要一直向前走,会看到雨中的山林,黄昏的海潮,下山路上的石灯笼,你还会看到许许多多不一样的风景。没有山重水复,没有到此为止。”
“我知道。”塔矢亮低头一笑,“我会尽快调整好状态的,不用为我担心。”
塔矢亮看着进藤光:“所以你也是,要一直一直往前走。只要我们一起往前走,总会在路上遇见的。”
进藤光又露出了他超过一千流明的笑容:“嗯,总会遇见的。”
“走吧。”塔矢亮先迈开了步子,“你去中国以后,我们还可以下网络围棋,你的对局我也会关注,时间碰得上我们可以一起复盘……”
进藤光深以为然:“嗯,下棋受到影响应该会比吃住小很多。”
“你攒脏衣服的臭毛病给我改一改!”
“知道了知道了。”
“围棋联赛加油。”
“循环赛也要加油哦。”
“一起加油吧。”
“哈,我一定会超过你的。”
“少做梦了,今晚快棋先赢过我再说吧!”
备注:
免责mode:笑语
文:旬夜
关键词:柳暗花明
原作:《棋魂》-剧版
CP:俞亮×时光
标题:《即夏而眠》
1、
他在方圆市度过许多夏天。
夏日的声音似乎在哪儿都是一样的,灼热的阳光还有街道匆匆的车流,以及往来攒动的人群。
初次踏上异国土地时,俞亮耳机里播着一首小夜曲。高高的机场穹顶仰头望去是国内无差蓝白色的天幕。来接他的人在机场出口处举着写着他名字的牌子。
摘下耳机时,身后有人将他撞了一下,身子微微趔趄。接着,无数陌生的声音清晰汇聚而来。
行李箱滚轮拖动声,机场广播英韩交替声,风吹过机场穹顶的呜呜声,最后,是人与人之间的交谈。它们来自彼此亲密的人群,亦或是隔着手机连接着两端,语调起伏上下,汇聚成一张细细的网,将他网罗其中。
只不过,这一次,那些声音,俞亮听不懂。
-
他在国外不经常做梦,大概因为睡眠时间很少,常常精疲力尽倒头就睡。
几乎昏睡。
只是睡前,他总会给自己妈妈发一个短信或者打一个电话。去听下对方在电话里唠叨些日常关心,或是交代一些家里的事,说说他的父亲,说说师兄方绪,说自己院子种的木槿花开了。
那些柔软的语调会将他慢慢从几乎警备的状态拉回来。
绷紧的呼吸会舒展开,屋子里的光是暖黄色的,他仰头眯起眼,小声得“嗯。”一下一下应着。
暖黄的光圈映在他眼里,像是从那些黑白棋局的杀戮中卸下一方柔软的小天地。
那天地间有思念,有记挂,还有只属于他一个人吞咽的小小孤独。
2、
——你有过后悔吗?
——什么?
——为他一个人出国六年,后悔吗?
俞亮曾想过无数种,和时光相遇的场合。
在道场,棋馆,亦或是隔着一个屏幕,他见到时光意气风发的赛后采访。
那人光鲜瞩目。他在他心中被描绘过无数次,像一座山,又像一面遥不可及的风帆。
只是他从没想过,在那六年里,时光是不下棋的。
“他和他爸去非洲了。”
“非洲啊……信号也不好吧。”
大约是基于某种直觉,他将自己的留言塞进门里的时候,仿佛抓着最后一个救命稻草。
为什么呢?大概是那些捧在心里的期望鼓得太满,找不到宣泄口。
于是仓皇又迷茫只能无助得病急乱投医。想无论谁都好,告诉他吧,告诉他,我在这里,那个叫俞亮的,曾经被时光打败的人,正在等待他下一盘棋。
只是想来,世间许多事情,总不似少年人所想。
高不可及,遥不可期。
大多如镜中花水中月。
—
俞亮当年出国的理由,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除了一个人——方绪。
大抵是这个年长些的师兄总比父亲来得和善些。
他会在他小时候偷偷看父亲教他下棋被骂时,悄悄来房间,给他一些小礼物。开始是一颗糖,到后来是他一盒拼图——错落得在盒子里散开,像是无数棋子散落在棋罐中。
俞亮喜欢拼图。这是他幼年时期乃至现在,围棋之外唯一的乐趣。
可拼图与围棋不同,它们总会有答案,只要愿意花费时间,只要不残缺,最后都能安然走上正确的轨道。
而围棋,哪怕拥有所谓定式,哪怕再苦心钻研,不同人,不同心境,不同时间,造就的棋局千变万化。
他曾经在那人的棋子中看见过森罗万象。
那六年里,俞亮甚至记不清时光的脸,却清楚记得他每一步,用笨拙得姿势下出的棋。
浓墨重彩落子下近乎压迫的棋盘。
纵横交织,步步杀招。
他在脑海中与之抗衡过无数次,却无一例外得败下阵来。
俞亮不怕输。
从俞晓阳教他的第一局棋开始,他就直面过无数次惨败。一次他在中盘一招恶手毁了一条大龙,指尖离开棋子的瞬间,他愣在原地,抬头是俞晓阳正颜厉色的目光。他说。“小亮,落子无悔。”
不为自己的决定后悔,以颤抖之身追赶,怀敬畏之心挑战,哪怕兵挫地削。
那是俞晓阳教会他作为棋手对自身的追求,也是他对人生的追求。他一直奉行着父亲教他的道理。
直到时光的出现。
他像是夹杂了一道寒气的冷风,泛着凛冽的白光将他的人生一分为二。
少年天真时光里出现的一道惊雷,映在瞳孔中,从此他的目光被他吸引。他从未见过的动魄惊心,于是朝着他的方向狂奔。
只是,他怀揣着全部的力气,哪怕做着他过去为了骄傲从不愿做的事。
却没想过,他心中的目标会是个幻影,到了最后,他可能连一次堂堂正正输掉的机会都没有。
3、
俞亮曾被打碎过两次。
第一次,是在儿时的棋馆。
第二次,在六年后的赛场。
-
未及深秋的雨在窗外淅淅沥沥流过。
在听到定段赛最后一个对手认输后,少年人将背靠在椅子上,仰头看着看着屋外的大雨滂沱。
那时,距离他和时光的对局已过去许久。
他呆呆坐着,像置身于人间,又像是坠入深海。指尖好像失去触觉。它们刚刚正触碰过棋子,但他仔细想回想起刚刚接触它们的感觉,却一点也记不起来。
世界像缺乏实感。
他不知怎么,回想起出国前方绪问他,为什么要离开。
那时候俞亮还小,答不出。
直到某天,他在电话里说道。“师兄,其实,我一直以为我在一片海里。”
他那时候微垂着眼睛,看着漆黑的窗外。“那片海很大,也很空,我躺在水里看着四周漆黑一片。
遇到时光的那天,我好像看见那片海的上空出现了一个白色光圈,光圈里伸出一只手,我在水里看他。才发现,我所在的地方不过是一口井。
所以,我想去井口看一看。哪怕这可能要花掉我一辈子的时间。”
而现在井口消失了。
-
方绪在屋子里找到俞亮时,他正在屋里拼拼图。
总是晨兴夜寐的少年人,像是终于获得了人生中少有的任性,放任自流得冒出了属于他年纪才有的自暴自弃。
“不就是输了一场棋吗?你的斗志去哪儿了?”
“我现在挺好的。”
他盯着拼图,看着所有散落的方块正被他一片片拼凑好。
他想,他并不是怕输,输了没什么,再赢回来就好。
他只是有些惊讶。从天元预选,棋圣战,到最后和许厚的网络对弈失败,他竟然没有从那些失败里感觉到一点恐惧——愤怒感消失了,那种不甘,想要伸手去够,奋力拼杀乃至最后一刻的决心失去了踪影。
散落的拼图像是碎落的棋子杂乱无章得落在棋盘上。那种握不住的空洞感越来越强。
他像是一块积木,被抽去了最中心的一块,他倒在那片湖里,麻木地看着头顶的天空。
他有些害怕。
所以他试着把自己退回房间里,把拼图拆开,又一片片拼上。
他想从里面找到答案。如果拼图永远有正确的路,那能不能告诉他,所谓正确的路在哪里。
如果他能把自己拼好的话。
“你晚上跟我去一个地方。”
“我不去。”
拼图落进自家师兄手里时,少年的眼中流露了少有愤怒,火苗般一扑而过。
他想拒绝,对方却耍起了无赖。“你跟我去了,我就把这片还给你。”
少年人垂下眼。“少一块就少一块呗。”
方绪倒笑得胸有成竹。“我太了解你了。”
也是,他这个师兄自小照顾他,甚至比起他的父亲,更知道他心里最记挂,最害怕的是什么。
于是那天他跟着方绪上了车。
一路前行,直到拉开门。
最后。
他抬头,看见了弈江湖的大门。
-
天上是否有启明星,照耀东方。
指引迷途者通往黎明的通路。
4、
听到时光被罚的时候。
俞亮人还在黑白问道里打谱。
方绪边脱着外套,边讳莫如深还有点意味不明得向他表示,弈江湖旁边那小公园有多大,这入秋了叶子能掉多少的毛,还有时光拿着个笆篱子扒树叶的时候,那张苦瓜脸有多好笑。
俞亮不觉得方绪是个幸灾乐祸的人,哪怕他平日有些吊儿郎当。
——项庄舞剑,醉翁之意不在酒。
少年人单手合上棋谱,偏过脸看他师兄,后者脸上哈啦啦的笑没了。抬手比了个“你继续”。
他家师兄很显然是话里有话,比如他今早想让俞亮出去散散步被俞亮拒绝后又“怀恨在心”之类。
想来这棋是肯定下不了了。俞亮起身推门而出的时候,方绪在后面喊。“去哪儿呢?”
俞亮无奈看了他一眼,叹口气。“逛逛。”
-
弈江湖离黑白问道倒不算太远,坐个公交,走个路一会就到。
俞亮本意不过是散个步,好顺了他师兄的意,逛到弈江湖门口的时候才觉得自己有些刹不住脚。
入秋了,路旁的树木果然都掉叶子。
头顶上的太阳晃晃悠悠还能扰得人眼睛疼。
俞亮找到时光时,对方正趴在树荫下的石桌上睡大觉。
少年人一只手臂枕着脑袋半边嘴都压嘟了。用来收集落叶的扫帚和簸箕被搭在一边,薄薄的外套扔在桌子上。
俞亮走过去。石桌上摆了个简易的棋盘,上面还有张死活题的试卷,其中两道画了个大拉拉的红叉。
他看了两眼,题目虽然是错了,但解法却有意思。他俯下身,想将那卷子抽出来,却发现熟睡的人正皱着眉。
俞亮抬头看了看,头顶的树荫漏下一点阳光,刚巧落在那人鼻尖上。
几乎下意识,他伸手挡住了那点光。
秋日的日头不算恼人,落在手背上是温温的。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背,又看了看时光——皱着的眉眼舒展开,鼻翼微动,似乎是睡安稳了。
-
俞亮其实很难形容时光这个人。
他就像是一团掉进了猫舍的糟糕的线团,而俞亮是那猫舍里唯一的猫,爪子还不锋利,被无数杂乱的线条缠住了身子,他张牙舞爪想战胜它们,到头来,他累了,想走了。
那些烦人的线团又缠了上来。
在黑白问道,在所有他们遇到的地方。
明目张胆得朝他挑衅。他在七年前浓墨重彩撞进了俞亮的世界,在他心里留了一块裂口,填满了愤怒和不甘,而现在,他将所有的期待与愤怒清空,将自己装了进来。
俞亮至今还记得那晚,在弈江湖,要离开前身后那人对他喊:“俞亮你听好,我是绝对不会放弃追上你的!”
是愤怒亦或是别的什么,很难形容。
指尖发麻,冒出一种难以抑制的笑。他想,你凭什么,凭你那手我都看不上的棋吗?
但心脏跳得很快。
一声一声像是把那片空荡荡的天幕撞开。
他倒在那片水域里即将溺亡。
而在那一刻,恼人的光扎了进来。
于是漆黑的天幕剥落下黑色的碎壳,露出白色又刺目的明亮,他回头看那个叫时光的人,第一次看清清楚楚看清了对方的脸。
不是虚无缥缈的棋盘。
不是另他追逐不到的背影。
而是一个少年人,一脸固执,好似天不怕地不怕,坐在了他的棋盘对面。
他问。“你敢吗?俞亮。”
他忽然笑了起来。
“等你追到我这个位置。我早就不在那儿了。”
所以你要快点追上来。
你要快点。
“……俞亮……”
太过清晰的呼吸声将他惊醒。
因为贴的太近几乎能看到熟睡人睫毛下薄薄的影子。
太近了……
俞亮的手还撑在时光的脸颊上,遮着阳光,又像是遮着自己。
少年人有些愣怔,半晌听到熟睡人的小小声。“……你等着。”
他沉默着拉开他们的距离,手悬空半晌已经酸了,俞亮看着时光和那些被压皱的棋谱,忽然嘴角扬起。
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在笑。
远处车辆发出一声鸣笛。
石桌上的人挠了挠脸,似乎要醒。
他张望了四周又看看自己的手,似乎在苦恼阳光和离开的问题,最后苦思冥想,终于在对方即将醒的瞬间,抓起桌上的一件外套砸在对方脸上。
远远传来身后人醒的响动,那人正抬起头大声哼哼。“是哪个要害我?!谁啊!”
那哼哼还带了十分的委屈。
5、
那天俞亮穿过公园的小径走向大路,临近傍晚,下班和放学的人潮拥堵在马路。
他挤进人群停在红绿灯面前。
倒数计时。
一共45秒。
密集的人群联络着无数的陌生与熟悉。
【不要,明天你帮我请个假。】
【中午加班饿一天了。晚上吃什么呀?】
【今天没有数学作业。你记错了。】
那细密的网又将他笼罩了起来。
只是这一次,俞亮听懂了。
【我一会就到,你等等……】
红灯转绿,所有的人群四散开,通往各自回家的道路。
秋初的风席卷着落叶,夕阳在落下余晖中燃烧起霞光。
俞亮今天不知怎么的忽然想快点回去。
是的,要快。
于是他一路往前,终于奔跑了起来。
夕阳鎏光映在他眼中,他恍然又记起六年前他降落在首尔机场的晴空,他在天幕下攥着一颗心。
他想。
俞亮,俞亮,你要快点。
时光快要追上了。
俞亮,俞亮你要快点啊。
你爱的那个人,就要追上来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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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拾阶
关键词:磷
原作:《摩登三国》
CP:曹操×陈宫
标题:《白磷》
徐州陷入战乱已有些时日,曹军杀伐不休,大有摧枯拉朽之势。有能力远离这是非之地的,早已拖家带口,收拾行囊奔逃出城,剩下些心存侥幸与有心无力的,听着一日日的坏消息,过得愈发麻木惶恐。
城一日未破,便多一日苟延残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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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颗“焰火”炸裂于城头时,所有人仰望半空,心下皆是茫然。
军中联络焰火,多是一颗光焰直上云端,光芒于至高处最盛,然后猝然熄灭,几十里外也能看清。这一颗,看这光芒四散的样貌,更应出现在新年时的花街。
这倒霉年岁里,谁会有闲心搞来花街焰火呢?
眼看火星渐近,不见有熄灭之意,倒愈发耀眼,反常近似妖异,随着一阵大风纷纷向街上吹拂而去。
接着,凄厉的惨叫声便再也不曾休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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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平四年,无论日夜,时有焰火于高空洒落,望之璨然如光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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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见过白磷的人都不可能忘记那副地狱一般的惨烈光景。
耀眼的火星从天而降仿佛神罚,在烧尽一切之前,绝不止息。烧伤财物林木已是万幸,一旦落在人体之上,立刻灼穿肌肤,穿肉刺骨。被灼伤者每每蜷缩在地,哀叫不已,水土无济,直至白磷彻底燃尽,在身上留下一块块烧穿骨头的焦黄创口。伤者不出几日便会要于溃烂感染。更有意志薄弱者,当场被活活痛死过去。唯有那眼疾手快又坚忍甚于常人的,白磷甫一刚沾上,便拔刀将皮肉剜除,才能捡回一条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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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公台坐在桌前,展开最新战报时,葡萄味戒烟棒摇了摇,最后啪地一声掉在了纸上。他抖着手将它塞回齿间深深吸了一口,沉默良久,直到听见廊外喧哗,方才披上外套出去查看。
血腥味混着杀伐气从敞开的大门涌入,正是刚从徐州赶回的自家主公一行。
所有人具是风尘仆仆,即便是为首的也没体面到哪去。曹孟德脚步虚浮,身披红色外套,被染成暗红色的衣摆一步一摇,头发散乱,嘴唇干裂,满脸憔悴之相,唯有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满是精光,仿佛是骇人的修罗杀神一般。
显然,这人的肉身已熬到极限,只靠着一股心劲撑着才不曾倒下。
“不必担心,我略作休整之后便回徐州去。”曹孟德嘶着喉咙,声音不大,在场者听清后俱是一惊。
陈公台闻言愕然,心念流转之间,皆是前方战报中白字黑字的种种惨象。
鸡犬无余,泗水不流。曹孟德已经杀红了眼,要拿整个徐州给曹父陪葬。
这世上还剩什么是能够阻止这个疯子的吗?陈公台在心中狠狠骂了一句,脚步却不曾停下:“主公!”
曹孟德闻声转身,脸上浮起一丝欣喜之意,眉头也舒展了些,又在看到他动作后顷刻冷了下来。
“主公!”陈公台跪在地上,与曹孟德四目相对。后者眼中浮起的恼怒之意并没能阻止他,陈公台深深地向地面俯下身去:“求您放过徐州的百姓吧。”
两人相识以来,陈公台第一次行此大礼,却是为了……忤逆。
曹孟德眼前一阵发黑。这一路昼夜兼程,几乎数天未曾合眼。如今终于赶回,却不想倾心托付的自家人们,一个个全站在外人那边!
他一言不发,只盯着陈公台的后脑,看这人还有什么话好说。
却不想陈公台竟一心长跪不起,俨然无声的示威。
好。曹孟德气急攻心,怒极反笑,他踉跄一步,挥袖甩开身旁赶来搀扶的几双手,冲上前揪着陈公台的领子,将他从地上拽了起来。
嘶哑的嗓子吼得堪称凄厉。陈公台任由他摇晃着自己的衣领,闭眼垂泪,分不清是因为不忍看那张伤心欲绝的脸,还是自己从此彻底心如死灰。
这个疯子已经不可能停下来了,除非烧尽一切,或是烧尽他自己。既如此,便只能提刀剜肉,方能及时止损,为这一方百姓,为这天下留一线生机。
------------
这信念支撑着他,直至白门楼之上。曹孟德恩威并施,他陈公台却油盐不进。盖因当年已下了决心,便不会回头。
这大概是他同这个疯子唯一的共同之处了吧!陈公台笑了笑,闭眼等待着刽子手闪着寒光的刀口。
-------------
曹孟德跌坐在地,呆愣愣地看着前方,轻轻打了个寒噤。
他感到有些冷,唯有脸颊溅上的血滴此刻烫得要命,仿佛白磷灼烧。
-FIN-
评论要求:笑语
文:多财
关键词:柳暗花明
原作:《银河英雄传说》
CP:莱茵哈特 X 吉尔菲艾斯
文体:小说
备注:很雷 很雷 很雷 女装情节有 另有两毛钱先罗、缪毕
正文:
“……以上,关于校园祭本社营业类型,大家有什么提案?”咖啡社社长安妮罗杰柔声发问。
她是个金发大美人,会做美味蛋糕,泡美味咖啡,当社长实属众望所归。安妮罗杰三个月后毕业,曾见证咖啡社连胜红茶社拿下两年度的校园祭人气冠军的她,打算将蝉联冠位的任务交给预备社长,这是对新上任社长莱茵哈特的第一个考验。
安妮左手边坐着的莱茵哈特心不在焉地拨了下金色刘海,除了奥贝斯坦,在座众人无不自觉视网膜被镀上金光。
“我来说明。前两年我社均以执事主题在祭典上获得高人气,去年红茶社效仿此法将人气分流,因此今年需要另辟蹊径。“奥贝斯坦面色苍白,靠喝热咖啡补充血色。”况且时代不同了,学生乏味的生活需要一些新鲜主题的刺激。”
“这题我会,”罗严塔尔双瞳异色,黑瞳冷静,蓝瞳能够蛊惑人心。他伸出三根手指。“提案有三:人兽、搞基、泥塑。这三种都是破受女生喜爱的主题,无论哪种,沾一即可收获高人气。”
“确实不错,绝非走亲民路线的红茶社会会考虑的主题。”蜂蜜色短发的米达麦亚扶额。
“倒也不一定。红茶社新晋社长杨威利,被称为“魔术师杨”。“梅克林格端起咖啡,仪态优雅。”拥有这种外号的人,想来是位敢于创新的艺术家。”
“或许美女贴贴亦不失为一种宣传手段。”缪拉红着脸说。
这时莱茵哈特回过神来,冰青色眼瞳紧盯发声的社团骨干。
“厚,缪拉学长,“莱茵哈特修长的手指叩击桌面。”本社只有两位女性,你的言下之意是希望姐姐和希尔德配对营业吗?”
安妮罗杰柔声道:“有何不可?今年红茶社新晋社长“魔术的杨”人气颇高,只要能给本社人气增添一个百分点,什么事我都能做。”
莱茵哈特眼中似有泪光闪动。此时缺席已久的吉尔艾菲斯走进屋,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吉尔菲艾斯,我等你好久!”莱茵哈特抱怨道。
“莱茵哈特,人有三急。“安妮罗杰略带责怪地看了他一眼。”即使是吉尔也需要一点上厕所的时间。”
“可我们平时都是一起上的!吉尔菲艾斯,你最近怎么了,为什么频频上洗手间?”莱茵哈特神情关切,“你的前列腺出问题了吗?”
正喝咖啡的毕典菲尔德喷了,他频频咳嗽,缪拉递给他一张纸巾。
”莱茵哈特大人,我没事。”红发少年镇定自若,拉开手提袋将焦糖布丁取出,“只是路过餐厅停留了一会,买了莱茵哈特大人和安妮罗杰大人想吃的限量布丁。”
安妮罗杰微笑:“三天后每人总结一份具体流提案,主题不限,不超过预算即可。”
众人纷纷点头,随后安妮罗杰提起布丁先行离座。
”莱茵哈特,提案就交给你审查了。”她摸摸弟弟豪奢的金发,看着吉尔菲艾斯关切地问。“吉尔,莱茵哈特烦你照顾,但你也要注意身体,前列腺兹事体大,有问题一定要及时就医。”
吉尔菲艾斯苦笑着答应了。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频繁离开莱茵哈特大人,只是临近毕业,众多学姐抱着一试的心态向他投掷告白信,信中约定告白地点。吉尔艾菲斯为人诚恳,无论多忙都要拔冗正面婉拒,这毕竟是她们高中时代最后的浪漫了!
“又不是我想让前列腺出问题的。”吉尔艾菲斯喃喃道。但是他看着莱茵哈特眯着眼睛吃布丁的样子,胸中得委屈旋即被幸福感取代了。
三天后课间,莱茵哈特从教师办公室出来,门外等待他的吉尔菲艾斯正和一位学姐对话。
“谢谢学姐的好意,只……抱歉,我早已心有所属。”
“骗人!”美人学姐哭得梨花带雨,“莱茵哈特成天占着吉尔艾菲斯的时间,怎么可能有机会和女孩子恋爱呢!”
吉尔菲艾斯脸红得发烫,“学姐说的没错。”
学姐一边擦眼泪,一边狐疑地看着他,妆容糊成一片。接着她看到朝这边走来的金发少年。
“真晦气!”学姐突然扔掉擦泪纸巾,拉下吉尔艾菲斯的衣领试图亲吻。吉尔菲艾斯有些惊讶,他侧身躲闪,试图降低推搡间可能会有的伤害。
他本可以避开的,只因偏头看到莱茵哈特的脸,动作迟滞了一瞬,美人的唇印落在他喉结上。
莱茵哈特看着吉尔菲艾斯快步朝自己走来。
“吉尔菲艾斯,“他睁大冰蓝眼睛,”你喜欢这种类型的吗?”
“不是的,莱茵哈特大人!”吉尔菲艾斯头摇得飞快,头上如果有耳朵。此时必定沮丧得紧贴脸颊。
“不……莱茵哈特大人,我们走吧。”
“等等,吉尔艾菲斯。”
莱茵哈特没有动。他掏出姐姐给他绣的手帕——这年头也只有他仍随身携带手帕。莱茵哈特为吉尔菲艾斯擦拭唇印。
“太下流了,求而不得的感情竟会对人产生这样低级的影响!”他擦拭吉尔艾菲斯的脖颈,气得双颊生粉,“明明只要对我和姐姐好就行了,都怪吉尔艾菲斯太温柔,让她们对不该肖想的东西起了心思!”
“莱茵哈特大人说得对,我会注意的。”
“但你没能躲开她。吉尔菲艾斯,是什么麻痹了你的反应能力,难道是她那美丽的脸蛋吗?”
“或许在遇到莱茵哈特大人之前,我会因此困扰,”吉尔菲艾斯低头任由莱茵哈特抚弄他的刘海,“然而即使每天都要直面莱茵哈特大人的脸,十年过去我依旧无法免疫莱茵哈特大人的美丽。请原谅,刚才看到您时,我不由自主地又走神了。”
拥有豪奢金发的少年看着他,神情古怪,像是想抱怨他,又觉得他是什么惹人怜爱的可以捧在手心的小东西。
莱茵哈特抑制住心头澎湃,“原来如此,吉尔菲艾斯。”
“?”
“我知道了,是美丽!美丽果然是第一生产力。”
“!”
“光是采用执事主题,学生们是不会一直买账的。而纵观上交的提案,人兽的服化对于咖啡推销的过程而言不够轻便;男性配对营业虽好,却只能吸引特定的的客户群,且男性配对营业与咖啡推广的目的或将有本末倒置之嫌,也不利于干部之间真实友谊的发展。那么就只剩下……”
不愧是莱茵哈特大人!吉尔菲艾斯用爱怜的目光注视眼前闪耀的少年。思路清晰,决断分明,实在是令人敬畏的反应速度。以这么多年对莱茵哈特的了解,吉尔菲艾斯已预料到莱茵哈特紧接的发言。
“吉尔菲艾斯!”金发少年几乎要贴到吉尔菲艾斯的鼻尖上,像一只扑扇薄翼的金粉蝴蝶。“你懂的吧?为了我,你可以做到的吧!”
“莱茵哈特大人,你是说?”
“男性性转与美女贴贴都是美丽的事物。罗严塔尔调察过了,红茶社的社员不乏英俊之流,但作为社长的‘魔术师的杨’拥有普通英俊的相貌,穿上女装不会比奥贝斯坦高出太多人气。杨行事风格虽灵活却缺乏魄力。何况是令全员穿上女装的魄力?“
金发美人朝吉尔菲艾斯露出令人目眩神迷的天真笑容。时间想到了什么,莱茵哈特感到雀跃。
“一起穿裙子吧,吉尔菲艾斯!我会让姐姐和希尔德“他夹住红发少年红宝石溶液染就的刘海轻微拉扯,”我想看吉尔菲艾斯穿裙子的样子,一定很可爱。真奇怪,这么多年,我们竟都没见过对方穿裙子的样子。”
吉尔菲艾斯赞许地点头。
看着哈特大人意气风发的样子,他总是情不自禁地点头,有时候把自己卖了都没有察觉,这一卖就过了十年,吉尔菲艾斯却还在为对方数钱,实在是两相情愿,令人争相艳羡。
当天下午,莱茵哈特召集社团干部举行了紧急会议,当干部们走进会议室,他们由衷感叹任何一间放置着莱茵哈特的屋子都会蓬荜生辉。
“一个停电的夜晚,年幼的我因为处于黑暗中而感到不安。”莱茵哈特端起吉尔菲艾斯研磨冲泡的猫屎咖啡,沉吟道:“姐姐循着哭声找来,告诉我,不要害怕黑暗,因为——”
米达麦亚抢答,“爱是一道光,如此美妙?我懂那种感觉,就像我和艾芳——”
“倒也不必。“莱茵哈特戳一口咖啡,”姐姐说,不要害怕黑暗,我——”
“黑暗之中我睁开了眼,混沌之中我彻夜难眠。”异瞳的罗严塔尔搅动着咖啡,将平静水面倒印的俊美脸庞搅碎去,“自由对我来说太遥远——”
“劳驾,停停。”莱茵哈特突然站起,旋即坐下。“我好像永远地遗忘了什么。哦对了,希尔德学姐,请你公布此次学园祭最终确定的主题。”
在莱茵哈特的示意下,浅栗发的干练丽人将资料本分发给众社员。
“这世上有谁不爱欣赏美人呢?”她面带微笑,胸有成竹,“既然没有,也就没有人不爱欣赏两位美人的互动。这一次,我们的主题是:‘女仆咖啡厅’
,请各位干部穿上漂亮女仆装,尽情发挥魅力进行揽客。”
毕典菲尔德心神巨震:“怎么会有这种事!”
希尔德以外的一屋俊男都朝他投以怜悯目光,仿佛他是个不懂风雅的黄口小儿。
“本次活动,需要以两位干部为一组,在摊位客座充当机动服务生,剩下的社员负责前台,后勤,运输。相关服化交由我与安妮罗杰社长负责,请各位在调察表上填写详细的身高与三围。”
毕典菲尔德站起来:“我拒绝。”
“没事的,毕典菲尔德。”缪拉温柔地将他拉下,“不过是女装罢了!想想红茶社的情况,他们绝不会放飞至此,我们稳赢!”
“我宁可和红茶社先寇布打一架来争取胜利。”毕典菲尔德嘟囔道。
“那我们输定了。”罗严塔尔的异瞳闪动着异样的光辉,“他练过——”
这时隔间的门打开了,安妮罗杰走出来。
“好了,请大家看看我的手艺。”安妮罗杰满面春风。她从身后拉出一位高挑美人,美人拥有红宝石溶液染就的卷发,脸上靓丽淡妆,配色得当的短款女仆裙衬得双腿修长。
她镇定地提起裙摆,口吐吉尔艾菲斯的声音:“莱茵哈特大人,你觉得怎么样?”
莱茵哈特抚掌而笑,“不错,吉尔菲艾斯果然很可爱!但这种事我是不会输的,姐姐穿不下的旧裙子,小时候我已穿习惯了!”
穿上女装之后,吉尔菲艾斯身上那种温和稳重的气质更为明显。顷刻间,屋中的心中无不憧憬自己拥有一个像吉尔艾菲斯这样的姐姐。
“不错!”激动得站起的毕典菲尔德立刻扭头坐下,“缪拉!你说得对,不过是女装罢了。”
“太好了,毕典菲尔德。你会和我一组吧?”
“当然,我可不想留到最后和奥贝斯坦一组!”
“仅仅是因为这样吗?”
缪拉把手放到毕典菲尔德的大腿上。
毕典菲尔德惊得几乎又想站起。可是他没有,反应过来时他已经握住那只手,因为站起来会使那只手滑走,那时候毕典菲尔德再想握住缪拉的手,将会困难得多。
在紧锣密鼓的准备之中,学园祭如期而至,活动前夕,罗严塔尔和米达麦亚布置好场地,回家前一同在外解决晚饭。
进入餐馆前,一对情侣手挽手迎面走来。米达麦亚认出男生是红茶社的先寇布,他们曾一起打过篮球。
“先寇布!这么巧,你们也来吃饭?”
“原来是你,米达麦亚。刚才没看到,还以为你躲在罗严塔尔背后唱双簧!”
先寇布身边的女孩脸色苍白,罗严塔尔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俊朗的红茶社员像是明白了什么。他松开女孩的手,看向罗严塔尔。
“罗严塔尔,又一次?”
“又一次。算来已是本学年五例了。”
米达麦亚感到困惑,“你们在说什么?”
“罗严塔尔,我怀疑有人将脚踏你我两条船设为传统赌博冒险项目。”先寇布不怒反笑,“算了,明天学园祭营业,你有空吗?”
“我和米达麦亚在咖啡社摊位营业。”
“有空来红茶社的摊位玩,请你们喝红茶。”
米达麦亚点头。他看到先寇布压低身音,对异瞳的好友又说了些什么,然后他们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
“你们说了什么?”
回家路上。米达麦亚发问。好奇心环绕着他,此前他从未想过罗严塔尔和先寇布不仅认识,相处的气氛也很融洽。
“他说如果我单独去,就给我上红茶加白兰地。”罗严塔尔毫不隐瞒。“味道还不错,但我想你应该不喜欢——”
果不其然,米达麦亚给了他一拳。“罗严塔尔大混蛋!喝什么酒,你还未成年啊!”
“你不觉得高中生喝酒至少比咖啡社、红茶社的存在靠谱多了吗?”
异瞳的好友反问。米达麦亚摇摇头,难得罗严塔尔心情高涨,也就不啰嗦些什么了。
次日上午,学生结束课业后涌入场地,学园祭的较量正式拉开序幕。
“妈耶,红茶社今年的摊位好远!”
“为什么啊?红茶社一贯走的亲民路线,场地都在进门即可见到的地方,今年是打算避开咖啡社的锋芒吗?”
“我晕了,咖啡社根本挤不进去!外面排了超吓人的一条龙。”
一个路过的雀斑小帅哥接口:“不是吧,红茶社才没在怕的!他们摊位有好多猫可以撸,选在僻静的场地,估计是怕猫被嘈杂的环境惊扰吧?”
“什么,居然有猫可以撸?”
“我丢,我去了,什么都不能阻挡我吸猫的脚步,就算是帅哥也不可以——”
这么说着,走来两位身着窈窕的美女,皆着荷叶边裙装,头戴纯白喀秋莎。
两人紧紧地挨着,有些明亮红卷的女孩更为高挑,她面庞标致立体,那海蓝色的眼睛在阳光下弥漫出一种温柔,她抱着兜满草莓的纸袋,隔一段时间便捻起一颗,哺进金发女孩口中。
“啊!大美女!”
“我校何时有这么高的漂亮姐姐噫呜呜噫,毕业狗完全错过……”
人群沸腾起来,甚至有人吹起口哨。
听闻声响,侧身玩弄赤色卷发的金发女孩转过头,碧眼湿润明亮,红唇咬着半颗红果,白瓷娃娃般的细腻脸蛋完美无瑕。在场的学生无不感觉身镀金光,一时间鸦雀无声。
这是他们总结出的制胜法门:紧紧挨着的美丽女孩们,至少是一副老少皆宜、动人心弦的风景画。
吉尔菲艾斯见状,拉起莱茵哈特的手,朝众人点头。
分明是男性的声音,却从可爱的美女口中传出:“咖啡社女仆咖啡厅,欢迎您的光临!”
两人返回咖啡社摊位,身后缀着一群晕乎乎的客人。
吉尔菲艾斯悄声问:“人数够了吗?”
“暂时足够了!”莱茵哈特靠在他耳边回答,“想不到姐姐临时规定指名率最低的组合明天要站在门口揽客。揽客倒没什么,只是不能因为懈怠之心,就让自己成为最后一名。”
吉尔菲艾斯紧紧拉住他的手。
回到摊位时,莱茵哈特睁大了眼睛。原因是毕典菲尔德再一次把客人的饮料弄洒了,而莱茵哈特意外踩到,滑倒在地。
“莱茵哈特大人!没事吧!”
“左踝,扭到了。吉尔菲艾斯,扶我起来。”
金发女仆痛苦地咬住下唇,柔软金发沮丧地贴于脸侧,模样楚楚可怜。几位客人已经站起来,想抢上来扶她。
在他们眼前,红发女仆将莱茵哈特打横抱起,大步行至墙角沙发。
红发女仆神色隐忍而担忧,美丽面容流转母性柔光。“请等一等,莱茵哈特大人,我去找些冰块来……”
在外排队,看到这一幕的人无不以重拳捣心。“这种心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即有美女贴贴,本质又是男性配对营业,细想还有男性性转,啊,难道这就是一菜三吃!”
而毕典菲尔德的这边的表现也颇为不俗。
“客人,对不起!”
毕典菲尔德身穿女仆围裙,胸肌将衣物撑得紧紧的,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用桌布擦抹地板。
毕典菲尔德的短裙翘得很高,跑来帮忙的缪拉穿着束腰款式,更显腰肢纤侬合度。米达麦亚组的客人直勾勾地朝那边望去,手中咖啡浇在裤子上才回过神。
罗严塔尔感到荒唐:“呵呵,男人。”
“你竟然涂了指甲油。”蜂蜜色短发的女仆岔开双腿,“不用拿搭配服装的的理由搪塞我,罗严塔尔。你是不是想这么干很久了?”
“米达麦亚,米达麦亚。”异瞳友人用咏叹调回话,“你知道得太多了!”
米达麦亚一惊,“你去哪?”
“我想喝红茶加白兰地。你来吗?”
“我——”蜂蜜色短发的女仆突然坐直身体,合拢双腿。
原来是艾芳来了。真稀奇,直男也会因为害羞合拢双腿。
罗严塔尔微笑着走开。
“罗严塔尔,明天你到门口揽客。”安妮罗杰觉得好笑,“你们知道谁是指名清单第一名吗?”
休息时间,所有人累得趴在桌上。除了罗严塔尔,他刚从红茶社的场地回来,略有些衣衫不整。
“莱茵哈特?”罗严塔尔将几兜零食堆在桌面,“还是吉尔艾菲斯?总不会是奥贝斯坦。”
奥贝斯坦抬头,“是我。”
桌上众人跟着猛抬头。
“没错。”安妮罗杰兴致盎然,“你用了什么方法?”
“没什么办法。”奥贝斯坦的义眼红光闪烁,他将一侧眼取下。“当时我正将眼球取出调整,客人投诉我不讲卫生,于是便离开了。”
“?”
“接着,有个客人在我身旁停驻。等我调整好眼球,放入眼眶之后,我看到那位客人跪在脚边,他满面通红,声称他在我机械眼的注视下,他竟感到自己的性冷淡被治好了。”
毕典菲尔德呆若木鸡。
“于是我打开菜单打开,让他进行消费活动,他倒是不吝啬。”奥贝斯坦将机械眼推入眼中,“接着,他提出要求,希望我将他当做人桥踩踏。”
吉尔艾菲斯捂住莱茵哈特的耳朵。
“?????”
“就是这样。之后又来了几波要求古怪的人。“奥贝斯坦重新趴下,”我觉得只要不越线,给钱就可以。”
“吉尔艾菲斯,这实在太下流了!”莱茵哈特靠着吉尔艾菲斯感叹。
灯光在他脸上留出一部分阴影,仿佛那里流淌着灰色的平静。吉尔艾菲斯于是明白他兴致不高,他卸下妆容,与莱茵哈特先行回家。
公交车上,吉尔菲艾斯贴着莱茵哈特坐,路灯转啊转,在他们身旁一遍又一遍地亮起。
在新的光亮中,吉尔菲艾斯听见莱因哈特在喊他,但他没有听清。
“什么错了——莱因哈特大人?”
“没什么。”莱因哈特别过脸,“吉尔艾菲斯,今天我看到许多人和你相谈甚欢。他们喜欢你。”
“莱因哈特大人,社交是技巧性的东西。人们喜欢我,或许只是因为我在这项事务上得心应手,“赤卷发的少年语带笑意。”但我很清楚,这项技能是为谁而精进的,莱因哈特大人因此需要我,我很开心。”
“或许是我多想。”金发少年仍将脸朝向窗外。“但意识到自己不如吉尔菲艾斯的时候,有时我会感到快乐,因为我有吉尔菲艾斯可以依靠;有时却感到痛苦,因为我不够格。被优秀的吉尔菲艾斯追随着,我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做到何等层面的完美……而这些不安的心情统统会被吉尔菲艾斯包容。恐怕我有时未免会有一些卑劣!吉尔菲艾斯,有时我认为这是爱,有时却利用它,将它视为嫉妒和妄自菲薄的理由。”
吉尔菲艾斯有些着急,他张开嘴,突然感到他的手握住了他的。暖和、熟悉的手。
“吉尔菲艾斯,对不起。”莱茵哈特转过头,却没有直视红发少年。“我知道我不好,但其他人甚至远没有我这么好!哼,那天发生的事我知道,学姐在对你表白,而今天又几个男生找你要联系方式。”
“莱茵哈特大人……”
“我认为不行。”
因为手心抵着手心,吉尔菲艾斯感到莱茵哈特躁动的心情。他镇定下来,甚至做好了微笑的准备。
“什么不行,莱因哈特大人?”
“非要我讲得这么清楚吗,吉尔菲艾斯!”金发少年抬头,脸上的神情像是在忍受什么奇耻大辱,脸上却不自禁地泛起羞窘的红。
“当然是不行的!下流的事情。“莱茵哈特闭上眼睛,终于将真心话宣之于口:”我不想看到别人对吉尔菲艾斯做下流的事情!但是——我想对吉尔菲艾斯做下流的事情,对不起——”
吉尔菲艾斯不看镜子也知道自己脸红得像刚掠过窗外的人行道红灯。他吞了吞口水,感觉自己热得快要晕过去,眩晕之中,他贴在拥有豪奢金发的、聪慧美丽又可爱的莱茵哈特大人耳边低语:“只有莱茵哈特大人一个人能对我做下流的事情……请对我做下流的事情吧,莱茵哈特大人……”
Fin.
评论要求:笑语
备注:这篇是存货 被雷到的朋友们 万分抱歉x
可是真的好爽哦!
文:拾阶
关键词:深度
文体:小说
原作:《摩登三国》
cp:曹操×陈宫
#有一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cake&fork设定
抽烟易导致口腔溃疡。
陈公台过去从来没在意过这句医嘱。
当他还领着中牟县县令的俸禄时,陈公台一心想让自己死得快一点。这一隅之地的诸多琐事,日复一日,并不繁重,只是足够消磨掉人的意志。生逢乱世,人命如草芥,如果没办法改变它,那还不如早些透支掉这人生。
口腔溃疡反而很少来找他的麻烦。955作息的公务员,偶尔加个班,俸禄虽说不高,养活一家老小也绰绰有余。但凡谁敢像他陈公台这么不要命地摄入重焦油和尼古丁,大概都能维持个不上不下的好心情。只是偶尔溃疡长得不是地方,先被滤烟嘴蹭到,再被充满口腔的辛辣烟雾刺激,尖锐的痛楚足以让人倒抽一口气。
他倒乐在其中:浑浑噩噩的日子里,难得抓住这么一点活着的实感,挺好。
——
决心戒烟之后,陈公台才真正领略到这毛病的磨人之处。
右下角的时间早就变成了0打头,报表里的一行行数字全是重影。昏昏沉沉中,手指不自觉探进裤兜,捻了根烟出来。动作行云流水,本能一般,直到滤烟嘴含进嘴里才发觉有异。
青葡萄味的维C棒清清凉凉,像可供吸食的口气清新剂,提神有限,甚至连补充维生素的效果也值得怀疑——没日没夜加班燎出的一嘴溃疡丝毫没见好的趋势。
戒烟更易导致口腔溃疡。陈公台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想起当初那句不知道在哪听到的医嘱,心里头讪讪地添了一句。
有总比没有强。陈公台摇摇头,咬着戒烟棒猛吸几口,起身拎起椅子上的外套,准备躺在旁边的折叠床上眯一会。
兖州刚刚接手,即便有陈公台这个熟悉地情的本地成员在,仍有成堆的开荒以及交接工作要做。后勤采买了一批折叠床和睡袋堆在各自的办公室里。996乃至007的作息已经维持了几个星期,所有人都在靠意志力和意式浓缩撑着。
除了曹孟德。
小臂被从脸上挪开,嘴唇上传来濡湿的触感,还有点痒。陈公台犹迷迷糊糊,勉强睁开眼睛:“曹孟德?”
回应他的是一声轻轻的“嗯”,以及趁开口时探进来的舌头。
两个人哪一个都不清醒,曹孟德吻得毫无章法,勾着他的舌头来来回回地吸吮。加班太多就容易精神失常,关于他的老板最近时不时半夜跑来发疯这件事,陈公台已经习惯了。疼痛也敌不过疲劳,他重新闭上眼睛,予取予求,只是双手搭在了曹孟德的腰上,避免从狭窄的折叠床上摔下去的事故重现。
溃疡面很快渗出了血,舌尖齿间全是泛着腥的咸味,压上来的人反而疯劲上头,捧着他的脸吻得更加起劲。陈公台彻底痛清醒了,皱起眉,在曹孟德的后脑勺上敲了一下。
没反应。陈公台只好稍使了些力,又敲了一下。
曹孟德知难而退,发出一声轻轻的鼻音,听着是已经困懵了。
陈公台本想低低地骂一句,见状叹了口气,把他从身上搬下来,起身冲去了卫生间。
漱口的清水吐到洗手盆里,已经变成粉色的,搀着一些血丝,在惨白的灯光下格外唬人。更要命的是,满嘴的溃疡痛得人无计可施,焦躁得很。哪怕重新咬了根戒烟棒在齿间反反复复地碾,也丝毫无助于缓解。
算了,横竖这老板是他自己选的,担子也是他自己揽的。陈公台深吸一口气,往脸上拍了点水,戴上眼镜重新坐回了办公桌前。
晃动鼠标后,他往身侧看了一眼。
把他折腾到被迫继续加班的罪魁祸首鸠占鹊巢,正趴在折叠床上熟睡。电脑荧幕的光落在曹孟德的侧脸上,把浓重的黑眼圈和杂乱的胡茬照得格外显人憔悴,衬得面色更加难看。陈宫想了想,到底没起身去开顶灯。他扳开桌灯的开关,又把刚从曹孟德手里抢回来的外套披在了那人身上。
——
真正发觉这医嘱确有道理,已是身在下邳。陈文台捡起重焦油,抽得比过去任何一个时候都要凶。口腔溃疡重新找上门,发作的程度远甚于当初不分昼夜地疯狂加班。
下邳城几乎弹尽粮绝,负隅顽抗。唯一的希望寄托在曹军迫于粮草压力,自行撤退。他如今每日无事可做,又总要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做来做去,最终大概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看来加班对这毛病没什么影响。陈文台吸着辛辣的烟雾,不无自嘲地想。
他拿下烟蒂,伸手在堆得快满溢的烟灰缸里按灭。滤烟嘴上无一例外地沾着血,说不清是来自于溃疡的口腔黏膜,还是干裂出伤口的嘴唇。
陈文台决心再去见一次吕奉先。他心知这一次,这位主公多半仍不肯听从自己的谏言。
他披上外套,看了看窗外灰蒙蒙的天色:冬天的雨格外阴冷,但愿它下久一点,逼得曹军早日撤回才好。
文:黑亦(小矮)
关键词:本人
原作:《名侦探柯南》《魔术快斗》
CP:黑羽快斗X工藤新一
文体:小说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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あなたは蜃気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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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登机了。他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后,双手置于扶手上,背往后靠,呼出一口气。
闭眼休息片刻后,他拿出手机,快速划动阅读了一遍与未知号码来往的历史短信。脑中同时也过了一遍做好的准备,对于预想中的几种可能发展,都设计了应对手段。以及这趟旅行该带的行李,随身背包塞到座位上方了,而托运的行李箱——
他听到有人叫出熟悉的名字,猛地抬起头。是理应认识的警官。啊,遇到熟人肯定会有些麻烦,但也不是在日常生活中那么熟的人,对方两位大概也是公务出行,不会聊很多闲话的,他礼貌地回应打招呼。
"你出门去做什么?"不过这种问题肯定还是会问过来。
"去旅游,放松放松。"他做出一副"最近太忙,搞得很累"的样子。
"哦?但是你几天前才说过,遇到了什么事件要去处理。"警官说。
哎,还有这种事啊。"是的是的,后来发现牵扯到了国外。现在就是去那边彻底处理,跑这么一趟,剩余时间再观光一下。"他摊开手。
"情况这么复杂啊,真的不需要我们参与?你之前也不愿细说。"
那确实不能跟警察说,不知道得牵扯出多少问题来,头脑很清楚嘛。"等都解决了再告诉你们吧。"他说,手里握着手机。
"那你一个人去,要注意安全。"
"我知道,必要时我会联络当地警方的。"嗯,不过也只是叫他们来收拾残局罢了。他露出怡人笑容,恰到好处的自信,告诉人不必忧心,他自有分寸把握。
"你上次也这么说过,最后可是搞得差点回不来了。"
他在心里愣了一下,虽未表现出一丝异样。"这次不会了,我吸取教训了,"他说,拍在自己胸口,"我有万全的保护措施。"
"既然你这么说咯……"
这段聊天应该应付过去了吧,他正这么想,放好行李走了过来的另一位警官,忽然伸出手来捏他的脸。
"你干什么!?"同行的同事赶紧阻止。
"他刚才说的话,听起来有种谎言被拆穿而顺水推舟来圆的感觉啊。再说了,那位怪盗经常借用这位年轻名侦探的身份吧?说不定这次是盯上了国外展出的宝石。"
他的耳机里传来短促轻微,没忍住的,落井下石、报复意味的笑声。
"经常盗用身份是确实,不过以前好像也有过,即使你这样去检查也没法拆穿的状况发生啊。"
他捂着脸颊,怎么这位也跟着怀疑起来了,麻烦比想象中还大。"那你们想怎么确认我是真货?"他露出无辜的白眼。
问工藤的基本信息,他都能答上。不过问到大学学籍号码,这个可记不住。但这些也都是比较容易查到的。从一开始就执著怀疑他的警官思考片刻,提出几个月前一起案件的细节问题,这可不是看报道杀人案已经解决的新闻就能了解到的。
他沉默了片刻,给人一种被戳中了命门的假象;然后表情轻松地回答,我没记错的话,是发生了那样的事,对吧?想起来还让人有点后怕的。
这可让质疑方哑口无言了。
"……你!"耳机里传来声音。让你笑话我,他想。
“知道这种细节的肯定是本人了……对不起对你这么怀疑。”
“没关系,”他微笑着,“要对付那么难抓的罪犯,谨慎些是应该的。”不过就这点程度,还远远不够真的逮住哦。
麻烦的警官组合终于离开,去自己的座位了,不久后飞机起飞。
“咳,”他说,“他们说的你上次差点回不来了是怎么回事?”
“居然还有你不知道的事哦。”
他白了空气一眼,回忆了一下。“原来如此,大概就是你没出现在现场,找你也找不到的那几个月,对吧。”
“……”
是比较早的事了。他早该多布置些监控,掌握更多动向的。
“具体是怎样的危险事情?我想听听。”
“为什么要说给你听?”
“因为旅途很长,很无聊嘛。”他说,然后找身旁路过的空姐请求了一些零食,真给人一种抱着吃喝进电影院的感觉。
虽说如此,他也不是纯娱乐听故事的心态。分析危险因素,进行学习与防范。跟飞速变化的窗外世界一样,人需要时刻保持进步的节奏,才能牢牢抓住看重的事物。
·
但是通讯那头还是拒绝了讲故事。听起来还是因为他干的这出很生气。他完全能理解,而永远不会改。
过会儿他就睡着了。不知道睡了多久,然后被惊叫声唤醒。
他侧头往后看了一眼,有几个乘客凑热闹靠近那边,然后警官快速反应,封锁了现场,把人都赶离。他收回视线,叹了口气,有些想当作没看见,但这个身份是不可能这么做的。他只能很不愿意地爬起身,走过去时伸个懒腰,可能就算他不主动,待会儿警官们也要来找他的。
麻烦事一波接一波没个完。大概这就是他已经做出选择的生活的样貌。
·
“喂喂。”
“……?”
“你也睡着了?”
“……什么事……已经到了?”
“还早着呢。只不过发生了些应该由侦探来处理的事。”
“哦?”
听声音有点在调笑。他暂时从事发位置走开了,免得交谈引人注意。“现在清醒了吗?我把具体情况讲给你听。”
“你想让我听几句描述就解决问题?”
“如果你对什么缺乏的线索有疑问,我就再去检查下。”
“搞这么麻烦,你不如直接来货舱把我放出来。”
他笑了一下,“那我怎么办。”
“换你塞进这行李箱不就好了?”
嗯,那对他而言可太危险了。他绝不会把行李箱交给别人,但侦探正在气头上,说不定下飞机了直接把行李箱转交给警察。
他瞥向身后的事发现场。“你也不想我乱做一番解答,败坏你的名声吧。”
“……”
“想做的话连你的私行形象都能毁掉。我现在的身份可是警官确认过的。机上这么多乘客,如今社交网络这么发达。只需大声说几句——”
虽然他也不会真做那种事,不过是让对方被迫同意他提出的方案罢了,听声音都能听出其咬牙切齿。
说服,强硬威胁着说服,以及说服不了、或者想想就知道对方不会接受他想到的路线,这样的话,干脆就跳过交流步骤,优先快速行动,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将他卷入,使其再也没法抽离。
·
飞机降落了。拉着行李走出通道,和警官们告别,看不到人以后,他总算能松口气。暂时。
“还好没有真的死人啊。”
“已经到这里了,你该放我出来了吧。”
“哦。不行,”他边走边说,“我的计划不是这样。”
“……哈?”难道不是因为不想通过护照暴露,所以独自一人抢占别人身份飞过来?
“而且就算放你出来,你站哪边?是我,还是想抓我的人?”他说,拿出那封事件起始的信。
“……这显而易见吧。不然我为什么要提醒你?”
[名侦探,我想委托你抓到怪盗基德,并带给我。要活的,我会付一大笔报酬。]
死还是活,都没人捉到过,就算做到也不可能拱手让于未知的人。侦探本来不会在意这莫名委托,报酬对他无所谓,但延伸考虑,保不齐发信人也广撒网了,用重金诱惑其他人激进行动,要活的和要完整无伤的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所以,前一天见面时,如很多时候一样并不那么敌对,他跟基德说了这件事,让人最近出没时小心点。他没说到要去积极处理掉事端,而被针对的对方可只想一劳永逸。他有些不解地见基德思索了一番,忽然眼前一花,然后就没能按打算那样结束会面回家睡觉。
“真的吗?”黑羽的话音故意表现出难以置信,“你更在乎我?”
“……只是听起来这也不是什么正义人士罢了。”
“所以答案是yes。”
“……”对面的沉默让他无声笑,低头看了一眼短信。最开始是他在昨晚最后看过一眼、锁上行李箱后发过去的回复。
[你想要的东西我已经拿到了。交易要如何进行?]
对方提出直接见面。那正好。他不久之前告知已经下飞机,此时传来了会面地址。他搭上出租车。
“看这地址,好像不是临时交易地点,是对方的大本营。那就更方便解决问题了。”
“……你是想把我作为替代交出去?”
“好像确实可以,”他看着窗外街道说,“毕竟没有人知道基德的真实身份。”
“……”
“开玩笑的,都不知道对方想对我做什么,怎么会把你交出去啊。而且那之后基德继续出现的话,不就被拆穿了吗。好了,”他说,“你只要看着,哦,听着就行了。你不会有危险的。”
虽然就这么被困住,什么都不能做只能被拖来拽去,实在让人难有安心感。相信他的话、他的作风、他的能力等,也不那么稳当。但除了接受现状外也没什么办法,他听见一声叹气。
·
“到了,”黑羽下车时说,“接下来大概回复不了你了,你就装作还在昏睡状态好了。”
回应他的是行李箱发出撞击的响声,他和来迎接的管家都低头看过去一眼。他无言地对人家笑了笑,已经在稍作放松后回到迎战状态。
管家示意帮他拿东西,被他拒绝了,行李箱是肯定不能让人拿走的。他缓慢推着箱子走进会客室。委托人坐在桌那边喝茶,背后柜子上摆着各类艺术品。对他因为路况来得晚,没表现出什么不满,看过来的表情一样还是十分期待的,摊手招呼他坐下。
他一瞬打量了下椅子,然后坐下来。管家给他端上茶水与点心,就离开了房间。行李停留在房间门附近。
“在路上错过了饭点吧,先吃一点?”
还真是表现得好心,“确实,我挺饿的,”他说,但丝毫不碰别人给的食水,“赶快完成交易,让我去吃饭吧。”
“我要怎么确认你真的把人带来了?”
“除了发给你的那张外我还有别的。”他拿出手机展示,调出一张白礼服穿着睡在敞开箱中的照片。
“但这只是照片。你的箱子扫描不了,连里面装的是不是人都不知道。打开给我看看吧。”
他眼神沉了沉。“那我总该先看到一部分报酬。”
“原来名侦探是这么在意报酬的?”
“只是为了保证交易的公平性,”他说,“毕竟我现在在你的地盘。”
“你这么聪明,也还是乖乖进来了。”
无论是自己设计还是去拆解别人的作品,机关以怎样方式存在,活动时会发出什么响声,他都很熟悉。扶手与椅腿上亮出的锁扣将他的手脚锁住,他低头看了一眼,就算夸张表现,也不过是抬了抬眉毛。
委托人站起身,走向箱子。经过他身旁,“在我看来这对你而言也不是很大一个数额啊。”他说,跟着转过脸去。
“我本就没打算和你交易,不过没想到真把我想要的东西带来的人还是你,让我也不必付其他人报酬了。”委托人说,“不愧是名侦探,真给人行方便。”但他倾身,发现箱子上还有锁。
“密码是什么?”他看向侦探。
“现在这样还指望我告诉你吗?”侦探这时却已经转了回去,不看他的洋相。
“算了,不过是传统的三位密码而已。”委托人开始扭动数字。感到威胁无比接近,箱子里发出挣扎的响声,甚至有些晃动,黑羽的耳机里也传出一些声音。
“不用担心,他身上可利用的东西都被搜走了,手脚也被绑住了,做不了什么。”他说。
“毕竟是逃脱的高手,要困住很难。侦探你都考虑周全了吧,”稳住箱子,凭锁内部不同的声响确定了一位数字,委托人说,“只不过另一方面太疏忽。”
他在心里哼了一声。“不用担心。”他轻声重复。迟疑着,箱中的响动渐渐变弱。
“说回来,”他说,“大概我是要没命了,那能不能告诉我,你抓我们俩的目的?”
委托人说话时,不自觉放慢了寻找第二位数字的手。“只是个人喜好。世界顶尖的优秀头脑,随时间流逝,也终有改变、衰退。与其让他们晚节不保,不如以最好的状态成为永恒。”
“原来只是个人喜好……我还以为是我,”双重意义的我,“惹到了什么大人物。”黑羽又低头观察锁扣,“真是无聊的真相。”
“感受自身思考能力的衰退,发现以前能轻松做到的事以后再也做不到了,是很痛苦的,年轻人。不过好在,以前充分把握最好时期而积累的财富,可以雇到最好的人来帮我实现愿望。”第二位数字也确定了,只剩一位了。人眼里期待的光越来越亮,遮蔽其它细节。
“听起来你也不是第一次这么干了。”
“待会儿可以带你参观一番地下收藏室。毕竟你辛劳了这一趟。对我的信任也被我辜负了,很多人会谨慎要求换个地点,或者干脆不见面。”
不过你对侦探的信任也要被辜负了。可能确实智力下降了,也可能因为,大家普遍觉得侦探不精于耍花招。而他,虽一直以身犯险,但同时都会做好充分准备,随时随地。
最后一位转到某个数字时,锁发生小爆炸,催眠气体快速扩散,在近处的人根本避不及。
而黑羽将放下后没有动过的假手推开,戴上防毒面具,束缚机关虽隐秘就不那么坚固,有空出的手就很容易解掉。他确认敌人已经睡着后,打开窗户,让气体快速散去。
空气趋于恢复清新,他放倒箱子、打开,在太久没看到的光线让工藤睁不开眼的这会儿,将绑他的扎带切断,等工藤爬起来活动手脚的时候,见他已经把委托人捆好了,看多出的长度收得紧多了,还堵上了嘴,扔到墙边。
在他对发生的一切说什么之前,黑羽转过身来,“你看,这人对你也有恶意,如果不是我,你大概就栽了。”
“我根本不会理他、不会到这里来好吗。”
“哦?那么之前那位警官说的,你要独自处理去的事是什么呢?”
“……”工藤转过脸去、也转移话题,“你根本不需要——”忽然他们都听到房间外快速凑近的脚步声,黑羽抱住他往一旁卧倒,一串子弹穿透他们刚才站位旁边的门板。
管家推开破碎的门时,看到两个身影,下一秒就已经躲入刚刚谈话的桌子后面去了。他看了一眼旁边睡着的雇主,看了一眼为了通风打开、同时也被外面的人察觉异样的窗户,顿时室内平静,只有高处灌进的风声。
“两个侦探?所以有一个是怪盗假扮的吧。”他边说边换弹夹。
在那威力下这掩体不可靠,也没时间争或讨论,他们对视一眼,交换位置。
枪口重新抬起时,管家看见一个身影冒头,但看到了手持武器,令人一愣时,朝窗户那边射击,飘扬的窗帘断开了连接,顺风扑向房间中央截断两边视野,一串仓促的子弹倾泻令其化作破布,纷纷落下时紧接着一件器物径直飞来,质地坚硬直击面门。
他们一边持枪瞄准、一边用手表瞄准,谨慎接近。黑羽先将武器踹到一边。
“好像没事了。”
“你联系警察?我去他所谓的收藏室看看。”工藤过去委托人那边摸索钥匙。
“你去吗?”
“你想去见识下他的收藏品是什么样我也不介意。”然后将拿来利用的艺术品摆件扶正,轻放在地上。刚才意图起身去踹的时机偏早了点,还被按住了一下,避免他被穿过的子弹伤到。
“咳,那你去吧……也就,检查一下就回来吧。”黑羽开始绑这位刚晕过去的人。
“我还有账跟你算不会走的。”
“……注意安全,可能还有别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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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没有变故。联系好了警察,将电话里没详细说明的事情也写在字条上,贴在丢在房间里的犯人旁边。但报案者始终未说明自己的身份,在最后被询问时挂断了。
他们离开花园别墅,走出去不久就看到警车经过身旁大路。“还挺快的。”黑羽说,工藤调查完回来时就见到他恢复到可能是原状的样子了,虽然戴着帽子,但要去突然夺下辨别真容,似乎也不是难事。
他没管。黑羽一人背着旅行包,拉着空但还是很大的箱子,他也不想帮忙。
“所以说,既然你不打算让人开箱检查,那里面放差不多重量的什么东西不是一样?”他说,非要把自己牵扯进来,还这么做,就像是种恶劣趣味。
“别这么说,这一路你还是帮上很多忙了。而且本来事情也与你脱不开干系。”黑羽说,在背包口袋里摸索,“地下室有些什么?”
“你既然好奇就自己去看,描述可远没实景有冲击力。”
“算了,我不该问的。去找个地方吃晚饭吧,我请客。”
别以为那就能收买。而且工藤想了想,自己身上的口袋都是空的,除了跟着对方节奏走也没别的办法,在异国他乡,这想法让他还是没有好脸色。此时黑羽伸手过来,在他眼前一晃,他定睛看,手里是他的手机与钱包,以及一块巧克力。
"先补充点能量,毕竟你待了这么久才出来。"他见黑羽说。他默默接过后,说话的人自己也开始吃另一块。"我不是说过吗,剩余时间就在这里观光一下吧。"
"所以你的目的是约人出来旅游?"工藤边吃边说,见对方笑了笑,不好说表达的是同意还是什么意思。虽然认识很久了,在这种关系下像寻常亲友般一起旅游观光,还是感觉很微妙。但是,他莫名觉得也可以,也不错。为这种认知找理由的话,也许是个机会去探索了解对方更多的真实的另一面吧;也许也该给自己放个假了,反正这家伙也不会真的害他,说不定反而都已经研究过观光日程。
……"等等,"工藤这才想到,"回去时怎么办?"
"就跟来时一样呗。"
"不可能,"他刚好起来一点的心情又黑下去,表现在脸上,"我可再也不进箱子里了。"
他的眼睛似乎在说他对强硬手段也升起了最高的戒备。"那你想怎么办?"黑羽说,丢掉零食包装袋。
行李箱的滚轮在他们身后的道路上滚动,发出响声。"换你钻进去不就好了,"工藤说,因为想到报复的主意而微笑,"还省去了化装步骤。"
"那我肯定也不愿意啊。飞机一降落你就会把箱子交给等候的警察吧?"黑羽说,打开自己的手机,与人联络的那部临时的已经丢掉了。
"那就看你逃脱本事了啊。"
他居然都没有否定这个可能。真有趣。"那么我有个主意,"黑羽说,亮出手机页面上的展览新闻,工藤一眼就看见照片上发亮的宝石。
"——你早打算好了?!"
"谁知道,"黑羽收回手,继续看下面的资讯,"打个赌吧,"他说,"这次谁赢了就听谁的。"
"但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没有资源。"
"我不也一样吗,很公平。"
不可能公平,工藤在心里想,他肯定早调查掌握了更多信息。没关系,那就各自努力好了。要是用这代替了休假旅游,或者对方原本打算的就是这样的"旅游",那也没关系……改变了刚形成的预计日程,让他有些失望——也有些高兴——但确实,有些无理地,感到了失望。
"如果我赢了,就将回程再延后一点,而且之后要去哪玩,都得听我的。"
"那我也必须增加要求。"工藤说;听到对方话语的一瞬,心里产生了"那样的话输了也不错"的想法,让他在心里甩了甩不清醒的头,"你是真的都准备好了?现在是旅游旺季,你订好那么久的酒店了吗?"
"当然订了。不过你也知道,来得很匆忙,所以查了一轮才捡到漏,"黑羽回答,想了想地址,但不熟悉这座城市,还是得打开手机再看看地图,"且只有一间。"
"那样的话,你的准备工作我可都能看到。"
"所以说了,都一样,你有什么打算我也能捕捉到。好好想办法,在起居时也做足保密工作吧。"
说是这么说,但他有一些计划,想法又朦胧,不太能变得清晰,又不能轻易放开,总会绕回脑海中——总之,一些不断打乱人节奏与章法的行为。总在想象,大概是因为那真的很有趣。但只是想象也太不够味道了,得主动将其化为现实才是。
工藤已经在用手机去查展览馆与基德猎物的基本资料了,注意力刚开始集中听到声音叫他,抬起头,忽然间对方的脸就在最近的眼前,他应该理智地去捕捉,深刻记住这时一览无遗的真实面容才是,但他对上双眼,却大脑宕机,只能发愣。
像某种可爱小动物似的,在对方反应过来之前,黑羽收回身子,没有对突然的惊吓般的行动做出任何解释,继续往前走了。
"怎么了,你走不动了吗?要扶吗?"他站在前方不远处,回头说。在夕阳映照下这番关心表示显得亲切,但在人眼中变得更加难以理解,出现了危险性,长期以来没有考虑过的,也总感觉哪里变了、哪里不太对的。不好说是变得更真实了,还是更不真实了。未解开的谜团,复杂程度又上升了一个量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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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注:这词我还能继续搞到月末.jpg
免责mode:无声 笑语
文:黑亦(小矮)
关键词:本人
原作:《名侦探柯南》《魔术快斗》
CP:黑羽快斗X工藤新一
文体:小说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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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藤就像往常一样,在片刻休息时,去熟悉的店喝咖啡。
他专注地思考着事情,身体只是无意识地摄取饮品,人们在店内来来往往,一些人坐下,一些人离去。在他想通了某一个节点后,他觉得自己绷太紧了,应该放松片刻。
他随意地打量了一圈店内,从某个人的表现中推测出一些延伸的信息,即使想要休息,本能也会去思索这些事情。大概要睡着了才会停止吧。
窗边有一位年轻女性,一人坐在双人桌前,杯中甜品吃了几口就被放置,从融化程度可推测出端上桌来过了多长时间。女性本来望着窗外街道正在出神的样子,忽而转过脸来,与他视线一瞬接上,让他赶紧将目光停驻点自然地往旁滑移。
但余光又瞥到对方对此露出浅浅笑意,他在疑心之间反复跳跃,无法确定让人烦恼,冲上去问又很没礼貌只显荒唐。
要是不是他呢?
如果陌生人是主动朝他凑过来的话,概率会更高,也更容易揭穿。但对方也在进化自己的行为模式,去除容易导致落败的举动。有多少时间,在公开场合,他是不自知地在被某人注视着?但如果只是看到了一种熟悉的食物,就开始对陌生人产生怀疑,这已经进入疑心病的范畴。
反正都是对方害的,就像强行被拉入了对方想玩的游戏,从中获取乐趣就是动机?若是就一场普通案件几天那么短就算了,但这种状态已经持续很久了。
久到都养成了习惯,与一直对抗着的生活中的其他寻常事物一样。也曾有过疑心过于强烈的一段时期,他在任何公开场合都过于敏感,对靠近的每个人开始从头到尾分析排除,也有抓到几次怪盗露馅,但还是没能完全逮住,将这场漫长战斗结束。被抓住的漏洞下次会补上,但同时新的边角证据又会诞生,在这样的循环前进中,有太多时间两人纠缠在一起。
这样的高强度直到他感觉到疲累,然后进入渐渐习惯的状态。
毕竟这不会带来危险。装作陌生人的怪盗不会做坏事,也就是过来和他像真的只在新闻里见过他的陌生人一样聊几句,做出寻常的举动,像是对有名人物感兴趣的普通人一样地问问题、知道他喜欢什么以后给他买最喜欢的饮品。或者只是在不远处看着。反正被看几眼又不会失去什么。不能说的事情不说就行。有时候他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也会懒得去拆穿,不过聊天的气氛会变得有些微妙。对方只是在扮演一个角色,真想说的事情混在角色的语气里面,偶尔漏出一小片衣角,又在话音落下后藏起来。
要不就当作那完全是真实的陌生人好了。毕竟表现没什么区别。
……虽然这样说了,但其实,并不能轻易做到。想到这个人的内里是什么的时候,应对的方式就会不由自主地转变。是变得更随意了,还是变得更紧张了,和见到白色礼服与帽子时一样吗,似乎难以分辨清楚。到现在,他还是会去自动地分辨,疑问、并寻找答案,有时对,有时错,有时没有得到确认。
这变成生活的一部分。
就和生活一样,有时起,有时落,有许多问题悬而不决。
不过有时,他还是想把悬在半空太久的问题一口气解决掉啊。
总得有一个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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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心里已经拆穿我了,而我也知道被拆穿了,却都不用任何一句话点明,但已因为对彼此的了解而虚空交手数次。
此时气氛就会变得高度微妙。
他们坐在那里各喝各自的。传来饮料竭尽时吸管的噪音。
你不觉得一直这样很无聊吗?也是时候露出真身来了吧。
喔,可是名侦探,你怎么知道现在这个外表不是真的呢?
工藤稍微愣了一下,他居然一直没想到这一点。藏木于林。这是个天大的阴谋,在这样被戏耍以后,就算他见到真实的对方,也会认不出来吧。
他肯定还是能掌握一些信息的,比如从出现的时间来判断对方的生活轨迹,将所有角色的身材以统计方式处理,从出现频率高的来确定对方真实的体型,虽然这并不确凿,不过对某些事物的厌恶本能还是能确定的,可能还有更多他没有注意到的事物被轻巧避开。等等。
比如说这句话时所展现出来的恶劣性格,那一定是真的。
真实嘛,可能对侦探来说非常有意义。但黑羽觉得无所谓。他在各种伪装之间飞转,也同样得到了他想要的东西。他感觉自己还想要更多,但不行,至少现在不行。游戏时间太久了,因为他恋恋不舍。不过这次的对话,让他觉得是该结束了。他才不会以现在这个样子结束,那样侦探肯定马上就会反应过来的,他还会改头换面再出现几次,然后离去。
他确实不想结束,更想转入下个阶段,但他必须好好想想怎么办,这并非随手就可以转出的花朵一样简单。嗯,他准备起身,将杯子丢掉然后走人了,重要的剧情点就此结束。
但他被抓住了衣袖。
他有点尴尬地把头扭回来,看向就像逮住了他的工藤。
我知道了,工藤盯着他,张口说道,现在这个你是真的。
喔,黑羽说,你有什么证据?
……没有,工藤说,只是直觉。
亲爱的侦探,这种不靠谱的话可无法让任何犯罪者缴械投降,要是被反过来逼问了,可就更守不住地盘了,在工作中可绝不能犯这种错误啊。
黑羽想,然后笑起来。
但是只对他而言,那对专注看着他的蓝色眼睛就够让他投降了。试着推这扇门你就会发觉它从未关严,且专为你而敞开。
但黑羽也不知道他自己此时的笑意,他可能以为就和怪盗的扑克脸一个样子,但由对方看来,在任何一个细节上都无比真实,是发自内心的情感流露。
把所有附着的事物都去除的话还会剩下什么样的存在?
好像只有一瞬间高昂的心情。不过没关系,这就是人想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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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注:因为这个关键词与正在磕的CP太契合了,实在没心思想别的词别的梗。同人嘛,评论与否随意了。
免责mode:无声 笑语
文:拾阶
关键词:索多玛
原作:《卡拉马佐夫兄弟》
CP:阿廖沙/伊万无差
体裁:小说
标题:重逢
起风了,云层裂成碎而厚实的块,阳光从缝隙里落下来。阿列克谢将大衣稍紧了紧,停下来,注视着面前被照亮的街道和河流。
他已经有一阵子没有踏进这样人来车往的城市,离约定的时间还剩些余裕。目光逡巡一周,最后仍落到了静止的河流之上,仿佛要给自己的眼睛留些休息的时间。河流同他几年前的记忆相比,并没有什么改变。暗色的水面闪烁着细碎的光,仿佛根本静止不动,唯有自上游缓缓漂来的枯枝和落叶,提醒着所有人,它是活的。
格露莘卡的目光令人无地自容。
责备,愤怒,乃至轻蔑,阿廖沙看着她,盼望从那双眼睛里找到一丝一毫与之相关的成分。
“阿廖沙,我的小修士……”她的嘴唇张开又合上,闭上眼摇了摇头。
从头至尾,她只说过这一句话。表情宁静地让阿廖沙想起自己的母亲——每当她安静下来,孤身一人走入供奉着神像的房间。
您信上帝吗,阿廖沙在心中默默地想。然而这个问题不应当是只用来问格露莘卡的。
过去的岁月一桩桩在他脑海里清点着。他想起格露莘卡曾经是如何央求别人带自己来见她,是如何地信任和爱护他,几乎要将他视作索多玛最后一个义人。
“让一下!让一下!”车夫拉紧了缰绳,大声向四周的行人发出警戒。
阿廖沙向旁边快走几步,注视着这位老把式和他那匹受惊的马。在阔别了城市将近一年之后,近距离看到这样的动物不免让阿廖沙感到一阵亲切。
他在乡下的居所里也有一匹这样棕色皮毛的马,只是更加矮小、健壮,终年劳碌于搬运柴火和货物。
阿廖沙暂居那里时,兼任了两个孩子的家庭教师。他们的父母对阿廖沙格外友善,寄希望于孩子能够进入神学校,成为一名出人头地的神职人员,以摆脱靠体力吃饭的命运。偶尔需要出行较远的路程时,他就会向这家的主人借来这匹老马拉车。
马很快被安抚住,站在原地打了个响鼻,重新拉着车慢慢向前驶去。
阿廖沙扶了扶帽子,开始继续向前走去。
姑娘们喜欢他,不仅仅因为他的钱包,或是那张还算俊俏的年轻人的脸。喝酒,跳舞,上床,单单看举动,阿列克谢似乎是一个纯粹的花花公子。然而酒桌上的他总是安安静静,聊起天来也带着腼腆的微笑,这份与众不同的气质总能俘获不少人的芳心。“他总有一种真诚的,讨人喜欢的本事。”私下里,她们总是这样悄悄地评价阿廖沙。还有一些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传闻,比如有人说,在年纪更轻一些的时候,阿列克谢曾经做过修士。那就是还不到二十岁的时候喽。听到的人们默默推算着他的年龄,似乎明白了那种惹人喜爱的神秘本事从何而来。还有的姑娘因此而更加留心这个看起来沉静腼腆的年轻人,虽然他似乎对她们中的每一个都一视同仁。
阿廖沙忍不住回想起他们的上一次会面。那时左西马长老尚在人世,伊万和他都还非常年轻。米佳远走西伯利亚之后,阿廖沙动身离开了这座充满如此多离奇回忆的小城,只剩下尚未完全康复的伊万,卡嘉也留在这照顾他。
如今已经过去了这么长时间,从外表来看,他们虽然仍算得上年轻人,但至少阿廖沙自己的心灵早已在尘世落上了痕迹。他走进莫斯科的社交场,又在几年后厌倦了它。如今他愈发怀念当年的岁月,愈发好奇在分别的这些时日里,他的二哥又过着怎样的生活呢。
街边的酒馆已经坐上了些客人,觥筹交错的声音隔着一条路传来。阿廖沙不免又想起那句“将酒杯掷在地上”。他已经将自己的酒杯掷在了地上,现在又想将已经添上了裂纹的它重新拾起,细细洗净后用软布揩干,放在桌子上。伊万呢,如果伊万仍未放弃自己的酒杯……阿廖沙低下头看着脚尖前的石砖,他发觉自己恐怕会害怕伊万的目光,正如他同样地害怕格露莘卡。但他的脚步却没有丝毫减慢的意思。
就快了,就快了,只需要再拐过下一个街角。
阿廖沙望向前方。当年的那家酒馆已经不在,他们在附近另找了一家。
店外用篱笆围起一个小院子,里面有几套桌椅,几乎是在映入眼帘的那一刻,阿廖沙便认出了其中伊万的背影。
而前方的伊万仿佛有所感应,他向后转头,看向了阿廖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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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下笔前感觉自己好膨胀,竟然敢写卡拉马佐的同人,一开始写就被打回了原形,嘤嘤嘤
文:贩卖机
关键词:【瘟疫】
文体:同人小说(huchedan)
原作:ff14
CP:无
标题:光陨落前最后一夜
备注:充满了胡言乱语和ooc的ff14同人。可能包含有5.0及其他的剧透内容。毕竟一说到瘟疫就是那个。
救命啊不行一想到那个时候的光呆居然就这么……我就好气啊为什么啊
正文:
“我要讲的,是大英雄攻略水晶塔的故事。
站在摩杜纳的墙头上,你往东北方向看,越过被魔物和结晶体占领着的起起伏伏的丘陵和银泪湖。能隐隐约约的看到一点光。那是一座塔,一座水晶做的塔。”
我讲的是大英雄与冒险团一同进入水晶塔中,一边进行调查,一边消灭路途上盘踞塔中的妖异,与异界来的妖异暗黑之云作战。这是我从小时候起就一直听着长大的故事。
坐在我对面,听我讲述故事的人是我的临时雇主,提出“想要听光之战士的故事。”的一个把自己全包在长罩衣的猫魅族男性,虽然他穿着的初衷应当是不希望别人看出他的种族或是身份。他所在这个泥沼一般的时代里,肯花钱听故事的人可是不多了,至少他是我有生以来所见过的头一个。
话虽这么说,但强装出成熟语气的我,也不过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罢了。而我所为的是他许诺的50金币。据说在故事发生的年代里也不过就是普通人家一日的花销,但在如今黑玫瑰肆虐过后,人们为生存挣扎互相残杀的年头,却也算得上一笔巨款。
我回忆着小时候喜欢的段落,把讲述的重点放在与英雄一同冒险,最后留在塔内的猫魅族的故事上。
“可以了可以了,”故事被匆匆打断。“这、这个故事我已经听过了,请、请换一个故事吧。”客人交叠在一起的手相互揉搓着,心思只放在金币上的我将这动作轻率的理解为不耐烦。直到水晶塔消失之后,我才后知后觉的发觉那大约实际上是为了排解他心中的局促不安。
讲什么好呢?光之战士如何结束伊修加德持续千年的龙诗战争吗?亦或是他越过巴埃萨长城、前往基拉巴尼亚,深入遥远的东方,与帝国作战的故事吗?这些与水晶塔一样早就广为传颂。我不确定这能不能打动他。
于是我决定讲一个只有我知道的故事。
“就在……那里。”
我辨别着星位,伸手指向某个方向“从格里达尼亚新街出发,沿着这个方向,一直往南走就是了。大英雄与帝国军作战的地方。”虽然我指着的,更可能是偏南的东方,那个人说不定也已经看出来了。但他没有反驳,还在等着我讲下去。
那是。在世界陷入泥沼之前,最后一夜的故事。
故事发生在光之战士独自一人解决掉莫名其妙出现在阵地附近的一小股帝国士兵,带伤悄悄回到营地打算瞒天过海却被于里昂热抓个正着之后。
推开门的光之战士看到的,是正对着门的方向坐着的于里昂热。“其实我是来找你商量些事情的,但因为你不在,就擅自进来等了。”于里昂热向光之战士点点头当做招呼。“不过倒也没有等很久就是了。”
“是肚子饿了去厨房找夜宵了吗?”雅修特拉不声不响的堵住了光之战士逃走的路线。
于是光之战士干脆默认了这个去吃夜宵的理由。“甚至——还给自己吃出一身伤来?”强行找来的借口马上被揭穿。
“只是无需担心的小伤而已。”光之战士连忙辩解。
确实不是什么要紧的伤口,就算放着不管也会很快的痊愈。只是即便如此,雅修特拉也依旧认为她应当对光之战士孩子气的行为做出适当的训斥。“在这种时候还能自己一个人跑出去,难道说你还是个小孩子吗?”雅修特拉一边使用治疗魔法一边叹气。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从一开始就站一旁被忽视了很久的年轻斧术师跳出来慌慌张张地道歉。于是光之战士便只好先打断她的道歉,帮她解释。
这件事源于光之战士接受这位斧术师的朋友的委托,告知年轻斧术师独自在家的幺弟突发疾病的消息。而后便是担心家人的斧术师急切的要连夜回家,却不巧碰到在外游荡的一队帝国兵,又刚好被追上来的光之战士救下。
“不如你先回家,等他病情稳定之后再回来。”贤人听完光之战士的解释,向斧术师提出可行的结论。
“真的可以吗?”年轻的斧术师小心翼翼地询问。
“只要开战之前回来的话。”贤人们点头认可了斧术师的暂离,光之战士则是温柔的笑着向她点点头。雅修特拉更是额外的嘱咐她记得去医疗队那边拿一剂退烧良药。
“对了,关于我们需要与你商讨的事情,是关于今日帝国军异常活动的报告。”
“这些帝国兵似乎在谋划着什么,这是他们的活动地点。希望你之后可以去查探一下。”
……
对话渐渐转入斧术师无法涉及的领域,为了不打扰贤人与大英雄之间的对话,她无声的向他们道谢后轻轻掩门离开。
“说到水晶塔……不知道还能不能能有古拉哈提亚一起去冒险的机会。”
想要在离开之前再次向光之战士表达谢意的斧术师在推开门前刚好听到了这一句。
“被你这样惦记着,恐怕他在塔里也睡不安稳吧。”马上被贤人反驳了。
“不如先把隐藏伤口的毛病改掉如何?”
注意到站在门口的人,光之战士转向女战士。“已经很晚了,路上请注意安全。”虽然本着不能再麻烦大英雄更多事情而发出道别的话语,但如果此时被拜托了护送任务的话,光之战士也一定是不会拒绝的吧?
“那么晚安了,大英雄。”斧术师向光之战士行礼道别。
“……晚安。”因突发地被称呼为大英雄而两颊发红手足无措且为了隐藏以上所有而挠起头来的光之战士向年轻的斧术师道别。
这便是光之战士在第一世界留下的最后记录,同时也是令世界陷入泥沼的“黑玫瑰”投入前的最后一夜。
约在艾欧泽亚凌晨三时。如同传说一般的、艾欧泽亚伟大的英雄,就那样轻易地,毫无道理地死于一场瘟疫。
故事戛然而止。
“就……这样?”那位体型并不怎么高大的男性错愕的睁大眼睛。“是真的吗?那位大英雄他,他不可能那么简单的……”
我不知该作何反应。只好硬着头皮说出结束的话语。
“这就是我听过的,那位光之战士的故事了。”
那位头戴兜帽的外来者沉默着。我开始忧虑是否还能拿到属于我的那50金币。这沉默持续的太久,我开始思考我的下一个故事。但在我开口之前,他抢先开口。“已经不需要其他的故事了。”他摇摇头,将装着金币的小袋子递给我。
“谢谢你的故事。”在起身离开之前,他这么说了。
评论要求:笑语/求知
文:江橼
关键词:迁徙
体裁:小说
标题:写作知府大人,读作狗官
正文:
一
何佐佐到应天府的时候,才七岁。
但她知道应天府的知府大人被人称作狗官的时候,才不过五岁多一点。
究其根因,是那去应天府串门回来的亲戚邻居总是围坐在巷口,八卦那狗官的趣事。比如上上个月狗官拿打狗棍抽了四十多个小偷,敲诈出好几十两银子,当时捧着银子狗官都开心得要跳护城河了;再比如一枝花从莱州府逃窜到应天府的时候,狗官穿了裙子,跟戏楼的花旦换了屋子,衙役们也猫在了屏风后面、花瓶里面,等着关门放狗官抓一枝花——
结果一枝花在窗户边上挂了半刻钟,借着月光看到了狗官的脸,当即扭头跳楼跑了。气的狗官半夜三更拉了屠夫满大街追。
再再比如上个月严大人去了趟应天府,狗官一瞅见人家,就拿着麻绳冲上去把人给绑了。他把严大人关在府衙的小厨房里,扭头出去跟严大人的随从谈分成,什么二八分,什么四六分,最后狗官用一百五十个破木板子和严大人换了一棵千金难买的银杏树。
就种在府衙门口。
气得严大人脸都青了,连续好些天都没搭理狗官。
要说狗官的趣事,没个七天七夜是说不完的,何佐佐跟追话本似的跟着街坊邻居听了一年,闭着眼都能说出狗官藏私房钱的地方。
邻里见她听得着迷,常常逗她,“佐佐记这么清是要干啥?当狗官夫人吗?”
“不。”何佐佐义正言辞否决。
她不想当夫人,她想当狗官。
二
那是何佐佐第一次见比难民穿得还像难民的知府大人。
上好料子缝制的官袍上打了粗布补丁,五颜六色的,像只花尾鸡。仔细看还能看到衣服边角沾上的墨水,也不知道多久没换过衣服了。
不过想想也是,知府大人最近这段时间的确是忙得无暇他顾。
难民入关的时候,知府大人就站在城楼上。他背着手迎风而立,想学李杜作诗,气沉丹田酝酿良久,刚要开口话却卡在了喉咙里,吐不出半个字的诗句。
就他这满脑子的黏土和棉花,怕不是要吟一首大明湖明湖大?
砸吧砸吧嘴,知府大人认输了,灰溜溜的跑下城楼混进难民队伍里。
何佐佐不认识应天府的知府大人,但她认识官袍。所以她一路上都在盯着这个排在自己前头,看样子还打算混一碗救济粥的狗官,想不明白为什么应天府还没有破产。
“大人,你也很久没有吃过东西了吗?”何佐佐伸出脏兮兮的小手,拽了拽知府大人的衣摆,结果却一下子扯出了个大口子……
知府大人:……
何佐佐:……
“那什么,工作服质量不行,破了就破了你别放心上,回头我去纺织厂捡两块布头绷上就行。”知府大人将心疼出来的两滴金豆豆憋回去,安慰着身后黑黝黝干巴巴的小丫头。
何佐佐心虚地收回爪子,往后退了两步,没再跟狗官说话。
她怕自己多说一个字,那狗官能抓她去换两块布头。
后来施粥的队伍排到了狗官,他从袖子里摸出一铁打的饭碗,足足有何佐佐的脸那么大,打了满满一碗粥。狗官怀里护着粥,美滋滋跑了。
见状,何佐佐心道:果然是狗官。
可后来她听施粥的老爷夫人说,狗官的粥是替孤儿院的孩子打的,她便又觉得,应天府的知府大人也不是那么狗了。
尽管她并不理解什么叫“孤儿院”。
三
何佐佐觉得,自己大概是生不逢时,流年不利,命途多舛,多灾多难……
自从七岁那年莱州府闹蝗灾她随爹爹逃难来了应天府,这应天府的灾难就没断过。今年发个洪水,明年来个雪灾,后年再接收波难民……用老应天府人的话来说,就是“粮仓里招耗子,生怕剩下。”
那几年应天府穷到啃树皮,早年狗官种的一片桃花,全都没逃过下锅成菜的命。
后来狗官上京了,穿着他那早都看不出原本颜色和花纹的官袍,揣着个铁腕,拄着木棍硬生生走到了京城。据说他见了皇帝倒地就哭,皇帝要走他就抱着腿不撒手,皇帝留宿书房他就靠着门柱子哭。
终于皇帝看不下去了,心软了,拨了粮草,让应天府众人过了个饱年。
四
日子总是越过越好的,连大饥荒都挨过去了,还有什么是应天府百姓不能克服的?
十四岁的何佐佐换上早已洗得发白的成衣,天不亮就出门去了。她找了一份书院抄书的活,抄一本能赚10个铜板!熟练后一天能抄三四本呢!
她最爱的是《全甁梅》,不怎么喜欢《水浒传》,最讨厌《五年状元三年模拟》——她就想知道,这丧心病狂的书到底是谁写的?
狗官不喜欢来书院,每次路过也都是冲着隔壁造纸厂去的。何佐佐怀疑狗官上辈子可能是穷死的,不然怎会如此贪财,如此能敛财?
不过也亏了应天府有这样一位能赚钱的知府,不过三年,应天府又变回了那繁华的模样。桃花满园,青砖路,朗朗书声,梨园红。
你看,集市开市了。
你来,棋院手谈吗?
一起,珍宝馆闲逛。
尽管百姓的生活越过越好,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但是狗官身上的补丁却一点儿都没见少。照例三天两头捡布头,照样餐馆门口一两酒。
“当官当到他这份上也是够了,吃口肉还要考虑状元肉摊的老板有没有夜市打折。”
“我看啊,他这辈子也就能呆在咱应天了。就这样,出去了谁要他啊。”
“嚯,说不定第二天就饿死街头了。”
正如应天府的百姓们说的那样,何佐佐也觉得狗官这辈子都没法挪窝了,她都打算掐了自己当狗官的念头了。
却猝不及防的,迎来了狗官的调令。
那狗官,被狗皇帝一脚踹去苏州府了。
何佐佐一怔,旋即乐呵呵地想,自己可是有机会竞争这应天府知府了啊!
为了防止狗官被苏州府的贫瘠劝退,何佐佐说服了邻里乡亲,凑了三大船的货物,从青菜、稻米到花瓶、纸张,但凡能带上的,都给狗官带上了,生怕他在苏州吃不饱穿不暖,天天想法子往回跑。
狗官大概是没想到自己在百姓心里有如此分量,送别礼都堆满了三艘船,他一边掉着金豆豆一边挥手告别,高声喊着“我还会回来的”。
何佐佐心道:您可千万别。
评论要求:笑语求知
【叛神曲四重奏】
作者:绿鲤
分组:紫阳花
CP:爱染↔雪霏 贺新郎↔文青
背景:西幻 OOC预警 这个爱染没有人格分裂.jpg
标题:叛神曲四重奏
BGM:《Eversleeping (Single Version)》
(2-4后续补充)
【第一重】
纠缠的紫红电光劈得法杖脱手旋转着飞至高台之下,紧接着,被一环带刺的项圈拴住颈项的青年便从破碎的纯白台阶上一级级滚落。当他以为自己会就这样滚落到阶梯底部时,项圈的锁链突然叮当抻直, 千疮百孔的身体暂时停在了一级阶梯上。
攥着锁链另一端的恶魔如美丽的雌豹,握着长枪踮过重重废墟从玻璃高塔上走下,战盔碎了一半,亚麻长发在乌云下翻涌成海,笑容如花绽。她扯起锁链,让遍体鳞伤的男人不得不重新跪起来。然后那鲜红的鞋尖便在他下颌一挑,铠靴朝着让出来的胸口一脚踹下。
一口血气喷出,男人应声顺着阶梯滚下去,银线刺绣的法袍被满地支棱起的碎片撕得稀烂。
而那个将王都变成废墟的恶魔只是踏着碎片一步步走来,最后踩着他的肩膀再次将他踹下阶梯。
踢开,收紧,再踢开,再收紧,在这样的几次循环之后,伤痕累累的男人终于滚落到地面。而她又收回她的风筝线,不给他任何机会发动魔法,再将他从那些碎片上一级一级地拖上来,重新拖到自己面前。
他的视野因为砭入骨骼的痛楚一阵一阵发红,不断上涌的血沫哽住了欲图咏唱咒语的喉咙。即使他曾是这片大地上首屈一指的法师,重伤在身且无比疲惫的情况下,要与没有魔力枯竭之虞的恶魔交战,现在还活着就已经是极大的幸运了。
即使他无法理解这名恶魔对他的恨意从何而来。
他伏在地上虚弱地喘息着,而恶魔笑着将枪尖抵在他的脸颊上拍了拍,凑近过来,好像在欣赏什么艺术品:“这就倒下了吗?你的宝贝小王子可还在等你呢。”
男人像是被烙了的狮子一样从地上弹起,扯住对方垂落的长发逼问:
“他在哪里?!”
“嘶!”恶魔利落地割断被抓住的长发,拿手指卷着剩余的部分,看着他因为全身剧痛再次倒下:“我可不知道哦,反正他还活着。这么大的世界,你尽管去找呀。”
“叛神革命之后你就不是赫雷拉斯的魔将了……你已经自由了,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记得赫雷拉斯叛神革命的时候,你为了打开囚禁着小王子的笼子,牺牲了谁做钥匙吗?”
“玻璃塔的女祭司雪霏。”
“对,我的小娃娃。”恶魔露出无限娇痴的笑容,好像在这无边的地狱里开出了洁白的花。
你不是知道吗?
赫雷拉斯的小祭司,我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才十三岁。小花瓶傻乎乎的什么都不懂,作为代传天命的祭司有一双长了也没用的漂亮小脚丫,每一个脚趾都像百合根一样白嫩嫩的,啊……真想再咬一口啊。你们认定她是天上的花,不准她在地上生根,于是把她关在玻璃塔里,连地都不许她沾。只等她长大了,好跟这个国家未来的主人结婚。
好吧,如果不是因为这个高塔藏娇的传说,我才不会想去看看她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
那天我走进王城就有人拦路,只好自己给自己铺一条庄重的红毯。要不是她开启了注入神力的拘束阵,加上我一时大意,我也不会在走进塔内的时候落入陷阱被俘。当然,你们拿我也没办法就是了。
是她打开玻璃高塔迎我一个杀人的恶魔进去,替天神免我死罪,让我成了她的护卫,去杀十倍的恶人来抵我在城里杀的善人。
“允许你将功折罪。”她是这么说的,甜嫩嫩的嗓子软乎乎的。
嘻嘻,明明是个什么都做不到的小花瓶,居然能说出这么傲慢的话。
从那以后我每天都杀一个恶人,恶人杀多了,我就渐渐成了赫雷拉斯的魔将,不再只是她一人的护卫了。我对人类的矛盾并无兴趣,但我宠她嘛,要是不做的话,总有人让她为难。她想看什么,我就表演给她看。胆敢来犯的异邦人我都杀回去,杀完了就回塔里,让尊贵的祭司大人好好给我应得的报酬。她的床就是我的安乐窝,她的腿就是我的枕头,她的长发就是我的床幔。我当然不会把血洗干净再去见她,反正有人给她洗床单。
我说有一天我要打开那座塔,带着无尽的自由去接她。我说我一定要大摇大摆地把她抱出去,放在泥地上,让她光着脚自己走路,然后我们就不回来啦!
对啊……去他妈的天命,去他妈的神明!我们要在每一寸土地上跳舞,跳到我那什么都不会的小娃娃筋疲力竭,然后我们就一起倒在地上接吻做爱,用肺蹂躏整个天空下的空气。
我的小娃娃还说:“可是如果我走累了,你还是要抱我。”好好好,每次出入都是我抱在肩上,惯坏了不是?但那虚张声势的样子真是太可爱了,没有人能拒绝,对吧?
可是在我去接她之前,你又做了什么呢?贺新郎?不,应该叫你大法师。
你为了在赫雷拉斯推翻神治,就牺牲了我那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娃娃。你把我派去远方征战,于是我不在的时候,你控制神官,传达出扭曲的天命让人们逐渐对天神失去信任,又将这一切推给对此一无所知的祭司,煽动愚民发动革命打进高塔把她作为神权的象征拖出来处死,可她又做错了什么呢?
而我呢?那时候我正在为这个残害她的国家开疆拓土。
等我知道发生了什么,调转人马战天斗地杀回来的时候,只来得及看到我破破烂烂的小娃娃被人拖上刑台吊起来。
小小的娃娃风中荡啊,她的小脚丫再也不会碰到地啦。
你却在王宫另一边高高兴兴去见你的小王子。
“你遍寻不着小情人的样子真可爱。”恶魔的表情像是看到撒娇的猫咪,说着将枪尖捅进了他的喉咙:“我诅咒你的爱人正在油锅里煎♪”
作者:伊西多
分组:紫阳花
CP:文青x贺新郎(荷与晚香玉)
文体:小说
标题:《寥落雨》
正文:
脚底仍是湿冷,一如心底。湿衣搁上桌子,拎起来时领口摞了重重水气,吊在挂衣钩上。窗外雨声繁华。
走过街头,不觉得自己存在。身体切实熟悉如手指,心灵与身体隔膜如伞布内外。集市上人喊:下雨了!虾便宜卖了!他盯着苍青白奋力伸屈的虾,此刻他脑中的橘红蜷曲的虾与盆中呆子融合,胸腔中打转的心回到起点,记起自己的名字:贺新郎。贺。新。郎。与红相配,红得喜庆倦怠。
古人结婚也用青庐,而今不如古,一代不如一代!他撑一把紫、橙红与白交织的木柄伞,回望街头,无所思,无所止,灰淡的天空下一个华丽的贺新郎,修长整饬如骑士,鬓若裁,眉若画,窄窄的衣服把一条街穿成了剧场,男主角翘首企望,笑涡旋开,散尽如香。
门不是被打开的,应该是“被撞开”,但是,没有人的步子能收得比专业演员贺新郎更快。他大摇大摆,从容优游,眼光仿佛不经意地放在主人身上。
主人文青用中指轻轻抬了抬眼镜,从睫毛下扫视了贺新郎一眼。他盘腿坐在沙发上,还像平常一样穿着老头衫和大裤衩,膝头放着笔电,面前的茶几上放着半个西瓜和一把勺子,贺新郎一看就说:“文青,我们的70s青年怎么也不正儿八经吃午饭啦?这样可没法好好的教育我啊。”
“恐怕不止要教育你,还得喂饱你。”文青漫不经心地说,没有注意用词,更没有注意贺新郎嘴边加深的笑。“怎么搞的啊,浑身都湿透了,快一点,去洗洗——我去给你找几件衣服来。”
“方便拿要露得多的,能秀腹肌的吗?”
“没有那种衣服。”文青一口回绝,疑惑地问道:“你今天约了姑娘?”
“没有,但是想让你饱饱眼福,顺便听你夸我几句。”
文青眨了眨眼睛,这是他翻白眼的替代物。“对我开屏有那么好玩么?好了,快去洗澡。”他攥住贺新郎的手腕,将这个高个子的英俊男人推进了洗澡间。
贺新郎笑着弯腰蜷起身子,他来的路上适逢落雨,虽然势头不大,但也被淋了好一会儿,如今好像只挨冻的小狗。文青竟连羞愤的样子都不肯给他看一下,他想着,虽然“羞恼”这两个字和文青放在一起都显违和,但……难道那不会相当可爱么?
贺新郎褪下湿得最厉害的鞋袜,窄脚裤子和马甲,裸露出漂亮的肌肉。熟练地调到一个最舒适的温度,热水浇淋。先随意冲洗一下脖子,而后是肩背、肚腹、大腿、小腿,最后轻车熟路地握住早已翘得老高的玩意儿,撸动起来。
这事儿已不是头一次。之前他在文青也曾借用过洗澡间,起先讶异于自己的勃起,现在则放肆享受。他捻动马眼,将前列腺液和水抹遍整根红头涨脑的家伙,它愈发热切地蹭着他的手心,在他咬牙颤抖、回忆过往的时候……
海洋,雨水,河流。长久地一动不动地蹲,脚都麻木无知觉,勉强提动大腿,甦醒的脚钝痛在血管里,爆裂于一粒粒鞋底的小砂子上。风太大,不欲开伞,只好聊胜于无地立起未系带的伞,伞布呼啦啦地拍在脸上,雨滴啪嗒嗒地打在鬓边。紧紧蜷着,卷曲为一颗虾米,头颈肩背尽数湿透,痛苦与寒冷,与不分明的难以忍耐的感觉,日后回想起来接近于欲望,扎根脚底在小腿抽枝。被满足的欲望等同于幸福,未被满足的等同于欲望的肥料。然而谁能比得过无欲之人幸福?
有人幸福得令别人欲哭无泪,无地自容,他不是无欲之人,只是小男孩攥着一瓶泡泡水,气味爽鼻又暧昧。每次只吹出一个泡泡,站在原地欣赏赞叹,虹彩美丽,拢在手心里,即使碎裂,好歹触到,占有,说不定得到了一掌干涸的泡泡水也心甘。别人是一连串吹的小孩,笑着拍掌,每一个都花色炫靓,捏住这个,丢了那个,风飘飘然卷走大多,犹呆立原地,想像个鸭子般追回也嫌太迟。改不了这毛病,或者木已成舟,只好只笑,佯装骄傲,做白日梦,梦里有接连自己飞到手心的泡泡。不能全部捉住,就一个也不捉,宁可忍受贪婪,也要姿态好看。
起先他真会装样。指肚撂在嘴唇上,对着佳人喃喃低语,下垂的眼角也沾染笑意与星火。距离这样近,他的眼睛太美,活在那里该是多么快乐。狂蜂浪蝶忽略不了他,灼焦的翅膀横陈在桌子上床上,他冷眼旁观翅膀碎裂,泡泡飞舞,没有欲望的人是何等幸福!幸福得虚假,像天上星,只供给人几万年前的星光。
文青正在挑拣衣服。热夏租期已结,但秋日仿佛比夏季更热,虽然下过了雨,太阳还是要把人晒干,他找出一件料子很亲肤的本白无袖背心,四角内裤,想了想究竟不愿把俊美的贺新郎打扮成一个手里欠把蒲扇的大爷,从柜子底抽出一条毛边牛仔短裤,走过去敲敲门道:“好了吗?”
门内自渎的贺新郎骇然,要知道他脑中想象的正是跪在他脚底的文青,苍白的脸潮红着,嘴唇微张,这声音来得实在太是时候,他弓腰,精液射在虚空中文青的方框眼镜上。
“没——没有。”他尽量压抑自己声音中的餍足,高声回答,同时快速用水流将精液冲散。“阿青,你这么着急干嘛啊?这才几分钟就对我思之如狂了吗?”
文青又眨了眨眼睛。“衣服我给你挂到门口上了,饭在厨房,西瓜从冰箱里拿出来凉着。我先去打个电话。”
贺新郎擦干身体,大剌剌在门外套上衣服,因为文青并不在这儿,甚觉可惜。厨房里是酸汤饺子和笋干烧五花肉,还有一碗蒜泥,可能是因为昨天他和文青提到过想吃点辣而爽口的。贺新郎微微一笑,很愉悦地舀了一碗饺子,用笋干和肉蘸蒜泥吃。隔壁的文青不知道是在和谁打电话,也许是他的学生?“嗯嗯,我知道了。”
“是学生么?”贺新郎问他。文青摇摇头,说:“不是。”在他对面坐下来,也舀了一碗酸汤饺子。
“好吃吗?”
“美味。”贺新郎笑道,“阿青,你真是贤妻良母,很像我前任女朋友。”
“好吃就多吃点。”文青不理会他,“你太瘦,而且不肯好好吃饭。”他顺手从旁边薅起一把干净的勺子,往贺新郎盘里堆起一座笋干和肉垒成的小山。
“阿青,阿青,别加了!”贺新郎拦截不迭,认命地吁口气,继续往嘴里塞东西。“我倒很情愿被你的饺子噎死,但不想被脂肪和蛋白质撑死,而且要是我真死了,你岂不是要伤心吗?”
文青这下真的在眨眼睛了。“多吃点,”他慢慢说,“把你嘴塞住。”
贺新郎一下子想到了浴室,潮红的脸,方框眼镜的镜片上流淌白色的精液。嘴里的饺子噎住喉咙,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好不容易把饺子咽了下去。对面的文青推给他一杯茶。“慢点吃。”他说,“以前也没见你吃相这么凶猛。”
他们见面时总是要吃东西,可能是延续了初次见面于餐厅的传统。文青闷头吃饭,独立于席上欢笑祝酒的各位,正要去夹硕果仅存的一个团团的狮子头,忽然听到有人拍手叫道:“大明星,总算来了!”
文青一向不关心什么流行风尚,也因此,他当时只觉得这个男人有双秀美轻佻的眼,神态带几分似笑非笑。桌上的人骚动起来,视线中心的美人却径直走到文青身边,说:“麻烦啦,让一下。”文青向旁边挪了挪,贺新郎拖来把椅子,刚一坐下,就迅速夹走了那个狮子头,还笑盈盈地说:“味道真不错哩,早知道老郑你这么有品味,”他目光扫了一圈桌边的人,最后将目光落在文青身上,“我就早点来了!”
熟悉起来是之后的事。当晚贺新郎喝得微醺,言笑晏晏,和桌上每一个人碰杯。到最后轮到文青,他摆手道:“我酒量不好。”
贺新郎却一定要他喝。文青不堪其扰,只好接过杯子,抿了一口,一饮而尽,用袖子擦了擦嘴,手撑住桌子。贺新郎已经坐了下来,撩起眼皮,笑着望他,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见文青身子晃了晃,倒在他身上。贺新郎又惊又好笑,拍了拍他,说:“这位……”转头问道:“他叫什么来着?”得到回答后继续叫道:“文青。文青!你酒量真够可以的,哈哈,抱……”话犹未了,文青的手扒住他肩头,几乎把贺新郎从椅子上压下来。他勉强支持着挺身,和贺新郎面对面,方框眼镜后眼神呆呆的。贺新郎觉得心中一跳,嘴里才接上那个“歉”字,文青哇的一声,把饭菜全吐在了贺新郎华丽的衬衫上。
做了朋友之后,文青总结对贺新郎的印象,是:“漂亮。高傲。轻浮。像只蝴蝶。”贺新郎托着下巴懒洋洋说:“阿青,你那时候和我才第一次见面,怎么能说我轻浮呢?而且你不肯多看我一眼,怎么好意思说我漂亮高傲呢?”
贺新郎确实觉得文青漂亮,他听到文青不喝酒时,想:“逼这个杏仁眼喝酒试试看。”文青抬起眼看他时,他不禁注意到那浓长的眼睫。他没办法换衣服,只好提前走开,顺带带走了还在昏睡的文青,给他留了电话号码,叫他请自己吃饭。文青做了火腿芝士焗土豆,请他来自己家里,贺新郎给他买了很好的茶叶,自那以后,他们渐渐的成了朋友。永远都只是这两人吃饭,贺新郎当时交了位女友,文青只知道她叫雪霏,是个多病的女子,不久后,贺新郎也和她分手了。
现在,他俩仍旧面对面吃饭,蒜泥快蘸完了,盘里只剩几块笋干,贺新郎连盆底一点酸汤也喝得干干净净。他笑道:“下次去我家吃怎么样?你想吃什么?”
文青的手指搭在桌面上,有点直直地盯着盘里孤零零的饺子。他的手指又细又白,骨节分明。他嫌弃贺新郎瘦,其实自己才是瘦的那一个,怎么吃都吃不胖。“做点蔬菜吧。”他说,忽然转头听了听窗外,说:“下雨了?”
“确实。”贺新郎瞧了瞧外面,笑道:“我得走了,今天下午打算看看我的剧本,别留我,在你身边,我真是什么都做不好呢。”他从椅子上站起身,走过文青身边时顺势拎走他肩上搭着的过大的外套,“不介意我拿走你的衣服吧。”
“拿走,记得好好地扣扣子。”文青吃掉最后一个饺子,说:“门口那儿有把伞,别忘了带上。”
紫色底子的伞上面描绘了大朵的雏菊和郁金香,是不可折叠的木柄伞。“真漂亮。”贺新郎把它拿在手里,撑开转了一圈。他转头对文青笑道:“明天见了。”
文青点点头,说:“再见。”
明天就是另外一天了。今天看到的他,是限量版的他。而且说不定明天还有更好的。更好的朋友形象。贺新郎握住门把手,感到倦怠又希冀。
他以脚跟为圆心,转过身来说:“阿青……”文青正好也出口道:“贺……”两人同时住口,又同时张口道:“你先说吧。”“我先说。”
贺新郎的嘴边浮现出浅淡笑影。“那就我先说咯。”他拉长声音,飞速在脑海中措辞,最后说出口的却是最笨拙的话语:“吃完饭一起出去玩儿怎么样?我最近很想和你到鬼屋冒一下险。你要和我说什么话呢?”
“可以出去玩。”文青回答,“我想说……贺,你了解女孩子,告诉我,她们喜欢什么戒指?”
我不会叫每一个人去看黄昏的海,所以你对我也未免太冷淡了。何况这对我来讲也很特别啊。我从来没有叫谁去看过太阳雨,看过这么大的团栾的夕阳,酡红得和那晚你的脸一样。但你知道么?我爱你的冷淡。
我犹豫过一会儿。我喜欢雪霏的温情、和平,她躺在我身下的时候,既是水又是杯皿,盛满了似水柔情。她比你要爱我多了,喂,你爱我么?但我所祈求的并不是别人的爱啊,这种东西,勾勾手指不就应有尽有吗?
除了你之外我别无所求。但我不会永远爱你的。天幕上的紫色在模糊的交界线上洇染,与碧清的无边的海只遇会了这么一次,我所求的只是这个而已。然而人的欲望无穷无尽,在这一点上,有时候我还真不大相信自己呢。
我曾经对自己说,我永远不会真心实意地爱上哪一个人。爱的真实与否,我当时以为我自己看得明白,搞得清楚。我们无法直视太阳……除了这海上的夕阳。
贺新郎把伞又转动了一圈。“爱染。”他掀动嘴唇,念出这个名字。“你女朋友。或者说,你未婚妻。阿青,”他笑道,“你瞒得真是密不透风——”嘴唇微微上钩,他似怒非怒地一笑。“一个月后要回国了……这么样的金屋藏娇,是个怎样的美人儿啊?”
文青从桌子上拿起手机,翻了几翻,递给他看。
是一个美人,长眉连娟,媚眼如丝,小巧巧的鼻子,黑发掩映着红唇露出一个淡而不可忽视的笑。贺新郎见过无数个女人,在她们当中她也是数一数二的窈窕。踏着一双红色高跟尖头的长靴,皮肤不算顶白,胜在气质、神态。他的手指搁在她眼睛上,想道:想不到我也有这样的时候。
他将手机还了回去。他对文青说,不要素圈,不要碎钻,最好不要钻石,换用更打眼的宝石。色泽浓丽,光彩照人的。
说话时,贺新郎感觉自己的下体又有抬头的趋势。面对这么一个即将成为别人的丈夫的男人!“你认真考虑过么,阿青?你是认真的?你知道结婚代表着什么?你觉得她就是你一生的故事?你何必不告诉我呢?”这些话吐出口,变成了红宝石、欧泊石、金绿宝石、亚历山大石。他想起浴室里的欢愉,潺潺的水声犹如落雨。从西边起,烟灰色的云卷了上来,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灰紫色。
“阿青。”走之前他笑道,“这都几点了?你占用了我看剧本的时间,我也想刁难刁难你。”
“我有一个朋友。就叫他H吧。他爱上了他的朋友,假设——”
“这个朋友是你么?”
心脏訇然作响,贺新郎都未发觉自己何时欣慰地笑了起来。他一边禁不住地要笑,一边死死按捺住自己不安分的嘴角。“你凭什么这么想呢?”
“你有时候有点儿孩子气。”文青慢慢地说。“你因为我没有和你说爱染的事觉得不舒服,我看得出来。贺。我这一点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解释——除了这个,你这么骄傲的人为了他,H,问了我,你的态度其实已经很明显了。你不是那种为了赌气屈就的人。贺,这么说挺不好意思,但……”他抬起眼睛说,“我总是会为你开心的。”
贺新郎想道:我比他懂得爱情吗?我们不懂得生活照旧要生活,生活比爱情复杂多了。
整个夏天雨水寥寥。而现在,樱桃树鲜绿的叶子发黄,蝉高栖枝头嘶叫。秋天的气味在发酵,雨声颤动如琴。那湿冷的声音,湿冷了我的心。
反正季节是无穷无止的。说不定你在几千几万年前就醒来又睡去了。贺新郎站在浴室中间,漠然地撸动阴茎,射在镜子上。他把全身擦干,把毛巾丢在衣架上。
在楼下的时候,他希望自己拿走了文青的唯一一把伞,而那个人又因为突然意识到,或者只是莫名其妙,追下来找他。他希望那个人和自己一样淋透了,淋到感冒发烧。他想看到他只穿着拖鞋和睡衣,站在雨中的样子:脚底浸湿了,被沙砾硌得苦痛。他随手捻起镜子上的一点精液,抹在唇上慢慢舔舐。假如面前是他该多好啊!假如自己是他,那也不错。
但是贺新郎知道事情不会到这为止。
他所需要的只是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