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生命的意义吗?
想……真正的活着吗?
轮回小队休息室139215523
微博@无限恐怖同人企划_抉择
诺布觉得自己躺在一片冰凉而极度平整的地面上。虽然不清楚自己身处的状况,但她还是没有睁开眼睛。四周还安静的像是死了一样,连一点空气的流动都听不到。
耳机好像不见了。眼镜也戳的自己相当难受。
真是糟糕的状态。
就连衣服也都好像不是自己原来的衣服,但除此以外,或许并没有本质的不同。毕竟身上也本就没有什么有纪念意义的东西,也没有什么需要依靠外物才能再认的回忆。诺布听到了人的存在,于是慢慢的蜷缩起来用手指将一绺男性的声音堵在耳外。
“……■■■?”
好像是有人在呼唤另外一个人。
不过和自己没有关系吧,现在的状态怎么说也只是从一个没有人认识自己的地方来到了另一个没有人认识自己的地方。她慢慢的睁开眼睛,确认自己所有观察的目光都会被眼镜温和的掩饰掉。看起来有人已经早早的恢复过来,正在房间里走动。
或许不能称之为房间,不过是一个更加有意思的牢笼。由于角度的问题,诺布只能看到四面墙壁以及上面的门。看不到光源,看不到换气设施,看不到除了想被看到的东西之外一切的东西。她用指腹擦了擦自己所能触及的一小片牢笼的材料,心知凭自己仅有的眼镜材料没有办法给它造成什么破坏。
监狱是为了监禁而存在,牢笼为了观赏而存在。
蜷在冰凉坚硬的地面上确实很不舒服,在诺布感觉周围声音变多了之后才悄悄的起身,躲在别人视线的背后。她虽然很舍不得双手堵住自己耳朵时候所能听到的令人心安的血流心跳声,但还是放下双手开始倾听别人的交谈。
“……至少我们通过Lai知道了这是什么片子了。……我是Javier Ryan,是个警……”说出这番话的男性不知道为什么停顿了一下变了话锋,“曾经是什么已经无所谓了,唯一肯定的是你我都是一样的,是要在这里存活下去的伙伴……”
伙伴吗?一下子就把所有人都捆在一起。不过这里会眉来眼去的熟人还真是有够多,想到这种事诺布就开始不高兴的用舌尖抵着牙齿,烦躁的在心里咒骂着。如果有一个警察在这里,总觉得事情会变得更糟一点。虽然说危机下的集权或许是最优的选择,但是电影里最让人印象深刻的也就是警察那个角色。
平凡、智慧、天赋、爱心、经验和权利。
最后他死了,还拖累了别人。
理性、要理性。诺布这样说服着自己,没有根据和有偏见的怀疑都是非理性的,非理性就代表着无法取得最优解,不是最优解就代表着失败。她死死的盯着下方的门上似乎有什么意义的符号,避免与任何一个人首先发生目光接触。
《Cube》在三年前看完了三部曲,前几天才又复习了一遍一和二。说到底,诺布不喜欢除了第一部以外的其他作品,相应看的时候也没有太花心思。
后悔了吧混蛋。她这样对自己说。
有人在看你了。她这样回答自己。
在被询问了包括了三围之类算不上太隐私的问题之后,其他人终于停止了所谓的社交意向,只有一个坚持要叫自己为诺诺的女性,依旧在试着表达她毫无根据的善意。
“……我们都经历过一样的事情,会保护你们、等回到主神空间以后你们也会拥有力量——”
对于这个诺布倒是挺担心的,力量意味着权利,意味着话语权和人与人之间的分歧,人与人之间的分歧意味着伤害的风险。况且能够就自己的人估计也仅有自己。
“……大家都能活下去。”说完了这样毫无底气的话,对方居然伸出手来表达更加亲密的善意,在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就被捉住了手。
凉、紧张的薄汗、拘束的肌肉线条。明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下去却试图在给别人带来希望的女性,小心翼翼的说着话的女性,笑容都快要僵硬的女性。
可惜诺布早就忘记了手要怎么和别的有机物接触,只好同样僵硬的勾了勾手指,回应了一个不算善意的紧握。
【请不要再和我说话好吗。】这样的句子,也被她自己困难的嚼碎,还给了自己。
“796,511,258.”
“Clear.”
在得到Raincad确认安全的指示之后,Moriar跟在陆仁后面进入了房间。而前几个确认安全的房间都安稳度过,他虽然不至于认为后面所有质数的房间都会完全安全,也觉得一般在刚开始的时候规律不会有太大变化。只不过房间颜色的变化让人眼花,其他一切都很好。
然后,在这个时点,他完全没有预料到的时点。第一个进去领头的陆仁……就在他眼前硬生生大变活人似的……消失了。
他眨了眨眼睛硬是没敢挪动本来径直向前的脚步,在原地愣了两秒钟才反应过来。然后他试探性的动了动脚,小碎步一般继续向前走,直到发现继续向前并不会像先前那样突然消失掉到异次元空间才放下心来。
应该没死。他想了想如是下了结论,在心中把这个突发事件归为主神小婊砸的恶趣味。然后他好笑的发现他现在居然会担心队友的安危,明明才认识没多久。就当做是个好的转变好了,他试图露出一个带有温暖意味的微笑,但是显然失败了。
后进来的人看到这个房间只剩下他一人而没有看到领头的陆仁,表现出的混杂恐惧的惊愕可比他明显也厉害的多。他尝试着给他们解释他也没完全搞明白仍然一团浆糊的莫名事件和自己的猜测,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简洁的开口。
“……他消失了。”
为什么会消失?怎样消失?会不会有下一个消失的人?他死了吗?消失之后发生了什么变化?他猜测着面前人会产生的疑问,然后找出仅有一个自己能回答的问题补充。
“没有触发任何陷阱的痕迹,就是直接消失。”
说完这句话他就不再参与队友的讨论,只是兴致缺缺的打了个哈欠。他静静等待着所有人讨论的结果,思绪开始漫无目的的游走。直觉告诉他那个名叫陆仁的年轻佣兵不会死,直觉嘛,这么有小说主角气质的人。他也觉得自己以这个作为评判别人是否死亡的标准有点儿戏,但他就是——确确实实的思考过自己是否正在被人书写。
……Well。
“……619,403,404.”
“Clear.”
……?
高温。
在踏入房间的一瞬他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空气急剧升高的炙热温度清晰的告诉他只要是个人都撑不下去体内的水分就会被蒸发净尽。失误吗?念头闪过便消失。他向来不在意这些,况且连他的队友现在也无心在意判断者的那点失误。炼金术……氮气……液化……液态氮的温度是……零下一百九十六摄氏度?降温?
他的大脑在一秒间闪过了无数念头,甚至已经超过了他平常最快的思维速度。无数杂乱的思绪间甚至还混杂着“天哪这就是被煮熟的感受吗”这种无聊的想法,所有思绪飘忽而过最后沉淀在底部,大脑中的某个部位在他脑海中具象化的成为一张网精确的筛选出了一个似乎可行的答案。来不及过多思考,他下意识发动了炼金术的血脉能力。空气中的氮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为无色无味的透明液体。
……
看来还算有效。
他松了口气,感受到房间的温度正慢慢趋于正常。似乎是因为经历了一次生死关头,他的目光不再漫不经心反而像被挑起兴致似的专注起来。
他感觉到只有他工作时才会有的兴奋和专注的情感如火焰在他胸口跳跃,在发动能力取得效果之后甚至生出了一种掌握一切的感情。他像遇到了什么莫大的挑战似的燃起了与之同等的热情,这种感情如藤蔓蔓延生长满布全身几乎连指尖都快忍不住颤抖。而他的表情却表现出与此完全相反的沉静,甚至弯起眼睛微不可查的微笑。
Time’s up.
他摘下眼镜轻声念,淡绿色眼眸里眸光流转仿若有星辰闪烁。
工作时间到。
Wow.
初醒时大脑一片混沌还没来得及思考现在所处的状况就已经下意识发出了赞叹,Moriar眨了眨眼睛试图让仍然模糊的视线清晰,然后才摸索着戴上眼镜。
他微微扭了扭脖子,略微的不适感让他十分怀疑昨晚是不是落枕了。不过很快他就抛下了想这些杂七杂八东西的闲心——周围歪歪扭扭横七竖八躺了十来个人,除了一同度过上一部恐怖片的几位以外还多出几个陌生面孔。当然令他不由自主发出惊叹的并不是这些,而是这间房间的极其有趣的构造。
前后左右上下各有一扇门,白色墙壁上的独特花纹。两点极富特点的特征足以让他这个死宅,虽然没看过也能判断出,这部恐怖片的名字似乎是叫……Cube。
会移动的立方体。他试图在脑内寻找着有关这部电影的信息,但显然对此印象不深的他只有一个模糊的判断。这么说只要在原地就行了吗?他尝试着找出些蛛丝马迹,但很快否定了这个猜测,因为门上的奇异字符和展现在面前的全息影像清晰的告诉他这只不过是主神这个小婊砸借了个设定。
还真是挥之不去的单机游戏感啊。
他莫名其妙的感慨着,再加上——他先前在主神空间兑换的炼金术师血统,这种感觉就更强烈了。他甚至无法在这些地方感到危机,尽管他知道在这里的死亡并不是儿戏而且确确实实的死去。但是所有超科学的东西都出现了,似乎主神的兑换表里还有类似复活币的玩意儿吧?
那么死亡又算什么?无非是花更多的代价就可以读档的存档而已。好吧,至少很有趣。他耸了耸肩决定不去思考这个哲学范畴的问题。
在他神游思维发散的时候似乎新人都已经完成了自我介绍……噢,还有一位。他感兴趣的探了探脑袋,正好碰上在上一部恐怖片与自己一队的Raincad在问那位……姑娘,三围的问题。
“86,61,93。”
哟,这么直白的姑娘还真少见。他的兴趣愈发浓厚起来,甚至有闲心吹了声口哨跟着这位同甘共苦的兄弟一起调侃。
“冷美人,女……”
他想起上部恐怖片某位姑娘的英勇表现,目光瞥了一眼旁边的司柠茶,音量明显小了不少。
“……不会又是个女汉子?”
但是三无少女正戳他的萌点啊——凌波丽还是他学生时代的女神。他挑了挑眉,似乎在纠结于继续搭讪与否。不过名为诺布的少女显然没有顾及他感情也没有任何要搭理他的意思,只是自顾自的低头自语。
接下来的时间他除了在考虑用“嘿,姑娘”搭讪是不是会让人觉得轻浮,就是在思考怎样在适当的时候表现一把自己的男友力。当然也不全然是这些——还有今天晚饭吃什么。
他漫不经心的接过Ryan扔过来的枪械,用新兑换的能力一一将枪支转换成小刀,以及应那位名字毫无存在感的东方雇佣兵的人的要求练成了一把小太刀。当然没人会注意到他其中玩了个恶趣味的小游戏,把那把太刀转化成了栗山未来那把刀的样式再转为正常。
他将练成的小刀按顺序抛给自己的队友,然后注意到陆仁和Ryan一起对立方体的攻击显然没有什么效果。这才是RPG游戏的尿性。他眯起眼睛露出一个仿佛被挑起了兴致的笑容,如果需要找钥匙的地方全都能暴力破解还打什么游戏啊。
他听着少女声音清冷简洁明了的介绍,思考着脱出的方法。三无少女智商高这是动漫的普遍定律,或者也可以说是他看人的直觉,总之不出所料,在Ryan询问过诺布全息影像上的内容时,几乎只有几秒的停顿。
“Work them out, you will get 200, bitches.”
“那这个呢?”
……再次稍稍停顿。
“FIRE.”
那位东方人雇佣兵在这句话之后像是听到什么指引般只丢下一句“我去看看”就径直向上爬,而这之后的反应让他莫名生出了几分惺惺相惜的意味来。
火焰啊……他叹息。然后想到什么似的自嘲一笑意外的陷入沉默。
他的指尖习惯性摩擦着刀柄,金属的冰冷质感让他感到安心和归属。他觉得这同样也是他这辈子都逃不过的梦魇,他们这行的人总有什么难以愈合的伤疤会在心里留下阴影。他的显然与火焰不同。他从不畏惧孤单一人在黑暗的长廊里行走,也不惧怕冷漠的看着队友死去后愤怒的眼神和恶毒的诅咒。他大半生的精力都放在枪械上,并不怎么会与人打交道,所以对于这些小插曲向来不为所动。团队只是他活下来的工具,况且遇到状况时他们的任务就是保护像他这样的技术人员。
他半点愧疚都没有,这就是在那个世界活下去的准则,只是会感到无趣……以及孤独。情感毕竟是件奢侈的东西,不过在这个有违常理的世界他认为可以奢侈一把。
只要有枪。他在心里自语着,反反复复的念。
只要有枪,他就能无所畏惧。他与这种杀人器械几乎已经血脉相连无法分割,握住枪就像是握住了身体的一部分。在刀柄反复不停的摩擦已经使那片金属变得炙热无比,他的动作微微停顿,转而将小刀放在指尖把玩。
他开始期待能否在这个队伍里找到所谓伙伴。
——然後,世界就變白了。
她睜開眼睛,視野里是一片白色。
眨了兩次眼后,從籠罩著一層薄薄水霧的朦朧逐漸轉成清晰,她轉動眼球,才看清那片白色的全貌。
方形的天花板。門和梯子。意味不明的字符。
她疑惑地閉了一下眼再睜開,所看見的場景在記憶中找不出相符,於是她準備坐起、詳細去看一下所身處的狀況時突然感受到某種異樣。
在前幾日已經熟悉到幾乎感受不到的某種重量不知何時消失了,兩手空落落的。
她愕然,跟著將視線轉過去。
武器、首飾甚至是衣物全都消失了。在那裡只有全無設計感的灰色衣袖褲筒、以及同樣毫無品味可言的靴子,——就連眼鏡也不知所蹤。她慌亂地摸著自己全身上下所能觸及的口袋或是任何能藏東西的縫隙,沒有、沒有……
哈維爾送的「護身符」,不在。
從臂鎧消失起就盤踞的不安驀然炸開,她四處環視著方形房間,見到自己的同伴正一個接一個從地上爬起來,身上是與她同樣不知被什麼人更換的同款衣物。紛紛檢視著自己周身的人開始露出或不解或煩躁的表情,她看見房間的一角有另外幾張陌生面孔,正緩慢地爬起來并環顧四周。
在一片沉悶接近死寂的空氣中,有人開口。
「有人知道這是什麼片子嗎?」
向她伸出手的青年如此問其他人,溫暖有點粗糙的手掌接觸到她的一瞬間,讓她感覺有某種像是心裡懸吊著的驚惶瞬間沉澱下來的感覺。她扶著對方的手臂站起,悄悄鬆了一口氣。
沒事,她不是一個人,沒有被丟下。
於是她朝男性扯出了一如既往、毫無陰霾的微笑。
「……啊,你……」
在同伴的青年朝著尚不明情況的四名新人講解時,她原本是因不擅長在有陌生人的場合過多表現而沉默著,直到有個模糊的輪廓出現在腦海里;她遲疑地向著新人中的一人搭腔,「……是阿逸嗎?」
她的回憶里有個身影,高高瘦瘦,總掛著有些輕佻的笑,言語間親暱而不失分寸。
「誒?你是那個……」對方似乎有些困擾地撓了撓眼角,「啊啊抱歉,記性不太好……我是羅逸沒錯,好久不見啊。」
他盯著她像是要確定什麼般瞇起眼睛,片刻笑起來:「——檸茶。」
「怎麼,認識的人嗎?」哈維爾看向她,而她肯定地頜首:「大學的同學,叫羅逸……以前一起上過選修課。」她努力挖掘出記憶裡模糊的影子,一一同眼前的人對應上,「人挺不錯的,對了,他是學醫的。」
她尋求確認地看向對方,白髮扎著馬尾的青年也笑著握起她的手:「對哦,我跟檸茶當時可是搶座位的好搭檔,沒想到會在這種地方見到……」
兩人擊了個拳,順勢交換了幾句寒暄,像是凝結的氣氛被稍微融化般,零零落落地另幾個人接上聲音。
有強健身材和深色肌膚的罪樹是搏擊教練,俄羅斯裔的狙擊手Sparrow就像她與羅逸一樣同陸仁是舊識,最後一人是個相貌中性的女生,待人態度異樣冷淡、卻意外地似乎是他們突破僵局的關鍵,三言兩語便道出他們所處房間的通關密碼。
名為諾布的女孩解開謎題。Moriar製造武器。哈維爾與陸仁一人執掌全局一人身先探路。
她看著,然後什麼都做不到。
「Hilda的話,兌換這個如何?低級氣功,一個D級支線加500獎勵點。」那時男人這樣對她說,微笑裡隱約有種寵溺般的意味,讓其他有幾個閒閒看好戲的隊友鼓譟起哄了好一會兒,「各方面的身體素質都能提高,這樣即使是你遇到危險,我也不怕來不及英雄救美。」
但那只能自保。在被剝奪了武器、沒有值得貢獻的智力的此刻,她只能看著、什麼都無法做。
她仍然是無力的。
「諾諾……我可以叫你諾諾嗎?」她面前的女生有平靜近乎死水的深瞳,她站在對面就感覺自己像要被吞噬,脫口的話語連自己都感到無稽與可笑,「我們都經歷過一樣的事,會保護你們、等回到主神空間以後你們也能擁有力量,所以不用擔心,大家都能活下去。」
——她在說謊。
她連自己能做到什麼都一無所知,更不用說偽裝成強大的盾給人依靠。
「哇,檸茶真可靠。」搭在她肩上的羅逸露出毫無心機的笑,令她扯動嘴角的弧度越發僵硬,她大約是想證明自己仍有價值,但實際是此刻她能做的甚至沒有對面的少女多,自己的影像映在諾布毫無動搖的眼里像是某種嘲諷。
她閉了下眼,平復自己的情緒后主動伸手去拉住了對方。沒有被避開讓她鬆了口氣。
Be a good girl.
BE A GOOD GIRL.
DON’T LET THEM KNOW.
「——我們一起加油吧?」
她笑起來,將自己所有的心虛、恐慌和自卑壓下去,繼續扮演她開朗、友善,勇敢並且毫無畏懼的角色。
永遠只有這樣的角色才會被需要。
被世界需要,被他人需要,——被「他」所需要。
陆仁醒来时正倚靠在墙壁上,尚混沌中接收到的第一个信息,是脖子上柔和的触感,有什么东西扫过去,微微发痒。而后是左肩上压着的重量。
“……司柠茶?”他歪了歪头看着靠在自己肩上仍在昏睡的女性,伸手推了下对方的肩膀,“醒醒。”
没有反应。除了自己其它人都还未醒来。加上自己,不算宽敞的房间里横七竖八躺着10个人,八男两女多了四个新人。他把女孩的身子扶正,站起来绕着房间转了一圈。每个边边长都在五米左右,每个面都有一扇门,门上都奇怪的字符,装备都被收走,衣服被换成统一的着装。“都”……如此一致,真像监狱一般。
会是谁替他们换的衣服呢,是漂亮的女孩子嘛?还是那几个消失不见的NPC?陆仁突然歪了歪嘴角,露出类似嘲笑自己的表情。
这种时候在想什么不合时宜的事情啊。他想。
陆仁在某个新人面前停下来,蹲下来捏了捏他的脸。
嘿,Sparrow,小麻雀,又见面啦,我们真有缘。让我在你这待一会,那个看上去在追求司柠茶的警察已经要醒了,我可不想陷入修罗场。
“陆仁吗?你先醒了?”对面有人唤他。Ryan和他打了声招呼,揉着头站起来便向司柠茶身边走去。陆仁点了点头,目光随着他移动了一段。
“呃,不对,你是……”Ryan有些吃惊的看着他,接着又恍然的指了指他的头发。
“……?”陆仁摸了摸头,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头绳也被收走,不算太长的头发散落下来,因为天生反翘而绕在脖颈周围。
“看上去变了个人。”Ryan说。
“头绳被收走了,我在里面藏了截铁丝。”他解释:“这是哪?”
“Cube。”陆陆续续的有人醒来,来润凯首先回答他,“别看我,我只听说过,还没来得及看。”
“至少我们通过Lai知道这是什么片子了。”Ryan及时止住了快要陷入沉默的势头,面向新人们发话:“我是Javier Ryan,是个警……”
Ryan忽然停了下來,有些自嘲地变了话头,“曾是什么已经无所谓了,唯一能肯定的是你我都是一样的,是要在这里存活下去的同伴。这里是一部名为《Cube》的电影世界,不要急着否定,好好回忆一下,这一切都已经在你们的脑中了。然后介绍一下自己吧。”
没有人反驳他,也没有人惊慌。Ryan的目光一直盯着那个向司柠茶凑热乎的男性。司柠茶的表情似乎是惊喜又带着一点担忧,八成是开心有一位熟人,又为忧心他的安危。
陆仁对Ryan自居领导者般的发言没有什么不快,不如说Ryan的毛遂自荐让他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权力同时代表着责任,而从某一刻起,责任让他感到恐惧。
“Cube第一部里自居领导者的人也是个警察,最后他死了。”新人中长发的青年神色冷淡,开口说完无礼却又挑不出问题的事实再次沉浸回自己的世界,没有不自在也没有尴尬。
Ryan只是好脾气的无语了下。
“别那么剑拔弩张嘛,我是罗逸,柠茶的大学同学,学医。”正在和柠茶叙旧的男性爽快的圆场。
“罪树,职业搏击教练兼健身教练。皮肤黑是晒的,白发是天生,还想知道什么。”身材高大的混血儿这么说。
“年方几何,有无婚嫁?”来润凯快速的接上吐槽。罪树无言的看过去,少年缩了缩头躲到Ryan身后,露出脑袋来在嘴上比了个拉链的姿势。
“我是斯帕罗,佣兵,狙击手。”是个灰白色头发的俄罗斯人,年龄正处在少年与青年之间,直勾勾的盯着陆仁。
“你认识的?”Ryan看着陆仁。
“我的后辈,因伤休养,我养了他半年呢。”陆仁摆弄着地上的手枪,抽出弹匣看了看又塞回去放下,然后起身用手撩起头发在脑后锢起来,“认出我来了吗?”
“哦!你是,lu、lu……那个,路人甲?”斯帕罗恍然。
“……你闭嘴。”一击。陆仁觉得心都碎了。
斯帕罗站起来,比了比身高,“果然是你。”
“……”二连。
“你只有我坐着的时候才能俯视我了。”
咕唔……!三连!
零零落落传来几处笑声,接着所有人都看向低着头发呆的青年,说是发呆也不准确,他仔仔细细的盯着地板,及其认真,仿佛在思考什么难题。
“……?”良久后青年才像是回神来般抬起头来,被众多目光注视却一点没有芒刺在背的感觉,只是茫然的扫视众人一圈,问,“你们想知道什么?”
“名字。”“自己看胸口。”“……诺布,你的职业?”“大学生,休学两年住院接受治疗。有严重的指向外部的注意增强障碍。顺带一提,这里都是封闭的房间,不要指望枪,小心跳弹。”
“你是女孩子?”来润凯问,他在看名字的时候注意到了胸部可疑的隆起。
“是。”
“那,三围?”Lai忍不住想逗一下她,这种机器般干脆利落的回答的人,会产生犹豫吗?
“86,61,93。”没有迟疑。
“哎哟。”Moriar吹了声口哨,“冷美人,女……”他看了看司柠茶,小小声的嘀咕,“不会又是个女汉子?”
来润凯闭了嘴,虽然看这样,再问些其他问题她也不会拒绝回答,可再问下去就不是逗着玩而是耍流氓了。
见没人再问什么,诺布又一次低下头,手不住的在耳边抚过,嘴里低声说着什么。Ryan看了她两眼,脸色愈加尴尬。
“怎么了?她在说什么?”陆仁问。Ryan的强化能力让他对声音格外敏感。
“她在……骂人,好像是没了耳机让她很焦躁。”Ryan小声说。司柠茶靠进诺布与她交流着,不过并不顺利,诺布只是冷淡的回应正“嗯”、“哼?”、“hum”之类的鼻音,连嘴都懒得张。
“刚才诺布也说过,这里都是封闭式的房间,枪并不适用于这种场合。”Ryan指了指看起來坚不可摧的墻壁,五立方的空间对于十个人来说不算大,接着他征询了新人的意见,“让Leander把这些枪转化成人人能用的匕首,人手一把防身如何?”
“我要小太刀。”陆仁说。
“干什么,走投无路时给自己玉碎吗?”Ryan调侃他。
陆仁冲他翻了个白眼,手贴上墙壁,接着又向后撩了撩头发,显然很不习惯现在这样,“我惯用长武器,能长一点是一点。况且切腹是要人帮忙的,你帮我吗?”
“开玩笑啦。”Ryan哈哈笑了两声,看向墙壁:“要试一试吗,是不是真的无法破坏。”
陆仁没有回答,他只是握起拳,雾状的影子裹住手臂,氤氲散开的雾气下隐约可见缠绕手臂蜿蜒攀上的黑色波纹。
“我明明是想当hero的啊——!”Ryan不知为何发出哀叹。陆仁神思忽然一恍,仿佛有什么东西划过记忆一般,混在力量里随着拳击向墙壁重压而下。
攻击如石沉大海一般消失了,陆仁后怕的庆幸没有反弹,负责自己一定会被回震到内出血。
“只剩下一个选择。”Ryan说“诺布,这里只有你看过《Cube》,可以简单介绍下吗?还有全息屏里的信息,能翻译吗。”
“可以。”诺布简介明了的介绍完剧情,来润凯摸摸头,总觉得自己在哪个网页百科里听过她的介绍。
“为了方便,现在天花板的门为上,地板的门为下。我的左侧的门为A。”诺布拿起一把还未来得及被练成的枪,流利的抽出弹匣磕出一颗子弹走过去在门上划下了A,“ABCD依照顺时针来识别。按照原作第三部给出的对照,全息屏上的含义是Work them out,you will get 200,bitches。”
完成被要求的事后诺布突兀的断掉了对话,没有给人一丝缓冲。大家等了半天才明白她不会再说话了,司柠茶惊叹的拍拍手:“你……真聪明啊。诺布抬了抬眼,又低垂回去,当所有人都以为她没有回应时,她反而说话了。
“死记硬背而已,没什么技巧。”
“那也很了不起,看一遍就记住了。”
“你怎么知道我只看了一遍?”
“……好嘛。”司柠茶也无语。
“那这个呢?”Ryan指着上方的门:“你一定要问一句说一句吗?不能全部说出来吗?”
“是fire。“诺布说,“一定。不能。”
Ryan看了看陆仁,后者正握了握手腕,一跃抓住上方的把手,“我上去看看。”
陆仁将密码输入进去推开滑门,手臂用力一个翻身跃进屋内。空荡安静,远处的墙壁上写着一行字。
“有字。”陆仁朝前迈了一步:“我去看……”
“回来!”Sparrow忽然大喊,他跳起来抓住把手,向着屋内伸手,像要握住陆仁的脚腕一样。“火!”
墙壁内出现细小的喷孔,陆仁张了张嘴低头看向Sparrow。
斯帕罗,意义为麻雀。他的眼里露出那种不明显的,如同受惊麻雀般的神色。
陆仁也惊得弓起背,冷汗哗的浸透内衫,而他依然踩住滑门用力关上,将后辈隔绝在门外。
世界都安静了,除了自己再也没有别人。不会有人来救他也不会有人因为自己而死。他微微松了口气,想着刚才向墙壁发起的攻击,牙齿错动,像在咀嚼什么。
Fire,这个谜底简直像是在召唤自己一样
[我向着现实挥拳,而它纹丝不动。]
他不想死,也不觉得自己会死,他觉得自己头脑充血却又冷静,好像回到了很久之前少年时代,那种如同困兽般的无力让他感到愤怒,他低低怒吼起来,又愤怒又不甘。咧嘴露出扭曲的笑来。
不管多少,都可以吃下它的,在主神空间也这么练习过不是吗。不论如何,不想死的话,就吃了它。
他这么告诉自己。
[我们的队伍叫‘铁与火’,隶属的公司是‘罐头’。]
能改变悲伤和无助的,也只有它本身。
[保持愤怒,不要甘心。]
他所得到的一切都因为他不甘心,他能守得住自己都是依赖他的愤怒。
[你的代号是,火之歌。]
一生所见之处皆为铁火盛宴与污秽之土,他经常问自己究竟是得到的更多一点呢还是失去的更多一点。而从麻雀失忆的那一天起,他想要回头,却发现已找不到回去的路。
[凡是要吃我们的,终有一天要被我们吞下]
白焰嘶鸣着燃烧。
头一次,他听到体内的龙对他说话。
不过是火焰,无血无骨。吃了它。
吃了它,回头去寻你来时的路。
“才不要与你们这种怪物,呆在一起啊——!!”
视线变得清晰,时间变得缓慢,我的动作变得流畅自然,咏唱和计算也以从来没有过的高速开始运转——
仿佛一直束缚住我的锁链,断掉一般。
眼神空明。
风刃从我的手中爆发,切碎了抓住了我的黑影,而耀眼的雷电破空而出,击中了那群怪物。我的身上的火焰宣告熄灭。
离地,还有半米。
砰!
伊卡洛斯手记顺利发动,我在离坠落至地面还有零点几秒的时候悬浮了起来,避开了掉下的怪物尸体,但是——还没有结束!
这对于现在的我而言……并不难!
魔力爆发,我进入了高速移动的状态,向上飞去。但是火焰却并没有再次从我身上冒出,即使我已经离地了好几米,也并没有重演坠落的惨剧。
那是因为,我正在以人类本不可能做到的灵巧,把坠落的一个个怪物们作为平台,加速向上飞去。
“……哈啊!”
幸存的怪物从上方俯冲而来,我召唤来火之元素,让它们在我手中聚集。
以这样的速度,来不及!
地之元素的速度太慢,水之元素太过柔和,风之元素不够危险,火之元素和雷系魔法却会伤害到已经被怪物接近的我。
压缩。
既然如此,就让元素们变得聚集,变得更锐利,就像——
刀刃一样!
“Ignis!”
我的手指挥动,火之利刃将怪物切成两半,再侧身以它为平台向上飞去。才跟上我的速度的丹伸出手臂,离我的手只有几厘米的距离。
“……咳!”
我的视野在一瞬间扭曲发黑,驱动着手记飞行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就要重新向下坠去。
我知道,刚才那种状态的副作用来了。
到了这里,也没法回去吗?
“……!”
白色短发的退伍军人睁大了眼睛,向前伸出自己的手——
——抓住了我。
“伊芙!”
全身都在剧烈的痛,我恨不得现在就倒在地上抽搐起来,呼吸也变得困难。隐约间听见队友们杂乱的声音,和模模糊糊的,被拉回房间的感觉。
……我,回来了啊。
“男生都转过去!不准看!”
猛地关上门之后,七岛姐姐的声音响起,听上去有些严厉。我用几乎能把自己的手都弄断的力气抓着放到我手上的衣服,急剧的呼吸着越来越难得到的氧气。
然后是她们的讨论声——和突然接触到我唇上的冰凉触感。
……唔?
氧气从那里不断的灌进我的肺,这样持续了一会之后,我的神志终于清晰了一点。
“大概是魔力有些透支,很快就会恢复了……其它的,回到主神空间就能完全好了,这应该是基因锁。”
七岛姐姐向大家解释的声音传到我耳边,我终于能看见东西了。
在我眼前不到几厘米的地方的,是丹的脸。
……在公主抱之后,是人工呼吸吗。
如果可以的话,我很想发出呜呜的悲鸣声。但是身体仍然不断传来正好在忍受限度内的剧痛,我连害羞的余力都没有了。
感觉到丹在帮我穿上带着她的味道的外套和裤子,我才想到——虽然靠着盾之书的保护没有被烧伤,但是伊卡洛斯手记,大概把我的衣服烧的差不多了。
……啊,怪不得七岛姐姐让男生转过去。
明白这点之后,我觉得我的头上都要冒出白色的蒸汽了。
“行了,我们在这休息一下吧。”
这是唐宵的声音。我迷糊的看着四周。丹,七岛,白星和千岛围在我的旁边,而少年们都侧过脸,没有在看这里。
嗯,还挺正直的嘛。
我忍受着身上的痛苦,瘫软到丹的身上,不知道算是睡着还是昏迷的,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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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的时候,我们正在另一个房间里,检查着其他门的序号。
而我现在正在丹的背上。
“Clear.”
林鸮的声音。看来这扇门是安全的。
“醒了?”
注意到我的动作,丹简短的问道。我则发出小声的“嗯”来回答她。
身上的痛苦已经小了很多,但是身体仍然提不起一点力气。
基因锁什么的,真麻烦啊。
“真是厉害呢,伊芙。”唐宵笑着对我说道,“不管怎么说,恭喜了。”
“嗯。”我渐渐恢复了一点力气,于是冲唐宵笑了。
“基因锁什么的,好像很厉害。”林鸮感叹的碎碎念着,“是不是有一天我身体里的小线粒体们也能打开基因锁呢?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呢。”
“线粒体的体质那么弱,你确定没问题?”喻谅笑着穿过了安全的门。
“会死光的,线粒体们。”
我严肃的总结,林鸮露出了噎住一般的表情。
“不要啊!小线粒体们都开不了基因锁也太悲伤了吧!”
“你倒是说说为什么线粒体会悲伤啊。”
“都死光了!”
“不要难过,”我从丹的背上下来,安慰着林鸮,“物质是不灭的。”
“你这是哪门子的安慰方式啊!”
林鸮露出欲哭无泪的表情,在我后面穿过了洞口。
这么多人,在这么小的立方体里确实有些挤呢。
林鸮照例检查完六个门的序号(上面的门是拜托亚历山大爬上去读的),向我们报告安全的路径。电影中说检查质数的乘方是“天文数字级的运算”,其实只要找到诀窍,并不是什么难事,只要简单的用除法运算,除出两个不一样的因数就能证明了。或者,2的乘方非常好认,通过既是偶数又不是2的乘方的数一定不是质数的乘方这个结论来推断就显得方便……啊,数学的问题,不说也罢。
“走下面吧。”莫炔出声。
“……嗯。”我现在正被七岛扶着,勉勉强强的站在地上,“下面房间的坐标比较接近边缘。”
丹转开那扇门,先从那里下去了,而乐行紧随其后。我跟在他们后面,打算靠着其他人的帮助落下去,但是——
“——咦。”
丹和——乐行呢?
我慌乱起来。
“……糖糖!”
我喊着队友的名字,他们和我一起凑到洞口,然后依次走了过去——却没有消失不见。
“……丹!”
我再次喊了一声,没有任何回复。唐宵收起了笑脸,露出有些阴郁的表情。
这是……怎么回事?
在瑟特克的帮助下,我成功到了下面的房间,四处张望——
没有意义。
丹和乐行,全部不见了。
刚才抓住我的手的触感又变得鲜明,我不禁闭上眼睛。
……一定要,回来。
“下次即使序号安全,也要用靴子测试。”
唐宵的声音冰冷。这个巨大的魔方……
究竟被主神改造成了什么样?
*有关解开基因锁,已经获得过主神的认可。
管鹤觉得自己心塞。
非常心塞。
虽然说自从跟何凛认识之后,只要和他呆在一起,管鹤就鲜有不心塞的时候,但这一次尤为心塞,而且肇事者显然不是何凛。
是主神。
在走进光柱前,听见那句“三十秒内进入光柱,转移目标锁定,心塞方开始传送……”的时候,管鹤就开始为这一部恐怖片的片名心塞了;进入恐怖片之后立刻就发现队里没有新人,管鹤在微妙的放下心来的同时却发现自己携带的物品——装着各种武器和补给品的空间袋——也不见了,衣服也变成了简陋如同囚服一般的灰色织物之后,他更加心塞了。
该说不愧片名是心塞方吗?
检查到自己兑换的能力还在的管鹤多少安下了一点点心,开始打量起四周的环境来:他们身处于一个正方形的房间之中,就管鹤目测,这房间的长宽高大约都是五米。这个立方体空间的六个面正中央都各有一扇门,门当中是可旋转开门的把手,打开后正好可以让一个人进去。地上,墙上,天花板上都分别有四道小梯子连到这扇门上。
小队成员也陆续回过神来开始检查自身和周围的空间,有些人因为兑换出来的道具不见了而发出了些咒骂声,而另一些人只是脸色不太好看,单纯的沉默不语。管鹤凑近他左边的那一扇门,尝试着将它打开,但是却感觉自己的手被什么东西挡住了而碰不到门把,过了一会儿他才意识到这应该是防护罩。
管鹤敲了敲自己的头,他对类似的场景是有印象的。在主神空间里,他在锻炼自己新得到的能力、做熟悉枪械所必要的训练之余,也是看了一些有名的恐怖片的。这部Cult片在过去似乎还算是有名气,系列三部曲都已经被何凛押着一起看过了。少年知道那片子的原名叫做《Cube》,有几个译名,他更加熟悉的那个叫做《异次元杀阵》,并且可以肯定另一个译名绝对不叫《心塞方》。
但是房间内部看起来却与电影中的房间不太一样。具体什么地方不一样,还有待进一步的观察。小队中所有的成员都已经完成了基本的检查,大家的脸色都不好看。管鹤抬头随便一扫,在他目光所及的地方里,刘奕只是单纯的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何凛还是一副“老子很屌”的样子在一边卖单儿;聆烨已经开始四处观察,试探着敲打着周边的闸门了;左囿在观察过自己现在的着装和周围的环境之后,就只是单纯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像周围的一切都跟自己没有多大关系一样。
在这个无尽轮回世界里大家好歹也还是队友,为什么全员都一副只想靠自己的样子啊!在主神空间里好不容易说服自己要更加适应和其他人团队合作的管鹤更加心塞了。
“所有兑换道具都被收走了,直接作用到自己身上的能力倒是还在,没有新人,七人难度……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啊。”少年选择自己当这个率先开口的出头鸟,希望至少自己打开了话匣子之后,能多少吸引到小队成员的注意力。
这部恐怖片比起个人的武力值,考校得更多的是小队成员的智力。这种时候当然需要大家集思广益一起进行作业。如果他们能够找到机关运行的规律的话,至少走出这个杀阵是没有问题的,剩下的问题大概就是外面的那些工作人员——七人难度的话,大概也就是普通的持械军人一类的,并不是完全没有胜算。更何况,没准他们作为通过了实验的人,机灵一点、运气好一点的话,就根本就不用和外面的那些人交手。
对管鹤的声音最先起反应的是左囿。这位红发少年的神态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这世界这场面我完全没印象,大概是我没看过的东西。我就听你们说啦,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可以交给我去做就再好不过了呢。”
管鹤这才意识到小队中可能也有没有看过这系列片子的人存在,陆今朝随后也开口表示她和左囿一样,没有看过这部恐怖片。于是少年自然而然的担当起了解说役,向没看过电影的人解释了恐怖片中的机关和房间的基本规律,并且顺带着提了提他是文科生数学不是很好。他的本意是旁敲侧击的询问团队之中是否有数学特长的人存在,可这一点隐晦的提问没有激起一点涟漪,立刻石沉大海。
看来是没有这样的人在了。管鹤有些头疼的想。如果只是单纯的计算是不是质数的话,初中水平的短除法就够用了,可是现在没有纸笔只能口算,这种情况下管鹤当然不可能保持百分之百的准确率。而且从原作来讲似乎只是短除法不够用?对数学一点也不敏感的少年根本不记得电影中的人们到底是怎么通过房间的标号推断房间中是否安全了——当时他的心思全都在记忆别的东西上。
听过解释之后,陆今朝了然的点了点头表示她理解了这个杀阵的运作原理,房间之中一时间又陷入了一小段寂静的空白,直到两声金属敲击声突然填充了进来:
“这里,”聆烨在其中一面墙壁的旁边,指着门板上一块小小的金属板,向大家示意她的发现:“上面写着字。”
房间中的人不约而同的走向了聆烨所在的位置,将目光投向那一块小小的金属——毕竟在这个空无一物的房间之中,任何一点信息都是弥足珍贵的。
其他人由于性别的关系,所站的位置多少距离聆烨稍远一些,只有陆今朝借着同性的便利直接跑到长发少女的身边,抬起头以最近的位置打量着那块刻着四个奇特符号的金属板。可就算占据了最佳的观测位置,少女也对这种奇特的文字毫无头绪:“……不认识的文字……是符号,嗯……是密码吗?”
陆今朝话音刚落,刘奕的声音便从队伍后方传过来:“看看你们的腕表……符号有对应相同并不是毫无意义……这似乎是某种文字?”
所有人又不约而同的去看主神出品的腕表,现在那上面突然间跳出来一个3D的全系界面,上面也显示着一大串奇特的符号,唯一能毫无障碍的看懂的只有中间夹杂着的一个‘200’。
虽然管鹤并没被那些意义不明的符号给吓住,但他仍然头一次觉得阿拉伯数字竟然也这么亲切。
“啊,这个我有印象的。”管鹤用与刚才解说电影世界观一般的平板语气开口解释:“是系列电影第三部里出现的一种……密码文字?和英文字母对应的。”
如果说这是通常侦探小说一样的展开,大家就应该聚在一起推演这些大约是密码的符号,但遗憾的是这是无限恐怖式的展开,作为轮回小队成员,大家需要做的就是开一种“了解剧情”的挂。
而很不巧,这次管鹤歪打正着,将这种外挂开到了极致。
正如管鹤所说的,这是系列第三部电影之中出现的一种密码文字。在和何凛一同观影的途中,经常毫无理由颐气指示的富二代不知道又哪根筋搭错,硬是整理出这种密码文字的对应表,还非要管鹤把这个速记下来“以防万一”。本来管鹤接过那张纸的时候还在腹诽等到用到的那一天没准他早就忘了,没想到在三天之内就歪打正着的撞到了同系列的电影,而且还真正的用上了这个密码——管鹤觉得自己的运气简直好到飞起。
于是,正当其他人对着不知所云的密码一筹莫展的时候,管鹤已经在自己通过锻炼而逐渐变得优秀过人的记忆之中翻找出了对应表,并且脑内对应出了答案,直接念出了手表上投影出来的字:“WORK THEM OUT ,YOU WILL GET 200,BITCHES。”
……总感觉被主神——不对,是被某个NPC骂了小婊砸!
接收到来自其他人惊讶的目光,管鹤觉得自己必须要解释一下自己并不是瞎蒙的:“在看电影的时候被何凛押着记下了这个密码的对应关系,不过虽然解得出来,文字我却不太想翻译——你们能不能自己领会一下这句话?”
他实在是不想翻译那个小婊砸。
其他人似乎也被这种出人意料的强运给吓了一跳,正在努力的重新唤醒大脑之际,另一位当事人何凛倒是还保持着那副自己很屌的样子,志得意满地说:“我就是这么未卜先知——其实我看电影的时候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了,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信了。”
“闭嘴,没人拿你当哑巴。”早已经习惯对方这个态度的管鹤在一边凉凉地说。
“卧槽你又想吵是不是?来来来我奉陪!”听见有人泼他冷水,何凛一下子就精神了,亦步亦趋地追着管鹤在房间里绕圈。周围人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于是房间里只回荡着两个高中男生小学等级的吵架声,搞的气氛又凝重又轻松,密度不均,被搅成一堆古怪的混合物。
不过好歹,是其中一人并没忘记自己的任务,于是也没人插进他们的谈话中拉架。管鹤一边寻找些何凛话里不算空隙的空隙运用文字游戏将对方的逻辑彻底绕成一团乱麻,另一边还能分出神来把所有门上的字都一一对应解读出来。
总算在解谜完成的一刹那,那个所有人都熟悉的,独属于主神的空灵声音又一次在小队成员的灵魂深处响起,打断了两个少年无意义的斗嘴:
[解开谜题,全体成员奖励200奖励点]
两个少年暂时停战,一时间房间里又重新陷入了寂静。门上显而易见的表示内部机关的简单词汇让大家都有点迟疑,更何况其中两扇门上还明明白白的写着“退出”和“安全”,简单粗暴的提示让管鹤情不自禁的怀疑其中是否有诈。
不,应该不会。如果不是这次我碰巧被何凛逼着背下字母对照表的话,想要依靠这些已知的字符解开密码也是个大工程。完成这样一个大工程之后,主神要是再坑我们,那就太没人性了——虽说主神本来就没什么人性。
长发少女在其他人晃神的时间里,已经抢先一步走到写着“QUIT”的门前,输入密码旋开闸门,向里面看了看,回头回报说:“里面是一模一样的房间。”
看见聆烨的行动,左囿也干脆的趴在地板上将下面的那扇门打开:“这边也没什么区别呢。”
作为门上字符的翻译担当,开门密码的提供者,管鹤看了看两边似乎没有任何区别的房间,有些迟疑地说:“……我觉得还是不要走那扇门比较好?虽然只是个人感觉,但quit这种说法总让我觉得不太……安全?”
习惯了跟别人玩文字游戏的少年在这种完全不必要的地方阴谋论了起来,不过他自己倒是觉得谨慎一点比较好,毕竟万一主神也用个文字游戏来坑他们呢?万一中招了,哭都没地方哭去。
何凛对管鹤这种瞻前顾后一点也不果断的态度表现得相当不耐烦,在一边相当直白的发出不满的“啧”声:“疑神疑鬼的。那就走下面这扇门咯。”
静默了几秒钟,小队成员似乎都对这个选择表示默认,管鹤便俯下身去脱自己的靴子,准备像电影中那些人所做的那样试探房间里是否真的没有机关。
“啊,对了。”一直在一边沉默不语,没什么存在感的陈平突然之间出声,并且阻止了管鹤解开鞋带的动作:“我的头发应该可以用来探测除了形体感应和声感外的所有探测器,所以用这个来探路吧。”
没有理会其他人疑惑的视线,绿发的青年自顾自的解说着自己头发的使用说明:“限制是,一天内只能用大概二十束左右,不然我就会耗尽体力;而且用了后我会30秒虚弱时间;在然后,头发离体后如果没有我的营养供给就会在不久后枯掉……”
听得云里雾里的管鹤不自觉的就出言打断了对方的陈述,把自己一直在心里刷屏的弹幕就那么问了出来:“……冒昧问一句你的头发到底是什么啊!”
“一种外星植物。”陈平回答得一本正经,而且相当严肃,直接把想的话就能轻易用话把其他人噎死的管鹤给噎得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陈平的头发在立方体中白亮的光线下闪着生机勃勃的绿色,看起来确实不像是正常的头发,但要说那是外星植物……主神空间里有这么奇怪的东西能兑换来吗?不对,他的头发不是在《林中小屋》里就是这个样子了吗?
管鹤的困惑仍然没有得到解答,而陈平似乎也没有继续解释的意思。青年用在其他人看来相当粗暴的动作扯下自己的一束头发,丢进了打开的门里。
什么都没有发生,大概下面的这扇门里就如门上写着的一样,是安全的。
众人依次通过那个狭小得仅能供一人通行的通道,来到下面的房间里。管鹤特意去看了看正在蹒跚着回收自己头发的陈平的发型,这么短的时间里,本应被他拽下去而显出一个缺口的发型已经被重新长出来的头发填满了。
这个房间里并没有奇怪的字符出现,取而代之的是系列电影里经典的数学解谜。对这一部分管鹤完全没有兴趣,完全插不上话的少年只是在一边跟何凛稍微斗斗嘴,等待其他人商讨出结果后,尽量积极主动的去开门以示自己在认真听讲,并没有只呆在一边什么事都不做。
这一次大家也选择了下方的门。陈平丢下了自己的头发,仍然没有任何异状出现。这个房间也大概是安全的。
蹲在地上,距离小门最近的管鹤抬头,不经意跟自己身边的另一位少年对上了眼神。
“你先请?”何凛向着地上的洞穴挥了挥手,以一种嘲讽意味大过谦让的态度向管鹤问道。因为相识得太久,从而听出这是个挑战的管鹤眯了眯眼,自然而然的选择了应战:
“请就请,我怕什么?”
这么说着,管鹤站起身来,直接向房间地板中央的洞口迈了一步,不抓住任何扶手直接跳了下去,进行了一个五米高的自由落体——然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你急什么?下面有煎饼果子吃吗?!”何凛被对方突然启动吓了一跳,有点不忿地向下面喊着。倒是离得远些的聆烨突然觉得不对,跑到管鹤落下的门边上蹲下,一边向里面看一边问其他人:“你们有听到管鹤落地的声音吗?”
距离现场也不算太远的左囿皱了皱眉:“没……本来还以为是错觉,但……”
面对这种奇异的状况,何凛依旧不以为然:“呵、呵。管鹤是练跑酷的,落地无声一点都不奇怪。这SB肯定只是想吓吓我们。”一边这样说着,街头少年一边调整姿态准备第二个下到他们选定的房间里面去。毕竟和专业跑酷的管鹤不一样,何凛到底还是选择了比较稳妥的姿势:双手撑着门的两边,先将自己的下半身顺进通道里,调整好姿态之后高举起手臂放弃支撑,顺应地心引力的召唤——然后伴随着清晰的啪嗒一声落地。
还留在上面的众人无法可想,悬着一颗心只能祈祷何凛所说的话是事实,用和从上面一个房间下来时同样的方法下到下面一个房间里,每个人身边都环绕着一股压抑的沉默。
所有人下来的第一件事都是环顾四周,然而他们最坏的预想成真了:房间里完全没有管鹤的身影。
怎么办?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三个疑问句在轮回小队的成员之中通过眼神交换无声的相互传递,可惜我行我素过了头,天生就对其他人的情绪反应接触不良的何凛却仍然没意识到现在正在发生的事件早已经超出他们平常的理解了,或者这家伙根本就是单纯逃避现实,只是坚信着“管鹤不会有事”这样毫无根据的信条,为自己友人的无端消失找着各种各样明显站不住脚的理由:
“卧槽……”他低声咒骂,然后向着小队中的其他成员说:“这货肯定是跳到下面那一间去了!我先下去你们一会跟着啊!”
这么说着,他便在周围人来得及阻止他之前打开了下面的门,这次连准备动作都没有就跳了下去。众人在阻止未果之后几乎是屏住呼吸看着他消失在地板之下的身影,一阵绝对的寂静围拢在他们的四周。这种一根绣花针落地都能砸出一声巨响的安静氛围维持了长达十数秒的时间,然后还在房间里的所有人都绝望的意识到,他们什么都没听到。
只有五米的高度,不需要任何物理知识,只是有生活常识的人都可以判断一个活人会在一秒钟之内落地,然而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数十秒,应该出现的声音却迟迟不来。
气氛越来越压抑,刘奕逐渐受不了这种沉重的压力,出言打破了这份散发着谜团气息的沉寂:“何凛的落地声呢?”
这一声简单的询问并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回应,因为所有人都知道,穿过这扇门之后,何凛已经和管鹤一样,从他们的视线所能触及的地方消失了——他们只能祈祷,这种消失只是暂时的。
——另一件要祈祷的事情是,他们、何凛和管鹤,失散的三方面能够再一次活着相见。
睁开眼睛。
看到的是陌生的天花板……还真是俗套的剧情啊。
raynor暗自吐槽着,脑中迅速回忆了一下现状。却没有得到答案。
自己在操作电脑……在那个奇怪的对话框中点了yes……然后记忆到此终止。
失忆了吗……?
心中分析着可能的情况,raynor观察起了四周。
这是一个很小的、封闭的立方体房间,边长大概是五米……而自己身边有不少人……有四男一女站着,而其他人还处于昏迷状态。而其中的那名女性——自己认识。而有三名男性长得有些相似,又都是黑发蓝瞳。而所有人外面有一圈巨大的护罩一样的东西。
紧急任务吗?
但是其他人自己都不认识。以自己的情报,一两个人不认识还有可能,只有一个人认识这种情况——太不寻常了。而且更不寻常的是自己的衣服……穿着一套奇怪的类似囚服的东西,而身上的装备不翼而飞……
总之观察一下情况吧。
raynor刚刚这么打算,相似的三人……姑且认为是兄弟吧。其中戴着眼镜的看上去气质儒雅的那个对自己说道:“你是新人?看来你是这批新人中素质最好的一个了。稍等,等其他人都醒来我会进行讲解。”
呻吟不带任何感情色彩。根据他胸前的铭牌来看,他是叫siren……不过新人?什么新人?这里似乎并不是小队里,而且mimcar也在这里……
这么想着,raynor抬起头看着那名女性。
金色的长发,蓝色瞳孔,外貌与记忆中一模一样,连那稀缺的某种资源也是没有变化。唯一的变化就是没穿着那条用来装军医的白大褂——相反穿着跟自己一样的类似囚服的衣服。而她带着不满的表情正在拉扯着衣服,似乎是想要脱掉,但是又不能脱掉——脱掉就要裸奔了。raynor盯着她观察了一会,似乎视线被感觉到了,她抬起头来,看了看raynor。然后raynor就这么看着mimcar看着自己皱起了眉头,似乎在回忆什么。最后摇了摇头,开口说道: “人类,看着本王做什么?”
“不……没事。”
这人一定是mimcar没错,这么奇怪的家伙大概找不到第二个了。但是她不是前几天就失踪了吗?而且看这样子……是没回想起来?raynor看着对方的行动,做出了判断。
“好了!都醒了。我是sirenrichard。接下来我会对这里的情况进行说明。”siren的声音又一次响起。
但是……不是还有两个人没醒吗?那边的黑发女性和幼女……母女?不,应该不是吧。正这么想着,那两名女性也醒来了。
“这里是名为主神空间的地方……你们来到这里应该是在电脑前点了那个该死的Yes,仔细想想,‘他’应该已经将一切植入你们的脑子了。”siren显然不能听到raynor的内心吐槽,继续说明起来。
raynor回想了一下,的确发现自己有了关于“主神空间”的一些资料。
“我们的方针是…………就是我们来保护你们,而你们——”siren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上交自己获得的所“顺便……这是我的大哥jormangund,这是我二哥griffin。暂且我们就是……‘保护者’,我们有着强大的武力和智力做护盾,并有我——牧师血统为你们进行辅助和防护。至于那些人……就是‘被保护者’了。”在解释的最后,塞壬对新人们露出笑容,将手放在了胸前,“请务必,不要做出奇怪的事。”
在说完这句话后,他似是无意地瞥了一眼一脸傲慢的格里芬,而对方对于他的发言,仅仅是用鼻子轻轻发出了不知对象的不屑似的调子,没有做出任何反驳。
“以及新人们,自我介绍一下吧。”
……这样的情况的话,还是不要表现自己的实力吧。这些“保护者”应该是一个认识的团体。
“我的名字是raynor,男性,22岁,耶鲁大学学生。我会服从指令的。”这样思索着,raynor利用了自己经常被人嘲笑的年轻的外貌优势,伪造了自己的身份。
而另外两个人也分别进行了自我介绍,是叫一之濑灯和步叙安。
而轮到最后一个人的时候……那个带着奇怪面具的大概是男性的人却沉默不语,哪怕所有人把视线都集中到他身上他也保持着沉默。
三兄弟对视了一眼,转身离开了。
此时那层笼罩着所有人的护罩消失……这场恐怖片,开始了。
記憶還停留在進入白光之前,第一次主動踏入傳送至未知命運的光柱中,這種失去掌控的感覺令Ryan感到一絲煩躁和更深的渴求。
——力量,擁有更強的力量,然後就能守護住。
緩緩地深吸一口氣,接著Ryan睜開眼,環視四周把握情況的習慣已經成了慣性,Ryan與比他更早清醒的陸仁對視了一眼,感到違和感的他在將整個房間的情況收進眼底后更是擰起了眉頭。
不論躺在地面上三男一女的新面孔,還是早已在主神空間變得熟悉起來的戰友,都統一穿著灰色外套。而自己身上的也不再是隨手兌換的黑色夾克,統一的著裝讓Ryan有那麼一瞬以為自己回到了軍隊中,Ryan很快便拋掉了這個可笑的想法,手下意識地摸向腰間。
手下的空落感應該說是在預料之中,發現在兌換完血統之後也不曾離身的愛槍同樣消失之後,Ryan不由地露出了苦笑。
說實話,槍支對如今的Ryan來說已經成了可有可無的裝備,只是多年養成的習慣讓他無法割捨警用槍,以他自己的話來說就是「還是握著槍比較有安全感」。
在Ryan觀察這個五立方大小的房間時,隊友們陸續地醒來,Ryan伸出手將坐在地上的司檸茶拉起來,「有誰知道這是什麼片子嗎?」
「這看起來應該是心塞方——『Cube』。」開口的是名叫Raincad的中國青年,只是他的話絲毫沒有帶來希望,只見他有些不負責任地聳了聳肩,「只是聽說過,還沒來得及去看。」
「至少我們通過Lai知道這是什麼片子了。」眼見要陷入沉默,Ryan只得再次開口,他無奈地用食指敲了敲腦袋,「可見我們的知識儲備還是不夠啊,要落得依靠新人的力量呢。」
當眾人把目光都放到新人身上時,他們也適時地悠然轉醒,難得的是並沒有人露出驚慌失措的表情,Ryan更是察覺到其中一人身上散發出他及其熟悉的氣息。
當然,Ryan也注意到隊友中有人也起了變化,也許是見到了熟人這麼想著的Ryan腦海中閃過一道身影。
Are you still survive?
一直深埋在內心的疑問不曾得到答案。
「我是Javier Ryan,是個……」習慣性介紹自己身份的Ryan忽然停了下來,他有些自嘲地改變了話頭,「曾是什麼已經無所謂了,唯一能肯定的是你我都是一樣的,是要在這裡存活下去的同伴。這裡是一部名為『Cube』的電影世界,不要急著否定,好好回憶一下,這一切都已經在你們的腦中了。」
面面相覷的新人們按照Ryan的指示開始了回憶,等時間差不多之後Ryan便依次向他們介紹了自己的戰友。
自我介紹告一段落之後,Ryan像是想起什麼一樣,認真地看向新人們,「對了,你們有誰看過這部片子嗎?說來也慚愧,電影並不是我的愛好。」
「我看過。」
回應Ryan的是一位名叫諾布的女大學生,她在Ryan的請求下簡潔地敘述了『Cube』的劇情,讓眾人對這個顯得有些詭異的空間有了大致的了解。
最終眾人的目光便落在了散在地上的四把槍支上,Ryan從地上拾起了其中一把,手上的重量告訴他這把M9並未裝填。
「剛才諾布也說過,這裡都是封閉式的房間,槍並不適用于這種場合。」Ryan指了指開起來無堅不摧的墻壁,五立方的空間對於十個人來說並不是十分大,接著他便征詢了新人的意見,「讓我們的煉金術士——Leander將這些槍轉化成人人能用的匕首,人手一把防身如何?」
在得到所有人的同意之後,Ryan將槍全都交到了Leander的手上,順手也拾起了一個彈匣,手中過輕的分量不由讓Ryan一愣,等他看清匣中的彈藥量后露出了哭笑不得的神情。
作為M9標配彈匣的15發可拆式彈匣中,只填滿了2/3的9mm子彈,這種怪異的現象讓Ryan感慨了一句主神真坑。
煉金陣的光芒在不遠處閃過,已經完成任務的Leander立刻把煉成的小直刀分給眾人,其中在陸仁的要求下,將大部分的金屬煉成了一把小太刀。
Ryan並沒有要求自己的刀,對於他來說不趁手的武器還不如空手來得合適。趁著大家在熟悉刀具的時候,他來到了陸仁的身邊。
「要試一下嗎?」Ryan順著陸仁的視線望過去,在看到那將眾人圍困在房間內的高墻時,他便明白陸仁的意圖,「是不是真的不可摧毀。」
陸仁以行動代替了言語,黑色的影子纏繞上他的右手,感受著從手上傳來的力量陸仁毫不遲疑地向著墻壁揮拳。
與此同時,Ryan的右手也起了奇異的變化,深紫色的鱗片逐漸覆蓋上整條手臂,他握緊了由深色鱗片和慘白尖爪組成的毒龍爪,此刻右手的形態在他看來宛如某部特攝片中出現的龍型怪人。
「——我明明是想當hero的啊——」
聆聽著由陸仁攻擊引起的風聲,Ryan緊跟著發出了攻擊,龍爪上覆上了一層紫紅色的魔力,隨著他的揮拳魔力在空中劃出一道軌跡,Ryan的拳頭分毫不差地落在陸仁打擊過的壁面上。
甚至連震動都湮沒在了不知名物質構成的墻壁中,墻壁在兩人的合擊下紋絲不動。
「連腐蝕都不行嗎。」
Ryan的語氣中並沒有帶上喪氣或者可惜,這種程度的堅硬在意料之中,之所以會選擇與陸仁一起動手,也有著震懾的一層意味在內。
「那也只剩下一個選擇。」Ryan沉吟著轉過身望向女大學生,隨手指了指手表上的全息界面,「諾布,你知道這些字符的意思嗎?」
「Work them out,you will get 200,bitches.」
接著便是幾秒的沉默。
「……那這個呢?」
諾布抬頭望向Ryan隨手指的上方門上的字符。
「FIRE。」
「我上去看看。」
丟下這句話的陸仁順著梯子往上爬,輸入密碼之後便打開門爬了進去。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靠在奇怪的墙上。
“醒了?”
穿着灰色长袖衬衫的清秀少年笑眯眯的看着我,我揉了揉眼睛,再次辨认了一下。
“……糖糖?”
我不敢确定地问道,没有穿着女装的唐宵稍微抽了一下嘴角。
“嗯,是我。”
他说。换了件衣服连气质都不一样了呢。
……不对。
我的视线扫过这里的老队员和新人们,先不看刚才不穿女装的唐宵,不论是永远一件黑色风衣的莫炔,还是各式各样的新人们,都穿着——
灰色的长袖和裤子。
“……?!”
我低头检查起自己的衣服,本来应当是黑之书姬的服装才对。现在理所当然的……也是一件灰色的长袖。对我来说稍微有点大,袖子盖过了一半的手掌,只露出几只手指。
“怎么了?”
我问道,唐宵露出了苦恼的表情。他背后的莫炔和丹正在检查着自己本来带着空间戒指和辅助道具的手。
“主神没收了所有的道具和装备,我们在这一部恐怖片里只有能力和血统了。”
……莫炔的暗鸦之羽。七岛的弥赛亚之刃。乐行的无限加农炮。还有大家的空间物品和补给,全部被没收了。
不用解释也知道这样的情况多么糟糕。我站起身来,看着四周的环境。
几乎称得上是拥挤——小小的立方体房间内,站着或坐着十五个人。立方体房间的边长大约为五米,六个面上……都有旋转打开的门。
“……Cube。”
丹低声说道。我终于理清了自己的记忆……主神在传送时也说过,这次确实是名为Cube的电影。但是房间中间却有着与原作不同的,散发着巨大存在感的全息屏幕。在喻谅给新人们解释主神空间的背景音中,我凑过去看了看屏幕。
“那么,麻烦大家做个自我介绍吧。”
喻谅以这句话作为总结,我赶紧回头观察新人们。
“啊我是Strix,或者叫我的中文名林鸮也没问题……生物系的学生,只是个宅而已。”
头发凌乱,留着胡茬,带着巨大的黑框眼镜,另外是个胖子。稍微有种不整洁的感觉……嗯,不过像是个有趣的人。
……虽然很矮,但是仍然比我高。
“亚德•炎,是警校学员。这两位……是同学啦”
白发的少年带着那种,仿佛在告诉别人自己怕麻烦的奇怪笑容,介绍道。
“瑟特克•冥,嗯~如亚德所说是同学。”
这位少年的头发是淡淡的黄色,大概也是染过了……留着遮住一只眼睛的奇怪发型,声音也有些玩世不恭的意味。
“白星•岚。”
最后,身为这两位少年同学的短发少女简短的介绍道。虽然穿的是被换上的朴素灰色长袖,但是她的身上仍有一种凛然的气息——让我稍微缩了缩。
“亚历山大。黑帮成员。”
……哇,好高。
我仰头看着这位颇有些沧桑气质的灰发大叔。他的眼睛稍稍眯着,好像懒得睁开一般。
为什么会有一种克格勃的感觉呢。这个年纪的话,不可能吧?
“亚历山大君!”
七岛发出了惊讶的声音,接着赶紧转过头试图拿出东西化妆——当然,物品都已经被没收了所以没有意义。不过,这两位认识?
“啊……由纪?”
亚历山大显得有些呆呆的。啊啊,这两位先放一边啦……
“张德帅。”抱着玩偶熊的少年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队里所有懂得中文的人都噗嗤一声喷了出来。唐宵忍着笑意,问他。
“帅哥,笑一个?”
“……汪。”
看上去有些呆呆的少年这么回复,我也笑了出来。
最后,我们转向了另一位新人。
“德拉贡•普莱德•斯凯。是总裁,来澳大利亚参加研讨会而已。”
金发的帅气男子如此介绍道,那个“我是领导”的表情让我有点不舒服。等等,Dragon•Pride•Sky?
兑换了黑之书姬血统,通晓了所有语言的我在脑内成功的把它译成了中文。
……野生的,龙傲天呢。
资深者们陆续的介绍完了自己,唯一的插曲只有白星在听到千岛忍者的职业时,眼里莫名放出的闪光。
“这里有五把手枪,25个弹匣。”乐行检查着地上的枪支,“嗯……弹匣都只有10发子弹。”
还真是少啊,对现在战力大损的情况来说。
“我们不得不先分给会用枪的资深者了。”唐宵一边分发着手枪,一边向新人解释道,“你们也看到,我们所有的兑换道具都失去了……”
新人们了然的点点头。没有遇到那种流氓式的人真是太好了,连多余的解释都不需要就已经严肃起来了呢。
丹,乐行分到了两把枪和十五个弹匣。亚历山大拿到一把,三人组也拿到了两把手枪。七岛,莫炔和新人Strix由我和唐宵来照顾,千岛能依靠体术保护自己——简单的分配,已经完成。
“开始解谜吧。”唐宵摊了摊手,“很抱歉,我没有看过这部电影……只能拜托你们了。那个全息屏幕和六个门上的字,谁认得?”
不但全息屏幕上是奇怪的乱码,连原作的六个门上都有这样的符号,而且,不输出密码还不能打开的样子。可能因为是密码的缘故,黑之书姬的血统并没有发挥作用……但是这并不碍事。
“这部电影的第三部,在字幕上出现过这个符号。”我小声的开口,但大家都转过来安静的听着我的话,“有和英文字母的对照。”
丹递给我奇怪的物体,她之前在给我们所有的子弹附上光属性。我则接过那个,蹲下身在地板上刻了起来。大家也靠到旁边,看着我写的东西。
“……这个,大概就是字母表。”我写完了26个字母和符号的对照,然后看向全息屏幕,“那么这个,大概的意思就是,‘Work them out,you will get 200.最后一个词是……呃,Bit、Bitches.’。”( 把它们都解出来能拿到200点,小婊子们!)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翻译完,大家看着主神给我们的留言,目瞪口呆。
“还、还真是简单暴力的语言呢。”喻谅尴尬的笑了笑。
“把六个门用序号标开吧。”瑟特克建议道,“容易区分。”
“那么,周围一圈的门,就以左边的门为A,顺时针命名ABCD好了。”乐行建议。我们点了点头。
“那么,这六个符号……”
“上是Fire,下是Safe,A是Iron,B是Phos,C是Oxys,D则是Quit对吧?”
名为林鸮的胖子凑近检查着门,挨个报出序号。唐宵稍微把视线转向了他。
叮——获得200奖励点。
啊,拿到奖励点了,的确是解开了。
他没有看我写下来的对照表,林鸮也能从记忆里整理出这个。大概是看到了他可能会存在价值这一点,唐宵点了点头。
“那么,安全的房间应该去下面咯?”林鸮继续说着,身为胖子的他,声音听起来稍微有些可爱,“毕竟是Safe。”
“从上面往下爬很麻烦诶……”
亚德抱怨道,瑟特克带着奇怪的笑容敲了敲他。
“我们先看看周围的吧。其实,也不需要一开就进去是吧?”
同意喻谅的看法。我们走到面前的B门,输入了密码Phos。
“Phos,是什么意思?”
白星冷不防的问道,我摇了摇头。
“可能是Photons?”
林鸮不确定的这么问道。
“那种东西,”离门最近的丹转动起把手,拉下房门,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无所谓吧?”
门被拉开。通道狭窄的只能容纳一人屈身通过……这里果然很挤呢。
“靴子一类的,有吗?”
林鸮向我们伸出手,我想着原作的情节,于是点点头,把自己的靴子脱下来递给了他。
扯出鞋带,拿起靴子,他做这些动作意外的流畅。啪的一声,靴子落在了对面。
“……!”
大门在这时突然紧闭,莫炔赶忙把林鸮拉回地面。白光闪起,对面房间发出了跳闸一般的声音——
喻谅犹犹豫豫的再次旋开门,地上再也不剩什么靴子了。
瑟特克发出泄气的嘘声。但唐宵却往那边房间深处看去。
“……那边的墙上多出了一行字。再给我个靴子。”
我把我的另外一只靴子递给唐宵,他把靴子扔了过去——这次,什么也没有发生。
“一次性?”丹问道,我用手指挠了挠自己的脸。
“应该是的。来,我们过去看看那个。伊芙,你把手记拿出来,光着脚走路不如悬浮来的方便。”
我点了点头,把手放到自己的胸口。从那里——拿出了一本书。
这本书是以蜜蜡和羽毛制成的翅膀飞行,最后因为太过接近太阳而坠落死亡的,伊卡洛斯的手记。能用魔力进行悬浮移动……而且,正常走路时几乎不消耗魔力,是很方便的代步工具。需要注意的是,如果悬浮到半米以上……就会向伊卡洛斯一样,燃烧着向下坠落。
轻轻放开手,这本书就悬浮在了我的身边。我离地飘了起来,和队员们一起穿到了Phos房间。
“……God saw that the light was good, and he separated the light from the darkness.”
七岛辨认着墙上的字,慢慢读道。
“这个,不是创世记里面的内容吗?”
我问道,有的人稍微点点头表示确实如此。
在这时——我们的手表跳出了全息屏幕,像是要我们输入答案一般。
“……这是个问题?”白星忍不住吐出一句。
“你在说什么,哈姆雷特吗?”林鸮条件反射一般的接话,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这个双关也太微妙了吧。
“这个,有人有把握解出来吗?”
唐宵用手抚摸着墙上的字,边思考边问我们。
“这个,应该不难吧。”
林鸮如此说道。他走回原来的入口,旋转开开关之后查看着房间的序号。
“373,652,716。”他报出数据,我不明所以的歪了歪头。
“这之间有什么特殊的联系吗?”乐行问道,“这个问题根本不像问题,找不到思路啊。”
林鸮那张带着黑框眼镜,顶着乱七八糟的发型的脸上,露出了微笑。
“答案是373。”他以确定无疑,如同杰作一般的语气说道。我听从他的意见,在屏幕上输入了“373”。
房门发出嗡嗡声,旋转着打开了。唐宵扭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带着我们穿过了房门。
最后一个因为体型问题,吃力的通过门的亚历山大关上了门,和我们一起走到了这个安全的房间。
叮。
“获得D级支线剧情一个。”
主神的声音在我们脑中响起,有的人兴奋的相视而笑。
“伊芙,你去检查一下旁边这几个门的编号……林鸮,你也去吧。大家先讨论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办。”
唐宵拍了拍我的头。我和林鸮一起凑到门前,检查着那些坐标的数字。
“……你怎么做到的?”
我确认了前一个数字,小声询问身边的林鸮。
“哪个?哦哦,你是说刚才的问题吗?”他一下子没反应过来,然后又理解了我要说什么。嗯,微妙的反射弧呢。“房间序号里指数的乘方,代表陷阱对吧?而那个房间的陷阱又是白光。”
“……啊。”
我醒悟过来。那么,句子中的“把光分离出来”指的就是分离出这个数了……话说,林鸮看我的眼神好奇怪。
“……?”我歪了歪头,和他一起去检查另外的门的序号。
“没、没什么,觉得白化也很可爱而已。”
“你还真是个有趣的人。”我如实说道,他似乎有些吃惊。
“我们还是回到正题吧虽然不管是白化还是那边的忍者萝莉都很可爱不过我们还是应该好好检查这些数字万一不小心死了也太得不偿失了死了就看不到可爱的女孩子了作为死宅也太失格了所以我们应该珍惜生命还是回到正题吧!”
“诶、诶。太多了,没听清楚。”
“……。”
“总是就是回到正题是吗?”我问道。对方点了点头,顺便和我一起确认了这个房间的安全。
“那就从时间上稍微回溯一点吧。回到埃及人为什么选择种小麦这个话题。”
“我们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题啊?!再说这不是一下子就回溯了几千年吗?!”
嗯~精准的吐槽。我满意的点了点头。
“还剩这个。”
我旋转开门,打算看那里的编号,但是——
这里却是,十几米高的高空。
大家注意到这里的情况,都聚集到这边来,从窗口向外望去。
漆黑的外部有几盏微弱的灯,勉强能看清楚情况。这里只有十几米高,上面和下面都能看到底部。
“……这里是边缘?”
喻谅犹豫着问道,林鸮摇了摇头。
“这个房间的坐标没有一个是26,我们不在魔方的边缘。这里应该是,魔方中间为了移动房间留出来的空间吧。”
“那就没有去探索的价值了呢。”亚德说道,显然是觉得调查这里会很麻烦。亚历山大耸了耸肩。
“好……那么,去其他地方吧。”
唐宵最后如此决定。我悬浮过去,打算把门关上。
“……咕?!”
自己的视角突然摇摆起来,有什么东西从洞口冲了进来,把我拉到了外面的空间中,我隐约能听到七岛惊慌的叫声——
——是怪物!
黑影挟持着我飞向了外面,等我刚刚反应过来,把自己所有的幻书都悬浮在身边时,它的头部已经猛地胀大,露出了獠牙。
砰!
枪声从洞口传来,丹半个身子靠在洞口外面,用子弹击中了挟持我的黑影。子弹在它身上猛地炸开,发出耀眼的电光。
“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怪物发出相当不得了的叫声,如果被那个牙齿咬到的话一定会很痛——因为已经完全背诵过妖精之书,快速的咏唱之后,火球从我的手中炸出,把那个怪物击飞了。
但是我,却开始燃烧起来。
伊卡洛斯的手记在超过半米的悬浮时,会让使用者从外围衣物开始燃烧起来——而我现在,离下面的地面有十几米远。
“Sutyukusu!”
我在慌乱中呼喊冥界女神的名字,《盾之书》顺利发动,保护我暂时免遭火焰的伤害。这时我才看到了,这个空间最上方的顶部,有着什么。
密集的黑影,向下飞来。
“伊芙!”
丹喊了我一声,用手中的枪不断击退上方飞来的怪物,银弹在空中炸出一片片光。但仍有一只俯冲而来,再次把我给抓住了。
我正从空中燃烧着坠落,仿佛羽翼被日光灼烧殆尽。
丹的喊声似乎被拉长,我知道那是因为我精神的恍惚——
——我无法,回到同伴那里去了吗?
……现在在胸口涌动的感情,就是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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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还在林中小屋那条悬崖上,决定和喻谅一起下去寻找科特的时候,唐宵曾经如此对我说道——
我说你。你对于死亡的观念很有问题吧?听好了。
等我们回主神空间之后,让大家好好给你上一课。不要死……不,尽量不要受伤的,回来。
他在之后所教给我的,就是“回来”。
回到,同伴的身边。
我不明白什么是死亡。同样就不明白什么叫做活着。
我在说话是活着吗?我拿起了笔是活着吗?我翻开了书是活着吗?
我现在还活着吗?我是悬浮于此处的幽灵?还是活生生存在的人类?
我不是,懂得如何隐藏自己的人间失格。
我不是,碰到棉花也会受伤,但却说着谎言被人喜爱的叶藏。
没有人想接近我,没有人想触碰我,没有人想靠近我。就仿佛我真的是哪里没有消散的亡灵,谁都不想接近——
生而为人,真是抱歉。
但是唐宵告诉我“回来”。
但是大家告诉我“回来”。
那个穿着女装,总是笑眯眯的,很照顾我的唐宵。
那个带着鸭舌帽,摆着一副臭脸却从不生气的乐行。
那个和我一起走下悬崖寻找科特,扶着我跳下最后一块石头的喻谅。
那个会被吓得用斧头一刀砍死丧尸,也会温柔的依偎在恋人旁边的七岛姐姐。
那个由我来包扎伤口,还把我用公主抱抱走,现在正因为我而在洞口处击退恶魔的丹。
那个眼神如刀般锋利,却默默的信任着同伴们的莫炔。
那个总爱拍我脑袋,老是说些不着调的话的军师大人秀吉。
那个小小的,一直试图笑着的呆呆的千岛。
他们告诉我,你可以“回来”。
作为一个人间失格,回到他们的那边。
还有林鸮,亚德,瑟特克,白星,亚历山大那些新人,我无论如何都想和他们成为同伴……即使我是人间失格也能接纳我的同伴——
我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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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惧恐惧恐惧恐惧——
原来这就是恐惧!
我只能同时咏唱两个咒文。
击退怪物群,摆脱怪物,然后在离地只有半米,抓住那零点几秒的时机再次发动伊卡洛斯的手记,接着以怪物为平面飞上洞口——
我只有那零点几秒的机会。
古老的幻书石板悬浮到我旁边,我念诵起雷神的名字。
只要这样,我就可以——
炼金术师的笔记悬浮到我旁边,我召唤着四大精灵。
就可以离开这个让我独自一人的地方——
伊卡洛斯的手记,旋转起来。
——回到他们的身边了!
“才不要和你们这种怪物,呆在一起啊——!!”
风与雷神,从我的手中呼啸而出。
从眩晕中再次醒来的时间已经从最初的将近一分钟缩短到了不到五秒,唐宵推开乐行扶着他的手站直,开始考虑自己活过这一次恐怖片是不是该兑换一次血统了,乐行看上去可比他适应些。
他的兑换大部分是道具类,但此时它们明显已经被主神收走了,这让唐宵多少有些头疼,他近身不太擅长,多亏三部恐怖片洗礼加上内功调理后身体素质翻了几番,不然还得面对更多麻烦。
随即在众人陆续清醒的时间里唐宵再打量这个五立方米的空间,除了每一面刻着意味不明乱码的门,中间同样乱码的全息投影是存在感最高的东西。
唐宵仔细回忆后他确定没看过这部恐怖片,情况似乎更糟了。
在他走神的时候其他人已经讨论了有一会了,直到乐行推了推他后唐宵才反应过来轮到自己做自我介绍了。
“唐宵,唐门的唐,待宵的宵,请多多指教。”
这一次他倒是省了解释性别的功夫,衣着统一后他看上去只是比较清秀而不是被误认。
这也是唐宵一直想不明白的一点,明明见过他的男装对方似乎仍然搞错了他的性别,还是说第一印象就那么根深蒂固呢?
十六人,唐宵开始担心是不是下一次他们就能直接满团了。
运气比较好的是他们遇到的一直是乐意配合的新人,原著里面动不动哭爹骂娘的小混混没有出现过。
虽然那个一脸精英脸连职业都是总裁怎么看怎么炮灰的外国佬看向自己的视线让唐宵觉得有些手痒。
Dragon Pride Sky
德拉贡·普莱德·斯凯
这个名字让看过不少起点文学的他有不好的联想。
“我看过《异次元杀阵》的电影,”伊芙还是和第一部一样有些懵懂又羞怯的性格,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却让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起来,“按照第三部的画面门上的乱码是可以翻译成英文的。”
屏幕上的乱码变成了一行大字。
Work them out,you will get 200.Bitches!(把它们都解出来能拿到200点,小婊子们!)
看来主神这次的画风十分简单粗暴。
她用手指在地板上不断默写着什么,速度有些快,三分钟后停止了速写。
“那么密码是,【上Fire】【下Safe】【A Iron】【B Phos】【C Oxys】【D Quit】?”
难得的是有新人跟上了她的速度,这让唐宵多打量了几眼,是穿着白大褂体的男生,看上去有一个死宅标准的吨位。
完成奖励的声音已经在耳边响起,叫林鸮的青年接着说,“这样的话,下面的房间是正确选择吧?”
“不,除了危险还要考虑其他方面……异次元杀阵的房间应该没有必死……除了安全以外奖励点也应该考虑……”
“先试试Phos吧,应该是光子的意思。”
喻谅输入了密码并旋转了开关,对应的门开启了了一个通往相邻房间的极短通道。要过去只要跨一下就可以,但是这个宽度高度只能让一个人钻着爬进去。
唐宵丢了一个纽扣过去,突然发出一阵耀眼的白光吞噬了整个房间,机传来齿轮的响起。等众人睁开眼睛,里面的一切都化作虚无。
还没等众人放弃,林鸮将靴子丢了出去,这一次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虽然知道陷阱是一次性的很好,但看着坦然自若光着一只脚走过去的林鸮,众人还是露出了不忍直视的表情。
"开门有奖,再丢一次:D"
林鸮如是说。
忽视突然浓郁起来的逗比画风,白星找到了Phos的坐标:373,652,716。
“这里有提示语。”
在另一边,和她同校的亚德·炎在另一边说,“God saw that the light was good, and he separated the light from the darkness.”
“上帝看光是好的,就把光从暗中分离出来。”七岛重复了一遍,“什么意思?”
“我记得原作中,房间的坐标是带有质数的乘方那么房间就有危险。也就是说房间坐标中的质数乘方代表陷阱。”
莫炔难得说了一大段话,让喻谅惊讶的往他那里看了好几眼。
“那么房间坐标中质数的乘方代表“光,将光分离出来,就是把这个质数的乘方单独拿出来输入的意思?”亚历山大接下话题,新人们渐渐能跟上讨论让唐宵再次莫名感叹他们的运气。
“373,652,716。373=373^1,为质数的乘方。答案为373。”
伊芙快速心算出答案,千岛试着输入373后成功解开谜题。全队收获的一个“d级支线奖励”让众人有种幸福来得太突然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