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生命的意义吗?
想……真正的活着吗?
轮回小队休息室139215523
微博@无限恐怖同人企划_抉择
嗯……性转注意咳咳
本来觉得太耻了想坑了算了……结果发现文区没人我就无耻的发上来了!!!
……还是好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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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
01
这是吴县中学的又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
回想起来,他在这所学校所经历的一切诡异事件,却是从一段不经意的对话和一封信开始的。
“听说昨天咱们学校有学生自杀?”
“啥。”
夏立兴趣缺缺的把面前的数学习题翻了一页:“哦,听谁说的,在哪里,啥时候,怎么死的。”
“……呃,这个……忘记了。”同桌的男生习惯性的抓了抓后脑勺,随即拍了下桌子:“别在意细节!反正不可能是真的不然学校咋一点消息都没有呢对了你的作业写完了给我抄抄。”
“……找绵绵去。”
“别绝情啊好兄弟……啊对了!”
眼见着同桌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封皱巴巴的信,在他面前摊开,明显是在裤子里躺了一段时间还被水洗过……几乎艰难的维持住信封的形状。
夏立拨了拨那团纸,皱着眉头问道:“这是啥玩意?”
同桌有点尴尬的笑笑:“昨天在收发室那边看到寄给你的信……说是给你带过来吧结果忘记了,还给一起洗了,真不好意思啊……”
结果你今天又忘了是吧——要不是想起来讨好我抄作业还想不起来给我是吧?夏立感觉头上青筋一冒,忍着揍这家伙一顿的想法,小心翼翼的拆开了信封。
信封相当的皱,上面有用蓝色中性笔写上去的地址,不过几乎看不清了。邮票不知道到哪儿去了,邮编那部分大概变成了碎纸在洗衣机里……勉强能看清自己的名字。
打开信封,里面有同样又皱又碎的两张信纸——一张白色一张黑色。而这两张纸却都看上去一个字都没有。
“这是……?”他奇怪的看向同桌,对方却双手合十求原谅:“其实我抢救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是这样了!但是确实没有写东西啊!”
“好了好了都这样了……”夏立无奈的收起信纸,不死心的翻回信封。邮编确实破碎了找不到了,但是发件人的讯息,却似乎一开始就一片空白。
难道是洗掉了?可是会洗的这么干净吗?
也只好等这封信的主人再次联系自己了……
02
作为马上要升入高三的高二学生,夏立的学习并不轻松。
晚自习下课后,夏立整了整书包和同桌一起往学校后门走去,学校有两道门,在教学楼前方的大门,和宿舍楼后方的后门。两边都能走,但是还是后门离家里近一些。
伴随着吵吵嚷嚷的学生下课的背景音,夏立摸出手机瞄了一眼,随即丧气的对同桌说道:“我妹晚上来我家住。”
同桌立刻露出夸张的表情道:“诶呀你那个标配一般的好妹妹!?求住宿啊经济型轿车同学!!”
互相耍贫嘴打闹走了没多久他们就路过了宿舍楼附近,这里是教学楼和校门口的路灯都难以照到的路程,显得相当的暗。
夏立让同桌等等他,自己走到前方的自行车棚去推车。不知怎么的今天车棚的灯也忽明忽暗,让他花了不少时间辨认之前放在角落里面的自行车。
找到了车,他伸手摸钥匙,却不经意间碰到了那两张信纸,明明从下午开始就捂在兜里的纸却是异常的寒冷,他没来由的打了个寒战。
突然间,灯灭了。
身边有个同样取车的女生突然尖叫起来,吓了夏立一跳。还没等他缓过神来,被这尖叫吓到的其他取车的女生也跟着叫起来,同时有人撞倒了自行车,车车相撞又发出噪音,黑暗中根本无法掌握身边的动向,吵的人脑袋都开始发晕了。
夏立被倒下来的自行车狠狠的砸了下脚,他倒抽了口凉气往后急退一步,却撞到了个人,那人被撞了却又不做声,他急忙又往前走了一小步想道歉。
毫无预兆的灯又亮了,夏立被光晃了眼睛,过了两三秒才恢复视力,可这时他发现自己身后却没有人了。
走了吗?他环顾四周,车棚里有不少人,却并没有离自己特别近的。这一转头,发现身边不远处有个女孩子为难的看着倒做一团的自行车,只好上前帮忙把车扶起来。
但是还是不对劲,依然很吵,依然有女孩子的尖叫,而这时候的叫声都来自车棚外面。
“发生什么了吗?”夏立一边帮女孩扶自行车,一边询问道。女孩摇摇头一副茫然的表情。从自行车棚的栏杆看过去,似乎有很多学生都聚集在宿舍楼那边,吵吵嚷嚷的。
好不容易推着自己的车出了车棚,却不见同桌的人影——用小指想都知道这家伙肯定不会放过看热闹。夏立走向了那个学生群聚的地方,却看到了教务主任和今晚负责晚自习的姚老师急冲冲的往这边赶。
夏立稍微犹豫了一下,正要迈步往前,却被一只冰凉的手拍在肩膀上。
他被吓的一个激灵,猛地回头一看,却是一张惨白而惊恐的脸。
同桌喘着粗气仿佛找了他很久,而脸上又毫无血色,夏立一把扶住他,只听他断断续续的说道:“……女生宿舍……那边,有女人……跳楼了……”
夏立一晃神,一时间没有理解到同桌在说什么。当理解之后心中也咯噔一下,他从来没有看过同桌这么吓到失魂的表情,不知道那个现场是怎么样的恐怖,只好先扶着同桌坐在路边的石坎上。
同桌一直扯着他袖子不放手,他只好一边安慰他一边看着来来往往闹哄哄的学生,听着喧闹声,大概明白了女生宿舍楼那边,刚刚突然有个女学生爬上五楼,大家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撑着栏杆头朝下一个猛子扎了下去。
不经意间,感觉到刚才抓过同桌袖子的手有点黏黏的,抬起手来向着微弱的灯光看去,手指间沾着暗色的液体,已经呈半干状态了。将手指放在鼻子前嗅了下,感觉到了一股血腥味。
他诧异的低头看了一眼低着头颤抖毫无反应的同桌,心里突然迅速的冷了下去。但是他还是不动声色,装作不经意的移动一个角度,让路灯微弱的灯光稍微照射到同桌身上,而他却确实的发现,同桌抓着自己的袖子上有着那飞溅的暗色液体的痕迹。
为什么会这样?夏立脑中不可自控的出现了一个可怕的想法,又抬头看了看那边距离一条路的宿舍区,想着那个躺在地上的人。
但他终于控制住了自己想要从同桌手里抽出袖子的冲动。
03
但是这是不可能的,一定是错觉。
夏立这么告诉自己,不自觉的搓着手指,却还是没有任何的头绪.
当绵绵远远地看到夏黎时,已经超出约定的时间十五分钟。她看到左右张望的夏黎看到了自己,急忙挥了挥手,然后一路小跑赶到对方身边。
“对、对不起,路上有点堵车……我没想到这个时间会堵车。”
绵绵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但更令她担心的是夏黎的心情。毕竟这场演唱会夏黎念叨了好几个星期,而她又是向来没有什么时间观念的人,为了这次的演唱,居然比绵绵还早到着实令人吃惊。
“没关系没关系,我特意将时间说早了一个小时,现在进去还来得及。”
绵绵突然有了扭头走人的冲动。
“所以,这个乐队究竟是——嗯,能简单介绍下吗?”
两个姑娘前后走在仅容两人通过的逼仄小道上,巷子里有水,绵绵需要踮着脚尖避开所有发光的地方。老实说,她当真怀疑这样的地方究竟会有什么神奇的东西,更别提还是传说中极度风靡的地下乐队。不过她向来对这种东西没什么兴趣,某种意义上而言,她是标准意义上而言彻头彻尾的“好学生”。
现在这名好学生正在舍友的带领下正走向一个在这之前,于她而言是完全陌生的世界。即便她的同伴将那个莫名其妙的乐队宣传的神乎其神,绵绵对于这种连路灯都不普及的城市缝隙从来都不感兴趣。
“嗯,你知道围城巷的酒吧一条街吗?就是年轻人都该去坐坐的清酒吧。事先声明我可没有经常去,只有‘恶魔’演出的时候才去。”
绵绵忍不住笑:“……恶魔?那个乐队的名字?真中二。”
“名字嘛,只是一个代号而已,叫天使也无所谓。只要唱得好。”
这倒是个道理。绵绵在内心点点头,但依旧忍不住想若是有个更响亮,或者更有内涵的名字总是更好的。
“基本上每家酒吧都会有自己的私人乐队。这些乐队需要一个施展才华的舞台,并且如果乐队唱得好有人气,是绝对会给酒吧增加收入的,所以这算是一个双赢的事情。”
夏黎快步走在绵绵前方,她说话的同时不忘回过头提醒同伴注意脚下。绵绵看到她的马尾辫迎着风一甩一甩,仿佛连发梢都充满了活力。她想这是自从他们小组接到那个不可理喻的任务之后,夏黎第一次表现的这么开心。
“这么说,这条街也有很多类似的酒吧和乐队咯?顺便问一下到底还有多久才到,怎么越走越荒凉?”
“因为我们在抄近道。”
“……什么?”
“其实按照这个时间,从大道走过去肯定来不及。就算有票占不到好位置有什么用?所以我们走个捷径。而且就算这样,我都不知道能不能赶上呢。”
“这个乐队这么火?”
“你听我说嘛。每个酒吧都有自己的乐队,有一段时间围城巷是非常平和的。怎么说,就好比大家水准都差不多,所以也没什么意思。然后某一天,新开张了一家‘无限轮回’的酒吧,新酒吧为了打宣传,开业前三天都是免费。前两天都没什么意思,和其他酒吧卖点都差不多,重点是第三天啊!‘恶魔乐队’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登场了啊!
“这么想想看,也许轮回的老板相当有商业头脑也说不定,虽然外表看不出来。我见过他们老板,是一个胡子拉碴的大叔。不说大叔,继续说恶魔乐队。天——如果你没有亲眼见,你简直没办法知道他们是怎样的无法用言语形容!”
夏黎说到这里,转过身,带着亮晶晶的眼睛望着绵绵。
“真的,我没办法说。所以请你自己看,好不好?”
绵绵有些迟疑,但很快就点了点头。在接下来的路程上,少女们并不在做过多的交谈。绵绵宛如收到了奇妙的传染,逐渐地也开始兴奋起来。
终于从狭窄的窄巷穿出,绵绵忍不住长出一口气。眼前看到的景象与她想的不太一样,经由夏黎的介绍后,她想至少这酒吧门前还不排个人山人海。但这家被传的神乎其神的“无限轮回”酒吧,单从外表上看似乎与别的酒吧完全没有区别。
绵绵有些失落,她想一定是夏黎又夸大其词。她的小伙伴总是这样,是一个精力充沛情感丰富的人,会为了电视剧里虚构的情节哭个死去活来。绵绵想也许夏黎看到这样的景象也会失望,她想到至少自己选择一起来还是正确的,这样她还可以安慰她。但就在这个想法产生后的下一秒,她就被夏黎扯着胳膊冲到了一个人面前。
“请、请问您是、是、是恶魔乐队的键盘手帕斯吗?!!!”
绵绵抬头打量着眼前的人。这是一名金发的男子,有着好看却锐利的线条。他身形偏瘦,并把自己紧紧裹在一件黑色的外套里。绵绵在他的脸上读不出太多的表情,那男人用说是淡漠也不为过的神情从高处俯视着两名少女。
“啊……对、对不起,我想我是认错人了。”
夏黎有些恐慌,她拉着绵绵的手就想夺路而逃。但也就在这个时候听到了那男人的声音。
“我是恶魔乐队的键盘手帕斯顿。”
“哦、哦……”
夏黎支支吾吾,绵绵分不清她究竟还是因为害怕还是惊喜而陷入思维混乱。
小巷的深处传来了更多的脚步声,有其他人正朝这个方向走来。帕斯顿的身形并不足以挡住后面来的人,穿着白西服的男人很快就走到了他的身后,露出半张依旧隐没在黑暗里的脸。
“你杵在这里灌西北风?”
绵绵吓了一跳,她能感受到握着她手的夏黎也在轻轻发抖。她们看到帕斯顿优雅地侧了侧身,让身后的某人走过。
白西装的男子就这么堂而皇之地从两名姑娘的身边走过,他在路过她们的时候只是转动了一下视线,但很快就移开了注意。就好像她们只是路边的电话亭,不值得他花费任何精力。
“这个,是吉他手克里斯。听说脾气最不好。”夏黎附在绵绵耳边轻声说,绵绵完全赞同。
“你们不进去吗?现在进去的话,也许还能挑到比较好的位置。”
有着长紫色卷发的高大男性微笑着对两名女生搭话,不过他也只是说完这句就从酒吧的后门进去了。紧跟着他的是一脸晦暗的穿着背心的男人,他只是埋头走路,旁的一切连看都不看。
“抱歉。”
帕斯顿再次开口,他目送着自己的同伴依次走进酒吧,然后转身面对着夏黎与绵绵。
“克里斯只是心情有点不太好,并没有恶意。对于他给你们造成的恶劣影响我感到非常抱歉,希望你们不要因此放在心上。”
“好的好的。”夏黎快速地点点头,绵绵觉得对方眼睛里有星星在闪啊闪。
“请问——我知道这样也许很失礼,请问我能要您的签名吗?”
“如果你有签名的东西,我想没问题。”
“好的好的。”
夏黎再次重复着这句话,然后开始慌乱地摸着背包与口袋。她找到了一个绘图的本子,但是仅有的一只笔却不出水。
“别着急。”绵绵轻声安慰,她忍不住觉得夏黎可怜。
“帕斯,还不进去吗?”
黑暗里又传来了新的声音。
来者有着非常悦耳的声线,低沉富含磁性。他说的每一个音节就好像是平缓流淌着的溪水,又像是一块最上等的薄凉丝绸。绵绵突然想到了德芙广告,她想那个广告就应该让这个人来拍才合适。
有着深色皮肤和白色头发的男人走进众人视线,他打扮的很夸张,深V的领口比毛茸茸的纯白外套更引人注目。
“我在等你,你迟到了,当心克里斯生气。”
帕斯顿回答到。但他的男伴只是耸了耸肩,然后走到他的面前按着他的脑袋拉向自己。
两个男人的额头碰着额头,绵绵听到身边夏黎急促的呼吸。
“别提他,别提。”
帕斯顿扬了一下嘴角,绵绵心想夏黎会不会冲动地摸出手机。
“别这样,罪树,这里还有别人。你有笔吗?”
“要那玩意做什么?”
“我答应了两位给签名。”
名为罪树的男人这才转过身,用一种掂量的目光将两个姑娘从上到下审查了一番。末了终于开口。
“我没有笔,酒吧应该有。你觉得我们带她们进后台的可能性有多大?”
“你是问克里斯不生气的可能性有多大吗?”
“对,”罪树轻轻笑着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那个暴君会允许吗?”
“我想——嗯,如果我能好好对他解释……”
罪树看起来有那么一瞬间露出了不高兴的表情,虽然转瞬即逝,但帕斯顿还是闭上了嘴。罪树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懒洋洋地再次打量着两个姑娘。
“你们想进后台拿签名吗?毕竟帕答应了。”
夏黎激动地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绵绵上前一步一口答应,随后她们紧跟着两位乐队成员进入了酒吧。
夏黎和绵绵都得到了一块乐队全体成员的签名版,她们在所要签名的时候,尤为注意了克里斯的表情。但他只是静静地听着帕斯顿解释,同时喝着一杯味道浓郁的酒。
当克里斯顺利签下自己的名字后,似乎全部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帕斯顿找人将两位姑娘从员工通道送到大厅,在这之前又再次表达了歉意。
“其实他没必要这样的,不是吗。”离开后的夏黎说,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并带着轻微的走调,绵绵注意到她的脸很红,就好像刚才喝了克里斯的酒。
“我是指,他完全可以不用搭理我们。但是他没有,还给我们签名。他人真好,对不对?”
绵绵懒得吐槽,她看这乐队也就那个有着漂亮的紫色头发的男人和帕斯顿是正常人。包括罪树在内,剩下的人都有问题。
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两个姑娘很快就来到了迪厅,实际上随着越来越震耳欲聋的声音,绵绵想自己也不会迷路。
但在推开门的刹那,她还是有不小的震惊。
这是一间并不算太大的酒吧,现在它任何能利用的地方都站满了人。人们比肩接踵,相互交谈,窃窃私语,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特殊的气氛。所有人都时不时低下头看时间,再留恋地看着舞台。在等待中每一秒的时间都被放大到无限,有人开始倒数,更多的人加入他们。夏黎把两块签名版都小心翼翼地收进了自己的背包,然后举着手机拼命想找一个合适拍照的角度。虽然完全不理解这些人在狂热什么,但看着他们,绵绵甚至逐渐觉得自己的肾上腺开始有了小小的骚动。
就在这个时候,酒吧里的灯全部灭了。
在人群压抑不住的兴奋与欢呼声中,恶魔乐队正式登场。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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设定:
恶魔乐队:
主唱:复制体罪树
贝斯手:复制体高堂婴
吉他手:复制体克里斯
鼓手:复制体Josh
键盘手:复制体帕斯
PS乐队梗我想玩很久了,今天看到复制体罪树的人设一个忍不住就试了一下极限60分,结果超了30分,复建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啊!
另外要是有OOC——你们先吃着呗【开玩笑,有OOC联系我一下吧囧
最后,别问我清酒吧为什么会有这么劲爆的乐队,去问问神奇的海螺
祝贺罪树上春晚,祝贺罪树上春晚,祝贺罪树上春晚。
重要的事说三遍。
SIDE A
那是一间有年头的建筑,傍山而建,隐居云中。它的门前有着很高的台阶,以及为数众多的已经变成水红色的鸟居。罪树在向上攀爬的过程中一级一级数着台阶,但他很快就开始不耐烦,将注意力转在别的地方。他又开始观察山上的树,以及其他任何可以看到的东西。初来乍到使得他对每件事物都觉得新奇,当然,他可不会让任何人觉察到这一点。
树林幽静,仿佛与山同眠。这样的静会令罪树产生一种错觉,当他在观察这里的时候,这里同时也在观察他。当他这么想的时候,树林深处就真的好像出现了眼睛,那些小眼睛一眨不眨,就这么直勾勾地审视着这些入侵者。
罪树第一眼看到这老房子时,只是觉得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那感觉太过轻微,甚至不及被羽毛刷过肌肤的程度,所以他也只是很快就将它抛至脑后,紧走了两步跟上父母。
这幢大房子是纯木质结构,人走在里面会发出“吱呀”的声音。房子有些地方几近腐朽,能透过黑色的木渣看到对面。不少角落堆积着蜘蛛网,每当新开启一扇门时,光线投射之处便可看到悬浮的灰尘。但它终究大体还是完好的,只用这个价钱就能买到这样的房子着实出乎罪树全家人的意料。
庭院里的草已经长荒了,大部分都在人小腿肚的高度。有个分院还有一棵长偏了的树,歪歪斜斜靠着墙头。
罪树的父亲站在通向庭院的走廊吸烟,烟灰簌簌地落在地上。罪树从他的表情看不出任何态度。他的父亲似乎一贯如此,于是做儿子的也就有样学样。
“这里,要把草除去。否则夏天的话可有得受。”
罪树的母亲并没有回答,她厌恶一切体力活儿。罪树听到后发了一会呆,他还在想另一个分院里的庭景。他在来之前做了些调查,主要是特意看了不少电影。不少电影里都有这样的庭景,这似乎是日本家装文化的一部分。那些电影里都有小的跨桥和池塘,以及敲在石块上发出清脆响声的竹筒。他想如果他清理一下,也许那个池塘还能用。
“你们可以选自己喜欢的房间做卧室,但是不要太偏。听说这房子比看起来的还要大,几乎占据整个后山。当心迷路。”
听了这话后罪树很快意识到一个事实。那就是从今往后,这里就是他们的家了。
晚饭有些单调,这对于奔波了一天的罪树而言并无什么不妥。也许是水土不服,又或者是太过疲倦,他只是简单吃了点东西便感到了饱。
“我想去再看看房子。”
放下碗筷的罪树对着父亲说,对方点了点头同时再次叮嘱了他。罪树有些不耐烦,但他依旧只是笑着,然后用尽可能快的速度离开临时餐厅。
山里的夜晚总是很冷,罪树随便走走后感到不适,就又折回去取了一件外套。那件衣服是为了搬家才买的,罪树找了很久,才在家不起眼的小店里找到最后一件。买的时候罪树很犹豫,他潜意识认为能被最后剩下的必然是瑕疵品,所以他破天荒地仔细检查了衣服,最后在发现只有一颗纽扣有点松动后才果断出手。随后由于搬家各种忙乱,罪树很快就忘了这件事。就算到了现在,他再次穿上衣服也没能想起来。
直到那颗纽扣掉落在地上。
罪树听到一声沉闷的响,以及随之而来的物体滚动的声音。那声音虽然很轻微,但又听得如此真切。尤其当罪树看着纽扣即将滚到角落里时,他觉得整间房子都仿佛跟着在颤动。就好像是某种沉眠的怪兽即将苏醒。他看到那突然之间摆脱了重力束缚的纽扣一直向前滚,最终竟然从拉门的门缝中溜了出去。
翻了个白眼的罪树紧跟上去,等他推开门后已经看不到纽扣以及听不到任何声音。
听不见任何声音。连风吹动树叶的摩擦声、不知名的昆虫或者鸟类发出的一丝声响都没有。罪树突然明白过来。这座山,不是在沉睡,而是死了。
想到这里他觉得有些晦气,于是他踢了一脚地板。地板发出不堪重负的惨叫,然后裂了一条缝。
“我靠。”罪树说,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罪树是被父亲叫醒的。他睡得很沉,直到猛然间惊醒后看到父亲正用脚踹他。
“醒了就过来吃午饭,你以为现在几点了。”
罪树有些茫然,他眨着眼睛盯着父亲,接着在对方离开后好一段时间就这么无所事事地躺着。
他依然觉得很困,虽然按照时间推算,他应该睡了很久。但他止不住觉得身体疲乏。他的脑袋昏昏沉沉,甚至觉得有点恶心。他想也许他根本没睡,或许他一直在做梦。
这么想的时候,他突然有了自己真的做了一个梦的错觉。梦里他似乎看到什么人正在倒下、有人在万分痛苦,以及穿着铠甲的,银光闪闪的骑士。
真是个好梦。罪树自嘲到,又不是正在玩芭比的小女孩,骑士什么的真是太可笑了。想到这里罪树终于开始起床。
吃过午饭后罪树继续探索这幢建筑。说来奇怪,罪树完全没有这是他们家财产的念头。当然也有时间短的原因,但从罪树性格角度出发,这种因素完全可以不用考虑。就好像这座房子本身就经历了太多,有着数不完的故事,让人觉得将它单纯看做所有物是亵渎。
罪树边行进边绘制了简易地图。他在建筑的东南方向发现了一间独立的紧邻悬崖的大房子。罪树站在悬崖边探着脑袋看,如同被利器切割的山体笔直向下延伸,并且由于雾气和植被的干扰,他看不见太多。
房间的旁边有一棵巨大的树,它比罪树之前见到的任何树都要粗壮,需要罪树绕着走才能再次回到出发点。树干上有一根破破烂烂的绳子,绳子上还系着辨不出颜色的纸。那些纸由于年代太过久远,在罪树刚触碰到它们的时候就全都碎了。碎纸屑洋洋洒洒地飘在地上,就像是雪,又像是烟灰。
罪树有些悻悻然,随之转身去观察那间房子。房子上了锁,罪树想如果他真的想打开,那就能打开。他将黄铜色的锁握在手里把玩了许久,最终还是作罢。
后来在罪树离开的时候,他又研究了一下那棵树。罪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对一棵看上去已经死了树这么感兴趣,毕竟成为植物学家向来不是他的梦想。但他止不住就是去想它。他想摸摸它,好像只是这么做他就能通过这些沟壑的树皮分享它见证过的历史。
罪树觉得脑海里有声音。起初他以为是周围的响动,但他很快发现不是这么一回事。那些声音细细密密忽远忽近令他听不真,就好像是无数的嘴围绕他快速说着什么。罪树开始觉得惶恐。
“滚,”挥舞着手臂的罪树说,那架势看起来像在驱赶看不见的牛虻,“都给我滚!”
然后随手扯下了绑在树干上的绳子。
声音在一瞬间全都消失,罪树愣住了。他呆呆地看着手中的绳子,心底不由地浮现一个想法。
这下糟糕了。
傍晚的时候下起了雨,雨势并不是很大,但是淅淅沥沥地一直下到深夜也没有要停止的意思。
罪树靠在一根柱子上发呆,他还在想绳子和树的事。虽然后来他又想办法将绳子绑了回去,但总觉得心虚。他隐约觉得即将发生什么,虽然他还什么也不知道。
这座山,这间建筑全部都是说不出的诡异。他觉得自己就好像在玩没有图案的拼图,或者独自摸索于浓雾之中。他缺少某个决定性的关键之物,如果能找到“那个东西”,那一切都会迎刃而解。虽然罪树现在连会解决什么都不清楚,但他就是认定自己会得到什么的答案。
罪树站起来,他想回到那棵树的身边,想看看那房子里究竟有什么。他回到自己的卧室开始翻箱倒柜,最后他什么也没找到,只好去找他的父亲。
“钳子?有是有,在仓库。你要那个干……”
父亲停止了话头,因为罪树已经跑了出去。罪树的父母对视一眼,一个继续吸烟看报,另一个继续躺着剥橘子看电视,并时不时塞对方嘴里些橘瓣。
罪树在奔跑,他的脚快速踏过那些老旧的木板,甚至不给它们发出呻吟的时间。他跑的是如此急切,心里只有那一件事。他觉得原本就很长的回廊变得更加曲折,他又开始变得不耐烦。
接着他看到了那棵树。
罪树开始逐渐放慢步伐,待他走到树的附近,已经是比走路还要缓慢的速度。他缓慢地绕着树转圈,他走了一圈又一圈,时不时停下来仔细查看,但令他失望的是,他完全找不到任何洞或者刻上去的铭文之类的东西。最后他站稳,深呼吸,再深呼吸,反复了好几次,终于重新解开了树上的绳子。
他静静地等待了片刻,并竖起耳朵用心聆听。但什么也没有发生。罪树将一直紧握在手里的绳子扔掉,然后准备去处理房子上的锁。但紧接着奇怪的事发生了,他只是拿起了锁想要在剪断前再看一眼,似乎是预料到自己命运的锁完全放弃了抵抗,自己断在地上,裂成了两半。
罪树吞了一口唾液,他开始觉得冷。但他依旧选择拉开了这扇门。
这间房子充满了灰尘和霉味,充斥着时间的味道。罪树慢腾腾地走着,仔细地观察这里。他的余光扫视到了人影。
“谁在那里!给我出来!”
罪树威胁性地大声嚷嚷,并挥舞着手电筒。但是阴影里的人无动于衷,只是静默地杵在原地。罪树壮着胆子靠了过去,他紧紧握着手电筒,想着必要的时候也许可以当做武器。
但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走近了后罪树才发现那只是一座雕像。那是一个跪着的半裸女人,头颅微低双手向前托起。罪树想也许她原本应该真的捧着什么东西,只是那东西现在不在这儿了。他下意识地伸出自己的手,轻轻地握了握那不知道已经保持这个姿势多少年,将来又会保持多少年的可怜女人的手。
罪树发现墙上有很多画,一副接着一副。画的内容似乎有着某种连贯性,应该是在描述某个故事。罪树找到看上去最像第一幅的画开始阅读。
画的主角是一个长着翅膀的男人,他有一把令罪树印象深刻的剑。还有一幅画上有一棵巨大的参天大树,若不是大小相距太大,罪树都快要以为这就是院子里的那棵。
“你想得没错。”
突兀响起的说话声令罪树呆立在原地,虽然没有回头,但直觉叫喧着危险。罪树大气不敢出,他觉得有冷汗顺着他的额头流。
罪树屏着呼吸,他又开始听不到声音。就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是只他的幻觉,和之前一样来自他内心深处的臆想。
“或许是吧。”
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就在靠近他耳边的地方。罪树一个激灵跳了出去,这次他终于看清说话者的样貌。
那是一个有着铂金色头发的苍白少年,他坐在轮椅上,比罪树认识的任何人都更面无表情。但令罪树感到疑惑的是,自己居然从这面具一般的脸上看出了鄙睨。
“你是谁,在这里干什么?这是我家,私闯民宅是犯法的你不知道吗?!”
少年笑了。罪树又陷入了恍惚,因为少年始终依旧保持着同一个神态,就像心情完全没有波动。他开始认为自己看到对方的笑也是错觉,但当他再次抬头观察对方时,又觉得他真的在笑。
“——Archer。”
来不及反应上什么,罪树只是觉得胸口撕裂般的疼。他低下头,看到那里插着一根黑色的箭。就在他眨眼的瞬间,箭又化成一条蛇,吐着信子将他缠绕。
罪树摔倒在地上,血带着热量涌出他的身体。他奋力地抬起头,看到嘴角漾着笑容的金发女子冰冷地注视着自己。在她的身边,那名坐着轮椅的少年眼神如出一辙。
我就快要死了。罪树心想。可是我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没做。虽然我看起来做了不少,实际上想做的都还没做呢。
“利用……召唤阵和……同时截断……灵脉,将……Servant重新……”
少年对着女人说着什么,可是罪树已经听不清了。他想着死在自己家还真是可悲,也不知道父母得知这件事后会说什么。哦,他的父母,他还有个弟弟。不知道他现在过得怎么样。真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如果可以的话,不想死这么早。
罪树的眼皮很沉,他觉得自己很累,他想要睡。他自己也知道这样不行,但他没有别的办法。他感到胸口很疼,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的手也开始隐隐作痛。
这不是又和那个时候一样吗,自己又要束手无策然后坐以待毙?他不想这样。人生也好生命也好,他都有太多的留恋与不舍。他不想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死去,他想要反抗。
可是怎么做?
罪树沉重且缓慢地闭上了眼睛。
然后他听到了这样的声音。
“别放弃。”
来自左手的巨大疼痛令罪树从短暂的昏厥中苏醒,他能感受到无限的热自他的手部喷薄而出。他看到了光,感受到迎面吹拂的温暖的风。恍惚间他甚至看到了挥舞着巨剑的人影,对方身着银色的铠甲。
与梦境几乎相同。
再往后的事情罪树没有多少记忆,待他再次清醒来时,发现正躺在自己的床上,并且身上的任何角落都在疼。
“您醒了吗,Master?”
有个声音询问道,罪树依着声源寻去,看到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正守在自己的身边。罪树想要起身问个究竟。
“您的伤势刚有好转,请您还是躺下安心疗伤。使用我的能力虽然能尽快缓解伤痛,但还是需要必要的休息。所以我想恳请您暂时先什么都不要想,只要等您的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我便将您想知道的全部都告诉您。”
真奇怪,仰面朝天的罪树想。这男子就如同那名少年,仿佛都能读懂他的心思。
“我们还是有所不同的,Master。那位Caster是使用了相关的魔术,所以才能轻易地窥视您的内心。至于我,是因为与您之间有着无法斩断的关系才会略知一二。当然,如果您非常排斥这样的行为,我想我完全可以停止这个举动。不过在这之前我希望您能知道,我并不是出于任何恶意才这么做,只是为了确保您的安全以及战斗的胜利。”
“什么战斗?”罪树问。
“圣杯战争。”
“……今天的最后一个问题,你是谁?”
金发的男子和煦地笑了,他站了起来,对着罪树行了一个鞠躬礼。
“领Saber之阶降于现世,身为Master您的Servant,必将亲手为您奉上圣杯,实现您的夙愿。”
设定补充:
SABER:
能力:筋力:A,魔力:B,耐久:B,幸运:EX,敏捷:B,宝具:A+,领导力: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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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篇彩蛋,如果有人全程围观我FW2和3的战斗,应该能比较轻易找出?如果找到了请务必告诉我,我很期待w
最后,再次恭喜罪树上春晚。
*知识性BUG略多
*本体不带脑子
*苦逼齐小哥的悲惨人生
*回忆杀
“快点!跟上!全部都他妈的跟上!”
身边是参天古树,疯了般的一个劲儿的向上长,浓密的树冠交织掺杂在一起,几缕阳光对这支小分队都是神的恩赐。泥泞的土地和鞋底胶着着,队伍奔跑地缓慢而又沉重,泥水飞溅的声音此起彼伏。
齐赟紧握着柯尔特MOD733,弓起身子在凌乱的草木中穿行。
这是一支仅有五人的特殊任务小组,齐赟作为队里的优秀人才,自然是被调整到了队伍中,但并不是以指挥的身份。齐赟并不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是什么,既然领导不说,自己也不问,这才是作为一个军人的标准守则。
由于目标的不明确性,齐赟对这次的任务也没有往日那般信心十足,迈出的步伐里更是添了十分的小心谨慎。齐赟的双眼一刻不停地扫射着队友和四周,企图抓住任何一点不平凡的迹象,好在队员受到攻击之前先抢到先手。
出乎他意料的是,这片树林里太安静了。
树林的植被繁多而又密集,作为一个自然环境条件来说必然是一个危机四伏的地方。但是除了正常的昆虫与小型动物,齐赟并没有发现任何危险的迹象。五人小队在领导的呵斥声中快速前进着,齐赟却是对这次的任务越来越摸不着头脑,而他的直觉更是告诉他——这次的任务不对劲。
左手扛着MOD733,齐赟的右手潜伏到小腿处,勾出了自己的贴身军刀。这是一把非同寻常的军刀,全身碳黑化处理,锋利异常,一条清晰的血槽在军刀上蜿蜒而过——这把军刀不容小觑,是齐赟踏进特种部队第一天,击败了好几个对内拔尖的近身搏斗高手,长官给他的奖励。这并不是编制内的武器,但是齐赟一直想尽办法将这把军刀贴身携带。这把军刀也不辜负他的期望,在好几个危急关头救了他的性命。
“到了。”指挥浑厚的声音终于响起,连齐赟都觉得这是一道天籁。
其余的三个队友早已紧张到了极限,听到这句话,心中紧绷着的一道弦终于舒散开来,好不痛快!指挥官望了他们一眼,到了齐赟身上却闪过一瞬间的不屑,翻了翻眼皮就消失了。
指挥官扬手指了身边的一片空地,对众人道:“休息一下调整自身状态,每人配备一把M200,目标即将经过下部,做好万全准备。”
齐赟向来不屑于与身边这群人为伍。他们并不是真正的军人,他们拿任务当儿戏,把以先手优势取得胜利的结果当成自己莫大的实力,他们爱用这些玩意儿吹嘘。这绝对是齐赟最忌讳的一点,光是“我今天又一枪射爆了目标的脑袋”这句话他都听了不下数遍,每次他都嗤之以鼻,默默地将手中的军刀擦得锃亮。这就造成了他在部队中的孤僻,当然不是说他没有朋友,只是齐赟只对他尊敬的人投入感情,对其他的人看都懒得看罢了。
五人中另外三人组装好了M200,一切准备手续做完之后开始到一旁吹起了牛皮。讲着讲着,其中一个胖子眼睛咕噜一转,语气阴阳怪调的说:“喂,齐赟这小子,你们有没有看他不顺眼啊?”
另一个颧骨高耸的男人耸了耸肩,扯出了一个嘲讽的微笑:“我们队哪个看他顺眼?成天一副拽的二五八万的样子,要不是部队禁止斗殴我他妈早就给他个下马威看看。”
另一个个子稍微小点的倒是哈哈笑了起来,指着颧骨哥说:“就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齐赟这玩意儿的确看不入眼,但是他的实力倒不是盖的。”说着他就做了一个“卡擦”的动作。
颧骨男暴起差点就要给小个子一拳,硬是被胖子按在了地上。“都静静,”胖子满脸阴险,“这次不是出任务吗,我们干脆送齐赟上西天吧。”
小个子和颧骨男停下了手,饶有兴趣地看着胖子。
*
齐赟觉得不对劲。
他潜伏在草丛后面,双眼紧锁下面那条泥泞的坡道。距离的确是远了些,以齐赟的视力看的有些勉强,但是并没有超过M200的射程,更何况这里有四个狙击手,而根据指挥官的简要情报,目标只有三个而已。
指挥官似乎终于知道自己的嗓门会暴露所在位置,压低了声线安排到:“王二强,你负责一号。张子滕,你负责二号。李斌负责三号,齐赟补救。”
齐赟愣了一下,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指挥官。并不是吹嘘自己的实力,客观来说齐赟的确是这个小组能力最强的一个,如果他负责狙击主要目标,任务成功率会提升百分之二十左右。齐赟在心中生起疑惑,却顺从的听从了指挥官的安排,食指没有离开扳机,时刻观察者下路的动静。
胖子嘿嘿一笑,向颧骨男比了个手势。
齐赟的位置很危险,正处一块向下倾斜的坡面,而他们又处高低,下面的道路仅仅是隐约可见,人头都和芝麻粒儿一般大小,不时有泥块簌簌地掉落下去。
“上。”胖子轻声说。当齐赟反应过来不对劲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拯救了。
两股强大的撞击力从两侧袭来,齐赟迅速弹跳起来,躲过了颧骨男的攻击,浅浅地受了一些胖子的力道。而这时,小个子却潜伏到他背后,钳制住他的右臂——虽然他的力量不是最大,但是身为能出任务的特种兵,也要让齐赟挣扎好一会儿。颧骨男之前一脚踹了个空,这会儿就和发了狠似的,扭起齐赟的肩膀,右腿一用力,一脚把齐赟踹下了山崖。
小个子力道不大,但是足够把齐赟送下这个狭窄的斜坡了。齐赟周围的景物不断翻滚着,交织成一片奇异的色彩,让他有点头晕目眩。齐赟努力稳住自己的身形,他知道自己的骨头好几处已经不好使了,右手勉强摸出了军刀,狠狠地插进了坚硬的泥土中。军刀在泥土中拉出好长一条裂痕,但终究是让齐赟停了下来。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半跌半走的下了这道了无尽头的坡,齐赟终于体力不支倒在山坡脚下。
*
三个便装打扮,背着登山包手拎黑色皮箱的人一路前行。
“啊!那里有个死人!”带着金丝眼镜的青年大声尖叫起来,随后一枚子弹就悄无声息地贯穿了他的大脑。惊恐的表情还残存在他的脸上,但他的身体却径直地倒向了大地。其他两人奔跑的动作还没做出几步,便身子一僵,在地上颤抖着抽搐着,然后就再也没了呼吸。
胖子拍拍手跳了起来,搭上了指挥官的肩膀。“怎么样,哥们几个处理的还算利索吧?”
指挥官一直低压着的帽檐终于抬高,胖子得意的神色变得僵硬,连双唇都颤抖起来,还没等他发出几个音节,一道划痕闪现在他的颈侧,飞溅的血花喷射出来,洒满了指挥官一脸。
指挥官优雅地掏出手帕擦干净自己的脸庞,站起身来,而他的身后躺着冰冷的三具尸体。
*
齐赟感觉周围的事物还在旋转着,肠胃绞在一起的感觉让他有点难受。勉强地撑起身子,齐赟开始对自己的受伤情况进行评估。山崖上的石块泥土过于坚硬,右侧肋骨两根有轻微骨折,左脚腕骨折,上下伤口多处,只是在表面的皮肉伤,并没有深可见骨的伤痕。齐赟这才松了一口气,事发太过突然,没来得及采取防护动作就滚下了山崖,这样已经是万幸了。
捂着腰侧走了几步,齐赟就发现了三具尸体。如果想的没错的话,这三具尸体就是人物目标了。
快速潜伏到灌木丛中,齐赟开始向上打量。树林下部的环境和树林本身很是不同,鲜少有大型植物,多数是一些灌木丛和荆棘,一些低矮的树木零零星星地点缀在广裘的草原之间,以至于强烈的阳光晃得他睁不开眼。
紧盯着上方盯了好久,直到双眼被灼热的阳光刺得有些发痛,齐赟才彻底的排除了四人在上方观察情况准备补刀的可能。他送了一口气,准备先去寻找水源。食物和饮水的问题很大,由于准备进行任务,之前的军用背包并不在齐赟身上,也就说明急救箱和指南针都不在齐赟身上。
齐赟叹了一口气,从本来就被勾的破破烂烂的外套上扯下了好几块布条,勉强地覆盖住了几处面积大的伤口。紧接着,他本能地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
那是一头巨大的老虎。它油光滑亮的皮毛在灿烂的阳光下闪烁着,金色的毛发一根根清晰可数。它弓起脊梁,优雅地迈出了前爪,一步步,缓慢却咄咄逼人地向齐赟靠近——它已经咬定了负伤的齐赟是它今晚鲜美的晚餐。
齐赟额头上冒出了冷汗,以他的经验判断,这头老虎并不是有着丰富经验的狡诈的老虎,更像是一头刚刚出来历练没多久的骄傲自负的年轻雄性,从它的步伐,攻击的自带,对猎物的轻视就可见一斑。齐赟按了一下肋骨,钻心的疼痛让他不得不咬紧牙关,同时也让他清醒了不少。
齐赟思考了一会儿,把军刀收回右腿,从左腿保护袋中抽出了StriderD9。Strider在军刀界可谓是分外出名,虽说没有削铁如泥那种突破现实的力量,却可以凌空削纸,不小心接触皮肤就会留下一道血痕。齐赟反复掂量着D9,绷紧了全身每一块健全的肌肉,眼神死死锁住老虎的双眼,嘴角扬起一丝嘲讽的微笑。
年轻雄性似乎被齐赟的微笑激怒了一般,舒展开四肢猛地奔跑了起来,矫健的身躯如流水一般顺畅,空气对它没有丝毫阻力。
一千米……五百米……就是现在!在老虎跃起飞扑过来,张开它巨大而有力的下颚时,齐赟一个前滚翻,顺着惯性滑到了它的下方,保持平衡的同时奋力将D9捅进老虎的肚子里,划开一道不小的口子。
“吼——”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之间,老虎被彻底激怒了。它受着本能的趋势,巨大的虎掌以讯雷不及掩耳之势盖向齐赟,齐赟拉扯的残损的身躯一个侧翻,险险躲过致命一击,胸口却还是承受了不小力道,嗓子眼立刻涌上一股腥味。
老虎还在咆哮着,但是它被破开的肚皮已经有些内脏流淌出来了,即使这样,年轻雄性对齐赟的威胁并没有减少。它摆动着硕大的头颅,张开滴挂着唾液的血盆大口,再一次向齐赟冲去!死亡的气息笼罩住了齐赟,空气都变得粘稠滚烫,他的思维变得敏锐起来,顶着生理上巨大的疼痛又勉强躲过一击,手中的军刀也给老虎平添不少伤痕。
快透支了。齐赟心想,不受控制的肢体已经敲响了警钟,这场战斗必须速战速决。
齐赟现在仅仅可以勉强跟上老虎的移动速度,可是这维持不了多久了。“嘶——”锋利的虎爪闪过一道寒光,齐赟的左腰侧上就留下了一道血肉狰狞的疤痕,鲜血汩汩冒出,染红了一大片布料。——就是这个机会!齐赟猛一发力竟跳跃起来,翻身扣在老虎身上,手中的D9终于有机会挺进了老虎的脖颈。齐赟丧失了所有理性,在本能的渴望生存下,爆发出了最后的力量,似乎要剁碎了老虎一般的一刀刀割着老虎的身躯。
“吼——————”年轻雄性绝望地哀嚎着,眼中的光芒缓缓淡去。齐赟瘫软一般滑下了老虎还温热的皮毛,脑袋昏昏沉沉像要爆炸了一般。
全身都在流血,齐赟可以清晰地听到血液流出体外的声音。
他全身颤抖着爬了起来——本能告诉他,在老虎尸体旁边昏倒绝对是死路一条——顺着杂草丛生的小道走了五六公里,在他看到活水的那一刹那,全身的力气都消失殆尽。齐赟的身体就这么脱离他的控制,昏倒在了泉水旁。
*
再次醒来已经是傍晚了。
气温骤冷,蚊虫的嗡嗡声也让齐赟倍感威胁。他清洗干净自己的身体,用少数几块还算干净的布料给自己做了简单的包扎,但是没一会儿布料又被染得鲜红。
接下来的几天,齐赟过的堪比身处地狱。骨头畸形的生长让他痛不欲生,他却强忍着继续顺着水流方向前进。
在他再一次失去意识之前,他依稀听到了人类的声音:“——是齐赟!我发现他了!请求支援!医务兵准备!准备!……”
*
拉高了冲锋衣的衣领,带上墨镜。齐赟有些留恋,却坚决地离开了部队。签署了保密协议,部队也酌情的考虑了他的伤势情况,同意了他的退役。
部队提供的军备全部都被收缴回去了,当齐赟把军刀塞回长官手中的时候,长官微笑着把军刀推回给了齐赟。
“这是我给你的,不是军队给你的。收好吧,别忘了我就行了。”
齐赟感激地看了一眼长官,没有说话,只是立正行了个军礼。
*
漫步在城市中,齐赟百无聊赖地看着手中的银行卡,这就算是他在部队五年的全部积蓄了,没想到仅仅是租了个公寓就消耗了不少,看来是要去找个工作了。
估计老婆本都不够吧?齐赟苦笑一下,漫无目的的在纸醉金迷的不夜城中闲逛。
各式各样的灯牌闪耀着令人炫目的色彩,齐赟拐角进了一家网吧,拉开凳子坐下,静静地点燃了一根烟。
这并不是什么高档的网吧,昏暗的灯光下躺着形形色色的人,充斥在耳畔的都是恶劣粗鄙的脏话,空气中更是弥漫着一股腐朽的味道。——在部队里都是军方提供设备,手一空反而有些不习惯。在军队里混久了,早就知道有几个路子可以囤积自己的装备了。齐赟熟练地打开VPN,连上了武器直销网站。
网页迟迟不刷新,正当齐赟等的有点不耐烦的时候,一个确认框跳了出来。
确认框的内容并不是齐赟可以阅读的懂的文字。大概是……网页安全确认一类的吧?齐赟迟疑了一下,鼠标点击了YES。
一瞬间,他的危险感达到从未有过的高度,然后他的意识就沉入了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