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的现在,也是有魔法存在的,不过因为魔力暴动和不正确的魔力循环,大部分魔法师们会很短命,但如果学会了正确的魔力循环,魔法师的魔力越强能活的越久。为了教导这些魔法师,茨格姆魔法学校建成了——
企划群:245552006
官PO茨格姆魔法学校http://weibo.com/u/52712687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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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生物请私信
【3471字,文力繼續↓,寫得難看求不槽】
【聯動劇情http://elfartworld.com/works/35078/ 感謝錢糖的家長願意和我一起互動,歪打正著用了冰魔鬆了一口氣】
自學校沉入海底、失去魔法的保護之後,Uilliam便開始失去了對季節的切實感。長夜與寒冬已將夏秋時的記憶沖刷得恍若隔世,要回憶起學校還是海島時的樣子困難得要命。沒錯,在這溫度下人的腦漿和血液都凍成了一團,連仔細思考的能力都被寒冷奪去了。
照理說在這種溫度下,植物園里常見的植物應當會冬眠或是死亡,但眼前的植物卻沒有遭遇那種事。Uilliam搓了搓自己的手掌,好讓自己暖和起來,他瞇起眼來看著那株十分詭異的藤蔓——它暗色的婀娜枝條纏繞著已經開始枯死的樹木不放,繁茂的枝葉正是其生命仍然昌盛的證明,而不符合季節的赤紅色果實懸掛其上,讓人更加懷疑這株植物是從何生出的生命力。
Uilliam Campell在植物園從未見過這樣的東西,而他很肯定這不是校長種的什麼魔法生物,因為那位德高望重的校長此刻正被軟禁在校園的某處。
這東西是魔界來的生物嗎?他尋思著,想走上前去看看這東西還有什麼特征,但這樣的貿然之舉他剛剛做完就開始後悔了。
那株叫不出名字的植物開始扭動其蔓枝,黑色的柔軟枝條搖擺,仿佛有自主意識的蠕蟲一般扭動,葉片則沙沙作響。Uilliam本能地感覺到這東西絕對有害于人類,而那種自主扭動的方式,讓他聯想到某些糟糕物。
“臥槽這是什麼玩意……觸……手?”他沉思了一陣子,然後忍不住說出了某個專用名詞。藤蔓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氣息,扭動得更加肆意猖狂,Uilliam向後躲去,說道,
“……臥槽還真是觸手啊?!”
“唔哦?這是什麼玩意,……看起來很好吃呢!”
兩句話同時蹦了出來。Uilliam這才意識到原來植物園裡還有其他人在,他四處張望了下,卻見有個同年的女孩站在身後,女孩有著一頭黑髮,嚼著糖果,手裡拿著拐杖糖形狀的……魔杖。
這個女孩Uilliam並不熟悉,但有過幾面之緣,他知道對方的名字叫錢糖,同自己一樣是二年生。當然啦,在這種情況下,對方是誰並不要緊——
“等等怎麼看都應該先吐槽這玩意是觸手吧?!哪裡看起來好吃啦?!”Uilliam忍不住吐槽道。
“這裡還有一個人啊!”少女似乎才注意到植物園裡還有另外一個學生在,像是日常打招呼一樣擺了擺手,“嗨!我是錢糖!你我應該是……同年生吧!吶,你看那個,不覺得會比蘋果還好吃嗎,感覺上會是酸酸甜甜的果實呢!讓人想摘來嘗嘗看啊!話說那個果子……你是不是也想吃?喂喂!同年生!你能不能幫我把那個果子摘下來?”
……雖然經她這麼一說覺得那個果子說不定能吃,但畢竟是魔界的不明植物上長出來的果實啊。Uilliam想,而且他很肯定那種果實比不過自家種的水果,他提議道:“那種東西怎麼可能想吃啊……不過這麼說來……”
“摘下那個果實再吃掉是必須的吧!”
“擊退這種東西是必須的吧……!”——你還真要吃啊。Uilliam把吐槽的話吞到肚子里,決定順著對方的思路走,他舉起魔杖,“順帶一起把果子摘下來好了。”
“幹嘛要擊退啊,看起來這麼好吃的果子……!”錢糖一臉困惑地望向Uilliam,往自己嘴裡塞了一塊奶糖,一臉正經地問道,表情像是在問為什麼不能把溝鼠當寵物養。後者再次感到自己無法對方的思考方式接軌。
“……不不這玩意從常識上來看就該擊退吧!”Uilliam搖晃起對方的肩膀,想試圖喚起對方的常識喚起,他慌亂間看到眼角的餘光中那來自魔界的植物晃動著襲來,“等等真的和小黃書里一樣的觸手啊!”
“……唔哦?這是什麼東西?還有什麼是小黃書?可以吃嗎?”錢糖好奇地問道,全然似乎沒有應戰的準備,雖然Uilliam能看出對方的眼裡剎那間閃過的慌張,但很快就被那句好奇寶寶式的問題打敗了。
“當然不能!Oighear!”朗基努斯之偽物揮舞著指向藤蔓,植物深色的身體上結了一層薄霜,但這明顯無法使從魔界來的植物停下他們的動作,有著赤紅色果實的藤蔓繼續蠕動著,似乎在準備下一輪攻擊。
“嗚啊?好惡心哦!對了!同年生!用火的話果子會焦掉所以千萬不要用火球術哦——”錢糖完全沒有正處在戰局之中的緊張感,不知從哪裡拿出來了一個巨大的波板糖開始吃了起來,她繼續好奇地問起Uilliam,“哎哎?你、你剛才說了什麼啊……什麼外語來著,聽不懂呢!哦哦!同年生加油!”
你不要用好像鄉下酒館里的大叔看球賽的時候的語氣說這種話啊。Uilliam覺得這大概是自己第一次憋吐槽憋到內傷,他緊握魔杖:“那個是魔咒!……還有你能不能稍稍搭把手!”
“真麻煩啊,那我就只提供物理攻擊啦!”錢糖叼著棒棒糖含糊地說道,她舉起魔杖做出攻擊的架勢,“坐收漁翁之利也不行啊,這樣吧,同級生,你先來纏住這個……這個植物之後我就來幫你解決掉他好了!雖然我也不知道該幹什麼,但兩個人的力量總是可以的吧!”
Uilliam點了點頭,再度開始攻勢,既然對方已經要幫忙的話——“那麼就拜託你了!我來拖住它吧!Oighear!”
第一層咒語吐出的剎那,朗基努斯之偽物讓植物上生出了冰,與之前的攻擊疊加,這次的效果比之前要更為有力,植物的動作明顯減緩了下來。
“Gnólacht!”Uilliam將第二道咒語吟誦而出,槍型的魔杖杖尖的白光再度衝向方才攻擊過的地方。
——並非為了擊破,而是為了堅固剛剛生成的冰層。這道咒語完成之後,凍結在藤蔓上的冰塊變得更為堅硬,而在這道咒語的輔助下,赤果的動作也變得更為困難。
正是攻擊最好的時機……!
“錢糖!”Uilliam向黑髮的同年生喊道,對方早已做好了準備,以極快的速度沖了過來。
“嘿!借一下肩膀!”錢糖喊道,在Uilliam還沒反應過來時,對方已經跳了起來——
然後以他的肩膀作為支撐點,一躍而過。錢糖揮動起自己的拐杖糖魔杖,將其作為鈍器劈向被凍結的植物,隨著一聲冰被擊碎的聲響,戰鬥也宣告了終結。被凍結的藤蔓垂下了寄生的樹木,鬆開束縛,疲軟地癱倒在地上,似乎完全失去了生命力。
“還真痛啊……!不過幹得好!”Uilliam走向錢糖,向對方做了個讚揚的手勢。
錢糖沒怎麼在意,而是站在那藤蔓死亡的地方,興高采烈地摘下了果子:“唔哦!可以吃果子了呢!不過這樣好冰,有點難以下口!”
“那種東西……算了,怎樣都好。”Uilliam搓了搓鼻子,看著對方得到果實后喜形於色倒是不會讓人產生什麼不快感,只不過,為了摘個果實大費周章這種事,他是不想再做第二次了。他們成功擊退了一個魔物,而錢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果實,皆大歡喜。
勝利的欣喜讓Uilliam暫時鬆了口氣,他仰頭看向植物園的棚頂,映入眼簾的是絲毫沒有半點光線折射進來的幽藍海水,這種景色在初見時還令人感到有些意思,但看久了便會覺得還是比不過在陸地上見到的天空,反而生出了一種壓抑感。
什麼時候能夠重返舊日的景象呢?他早已開始無比懷唸起夏天時變為海島的學院,不知道現在學院外的天氣如何,Conroy和Mac是不是已經種了水仙呢,田地裡有沒有播種,老家的熱天會不會讓奶奶受不了……諸如此類的胡思亂想,在此刻充斥著他的內心。
然而錢糖的話卻將他拽回了現實,少女嚼著蘋果,碰了碰他的肩膀:“喂……同攆僧,那個大蘇……素隋啊?”
Uilliam抬起頭來,透過樹木的間隙看到了在植物園裡,還存在著的另一個人。那人比他要高上一點,身著仿佛舊時代軍裝的衣物,胸前別著顏色艷麗的玫瑰。他能勉強看到對方的五官,清秀的眉眼和高挺的鼻樑,毫無疑問是個相貌良好的人,但那雙惡魔般紫色的雙眼卻帶著一種能讓人忘記呼吸的威壓感。
“……?!”
不,不是惡魔般,而是原本就是惡魔。這一點,從對方頭上那雙牛角和異於人類的耳朵上就能看出來。
暫態所帶來的威壓讓Uilliam忘記了呼吸。腿部好像被人灌了鉛似的難以移動,恐懼的寒意比海底無趣的風景或是魔界來的植物帶來的壓力要多得更多。
俊美的男人似乎還未意識到他們的存在,只是走到一棵植物前,略帶興趣地觀察那東西。
Uilliam呆立在那兒,直到錢糖的聲音打破了那份震驚:“哎哎?同年生你怎麼了?”
——這傢伙真的沒有那種感覺嗎。Uilliam在回過神來的片刻后暗自想到。
對從未知的地方來的魔物懷抱的恐懼,與對未曾知曉的強大氣息自然而然的折服。
“是魔族。”Uilliam簡短地回答道,心下卻對幫他重新奪回身體自主權的錢糖產生了一分感激,“謝謝……”
“哎?模組是什麼,可以吃嗎?”錢糖叼著棒棒糖,歪了歪頭,Uilliam對對方的音量心驚了片刻。
“……”
不管怎麼說此地都不宜久留。
Uilliam拽住錢糖的手臂,後者驚訝地微微停頓了一下,卻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在黑暗的植物園裡,出口就好像一道吸引著他不斷向前的光。
十米。
身旁的人造樹林成了快速飛過的殘影,他的雙腿就像兩個不停活動的機器在來回交替,他甚至有些不太清楚奔跑的意義了。
五米。
心臟跳動得幾乎要蹦出胸腔,一種本能在告訴他不要停下來。他還拉著錢糖的手臂。
三米。
“……是誰在那裡?”在他不停地奔跑時,他聽到身後的魔族喊道。
兩米。
植物園的出口已經近在咫尺,再跑兩步就到了——
一米。
照亮了黑暗的火焰呼嘯著向出口處飛來,但比那更早地,Uilliam拉著黑髮同年生的手臂跳出了植物園。他不停地奔跑,身後的魔物並沒有追來,但他卻沒停下,直到四周重歸寂靜時才鬆了口氣。他鬆開拉著錢糖的手,對方從容地從口袋裡拿出一顆軟糖,嚼了起來。
“……哈。”Uilliam Campell鬆了口氣,然後聳了聳肩。
*标题别信
*又名不好好用魔法三人组
*正文总字数22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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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感觉还真是危险啊。”成功从蔓藤手下逃脱出来的濯,气喘吁吁地蹲下来拍了拍美比乌斯的脑袋,“这次多亏你了啊,美比乌斯。”
而美比乌斯得意洋洋地喵了一声。
“……唔?”而当濯重新站起来,考虑着下一步行动的时候,却注意到不远处的火焰光辉。那光辉并不算明亮,但是在这如今一片漆黑的海底学院之中却十分显眼。
而被光芒照亮的两人看上去也相当熟悉——这个感觉也很快被证实,在那里的可以说是濯在这个学校除了室友最熟悉的两人:余弦和张青。
两人面对的也是跟濯之前遭遇的一样的蔓藤。不过战况看起来就比濯的好很多。张青双手各持一把枪,就将那有力的蔓藤抽打和上面锋利的叶子尽数准确格开,而余弦也得以惬意地在后面输出……我是说使用顺手的魔法对蔓藤进行攻击,比如那个怎么看都觉得是抄袭了什么的暗炎术。看起来,两个人的胜利只是时间问题。
无论如何,两个人的分工明确,使得这场战斗看起来相当赏心悦目,就好像是骑士像是一栋坚固的城墙在保护着公主——濯不知道为什么冒出了这样的念头。
我刚才看到的真的是魔法火焰而不是闪光弹之光吗?←此外还有这样的念头。
“嘛,我们也去帮忙吧。”濯招呼了一声,就念起了最顺口的冰系魔法咒语,而美比乌斯也利用天赋将空气之中的水并结成冰掷向蔓藤。
蔓藤因为突如其来的攻击而陷入了措手不及之中,而张青虽然好奇援助者的身份,但也没有放过这个巨大的破绽。右手墨色的长枪猛地一刺,锋利的枪尖将来不及躲闪的藤蔓直接斩断。也不知道是生物的应激性还是魔界的植物确实有痛觉这样的感官,蔓藤整个抽搐了一下。
而此时刚刚念完爆裂刻印咒语的濯看到了蔓藤瞬间整个布满了漆黑色的爆裂刻印。但是还没来得及出手,他就看到一道银白色的反光——是余弦的‘弦’,它在余弦的操控下瞬间像是缠绕在了蔓藤之上,下一刻那柔软的弦突然变得锋利到令人不由得心生恐惧——它一瞬间就将蔓藤切开。
“……不管看几次都觉得,这根弦还真是锋利地可怕啊。”濯摇了摇头,再次使用了舞光术向两人表明自己的身份和位置。
“原来是拙仓同学?多谢你的帮助了。”
“没什么啦,反正就算我不出手你们收拾这家伙也就是时间问题而已。”濯摇了摇头,下意识推掉了别人的感谢,然后提出了邀请,“你们也是来这里对付这些魔物的吧?我想魔族应该不止有这点实力,不如我们暂时组队如何?”
余弦和张青稍微商量了一下,就答应了下来。
“那么,我们先来交换一下情报吧。”
…………………………
“……这个东西看起来挺可爱的啊。”濯看着眼前的团状恶魔,突然想起了最近不知道为什么经常在学校里看到的那种叫‘毛玉’的魔法生物。
“别傻了要吃我一枪提提神吗?”张青没好气地提醒濯,“这可是恶魔啊。”
“我知道我知道……”濯没好气地应了一声,然后念起咒语在释放出了大量的水雾,然后就藏进了雾气之中。
“你要死啊已经这么黑了……”张青下意识想要吐槽濯卖队友的行为,却发现即使是在雾气之中,由于火球本身就是发光体,再配合明目术的效果,敌人的动向却是一清二楚。
“嘿嘿,分析敌人和利用环境可都是我的拿手好戏啊。”虽然濯的身影完全被雾气所模糊,但是声音还是清晰地传了过来,“……哎呦我艹!T在那里啊别来找我!”
一直被斗嘴的张青和濯晾在一边的火球看起来对制造这个湿度很高的空间十分不满的样子,循声就去攻击了制造雾气的濯。
“阿青,不去帮忙吗?”
“虽然想说是他自己作死不过还是去帮帮他好了。”张青说着,握紧了她的黑白双枪,向那个紫色的火球冲去,“吃我一枪!”
“喂喂喂你注意点别戳到我!”
“不会啦!”
“我怕你顺手!”濯趁张青吸引了火球球注意力之时,从火球球的攻击之下逃开,然后提醒自己的队友,“当心它耳朵上的火焰,那个有腐蚀性,张青你的枪和余弦你的人偶都注意点……话说回来其实一般来说只要好好用魔法就不用担心这个啊!”
“你也没资格说这个!”
“你有资格说吗?!”
濯的发言遭到了两个人的同时反驳。
“好吧好吧……”说完这句,濯就沉默了下去。
而余弦还是放出了自己的人偶去攻击火球球,不过在听了濯的警示之后,只是用人偶的攻击去牵制火球球的行动,而同时自己念出了咒语,“魔物啊,请陷入的温柔的沉眠,西诺普斯在耳边歌唱他的咒文!”
该说不愧是魔族带来的生物吗,火球球恍惚了一会,就清醒了过来,而此时张青的长枪已经刺到了它的面前!
“Ang!”火球球发出了一声有点奇怪的,类似于犬类的惊叫,然后猛地吐出一大口火焰将张青逼退,同时借助火焰的推力让自己远离了这个气势汹汹的可怕的人类。
然而趁着火球球的注意力完全被张青和余弦吸引,濯已经悄悄地绕到了它的背后,没有使用可能会引起注意的爆裂刻印,而是根据自己最近对付同为球状生物而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冒出来的毛玉的经验刺向了还在半空中的火球球的一个很可能是弱点的地方。
“Wuuu!”伴随着火球球的惨叫,濯的刀刃已经在火球球身上划出一个伤口。紧接着大量的火焰从那个伤口里面喷了出来。
“我日……”濯目瞪口呆地看着喷涌而来的火焰,下意识往边上一滚,不过心中却在估算着这回要在医院躺多久。
“都已经来学校了,还真是无妄之灾……”他心里不由得泛出一丝苦味。
“喵!”不过这时候他却听到一声猫叫。
然后一道冰制的墙壁就在他的面前张开,尽管只阻挡了紫色的火焰那么一瞬,但是却给了濯逃离的机会。濯再次翻滚,终于从火焰的笼罩之下逃离。
而罪魁祸首火球球已经借着火焰的反作用力呜呜哭着逃开了。
“你没事吧?”张青试图追击了一下,最终还是回来了。
“没事没事,就是有些擦伤……又被你救了啊,美比乌斯。”濯伸出手去摸了摸自己的魔宠。
而美比乌斯再次得意洋洋地喵了一声。
所以第一次投文orzzz睡觉的时候满脑都是这个文所以就写文了【土下座】
一直以来感谢FAY家长的支持【x 所以是被冲开之后EAST和KK的事情。就是回宿舍前和FAY队长【??】汇合的事情。
对不起我是话唠。
真的很话唠。
↓感谢阅览ww!字数4758
啊啊——是那个孩子。
以前他见过他,他们的足迹和电波总是微妙地重合。
East并不是会特意去注意什么东西的家妖精,要说有的话——或许墙角的灰、地面的污渍——和某户人家茶几上还冒着热茶的红茶和散发着微香的甜点可以稍微吸引他的注意力。
不知道踏上了旅途多久,在某个地方逗留的时候,或许是瑞典?他呆的树林里总是能看到一个看上去脑袋不太好的小孩。
他经常跑进森林里哭泣,带着一身的伤,有些甚至几近刺中要害。
是因为疼痛还是别的原因?他只是一直哭、一直哭,小心而揪人的抽泣在树林里不时响起,花草承载着这些哭声摇晃,East知道那些有生命有灵魂的家伙是在安慰他。
可惜他不知道。
——那个小孩有点让人哭笑不得。
East回想着,或许他被欺负过?在成为家妖精的这段时间,他的“一生里”。
不管有没有,被欺负了,打回去就好了。
然而在他逗留的日子里,这个古怪的小孩所经历的日常连他都看不下去。
几乎重复于每日,来自暴虐家庭的恶意的逗弄、被同龄人嫁祸然后汹涌而来的嘲笑、百口莫辩孤身一人的战斗——虽然他好像并没有看到战斗。
因为那个脑袋不好的小孩放弃了。
East不知道这是因为他习惯了呢?还是真的已经无能为力。但是他一向不相信后者,无能为力只是借口。
——但是他不对一个小孩子要求这么多,更何况人类的生活他并没有插手的意思。
在快速找到他想要的草药和花类之后,East匆匆离开了这个地方。
不自然的恶心感污染着他的脑袋和意识,甚至他觉得有那么几瞬间会吐出来。被这段人类之间的日常侵袭的East无法判定那是否因为大量人类的恶意对敏感的妖精类造成了或多或少的伤害。
人类总是无法察觉到细微的变化。他早该知道。
在那之后家妖精并没有把这件事太过于放在心上,于事无补的事情没有在意的必要。他依然在各地记载着他感兴趣的事物,顺便观察各种各样的人类的孩子。
都一个样。家妖精想。
——然而在几年后,路过的家妖精目睹了某个换生灵的过程,他才有点在意的自言自语着离开了那片泛着白光的树林。
那时,他心底突然有了根刺的开端。
也是从那时开始,他不再观察人类的小孩。
“唔、...!”疲惫的酸疼侵袭着East全身,脑袋先于视野苏醒,他略微苦涩地咳出声,鼻腔里都是草木和泥土的味道。
——幸好身体没有受伤。家妖精这样想着,他施力着从软草地上起身,然而在妖精的感官帮助他捕捉到现场状况的一瞬间,他立刻注意到了什么。
Kuriki不见了。
在失去意识之前Kuriki没有离开他的视线——在另一侧被撞开的费伊,他倒是不担心。
比起Kuriki,费伊·叶茨实在是坚强太多了。撇开力量不说,Kuriki也不能扛得住太多东西。——虽然在某些时候,Kuriki·Nyman的确是个可靠而温柔的人。
等等。
我竟然会说那小子温柔又可靠?
家妖精摇摇头,觉得自己的脑袋一定是被刚才来自魔族软鞭的冲击给撞晕了。
——总之,变大粉的效力还没有过去,这证明了并没有过去多长时间,当务之急是把Kuriki那个笨蛋给找回来,看样子是被余波冲开了,但是距离并不会远到哪里去。
与刚才魔族的幻影交战的时候,因为有服下费伊·叶茨制作的变大粉而得以参战的自己护着,大多数时候负责出谋划策的Kuriki并没有受太大的伤。
但是,独自在降至初冬的低温里不知道做着些什么——或许还在昏迷的Kuriki就不一样了。
“啧...。”
略微的焦虑感催促着East马上动身,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无论是谁的状况都让人担心。
魔族的威胁无法让人忽视,甚至他们带来的动植物。
在希望费伊·叶茨能够安全回到宿舍区的同时,East拍了拍身上的草走入了仍然一片漆黑的植物园通路。
“疼...。”
一声轻微又带着疼痛的单字仿佛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消散在几乎无光的低温里,寒冷的空气刺在皮肤上的感觉并不好受,Kuriki感觉昏昏沉沉的,感官因为麻痹而无法给出任何有用的信息。他并不理解自己的现状,幸好知觉渐渐恢复开来,他终于能动动脑袋想起点什么。
——费伊呢?East呢?
我们...被分开了吗?
他相信着East,但是当最后看见费伊被撞开至另一侧,Kuriki急得连对策都没想好。
现在他的耳边只有不时响起的耳鸣和自己并不算平稳的呼吸。
——是什么东西在动,轻微的、互相交错擦过的。
是什么?
微弱的光线下,垂下的视野中,是自己的腿和草地。
——糟糕的情况。
“啧、咳...!”尝试着挣脱的Kuriki在意识到自己被绑着的瞬间——或者说缠着比较好,一股让人焦虑的预感从身体深处涌了出来。
——绑着他的东西所散发出的恶意,冰凉地顺着皮肤钻进身体里。
他动了动手脚,在肘关节、膝关节、一切关键活动的地方都缠上了无法轻易挣脱的——
...是那种植物。
他们一路过来看到的、清扫过的、红白叶子的魔界来的植物。
之前碰见的时候,Kuriki已经见识到这些植物到底多有攻击性了。现在看来是被冲散到这里,给硬生生拖了起来。
令人发笑的是,他知道怎么击退它,也知道它弱什么。
被红白交错的魔法师却无法活动——即使他的魔杖带在身上也无法动作,更何况现在他的魔杖在他脚下,微弱的冰蓝闪现着。
就跟我一样微弱的生命力。Kuriki看了眼魔杖想。
但是他可不想放弃。
费伊在等他回去,East在等他回去——或许East在到处找他,虽然完全不用担心East就是了。
费伊,怎么样了呢?最近费伊有点不对劲,所以有点让人担心。他碰到其他同伴了吗?是不是自己一个人?会不会还在昏迷?
是说,怎么还有时间去担心别人啊?明明最没有战力的是自己。Kuriki自嘲的摇摇头,目光再次聚集在脚下的冰蓝上。
即使胜算小,我也要做,不做什么都得不到。
他紧皱着眉头放轻了呼吸,是谁呢?是谁教过他这句话。
或许是因为因担心同伴而一涌而上的焦躁和急切,Kuriki鲁莽地活动着身体——
然而在那之后几乎同时。
‘嚓’‘嚓’。
掠动着的声音,带着风擦过Kuriki的耳边,一瞬间他的瞳孔在黑暗中猛的放大。
“唔、.....!!!”
——空气中一闪即逝的苦痛呻吟被扼杀在藤条收紧的声音里。
‘怦’。强烈的心脏跳动的声音。
“...!?”East猛的回过头,有什么、有什么在那里。
实在称不上是让人高兴的第六感,East的身体立刻在那一瞬间紧绷了起来。冷冰冰的空气打在脸上,吸入肺里的是并不柔和的因子。
冷空气如同锐利的刀锋切入喉咙直达心脏,家妖精毫不犹豫往刚刚传来不好预感的方向跑。
非常不好、非常不妙的感觉,仿佛冰凉一片黏糊的黑影爬上了他的后背。天生的感官在这时因为身体主人的专注发挥到极致,East没花多少功夫就避开可能有害的路径直直朝着越来越沉重的方向跑去。
在下个转角处...!
家妖精浅冰蓝的小辫子在最后落定,然而在它落下前,他的手已经忍不住颤抖着握成拳。
“你...!”
寒气重仿佛听懂了家妖精的话,话语目标的红白藤蔓纷纷动作着回应他一般抬起来。
在East手中光球的照射下,他慢慢一点点看得更清楚——落于草地上的闪着微弱光芒的魔杖,视线再移上一点。
被红白的植物交缠着悬在半空的Kuriki。
本身就没有多厚的针织毛衣和衬衫被在不同的地方划开,而里面的皮肤早就破开口子,不深,却足够疼痛。看上去的确被缠得很紧,East几乎都看见露出的手腕上被绞至勒进的肉。
Kuriki似乎是半昏迷过去了,或许是纷纷动作起来的植物群引起了他潜意识的注意,他生生挤出一声无力的气音,缠在他脖子上的植物却丝毫不犹豫地绞得更紧。
被施以绞刑一般的魔法师几乎窒息般的重重抖了抖身子垂下了头。
“别碰他!”愠怒的家妖精踏前一步沉着声音喊。
面前却是马上反应过来挡住他的红白——不知道到底有多大片这种植物在前方,但是他不能因为这样就让Kuriki继续被折磨着消耗体力。
East没有再轻举妄动,稍微冷静了下来的他开始捕捉着植物的范围。
——这个数量的话,他可以应付。
真是幸运又不幸的笨蛋,要是再多一点他就不一定有胜算了。East稍稍往后移动着,手摸上了口袋。
还有一颗变大和一颗变小。
只能一人救下Kuriki的话,不能做些有风险的战术。而且只有他一个。
啧,至少还有一个的话...
“还有一个”?
“......”突然家妖精的面具变得非常微妙,狐狸面具右侧的花纹渐渐扭曲成妖艳而红艳的曼珠沙华。仿佛心底焦躁一扫而空,藏在面具下的嘴角悄然勾起了弧度。
“我们来赌一盘,怎么样?”East调整着呼吸,嘴里吟诵着什么,他的手盖在另一只手的手背上,随着诵读出的咒文,家妖精的右手已经握住了一柄冰剑。“我赢了的话,把那家伙交给我。”East说着指了指被红白悬挂着的Kuriki,他的脸上似乎还残留着被折磨的苦痛表情。
“你们赢了的话......啧!”显然面前来自魔界的植物并没有想多听他们的猎物谈话,估计家妖精的魔力也会成为他们很好的肥料。
上钩了。
East用带着亮眼冰蓝的冰刃挡下直直冲着他来的攻击,被砍中的藤蔓悉数失去了生命里跌落在地。然而对上多数的攻击,East还是表现出有点棘手的样子,冰刃的表面也因为East魔力的不稳定而出现裂痕。不断涌出的红白枝条捕捉着East的每一个可能的漏洞和空隙,然而East的感官还在帮助着他物色着一条最佳路径。
——可以让这些植物无法及时反应过来的路径。只要慢一点点就好,他就能赢。
再三挡下又砍断的红白枝条越来越多,家妖精依然不厌其烦地对抗汹涌的攻势,他专注地扫过每一个缝隙,脑里的高速运转并没有妨碍到他的动作。
找到了!
红白的植物的注意力此刻都集中到猎物身上,——是漏洞。
猎物的漏洞总是让猎人如此欣喜若狂,它们纷纷以最快的速度想要抓住这个难能可贵的机会,呼啸声接连擦破空气,往East所在刺去。
——空气。和掉落在地的绳子被划断了的狐狸面具。
黑暗中透明纤细的翅膀闪耀着冰蓝的光线冲破空气阻力极快地移动到红白植物的深处——那里有着Kuriki,但是支撑他身体的不再是让他痛苦的藤蔓,而是——
再度在些微扬起的光尘中变大的East。
他的身边掉落着已经结成冰的枝条,红白被霜冻蒙上,了无生气。
当这些植物反应过来并想要冲过去咬住成双的猎物,East嘴里念着的魔咒却已成文。
“借给您子民伟大的妖精王的力量——”
他的手上凝聚着高速旋转的粒子,闪耀着的白光和着略微尖锐的音调一下子扩散出大面积的光彩。
几乎就在魔界植物根部处发生的大型霜冻瞬间冻结了红白植物的生命活动,咔咔的声音让East确切的知道了这场战斗是他的胜利。
“呼——。”
怀里的Kuriki因气场的波动艰难地睁开了眼。
借着East手中的光芒,在时明时暗的视野中,Kuriki的瞳孔中映入了一个陌生男子的脸。
他的脸微微侧向一边像是在观察着什么,确认无事了Kuriki才感觉到他扶着自己的肩膀的手的力量渐渐柔和了下来。
然后——他转过来了。
似乎没有想到Kuriki会醒,陌生男子的脸微妙动了动,好像在责怪他——但是更多像是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他抬起一只手举到面前——不知何时出现了的面具很快把陌生男子的半张脸盖了起来。
“Kuriki,没事吧?不要睡。”声音他听过。
他知道他的名字。
“E、...ST?”身体里好像要被疼痛和疲倦弄坏,Kuriki好像知道了为什么他会如此安心。
对,他知道他。
“Kuriki?Kuriki!”
被温暖和安心击垮的Kuriki最后所听到的,只有家妖精强而有力的声音和扶上肩膀的暖意。
East也知道自己必须快点回去,但是经过了刚才的交战,并且借用了王的力量之后,他的体力并没剩多少。
不能让他死。他打横抱起Kuriki,面具下的眉头皱起来看清楚了Kuriki身上的伤。脖子上和脸上带着鲜红的刮痕让他不难想象看不见的地方还有多少这样类似的伤口。而被重点照顾的脖颈明显的留下被缠绕过的红印。
——如果,他能早点的话。
但是没有如果。他知道。
或许他只是在懊悔。
依靠野生感官的East依然顺利地找到了路回到宿舍。因为焦虑?他觉得回来宿舍的路太长了,长到Kuriki无法撑下去。
一路上他不断探知Kuriki是否依然在呼吸,家妖精完全无法精通治愈系的咒语,以前他觉得与他无关,他不需要。
但是现在East觉得自己是如此无能。即便他知道这是个愚蠢的想法。
或许因为宿舍区还没有受到波及,Kuriki看上去好了点,这是East最大的安慰,但是还不能放心。
再看到他睁眼之前,都不能。
“砰”。 宿舍的门被推开了。
已经回到宿舍的费伊·叶茨回过神来,他望向门口,似乎有点讶异。
“费伊·叶茨。”East看着略微愣神的费伊·叶茨,沉声走进宿舍,声线里带着郑重低低地握紧了手里Kuriki的肩膀。
“Kuriki就拜托你了。”
“!”费伊·叶茨一把顺势接住因变小的家妖精而快要掉到地板上的Kuriki,而变小的家妖精似乎就这样陷入了短暂的沉睡。
“我知道了。”费伊·叶茨看了看他接住的同寝室友,又小心地把East扶起来,“辛苦了,East。”
你救了他。
3120字。
VS 卡姆(下)
和Louisa详细的打赤果过程后补(土下座
赶着打达老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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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的流向 6
上学期临近期末时学会的魔法。
能够利用肉眼捕捉到对方的弱点,并且通过攻击那里造成大量伤害的魔法。
西芙与Kuriki的火焰撞在了一起,那只魔族向上腾空飞起,在半空露出的面容在火光下露出冷笑。
费伊把极度中二的咒语藏在了心底。
魔咒的声响相互交错,不同的声音与语言交织在一起。
张青猛地跃至半空,长枪尖端陡然划破空气,尖锐的声响伴随着魔法的光芒。
大约是谁的魔法(应该是西芙?)让她得以停在那里和魔族相互交锋,费伊听见魔咒的声音,那声音比起咒文更像是某种经文。
余弦的人偶冲上天空加入了战局,Elisa擅长的植物系魔法无法触及天空的高度只能以他不擅长的魔法进行攻击。
冰与划空声构成不了好的场面。
他抬眼看见天空中的身影一闪而过某个徽章般的印记,它闪烁得太快以至于以他的视野依然无法捕捉。
费伊·叶茨又凝聚起了冰结成的箭,风元素围绕其上作为引导。
——等待。
他可以等待对方露出破绽的瞬间。
“East!”他听见一边Kuriki的声音,混杂在几段魔咒的声响中,“你看这样——”
说起来家妖精擅长什么样的魔法呢?
他知道East最经常使用的是风与水的魔法因为那可以用来清扫宿舍里细小的角落。
光与暗的魔法East偶尔也会使用,但这种隐藏在家中的小精灵,最擅长的——果然还是隐藏吧?
一如费伊·叶茨最擅长的当是伪装一般。
箭被突地放出。
从地面而来的冷箭根本不被天空中的魔族放在眼里,长鞭在挥舞间就将腾空的冰箭挥开。
“切。”——但这不算在预料之外。
又一支冰箭凝聚成形,费伊想他或许很喜欢箭的外形,犹如在森林之中狩猎时的模样。
他是什么时候拥有这样的记忆的——
带着风的冰箭径直穿梭进西芙火焰之中,它穿过火焰的缝隙径直刺向它的目标。
半空中魔族陡然解开了腾空的魔法,四散的冰棱将所有能阻挡他的力量一一排除。
“可恶!”他听见张青的声音。
——刻印、仍然看不见。
冰箭落空。
即便是在下坠过程中对方依然保持着警戒。
费伊调整了准星。
原本落空的冰箭瞬间掉转方向从上而下向对方砸去,紧随而来的是余弦的人偶。
魔族的幻影再度停顿在半空,冰锥从他手中升起砸向那些从上而下的攻。
“——轰!”
一声巨响。
身边的风忽地一下腾起,被压缩的空气以超高速冲向了空中的幻影!
破风声一瞬间让他耳边什么声音也无法听到,费伊·叶茨站在一片轰鸣声中,瞬间像是回到上学期期末的那片海中。
但他不在那里,那片海早已回归己身,它的感官此时此刻能够赋予他力量。
出主意的Kuriki已经捂住了耳朵,被隐藏在冰箭魔咒下的攻击不偏不倚击中了空中的目标。
“……!”
幻影略微晃动了一下。
爆烈刻印有一瞬间出现在了已瞄准的箭尖上。
“——”
箭出。
轰响在半空中散开余波。
张青忍不住微微一缩,拙仓濯也不能幸免被波及。
炸开的冰棱差一点儿波及到了逐渐下降的人偶。
Elisa暂且收住了手。
西芙显然和他瞄准了同一目标,火莲与冰箭同时抵达刻印的位置,同样被魔法包裹的元素并未影响到彼此。
耳边隐约地传来了“咔哒”的声响。
半空中之前明明是实体的“幻影”逐渐崩溃破碎、掉落的身体逐渐消散在了空气中——
“费伊!”
耳边忽地传来了Kuriki的叫喊,费伊转过头。
——但下个瞬间他的视野就被蓝白色的冰覆盖。
“什……”
这句话实际上没有一个字是完整说出口的。
巨大的冰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在地面上升起,排山倒海般的冰锥一下子撞在胸口将他推向了远处!
“该死、Ku——……”
他视野的最后,是Kuriki和East被向着完全不同的方向冲开的影子。
黑暗。
费伊·叶茨发觉他又回到了黑暗中。
这种黑暗他似曾相识,他万分熟悉,他曾有很长一段时间徘徊在这样的黑暗中。
他是换生灵。
换生灵的孩子——据说他们从小就孤僻、孤独,他们不合群,仿佛有着与年龄完全相反的苍老。
费伊·叶茨不知道他在旁人看起来是不是这样的。
他还记得他回到班级时看见自己的书本被丢进垃圾筒,明明是同龄的孩子回过头来看着他露出窃笑,恶质或者不恶质的笑意都像尖刀一样刺在身上。
他还记得他逃课去图书馆里看书,翻开的书本上满是森林的画面,他走进森林里总有着不切实的熟悉,他宁愿在这里而不愿回到人群。
他还记得他自以为习惯却其实不过是个借口,他的道路蜿蜒进森林深处。
——费伊·叶茨似乎一直在离人类越来越远。
他还记得他曾经坐在宿舍楼的观星抬上这样思索,他一直记得在这样的地方有时侯会遇上校长。
可是这样的事其实从来都没有发生,他所期望和以为的事很多都没有发生。
就像他曾以为他还能安稳地度过这个学期、他还有足够的时间去思索他与校长之间发生的一切一样。
“咳……咕、呣……”
费伊在黑暗中醒来时喉头仿佛卡住了一块铁锈,从四肢百骸传来的疼痛完完全全地超出了他之前的预想。
——冰锥……
对,他在最后被对方的冰锥击中,现在是被抛到了植物园里的某个角落吗?
撞击带来的伤害叠加上之前被长鞭扫过时的伤变成了冰冷的疼痛,从胸口的地方渗进了内脏深处。
“呜……”喉头一片腥甜。
费伊在起身时抹去了嘴角的鲜血,换生灵的感官在一会儿之后才重回身体,四周——看起来并没有那些魔界植物。
“看样子……我的运气不错?”在疼痛中他喃喃着自嘲。
——Kuriki被冲到什么地方去了?
他还记得那时攻击的范围太过巨大,他和Kuriki都被波及、却被冲向了不同的方向。
费伊有些担心那个曾经被他替换了的孩子,可眼下就算他在那里以他的状况恐怕也什么都做不到。
幸好还有East在。
在昏迷前他捕捉到的这个场景可以算是最大的慰藉,费伊扶了扶额,觉得额角刺痛。
——如果是East的话,一定会保护好Kuriki的。
费伊丝毫不怀疑这一点。
他叹息着努力在疼痛中挣扎着起身,疼痛虽然一直残留在神经末梢,却不能阻碍他继续在黑暗中摸索道路。
……回宿舍去好了。
因为宿舍现在依然安全。
如果他是East的话,一定也会把Kuriki带回去……
“砰!”
魔法与魔杖撞击发出了小小声响。
“你是……”站在魔杖之后的少女眯起了眼睛,“费伊?”
“……Louisa?”费伊·叶茨微微一愣。
——第一学期时曾与他一同进行任务的少女。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忍不住问。
“这个问题是我要问的才对吧?”Louisa挑起眉,“你怎么一个人……还这副模样?”
费伊·叶茨忍不住露出些许苦笑。
他知道自己的模样一定是狼狈至极,方才与魔族幻影战斗造成的擦伤仍留在身上,衣服破了、满是擦伤。
再加上魔界蝙蝠骚扰他后留下的咬伤——因为它们实在太过烦人,所以费伊忍不住出手将它们打落,所以才会不小心攻击了Louisa。
“我正准备回宿舍去。”他说,“你呢?来这里清除魔物吗?”
“嗯,毕竟得帮助学……咳、这学期没课,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个了。”她回答。
“说得也是。”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看来就只能将这作为他们的学业。
校长被软禁了的现在,学校能不能持续下去都会是一个问题。
事已至此老师们也一定会出手吧——如果单单是魔族的幻影就已经有那样的强度,那么魔族的本体大概只能由老师们来出手解决。
费伊叹了口气看向远处的天空,现在他之所以能够看到事物全靠Louisa手中的魔杖。
没有了电和光源,接下来位于深海的学校气温一定也会逐渐下降,条件会变得越来越恶劣,就算不是因为战斗,恐怕也会有人因为这样的景象而精神崩溃吧。
他漫无边际地想着,可越是细想越觉得未来的道路满是泥泞和黑暗。
“你还没说你在这里做什么?”Louisa的声音忽地把他拽回现在。
“我?”费伊顿了顿,“和你一样。”
为了清楚魔物而来——
这样的理由今后大概会用在各种各样的地方吧。
无论真假。
“是吗?”
“嗯。”
准确来说的话大概多少有些差异,但费伊不想去解释这其中的缘由。
要详细去叙述那些因果大概太过复杂,犹如命运河流复杂的分支,以至于他宁愿用别的事情来将之代过。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红色的果实。
“吃吗?”他问。
“……这是什么?”
“是那边魔界植物的果实。”
“这种东西吃下去真的没问题吗?”
Louisa看起来相当迟疑。
费伊于是露出了笑容。
“没问题的。”他说道,“味道还不错。”
“嗯哼……”Louisa看着手中红色的果实,“不过费伊,你是这么知道这些的?”
“咦……?”
对啊,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费伊·叶茨没有看到。
在他方才醒来的地方,黑暗中无数冰封的藤条掉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