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的现在,也是有魔法存在的,不过因为魔力暴动和不正确的魔力循环,大部分魔法师们会很短命,但如果学会了正确的魔力循环,魔法师的魔力越强能活的越久。为了教导这些魔法师,茨格姆魔法学校建成了——
企划群:245552006
官PO茨格姆魔法学校http://weibo.com/u/5271268752
企划停止审核
停止接受学生人设
新生默认路人角色
三年生&四年生默认Non Player Character
魔法生物请私信
4035字。
好累(倒地
==========================
蝙蝠与失物
“Lot……干什么去了?”
黑暗中只有脚步和轻声的喃喃在回响。
有着灰紫色长发的少女正走在走廊上,学院此时的气温已接近冬天,再加上一团漆黑,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兰斯握紧魔杖四下张望着。
黑暗让她有些看不清四周的事物,她咬咬唇,觉得或许自己不应该跑到这里来。
——可是有什么办法。
要知道先跑进这里来的可是Lancelot那个家伙啊。
十分钟前,教学楼前。
因为学校被魔族入侵,所以学生们被委托清理学校内的魔物。
兰斯用一个火球把附近的魔界蝙蝠打落。
这种小型魔物曾经在他们第一学期的任务里出现,没想到现在竟然会变成魔族的帮凶。
灰紫色长发的少女抬头看了眼天空,虽然这件事让她的心底产生了些许叹息,但一贯无表情的她不习惯将这样的事表露在脸上。
教学楼是现在的她无法单独进入的,虽然那里的入口处已经没有哈茜老师的幻影,但魔王绝不会放过闯入那里的学生。
“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正常啊……”
少女的口中忍不住吐出这样的喃喃,已经一年多没有见到阳光了,现在这里唯一的光源……嗯、是lot吗?
魔杖被在手指间反复摆弄。
尽管面无表情,但细小的动作也足以体现她的心情。
——那个她在来这所学院时重逢的少年。
仅仅出现了五年,却不知为什么占据了心底一角的金发少年。
“嗯……?”
正慌慌张张地向教学楼里走去的那个身影,不知道为什么看起来格外眼熟。
现在。
兰斯不知道自己追着Lancelot走进教学楼是不是个正确的选择。
但是总不能放着Lancelot一个人在这里……
这样想着,她握紧了手中的魔杖。
此时此刻的Lancelot正在教学楼的二楼。
“该死,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说脏话并不符合他一贯的形象,可此时此刻再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能表述他的情绪。
在第三学期比之前两个学期更可以俯瞰众人的少年一边念叨着,一边继续向教学楼深处走去。
这栋教学楼是魔王的据点。
不过也有很多魔界蝙蝠会来这里筑巢,毕竟又黑又阴冷的教室与洞穴也没有什么区别。
Lancelot咬了咬牙。
太过着急可不好,他告诫自己,在球场上越是落后越必须保持冷静。
可眼下的状况要比球场上落后要危险多了,虽然魔族入侵以来还没有学生丧命的信息,但魔族仍然危险,他不应该在这里久留。
走廊深处黑洞洞的,他捏了捏魔杖,继续着自己的寻找。
走廊的另一端。
兰斯同样正在漆黑的走廊上行走。
如果要找人显然把每一层都走上一遍会是最好的,可是他们的教学楼实在太大,走完一层楼也需要花上不少时间。
他们不会就这样错过了吧?
教学楼四楼,黑色的翅膀正在悄然张开。
二楼的某个教室,一只魔界蝙蝠充满好奇心地打量着自己的“战利品”。
Lancelot用光元素探索完一间教室。
“这里也没有吗……”
只有黑暗的教室无声地注视着他,似乎正准备一点点将他吞噬。
“……”
真是个糟糕的联想。
Lancelot摇摇头,他估算了一下自己的魔力,决定下一个教室就不要使用魔法了。
而下一个教室也依然空空如也,他叹口气,不免得有些沮丧了起来。
——找不到。
蝙蝠这种动物一旦离开了视野就像彻底融入了黑夜……
他站在教室里,再一次叹了口气。
但是找不到也得去找。
毕竟那个东西……
“……?”
脚步声。
从走廊上传来了脚步声——
Lancelot不由得紧绷起身体。
教学楼里一片沉静,而正是这样的安静让脚步声变得更大了。
“嗒、……”
仿佛能在漆黑的环境里泛起涟漪。
犹如水滴慢慢滴入了平静的水中。
——谁?
这栋教学楼里应该没有别人才对,除了魔……
“Lot?”
“!”
突如其来的熟悉声音让原本紧绷的弦一下子松了下来。
教室外头灰紫色长发少女的身影在黑暗中模糊不清。
“兰斯……你怎么在这里?”而教室里的金发少年在松口气的同时,另外一层紧张感又再度涌上。
“这句话应该是我问才对吧?”彼此间有着将近20cm的身高差——兰斯抬头仰望着自己青梅竹马的……恋人,“Lot……跑来这里做什么?”
“呃、这个……”难得的、Lancelot面对她尴尬了起来,“来找点东西……”
——这种表情兰斯只在Lancelot看到小黄本时看到过。
“找东西……?”
“并不是什么重要的、……这么说好像也不对。”
“那是什么?”
“呃、也没什么——”
紫色的双眼在黑暗中凝视着对方。
“Lot。”
“什么?”
“你有事瞒着我?”
瞒着也好,尴尬得不愿意开口也好——
两个人都忘了,现在的教学楼绝不是个谈话的好地点。
从四楼张开的黑色翅膀从教学楼外俯冲下了两层楼的高度。
悬在空中的红色身影正好能看见教学楼外站着的长发魔法师。
“……!当心!”
影子从教学楼外冲了进来。
“风元素听我的召唤——”
咒语以前所未有的高速编织。
巨大的风刃径直穿过了教室的窗户击向外侧,玻璃的破碎声尖锐而刺耳。
方才落地的魔王一闪身避开切来的风刃,与此同时Lancelot快步冲向了兰斯,一把将女孩拉进了教室内。
“冰之轮舞——”
魔咒还未完整出口。
红发魔王身后黑色的翅膀猛地一振,狂风顺着她的双翼向外扑出。
剧烈的风让还未编织完成的咒文一下子消散在了半空,两人的身体被风一下子吹飞、悬在了半空。
“兰斯!”
他在半空一把拉住了灰紫色长发的少女。
兰斯似乎这才从震惊中回神,她紧紧握住魔杖,将头扭向一旁让自己能够开口:
“空气中的风啊——!”
——如果对方使用的是风,那么就用同样的风魔法来反制!
更何况现在魔王(半身)所使用的还并不是魔法,魔杖上的魔力不断凝聚,风元素在魔力的操纵下逐渐安定了下来。
然而方才受到的冲击不可能因此而消散,两人撞向了教室另外一侧,Lancelot一把将她抱住。
撞击即刻降临,巨大的力道甚至让他们在墙上停留了一会儿才缓缓落下。
“唔、兰斯……”——冲击力大部分被挡在后面的Lancelot吸收了,“你没事吧……?”
“笨……”
一直维持着的无表情的面具出现了松动。
“Lot大笨蛋!”
魔王走进了教室里。
她手中的魔杖一挥,临近门口的桌椅应声而碎。
兰斯咬了咬牙。
Lancelot的状况看起来不太好,他用一手捂着自己的胸口,俊朗的面容上满是痛楚。
——尽管如此。
当他看见兰斯平安无事时、仍然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这个笨蛋……!
咬住的牙更紧了,失去Lancelot的恐惧一下子涌了上来,摄住了她的胸口。
Lot搬家后,那么多年的分别……
一想到那样的痛楚将会变成永久——
她无法接受。
“烧灼空气的火焰啊……”魔咒再度被编织,她站起身挡在了魔王与Lancolot之间,“舞动吧!”
无数的火焰从各种各样的地方涌来,汇聚在她身前形成了火焰的屏障。
兰斯不知道这样的火焰能持续多长时间。
但她宁可这样、也好过什么都不做。
站在那道火墙对面,红发的魔王露出了笑容。
她一挥魔杖,所有的火焰忽地被卷起的风吸走,长柄斧的尖端红色的火光仿佛地狱中燃烧着的赤红烈炎——
“什……么……?”
——对于火元素的掌控被夺走了。
比起她来说、眼前的魔王拥有更强的、对元素的掌控力……!
而更可怕的是,此时此刻她才发觉自己的魔力不知什么时候都已经流向了眼前的魔族,力量的丧失让她再度陷入了恐慌。
……她根本无法战胜眼前的魔王。
这个瞬间她忽然意识到了这点。
记得在礼堂中、Leila老师曾经说过,绝不要单独行动——
“水、水元素啊——”
Lancelot的声音。
无数凝聚的水滴忽地砸向红发的魔王。
原本在魔杖顶端燃起的烈火被突如其来的水滴浇灭,腾起的黑烟一下子弥漫在教室内。
兰斯灵机一动,风的魔咒立刻被编织,弥漫的黑烟被围风一下子吹散、遮盖了视野。
——他们看不到。
魔王也同样看不到!
“Fiat lux. Glacies er lux……”而Lancelot又开始编织起新的咒语,那个魔咒兰斯曾经听过,她一下子就了解Lancelot的意图。
兰斯急忙转身,扶起了还瘫在地上的同伴……
…………
……
对魔王来说,黑雾并不是什么大阻碍。
她很快就用风将那些黑雾驱散,雾的对面两个人的身影隐隐约约地透了出来。
魔王没有思索太多,手中犹如长柄斧的魔杖很快挥下——
“咔哒”。
“……?”
传来的碎裂声响让她一瞬间觉察到了不对。
然而现在收手显然已经来不及了,无数坚冰已经覆盖上了魔杖的顶端。
黑雾渐渐散开。
这时她才终于看清自己眼前的东西。
——在那里的,是冰中的镜像。
由光元素捏造出的宛如两个人身影的镜像……!
如果是在平时她根本不可能被这种镜像迷惑,但刚刚的黑雾阻挡了她的视线,让她一时间无法分清眼前的事物。
“……”
魔王的半身,现在真正意识到。
她被那两个学生给摆了一道。
“没有追上来真是太好了……”
走廊的另一端,Lancelot小声说道。
他这会儿得靠兰斯的搀扶才能行走,脚步踉跄,仿佛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
“说实话,这个魔法我也是第一次在实战中使用……哈哈……”
——毕竟这个学院里平时根本没有时间可以让他们实战,不是吗?
“别再说了……”兰斯扶着他的手又紧了紧,“我们赶快离开这里吧。”
首先、得治好Lot的伤……
可Lancelot在意的显然是别的事。
“说的也是……”他说,声音里仍旧带着些许的遗憾。
毕竟,那个东西——
“吱。”一个黑色的身影就在这时从某间教室的窗台上钻了出来。
站在走廊上的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
“……吱?”小东西扭过头来,目光停留在了Lancelot身上,“吱吱吱!”
而后飞速地张开翅膀、飞走了。
走廊上一阵沉没。
“啊!就是它!!”
若不是兰斯及时阻止,Lancelot的声音大概会传满整个走廊。
十五分钟前,教学楼前头。
“如果有了这个的话,我向兰斯求婚……”
Lancelot一边看着手中的东西,一边向宿舍的方向走去。
因为学院被魔族入侵而与外界失去了联络,他费了好大的劲才搞到了这个——
“吱!”然而就在这时,一只魔界蝙蝠忽然从一旁冲了出来,一把抓住了他手上的东西,飞向了教学楼。
“啊,你给我等等……!!”
Lancelot就这样追着蝙蝠冲进了教学楼。
Lancelot在教室的地板上找到了他要找的东西。
“这是什么?”身后灰紫色长发的魔法师走上前好奇地探了探头。
“啊,这个……!”Lancelot一把把东西握在了手中,“这个、……”
虽然在黑暗中看得不甚分明——然而以兰斯的经验,此时此刻、Lot这种声音绝对是……
“……脸红了?”
“不,才没有!”
Lancelot在一秒之内否决了她的话,他尴尬地挠了挠脸,握紧拳、定了定神。
“那个,兰斯……”连他自己都感觉到自己脸上烧红了一片,心跳前所未有地剧烈,那是只有在面对眼前的人、只有在此时此刻才会出现的心情,“我……有话想对你说。”
仿佛是觉察到了他话语中的凝重与决心。
兰斯抬起眼静静地注视着他,没有说话。
在这片黑暗里,彼此的气息都似乎交织在了一起,心跳与心情都能够通过这气息传递给了对方。
“等学校恢复正常以后,我希望你能够——”
话语被宛如夜风般的风带走,渐渐消融在了学校的黑暗中。
因为失去了阳光与魔法,这所学院的气温从一年多前开始就一直维持着初冬的水平,带着凉意。
然而、即便是这里再寒冷。
只要有彼此在,大概都算不上什么吧——
妈的...好困...
好歹是2206字...
魔王好帅好帅!(x
Elias熟练地在黑暗中点上一束微光。
这幅样子的学校,已经过了很多天了。从一开始的食堂巨狼——Elias愤恨地看了一眼自己被烧焦过的头发末端——还有奇怪的哈茜老师和吕西安,Elias又想起了在哈茜老师那里看到的...,脸上微微泛红。
幸好这里太黑了看不出肤色。Elias看着旁边警惕地看着四周的奥斯德,心里想着。
并不惧怕黑暗吗?
我要撕裂你的心脏了哦。
“Elias?”
“...哈?”Elias怔怔地盯着现在正在有点困惑地看着自己脸颊的学长,一时间脑子里死机了。
“啊!没事没事!我们继续走吧!得快点找到魔王半身!”
简直就是欲盖弥彰。奥斯德若有所思地盯着转过身去的学弟的耳尖。就算这里很黑但是也看得见你血红的耳朵啊。
奥斯德微微笑了,也点亮了自己的魔杖。
金色的星星在杖尖发出柔和的光芒,把黑暗也变得暧昧起来。
两人都在半黑暗之中慢慢走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Elias觉得自己把那些从小就被教导的教养都丢到一边去了——教养是什么?又不能追到男朋……
卧槽等等!自己刚刚在想什么!!?深呼吸深呼吸,Elias你要冷静!!!
Elias深呼吸了几口,第一次发现黑暗之中的空气也是如此清新...
不对?!血腥味!?
“奥斯德,你有没有...”Elias急切地向身边紧紧盯着一个方向的人发出询问,还特意压低了声音。
“嘘,安静一点。”奥斯德用的是气声,在黑暗之中显得非常明显,而且诡异。
Elias胳膊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成为我的奴仆吧。
汝等凡人。
Elias缓步跟着握紧魔杖的奥斯德向前方黑暗走去。虽仍是黑暗,但有前面这个人,自己好像不怎么怕了呢。
Elias犹豫着伸出自己没握着魔杖的左手,对着前面那个穿着深棕色斗篷的青年伸去。
他自己都没发现,他的手正在微微颤抖着。
不是因为恐惧。
Elias停下了。
出乎意料的,前面那个一直急着向前的学长的手突然向后递,握住了Elias的手。
“跟着我。”听上去像是逻辑混乱的一句话——Elias 在这种情况下绝对不会乱走的——却让Elias笑了起来。
无声的笑。
他反握住有着社交恐惧症学长的手。
意外的,他的手十分柔软,在指尖有些细茧。手指够不上“钢琴手”那么修长纤细而骨节分明,但是感觉肉乎乎的,好像还是儿童一般。
手相随心。
奥斯德...学长,果然是个长不大的小孩。Elias不禁想着。
前方突然亮了起来。
Elias下意识遮了遮自己的眼睛,当然,不是用刚刚那只牵着人的手。为了方便,他并没有戴隐形眼镜,右眼天生的问题让他此刻有点不知所措。
不过他清晰地感觉到了左手掌心里的那只手微微抽动了一下,过了几十秒,Elias才看清眼前的场景。
“赤拟学姐!?”Elias低低地惊呼出声。
奥斯德拉着他蹲下。
他们的位置很好,刚好在魔王的背面,大批的课桌椅刚好可以挡住他们。在这个角度,他们能够清楚地看见魔王身边躺着的脸色苍白的女孩。
“她这学期已经算是失踪了。”奥斯德低声给Elias解释,“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在这里。”
Elias握着魔杖的手更紧了一点:“我们要去救她。”
“那是自然。“奥斯德嘴唇的弧度上扬了一点,不知是为了“我们”还是“救”。
“我飞过去救他。Elias,你把种子给我一点,我撒到魔王旁边。”奥斯德的话意外的简单,但是Elias仍然可以明白他在说什么。
“好。小心。”
奥斯德点了点头。Elias好像才发现这个社交无能的学长如今已经变得可靠而默契。有些事,不是非得点明。
Elias伏在课桌下,咬着牙紧张地看着奥斯德轻盈的动作。
魔王其实长得并不难看。
当他转过身来,Elias可以看见魔王嘴边漫不经心的笑容和右手盛满琼浆玉液的不断晃荡的酒瓶。
“又来了几个送死的。”他仰起头灌了一口酒,头上的独角斜斜地冲着天空。他抬起手中的斧头,“不过,那个亚洲国家好像有一句古语...?叫什么来着?”
他又喝了一口酒,把空空的酒瓶摔在地上:“记起来了,是送佛送到西。妈的,又一瓶没了。”
奥斯德扑腾着翅膀,有些费力地拎着半昏迷的赤拟。
“小心!”
Elias的瞳孔急速缩小,再也顾不得自己会暴露身形——实际上已经暴露了——他从课桌下猛得站起来——也没注意到撞翻了桌子,把所以的魔力都给了清末。
她顶上的绿色宝石发出了从拿到以来最璀璨的光芒。
红黑色头发的魔王半身单手举起看起来就不轻的巨斧。
“植物女神啊...!”
奥斯德带着赤拟向上飞了一点,额上隐隐冒出冷汗。
魔力使用过度了。
魔王半身不知从自己挂在哪里的空间袋里摸出了又一瓶好酒。
“吾给予汝魔力...!“
奥斯德催动全部的魔力,拍打着翅膀。
魔王撬开瓶盖,灌了一口酒。有细碎的液滴从曲线完美的下巴和突出一点喉结的白皙脖颈上流下去,闪着金色的美妙光芒。
“汝需助我拯救之力!伊登·生长术!”
魔法咒语完成了。
Elias并没有松一口气,他紧张地盯着魔王的一举一动。
在大量魔力随清末抽调的情况下,种子长得飞快,在三秒之内便把一身黑衣的帅气魔王半身给捆绑了起来。
巨斧在空中微微停顿了几秒。
足够了。
“奥斯德!”Elias大吼。
深棕色的鸦羽在空中飘散。
魔王半身玩味地看着身上墨绿色坚韧的藤蔓,酒瓶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重新扔回了自己的空间袋之类的东西里。
“不错嘛。能让它停个几秒。”魔王半身的领口又敞开了些,露出了精致的锁骨,“不过也只是几秒罢了。”
藤蔓瞬间破碎。
Elias的脸色又白了一白。
虽说在魔王半身使藤蔓破碎之前已经成功切断了大部分灌注在上面的魔力,但是...魔力有点反噬的感觉真的不怎么样。
“我没事!”奥斯德成功降落。
也许已经不是降落了,因为奥斯德是和赤拟一起摔在了地上。
Elias努力拉起两人:“快走啊!”
奥斯德没说什么,赤拟已经恢复了一点,站起来向远处快步走去——她没力气跑。
“不行哦。”魔王半身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三人后方不足十米的地方,“我很中意你们,留下来陪我玩一会吧。“
他的眼神变得嗜血而残忍:“玩不过我,就得死!”
3157字。
文内有BUG请勿深究。
本来想给小会长多编几个魔咒的结果没地方(x
===========================
命运的流向 17
在那里的黑发少年一手仍在维持着水幕,另外一手上聚集起的光凝固成箭。
“苍穹壁垒,为吾弧矢——”
随着颇有古意的咒语落地,闪烁着电光的箭矢陡然穿过眼前的水幕射向魔王。
然而站在那片火焰之中的少女仅仅是一扬手,手掌间腾起的火焰将雷光阻挡在外。
两种高能量的等离子现象相互撞击创造出了连续的闪光,电弧从魔法相撞的地方蜿蜒上了头顶的天花板。
——这样不行。
现在已经用不着明目药水,仅仅用肉眼就能分辨出眼前的场景。
这样不行。
费伊·叶茨猛地意识到这点。
正与学生会的会长罪战斗的魔王半身似乎还未注意到他——又或者她已经注意到了却并不在意,像费伊这样的学生或许并不值得他注意。
更何况他们之前已经打过一场,费伊身上的魔力几乎都已经被她吸走。
……不过这样正好。
黑发的魔法师咬了咬牙,因为太过用力,口腔里满是鲜血。
他拨开增魔药水小瓶的盖子,透明的紫色药水被一口气灌进身体里,这种药水在效力消退后会带来极其强烈的副作用,但现在的他并不想理睬这些。
增幅产生的魔力瞬间凝聚,无数冰锥开始出现在半空。
“……去吧。”
呢喃的话语只不过是某种暗示。
冰锥顺着他的暗示在半空中倾斜、旋转、飞刺而出!
魔王终于有了动作。
少女的身体微微一侧,身前的火焰如同绸缎般蜿蜒过了一个半弧,烈火不断燃烧,激烈的光芒几乎一瞬间刺痛了费伊的双眼。
……啊啊,早知道不喝明目药水了。
因为那光芒太过明亮以至于被刺痛的眼睛开始流下生理性的泪水,水元素又转瞬被取走,留下一片干涩与疼痛如同被烈日灼烤的盐碱地。
这样可不行。
再一次、他对自己说道。
他总是认定各种各样的事不行,事实上它们或许确实如此。
眼角疼痛似乎蔓延到了指尖,他抽手又给自己灌下了增魔药水,唇齿间满是血腥的味道。
冰锥陡然转变了方向径直向对面射去——
罪微一错愕,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雷电的魔咒再度被编织。
——冰在高温下融化成水。
水遇上电,再加上火星……
爆炸。
在半空中爆发的力量冲开了费伊,他倒退了好几步才终于稳住脚跟。
眼前是一片爆炸之后残余下来的烟雾,那烟雾让他看不清魔王也看不清对面的身影,疼痛让记忆差一点儿又再度陷入了错乱,他看见他方才成为“费伊?叶茨”时那个女人对着他拳打脚踢,也看见更早远的过去那个穿着现在已经不存在的服饰的女人对他露出冷漠的微笑。
历史总是有其相似性的,命运的河流转过了些许弯道或许又流回了远处。
——所以他才总会看见过去的景象?
不,开什么玩笑。
他为什么非得去接收这些?
风被凝聚。
肉体的疲惫反而加剧了精神的亢奋,回忆之流的东西再度涌上。
“闭嘴吧……”
风刃瞬间穿过了烟雾。
憎恨与厌恶、愤怒与焦虑。
所有的情绪忽地在这个瞬间涌上心头,他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他甚至对自己“发生了什么”这件事一无所知。
风刃撞击在烟雾中的某处发出了“砰”的一声,而后消散。
由是、他知道了战斗还没有结束。
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
只要他还在战斗就好了。
——这就是他、对于身周的一切、所怀有的恶意。
不,倒不如说。
这是他对于处在这些之中的自己所怀有的恶意——
世界的温度降了下来。
火元素被大量抽离、凝聚,失去了温暖的来源,空气变得越发寒冷。
烟雾散开。
会长看起来并没有受到太大伤害,魔王也是。
可这种事——啊啊,是啊——无关紧要。
炎刃又被握在了手中。
嫌三瓶药水的作用不够,他又撬开了一瓶增魔药水。
当他再度给自己的身体增加了负担时他看见对面的罪看着自己的手掌,眉头深锁。
“原来如此……”
原来什么,他知道了什么吗?
魔王撇了撇嘴角。
她不知从哪抽出了一瓶酒,深色的玻璃酒瓶里琼浆四下流淌。
费伊猜想那大约是藏在某处的空间里——他不在乎那种事,火焰的刀刃在魔力的催动下变成了长枪的形状。
魔王灌下一口酒,长枪被掷出,罪满是憎恶地抬起头。
所有的这些发生在瞬间。
酒瓶被贯穿而后燃烧,攻击性的魔咒被会长编织,魔王甩开酒瓶,他凝聚起了新的火焰。
这些事,发生在下一个瞬间。
顺着学生会会长手臂编织的是风,顺着他挥动的手臂狠狠斩下!
魔王身后张开了漆黑色的翅膀,旋开的气流演变成了爆炸般的力道。
站在她身体两侧的罪和费伊被一起冲走,二次的后退让两人都很快找到了重心。
攻击再度展开,魔力的流动和各式各样的魔法在这个不宽的走廊上相互碰撞。
——风斩被赤焰阻挡,火被更强的烈火所隔绝。
他们的战场犹如正在燃烧。
费伊抓住栏杆来让自己保持平衡,并不清晰的质感笼罩了他的脑海,视野在火焰的扭曲中变得模糊并且疼痛。
手中火焰凝聚的短矛被像真正的兵器般向前丢出,魔王微微偏头就将那短矛融解在自己的火焰中。
以火来对抗火,这样的举动有多不明智,可他不必在乎。
对吧,攻击以及战斗。
他可以站在火焰边,注视着那些他永远无法抗衡的力量。
——如果命运真有流向,那么他早该进入那里。
因为祭祀需要他,而他的父母并非如此,手腕上被绳索捆绑着生疼,他咋了咋舌就能感到满嘴血腥。
“哼……”
他又想起了那片迷雾。
曾经在迷思海中出现、来自遥远过去的那团迷雾。
因为大量的冰被制造投向魔王的烈火而造成的迷雾。
在那片雾中有人将他推入森林,他们说“去吧”,他们的面容在雾中迷茫不清。
“——我会替代你。”
“呜、……!”
混杂着雷电的冰锥忽地在天花板上一字排开。
在蓝白色的冰尖上无数的雷光闪闪烁烁,他把最后一瓶增魔药水喝了下去,玻璃瓶被泄愤地扔出,砸在地上的声响变成了冰锥下落的信号。
“……去死、去死、去死……”
——反正不管怎么说,命运总是从出生流淌到死亡的,对吧。
并非疑问而是陈述,他想,其实他早就该死在那次祭祀中。
落下的冰锥在火焰中爆炸。
大量爆炸的冲击吹散了火焰,他抓住栏杆让自己保持平稳,爆炸中魔王的身影微微一颤,红色的眼睛有一瞬向这里瞥来,又再度变成原本的模样。
魔杖上的那只眼睛微微移动了一下,眼皮半合而后张开,继续凝视着天顶。
……嗯?
某种清晰而明确的概念忽然在这时蹿进脑海,清晰得宛如一盆冷水。
——他们的攻击并不是没有作用。
不是不起效,只是他们看不到。
“……”
费伊·叶茨冷静了下来。
他忽然意识到方才的他又陷入了那种晦暗的状态,火元素从身边消散,魔力的流动再度回到他眼中。
——魔王的魔力仍然像火焰般燃烧。
可那火焰已经不如之前那样汹涌,她聚起无数的火焰,但那些火焰更多只是虚张声势。
“原来、如此……”
增魔药水已经全部喝完,他冷静地估算着它们有效的时限。
“来吧。”指骨咔咔作响。
并不是没有胜利的希望。
心底某处的失落感他决定忽视。
魔王的注意力似乎全在对面正与他缠斗的罪身上。
费伊深吸了口气,冰锥又开始在半空凝聚。
“……去吧。”他要做好自己能做的。
第一批冰锥落下。
魔王一回身用魔杖将冰锥挡开。
对面的罪正唤醒新一波的风与雷。
第二批冰锥落下。
如果魔力是储存在某个器官里的,那么它一定在咔咔作响地发出哀嚎。
罪落下的雷斩被魔王轻松格开。
第三批冰锥落下。
腾起的风将第二批冰锥打上了第三批,爆破的声响噼里啪啦。
魔杖被抬起,那只眼睛注视着对面的会长。
——与眼睛注视会有一段时间的僵直。
费伊知道这点,但魔王将这作为攻击的手段还是第一次。
他不知道以前这有没有发生,但现在它的出现或许意味着什么。
第四批冰锥落下,疼痛感仿佛被一口气触发似的开始在全身蜿蜒。
魔力——应该就剩下最后一些——
毕竟一个人所拥有的魔力有限。
罪僵住了身体,注视着这些,魔王挥翅扫开冰锥们,落到地上的冰很快融化成水。
——多亏了会长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第五批冰锥。
魔王恼怒地转身,与此同时费伊丢出了一直在手中的几个小瓶。
第一个瓶子径直砸向魔王,被一击粉碎的瓶子在半空中直接燃烧起火。
第二个落下的瓶子在此时落在地面,无数的雷光顺着地面的融水冲向红发的魔王。
半空中冰再度融成水,与燃烧后产生的气体混在一起。
第三个瓶子径直砸了上去。
蓝紫色的粉末撞上正在燃烧的瓶子,再加上四周高温的催化——
“……?!”
是硫酸。
最后的风元素径直把生成的强酸吹进了魔王眼中。
而对面的会长终于能够再度行动。
所有魔力消耗殆尽,费伊的视野开始摇晃并且模糊。
不过彻底坠入黑暗前的瞬间,他还是能看到罪将最后一击、打在了魔王身上——
3025字。
===================
命运的流向 16
这是个发生在足够久远以前的故事。
那时候还没有魔法师踏足过他们那片土地,没有人知道魔法是什么,所有的一切都还处在懵懂之中。
——只是没有人知道并不代表它们并不存在,魔法生物依然生活在那片土地,奇怪的力量被人们所畏惧。
火堆在祭祀仪式上点燃。
所有的东西都献祭给上天和那些拥有神奇力量的生物。
他的双眼映照出那些火焰的光芒与颜色,祭典上其实甚少选择本族的人作为祭品,但他也不算是特例。
毕竟这种事偶尔也会发生,他的父母没有任何反抗地就接受了这一安排。
——但是,他最终没有被捆进柳条人中。
命运的流向在那里、悄然转向了另外一个方向。
费伊之前都没有注意到魔王的斧上有那样一只眼睛。
那或许是某种象征——一如他手中的火焰——燃烧着的魔力与魔王的魔杖撞在一起,金属与火焰竟然能如同两柄兵刃般交错出声响。
“哈。”或许会是场有趣的战斗。
他心想,即便是晦暗也会有其沸点,腾烧着的暗色火焰在深处引发一片疼痛。
费伊·叶茨在战斗中眯起眼睛,他用双手凝聚起火焰做的长鞭,魔王似乎也注意到了他的异样,原本格挡冰箭的动作稍稍停顿,眼底凝起的目光像在发出质问:
你以为这样能赢?
不,费伊·叶茨从未想过赢。
现在的他也是如此,只不过是眼前的这团火焰太过绚烂,让他瞬间产生出了犹如面对火焰的昆虫般的情绪。
“——费伊!”
伴随着呼唤声一把飞匕猛从他的肩头掠过,尖锐的光芒稍微唤回了他的神智。
来不及凝聚新的魔法,双手的火焰长鞭向着魔王挥出,交织的火焰光芒犹如一张巨网。
长柄斧一挥。
方才飞出的匕首被打落在地。
匕首上的光滑面折射出了East的面具又随即被火光掩盖。
魔王的脚步微微向后一退,与此同时East已抽出长剑刺向她,火焰为他打了掩护,他的身影淹没在火光中不甚分明。
——刺入!
火焰与利剑的双重攻击降临到了有着少女外表的魔王身上。
“轰”的一声。
魔王身侧忽地炸开了数道光芒。
犹如数道光鞭般的光芒静止撞上火焰与长剑,相互撞击的魔力在不大的走廊上不断炸裂破碎。
长剑断裂,一半的剑锋掉落地面,声音清脆。
“什……?!”
此时的费伊已经看不到魔力的流动。
然而East却可以,妖精的双眼敏锐地捕获到了那魔力的流光。
——是魔法。
眼前的魔王自他们遇到她以来、第一次施展出了魔法!
光鞭在她的操纵下舞动,逐渐染上了红色的光华。
魔王露出了微笑,她的笑容犹如天边的新月,恶质、又嘲讽。
——你们该不会以为我不用、就是不会用吧?
这句话虽然没有说出却已经真真切切地出现他们的脑海中。
费伊在短暂的空余中瞥了眼身后,missa已经在准备新的魔法,而Kuriki似乎才刚刚结束一次炼金——那一定就是East手中长剑与匕首的由来。
空气中汹涌流动的魔力即便不用换生灵的视觉他也已经能够察觉,紧张感随着战斗的持续节节攀生,肾上腺素让人有一种无所畏惧的错觉。
East被迎面而来的风击中飞了出去,变大药粉到了时效,落地瞬间他又变回了巴掌大小。
费伊手中原本呈鞭状的火焰被缩短成为了火焰的短剑,凝聚的火光由红逐渐变为蓝白,他额上因高热和紧张一片汗水。
火焰的燃烧引发风的流动,他以这种方式与魔王争执对附近风元素的掌控权。
然而、显然。
魔王比他更加擅长魔法,风元素的拉锯还在继续,半空中无数水流就已经凭空汇聚。
——高压的水流也是可以杀人的。
这个想法还来不及在他脑海中穿过。
汇聚的水流在魔法的驱动下以超高速,其速度之快让他根本没有来得及反应。
眼前一面由藤蔓交织而成的墙体陡然升起帮他挡下了水流——这瞬间费伊倒是意识到了,这是missa在他们与魔族战斗的异空间里使用的魔法——然而即便有了阻挡,那水流仍然冲在他身上,让他一下子跌坐在地。
火焰熄灭。
冬夜里的凉水让他打了一个寒颤。
越来越多的藤蔓与冰在四周出现并且爬上魔王的身体,那大概是missa蓄积已久的魔法,蓝白与翠绿像要覆盖魔王的身体般蜿蜒而上。
——而后被一一扯碎。
宛如长柄斧般的魔杖向下挥来,斧背上的眼睛逐渐转动看向了他。
那是只漆黑的眼睛……无论它原本是什么颜色,现在的它看起来都被深重的阴影所笼罩,一片黑暗。
费伊的思绪彻底冰冷下来。
他隔着藤蔓注视着魔王的身姿,赤红色的身影刚把覆盖在身上的坚冰震碎。
看来足够沉重的魔杖被轻松地挥舞,那只眼睛就如同盯住了目标般紧紧地注视着位在最近处的他。
……目光、对上。
“——”
一瞬间他的意识像被那只眼睛彻底吸入般,世界骤然被彻底冰封。
魔往破除了所有的束缚法术走向这边,意识挣扎着想要驱动身体然而却没有成功。
在漆黑的校园背景下,那位魔往又一次举起了斧子,赤红色的身影真切犹如火焰正在燃烧。
这一刻似乎一切声音与场景都遁迹于空无,他呆呆地抬头注视着眼前的魔王。
斧头挥下。
——而后,戛然而止。
红发的魔王半身忽然抬起头看向走廊外侧,一直不可一世的面容上出现了些许的紧张。
斧头被收回,她微微退步,身后一直收拢的漆黑色翅膀逐渐张开、扇动——
她径直飞向已经没有了结界的走廊外侧,身影一下融进了黑夜之中。
“费伊!”
……而直到她离开后方才那仿佛被冰封般的僵直才终于被打破。
“你没事吧?”他一低头就看见了East,脸上的面具并不是担忧的那个,他不知道他的真实情绪。
“没……大概……”直到现在他才意识到自己被取走了多少魔力,魔力近乎透支的感觉让他一阵难受,“魔王……”
“飞走了。”East说。
他的话音才刚落Kuriki就已经冲到了他们近侧,平日里并不怎么活动的他只有在这时才会如此快速。
“你们没事吧——!!”
“都说了没事……喂,别抓我!”
只有巴掌大小的家妖精强烈地抗议着对方的举动。
“但是她为什么突然停下了?”而missa决定无视那边两位的打闹。
“不知道……”在East对Kuriki的脸侧使出回旋踢的时候费伊摇了摇头,“或许是有什么更危机的情况。”
“危机吗?”missa若有所思,“魔王半身的目的大概是要保护这栋教学楼……”
“嗯……”
——保护它不让学生们接近。
等等,这样一来……?!
费伊猛地意识到了些什么。
“难道……”
剧烈的思绪贯穿过他的脑海。
他一咬牙,起身一把抓住身侧的栏杆,而后飞身跃出。
“费伊?!”
那些声音被他一下子甩在了身后。
……浮空术一类的魔法他早就已经掌握。
以他的程度其实已经可以像校长那样一直维持着飘浮状态。
就怎样才能在日常生活中保持浮空他还曾经询问过校长——只可惜后来他放弃了这一想法,校长也在这学期被软禁失去了踪迹。
半空中的风格外刺骨,费伊抬起头,前面教学楼的楼层正逐一在他眼前掠过。
四周的风和魔力的空虚让他的身影一阵摇晃,他咬了咬牙,努力催动着魔法继续向上升去。
——其实这才是通往校长室的最短路径。
如果有什么能让魔王的半身急急忙忙离去,那么一定与魔王的所在地——校长室有关。
“呜、……”他的身形晃动着。
但如果在这里停下也一定会从半空坠落,这所学院已经没有了校长的庇护,他不知道坠落会发生些什么。
“……”
向上。
他竭尽全力接近了教学楼的顶楼,魔力一阵空虚,带着的玻璃瓶相互摩擦发出脆响。
……它们还在。
没有被使用也没有破碎。
费伊最终在距离校长室还有一定距离的地方落了下来,他得从远处靠近,这样才能更好地掌握状况。
之前喝下的明目药水这会儿已经失效,他又摸出了一罐一口气灌下,视野这会儿并没有发生太大的改变,这只是为了以防万一。
紧接着——他把增魔药水握在了手中。
脚步开始逐渐向校长室的方向靠拢。
魔力的流动清晰地昭示了前头正在发生战斗。
他深吸了口气,
——就在距离校长室不远的地方,赤红色的身影正被一团火焰围绕。
她一抬手,那些火焰就变成了焰色的龙卷,沿着走廊一寸寸席卷。
在它的前进方向上。
一个黑发的少年念诵着魔咒,水幕在他身前被凝聚起,阻拦住了火龙卷的进攻。
……那个人费伊认识。
虽然几年下来他们的交集远没有想象中的多,但也至少比费伊和其他同学要多。
“会长——”
在脸上刺了奇怪纹身的学生会会长正在和魔王战斗。
人类出于这样或那样的原因总是在寻找奇迹,只要一生中有一秒可以回避令人厌恶的现实,他们乐意让自己缩为一个影子。这无所谓,在幻想的世界里,谁都能成为那块中流砥柱。
罪逆着人流,戴上兜帽默默向前走。或许才这样能使自己冷静下来,他第一次抬头仰望教学楼的塔尖,数着缥缈若现的星辰。
向前迈了几步,罪身旁的嘈杂渐渐远去,世界一瞬间被白色覆盖,那光芒灼目得让他闭上了眼睛。再次使视线明晰,罪发觉自己已经置身于教学楼内,不同于现实金碧辉煌的长廊,一切都褪去颜色,近于虚无。纯白的空间中,只有始作俑者的声音在上空盘旋,萦绕耳畔。
"……吵死了。事到如今还滔滔不绝的。"
罪对这一切不以为意,也不情愿再继续听那自以为是的欢迎辞。倘若说要有什么最讨厌的事发生,那么把他度过的每一天都复制过来便罢:每天总是有找不完的碴的自大恕、每天都拿自己当儿戏耍的混蛋恕,还有那群不知被谁挑拨起来,看到他们在一起吵架就露出令人费解的表情的学生们——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比遇见恕更糟心的事了。
——恕那家伙,活了几百年还来更年期啊。
罪怏怏不乐地抱怨道。他沿着长廊走了许久,周围依然没有白色之外的景物出现,更不要奢望遇到谁了。由于心情烦躁过度,他根本没有仔细听哈茜方才关键的宣告,隐约留意的只有诸如「讨厌的事」之类的关键词。或许这般无聊没有目标对他来说就是件极为讨厌的事,罪原本还认为会有什么别致的门,用魔法打破之后就能出去。
"……嗯?"视线中一闪而过的异样颜色让罪兀地停住脚步,他的目光汇聚在一扇漆黑而厚重的铜门前,"……这不是有嘛。"
"苍天列缺,请寄于吾之刃——雷斩!"罪唤出法杖,毫不迟疑地对铜门施展攻击魔法。这扇门仿佛形同虚设、故意让人破坏一般,訇然中开。随后,门内走出一个人影。
"看来我干了一件足够后悔一辈子的事。"罪瞟过人影,悻悻转身,准备踱步而去。
"竟然是你……"来者上前追了几步,一把拽住罪,"你不想知道怎么回到现实吗?"
"跟你还是算了。"罪甩开对方,烦躁度一下被拉到顶点。
——等等……这家伙不是……
罪将魔族入侵后发生的事件理顺后,觉得有些蹊跷。"恕你不是失踪了吗?"
"我被关到这该死的空间里了。然后你碰巧和我进入一个空间,还碰巧打破这扇门……"恕叹气道,仿佛终于放下怀揣好久的担子,"现在不是怄气的时候了,你什么时候才能成熟点?!"
"……"罪盯着恕看了一会儿,总感觉哪里和以前不同。或许是恕被关太久寂寞使然,又或许是他自己太过敏感。不过话说回来,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在意那家伙的变化啊——罪咬咬嘴唇,猝不及防间抬手狠扯恕的脸。
"喂……你怎么了?!"恕一下子换上严肃的表情,抓住罪的手臂抬起来,停驻在上空。
"没事……看来不是假扮的。"罪喃喃道。他将快要溢出的厌恶遮掩起来,僵硬地把手放回口袋,紧紧攥住变小的法杖。
"那就赶快走吧。"恕的口气透着些许不耐烦,罪过度放纵的行为让他很是无奈。
"哦。"
——果然不对。
——这样你都不生气的话,该生气的就是我了。
趁着恕转身的间隙,罪悄悄展开防护的同时以此生最快的语速吟唱起魔咒:
"看破一切的真理之眼啊,请将魔力加持于吾,看破吾敌毁灭之道——暴烈刻印!"
"什……"毫无防备的恕身上立刻显现出刻印,这件出乎意料的事情让他无法理智地作出反应。他靠着本能,瞋目怒视,暴跳如雷地对罪进行魔法轰炸。
罪早有防备,对恕的行动不以为意,而对方过激的暴怒与攻击正是他的推断的最好证明。"漏洞百出的愚人,你不配伪装这个容貌。"罪斜睨着对方,喁喁魔咒间数支雷矢凝结,电光直指刻印的中心。"走神果然不好,把事情拼凑起来我总算知道哈茜老师刚才在说什么——不过,这个恶作剧马上就该结束了。"
罪打了个响指,雷矢犹如强弩之箭般射出,准确无误地命中靶心。被击中要害的「恕」颤巍巍地捂住刻印,几次攻击之后,便无力抵抗,身体不受支撑倒了下去。
"最后我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吧冒牌货。首先,真正的恕会在我说话之前就用他那从来没软过的舌头数落我一顿,另外他也绝对不会说那种告诉我出口的话;其次,如果我扯了那家伙的脸,他早就二话不说往我身上泼奇奇怪怪的恶作剧药水报复我了。"罪重新戴上兜帽,毫不掩饰地将桀骜不驯的气质向冒牌货身上压。"最后啊……你这家伙对我似乎没有师生之外的感情喔。"
——等等……这样不就等于承认了?
——也罢,如果能让那些烦心的日常化为小小的幸福的话……
"赫拉克拉特的万物之源啊,皭然之空间即为战场,"罪将法杖恢复为原本的形态,呐喊出最后的魔咒,"——燃尽虚无的一切吧!"
3107字。
#论我为什么讨厌写战斗#
质量差得我心碎啊……
=======================
命运的流向 15
“我只是看到你们的情况有点不妙,所以施以援手了而已。”
“看到吗……”
“对,就从那个被打破的窗户里。”
missa和费伊结束了简短的交谈。
他们正在一边交谈,一边在教学楼里快速地——奔跑。
对,奔跑。
准确说来这并不是“奔跑”这样简单的动作,而是在逃亡。
East已经把Kuriki一把扛起,后者的抗议被彻底忽略。
三人一路向着楼梯的方向狂奔而去,身后偶尔有魔法撞击在墙上的轰鸣声。
——是魔王。
“魔力的吸取有范围。”missa带来了这样重要的信息。
他们的奔跑一方面是在回避魔王的进攻另一方面是则是在测试这个范围,不过不知不觉中前者好像占据了上风。
“感觉就算跑到走廊的另外一端都未必有用——话说East你放我下来!”
“不行。”继续向前奔跑着的East连汗也没有流一滴,“你不擅长这种事。”
其实费伊也不擅长。
可惜带着面具的家妖精仅仅只关心他的主人。
“这样跑下去……呼……”费伊在话语的末尾大大地喘息着,“不是个办法……!”
——他们是跑不到头的。
虽然明知道事实不是如此但他仍然忍不住想,施加了空间魔法的教学楼在这种时候显得尤为巨大。
“跑到楼梯就可以离开了。”East说。
“话虽如此,但是……”
“费伊,小心后面!”
“……!”
听见Kuriki声音的费伊猛然转头,后面的走廊上一个滚动着的火球正径直向他的背后袭来。
脚步不由得为那样的景象一阵踉跄,所幸身侧的missa操纵着藤蔓拽了他一把才把他拖离火球的路线。
后背狠狠撞上一侧走廊的栏杆,费伊暗骂一声一把向后头丢出一瓶冰冷药剂,原本还在熊熊燃烧的地面很快就被寒冰覆盖。
——魔药的效果看起来不会因魔王的出现而减弱。
他抓住身后的栏杆让自己站稳脚跟,从奔跑中停下后肺部比想象中的更加渴求新鲜空气,他大口呼吸着,手指碰触到了楼外冰凉的夜风。
这栋教学楼以前曾经有防止学生从走廊上摔下去的结界,然而被魔族入侵、校长被软禁后失去了魔力来源的结界已经消失无踪。
说起来这段时间里他们不停在学校里战斗,毁坏的食物最后也是要校长亲自来修复吗?——
真可笑,到了现在他居然还在担心这个吗?
手指不由自主地攒紧,魔王的身影已经逐渐向他们靠近。
按照missa的说法在那里的并不是魔王本人(这个他们早已知道了)而只是她的半身,正是这半身一直在教学楼里游走阻止学生们抵达校长室。
她手中的火焰几乎与她的发梢同色,在熊熊燃烧的火光之中她显得更加美丽却也更加凶恶。
“啧……”
又一瓶冷冻药剂被猛地扔出,魔王略一抬头,手中的火焰径直撞上了那瓶药剂。
空气中传来“砰”的一声,被迅速冷却的水汽转瞬又被加热至沸腾,灼热的水蒸气一下子向两侧喷涌。
“快走!”手臂被拽动,他这才从奔跑过后的喘息中停下,催动因剧烈运动而疼痛的身体再度开始奔跑。
……但就算能够跑起来又能如何。
晦暗的阴影随着学校外头的黑夜涌了出来。
他们赢不了魔王的半身——那样的话就没办法让真正的魔王释放校长。
光是逃跑解决不了任何事。
——所以你要怎么做?
面对比他更加强大的力量与对手。
什么都做不到的你,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一切的你?
费伊·叶茨由深处意识到的自己的无力,这些无力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把他深锁其中。
漆黑的夜晚似乎令他产生了不切实际的幻觉,身后水蒸气的高热带来了些许灼伤,他看不见身周的世界,他甚至有一刹以为自己已经站在了火堆边缘。
“……20米。”Kuriki的声音。
“什么东西20米?”
“我是说魔力吸取的范围——喂我们刚刚不是在找这个吗!?”Kuriki抱怨道。
或许是因为一直被East扛在肩上的缘故他的声音有些难受,费伊看了他一样,黑暗中紧盯着后头走廊的灰蓝色头发魔法师的身影不甚清晰。
脚步逐渐停了下来,费伊站在原地,深深吸了口气。
“费伊……?”
“我去让她慢下脚步。”手指蜷紧、又再度松开,“你们从20米外攻击。”
“?!别乱来费伊,那个魔王——”
Kuriki的话音还没有落下就被missa一把拉住,他们金发的同学向费伊点了点头。
“去吧。”他说。
East放下了Kuriki,身后似乎又传来了什么声音,费伊刻意将它们无视。
他转身面对自己身后正在向这里走来的魔王半身——她似乎有意没有很快地追上他们而是亦步亦趋地不断逼迫,那样的姿态傲慢而又不可一世——
那样的姿态就如同森林深处步步紧逼着猎物的掠食者,因为有趣而没有立刻杀死猎物,反而宁愿一步步将它们逼入死地。
眼下,她是狩猎者,而他们是猎物。
后头再度传来了脚步声,missa转身放出了些许铁制的锁链蜿蜒缠向魔王的半身,“哐当”作响的声音让人一阵头皮发麻。
要知道missa最擅长的就是这样的束缚术。
——锁链缠上魔王。
然而红发的狩猎者仅仅是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新增加的装饰,她赤红的眼瞳里一丝半点因此而困扰的情绪都没有。
果然不愧是魔王啊……
这样的感叹有些不合时宜。
费伊的手中猛地凝聚起了一团紫色的电光。
雷属性魔法他们教授得不多,他也很少使用,但是现在这个场合或许没有比这更好的魔法——
凝聚的雷光被掷出。
还缠绕着锁链的魔王微微一愣,她挥起魔杖想要阻挡,然而雷光的落点并不在她身上而是在身前。
就在她身前不远处雷电向外炸开,游动的电流瞬间布满了她身上的铁链!
——就算是魔王也有无法违抗的东西。
从在教室里它因重心不稳而被迫露出守势后费伊就已经明白了这点,现在也是如此,铁与电的组合就算是魔王也不可能将之化解。
然而他的重心也仍然压低。
雷光跳跃。
魔王又一次露出了笑容。
她的笑容就如同之前的那些那样张扬、傲慢、不可一世、目空一切——她有这样的资本去这样做。
“啧……”费伊暗暗咬牙。
果然——
……就算无法化解,也不代表它会奏效。
而反射神经在目睹这场景的一刹内就已经做出了决定,风和冰同时被招来,他扬手凝聚起了无数冰的箭矢,风一一将它们托起,尖锐的冰箭在身前一字排开。
“去吧。”随着轻声的暗示。
所有的冰箭一起向魔王刺去!
带着斧头的魔杖在同时被挥起,不断交错的银白色连成了巨大的网格把所有的冰箭阻拦在外。
费伊倒退一步,一口气制造如此众多冰箭的魔法迅速抽干了他的魔力,远处传来了细微魔咒吟诵的声音,换生灵的感官帮助他捕捉到了那些。
——是风!
一支风箭从教学楼外猛地向正专注于打落冰箭的魔王射来!
“锵”!
魔杖向身侧划出一道圆弧。
如果他能够捕捉到斧尖的影像的话那道光芒一定能连成美妙的弧线,风箭在近处消失,魔王收回自己的魔杖,所有的动作流畅而锐利,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唔……”——赢不了吧?
赢不了也得去战斗啊。
越来越多的冰箭凝聚成形。
魔王挑了挑眉,魔杖在掌中不断挥舞,金属与冰撞击带出了清脆的音符。
——赢不过,继续打下去也只是没有意义的事而已。
后头又有吟唱的声音传来,这次他看见了,那些魔法被先投到半空,紧接着一个小型的魔法被在后方点燃,在强迫它改变方向的同时让它二次加速。
可魔王同样也已经捕捉到了那个动向,她一旋身犹如长柄斧般的魔杖选出了一个半圆,被划破的空气咻咻作响。
破碎的魔力在费伊眼底引燃出些许光芒,那些光亮如同火焰最后燃烧后的星子,闪烁出片刻的明亮才最终熄灭。
——哎哎,他还看得见。
越来越多的冰箭在那位魔王面前破碎成闪烁的微光。
那些光芒不够绚烂却已经足够美丽。
它们的花火就是吸引一个人(他)靠近的最初缘由,火焰里可能有些什么,所以他才选择了靠近。
但他其实并没有战胜火的能力。
……更多的魔法从教学楼外侧冲了进来。
最初那些还是稳固地塑造了形态的魔咒,但很快“形”消失了,剩下的更多是纯粹的魔法能量。
费伊在走廊上逐步后退,他忽然意识到他们现在与魔王实质上陷入了拉锯,胜负全看他们能否找到魔王的弱点或者谁的魔力先耗尽。
前者看起来遥遥无期,后者连想都不用想会是谁的胜利。
——这可不行啊。
虽然没有人要求他一定要抓住胜利什么的,但费伊自己不容许自己这样从这里逃走。
这大概也是为什么在仿佛轮回过后的生命中他依然会在意过去的那个瞬间,他被带走、送进了树林。
……喂。
火焰在冰箭升起的间隙豁地燃起,沿着冰的间隙划出长鞭一般的轨迹。
而就在这个瞬间——
魔王像是终于看到了他们。
长柄斧的尽头,一只眼睛从原本金属的表面缓缓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