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间回响◇
/全年龄天使恶魔世界观养老企/
企划交流群:828840980
*天使与恶魔们厌倦了长久的纷争,于是某处的两位神合力建造了这个名为“幕间”的空间。不论是天使还是恶魔,愿意维护和平便都可以来到这里居住。
切记,禁止引发斗争、大搞破坏,珍惜来之不易的和平。*
神在第一周创造了物质。
我们不用那个称呼,管理员慵懒地打着哈欠,一边给入境许可盖章。神明之类的,至少在这儿可受不到欢迎。至于他们,一般是叫作……建造者吧。
阿瓦兰在心里默默记下,不然去图书馆查资料的时候就要闹乌龙了。
第二周,他们创造了生命。
所以,没有生命的东西,全都已经在最开始就被完成了?
正是如此。别忘了,你我也只是从一堆有机物和无机物之中诞生,精神没有物质凭依就没有实体,很快就会消散掉的。
就是说,那片谁也无法跨越的雪山,是先天存在咯。我还以为是为了不让人跑到外面去,而专门设立的呢。
你来的地方便是这样么?管理员笑道。
阿瓦兰(Avalanche)是个跟冬天有关的名字,即使他本人一片漆黑。很自然地,冰川(Glacier)就成了那个故事的主角。
红色的冰川。
撰写这部小说的时候,阿瓦兰暂时忘记了神。起因只是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直到格莱西亚出现。老实说,这故事算不上什么佳作,无非是围绕主人公(英雄)展开的童话故事罢了。但格莱西亚要下山,阿瓦兰就得造出平原;她要渡海,他就把风浪劈开。好像摩西。话一出口,他才觉出不对,这不是一个天使该说的。但他一天的大部分时间都沉浸在写作中,那个世界里没有天使,只要格莱西亚不是天使的话。
建造者,他想起了这个词。或者说,被这个词想了起来。
第三周,灵魂被赋予了情感。
阿瓦兰发现,格莱西亚进入了一个艰难的境地。但这不是他要她做的,是她自己想去,所以道路自然就延伸了。但要让她退回去呢?不行,格莱西亚不会这么做。倘若动用神明的力量……
阿瓦兰冒出了冷汗。他敢在这个虚构的情节里自诩为神吗?明明从未干涉过剧情的发展,一切都是由格莱西亚诞生时设定好的性格出发,就像冰川从不考虑有什么障碍能真的阻挡自己的前路。她只是轰隆隆地行进着——直至抵达赤道附近,然后才发觉身形已被高温啃噬到几近消失。要怪就怪你选了这么个不怕死的家伙当主人公,阿瓦兰念叨着,但却不曾停笔。他的世界仍然是存在死亡的世界,格莱西亚必死无疑。
当主人公的生命宣告完结,故事也没有必要继续了。阿瓦兰瘫坐在椅子上,对刚完成的手稿不愿多看一眼。他早就知道会这样,若不然,他也不会如此地爱着格莱西亚。
从墓地离开后,天空中飘下了几片极其微小的雪。这倒是十分应景。魂灯洄游那会,阿瓦兰也去凑了热闹,当然,什么都不可能听得到。回归天之海的灵魂可以获得一点地面上的纪念,阿瓦兰想了想,在格莱西亚的墓碑上写了天使。反正这事也只是骗骗他自己,最多还包括一位同样是黑色翅膀的守墓人。
看到图书馆的地下室因新生洗礼而开放,阿瓦兰想起他已经几个月没动笔了。他的世界现如今,只是格莱西亚不在以后的世界而已,他不知道自己何时有勇气重拾这个世界。世界是为了格莱西亚才诞生的,甚至很有可能连他自己也是;但一个已经在运转的世界,或许,并不需要为了自己的建造者而死。
——建造者和神的区别是什么?
——建造世界后,他们便将世界交给人们本身。
于是阿瓦兰提起笔,从第一天,他们醒来开始。
就是下雪的那天。
>洛浦西蒂望着眼前的城邦,这里是天之城。
她松了一口气,安全了。
她是洛浦西蒂,严格来说她不清楚自己算不算得上天使。她有翅膀和会光环以及永无止境的寿命。
她的母亲称呼她为天使。
母亲,她有些失神地盯着天空,自她有记忆以来便再也没有了母亲,漫长的时光赋予了倾注了爱意与信仰的躯壳灵魂,但倾注爱意的人没能坚持到听见她的造物用灵魂的声音称呼她为母亲。
在天之城完成了简单的登记,洛浦西蒂漫无目的地到处闲逛,这里的人对外来者似乎是见惯不怪了。
*洛浦西蒂在城市里漫无目的游荡时,一个飘荡在城市角落的黑影真窥探着她。
洛浦西蒂在城中心广场前坐了下来,她的神情宽容,几乎能感觉出她心中无虚假之思,仿佛就在这样的状态下她才能体会到一种无可捉摸的美好。
几声清脆悦耳,令人振奋的钟声传到广场上,与行人走过发出的沙沙噪音融为一团,她简直想认识这里每一个人,找每一个人交谈。
一个黑衣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她扭头看了对方一正眼:他头上长着代表身份的闪耀的光环。从他的眼神中流露着一丝无法纵情的悲哀。他像是想要和她讲话…他身上的衣服看上去像是人造纤维制成的,但比一般衣服来得更光滑和纤薄,袖子上镶嵌着一块银色金属环。洛浦西蒂没等想明白这一点,对面已经在用有犹疑的眼神扫过她,他像是在思考要说些什么
>洛浦西蒂静静的看着他,他的眉头皱的太厉害了,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于是她开口:“先生,您好,我是从外面的世界来这里的天使,我叫洛浦西蒂,有什么可以帮助您固定吗?”她温柔的金色眼睛倒影着眼前的男人,这下,男人才如梦初醒般的发出了一些声音:“啊啊,洛浦西蒂小姐,您好,我是伊德,也是外来的天使,不过我早了你几年来这里……你的身体,看上去和我们不太一样……”
伊德很好奇,洛浦西蒂看上去和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天使都不一样,就好像……玩偶一样。
*“你是过路的旅客还是将要定居在这里?这座城市的安静可以滋养人的心灵”当他说时他脸上泛着一阵红光,眼睛没有看着洛浦西蒂,只是看着白茫茫的城市,莫名的,洛浦西蒂产生了一种被接纳的感觉,仿佛她可以放心地活在这里,不用再担心那些过往…
天已经开始飘雪了,冰晶在手背上留下刺痛的感觉。飘雪落在她手臂上,落在各个关节上的接合缝上,伊德攥了一下被冻的发白发红的手指找回一点温度,但她看起来却不为所动。洛浦西蒂说她从很远的地方来,她口音里夹杂着各种地区的口音。伊德说,“我有东西给你看”。
那是一本发黄卷皱的雅皮书,封面上的图案是由复杂的藏青色线网勾出的一个五边形的轮廓, 再由两条弯折的线条穿过五边形,以“U”的样子分别指向上下,看起来不像符咒,更像是某民族的符号,但这个符号很难与任何一个大洲的民族常见图案关联起来,这是最令人困惑的地方。
洛浦西蒂接过书,用手指在封面上拂过,藏青色的线条似乎是用某种纤维缝制上去的,在封面上形成一道道的凸起。但其中除了少量用希腊文做的注解外,没人明白原文用的是一种什么语言。
“这是一个在一千年前就消亡的民族的典籍,封面的图腾原本应该是鲜艳的蓝色,在长时间的氧化下才变成现在这个颜色。他们的故事在东方家喻户晓。”她把书还给伊德,“现在没人能读懂他们的文字啦,你要想知道书里写了什么只能靠通灵了。”她俏皮地笑了一下。
“你刚刚说的他们的故事是什么?”
“边走边说”
今天街上的人不多,稀稀拉拉的人似乎都是走向同一个方向,洛浦西蒂受不了好奇的诱惑,所以快步跟着走去。她哼唱着“世界一如以往地相信着它的美好,这样就会有奇迹发生…”伊德没有打断她,反正故事总是会有机会讲的。
>“他们的目的地是哪里呢?”洛浦西蒂刚刚混入人群时脚步是轻快的,但是人群的氛围似乎不是那么轻快,于是她赤裸的双足也像是被什么黏糊糊的东西粘住了,变得迟缓了很多。
伊德不禁失笑,“自由的吟游诗人也会好奇目的地嘛?”
洛浦西蒂回过头朝他眨了一下眼,脸上洋溢着于人群格格不入的天真,“当然!不然我去到下一个地方怎么讲故事!”
“不过,”她话锋一转,“我总会知道的,在那之前保持一定的神秘感也算是一种乐趣,偶尔在可控范围内失去对未来的掌控是很有意思的事情。”
洛浦西蒂的嘴角一直是上扬着的,似乎是被雕刻出来的完美弧度,温暖,欢快。
目的地到了,是墓园。
所有来此的人表情都是肃穆的,同时外来的伊德也被人群感染,嘴角微微落下,亦或者他一直有着无法诉说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