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篇http://elfartworld.com/works/60203/
饕餮对于貔貅的态度有点封印前的味道 可以对比他在妹子前的形象食用 风味更佳x
-----------------------
饕餮其实撒了个小谎。
他与貔貅实无多少交情,纯粹是闲得无聊才出手救他一命,救他与救路边一条野狗并无区别。他们百年前见过一次不假,而几年前又见了一次,人类以年为纪,便也是说一年不过眨眼时光。貔貅是否逆天而行,即便是逆行了这点光阴又要背负何命运,饕餮无法可知,也毫无兴趣。比起瑞兽,更吸引他的是前面脚步轻盈的少女本身。
少女的灵魂即便被他握在手中仍旧源源不断发散出游丝般连绵不断的欲望,它们缠在她周身仿佛只只贪婪的手掌要将她拉入深渊。那深渊黑不见底,正是饕餮眸子的颜色,若不再加节制,她渺小的灵魂迟早会堕入欲望的深渊无法自拔。届时这样一个纯粹的欲望集合体,何况她有的全是干净的食欲,便也可称为饕餮的某种存在,必将被三界凶兽垂涎。
貔貅是否就是为了这个留在她身边呢?
饕餮不解,可若真是那样,故事便失了许多趣味,这趣味甚至比她的灵魂更美味。可在见到貔貅前,一切尽数未知。
饕餮打了个哈欠,收心跟在少女身后。
-
貔貅的表情实在是精采得紧。
少年还带着睡意的脸上瞬间染上红的绿的惊恐的绝望的怀疑的表情炖成一锅杂烩,而刚醒来的少女却是被茫然占据了全部思想呆立在一旁。只有饕餮带着浅笑看着流光穿过貔貅银白的发丝还未来得及发出一个音节庆祝自己的恶作剧得逞便被狠狠扼住了咽喉。
“借步说话。”
饕餮冷冷看了他一眼,在一贯的嘲笑眼光下点了点头。
-
“你是何人?”
房门被关上的时候发出一声沉重的惨叫,饕餮也不免心悸,他在貔貅的束缚下环顾四周,是间充斥着貔貅气味的简洁屋子,除了窗台一株小草之外没什么装饰倒也符合少年心境。“不用管她了吗?”他听见少年刻意压低声线的问句仅是眯眼没有回答,反而回问了句,便感觉颈上力道立即加重了两分。
“…你是谁。”
“哈哈,貔貅大人才不过几年时光便把我忘到九霄云外了?好歹是救命恩人不是?”饕餮把笑容又扩大了半分,外人看来不过是孩童讨好的笑容,聪慧谨慎阅人半生如貔貅自然明白此中何意。果不其然,他在心中微笑,少年放开他如放开一块烧红的烙铁退到后方。
他的嗓音因紧张变得沙哑,声音出口带着微微颤抖:“您…您当真?”
“不然呢——?世上还有第二个饕餮救了你?或是你要再来颗’仙丹’?”饕餮一边拖下外袍扔在地上以便整理他被貔貅弄乱的中衣领口,“要不要?”
“不,不用了…”貔貅仿佛是确信了他的身份,抽了抽嘴角再后退了些,“饕餮大人,方才多有冒犯……”
“无碍。”他打断貔貅的请罪向前一步,在聪明人面前第一道伪装已然无用,他冷冷地看着他,“只是我为何在这?你接下是去问的这句吧——那吾也得多嘴一句,你又怎么在这。”
少年的脸上立刻显出一种古怪的神色,这是饕餮见到的第三种有趣的面容,“自与傲因一别,不知为何便到了现世,机缘巧合便住在此处。”
“住在小姑娘家里?”饕餮饶有兴趣地看着他惊慌失措,想必之前连这一层都未想到。“只是食物罢了,大人莫多想。”
“是吗,她身上倒是确有吸引你我的东西——她知道你是貔貅么?”
“不知。”
“为何?貔貅可是瑞兽,没准她会把你供在家中好生养着呢?”或者为了利益撕开脸皮露出人类腐烂流脓的内里,他见得很多,貔貅看的也不少。
“空有貔貅之名,而无瑞兽之实,我的存在只会招来祸端,大人不也清楚吗?”
“或许罢,”招来祸端的只有祸端,饕餮很清楚,但他懒得讲,“还有一事,曦儿是谁?”
此言一出,一种更古怪更有趣,夹着羞耻的表情窜上貔貅的俊脸,“额,大人怎么会知道……”
“嗯?哦,之前听小葵说的。”他摆出平静的脸放宽中衣,想着或许是该少穿两件边心不在焉地听着少年细弱蚊声的回答:“是……在下。”
“嗯嗯,哪个希?”
“……晨曦的曦。”
“是么?晨…曦,曦儿……嗯,嗯?曦儿?哈哈哈哈哈——”
貔貅涨红了脸却憋不出一句,最后只是轻斥了句大人莫笑一脸不平。
“是是,”饕餮停了那前仰后翻的笑擦了擦眼泪,正了正脸色开口,“那也莫叫我大人了,唔,叫玖便可。不过这名字可真不错啊,曦儿哈哈哈哈——曦—儿—”
“您……!”貔貅终于是气不过上来轻推了他一把,缺踩得饕餮扔在地上的玄服脚下一滑带着两人一起向下栽去。饕餮情急之下抓着貔貅衣领直起上身脑袋勉强躲过地板,肩膀却还是结结实实撞上了木材发出一声巨响。灰尘被这一下激得飞起在阳光下四处飞舞,躲开了饕餮的衣服却朝着他脸上来,“嘶,痛痛痛——”
“大人!大人没事吧?”貔貅有他当垫子倒是没什么大碍,费劲地直起身子拉他起来。
“还真是有点,”饕餮呲牙咧嘴地摸摸屁股,“你先从我身上下去——待会可得请我吃顿好的,现世吃食可不——嗯?”
他顺着貔貅呆滞的目光看去,先是尘埃乱舞,接着是门缝被打开一条,最后对上小葵惊讶的目光。“…哎呀,不是吧。”
直到小葵瞬间关上门踏着匆忙的脚步离开饕餮才明白现在的处境,也明白他和貔貅的样子在外人看来是何等景象。我对这小家伙可没兴趣啊,他自嘲,然后看着貔貅撂下句话后飞奔出去,“我去向她解释。”
“解释?为什么要解释?”房间只留下对了饕餮和尘埃还在活动,他笑了笑扫开面前渺小的存在,“至少我是不会和食物解释的。”
貔貅也不会。
可曦儿会。
-TBC-
↑到这为止饕餮心中的貔貅已经死了 之后对他的称呼会改成曦儿或云曦
感谢观看:3
随性而发。看看就好……
欢迎捉虫 看不懂和我讲哦
我!勤!奋!吗!
----------------------------------------------------------
青衿。
…青衿。
……青衿!
青衿青衿青衿青衿青衿死三青!!!!
清亮少年音色忽然在青衿脑海中炸起,懵懂间,迷惘间,黑暗间接连不断仿佛闪电划过万物皆明了,连深埋地下的回忆也一并被翻出忽隐忽现冒着团团雾气。
“谁?!”
青衿的甜梦被搅成了一团稀泥,她气愤不过猛然起身四顾,却只看见窗外明月皎洁,竹影萧萧,并无异样。
“……先生?”
她试探着喊了声,未等记起饕餮音色还要软些,那声音又急匆匆带着许气愤响起:“看甚么!吾在屋外,那破纸灯笼里!”
“灯笼?”青衿皱眉,随手拾起饕餮白日扔在地上的羽织披上拖着走出门外,挂在檐下的灯笼只幽幽闪了下便跳出一只黑鸟虚影落到她肩上,火光霎时灭了,只留一轮明月皎皎。
“咦,是乌鸦?”
“孰为那乌鸟!无礼!哼,不曾料到昔时三青竟愚钝至此,吾乃离朱!呵……看来是被护的太周全了…”离朱不给她半点插口的机会顺势展翅跳往灯笼上,青衿这才看清鸟儿身下长着三足,又浑身罩了淡淡华光如梦似幻。还不等她感叹两声乌鸦便化身火焰猛地扎入灯笼中,只留缥缈余音响彻,“那便让汝窥探一二——到头来还不是——”
离朱的话似乎还未说完,青衿却无心听完了,任它飘散于夜空再不复返。
烟云。
乱世。
浮尘。
转瞬而过。
仿佛是一张妖冶的,虚幻的,溅满血污缀满灵魂坐拥千山万壑地狱人间四海八荒囊括世间美好悲伤由神涂抹笔触饱满干枯色彩明丽黯淡讥讽又无奈的无尽绘卷展开,仿佛凌驾于万物之上九天之端独揽世间孤独无比冷酷异常,似是虚幻,却又清晰异常。
她看见始龙洪荒中诞下九子,从此恶根不绝,善根不断。
她看见恶兽作乱,转眼血流成河万千生灵哀声震天。
她看见貔貅辗转时空只为见她一面。
她看见星辰下凡飘忽世间历经劫难。
她看见九婴战后放舟四海,逍遥自在。
她看见太多太多,瞬间即是永恒,永恒又是瞬间。
她最终看见三青破壳两鸟相伴嬉戏遨游,
看见少女入世,遇见少年笑容正好。
“姑娘,好生面熟啊。”
下凡幽会。
误摔玉盏。
……
……
……
与她完全不同的女子的命运跌宕起伏,青衿却怎么也无法冷静看下去,莫名的,令她恐惧的熟悉感逐渐漫上心头,
那是谁?
你又是谁?
有人问。
我不知道。
她回答,泪水溢出眼眶。
你是青衿。
夕阳西下,群山一片殷虹,饕餮逆光立在她身前。
“你?你是青衿。”
有人笑了。
-
“青衿?”
血红涂染,金黄描边的奇异面具合着铃响出现在她眼前,来人一身白衣,是凑的如此之近,温热的吐息轻轻打在她脸上。
她良久回过神,周遭已沉寂于墨色,于是又一滴浊泪滑下。
“你是谁?”
“我是谁?”
她倦了。
-
“你做的的好事。”
青年把少女抱起放在怀中,手上紧握的灯笼火光轻快闪烁。
“是吾,那又如何?”
耳际长出一对黑色羽翼的红发少年手中玩弄着一团明似炎日的火团,轻巧地以三足中赤裸的人足点地,铃音轻响,他浮在空中火光下笑的一脸放肆。
“说到底,你那时在汤谷把我抓来,就该想到本大人怎会乖乖听话。”少年愉悦地眯起眼,“若是如此,吾还可叫离朱吗?”
“哼,”青年闷声表示不屑继而转身走向竹馆,层层叠叠白衣轻纱*上的银铃叮叮当当响成一片,“你本不就是什么离朱。枉得一双明目半点记忆罢了*——吾才向老太婆报告万事无虞,你可别再给我捅出什么乱子。”
“若我不呢?”
青年停步摘下面具露出俊秀的面庞,丹凤眼下红妆妖异,“吾乃饕餮。”他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白净的手指同时抵住青衿额头,指下瞬间蹿出比夜色更深的黑*,他继续开口,“而汝,不过是乌鸦死前一口怨气*——”
“当真,觉着自己是个东西了?”
-END-
[1]饕餮从蓬莱回来,蓬莱岛上万物皆白。
[2]离朱之目,自个百度。
[3]发动能力吞噬青衿的记忆。
[4]此处的离朱并不是真的三足金乌,而是被后羿射下的九个中某一个死去之前吐出了最后一口吐息。继承了它的记忆,但弱了很多很多很多。
关键字 雪女 所属之物 藏书阁
一个平淡的故事。
-
冷。
冷彻骨髓。
无花,无草,无树。
惟有阶阶长满霜花的汉白玉石在冷雾间若隐若现,直延伸至穹顶下青云上,目力不及之处。
这便是饕餮去往所在。
一点黑色在白中显得尤为醒目,男人青丝几近及地,华丽繁复的玄袍下摆与地面长久相接赤边早已染上淡淡白霜。他却不甚在意继续前行,周身隐在宽袍中,只伸出一白净的手胡乱绞着胸前的碎发,于是发缕间愈发凌乱。
-
“此便为汝之愚样。”
晶莹剔透的冰球静静悬浮于一绝色女子身前,明明四周汉白玉已替成了闪烁幽蓝的冰晶,女子敛眉静跪,饕餮环臂安立,球面映出的却是他此前路上的一举一动,似乎独立于世,不受外扰。
雪女双眼被一白布蒙住,樱唇微抿,饕餮挑起寻常的笑容欲开口,却被女子所言噎住。她的声极清冷,字字清脆,敲入人心。
他皱眉想了想,还装模作样地眯起眼打量,一会张嘴仍是个妖媚的笑:“此不还英姿飒爽么?”
“……,汝来为何。”女子疲于搭理他的调笑,话锋一转直切主题。
“来确认些微不足道的小事,”饕餮实话实说,也没必要说谎,“就放我进去喽——嗯?”他原本只是伸手指指妖异身后古朴别致的阁楼,回去时又挑起一缕她自亮银晕开冰蓝的长发,惊异地发现手指仿佛是从地上抽丝,源源不断地拉出柔软冰凉的发。
“哦呀,才几百年不见,愈发长牢了呢。”
“多嘴。”雪女仍是淡淡的语气,连调子也不变一个,“还要这手就尽快放开。”
“是是——反正和我也没关系,”饕餮感觉指尖温度急剧下降,忙放手讨饶。这儿可不是他的地盘,和这个老妖女吵起来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应付的,“这么说就是同意了?我们交道也打了不止几百年了不是,看我辛辛苦苦走上来打发时间,就可怜可怜我呗?”
“不要破戒。”
“自然。”
饕餮笑笑,眼角两抹红影晃动。他上前一步轻车熟路推开木门,侧眼看着雪女用来蒙住双眼的布条神情复杂地摇摇头。
多半是幸灾乐祸。
-
阁内算是低温,正是保存书籍适合的温度。可雪女在内不敢设任何结界,气温与外面比仍是骤然升高,饕餮刚伸手解开脖间细带任袍子落在地上,就听见门外雪女声音清楚传来。
“拾起。”
他抬头看看书阁尖顶,然后撇撇嘴将袍子撂在手臂上,也不管它又在地上拖着了,就这样走入排排古籍间。
-
“还是不能带出么?”
饕餮将手中的书本翻来覆去地看,脊背靠在木门上,感受逐渐从外传来的凉意。
“自然。”
“哦,为何——?在下可是好奇已久。”
“不已明说,此阁并不为我所有,是…所属他之物。”
正如饕餮所料,女子的声音终于有了微微颤抖,又迅速隐去。他耸耸肩,继续对她废话。
“你就不问问我找什么吗?”
“史册耳。”
“眼睛真亮,”饕餮笑得开心,“前几日老头子翻旧账,说我千年前还灭了个国。可我完全记不得了,这老头硬说我狡辩,所以特别来看看。那个人只收原本,我想该不是骗人的吧。”
“本就是你。”
“这话说的——看来是的。不过我的确是不记得了,唉,不过一点人命,何必放在心上,你说是吧?”
门外没有搭腔,饕餮于是登上阶梯把书放回原处。临走前又抬头看看鎏金花纹的顶而后推门出去。“完事啦,”他哼着刚从天庭舞女那学的曲儿披上袍子低头看向跪坐的女子,眼中不带丝毫感情,“我看你还能再撑个几千年吧,到那时——这藏书阁就赠予吾吧,如何?”
“做梦。”
饕餮吃了瘪有些不爽,顺手理理被自己打乱的碎发,“有些事你我都心知肚明。再等下去又有何用,还不如去去看看这山脚下那座镇子呢,被你祸害的很是惨啊。你该不会也忘了吧?”
……
雪女完全沉默了,气息隐于冰冷干燥的空气中,垂手正坐如同一座冰雕。
似乎说过了。
饕餮思付,摸着下巴暗想下次先该怎么讨好。思来想去还是准备拍拍屁股走人。
“那我就先走一步,下次也多关照,毕竟我们还要打不少交道呢。”
“ 。”
-
夕阳西下。
男人依旧满身慵懒行于染上殷红的石阶,霜花晶莹间黑与白似乎不再分明,只是一味的红。
有些事又怎么说得清呢。
他忽然想。
可路到头了。
-END-
感谢看到这里的你。
这次的关键字是 雪女 藏书阁 所属之物 算是有点题吧
但我更深层的是 命 守 眼
命 是命令的命 也是生命的命 还是命运的命
守 一指守护 二指守誓
眼 嘛 雪女的眼睛不在她的眼眶里,在哪儿呢~
雪女为了一个人的命令 把一座山变成了文中的样子。她的力量从何而来?
她永远不会踏进那座藏书阁(一进去书就会坏,所以她的结界刚好在藏书阁门外 用外面的温度正好保存书。
为什么饕餮在藏书阁一举一动雪女都知道。
饕餮有些话中的意思。
伏笔应该都在文里面,希望能在我发出第二个故事前有人解答出来:3。
最后“殷红”意指血 什么意思 咱们不必明说。
路到头了 则是 饕餮出了雪女的结界 就懒得再想这些和他无关的事了
(被遗忘,所以不存在。(煽情的
可能有补充。一开始脑洞挺大的。
So 二刷吗?
关键词 薄荷 匕首 害羞 |文章这生硬的,我就不多说了。下次老实画画。
------------------------------------
“先生,就要这般和我去人间吗?”
“怎么,有何不妥?”
直到停云四周的竹林已开始落叶,风一过便潇潇作响,落叶飘至潭边盖了有厚厚一层;青衿昨日和饕餮聊着聊着忽然打了个喷嚏,神兽才后知后觉已然入秋,欣然提出带青衿去人间置办些过冬的衣裳。
青衿自然高兴,饕餮知道缘由,却也不点破。
然而今儿个他俩正准备出门,饕餮却被少女叫住了。
他回过头望着少女。青衿犹豫了下叹口气走到他身边摸了摸他的脑袋。“先生,”她开口,“我已经比你高了。”
“唔?那又如何?”
饕餮一时没反应过来,抬头在青衿身上看了又看。门外忽有竹叶飞过,他回过神,发觉一直喊他先生的小姑娘早已亭亭玉立。女大不中留啊,他清楚青衿打的是什么小算盘,心想小鬼你还太嫩。
“先生这样出去不就太麻烦了么……”
“那……我就不陪你去了,你一个人要小心哦?”思考一会,他摆出一副委屈的样子,看着少女瞬间明亮的眉眼暗自窃笑。
“那,那先生我先去了!”
不是我说还真去啊……
“诶诶,去什么去,你真当我会这样说么。”
他一把拉住青衿的衣袖,准备像以前那样弹她额头,发现还真不行。
“……先生?”
“还知道叫我先生啊,”饕餮挑眉,“……闭眼。”
“为何?…是。”青衿有些惊讶,稍稍迟疑后仍照着他的话做了。
这不愈发像个坏人了。饕餮叹气,催动心神解开玉帝强加在他身上的封印,心里想的是老太婆我可是在为你做事啊,要怪别怪我。
怪这情爱。
“行了,睁眼吧。”
-
“先生?这个如何?”
人间或许也在做入冬的准备罢,集市上人来人往嘈杂不堪,饕餮翘着腿右手支下巴坐在一根硬木小板凳上冷着眼看青衿兴致高昂地奔来跑去,苦想这是为何。
不多时青衿挑了件薄荷绿的棉衣换上,是件曲裾,正巧近那青鸟的发色,有不同往日齐襦韵味,也衬得少女清秀动人。
“好看——”路边有不少怀春少女朝他投来惊异的目光,饕餮不耐烦地瞪了她们一眼拉长了声回答,引来青衿一声娇嗔。“到底好看不好看呐!”
“好看好看真好看!我家青衿最好看!”他受不了周围愈发热情的目光,扬了扬头发起身走到青衿身边俯下身子把唇凑近她耳垂,刻意压低了声线撩拨少女的心,“快点,那边的烤番薯快卖完啦――”
“先生…!!”原本青衿看着他放大的脸有些意乱神迷,呼吸不自觉带了些急促,青年话一出口她便悔了,咬牙切齿回到往日。
饕餮在一边抱臂看着她脸颊微红又转青,庆幸身后的目光在几句抱怨后终于转向别处。
“那就这件,先生不准说不成。”
“是――”他吐舌,忽然又想起现在的模样不该做这事,趁没人看见赶紧收回去,“那就走吧。”
“是!”
-
“啊呀,这红薯味道真好。”
“先生既是饕餮,不该吃些山珍海味么?”
“哦?比如?”
“像是必须在某时某地采下的食材啊,还有……”
“你又看多传奇小说了吧,那些我早就吃厌了,到头来还是这些最好吃,懂么?”
看着自家先生很不雅地胡乱擦去嘴角的红薯渍,青衿扯扯嘴角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庆幸周围没人看见。饕餮是个她一辈子都琢磨不透的人,但骨子里的贪食她却看清了几分。毕竟是饕餮阿。
她想着抬头瞄了眼青年,后者视线被什么东西引走了,只留给她一个侧颜。这的确是张妖孽的脸,嬉笑怒骂无不勾人心魄。她只是远远看着便有些惊艳,然而脑中又蹦出另一张脸来,她红了脸摇摇头,把脑袋埋进新买的衣服里。
那是要给他看的。
“唔,还有这个收好。”
在她出神时饕餮往她怀里塞了一个冰凉的器物顺便敲敲她的脑袋,青衿抬头一看,是把红色轻巧匕首。
“这是?”
“好东西。”
饕餮压低了声快步带她朝前走去,直到渐入荒野才笑嘻嘻地变回了儿童摸样向她解释,“这匕首是由昆吾山的红铜制的,削铁如泥,可是个好东西,不过那边的铜矿也采的差不多了,这把匕首不知怎的流落到这,那家伙不识货,还以为是把锈刃,嘿嘿,捡便宜喽!”
“先生要这种匕首不是很容易吗?”青衿看着神兽得意的样子有些无语,不住发问。
“总是这样拿到有趣,不是吗?”
“那您要这匕首作甚……?”
“作甚?”饕餮单手把玩着匕首,眯眼留给她一个玩味的笑容。
“猜猜看。”(饕餮要干嘛我也不知道(。
-
我想写欢乐向的。主角好歹都出场了……呢x
饕餮关于人类想的那些只是因为他一个老人家接受不了这么快的变化,总体就是,你们人真会玩。
觉得好玩是因为貔貅有被人类欺负的黑历史。
-
饕餮兀自立于溟山九峰之巅,面前是盘古开天使便矗立于此的古司南。联天地,接古今,观八荒六合。
他头顶众星低语,天幕浓厚有如泼墨。他欲开口,未等出声衣袖便被风吹至鼓起,露出孩童一截苍白瘦弱的臂。饕餮歪头,略动指尖,其间星屑流转,隐入随风乱舞的长发。
“汝从何来,又往何去。”
“来于上古,向往现世,望予。”
“哈哈,那便予,去吧。”
-
人生一世有多长?
饕餮想,不过百年耳。
百年时光,凡人又能如何?
他却有些迷惘了。
现世,晌午。
三足金乌张扬于穹顶之上,高楼鳞次栉比立于身前,车辆川流不息行在背后。饕餮伸手挡下玻璃幕墙反射日光所摇曳出的一片迷离幻影,在因过于灼热而扭曲变形的空气间感叹人世变化之快。他并不是不曾到过人世,只是最近一次也有百年之隔。而无论是一瞬或是百年,对于安然如惰性气体的神兽不过在吐息间,烟雾消散后便了无痕迹。
“小朋友迷路了吗?”
忽然身体被埋进一片阴影中,饕餮放下手隐入宽袖,对上一张被汗水濡湿的笑脸。有女立于前,拨开耳边的碎发,笑容明朗。
人类却非也,继续想,人类生命短暂,在百年间,在吐息间就将消失殆尽,有如昙花一现却非要留下存于世的痕迹,可悲又可叹。“啊…嗯,差不多……”而且爱多管闲事,他心里嫌麻烦,又补上一句。
“那你家在哪儿?姐姐送你回去吧?小孩子在外面很危险的。”少女笑着蹲下身,轻轻扯着他脸颊一脸满足,空气里似乎要溢出几朵粉色小花来。是,饕餮附和,你就像个拐卖儿童的。“不——用——啦。”他开口拒绝,话语见了空气却着上甜腻的调子,是他幼时撒娇常用的语气。怎么回事。他暗自念想。幸得少女忙于招呼同伴没理会他,饕餮正欲溜走,迎面却传来一阵熟悉的气息,隐隐约约不清不楚,和着青春期女性的音色荡在他身边:“莜姬,你又随便和陌生人搭话了……天这么热,快点走吧。”
“诶我知道了——可是这个小coser很可爱啊!”
“小coser?”来人凑近,饕餮愈发确定她就是气味来源,只是太淡,他一时记不清是谁身上的,“诶呀,这么热的天,穿成这样中暑了怎么办?”
中暑?饕餮疑惑地挠挠头发没说什么,直到少女担忧地看着他接了一句送去医院他才有些慌了。这下岂止拐卖,送到医院还不得给他们肢解。“不要嘛,我不要去医院。”
“小朋友听话,乖乖去医院看一下~”
你才小朋友。他呸了一句,略略在心中权衡利弊,眯起眼睛发动言灵:“乖,不要带我去医院,唔……带我去你家。”他伸手指着少女,又皱眉看了看另一个被称作莜姬的,“你——回家,然后忘了这一切。”他看见两人听后失了精神照着他的指令行事才放心,饕餮作为贪食的凶兽自然不擅长言灵之术,可人就是如此脆弱的生物啊。他想,毫无愧疚之意。
“之后我问的,你都要如实回答!”
“是。”
“你叫什么?”
“雨葵。”
“家里有什么人?”
“父亲,母……”
“诶呀呀,我没问你这个,你家现在住着谁?”
“曦儿。”
“曦儿……?好了好了继续带路。”
“是。”
曦儿?饕餮重复了遍,揉揉眉头跟在小葵身后。电光火石间他忽然忆起气味原主,不由得意趣盎然地勾起嘴角。
是那个小家伙啊,这下可就好玩了。
-TBC-
原文是在群里半夜讲的,我可以名正言顺地打上溟山夜话四字[。饕餮是企划互动用,青衿和道士就是来虐你们哒XD以饕餮之口讲述的故事梗概,食用愉快。
-----------------------------------------------------------------------------------
西王母座前有两只青鸟,反正我只认识两只。一个叫青衿,一个是青泠。我比她们大,差不多是看着她们长大的,青衿更沉稳,青泠比较活泼,所以我和青泠比较熟…哦对不起说了点题外话嗯。所以老太…西王母总是派青衿下人间。大约是这样才在凡尘惹了什么孽缘罢,不过这话要说的很远了,已经是我到溟山时候的事了…诶呀呀,你在听吗?
好啦,这个酒真不错。嗯…那天我正好很闲,在停云里慢慢温酒喝。忽然青泠就急匆匆的来了,我还吓了一跳呢。她其实也没说什么,大致是青衿在凡间与一个半仙几个眉来眼去就喜欢上了,偏偏遇着个西王母。老太婆就爱拆散人,你看看牛郎织女多惨,还老是唠唠叨叨…不好又说多了。咳,青衿为了能与这个道士长相厮守…唉,你说这不是做梦呢?便失手打碎了老太婆的琉璃盏,鉴于她这一段时间精神恍惚,老太婆就罚她轮回九世,一世比一世惨。可那道士…咦,叫什么来着,算了,便叫他道士吧。那道士道行也是不浅,已经离了轮回,再修炼个年月说不定就位列仙班。他硬是花上多年,找寻青衿的每一世,偷偷护着她。青泠在天庭看着,也是颇感动,可惜好景不长啊——其实也就是被老太婆发现了,她便问青泠事情缘由。青泠不好违命就和盘托出了,她也不知道撒个谎…咳,然后,然后老太婆就暗里下拌子,第四世时这道士再也寻不着青衿了。
偏偏这时人间大旱,青衿又投胎在贫苦人家,于是便被弃了。青泠看不下去,偷偷跑来找我。我也不好做个恶人,就答应她了。她走后我立刻赶去人间,要是迟了估计青泠这小丫头要记恨我许久。找她又费了我大半日,我是解开封印才在傍晚寻着的,当时她也颇惨,被一摞冤魂缠着,我正好肚子饿,吃了那些鬼魂之后便带她回停云了。
这之后啊…嗯,我就把青衿带在身边护着,说起来她和以前一样爱管事。可不知为何,或许是青泠告诉他的吧,那道士竟找到溟山来了。也不知青泠受罚没有。好啦,废话有点多…虽说老太婆过分,我也不好怎么惹她,道士来了我总是把青衿遣出去,也算是尽了情谊。没准是前世结下孽缘,道士与我也只是下下棋喝喝酒,青衿竟心许了他。这我可也没办法了,老太婆要把青衿召回身边,这道士先是抵抗了一阵,可他毕竟没脱凡尘,连我也拦不住,何况老太婆呢?最后他实在不忍看青衿心伤,答应老太婆与青衿这一世结为连理之后就放她回去,再不相见。
哦呀,这酒凉了,我先温一温。…之后还能有什么呢,青衿被召回老太婆身边,忘却关于道士的一切,道士停止修行,余生隐居山林,不久便死了。你说他可笑不可笑,你,可笑不可笑?孩童讲到这,忽然抬头看向棋盘对面的一具白骨,眯了眯眼划出一个与外表不符的微笑。白骨右手执一棋子,似在犹豫如何落子。
“我念你之前与我下过几局,特来看你一眼。你是人,她是神,你们要如何美满呢?到头来只得空守一厢独怨一盘残局,何必呢?”他摇摇头,将酒盏留在桌上毫不留情起身背手走了。他走后,莹莹白骨指间的棋子再也停不住,啪地稳稳落到棋盘上。
此子一落,满盘皆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