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夜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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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三十日,上午九点,某个公园的露天公用区中,一张六人座木桌座无虚席。
围坐在木桌旁的四男两女面色严峻,其中一名戴着鸭舌帽的男生环视了桌友一圈,露出了严肃的表情。
“诸君,”鸭舌帽男孩说,“现在危险已逼近我军最后的防线,今天将各位聚集在此,就是为了商讨一下应对危机的对策。”
“总司令,开场白就免了,直接进入正题吧。”扎着辫子的女孩儿敲了敲桌面,视线扫过每个成员面前堆成小山的书本。
“你说得对,作战参谋。”
总司令男孩点了点头,拍了拍面前的书本。从他的指缝之间,可以清晰看到“习题册”几个字。
“后天我们就将突入敌营,但是目前军备却几乎没有筹备。”总司令男孩说:“算上今天,我们还有两天时间做准备。我想听听大家的意见,选择效率最高的方案实行。”
说完,男孩将视线转向被他称呼为“作战参谋”的少女。
“参谋,你有什么好的想法吗?”
辫子女孩摸了摸辫子的发尾。
“在讨论之前,我觉得得先汇报一下各成员的情况。”参谋少女说:“在没有掌握我军内部情况之前,任何意见都是天马行空。”
总司令男孩点了点头,将视线移向坐在他身侧的另一名男孩儿。
“那军医,从你开始汇报吧。”
“好的。”戴着眼镜的男孩推了推镜架:“我这边语数外基地物资空缺,生物仓库补充完毕,物理和化学机构只建成三分之一。”
“嗯,下一个,突击队队长。”
“是,长官。”突击队队长——扎着马尾的少女点了点头:“我这边物化生相关武器只够二分之一的士兵使用,语数外弹药库同样空虚。”
“下一个。”
“报告长官。”剃着平头的男孩煞有其事地敬了个礼:“侦查队这边已将敌方语文英语阵营侦查完毕,生物阵营刚派士兵潜入、尚未传回情报。”
“数学阵营、物理阵营和化学阵营情况如何?”
“关于这点......”侦察队队长露出了痛心疾首的表情:“我方队员受到敌人精神武器攻击,在进入阵营前就全灭了。”
“原来如此。”总司令双手环胸,叹了口气:“局势堪忧啊。”
“但是迟早得克服这个困难啊。”作战参谋表情严肃:“先汇报完毕吧。下一个,后勤队情况如何?”
“这个嘛。”后勤队队长——一名看起来肉肉的男孩耸耸肩:“作为主食材的语数外基本充足,作为调味料的物化生资源也还算丰富。”
“喔喔!”众人发出了惊喜的声音。
“但是,食材和调味料都没有提供成分表,是否能食用,还有待商榷。”
后勤队队长的转折让大家心里一沉。但作战参谋的一句话,又让大家重燃希望。
“虽然不是全部,但我去其他连队调查时,获取了一批材料的生产详表。”作战参谋露出了笑容,她从面前的习题册小山中抽出了封皮上写着物理和化学的两本:“至少这两项资源我们可以安心使用。”
“不愧是作战参谋!就是靠谱!”突击队队长激动地鼓起了掌。
“过奖过奖。”参谋嘴上这么说,但脸上的笑容还是暴露出她小小的得意。
“总司令这边情况怎么样?”军医数了数自己记录的内容,侧头看向鸭舌帽男孩。
鸭舌帽男孩沉默了一会儿,一拳捶在了习题册上,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
“我被国际势力妨碍了,导致没来得及处理队内事物!”
场面一度陷入沉默。
侦查队队长用胳膊捅了捅身边的后勤队队长,小声问道。
“总司令啥意思?”
“意思他出国玩嗨了一个字没写。”
“......”
“......”
在场众人默默将视线投向鸭舌帽男孩,最终发出了盛大的叹息。
“算了,总司令的事儿之后再追究。”军医推了推眼镜,将话题扯回正轨:“时间不等人,现在有别的事情该做吧?”
“是啊。”突击队队长点了点头,最先提出建议:“根据刚才情报,我建议采取‘分兵种逐个突破’的作战方式。”
“哦?”参谋兴致盎然地前倾身体:“详细说来听听,突击队长。”
“目前一共有六个板块需要突破,我们正好也有六个人。比起一人负责多板块,我认为每个人专精攻略一个板块效果最佳。”
“你说的有道理。”侦察队队长点了点头,但又话锋一转:“但是,语文和英语阵营的防备系统较为严苛,密码都是实时密码,同样的密码输两次势必会引起敌人的注意,到时候我们很可能就全军覆没。”
“这简单。”后勤队长喝了一口奶茶插言道:“同样的食材在不同人手中也有不同的处理方式,只需把枯燥的粗加工部分统一完成,剩下的精加工部分交给各人就行了。”
“我支持后勤队长。”军医赞同地笑了笑:“那么问题就是怎么分工了。”
“关于这点,我有个提议。”参谋煞有其事地举起了手:“我建议如下分配:军医负责生物,后勤队长负责化学,突击队长负责物理,侦察队长负责数学,总司令负责语文和英语。”
总司令皱了皱眉。
“那你负责什么?”
“我?”参谋扬起头:“我负责检查和调整。突击队的报告总不能写得跟后勤队一样吧。”
很有道理。要是物资全都筹备成一致的,到时候可能被敌人一网打尽。
“那我为什么要负责语文和英语?”总司令有些抗拒地看了看那厚厚的册子,试图提出异议:“语文是变数最多的,不用我写也没关系吧?”
突击队长与侦察队长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地翻了个白眼。
“总司令同志,你这思想有问题啊。”突击队长双手环胸,恨铁不成钢:“虽说兄弟们也没有万事俱备,但多少有筹备物资,可你呢?”
“就是就是。”侦察队长接上话茬:“在兄弟们和敌人搏斗的时候,你倒好,跑去资本主义的蜜罐里享受了!你再不趁机将功补过,我们可得查查你的成分了啊。”
“唔......”总司令男孩被说得无言以对。他再次看了看那厚厚的册子,叹了一口气。
“好吧。”他说:“我服从命令听指挥。”
在确认其他人没有意见后,众人根据参谋的意见领取了对应的册子。
将最后一本册子分好后,大家在心里松了一口气。虽然工作量不小,但只要按部就班推进,应该能顺利完成任务。
然而。
“......咦?”
军医发出的声音吸引了部分同伴的注意力。几道目光看向声源,军医正露出讶异的表情,低头盯着面前摊开的习题册。
“怎么了,军医?”总司令好奇地把头探了过去。
当看清军医手上拿的东西时,他瞪大了眼。
“这、这是——!”
粉色的信封、爱心形的贴纸。
“是、是情书啊!!!”
“什么?!”
总司令的惊呼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在场所有人瞬间将该做的事抛之脑后,争先恐后地探头看向军医所在的方向。
“什么情书,给谁的!”突击队长直接从椅子上跳起来,笑嘻嘻地凑到军医旁边。
“没有落款,不知道是给谁的。”军医推了推眼镜,翻看着手中的信封。他掂量了几下信封的重量,露出一脸神秘的表情。
“但是,这一定有内容物!”军医神秘兮兮地举起信封。对着天顶的灯,确实能看到里面有一块厚重的黑影。
“呀!!!”参谋发出了一声兴奋的叫声:“天啊,情书!”
“既然是在习题册里发现的,应该是送给习题册主人的吧?”端着奶茶的后勤队长不知何时绕到了军医身后,他伸出胖乎乎的小手,越过军医的肩膀翻动习题册的页面。
视线落到封壳后的第一页。在印刷着“姓名”二字的地方,写着一个他们都十分熟悉的人名。
几道目光齐刷刷射向了当事人。
“......怎么了?”当事人——正坐在原位一脸看好戏的侦察队队长,笑容逐渐凝固。
“还说怎么了~”早已从椅子上跳起来的总司令绕到侦察队长身边,一把勾住了他的脖子:“你小子,收到情书居然不告诉我们!”
“啊?”侦察队长瞪大了眼:“我没收到过啊?”
“可这是从你习题册里找到的诶。”军医推了推眼镜,将情书举起,好让侦察队长看得清楚。
“我真的没收到情书......”侦察队长疑惑地看向军医手里的情书。
那粉色的信封、那爱心形的贴纸,他真的一点印象都——
......不对,等等。
他确实没有收到过情书。
但是。
“我草!!!”
侦察队长从椅子上蹦了起来。他冲向军医,伸手就要去抢夺对方手里的那枚信件。
可还不等他的手指碰到封皮,信封就被另一只手夺走。
“哎呀~还说没收到过~”拿着信封的人——突击队长——一边晃着手里的信封,一边坏笑着往后退:“我倒要看看是谁给你写的~”
“不、不准看!”
侦察队长急得快从地上窜起来。他满脸通红想要去抢那封情书,却被两双手架在了半路。
“侦察队长,知情不报可是重罪。”架住他左手的总司令坏笑着说道。
“趁现在。”架住他右手的后勤队长催促着突击队长打开信封。
“好嘞!”突击队长笑嘻嘻地点了点头,打开了信封。
“不行!不行不行!”
侦察队长的尖叫吸引了路人的注意,但这并不能阻止那封藏在信封里的信被展露在光天化日下。
“谁写的?是谁写的?”
随着信纸展开,同为女孩儿的参谋好奇地凑到突击队长身边,探头看向信件。但当她看到信件抬头时,她张大了嘴。
“这、这是!!!”她一把抢过了信件,发出了尖锐的叫声。
“等、等等!”之前还兴致盎然的突击队长一反常态,她尖叫着想要抢回信件,可灵活的参谋早已拉远了距离。
突击队长的异变让在场的众人嗅到了可疑的气息,直觉敏锐的总司令更加兴奋了。
“是谁写的,参谋!”
随着他大声的提问,参谋两眼发光,音调比之前又上升了一个层面。
“这封信......是写给突击队长的!”
“什么!!!”军医睁大眼,下意识看向满脸通红的侦察队长:“难道是侦察队长写的?”
“不,重点就在这里。”参谋的语调极为兴奋,她一边躲闪着扑向她的突击队长,一边将重大消息大声宣布:“是别的人写给突击队长的!”
军医瞪大了眼。
“别的人?”他惊讶地看向身边满脸通红的侦察队长:“别的人写给突击队长的信,为什么会在侦察队长这里?”
“那只有一个可能了呗。”
在场面陷入沉默的瞬间,后勤队长丢下了一个惊雷。
“写给突击队长的情书......被侦察队长截胡了!”
“呀!!!”参谋兴奋的尖叫几乎传遍整个公园。而配合着她尖叫响起的,还有众位男孩的起哄声。
“好家伙,截胡是吧!”总司令嘿嘿笑着,与后勤队长一起,将侦察队长按在了椅子上。军医起身让出了一个新的空位,而参谋拽着突击队长,愣是将后者按在了这个位置上。
“各位,作战变更。”
看着并肩而坐、满脸通红的两名少年少女,剩下四名少年少女默契地围在了他们身边,堵住了他们逃跑的路。
“你们知道的......”总司令说道:“为了防止敌人渗透,队内恋爱必须上报审批!”
“什么恋爱,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看着试图狡辩的同伴,总司令摇了摇手指。
他咧开嘴,扬起一个灿烂的笑。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快老实交代你们的关系!”
中气十足的台词随着风扩散开来,纸张被吹动的声音夹杂在少年少女嬉笑声中,被风卷到了远处。
空白的习题册静静躺在木桌上,那时而扬起的纸页如同在自言自语:
这热情的火种,何时才能落在自己身上?
END
作者:夜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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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逢周六下午,温暖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亮了一间普通的四人寝。除了一张床上堆满行李外,另外三张床都挂着不同颜色的蚊帐,表明着不同物主的个性。
一张床上挂着粉色的透明蚊帐,透过蚊帐可以看到床上堆着各种衣服,看起来是十分爱打扮的女孩。一张床上挂着浅蓝色的蚊帐,看起来有些朴素,但是给人以整洁的感觉。还有一张床的蚊帐兼备遮光效果,门帘一拉上,谁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
当这个充满了个性的宿舍中传来“砰”的一声时,浅蓝色蚊帐的物主——正在和网友聊天的小林——被声音吓了一跳。她回过头,看到她的好室友——小美——正满脸怒容地把包摔到桌子上。
“哎呀。”小林耸耸肩,抓了抓头发:“肯定又是跟男朋友吵架了。”
虽然是老生常谈的事儿,不过出于室友情谊,小林还是决定关心一下对方。她给网友发了一条“我离开一下”后,便将手机放在桌面上,起身走到小美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
“又咋了?”
小美没说话,而是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小林。她拉开桌前的椅子一屁股坐下去,然后把手机砸到了桌上。
小林知道,这是小美爆发的前兆。
于是她抬起手,用食指堵住了自己的耳道。
“阿帅那个王八蛋!”小美狂躁的怒吼还是传进了小林耳朵里:“我要跟他分手!”
“这话你已经说过第十五次了,不还没分吗。”小林揉着有些发痛的耳朵无奈叹气:“我都要怀疑我们是不是你俩情趣中的一环了。”
“我没开玩笑,我这次真的要跟他分手。”
“这话你也说过不下五次......”小林再次叹了口气,将自己的板凳从桌前拉到小美旁边,伸手搂住了眼眶微红的小美:“就先不纠结这些了,你先告诉我到底咋了?”
小美撇了撇嘴。
“他劈腿。”
“哦,劈腿......”小林的脑袋里过滤了这个词几秒,忽然扭头看向小美:“等等,劈腿?”
小美点了点头。
看着小美严肃的神情,和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小林之前想要敷衍了事的表情也逐渐正经了以来。
“到底咋回事啊?”小林微微皱眉:“你说像以前不给你送早点、下课不等你、出去玩不帮你提东西之类的就算了,劈腿是什么情况?”
“就是字面意思。”小美攥紧拳头,怒意逐渐浮上面容:“这王八蛋,明明跟我交往着,却和其他人眉来眼去,发暧昧信息!”
这要是真的,那可有点严重了。不过考虑到小美平时会夸大事实的前科,小林还是决定再深入问几句。
“你说他和其他人勾勾搭搭,是有什么证据吗?”
听到小林这么问,小美侧过头,用一种难以描述的谴责眼神看向她。
“你以为我信口开河?”
小美加重的语气吓到了小林,后者慌忙摆手。
“不是不是,我这不是在了解细节吗。”言毕,小林还做了个撸袖子的动作:“他要真干出这种缺德事欺负我姐妹,我肯定不饶他!”
“哼,这还差不多。”小美哼了一声,伸手拿起刚被她砸在桌面的手机。她熟练地用密码解锁,滑动了几下页面后,将手机递给了小林。
“你自己看吧。”
“哦,好。”
小林接过手机时才发现,这不是小美的手机。难怪她砸手机的时候那么不心疼。
小林一边想,一边低头看向屏幕。
一眼扫过去像是什么聊天软件,小林垂下视线,最新更新的文字跳入她的眼睛。
“我先离开一下”。
......哟,大家有事儿的时候都是同一句话啊。
小林一边想,一边抬起眼皮看向手机顶端显示的名称。
上面只有两个字:“甜心”。
......这备注名儿真够粗暴的。
就在小林默默吐槽时,小美突然探过头,伸出手滑动屏幕。
“他现在肯定还在电脑上跟这小妖精聊天呢,你先别看这些水话,看昨晚的记录!”
小美怒气冲冲地骂道,滑动屏幕的手指停了下来。
“你看!”
小林低头看向记录。
阿帅:宝宝,今晚有没有想哥哥啦。
甜心:不想不想,人家才不会想一个没心没肺的大坏蛋呢。
阿帅:哎哟,是谁惹我家甜心生气啦?
甜心:哼,这个人心里没数,我不告诉他。
阿帅:那别想那坏蛋了,来听哥哥给你唱情歌好吧~
甜心:不听不听,你都没给我发过照片呢,别想用甜言蜜语和情歌骗我入情场!
阿帅:我虽然没给你发过,但你也没给我发过呀。
阿帅:但你要相信世界上有种东西叫心电感应,即便没见过你、没听过你的声音,我也知道你是我命中的独一无二~
甜心:真的?那你猜猜我现在在想什么?
阿帅:在想我?
甜心:笨——在想我今晚和室友一起去吃什么晚饭!到时候馋死你!
“看到了吗!这王八蛋,跟来路不明的网友眉来眼去!”重温记录的小美火气比之前更旺:“我说这狗东西怎么最近回我消息那么不勤快,搁这儿搞网恋呢!”
小林没有回应,而小美依旧在怒骂。
“我现在就要把这记录备份,到时候甩他脸上!王八蛋!”
“啊,嗯......”
小林终于从喉咙里挤出了声音。
“现在你知道我没开玩笑了吧!我要跟这王八蛋分手!气死我了!”
“嗯......我觉得分了也好......”小林的声音变得有些微弱,她甚至抬起手,擦了擦额角不知不觉中冒出的冷汗。
“这不是‘也好’,是‘好得很‘!”小美怒气冲冲纠正小林。或许是因为太生气了,她直接从椅子上站起身,在宿舍走来走去,一边走动一边继续数落负心汉的不是。
“天啊我平时有好吃的从来不忘记他,看到好看的衣服也会省钱给他买,结果他就这么对我?!还有对面那小妖精,装什么可爱呢,恶心!”
“嗯......”
“说到那个小妖精我就来气,她想要发展感情前不会问问对面有没有对象吗?”
“呃,可能对方说自己没有......”小林干涩地挤出回应:“毕竟我......我是说,他俩看起来像是网友......连面和声音都不知道那种......”
“这就是对面干恶心事儿的理由?!”
“我不是这个意思......”
小美看起来更生气了。她恶狠狠踹了两脚地板,愤愤将声音挤出牙关。
“我决定了!”小美忽然大声说道。小林被吓了一跳,抬起头看向小美。
“什、什么?”
“在我把那王八蛋踹了之前,”小美恶狠狠说,“我要把这家伙揪出来打一顿!”
小林打了个激灵。
“呃,但是......”小林结结巴巴说道:“你不知道对面真实身份,而且找到对方......那个,成本也比较大?”
“那又如何!”小美“啪、啪”地拍着桌子,大声说道:“我要让这些贱人付出代价!”
就在小林还要说什么时,手机屏幕闪动了一下,跳转到聊天记录底端,而与此同时,小林放在桌面上的手机也发出了“叮咚”一声提示音。
小林和小美同时被那提示音吸引了注意力,而在宿舍里走来走去的小美,此时正站在小林桌子前。
糟了!看着那发光的屏幕,小林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她没关消息内容显示!
而此时,第二声提示音再次响彻宿舍。小林几乎是从椅子上跳起来,脚甚至撞到了桌腿。她急急忙忙的样子让小美一时都忘了生气,小美侧过身,手伸向她的手机。
“你急什么,跟我说一声,我帮你拿不就好了——”
小美的动作戛然而止。她的视线落在小林的手机屏幕上。
消息提示上显示着两个窗口。而小美将两个窗口显示的内容念了出来。
“我手机好像被人拿走了。”
“要是收到奇怪的信息,甜心你别信。”
小美拿着手机,沉默地站在原地。而小林保持着伸手的姿势,同样僵在原地。
时间短暂的停止,再次开始流动时,小美抬起头,看向脸色惨白的小林。
她沉默着走向小林,抢过小林手中的手机,低头看向屏幕。
在屏幕右侧,两段一模一样的文字同步显现在她的视野里。
“......为什么他的手机上发的内容,和你这边同步?”
“呃......”
“你背着我搞我男朋友是吧?”
“呃,不是,小美你听我说——”
“王!八!蛋!”
在小林解释之前,小美已经丢开两部手机,直接扑向了小林。宿舍内传来哐当的巨响,就在小美扬起手要朝小林挥下时——
“OK!到此结束!”
一个轻快的声音从上空落下。
原本龇牙咧嘴的两个少女同时停下了搏斗的动作。小美率先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将手伸向被扑倒在地的小林。
“抱歉,扑过去的时候没掌握好度,你没受伤吧?”
小美带着歉意的笑容看向小林,而小林则毫不犹豫地伸出手,抓住小美的手起了身。
“我没事,要的就是这个感觉!”小林笑嘻嘻地回应,随即将视线看向那个轻快声音的主人。
“小花,录得怎么样?”
遮光的帐篷被掀开,一个少女探出头,对着两人竖起了大拇指,咧嘴一笑。
“非常完美!这次流量肯定又爆了!”
“那太棒了!”小美开心地鼓掌:“那这次标题名怎么取呢?”
“这次就写《谁懂啊舍友居然成了三》?”小林提议。
“我觉得可以。”小花点开视频软件,找到了自己的投稿合集:“我们这个‘奇葩舍友’合集里的稿,小美分分合合的事儿播放量比其他高特别多,这次可是重磅戏,肯定能拿到大流量。”
“虽然都是被骂哈哈哈!”小美发出爆笑。
“确实哈哈哈!但是意外地有人支持呢,说‘但是人家对她好的时候也是真的好呀’之类的。”小花翻看着以往的记录,笑得合不拢嘴。
“总之这一期能赚到的流量应该够咱们玩好多东西了。”小林从宿舍零食里翻出了一袋土豆片,走到小花床边伸手递给她:“你打算啥时候上传啊?”
“还要剪辑一下,补充一些内容,不过最晚明天就能传。”小花接过土豆片,顺便将蚊帐遮光帘全拉开,让另外俩人能看到她放在床上的桌子和电脑。
“这一期我和小林闹翻了,那下一期我们拍什么好呢?”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的小美一边整理着头发,一边看向两部手机。
“这个嘛......”小花嚼着薯片,露出灿烂的笑容:“到时候再说呗!”
“也是。”小美点了点头,“不过,我看到有人开始质疑我们摆拍了诶。这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这个嘛......”小林则开了罐汽水,润了润自己的喉咙。
伴随着一声舒爽的长叹,小林笑着看向自己的两个好舍友。
“反正80%的人都爱看感情债,是真是假人家也不在意,咱们在乎那20%认死理的干嘛呢?”
“你说得对。”
小花与小美异口同声地说道。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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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总,您真的打算继续提升‘良心贷’的额度吗?”
“是的。”面前的男人点了点头,浓重的黑眼圈和熠熠生辉的双眼形成过于鲜明的对比。
“良心贷”——顾名思义,就是指借用良心的贷款,这是我们公司的一项特殊业务。借用了良心的人有两种还贷方式,一种是还大笔的金钱,另一种则是用少量金钱和大量“良心值”来抵债。
这一眼看上去是赔本的生意,但是既然有市场,自然就有对应的需求。
最初来办理这项业务的大多是被其他人带来或者逼迫来的私人客户,这些客户通常都有一个统一的说法:“我家老人/孩子/妻子/丈夫/天天说我没良心,我被他们说烦了,所以来办理一下让他们闭嘴。”
反正这项业务手续费也不贵,所以他们的态度也算预料之中。我们这群业务人员一度担心这些“没良心”的家伙能不能如期还贷——结果而言,是我们多虑了。
因为“有良心”的人会自己还贷,即便本人不愿意,曾经逼他们来的人也会主动缴纳费用,甚至要求提升借贷力度。
一位被家暴的女士办理业务时曾说了这么一句话:“能用这点钱换得安宁的日子,我觉得很值得。”
总之,从我们客户回访的结果来看,绝大多数的借贷者表示自己的待遇提升了、而他们的亲密关系成员则表示内心得到了更多的满足。随着客户满意度的提升以及客户量的增加,这项业务最终入了更大的市场的眼。
福利好的公司会要求员工买良心、确保员工对公司的忠诚度,而黑心企业则会调查员工是否买过良心贷、避免惹上麻烦;待业人员投简历的时候会想方设法了解公司良心贷购入占比以推测福利情况,而合作单位则将这项业务纳入信用考评项目中。
总之,在不知不觉中,这成为了一个热门产品。
而面前这位男人就是购买了产品的其中一位客户。
“我很高兴您能如此认同我们的产品......”我的视线投向他的睡衣、又看向放在床头柜上的监护仪,犹豫了几秒,还是将话说了下去。
“但是,现在为您办理的额度已达上限,无法继续提升了。”
我看到男人明亮的双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他甚至直了直身体,嘴唇微张,滚动的喉结似乎下一秒就要将质疑的话语送至舌尖。
但是,他的身体才直到一半,又躺了回去。他抬了抬枯瘦的手,朝我轻轻招了招,示意我靠近他一些。
我将床边的轮椅推到一旁,拉近了与他的距离。
“小王啊。”
“您说,王总。”
没错,我们都姓王。只是我是一个跑业务的小王,而他则是上市大企业的王总。
“我没记错的话,我的借贷手续一直都是在你这儿办理的吧。”
“是的,王总。”
“那么,”男人顿了顿,“我为什么办这项业务,想必你也很清楚吧。”
我沉默了一瞬。
“我只是一个跑业务的银行业务员而已,”我笑道,“可不敢妄自揣测您这样的大人物的心思。”
“哈哈哈!”男人笑了几声,在肺部承受不住之前止住了笑意。他叹了口气。
“说实话,我能有今天的成就,和你们‘良心贷’分不开。”他转头看向窗外,视线越过玻璃投向天空,像是在看着遥远的过去。
“就像你知道的,我最初来走这个业务,只是为了增加自己的竞争力而已。”男人说:“虽然大家都说工作场上无情才是硬道理,但是只要与人打交道,大部分人都希望对面是个可以信任的人。”
“是这样的。”
“可以说我的目的并不纯粹......但是,当我拥有了‘良心’之后,我发现自己看问题的角度变了。”男人说:“曾经我只是想着自己怎么上位、怎么赚更多的钱,但现在我会考虑共事者的心情、考虑接待者的苦衷、甚至开始考虑我很难接触到但实际上深陷困境中的人们——咳咳咳......”
“确实,我听闻了很多关于您的事迹。”我将放在柜子旁的水杯递给男人,看着他喝了水、稍微止住了咳嗽。“随着您地位的提升,您完善了很多员工福利、同时为公司拉来了很多合作伙伴、甚至经常参与社会慈善活动,挑起了社会责任的大梁。我听说去年你们公司做新员工调查时,很多学生都是因为倾慕您所以才选了贵司。”
“哈哈,你消息可真灵,这种事儿都知道啦。”
“毕竟贵司也是这项业务的客户之一,我多少听闻了一些。”
“哈哈哈哈......人望这事儿吹过头了,我只是做了我觉得应该做的而已。”
“您太谦虚了。”
男人轻轻摆了摆手,示意这没什么分量的恭维就此打住。
“总之,我觉得我这辈子做的最明智的事情之一,就是办了这个业务。”
“我也很高兴能遇到您,王总。”这是真心话。毕竟他算是我的稳定客源之一,某种意义上也算是我的财神爷。
而且,这位男士一直都是用金钱偿还“借款”,从未使用过“良心值”偿债——虽然客观来说,他的“良心值”也不够偿债。不过客观来说,比起用良心值偿债的客户,还是用金钱偿债的客户更讨人喜欢。
“哈哈,听到你这么说我很开心,小王。”男人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水杯,起皮的嘴唇嗫嚅了几下,再次开合:“所以啊小王,看在我们这么多年交情的份上,这个贷款的额度真的不能再提高了吗?”
“真的不行,王总,理由刚才我也跟您说了。”我瞅了一眼正在监护仪上波动的心率曲线,欲言又止。
男人或许看出了我的犹豫,他颔了颔首,示意我说下去。
我看了眼他的黑眼圈,抿了抿唇。
“而且......虽然有些失礼,但我不太明白您还想要提升额度的原因。”我咬了咬牙,将内心的疑问全盘托出:“您现在还因为半年前遭遇的不幸躺在床上,明明自顾不暇,为何还想要更多的‘良心’呢?”
男人没有立刻回答。
毕竟这个问题过于尖锐了。
原本势头正好、风光无限的男人,半年前遭遇了一场严重的事故。那场事故不仅害得他行动受限,还害得他差点千金散尽。以我道听途说得来的消息,如果对面继续追责下去,男人很可能会倾家荡产。
“......对不起王总,我不该问这么失礼的问题。”
“不,你不必道歉。”男人摆了摆手:“这是很合理的疑问。”
“但是......”
“小王啊。”男人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以你我的交情,我也不想对你有所隐瞒了。”
“您的意思是?”
“你刚才问我提高额度、获取更多‘良心’的理由对吧?”他再次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他用低沉的声音回答我。
“因为我需要更多的‘良心’推我一把,让我能做出该做的决定。”
我愣了愣。
“决定......?”
“是的。”男人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只要我接受对方要求的肾移植条件,对方就不会继续追究下去。”
“肾移植......”我的视线下意识移到男人的腹部:“可是我没记错的话,您以前已经捐过一个肾了?”
“对。”
“对方知道这件事吗?”
“当然。”
我宕机的大脑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这岂不是在变相要求您去死吗!”
震惊的情绪冲昏了我的头脑,我甚至没空去修饰词句,让它显得委婉一些。
而男人似乎早已预料到我的反应。他只是平静地点了点头,肯定了我的猜测。
“这、这种要求应该是违法的吧!”
“是的。”
“那您完全可以不响应这种无理要求啊!”
然而男人摇了摇头。
“为什么?!”
我的声音比之前提高了一个八度,但我觉得这完全不够表现我的震惊。若不是我残存的理智控制着我的肢体,我可能早已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用脚步声掩盖我的震惊了。
男人再次抬了抬手,对我进行无声的安抚。他喝了口水,润了润干涸的嗓子。
“我必须答应这个条件。”他说:“如果我不答应,对方会摧毁我所拥有的一切。”
“......”
“名声、财富、地位、权力......”他低下头看向自己的掌心,曲起手指,指甲嵌入掌心中:“这些东西都是我一点一滴积攒起来的。”
“可是......在性命面前,这些东西真的......真的很重要吗?”
“当然。”男人毫不犹豫地回答我,速度快到我怀疑他早已被其他人问过相同的问题。
“这些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男人说:“我曾经拼尽全力、想方设法都想要获得的东西,在找对路线后终于到手了,我怎么可能因为一次失误放手?”
我一时语塞。
“明白了吗,小王。”男人抬起头,这次他脸上没有之前挂着的那种平和笑容,他露出的是、很多走投无路只能办理通用贷款业务的人会有的神情。
急迫、焦虑、紧绷的神经仿佛即将断裂。
“我不想失去这些,但是对死亡的恐惧胜过了我‘应当为此事负责的良心’。”他的语速逐渐变快,“或许你会觉得可笑,但是如果失去了这些积攒了大半辈子的东西,我将生不如死!所以我需要良心,我需要更多的、更强烈的良心,去促使我面对这份恐惧、超越这份恐惧!”
“......”
“小王啊,”他说,“我听说你们有那种面向大客户的专属合同,我这么多年给你们公司也做了不少贡献吧?连这点要求你们都不愿意考虑一下吗?”
“王总......”
“你可别说没这种业务哦。我在市场上摸爬滚打那么多年,这点风声我还是听过的。”
我叹了口气。
“确实有这样的合同,不过需要经过层层评估,才能敲定。”
“果然!”那双从我进来就没有失去过光彩的双眼变得更加明亮。检测仪上的心率线条起伏前所未有明显,但是被监测的本人忽然轻咳一声,收敛住自己的表情。
“我知道现在办理这个业务的人多,你们可能人手不够,会多花些时日......这样吧。”男人直了直身体,让自己的坐姿端正了一些:“你先回去帮我问问,这两天给我个答复。要什么资料你到时候告诉我,我好准备。”
看着男人稳操胜券的表情,我张了张嘴,最终叹了口气。
“我知道了,我回去问问。”
“嗯,辛苦你了,小王。”男人露出笑容,明媚的表情让他的精神状况看起来都要更好些。
“这是我该做的。”我回答道。看着对方满意的表情,我知道这个话题告一段落了。在男人发声赶人之前,我先开了口。
“说起来,王总,还有件事儿需要请您落实一下。”
“嗯,你说。”
我翻了翻背包,将一份整理好的文件递到了男人面前。
“这是您逾期未还款产生的利息费清单,还请您确认。”我放缓语速,确保每个字都能传进他的耳朵里:“按照合同约定,您预存的费用已经全部用来抵扣了,这是还未结清的利息。”
男人的笑容僵在脸上。
而我的声音依旧在房间里回响。
“还请您这个月结清未偿还利息,否则......我们将按照合同约定,进入法律程序。”
用来监测心率的仪器忽然发出尖锐的报警声,但是我相信,我的声音依旧会一丝不漏地传入男人的耳中。
“我想,您也不愿意再摊上另一桩官司吧,王总。”
看着面如死灰的男人,我露出了练习过千百次的微笑。
END
作者:夜雀子
评论:随意
“阿宇,”我的女朋友一边叫着我的名字,一边伸手指向身旁的柜子,“帮我拿——”
“那瓶红酒,是吧。”我提前接过了她的话。
“......是的。”她点了点头,侧身给我让了一条路,而我则爬上梯子,帮她拿下了那瓶放在柜子顶端的红酒。
这瓶红酒是五年前我们交往纪念日时买的,因为出产日期与我俩生日一致,所以我们一直舍不得喝。同居的时候阿慧——我的女朋友——建议将它装饰起来,等特殊的日子再饮用。
我双手双脚赞成这个提议。
“喏,红酒。”
“嗯。”阿慧接过红酒,视线落在酒瓶的标签上。我抬头看向柜顶,两个成对的娃娃摆放的位置显得过于遥远。
如果那瓶红酒还在中间的话,他们的距离看起来也就不会如此遥远了吧。
耳边传来手指摩挲纸张的声音,我回头之前,就知道是阿慧正在抚摸酒瓶标签上的生产日期。
“......”
你看,果不其然。每次把那瓶酒拿下来的时候,她都会看着生产日期发愣,然后用拇指摩挲这个日期。我曾开玩笑,这个日期都要印到她手上了,她则回敬我,说要用手指在我脸上盖章。
“我去拿酒杯。”
我走向橱柜,开始在里面翻找酒杯。然而找了半天,除了锅碗瓢盆以外,并没有看到我想要的东西。
“别找了,”阿慧的声音从客厅飘来,“酒杯在客厅旁的酒柜里,开瓶器也在。”
我回过身,阿慧已经将两个玻璃杯放好,甚至连酒也打开了。
她做事总是那么麻利。
“喏。”她将一杯递给我,然后坐到她平时坐的那个位置。阿慧怕冷,所以她爱用的位置总是能晒到太阳。平时她会靠着她中意的靠枕在沙发上打瞌睡,等一觉睡醒,阳光总会将她的脸晒得红彤彤,看起来像个可口的苹果。
“这个酒好香。”阿慧闻了闻杯口,身体向后仰去。但是,她仰到一半又直起了身,背脊与沙发之间空空荡荡。
“那当然,这可是我特意去买的。”我笑了笑,坐到她的对面。这也是我平时最喜欢的位置,虽然中间隔了个茶几,但是能看清她的身姿。
要说这个位置有什么不好,那就是偶尔会因为背光,看不清她的表情。
比如现在。
“......不来碰个杯吗?”阿慧抬起头,之前藏在阴影之中的脸庞重回光明,我看到温和的笑容出现在她脸上。她抬起手举杯,红酒与玻璃杯的杯口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当然要碰。”我同样举起杯子,身体前倾,伸长手臂。
还好茶几买的不大,我俩只需伸手,就能让杯口相碰。
叮咚一声,碰杯的仪式宣告结束。我们将红酒送入口中,口腔中混杂着甘甜与苦涩。我看着空空荡荡的杯子,突然感觉应该说点什么,但是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直到阿慧开口。
“......很好的红酒,你一个人喝得完吗?”
她问我,而我摇了摇头。
“那么,我们一起分了吧。”她站起身,离开她爱用的那个位置。她端着酒杯、拿着酒瓶,坐到了我身边。
空空荡荡的杯子随着酒瓶的倾倒,逐渐被香气填充。
“干杯。”
阿慧一边说,一边将她的杯子与我的相碰。清脆的碰杯声让早晨的空气多了一份清凉,窗外阳光姣好,今天看起来是个好天气。
是阿慧说的那种,很适合享受安宁的好天气。
“干杯。”
我轻声回应,将红酒送入口中。
安宁的时光不需要太多的话语,最多不过一句“干杯”。
一杯酒下肚,又一杯酒下肚。酒杯再次空了,但这次酒瓶也空空如也。
“......喝完了呢。”
一丝呢喃传入我的耳朵。
“是啊。”
我回应。
“比想象中要快呢。”
“是啊。”
阿慧没在说话,她端详着酒杯许久,叹了口气。
她朝我伸出手。
“酒杯给我吧,我去洗了。”
我下意识地想将酒杯递过去,但是手伸到一半,我又缩了回来。
“阿宇?”
“放着吧,我之后会洗。”我说:“放着就行。”
“......你知道洗了以后放哪里吗?”
“橱柜里?”
“是客厅的酒柜。”阿慧笑了起来,只是笑容看起来有些苦涩。她想了想,去书房里找了张便签,在上面写上几个字。
“酒杯洗好后放客厅酒柜里”。
我看着她将便签贴在酒杯上,又看着她站起身,离开沙发附近的区域。
只是,这一次她不是向室内走去,而是走向了门口。
门前放着两个行李箱。
阿慧穿上鞋,将拖鞋装进一个塑料袋,提在手里。她打开门将行李箱放出门外,在脚迈出去之前,又回头看向我。
“我走了。”她说:“照顾好自己,阿宇。”
“......嗯。”
不知我的回应有没有传到她耳里,但我看到她露出了一丝微笑。明明已经是看惯了的笑容,但不知为何,此时此刻那抹笑容却让我移不开视线。
阿慧跨过门槛,转过身,将门向内推合。她的身影随着逐渐闭合的门扉消失,在那抹笑即将被门挡住时,我下意识地开了口。
“阿慧。”
门扉暂时停下了动作。
“我们......”我张了张嘴,有很多想要说的。但是看着阿慧平静的表情,最终思绪化为一句话。
“我们,究竟为什么走到这一步?”
过于老套的发言,过于无趣的问题。
然而,却最适合收尾不过。
阿慧一定也是这么想的。否则她为何会如此迅速地做出反应——
“......你有发现厕所的灯坏了一个星期了吗?”
“......有坏吗?”
她露出我熟悉的笑容。
“这就是原因。”
她关上了门。
END
作者:夜雀子
评论:随意
有这么一座公园,虽然面积不大,但花草树木板凳凉亭一应俱全,因此深受附近居民喜爱。年轻人喜欢坐在草坪上约会,中年人通常结伴在小径上散步,而头发花白的老人们则占据了凉亭,你一言我一句地聊着零碎日常。
公园里的花草随着四季开了谢、谢了开,游人也随着天气冷暖时而多时而少,就在某个冬日,一个奇怪的老头突然成为了公园游客的一员。
严格来说,“表演者”这个词更适合他。
因为他总是带着十个玻璃杯,一到公园就将它们依次放好,再往里面倒入分量不一的水。待十个杯子都盛好水,他就拿出玻璃棒开始敲击杯子的边缘,任由寒风卷着叮叮咚咚的声音穿过枝叶和花丛。
叮叮咚咚,叮叮咚咚,玻璃棒与不同杯口相撞发出的脆响高低不一,合在一起组成了一道说不明的旋律。这旋律时而悠扬清脆,时而急促激昂,虽说不上惊艳,但至少不会令人反感。
最初大家以为这只是一个老头一时兴起的表演,因此驻足旁观片刻便转身离去,未有多加留心,不想这老头每晚八点准时到公园里,罗列好他的玻璃杯敲敲打打两小时后,又沉默地收拾好东西,悄无声息消失在夜色中。
一次,两次,当又一日他再次佝偻着腰、在同一个位置摆放那十个玻璃杯时,常去公园唠嗑的一名老爷子向他搭话了。
“老哥,今天也来啦?”
穿着黑衣的老头似乎没想到会有人向他搭话,他愣了一下,点了点头。而得到回应的老爷子脸上“啪”地露出笑容,仿佛老头这点头不只是回答了他的问题,更是允许他搭话的许可。
“我看你来这里敲玻璃杯也快有两周了吧。”搭话的老爷子看向老头手中的玻璃杯:“老哥难道是什么音乐家?”
老头摇了摇头,否定了老爷子的猜测。
“哦,那就是爱好了。”老爷子笑起来,眼睛中好奇的光芒越来越亮:“不过怎么会想着来公园里敲玻璃杯?偶尔来一两次算是一时兴起,但老哥你这来的比报时的钟还准啊。”
老头没有立刻回话,而是低下头看向手中的玻璃杯。随着沉默的推移,搭话老人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
“啊,抱歉啊老哥,我就是好奇......你要不愿意回答就算了——”
“我是在找人。”
在搭话者即将因为沉默而退却时,老头弯下腰将最后一个玻璃杯放好,一边朝玻璃杯里注水,一边轻轻回答搭话者。
“找人......”
搭话者的脑袋里瞬间闪过了臆想的八百种发展。他张了张嘴,思绪在大脑里又翻滚了几圈后,他小心翼翼选了一个他认为最靠谱的猜测。
“走丢多久了?”
这把年纪靠敲玻璃杯找人,怎么想都是家里人走丢才会做出的事儿。想必敲玻璃杯这个行为也好、这奇怪的曲子也好,都一定来自宝贵的回忆吧。
“走丢?”
然而,老头却露出了诧异的表情。他的反应让搭话者感到有些心虚,之前还笑盈盈的老人愣了愣,音调比之前要小了一些。
“只是我的猜测......”搭话者轻咳一声:“嗯,所以你找什么人?我经常来这个公园,大部分人我都认识,说不定能帮上你的忙。”
老头停下注水的工作,直起身,看向另一名满头白发的陌生人。他上下打量了对方几眼,忽然扯了扯嘴角,露出笑容。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不用了。”他说:“我要找的人......我也不知道长什么样子。”
“......咋回事?”
“字面意思,老兄弟。”
老头坐到平时坐的那个位置,拿起了玻璃棒,轻轻敲打杯口,确认着音色。一如既往悦耳的脆响,只是目前还未连成平日那熟悉的曲子。
老头从左往右一次敲着杯口,当第十个杯子发出的“叮”声逐渐被天空吸走时,他抬起眼,发现来搭话的老头依旧站在原地。
他有些诧异,花白的眉毛甚至跳动了一下。
“怎么,你想听下去?”
搭话者点了点头。
“你这老兄弟,好奇心还挺重啊。”老头咧开嘴笑了起来,笑容灿烂得和他那一袭黑衣有些不搭。
“不好奇也不会来找你搭话了,老哥。”察觉到自己被开玩笑的老人嘀咕了一句,犹豫了几秒,干脆坐到老头身边。
“所以,到底怎么回事?”
“你还真想听啊。”老头的喉咙里滚出笑声:“怎么像个小孩似的。”
“好了好了快说,听完我就回家陪孙女了。”
老头再次发出低低的笑声,只是这些笑声很快被淹没在连成串儿的脆响中。
叮咚声逐渐穿过枝叶、送往天际,在寒风又送走一串音符时,老头开了口。
“这一切要从一个梦说起。”
“梦?”
“对,梦。”老头回答,敲击杯口的动作依旧稳当。
“在梦里,我遇到了一个与我长得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性别不同的人。”
直至今日,他依旧能清晰地回忆起那个梦。梦中的自己身处一个白色的房间,房间里有一张两层的床、还有一对相同的书桌。衣柜在正对书桌的墙面,而书桌则并排靠在窗口所在的那面墙,一抬头,他就能看到堆积在树上的雪。
梦里的他很年轻,似乎只有十多岁。他记得自己躺在床上,枕边放的是自己最喜欢的书。梦中的他没有去翻那本他喜欢的书,而是将视线投向书桌,以及坐在书桌前的那个身影。
那里坐着一名少女,一名与他有十分相似的眉眼的少女。
“你相信灵魂吗?”梦中的他询问那名少女。本在看书的少女缓缓侧过头,似乎没有理解他询问这个问题的理由。
“现在你我眉眼相似、血脉相连,即便在茫茫人海中依旧能认出彼此——那假如有一天,我们不再拥有相同的外貌、不再拥有血脉的羁绊......”
他顿了顿,问出了内心深处的那个问题。
“即便你我灵魂本为一体,是否也再也认不出彼此?”
与自己眉眼相似的少女没有回答。他没有催促,但视线却一直停留在那张与自己相似的脸上。秒针走动的声音填补了房间的空白,在窗外的阳光被云层遮挡的时候,他看到少女轻启唇瓣。
“那么,我们来创造一个只有你我能认出的暗号吧。”
梦醒的世界里,他从未听过这个声音。但是在梦中,他却意识到那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他记得自己点了点头,而原本坐在书桌前的少女起身离开了房间。
他起身走到窗边,看向窗外。窗外飘起了雪,树枝上的积雪逐渐掩埋了枝干原本的颜色。一片枯黄的叶子随着雪粒缓缓飘下时,少女抱着一个盒子重新回到了桌旁。
打开盒子,里面放着十个玻璃杯。她将玻璃杯依次取出放在桌面上,又从笔筒里抽出一支笔,用笔杆轻轻敲击着杯口。
叮咚,叮咚,玻璃被撞击,悦耳的脆响逐渐充满他的内心。
“我们用这些杯子来创造一首曲子吧。”她说,“一首只有用相同力道、相同节奏、相同技巧才能演奏的曲子。”
“只要听到这首曲子,不管你我变成什么模样,都一定能认出彼此。”
随着最后一声脆响结束,老头的讲述也戛然而止。他看着杯中因为震动而泛起波澜的水面,思绪似乎又飘回了梦中。
而因为好奇心驱使而一探深究的旁听者,早已因这番话语而瞠目结舌。搭话者脑内又闪过了八百种猜测。他在心底已经默认老头小时候和家人失散、直到现在才回忆起过往的事情。
搭话者的嘴开开合合,半晌才勉强挤出了声音。
“所以这是......你小时候的记忆吗?”
老头摇了摇头。
“不,我没有兄弟姐妹。”老头说:“这首曲子我也只在梦中听过一遍而已。”
“......”
老头再次用玻璃棒敲了敲杯口。
“很神奇吧?明明只是半个月前在梦中听过一次,但是当将杯子排好、用玻璃棒敲击杯口时......我却能演奏出与梦中一模一样的音乐。”
悠扬的曲调随着老头的动作再次在空气中飘动,与上一次分秒不差的曲子越过路人的肩头、穿过低矮的花丛、又爬上缠着霜气的树梢。
当相同的曲子又一遍结束、又一遍奏响时,搭话者问出了他想问的最后一个问题。
“那你......为什么选这个公园呢?”搭话者问:“你的梦中没有这座公园吧。”
老头笑了笑,颔了颔首,用下巴指向正前方的树。
“这棵树,与我梦中窗外的那棵树一模一样。”
“......就因为这?”
老头点了点头。
“就因为这。”
搭话者一时失语。就因为一个梦,所以每天都坚持来这里敲玻璃?寻找一个可能不存在的人、还是靠这种离谱的方式?
这简直、简直就是——
“好了,老兄弟,时间不早了,你该回去看你孙女了。”
“啊、说的是......”搭话者反射性地看了看时间,站起了身朝出口走了两步。他停下脚步回头看去,打断他思绪的老头再一次开始演奏那首独一无二的曲子。
搭话者张了张嘴,想要问些什么,却发现已经错过了时机。他在原地彳亍许久,最终,裹紧衣服朝出口走去。
伴随着那清脆的曲调,他走上小径、穿过树林,朝出口走去。当脚跨过分隔公园与街道的大门时,他再次回过头,看向身后被夜色笼罩的公园。
你打算在这里演奏多久?你真的觉得这样能找到人吗?如果找不到怎么办?这个人真的存在吗?
那些未能问出口的疑问,随着寒风一同被掩埋在夜色中。
只剩那时隐时现的脆响,如同遥远的星光,在夜色中缓缓闪烁。
END
首先,我一点也不想进行血字任务,其次血字就算来了能不能在我衣服干着的时候啊!!
以上,是有点神志不清的李狗剩的绝望内心。来公寓以来的第一次血字终于来到,宛如刀搅般的心脏令他没办法去思考。勉强等着一阵痛稍有减弱,看着刺眼的白墙上红色的字迹。
血字内容:于11月8日早8点至10点呆在晨辉小区一幢门前有三棵枫树排成三角形的别墅内。
狗剩皱了皱眉,拖着酸痛的身子重新回到柔软的大床里。自己是不是忘了什么?带着疑问睡去。然而却并没有睡多长时间,皱着眉头坐起身子,莫名其妙的烦闷想要出去转转,在楼下大厅刚好碰上了几位。
603的茶乐,602的刘溜溜,407的雷德。以及吕露露和萧萝莉,一直盯着茶乐和萝莉看的胡恩。虽然不知道他们聚在一起干什么但是上前打了招呼。紧接着传来了小皮鞋跟在地板上踏着的清脆的响声。
“明天早上八点执行,我们是不是要早一点?”
“嗯哼,最好是六点之前就集合。我们还有时间检查一下。”吕露露很快发表了自己的建议。狗剩心里呸了一声,这么早起这不是要了他的命吗?
“那个……”艾莉的声音有些嫩,狗剩看着一旁小心翼翼的想要插话的艾莉,打了个招呼。“小艾莉,这边!”
此时血字任务的人员已经全部到齐,刘溜溜站到茶乐身旁,挡住胡恩的视线。胡恩脸一沉,眼睛飘向一旁的萧萝莉,狗剩低笑一声,大摇大摆的走过去跟萧萝莉东扯西拉的谈起来。
完全没有在意吕露露在说什么。
“那个……狗狗你穿短衣短裤没问题吗,看着很冷诶……就算在公寓里面……”艾莉突然冒了一句与任务完全无关的话,周围一下子安静下来,着小妮子的思维跳跃真是太快了吧。
“洗了还没干。”狗剩回答着用余光看到了旁边一脸气恼的吕露露。“小艾莉很会关心人呢。”身后的萧萝莉紧紧拽着衣角。
“这样啊......那么既然安排确定了以后,早点休息比较好?因为明天要早起,所以要快点休息呢!”
“好啊好啊——大家散伙都回去睡觉——”狗剩伸了伸懒腰,其他人也起身想要离开位置,吕露露憋着气走的最快,丢下一句:“随便你们我不管啦!”
狗剩突然想起什么似得,赶紧追上刘溜溜,问道:“溜溜,你明天能顺便带个GPS吗?”
“要那个干啥。”
“诶别管那么多啦~带上呗。”
“你为什么非要让我带啊。”刘溜溜看着狗剩,疑惑不解。
“因为这次任务里面我认识的就只有你能带啦。”电梯已到六楼,狗剩不等对方还有问话,便先一步走了出去。
——
第二天早上五点集合,天色还是暗的,狗剩拖着自己的长裙打着哈欠,顶着别人惊讶不解的目光来到了车前。萧萝莉一身轻捷的运动服,看到狗剩赌气似得撇过连不说话。“喂喂,我的大小姐你怎么了啊。”“没事。”“你别憋在心里啊……生我的气跟我说嘛……乖啦。”“我都说没事啦!”萧萝莉拍开想要摸她头的狗剩的手。
艾莉从茶乐那边走了过来,一脸惊讶“我说狗狗你为什么会穿长裙啊!”
“我昨晚上说了我洗了衣服啊。”
“公寓里放张字条就可以有衣服了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
“啊……忘了”woc还有这种功能吗??算了我怎么可能说不知道。
“啧……现在换也来不及了,快点上车。”吕露露不厌烦了打断了两人的对话,转身上了大巴车,萧萝莉瞪了一眼狗剩转身跟着上了车,其他人紧跟着上车,狗剩挠了挠头,他是在想不起来自己究竟惹了大小姐哪里生气,昨晚上不还帮她当变态的视线了吗?
一路颠簸终于到了地点,虽然天还未亮,但黑夜中勉强看出轮廓的豪华别墅区一下子便瞎了狗剩的狗眼,早已到达目的地的刘溜溜挥了挥手,茶乐赶紧跑了过去,算是暂时摆脱了胡恩的纠缠。
此时正好六点。溜溜在前领头很快便到达了目的地,别墅共三层,有三颗树排成三角种植在前院,正门的上方有一个露台,一棵树离露台很近。
“时间还早,要不先进别墅勘察一下情况?”萧萝莉开口道。
“诶?要进去吗……这种阴森森的感觉有点毛毛的。”茶乐紧抓溜溜的胳膊,“我可以不进去吗?”
“进去是肯定的咯,血字要求我们呆在别墅内,那么生路肯定是在别墅内。”吕露露的眼神里闪烁着挑战的光芒,“一定要好好地检查一番。”
“外面也要检查一下。”狗剩眨了眨眼,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三层房屋,三棵树,三角形。那么三也许是关键。”只是后来这些东西并没有什么卵用。
“那么就分成两拨,一边检查别墅内,一边检查别墅外。茶乐你就在外面就好了,我去里面。”刘溜溜拍了拍茶乐的脑袋,安抚着茶乐有些恐惧的心。
茶乐看了看溜溜,转身和雷德低声说了一阵,雷德这时开口道:“我也在外面,我陪着茶乐,你们去里面看看吧。毕竟女孩子一个人在外面可不安全。”
“那,我也留在外面!”胡恩突然也应声道。“女孩子在外面不安全。”
狗剩看着一旁艾莉有些嫌弃的眼神,总觉得艾莉聪明的可怕。
“那好,外面是三人,里面是五人……艾莉你要去哪里?”
“里面。”艾莉收回视线,毫不犹豫的回答,“如果要呆在里面的话,熟悉一下比较好呢。”
“那好,就分一下组?这样星期来比较快。”狗剩说着,一旁的艾莉自告奋勇:“我想去三楼,那个阳台挺在意的。”狗剩看着像小学生一样的艾莉不禁有些发笑,忍住后迅速给出方案:“那么溜溜去一楼,我和萝莉去二楼,艾莉和吕露露去三楼吧。溜溜没问题吧?”
“没有。”溜溜回答着,转身朝别墅走去。
“那么别人有异议吗?”狗剩看着身边的萧萝莉,挑了挑眉,像是专门给她说的。
“没。”
“没。”
吕露露和萧萝莉回应道,艾莉则也表示没有。
————
溜溜推开门,在黑中摸索着墙壁上的开关,却似乎并没有什么用。溜溜很自然的打开手电筒,漆黑的屋子有些亮了起来,而溜溜却没有再千金。
狗剩看着好奇的艾莉探过头去,一下子抓紧了自己的衣服,狗剩也好奇的探了头,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别墅装修还算不错,地板上却用血写满了“你已经死了”的字样,扭曲的字体令大家都有些反胃。
“艾莉?”狗剩有些担心的看着神色恐惧的艾莉。
“……啊,对不起!有点不舒服……”看着艾莉赶紧收回手,狗剩揉了揉艾莉的脑袋,问道:“如果难受的话,要不去和茶乐一组?”
艾莉摇了摇头,露出笑容撸起袖子:“没关系的!字写的那么丑的人一定不可怕,恩对!”
“我觉得大概……还是挺可怕的。”狗剩担心的望着艾莉,勉强的笑容可不怎么好看。
“别在意~谢谢狗狗。”
狗剩看着艾莉拿着手电筒走上楼梯,身边的吕露露难得没有说什么,一直在思考着。
狗剩转身,看了看身旁吓得有些神魂不定的萧萝莉,有些调笑的问道:“我的小姐,要不跟茶乐一组?”萧萝莉看着狗剩,逞强到:“不用,我才不怕呢。”狗剩看着逞强的萧萝莉,拍了拍她的脑袋,拿起手电筒拉起她的手走上二楼。
检查了所有房间,几乎所有的房间都放着一张相片,仔细看的话,会发现是从一张照片撕下来的,似乎可以拼在一起。同时,每一个房间都没有镜子,连厕所也没有。狗剩倒是对这点有些在意。
“狗剩,过来看!看我发现了什么!”突然传来萧萝莉的声音,带着欢快的语调与刚才截然不同,狗剩赶到萧萝莉所在的房间,看见萧萝莉不知从哪里翻出了一对报纸。仔细查阅,竟然登的是这座房子的主人因为女友而自杀的事。
“呐,我觉得这个报纸绝对有问题!”狗剩看着一脸兴奋地萧萝莉,不禁叹了口气不忍大破她的幻想。
“我觉得没什么用。”结果还是打破了她的幻想,看着她一脸泄气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蛋,轻声安慰道:“现在应该都检查完了,我们去三楼看看吧,问问她们说不定会直到些什么。、”萧萝莉点了点头,收拾好报纸,和狗剩到了楼梯口,看见正在下楼的艾莉。
“艾莉你一个人吗?吕露露呢?”
“她好像在想什么……”艾莉简要的回答,说明了阳台的事。
“这样啊……那我们去找溜溜吧,等会溜溜帮忙,我去爬树。”
“不,我去爬。”艾莉对阳台的执念还是挺深的。“狗狗你们就算跳也跳的过去,但是像茶乐和我,如果没有支点肯定过不去......因此待会儿我试一试,如果扶手没问题,只要我能过去,茶乐呀萝莉呀也一定能过去。话说狗狗你发现了什么吗?”
“就是相片,没有镜子,写满“你已经挂了”的地板,说真的这字确实挺丑的。”
萧萝莉看着艾莉疑惑的看着报纸,便先说:“写着这间屋子的主人因为被女友背叛而自杀的新闻。”
“......为啥死了的人的家中会有自己挂了的新闻啊。”
“难道他女友感到惭愧所以回来过?”
“谁会没事回来这里还带着报纸啦。兴趣好奇怪啊。”
“诶这倒也是......”
艾莉和狗剩吐槽这,往一楼走去。
一楼的溜溜坐在沙发上,嘴叼着手电筒玩相片拼图,手边放着一份报纸,看样子是一样的。不过为什么这种报纸有好几份啊?!
“溜溜你在干嘛。”艾莉疑惑的问道。男孩抬起头拿下嘴里的手电筒回答道:“哟!艾莉,每个房间都有相片的一部分,所以我想拼拼试试......剩余的部分应该是在二楼和三楼吧。”
“溜溜在玩拼图啊。“狗剩笑眯眯的说道,看着地上的散落的拼图,不禁觉得有些森得慌
“呐,溜溜我们去三楼看一下阳台吧,我有些在意,”
“哦好啊。”溜溜起身,拍拍衣服扶正帽子。“正好去吧其他的照片拿来。”
——
刚上三楼迎面而上的兴奋地吕露露。
“你们来的正好!我发现生路了!”
“好厉害!!是什么?”
“这里应该几乎每个房间都放着照片的碎片吧?而这是第一次血字,鬼不可能会穿墙或者开门!所以,只要呆在别墅内没有照片的房间就是安全的了!”
“照片可以移动,如果是生路也太奇怪了吧。”溜溜开口回应道,而本人已经走到阳台扶住生锈的扶手,将手电的光照在艾莉要爬的未知。
“是照片最初的位置没有改变。”吕露露回答道。
艾莉默默走到扶手边开始爬,并没有理会吕露露的想法。
狗剩看着艾莉一身洛丽塔洋装,不禁吐槽道:“我说艾莉你这身没问题吗,爬树什么的。”
“没关系啦!都穿习惯啦。”艾莉却完全不在意的样子。
阿不这其实跟你穿习惯没关系吧!
“溜溜你听我说!。”吕露露拦住溜溜开始了自己的长篇大陆,“嗯嗯嗯”的糊弄着吕露露,眼睛的余光观察着艾莉这边的情况。艾莉安全到达树顶,在观察一圈后下来表明了自己的想法.
“看来枫树没什么用咯。”溜溜点着头,“那我们去外面和他们回合吧。顺便整理一下思路,”
艾莉在树枝上有些不知所措,狗剩伸出手:“跳过来,我接着呢。”
“没关系吗?”
“绝对没问题!”狗剩露出笃定的笑容,看着树枝上的少女鼓起勇气纵身一跃,跳进自己的臂膀里,安全着陆。
前院,其他人已经检查完毕,屋内一行人说了自己的想法,枫树是个至关重要的关注点。
“枫树很重吧。绝对是什么提示。”雷德开口说道。
“......难道说,鬼是从枫树出现的?”吕露露提出了个假设:“你看,枫树的枝桠有波及到阳台吧?如果鬼是从枫树出现,然后靠近阳台的话——”
“所以果然应该把树砍了?”胡恩看了一眼茶乐,然后接口。
“但是三层楼,三棵树,三角形怎么解释?”萧萝莉道。
“那些地板上的话也很在意。”溜溜护住茶乐。
“但是枫树绝对是重要的点。”狗剩说着,看了看表,已经快要七点了。
一旁的艾莉思索着什么,突然在沉默中开口。
“会不会失去找有正常枫树的房子呢?”
“我们……找错了地方?但我确认过只有这里有三课枫树。”溜溜皱起眉头。
“——怎么可能是找错了地方啊!我也问过管理员,只有这里有三棵围成三角形的枫树。”吕露露忽然生气起来:“任务说的要点明明是‘别墅内’!公寓的血字任务安排的地方怪异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一旁的胡恩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吕露露等了一眼“我才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我要去别墅里了。”
“三棵枫树......等等。”溜溜忽然注意到了什么,他睁大眼睛看向旁边的枫树:“虽然要求有三棵枫树,但是没有说不能有其他树存在啊!说不定是某个别墅前种了五棵树,其中两棵松树,然后剩下三棵枫树围成了三角形呢?!
“茶乐瞪大了眼:“可是管理员不是说只有这里有三棵枫树么?”
“......如果这是公寓故意的呢?”艾莉皱起眉:“为了让我们来这里,如果不来这里检查别墅就无法触发什么‘条件’,于是本来有的东西都变成没有了的......”
“而且,一般小区内种枫树的不会多。”狗剩接嘴:“因为冬天枫树叶子就掉光了,有碍美观。小区内通常种的都是些常青树。再说小区太大了,每个区域管理的人不一定熟知其他区域啊!”
“可是怎么能保证我们找的这个位置是错的呢?”萧萝莉忍不住开口:“万一我们真的想多了呢?虽然是第一次血字任务,但是说不定就是这里呢!”
“正因为是第一次血字任务,所以才会更接近现实。”雷德回答:“而且你看对面,虽然只有一棵枫树——但是叶子是红的!”
那是刚来的时候完全没有注意到的真实。一个原因是因为太暗了,另一个原因,也可能是最初没有触发某个条件。
有了对面的红枫树的支持,“任务地点找错了”这个认知成了每个人脑袋中确信的事物。
狗剩看着一旁的艾莉,再次感到这姑娘聪明的可怕。
大家迅速用自己的方式查找到了地点,狗剩之前跟溜溜说的GPS也派上了用场。此时已经快要八点。
溜溜骑着自行车带着茶乐在前面引路,其他人则跟在后面开始了最后的倒计时。
一场夺命的追赶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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防爆,写不下去了没时间了。
望着面前纸制的淡紫色风信子,在风中轻轻晃动。
晃动着,模拟的花儿在晃动着,生硬的晃动着。
雾山望向那绚丽的虚拟的开放着的风信子,它被安置在陶瓷的杯子里,在风的吹拂下一整个的轻轻晃动着,就像是死去的花的灵魂还有生的执念寄宿在了这纸的花儿上一样,瑟瑟缩缩的,矛盾的既想要受人的关注,却又因为这窘迫的模样而感到羞耻想要将自己的存在再减小一些。
简直就像是自己的写照一般。
雾山轻轻眨了眨眸子。
“雾山前辈,这个......请问您能收下吗?”
像是在花之中脆鸣的鸟儿一样细小清脆的声音,带着敬语的独特说话方式,叫做艾莉安娜的孩子将这朵花递给了雾山。
“……”轻轻抚着细小的花瓣,粗糙的纸摩挲着手指,雾山轻声开口,“为什么会送我。”
“啊……大概是见面礼……虽然都是我根据各位前辈的印象做的……”
过于冰冷的话语让艾莉有些尴尬,雾山听着艾莉的话微微低下了头,没有再说什么,轻声道了谢便回到了房间之中。
宽阔舒适的房间里安静的只有钟声,僵硬死板的不断的重复着重复的时间,恍若轮回一样,只是在原地打转。
摘下面具之后细细端详着手中的花,即使是用彩纸折叠而出的花儿,因为人的用心折叠仿佛像是有了生机一般,大簇的花儿像是要耗尽生命一样的拼命盛开着,义无反顾的飞蛾扑火一般的盛开着,纸质的花儿拥有比正常的花儿更长久的生命,也许是因为如此,花儿开放的是那么的张扬,但又那样的歇斯底里。
人的生命是不是也是如此?
为了目的拼尽全力,为了目的爆发出连自己都觉得吓人的力量,为了目的不择手段。
……哪怕只是一个对于其他人再也简单平常不过的事情。
轻柔的气质,浪漫的情怀,悲伤。
这是淡紫色风信子的花语。
看着书籍上的注释,雾山抬头看着放在窗边的风信子。
轻轻摇曳着,独自在风中舞着的生与死之间的花儿,淡紫色的颜色像是脱离尘世的隐者一样淡漠着,坚硬的纸的边缘仿佛也要被这个颜色柔化下来。
是么,在她的心中我是这样的人。
雾山抿唇暗暗想着。
淡紫色的被人造出来的花儿,淡淡的颜色像是要融化落下,泫然欲泣一般的,像是对自己不存在的生命的哀叹一般,自怨自艾一样。
低沉的风鸣响缭绕着,吹得花儿瑟瑟发抖。就像是遥远的黑暗而少见的光明着的记忆中的模糊不清的自己。
雾山。遥远的雾中的山,寒冷苍茫。
不近人,却又渴望着谁的接近。鸟的脆鸣空寂的回荡在山间。
苍冷云雾遮掩的山峰,谁都看不见的真实的面貌,青色的身躯晕染上了铁锈的暗红色。
刺眼的想让人落下泪来。
空寂无人的房间里,开启的窗,风在穿梭着,吹的花儿摇摆着。
没有人去在意,没有人去心疼,花儿在风中摇曳着,摇曳着,孤芳自赏一般。
在风中晃动着。
【抒情了一发!艾莉出场少到我都觉得不好意思……下次互动的时候再多点戏份吧!!!
反派阵营部分剧情:
你四处张望,发现周围长着许多红桃树,还有很多奇形怪状的植物,没有动物的声音,一片死寂。
“这是哪?有人吗?”你四下张望,寻找是否有人能回答你这个问题。
“啦啦啦啦啦啦~”你突然在那片寂静中隐隐约约听到了一阵歌声,却发现看不到人在哪里。
“谁的声音?”你仔细听着,想从中辨认出大致的方向,却感觉歌声越来越清晰,然后戛然而止。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啦~”听起来对方是在很开心的欢迎着你,你却依旧看不到她,到处张望。
“在这呢~”继而你听到树叶间悉悉索索的声音,抬起头看向了眼前的树,树的正前方忽的出现了一个黑色短发的少女。
“你是谁?这是哪?为什么我会来到这里?我该怎么回去?”你终于看到了人,舒了一口气,然后又一口气蹦出了一串问题。
“哎哎哎,慢慢来,慢慢来。问我这么多问题我一个也记不住的~”眼前的少女蹦了蹦,“我是Molly,你猜猜这是哪?”
你开始回忆起了之前的经过:“我记得我一开始是在找书然后....”
“Bingo!你现在是在书中世界哦~!”Molly用手臂做出了一个大大的√的姿势,眨了眨眼,“这次是童话故事哦~下次是...哦不我不能说的。”然后突然捂住了嘴。
你没有在意,反而对自己如何进入这里感到奇怪:“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因为你运气差呀~”Molly很不在意的耸耸肩,突然消失了然后又突然出现在了树上,以一个很奇怪的姿势,大概可以用杨贵妃卧榻来形容?不管了。
“什么?”这么扯的理由谁能接受。你甚至怀疑起难道今天是愚人节,“别开玩笑了?!”
“跟你开玩笑做什么,对我又没有好处~这里的一切对你来说都是真实的哦~”Molly看着自己的指甲,很不走心的回答着。
你现在一心只想着回去:“那我怎样才能回去我本来的世界?”
“回不去咯。”你的脸马上就沉了下去,Molly饶有兴趣的盯着,缓缓开口:“不过...等这个故事结束你就能回去啦。”
“这个故事是什么...?”
“你猜~猜对了我就告诉你~”Molly坐在树枝上,一边晃着腿,一边摸着旁边的树叶玩。
你有些无语的看着她,四处张望着,回忆着什么故事会有这样的场景,脑袋一时没运转过来,只好用疑惑的眼神看着Molly。
“笨唧唧的。这是爱丽丝梦游仙境啊~你进来前应该听到了一个爱丽丝还是红桃皇后的问题吧?那个故事决定了你现在的所处地哦。”
“所以我现在是在红桃皇后的阵营?”
“对的~当个反派多好啊~不过王后那脾气不太好,你说话记得有礼貌还要小心哦,不然..下一个人头落地的就是你啦~”你抖了抖,光是想象了一下就全身毛骨悚然,“不过啊~这地方有复活点,死了也能复活所以不要慌~”你一瞬间想把这个说话喜欢吊人胃口的小姑娘拉入自己的人生黑名单。
“你只要帮助红桃王后做事就可以了哦~等剧情结束之后自然就可以回去了~嘿嘿~”Molly捂着嘴笑,“哦对啦,爱丽丝那边的人可能会跟你打架哦~做好打架的心理准备啊。”
你无所谓的耸耸肩:“反正我有红桃士兵帮忙,怕什么。”
“那群士兵超弱的啦~还不经打呢~我拿来练手都不行~说到这个我是不会帮你打架的哦,我只负责带路和帮你保管物品,关键时刻我会躲起来的所以你要靠自己啦~不过你有同阵营的队友哦~还有武器什么的~”Molly抬头看向天空中大大的时钟,“恩...这个时间,爱丽丝还没到这个世界呢。”
“有枪吗?”你擦擦手,有些想试试,毕竟现实生活中不常用枪。
“没有的。这个故事里是没有的~不过有刀啊剑啊之类的,我帮你保管着有需要时叫我就好。恩趁着时间还有得多,你想去找找你的队友吗?”
如果是想组队行动的,各位的第一章就到这里结束了,要交的内容以与队友互动为主+与红桃王后/国王见面可以略写一笔带过都可以,强调一下对女王的说话必须要有礼貌。(没什么特别原因就是想强调一下,不然容易被砍头)见面没有时间地点要求,但必须要在红桃王后知道爱丽丝之前,且不可告诉女王关于爱丽丝的事。
如果是个人行动的,请继续往下看一(ji)部(ju)分(hua)↓。
你摇摇头,一脸嫌弃:“不了,队友估计比士兵还要不可靠。”
Molly从树上跳下来,拍了拍裙子上的土:“那我带你在这边晃悠一下,一会儿我们去见王后和国王~你千万记得不要乱说话哦,不然就算是我都救不了你咯。”
你点头示意明白,叹了口气,自己看的故事里的红桃王后的脾气可真是不敢恭维。Molly走在你前面,突然转身说:“你要记住宫殿的地形哦,有些地方是有魔法保护着不让进的。”
你四处看了看,然后轻轻恩了一声便跟上Molly的脚步穿过这片森林。
个人剧情到此结束了。要交的内容主要与红桃女皇/国王相遇的剧情为主。无地点时间要求,红桃王后可以在玩游戏或是开什么舞会啊随各位自己想象(越疯狂越好)。但是,注意说话和动作的礼貌,毕竟是女王。爱丽丝此时还未出现,目前暂时禁止与王后谈论爱丽丝。
序章截止在5月8日,请务必在死线前上交作品。人设没弄好的也尽量在序章的时候弄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