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人节也不忘追赶进度的我……然而进度依旧缓慢(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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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安.千金堂
田知甚走近时,有人正轻轻哼着小调,声音恬淡舒和,从朦胧树影中悠悠传来。
此处是千金堂中颇为冷清的角落,种有大片腊梅,如今尚未到花开时节,淡黄色的花苞纤纤点点的凝在枝头,悄无声息的将这冬季的萧瑟抹去了几分。
这几日田知甚暂留千金堂养伤,不过随意散步至此,并未掩藏脚步声,他既无意偷听,也懒得寒暄,正打算悄然离去,岂料那林中之人似有所觉,缓缓转了出来,她乌发素髻,青衣淡淡,手扶花树而立,犹如画中之人。
“原来是田郎君,”见到田知甚,她并不惊讶,意态闲闲的笑道:“这曲是我一位好友所作,可惜我只记得的这一小段,让田郎君见笑了。”
“音律由心而发,虽只有一小段,但可知此人率性。”田知甚评道,他在千金堂盘桓数日,见过这女子一次,虽未有过交谈,但听仆役提过,她是千金堂少东家郑曦之友,名唤阿羡。
“确实呢,我这位朋友虽然唱歌音准不佳,却能作出好曲调来。”
她生得温眉秀目,看起来格外舒心。
田知甚觉得有些好笑,回想了一下那曲调:“羡娘子的朋友倒是很妙。”
“是啊,”阿羡秀眉弯弯:“此人最是有趣,喜欢到处乱跑,上个月他还跑去太湖画了一副长卷,我戏言让他送我,他竟说我不懂欣赏不肯相赠,你说这人是不是很小气的很?”
田知甚闻言一怔,她说的朋友是……费丹。
那日从地宫出来后,众人在附近的天龙寺借住了几天,多亏柯行之的师弟郑曦及时赶到,将大家的伤势稳住后立即回转千金堂,百里姐弟伤的较轻,很快便带着两柄“芳菲剑”道谢离开,说要尽快告知轩辕会有关地宫中峨眉派所遇之事。
然而费丹的情况却不容乐观,地宫中的那一剑居心恶毒,刺穿右肩后旋拧而出,导致其肩肌撕裂筋脉皆损,尽管竭尽千金堂数名大夫之力,也只能将外伤缝合,却无法续接破碎的细小筋脉,从此连握笔抬手等事都甚为艰难,更莫论挥毫作画。
他也曾私下问过郑曦,可有转还的余地?
然而回答是,即便华佗再生,费丹的右手想要恢复如初,也是渺茫,千金堂百年名声,下此结论应是毋庸置疑。
如果能拦下那一剑,哪怕再偏一点,都不致如此。
然逝水如斯,莫可追挽。
正当田知甚神思微飘之际,一名垂髫童子从另一头急急奔来,见到阿羡如同见了救星:“羡娘子,原来你真在这,快同我来!”
阿羡被小童拉着往前走:“金枝,怎么了?你家郎君怎么说?”
金枝清秀的小脸皱成一团,苦兮兮的摇头:“不行……郎君说谁也不想见,但郑大夫说郎君的伤非治不可,说要踹门呢!羡娘子快去劝劝吧! ”
田知甚闻言皱眉,这金枝是费丹的书童,数日前费丹清醒后便召来金枝,要告辞归家,但郑曦以费丹伤势未愈为由不允他离开千金堂,费丹伤重无力,身边又只有年小力微的书童,自然拗不过,索性闭门拒见,没想到今日已到如此地步。
“一个是这样,两个也是这样……”阿羡叹了口气,又朝田知甚笑笑:“田郎君,那我……”她本想告辞先走,不料田知甚点头道:“我也去。”
千金堂.西院
“少东家稍安勿躁啊!”老大夫颤巍巍的劝阻:“费郎君受此重创心神不定,我们当用些安神的药才是……”
“命都要没了,还安什么神,王伯你且让开。”
少年笼着袖子站在紧闭的房门前冷声道,他眉目俊秀,缓带轻裘,袖口领口都镶着雪白柔软的貂毛,一派富贵斯文的模样,然而说话间锋锐尽显,正是临安千金堂的少东家郑曦。
侍女捧着药箱,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静立在侧。
“费丹,你再不开门,我可就进来了。”
郑曦扬声下了最后通牒。
然而,房中依旧静如死水。
田知甚等刚行至院前,就听见数声大响,那客房的镂花木门四分五裂的散了一地,老大夫躲得老远连连叹气,柯行之面色淡淡的立在门外,竟任由郑熹拆了自家房门。
金枝服侍费丹时日颇久,对主人忠心不二,见郑曦当真破门而入,大喊一声就要往房间里跑去,阿羡一把将其拉住,他也不敢发狠挣扎,委屈的抽噎起来。
只听见房间里传来碎裂之声和隐约的只字片语,片刻后郑曦的声音逐渐拔高:“总之,你治也得治,不治也得治,今日不好明日继续,明日不好后日再治,直到好了为止,飞雪,拿药箱来!”
门外侍女应声而入,田知甚心下愕然,只听说逼着大夫治病的病人,还从没见过这般强行给人治病的大夫,他正欲迈出一步,一只淡青色袖子轻轻横了过来,那袖子的主人凝视着破碎房门,语气温和:“田郎君若是朋友,就不应该劝阻的。”
“难道你不是费兄的朋友?郑大夫虽是好意,但如此强硬,恐怕适得其反。”田知甚不以为然,在地宫数日他也大约知道费丹虽是一介书生,但性格狷狂,强硬手段虽可压制一时,可心病比身上的伤痛更难痊愈。
“费郎君为人纵情任性,若是顺遂他意,只怕他不愿瓦全。”阿羡闻言瞧了他一眼,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我不愿见朋友求死,所以不能让他顺心遂意。”她笑了笑:“虽然这很残忍,但世上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不是吗?”
田知甚一时默然,阿羡说的没错,然而这番说辞和她温言笑语的模样重叠在一起,让他心中涌起一股奇异的不协调感。
见田知甚不再有所行动,阿羡放开眼泪汪汪的金枝:“金枝,你若再哭,你家郎君就真要成仙了,快去厨房看看,等会儿端些吃的来。”
“可,可郎君说他不吃。”金枝垂着脑袋闷闷的回答。
“他说不吃你就不端吗?你呀应该一天端个十七八回,说不定哪一次他饿坏了想吃了。”
“真的吗?”小童半信半疑的问。
“当然,千金堂的药膳可是有名的。”阿羡摸摸金枝的小脑袋,又将一小包东西放在他手中:“喏,这是糖糕,只给不哭的金枝。”
“羡娘子待金枝真好,”金枝不过是个心思单纯的十岁孩童,连忙擦了擦眼泪,脸上又有了点笑意:“待我家郎君更好。”
阿羡笑眯眯的点头:“那是自然,因为我们是朋友。”
听着这些稚气的对话,田知甚哑然失笑,方才心中浮动的奇异感觉渐渐消散,他轻呵了一口气,看着那团白雾聚了又散,离开蓬莱岛不过区区数月,心境似乎发生了难以言喻的变化,既然留下来也做不了什么,那么是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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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1.此篇发生在十一月十六日之后(十一月初十出了地宫),一行人在天龙寺住了三日稳住伤势后立即回到城内千金堂,冬至后田知甚离开临安,回转蓬莱岛。(田田:终于可以回家过年了!!)
2.郑曦态度强硬除了性格所致,也因为是郑熹通过阿羡,找了费丹担任柯行之下地宫寻人的向导,所以她和柯行之都认为是因为保护不力间接导致费丹有此结果,无论是作为医者还是朋友,都应该将费丹治好,然而费丹是个任性而且活在自我精神世界中的病人……
1.我是不是企划里第一个过元宵的……
从第二集直接杀到N个月后简直光速作弊,请不要打脸(抱头)
2.我发誓我没有忘记其他的娃……(地宫中:妈你还记得我们哦)
3.赏心院在私设里是临安城御街众安桥附近的高档伎馆,馆中多是清倌,规模不大,胜在精致。(曾在阿羡的故事中出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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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宵何处吹星雨
1.
“恰如燕台雪,吹落灿星辰……”
细雪悄无声息的散入西湖,渺渺茫茫如薄雾纤尘。
推窗而望的人一手支腮,一手执杯,懒洋洋的开口。
房内忙碌的小婢鑫儿无奈的转过头:“姑娘莫要再喝啦,今夜的酒宴听说还请了赏心院的头牌歌妓,说是要比比看呢,其他姐姐提前几日就在准备,姑娘怎么一点也不急?”鑫儿麻利的给手炉添好炭,心想的却是姑娘为何要应下这请帖?
“我急呀,”嘴里说着急的人慢条斯理的浅呷了一口酒,笑吟吟的语气:“赏心院来的该是纤云吧,去年曾在花朝郊宴上遥遥一见,光瞧背影便觉风姿幽绝……可惜看不真切。”言下之意似乎颇为遗憾。
鑫儿哭笑不得:“姑娘怎么老长他人威风!”
接着她又打量起矮榻上坐着的秦何限,按倚香阁的规矩,客人若需阁中女子佳节过府侍宴,要付出比平日高数倍的缠头,所以更应当盛装赴约,不能随意应付。
只见那漫不经心的人儿今日头挽朝天髻,髻上斜插数枚镂花小金梳,长长的珍珠流苏垂满两鬓,衣裙上的销金刺绣光华隐隐,令人目眩。
鑫儿松了一口气,姑娘向来都有些“怪”,有时候说了要如何她偏不如何,像有一次请帖里特意叮嘱喜爱姑娘穿鹅黄色衣裳,她偏穿别的去侍宴,好在那位大人也没恼,也不知道怎么了,从此竟成了常客。
“秦录事,楼下马车备好了。”门外有婢女轻轻叩门,柔声禀道。
出倚香阁时,夜色将临,门前一小厮正挑烛将檐下的灯笼挨个点燃,小厮生的清秀,嘴也颇甜:“姐姐们愈发貌美了,这是要去哪里,怎么不带上燕子伺候?”
“燕子就是嘴甜,只是我们姐妹这么多人,燕子要伺候谁才好?”有爱玩笑的歌妓故作调侃,这小厮虽新来不久,但干活勤快心巧嘴乖,也许是名中带了“燕”字,渐渐的大家都唤他作燕子,倒忘了他的本名。
只见小厮笑的很是舒服:“就看哪位姐姐看得上燕子啦。”
轻笑声中,三辆马车往城内驶去,身后的楼阁华灯渐起,远望如月中楼台。
2.
月上柳,黄昏后,相携笑语看灯楼。
银桥玉树吹雪柳,倚栏千金掷风流。
临近御街的某处巷口,停着三辆描金绘彩的马车,不远处人声鼎沸,巷子内的数十人却满脸忧色:“秦录事,这可怎么好?若是迟了……”
秦何限悠悠然的笼了笼手炉:“到底是怎么了?”
“这辆车的车轮拔了缝,一时间怕是修不好,”小厮们查看一番后禀明情况:“没想到今年御街上的灯棚比往年多搭了不少,瞧这水泄不通的情形,只怕是车马难行。”
秦何限含笑瞟了一眼在巷口张望的小丫头,理了理的销金刺绣的袖摆:“既然所离不远,我们从御街走过去便是了。”
鑫儿闻言欢呼一声,她老早就想到灯会上看看,可惜年年元宵她都要随行侍宴,哪里能偷空闲逛。
“诸位诸位,烦请相让!”小厮们一边在前头分开人潮,一边感慨万分,两旁商铺以彩绸竹木扎起高棚,悬挂着精巧的花灯彩画,往年只是摆满两道,今年愈发有争锋之意,道中亦搭有花台灯棚,极目看去,当真是金碧交辉,满眼灿然。
数十位盛装丽人于花灯间迤逦而行,其衣饰姿容,无不引人瞩目,所过之处早有风流浪子尾随调笑,队伍中亦有妩媚多情者,秋波盈盈一送,也不知道勾得哪家郎君差点把手里的灯跌下了地。
鑫儿兴高采烈的左右张望,她年方十二,正是爱玩的年纪,只见前头一竿布幌上写着“油酥明珠”四个大字,摊子上人头攒动,阵阵芝麻甜香扑鼻而来,惹得人垂涎欲滴。
秦何限看她眼巴巴的模样,只觉得有趣,摆摆手放任小丫头去买那小食。
此时秦何限停伫在附近最高的一处灯棚之下,彩绸缠绕的竹架上悬着无数五色帛灯,每盏都描绘着不同的神仙故事,吸引了不少人驻足观赏,其中有顽皮的孩童指着她头顶附近的灯直嚷着要爹娘说故事,她往旁边让了让,垂目嫣然一笑。
目光垂落时,不经意的瞧见竹架边隐隐露出一截鲜红之色,秦何限扶袖拾起,看清之后微微一怔。
手中的的红色丝穗莹润顺滑,上面系着枚通体镂刻的象牙球,层层透镂后,内芯尤可转动,可见雕工之高绝。
这件东西,她认得。
数月前的卢府酒宴,她曾在纪舒平的身上曾见过这枚腰坠,为何会失落在此?他也来看灯么?
她手握腰坠举目四望,元宵月夜,京中男女皆喜穿白衣,佩雪柳金蛾,街市上人影翩翩如白云出岫。
尚未被人拾去,想必他刚离开不久,不知可会回头来寻?
思忖之间,遥见对面有个轩昂身影逆着人潮而来,垂首似在寻些什么,今夜的纪舒平穿了一身应节的白色袍衫,颇显清拔之气,与街上的如云白衣有青峦雪峰之别,一眼就能望见。
真是巧啊。
“姑娘在瞧什么呢?”鑫儿嫌小摊上人太多,早已跑了回来。
秦何限笑了笑:“我在瞧若要过去物归原主,难免一通好挤,等会到了那边府上岂非观之不雅,还是罢了。”
她说着就将象牙球放在了鑫儿手中,又嘱咐了几句,那小小身影转身钻进人群,灵活的穿梭游走,无奈纪舒平也在移动,鑫儿每每快要靠近,又捞了个空,此时人声嘈杂,鼓乐喧天,光靠喊却是喊不住的。
“哎呀……忘记鑫儿步子小。”秦何限有些失笑,如此再三之后,眼见鑫儿总算抓住了纪舒平的袖角,她忍不住轻轻舒了一口气。
夜风清寒,幽雪如玉屑般四下飞散,周遭之人只见那灯下的华衣女子不知何事展露欢颜,垂垂累累的珍珠梳帘在颊边流光曳曳,衬得笑意盈盈,眉眼皎皎。
隐约见鑫儿遥遥一指,纪舒平转头往这边望来,她微微颔首,粲然一笑。
3.
月夜清寒,从庭院到暖阁前悬着百盏琉璃彩灯,胎体晶莹,清光如梦。
今夜倚香阁与赏心院都来了不少花娘,分列两旁侍于席间,两家都献了几轮歌舞,皆是各有所长旗鼓相当。
已过三更,主人风雅,言薄醉之后正宜静听佳曲,侍女们撤下狼藉杯盘,重新奉上清淡的东风梅花酒和小菜果碟,又往香炉中添了新香,烟气徐徐流动,别有清悠之意。
空气中暗香浮动,其中有人抚琴而歌,只闻那歌声幽娴琴音如诉,让人神思渐离,好似整颗心浸入了溶溶月影。
琴歌听在耳中,有说不出的幽远意韵,倚香阁诸妓面露讶异之色,没想到这纤云的琴技歌喉如此出众,谁都知道秦何限的歌艺为临安一绝,今日主人家有意要让二人一较高下,不知等下她要如何唱来?好奇心一起,许多目光纷纷往秦何限身上瞟。
而那红衣华髻的女子浑不在意,悄然自斟一杯,感慨眼前的歌如淡月,人若白梨。
正当琴歌已过上阕,愈发婉转之时,纤云歌声顿停,几乎是同时琴弦发出一声轻响,当场崩断。
众人发出一阵极轻呼声,侍宴时琴弦断裂大为不吉,何况今日还是元宵佳节。
纤云秀眉微蹙,如今弦断歌停,如何是好?
眼见场中一片死寂,主人家变了面色,赏心院的花娘中有人欲抱琴而出,忽闻一阵轻轻的哼唱————
纤云睁大了眼睛看着哼曲的红衣女子,这首琴曲是新作的,赏心院中尚无人能会全了,难道她刚才听了上半阙就记住了?却见对方抛来一个俏皮的笑眼,纤云脑内灵光一闪,缓缓推琴而起。
还是方才那首琴曲的最后一小段,秦何限就这么哼唱着调子,声音渐清渐洌,反复两次后声势一振,将原本幽徊的调子升高了起来。
纤云拂袖开声,就似调子毫无变化般将那下半阕词款款唱来,原本幽徊婉转的曲子变的绮丽明媚,在二人一唱一和中交融变幻,直从那百折柔肠困酣眼,唱至花逐碧水别人间,萦绕堂前院落,飞上今宵银月……
一声,
两声,
三声,
继而越来越多的击掌声响起,亭亭而立的纤云敛袖朝主席深深一拜,主人连声赞叹,称今日之唱和果然妙绝,秦何限笑吟吟的应答,却见纤云悄悄的看了她一眼,神色复杂。
时辰已至,乐声四起,府中开始燃放元宵烟火,主宾携手登楼以助观赏,楼下庭中人头涌动,争看这火树银花的盛况。
“秦录事看起来……仿佛心情不错。”人群后的纤云缓缓走近,顿了半晌才轻声道。
“佳节佳宴,赏心乐事,有什么理由不高兴呢?”秦何限侧头瞧了她一眼,眸色明丽。
“纤云却没有秦录事这般好兴致,那琴……”她摇了摇头,月白色的衫裙淡若梨花:“反正……琴弦不断,也未必赢你,今夜便算纤云输了。”
“输赢?这种东西要来也做不得什么……”
秦何限望着前头的众人拍手欢笑,语气有点灵,也有点狡:
“今夜的曲很好,烟火也是。”
哗的一声,五色烟火于欢呼声中冲天迸起,氤氲如霞,吹星如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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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充说明
1. 太喜欢刑远的小弟燕子了,所以就写啦~~没错目前燕子就在倚香阁打工呢~最讨姑娘们喜欢了!
2. “油酥明珠”就类似炸汤圆,古代元宵节的应节小吃,虽然本来应该叫“油锥”, “焦碱水锥”之类的,也有文人美名曰“油画明珠”,荔枝觉得“酥”听起来好吃就改了一个字……
3. 正月是倚香阁最忙的时节,贵邸豪家大量的酒宴生意嘛,敬业的小秦为了避免被街上的人山人海挤掉钗环蹭花了妆,才派鑫儿过去还了腰坠……要知道宋代每年元宵都有人专门打灯笼捡遗落的钗环发财呢……可见人之多之挤。
4. 琉璃灯和放烟火都是宋代元宵的贵族玩法,通宵夜宴才是常事。书上有载:“又有幽坊静巷好事之家,多设五色琉璃泡灯,更自雅洁”, “ 至深夜,放烟火百余架”,真是宋会玩……
5. 和纤云的唱和就类似二重唱吧,小秦只哼了曲调并没有唱歌词,宋代的词本是做歌词唱的,所以上下阙字数一样,音调也该是一样的,所以小秦听过上阕就能重复整首曲子了。后面曲子风格的变化是她把调子改了一点点…纤云真是聪明的姑娘!总之,这段是意识流请随意的……(我到底多爱刷NPC)
6.纤云弹得是“筝”,宋代喜称“秦筝”,一般是边弹边唱,文中没有特意说明……其实是筝不是古琴,她的琴弦大概是被谁割过才会断吧……
上线啦!!大家情人节快乐!!
拯救给企,从我做起。(浩然正气)
和这篇是双视角:http://elfartworld.com/works/93498/
换了种新写法,感谢小纪亲妈各种援手呜呜呜,双视角什么的好好玩啊!总之抱住阿列不多说!颜行首只略提了一下就不关联了,有机会再好好写!
相关组织:
PS:卢衍(字延章)和邵繁(字子祁),都是纪舒平(字豫持)的好友,曾出现在纪舒平少年篇故事当中。
再PS:小纪便服也多是红色的,个人喜好吧。
相关组织:http://elfartworld.com/works/839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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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看只有山如旧
1.
夜幕初临,微雨沥沥。
数顶软轿陆续而来,前后拥簇的停在了倚香阁门前,眼见同来的轿子也是锦绣灿烂,众仆婢精神一振,小厮弹了弹崭新衣裳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婢女扶了扶鬓边尚未歪斜的珠花,你用眼白瞅我我便用鼻孔瞧你,好一场无声的热闹。
不料主人们谈笑间赴的是同一场宴,小厮叹了口气收起湿漉漉的油纸伞,招呼自家轿马到廊下歇息等候,真不知这下着雨的天巴巴的赶谁的场?
赶谁的场?
今天既不是初一也不是十五,更不是倚香阁行首颜怀玉登台的日子。
有什么人的场子需要赶?
自然是倚香阁的秦何限。
秦何限乃是阁中歌妓,外号“铁琵琶”。
一位千娇百媚的歌妓,外号叫“铁琵琶”已是奇事,况且看过她表演的人都会说“不愧是铁琵琶。”
这样的女子,已经值得人去看上一看了。何况她唱歌从来随心所欲,她可以陪你喝酒,喝到酩酊大醉三日不醒,但就是不唱不可心的曲儿。
有时她也自渡词曲,或赠风月或赠佳人,只为一时心情。
她曾在临安名士江元显送别友人的酒宴上拍琴而歌——
“碧水多情销河汉,万古长青寂寞红。今宵酒冷别离后,霜华莫若此心同。”
据闻当日在座之人无不长叹三声,泣涕狂饮,此曲数日内传遍京城,为一时逸事。
有人说,会弹会唱又如何,难道能比倚香阁里的颜行首容颜更美,才情更高?
她自己也常说:“小女文才不佳舞艺平平,哪能和颜行首相提并论,只能唱几曲喝几杯罢了。”
如此女子,却能屡屡出现在临安城风流名士的笔下,纨绔少年的口中,如缱绻烟华,如飒然醇酒,挥之不去,离之不得。
倚香阁.白檀雅间
满室红纱低垂,灯烛俱熄,只有纱帘后数座灯屏中烛火摇曳。
笙萧牙板一概不用,斯人独坐,怀抱琵琶。
不知何处传来的鼓声,由远至近,缓缓而起。
——咚
———咚
————咚
数声鼓点,仿佛敲在了人心坎上。
她拨弦两三声,似念似歌,声音悄然渗入鼓声中。
“清夜无尘,月色如银。酒酌时,须满十分……”
音色虽低却清,不同于寻常歌女婉转妩媚,唱的也不是青楼里听惯的情词浪曲,乃是东坡居士的一首《行香子》。
“浮名浮利,虚苦劳神……”她长歌似叹,琵琶声由先前的低柔逐渐拔高,如月夜忽逢雨,这雨竟越下越急起来。
“叹隙中驹——石中火————梦中身——————”
豪气如春夜潮水越涨越高,座下诸人耳中听来心绪各异,胸中似有无限情绪饱满膨胀,眼中却只有这纱帘内的倩影纤纤。
“几时归去,作个闲人,对一张琴,一壶酒,一溪云。”
歌声如飞鹤冲霄,清越不群,又如飘渺一梦,渐行渐远。
直到歌罢弦止,满座静默,已是惘然。
灯火,渐渐亮了起来。
原来这朦胧梦境散去时,竟是如此惆怅。
2.
觥筹交错,起坐喧哗,又是一场风流宴。
一人红裙金钗迤逦而出,花厅内阵阵嬉笑与脂粉酒香熏人欲醉,而她从厅侧出来,不过想乘兴看一眼今夜的月色。
虽说中秋已过,然而金风微露,月上凉天,也是惬意。
庭院外小厮执灯在前,引着一人往花厅过来,来人身量极高,项背挺拔,一袭红衣颇为飒爽。
秦何限一笑,她向来都喜欢红色,觉得这种明亮与张扬,本就是种无言的旷达。
记忆里曾有个影子也是如此,只不过么,那已经是太久之前的事了……
那男子刚入了花厅,就听见有人发话:“正说你呢,好你个纪豫持,迟了那么久,先罚三杯!”
秦何限听在耳中,眼睫微抬——
说话的正是今日的主人翁,工部员外郎之子卢衍,这卢少爷是红袖丛中流连过,脂粉堆里倚翠鬟的风流人物,为了今夜的生辰宴,早早就下帖请了她,连同阁内数十位出色的乐妓舞妓过府助兴,那番话想来是对那位迟来的客人说的。
此时花厅内笑成一片,起哄声中有人笑道:“抱歉抱歉,我来得晚了,认罚。”
声音清越,很是爽朗。
罚酒的哄闹声刚过,又听卢少爷笑嚷:“秦录事哪里去了,今天倒好,逮着了这个跑了那个,等下非灌得你们动弹不得才算完。”
侧门边的小婢连忙道:“姑娘快进去吧,卢少爷找你呢!”
她姿态美好的掠了掠鬓发:“方才不是唱过了?只怕卢少爷听我的曲子也听腻了,且看看妹妹们的新舞再饮如何?”
众人只见厅侧纱帘齐掀,一女子风鬟雾鬓款款而来,明艳的容光压得满堂灯火都似暗了一暗。
卢衍和一旁的美人们逗笑:“瞧瞧你们秦姐姐,分明自己懒怠,偏说少爷我听腻了,等下你们若舞的不好,一并的罚酒都让她喝了。”
诸姬闻言乐不可支:“只怕卢少爷今夜酒窖遭劫,满临安谁不知道我们秦录事擅饮呢!”
秦何限只是笑:“哎呀呀,你们呀…这新舞名为《凌波仙》,请诸位品评一二。”
说罢,两名碧衣女子盈盈上场,只听牙板一声丝竹顿起,云袖扶风足下欲飞,是一支极为清逸婉转的对舞。
卢衍面有得色,他向来是无好酒不饮无好舞不瞧,虽不像京城一些大户喜蓄家妓,但只要是行乐之事无一不是最好的。眼看今夜满座神魂俱倾,作为主人实在面上有光。
果然一曲舞毕,有文才不错的已趁醉吟起诗来:“抚凌波而凫跃,吸翠霞而夭矫……”摇头晃脑的模样惹起一阵哄笑。
秦何限执杯微笑,倚香阁乃临安最有名的风月之地,阁中女子各有技艺,通晓诗书的也不在少数,这等面上可有可无,眼睛却牢牢粘着碧衣女子不放的轻狂书生,她却是看得多了。
乐妓们适时的奏起一套《调笑令》,堂内衣香鬓影,杯起杯落,她含笑执壶给灌人灌得起劲的卢衍添酒,她向来饮而不醉,酒晕浮上眼角眉梢后更添艳色,满耳都是笑声和醉话,此时此刻大概无人不想一醉吧?
她微微侧头,对面席上的红衣男子正在和别人说话,醉酒的人拎着酒壶嚷着敬酒,红衣男子笑着让两旁侍女扶住说别摔了,不疾不徐的喝了一杯。
看来,也有人不这么想呢。
此时卢衍已扔下了手上的醉鬼,环视了一圈:“纪豫持你小子怎么还醒着,可恨可恨!”
“对,对对!今晚就属他喝的少!卢兄莫要厚此薄彼啊!”刚刚被灌的几人醉醺醺的应和。
“延章兄还醒着,我哪敢醉啊?”纪舒平应声笑道,眉目朗朗。
卢衍两手一拍:“是了,想是你嫌歌舞乏味,谁叫你来迟不曾听到秦录事的好曲?只好让秦录事再唱一曲劝饮了。”
秦何限闻言一笑,身后小婢欲奉上琵琶,卢衍略一横袖:“哎,且慢,琵琶就罢了,这回乐器一概不许你用,看名满临安的‘铁琵琶’若不用琵琶,如何让豫持心甘情愿的饮上几杯?”
满堂皆奇,要看看秦何限如何劝饮?若是清唱,再好的歌喉只怕也略显逊色。
“如此说来,只好献丑了?”秦何限手执银壶看了一眼席上的雕花银杯:“小小银杯怎能尽兴?换大盏来。”
她施施然往纪舒平那席对面坐下,侍女忖度着主人眼色端上一套琉璃大盏,七只琉璃盏一字排开,流光溢彩,晶莹夺目。
秦何限一手悠然支腮一手斟酒,红袖随着动作的起落滑至手肘,露出如雪皓腕,众人慢慢静了下来,连厅外伺候的仆婢也伸着脖子往里边张望。
“既然方才的歌舞皆不入纪郎君的眼,小女子斗胆,唱一曲给郎君解闷如何?”她抿唇时两颊显出浅浅的梨涡,头上的金雀翘繁复耀眼,与容颜交相辉映。
这话说的旖旎,周围的宾客中响起了看热闹的低笑。
她也不待他回答,倒拔了发上一支金钗,转腕轻击,“叮——”琉璃盏发出一声悠远清音。
“孤馆灯青,野店鸡号,旅枕梦残……”
她执钗击盏,漫声低唱,声音很轻,离的稍远的人忍不住屏住呼吸,只想听清她唱些什么。
“世路无穷,劳生有限,似此区区长鲜欢……”金钗击盏的声音清而冽,她的歌声低而醇。
“当时共客长安,似二陆初来俱少年,”秦何限指上加劲,金钗于盏间流连:“有笔头千字,胸中万卷,致君尧舜,此事何难?用舍由时,行藏在我,袖手何妨闲处看————”
她红袖一拂,那灿然金钗铛的一声抛出老远,不知滑到何处去了,这一举动莫名且肆意,引得众人哗然。
她流目笑看,他坦然回视,歌声绕梁,飘渺似梦。
“身长健,但优游卒岁,且斗尊前。”
歌罢,酒盏递到了舒纪平眼前,她目光流转笑意嫣然。
“郎君以为,此曲佐酒,如何?”
“很好。”他接过酒盏,微微一笑。
3.
待酒宴散时,已是深夜。
喝醉的宾客还在不远处拉扯喧哗,门前另一边停了数顶四角垂着轻纱香囊的小轿,几个婢女捧琴执萧,候在一旁。虽然倚香阁今夜过府侍宴的人不少,但除了留下陪宿者,其余人还是要回去的。
“夜色已深,纪郎君又饮了不少酒,行路可要当心。”秦何限送出一小段路,盈盈笑道。
前头几个人都醉的一塌糊涂,眼前这人虽说不像醉鬼,但七大盏酒喝下去焉能无事?
“秦录事,”纪舒平理智尚存,终于有机会问了今夜想问的问题:“我觉得秦录事颇为面善,我们是否曾见过?”
秦何限微微抿唇,她抿唇笑时便有梨涡,有种灵动的狡艳:“见过,方才酒宴上不就说过了?我么,是倚香阁的秦何限。”
“你……”纪舒平微微一怔,刚想说些什么,前头几个醉鬼笑嘻嘻的过来拉人:"你小子走不走啦?舍不得就留下,明早也别点卯了大不了就被参上一本啊!"
“我怎么觉得今天月亮有八个…”
“邵子祁你醉了吧,月亮在哪我怎么看不见…”
喧哗声渐远,秦何限慢慢转身往回走,小婢机灵的跟上:“只是卢少爷的客人,又不是卢少爷,姑娘何必亲自送呢。”
“我高兴。”
“姑娘,明日还要陪余公子游湖呢我们快些回去吧。”
“鑫儿啊……”
“姑娘有何吩咐?”
“你好啰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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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高考三年模拟之补充说明
1.宋代青楼女子中佼佼者可称“行首”,此词本意是某一行最优秀的意思,比如倚香阁的行首(花魁)是颜怀玉。“录事”是妓女美称,就像薛涛被称为“薛校书”一样。东坡大大曾经曰过:“前辈谓妓曰酒纠,盖谓录革也,相蓝之东有录事巷,传以为朱梁时名妓朱小红所居。”
为了增加时代气息,所以使用了这些称呼,然而为了行文方便,文中称呼还是混用的,大家随意看看?不用太在意……
2.故事里小秦所唱的两首词分别是苏东坡的《行香子》和《沁园春》,《调笑令》是词牌名,但《凌波仙》是元代曲牌名,荔枝随手写的没想到还真有这个曲牌,但觉得很喜欢所以保留了,“碧水多情销河汉”那首是小秦的即兴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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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时间是密探玉皇山皇榜放出之后,进地宫之前。
2.由于银杏原卡主人狗了但卡不想狗,于是银杏的卡托付给我了,谢谢大家的关照,要打请不要照脸打…… 如需商议剧情,请联系我……(感觉闻到了肝糊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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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一.万般傀儡土中埋
越来越近了。
她咬了口糖圈,焦里带绵的新鲜口感,蜜糖的甜香味儿,一切都那么恰到好处,让她觉得很放松。
临安城钱湖门。
“哎哟万贤山庄闹鬼了官府要召人驱邪呢!”
“别瞎说明明是去抓强盗!”
自从官府贴出召集江湖人士探查玉皇山万贤山庄的皇榜,钱湖门前每日都挤满看热闹的百姓,其中不乏拿刀持剑的江湖客,无论是三两成群,或者独行一人,都是眼看榜文,心思各异。
“让让嘛让让!”
一个头挽双髻身着水绿裙子的小丫头挤进人群,她手里拿着咬了一半的糖圈,怀里还抱着一袋,那纸包里的新鲜糖圈微微渗着油,周围几个看热闹的人生怕油沾坏了衣裳,都嫌弃的侧了侧身子。
“小毛孩挤什么挤!”
“这哪家的丫头来这混钻!”
小丫头充耳不闻,好一番努力,钻到了官榜的最前面,抬眼就看见旁边正站着个俊朗少年,其腰间宽剑坠着讲究的剑穗,看起来甚是潇洒,只是这少侠似乎颇为怕冷,外衣上镶了一圈的绒毛,看着只觉暖洋洋的。
小丫头小心翼翼的把半个糖圈叼在嘴里,用干净的小手指勾了勾那少年的衣袖,含糊不清的说:“这位大哥哥……”
那少年侧头看了小丫头一眼:“你叫我?”
“嗯!”小丫头看起来年不过十三四岁,生得圆眼杏腮,伸手拿掉嘴里的糖圈后,露出一个天真笑容。
“有人要我念一首诗给大哥哥听。”
少年微笑着点点头:“是什么诗?”
小丫头轻声细气的念了起来:“宝光飞…啊什么烟开…空山化雪.…呃…”
刚念了两句,她好像忘记了似的露出苦恼的表情,将糖圈扔回袋子里,从怀中摸出一团皱巴巴的纸,展开继续念:“嗯…执龙?一声何处响,万般…呃…鬼田土中埋。”
她念的结结巴巴断断续续,全然不知在说些什么,那少年倒未觉得不耐烦,反而好脾气的一笑:“小妹妹,可以把这张纸条借我看看吗?
“可以啊。”小丫头如释负重的笑了,连忙递过去。
那是一张沾满糖霜的字条,已被揉的不成样子,所幸还能看清内容,上面的字迹既不难看也不算高明,工工整整毫无特点,是大街上几个铜板就能请到的代写书信摊的水平。
少年扫视纸条,眸光一闪。
那字条上的诗分明大有深意,只可惜小丫头似乎连字都认不全,一首诗里竟念错了大半。
他露出温柔无害的表情:“不知是谁让你给我念诗的?”
小丫头想都没想就说:“一个穿着白衣服的公子,不过他蒙着脸我也看不清长什么样,但他很好心,说我念诗给大哥哥听很辛苦,给了我一两银子呢!”她高高兴兴的从袋子里拿出一个完整的糖圈:“大哥哥,这个送给你吃。”
少年很客气:“谢谢,君子不夺人所好,还是留着你自己吃吧。”
小丫头笑眯眯的收回手:“大哥哥你真好,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也笑眯眯:“我姓江,叫江雪,你呢?”
“我叫银杏。”小丫头眨眨水汪汪的大眼睛,毫无戒心的说。
道别之后,银杏再次费力的挤进人群,前排几个高大壮硕的江湖人争相看榜,压根没注意到这小小身影,银杏差点被他们撞了一个踉跄,好不容易出了人堆,回头望了一眼,慢悠悠的走远了。
——宝光飞焰瘴烟开,
——空山化雪暮云来。
——蛰龙一声何处响,
——万般傀儡土中埋。
她用极小的声音的念着,脚步轻快如无声之蝶。
悠哉哉的拿起尚有余温的糖圈吃了一大口,
嗯……这十步断肠散混合着蜜糖焦香的滋味其实也不错。
她舔舔指尖,露齿一笑。
华山派,也不过如此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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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说的:
1.虽然大家肯定都看得懂但忍不住要贴一下这首诗的翻译体——
“本教仙云飘飘瑞气千条全山出动了,顺便来干干你江雪问你怕没?
反正就是要在地宫放窜天猴,把你们这群傻X都炸埋了,有本事就来约架啊。(叼烟)”
2.白果终于上线了,作为共生教的一员真觉得好激动(捂脸),为了无心大人!为了苍神!
3.第一次写江雪少侠,不知道有没有OOC,如果有下次一定改!但是下次见面会不会被一剑刺穿(熊吉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