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魔说要夺走诺玛的最爱,吓得她从梦中惊醒,看到自己的魁地奇奖杯,飞天扫把,男装都还在,于是安心地睡去了
1961年4月12日,距离三强争霸赛第一轮正式开始还有五日时间。在这个不值得巫师关注的日子,麻瓜世界发生了一件足以载入史册的大事:
苏联宇航员尤里·加加林乘坐东方1号宇宙飞船进入太空,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进入宇宙空间的人。
这一消息让伽利略激动不已。没能第一时间拿到麻瓜报纸的他在几星期后才得知这一大事件,但仍然兴奋到手舞足蹈,还制作了写着“尤里·加加林万岁”的宇航员徽章到处发放。
显而易见的,巫师们并不关心麻瓜们的科学成就,伽利略的徽章只能放在盒子里积灰。诺玛拿走一枚,但并没心思为尤里·加加林庆贺,她全部的精力都用在研究那枚金蛋上。格兰芬多的庆祝会上,诺玛在众目睽睽下打开金蛋,结果那东西发出了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噪音,直接导致庆祝会提前解散。
“但是,那可是人类进入太空的壮举啊!由古至今,人类对宇宙的探索都没有停止过,从第一个原始人抬头仰望星空开始,人们通过观测和计算推测宇宙模型,从地心说到日心说,人们发觉地球只是茫茫星海中渺小的一颗行星,但无比广阔的宇宙也在我们面前展开!直到今日,人类终于向太空迈进了一步,多么伟大!为什么巫师们就一点儿都不明白呢!”
伽利略义愤填膺,诉说自己的不解。诺玛正对着金蛋敲打,听到他又在发表长篇大论,不禁一阵心烦。
“我明白,我知道,尤里·加加林的成就十分伟大,但我现在需要安静!你最好不要继续吵闹,除非你想尝尝这个。”诺玛威胁地举起金蛋,最近她总是用这个让伽利略闭嘴。
她本以为伽利略会像之前一样识趣闭嘴,没想到伽利略一下子站起身来,挑衅地对着诺玛勾了勾手指:“来呀!我早就习惯那东西的声音了!”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诺玛一股脑拧开金蛋,然后立刻捂住耳朵。这种噪音对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一种折磨,伽利略也并不像他说的那样毫不在乎。他拼命捂住耳朵,对诺玛吼叫:“该死的!让那东西闭嘴!”
“不!”诺玛尖叫着拒绝。
伽利略见状,掏出魔杖对金蛋施咒:“封舌锁喉!四分五裂!昏昏倒地!清水如泉——”
他念出的前三个咒语都没起到任何作用,唯独水流裹住金蛋的时候,诡异的噪音消失不见,变得更加柔和……
伽利略惊喜地瞪大了眼睛:“这好像是个新发现!”
“好吧,我大概明白了,第二轮是在水里开展的比赛,也许是海底寻宝……什么的。”
研究了一番歌词,诺玛得出了结论,但还有一点不太明白的地方:“他们抢走了我最心爱的宝贝?但我没有丢东西啊。”
“也许是到了比赛当天才会抢走?”伽利略猜测。
“但我也没有什么值得抢走的东西。”诺玛掏掏口袋,她穷得叮当响,口袋里空空荡荡,一个纳特也掏不出来。
“没准儿他们会抢走你的长裤,强行要求你穿上裙子。”
“所以这就是我要做的,去水下拿回我的长裤?我为什么不向别人借一条呢?”
伽利略的猜测过于荒唐,诺玛完全没有当真。用一小时在水中寻找可能丢掉的宝物,需要具备的是水中呼吸的方法,和灵活移动的能力。水中呼吸倒是不难,用一个泡头咒就能搞定,至于灵活移动……在水里应该骑不了自行车吧!
离比赛还有几天,诺玛决定先练习一下游泳。黑湖无疑是最佳地点,她怀疑比赛可能会在这里举办。为了避免和黑湖里的水怪不期而遇,她并没下潜太深,只在岸边游了一会儿。等她顶着脑袋上的巨大空气泡从水面上浮起,正好看见伽利略站在岸边发愣,手里还拿着个可疑的三角形物品。
“你在这儿干什么呢?”诺玛戳破气泡,好让自己能听见外面的声音。
伽利略这才回过神来。他伸出一根手指,指了指诺玛的头顶:“嘿,兄弟,你有点儿像个宇航员啊。”
“宇航员?”诺玛不解。伽利略立刻从口袋掏出珍藏的剪报,给她看尤里·加加林的照片:身穿特殊服装的宇航员,脑袋上活像顶了一个金鱼缸。
“你知道吗?为了模拟太空中的失重现象,宇航员们要在水中训练,从而习惯在太空中的感觉。说来太空与海底也有相似之处,仅凭人力难以到达,神秘又危险,充满令人探索的欲望……”
眼看伽利略又要开始长篇大论,诺玛赶紧转移了话题:“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
伽利略这才想起给诺玛介绍他的新发明:“哦,这是模拟鲨鱼鳍,你背在背上游泳,看到的人就会以为你是鲨鱼,不敢接近你了,是不是很有用?”
“太有用了,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只有在水面附近游泳,岸上的人才看得到鲨鱼鳍吧!我这一次可是要潜水啊!”
伽利略挠了挠头:“……我也知道这个派不上用场,但是它很酷耶!”
诺玛一阵无语。好吧,她承认用这东西吓人一跳还挺有趣的,只是现在的自己完全用不上!
诺玛爬上岸,用魔咒擦干身体。上岸后身体总是觉得很重,她便坐下来休息。伽利略仍然盯着水面出神,过了一会儿,他自言自语道:“就像是太空行走一样。”
“什么?”
“在水中漂浮,就像漂浮在零重力的太空,水底也仿佛太空一样寂静……人类什么时候才能迈出太空行走的一步呢?”
“有时间在这里感慨,不如自己来体验一下!”诺玛没心情和他废话,拉着伽利略就朝水中走去。
“等等,我不会游泳啊!”伽利略抗议。
“放心,抓着我!”诺玛熟练地给两人套上泡头咒,拉着伽利略潜入黑湖之中。
两名宇航员开始执行太空行走任务。黑暗而深邃的太空中,只有他们二人,但彼此的声音被隔绝在宇航服之外,只有交握的手是彼此唯一的联系。
宇航员一号身体灵活,她抓住二号的手,熟练地带着他在太空中移动。向上,向下,旋转,像在跳双人舞。不必担心踩到谁的脚,因为他们都浮在空中,也不必担心跟不上节拍,因为节拍只存在两人心中。比起喧哗热闹的霍格沃茨礼堂,他们都更喜欢静谧的宇宙空间,即便这里实际上阴冷潮湿,还有水怪出没。
呼!出舱任务完成,宇航员们降落地球,伽利略与诺玛爬上湖岸,衣服湿成一团,头发却还因为泡头咒保持着干爽。好长一段时间他们谁都没说话,只顾着弄干衣服和身体。
“太空行走如何?”诺玛问。
“累死了!”伽利略嘴上抱怨,却笑得很开心。
宇航员执行太空营救任务。
时间为一小时,目标不明,危险程度不明,疑似与未知生物有关。
到达地点,确认目标为宇航员二号,仍有生命体征。发现未知生物,与未知生物进行接触,确认无敌意。
已救出目标,营救一阶段完成。立刻执行返航任务。
遭到攻击,头盔破损,氧气不足,加快返航速度。
警报,警报,氧气不足,警报,警报……
成功返航,任务完成。
好险!诺玛浮上水面,剧烈喘息,贪婪地将空气灌满肺叶。伽利略在冒出水面的那一刻就恢复了意识,此时正迷茫地打量四周:“什么鬼?老天,这也太冷了——”
岸上的人发出欢呼声,将两人拉上岸。
诺玛累坏了,半个字也不想说,因此伽利略花了点时间才搞明白发生了什么,并且对此十分不满:“珍宝?我?有人问过我的意见吗?现在我是她的那条长裤了!”
没人听得懂他在说些什么,除了诺玛。
诺玛顺利通过火焰杯第二轮的庆祝会终于散场,诺玛于睡梦中被伽利略叫醒,发觉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在扶手椅上睡着了。
“回去睡吧,在这里容易着凉。”
“谢谢你,我回去了。”诺玛打了个哈欠,还没有完全清醒,迈步往女生宿舍走去,却冷不丁听见伽利略在身后问道:
“所以……珍宝,为什么是我?”
“因为……”话说到一半,诺玛猛然清醒过来,把没说完的话吞回肚子。伽利略仍在原地看着她,等待她的答案,于是诺玛回答:
“因为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不是吗?”
“哦!”伽利略如释重负,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那是当然,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一直是!”
谁要和你做最好的朋友啊!诺玛下意识地想要反驳,但权衡所有的可能性之后,她突然觉得,如果能一直做最好的朋友,倒也不错。
只是,她难免有点不甘心。
莱昂摸了一把脸颊,不出意外地摸到了血,已经流淌到了下巴的血迹在他脸上被蹭开,他有些嫌弃地又用手背抹了抹。
“啧……原来这玩意是你弄的吗,很疼啊。”
莱昂不在意生死,但是很讨厌疼痛,像苦味的果子,难以下咽。
对于这个被主人抛弃却还锲而不舍地追寻对方的人,莱昂的评价是——蠢透了。他在来学校的路上就听到有人谈论,有个疯狗一样的男人在到处咬人,一边咬还一边问认不认识比安卡·布鲁特,简直像是只追索着新鲜血肉的猎犬。
不过要是代入到另一方——莱昂没养过宠物,但想象一下也能体会到,要是自己身后有这么个家伙追着不放,也是一件相当有成就感的事情。
“……她是不是长得很漂亮,有一头绸缎似的银发,最会说些甜言蜜语?怎么样,你有没有为她着迷?”
基兰果然也对他问出了这个问题,他简直要为疯狗先生打个响指,恭喜你终于找对人了。
因此莱昂回忆了一下那位大小姐的模样,确实是非常美丽的一个女人,言语和眼神之中都透着压抑的疯狂,对他下达了血腥又残忍的委托。
不过那都不是很重要,生活在这样的世界上,谁又能肯定地说自己是正常人呢,或许只有不正常才是正常,就像死亡不是死亡,生命也不是生命了一样。
莱昂微微眯起双眼,他又不是三岁小孩,男人和女人之间无非就是那些事情,但是对面这个傻大个为什么不会思考一下,那样的贵族小姐怎么会和自己这样的家伙上床。
虽然也不是没想过罢了。
他在心里耸耸肩。
然而说出口的话却变成了:“……不过我可是第一次,你呢,基兰,你像我这么大的时候有没有和她这样的美女上过床?”
好吧,莱昂承认,人有些时候就是要为自己说出的话付出一些代价。但是那又怎么样呢,把匕首戳进疯狗的伤口里然后看对方发狂,为此支付一张门票也是合理的。
基兰的攻势又快又猛,莱昂从一开始的漫不经心逐渐变成了勉强招架。用弯刀扛住短剑的攻击的一瞬,力道大到震得他虎口发麻。两柄武器摩擦发出另人牙酸的声音,但基兰也因此与他的距离近到一定程度,莱昂刚想调转刀柄,脸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简陋逼仄的房间没有缓冲的东西,莱昂的头重重磕在地上,耳朵充血似的嗡鸣。
莱昂的眼角被一片亮光晃了晃,嘴角传来一阵凉意,紧接着舌头就品尝到了温热腥甜的味道,莱昂心脏狂跳,基兰已经把短剑伸进了他的嘴里,下一秒就可以从这里伸进去捅穿他的脖子。
哦,或许这家伙现在更想割下他的舌头。
他想笑却因为基兰的钳制而没有成功,莱昂迅速拔出刚才晃了他眼睛的东西——基兰用来设陷阱的那把匕首,然后由上至下插进基兰的脊背——连角度都异常合适。
当莱昂猫一样准备从窗户跳下去时,还不忘好心地告诉基兰真相:“还有,和布鲁特小姐上过床是我骗你的!”
说完,莱昂便纵身一跃,风刮过伤口有些疼痛,但不受大地束缚的快感压过了一切。他无声无息地融进阴影里,再见了基兰,下次换我给予你疼痛吧。
庆祝诺玛成为霍格沃茨勇士的派对刚一结束,伽利略就迫不及待地把主角拉到一边,语气里有些不满:
“我说,你究竟是什么时候把纸条扔进火焰杯的?我甚至不知道有这回事!”
“我也没想过自己会被选中,何必告诉你呢?”诺玛耸肩。她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向火焰杯里投了名字,得知自己被选中的时候,甚至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我听说任务很困难,以前甚至死过人!”
“这我倒是第一次听说,真是太可怕了!”诺玛捂住嘴巴瞪大眼睛,表情十分浮夸,装作自己被吓得不清。伽利略却信以为真,郑重地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不要怕,教授们肯定会保证大家的安全,我也会帮你的忙!”
“真的吗?那么我的舞伴就由你来担任了,记得挑一件上得了台面的礼服!”
她一口气说完,不让伽利略有犹豫的时间,趁他还在愣神的时候,一溜烟地逃回了女生宿舍。
好险。
她坐在自己的床上,大大地松了口气。耳朵还在发烫,还好没人发现。
后来伽利略问她,为什么要找自己做她的舞伴。诺玛不想回答他,就假称天上有五十只蒲绒绒在飞,成功地把伽利略的注意力转移走了。那是个难以说出口的理由,她不期待伽利略能够理解,他对此一无所知才最好。
她从前以为,恋爱这个词语距离她太过遥远。虽然她常以男生自居,但也从没对女生动过心,倒是伽利略不知何时占据了她的内心。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心动,是那年圣诞节,他们在公共休息室的壁炉旁睡着的那个夜晚?还是那年暑假,他们去湖上划船,金色的阳光洒在身上的瞬间?又或者是格兰芬多得到学院杯时,那个满怀激动的拥抱?
她说不清是哪个具体的时刻,因为有太多回忆都与他相关。但当诺曼·戴维斯察觉到自己的感情时,他一度陷入了自我厌恶之中。即便再让自己看起来像个男人,他仍旧还是摆脱不了女性的身份,陷入一段堪称软弱的恋爱感情之中!但与伽利略的争吵又让他重新思考,自己一直以来扮演男性,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就是——为了证明自己和“那些女人”不一样吗?
想到这里,诺玛·戴维斯遍体生寒。原来自己也不例外,嘴上说着“女人与男人没有什么不同”,却不由自主地将女人视为更低等的性别!想清楚这一切之后,她不再刻意扮演男人,又和伽利略和好如初,但在伽利略眼中,他仍旧是他的好兄弟“诺曼”,而非“诺玛”。
现在,是时候取下那个小小的字母“n”,让伽利略看到“诺玛”了——而这次舞会就是最好的机会。
她原本是这样想的。
试想一下,曾经的好兄弟突然成了一个美丽动人的女士,在舞会上与你一同起舞,大放光彩,是否会让你有一点儿动心?这就是诺玛原本的计划,但事到临头她反悔了:她还是不喜欢穿裙子。
她几乎没怎么穿过裙子,尝试过的几次也觉得不怎么愉快,下半身凉飕飕的,让人难受。尤其是礼服长裙,那厚重的裙摆简直是累赘!因此舞会当天出现在伽利略面前的,仍旧是一身男士礼服的诺玛。
“嘿,我还以为你会穿裙子来。”伽利略打趣道。
“作为勇士的舞伴,不觉得穿裙子的应当是你吗?”诺玛毫不客气。伽利略微微涨红了脸,似乎是联想到了一些尴尬的场景。古怪的气氛没能持续多久,作为勇士的诺玛与伽利略一同在中央领舞,本该有些浪漫氛围,但动作笨拙的两人频繁踩到彼此的脚,十分扫兴。
舞会结束后,三强比赛的准备也该开始了。为了应对比赛,她学了几个新魔咒,最近正在勤加练习。伽利略最近神神秘秘,说要给她一个惊喜,但以诺玛对他的了解,这个惊喜多半会变成惊吓,因此完全没抱任何期待。
等到比赛前夜,诺玛才见到伽利略准备的“惊喜”。
“请看,这是我的得意之作!”伽利略得意洋洋,半个身子倚靠在一辆自行车上。它看起来不怎么好看,零件也像是东拼西凑来的,让人忍不住怀疑骑上去就会散架。
“这就是你说的惊喜?”诺玛皱着眉头打量这一辆自行车。
“你不会不知道它是什么吧!”伽利略又露出那种在谈到麻瓜科技时常有的表情,兴致勃勃地给诺玛介绍起来,“这是自行车,只要骑上去就能快速移动!我想你大概用得上它,没准到时就要你和其他选手赛跑呢?我还用魔法做了改造,适应多种地形,甚至还可以飞!”
“还可以飞?”诺玛突然有了兴致,“让我看看!”
伽利略骑上车子,示意诺玛坐在后座。他握住车把,蹬了几下车子,车轮飞快转动起来。伽利略按下车把上的一个按钮,旋转的车轮离开地面,向夜空中飞去。
诺玛一把抓住伽利略的后背保持平衡,自行车升空之后,更是直接环上了他的腰。
“坐稳了,我要加速了!”伽利略按了第二个按钮,自行车后突兀地喷出一阵火焰,前进了一大段距离。热浪让诺玛感到些许不适,但从未有过的新鲜体验让她忽略了这点。她和伽利略坐着自行车,在霍格沃茨城堡的上空环游,月亮在头顶闪耀,和煦的春日晚风拂过两人的脸颊,一切都美好而舒适,除了那股若有若无的,刺鼻的焦糊味……
“该死的!!!我的校袍烧着了!!!!”
手忙脚乱地使用了清水如泉之后,伽利略慌忙地降落到了地面,有点不好意思:“看来喷火功能还有待改进。”
诺玛眉头直跳:“火焰杯都没想到,是你抢先一步烧到了我。”
“我还是先拿它回去改进一下,要是你用得着它,随时跟我说!”
“真诚地期待我用不上它。”
嘴上这样说,其实诺玛很喜欢这辆自行车,只要伽利略把那个可疑的喷火功能去掉,它就是一辆完美的代步工具。
……收回前言。
现在,诺玛想把伽利略生吞活剥。
谁能想到三强争霸赛的第一轮是从火龙身旁夺取金蛋?诺玛迅速地想到伽利略的新发明,如果她能借助这东西快速移动,应该能成功躲避火龙拿到金蛋吧?伽利略也和她想到一处,悄悄来到选手帐篷,告诉诺玛自己已经加强了火焰的安全防护措施,顺便还加入了新的功能。
“新功能?”
“到时你就知道了!”伽利略神秘一笑,诺玛顿时感到不安,但将要面对火龙的紧张让她把这件事抛之脑后。
很快她就知道自己大错特错了。
当她离开帐篷,走进场地,便看到自己的那条秘鲁毒牙龙在金蛋的不远处守护着。她几乎是第一时间就用飞来咒召来了自行车,稳稳地骑了上去,准备趁火龙不注意,快速拿走金蛋。但当她骑着车驶向火龙的瞬间,自行车突然开口唱起歌来,声音大到全场观众都听得一清二楚:
“诺曼能赢火焰杯,咿呀咿呀哟!
诺曼能赢火焰杯,咿呀咿呀哟!
一轮赢,二轮赢,赢到最后得奖杯!
诺曼能赢火焰杯,咿呀咿呀哟!”
自行车里传来的毫无疑问是伽利略的歌声。诺玛感到尴尬无比,让她更气不打一处来的是,她眼角余光瞥见伽利略正在观众席手舞足蹈,甚至试图组织格兰芬多的同学一起唱!
更糟糕的是,那条圆滚滚的,有如地上河豚的秘鲁毒牙龙,也听到了这首难听得出奇的音乐,并且跃跃欲试地看着诺玛的方向。
伽利略,如果我能活着回去,我就杀了你!
诺玛紧盯着极速飞来的火龙,车头一转,避过它的突袭。她启动第一个按钮,飞到半空,像驾驶飞天扫帚那般朝着金蛋俯冲而下。火龙在她身后紧追不舍,它似乎是火龙中速度最快的种族,但显然圆滚滚的身材限制了它,让它没那么容易追上诺玛。
“诺曼能赢火焰杯,咿呀咿呀哟!
诺曼能赢火焰杯,咿呀咿呀哟!”
伽利略的歌声还在她耳边回荡。如果说她未能从中得到一丝一毫的力量,那也是不合理的说法,但显然它更多地让诺玛心烦。现在支撑诺玛前进的动力,是只要能成功完成比赛,就能暴打伽利略一顿,这是她现在最想做的事。
天啊!观众席上发出一阵惊呼。在离金蛋还有段距离的地方,诺玛竟然跳下了自行车!她用减震咒避免了伤害,稳稳落地,朝着金蛋飞快跑去。而自行车后部喷出一阵火焰,欢快地唱着歌朝天空飞去:
“诺曼能赢火焰杯,咿呀咿呀哟!
诺曼能赢火焰杯,咿呀咿呀哟!”
火龙似乎没注意到诺玛的脱离,径直朝着自行车追去,而在火龙返回之前,诺玛已经成功地拿回了金蛋,有惊无险地完成了第一轮。
据说,后来那条秘鲁毒牙龙终于追上了自行车,并且在此之后不停地殴打它,直到它闭上嘴巴。
而伽利略也在第一时间冲向她,热情地拥抱了身心俱疲的诺玛:“我就知道你一定能行,还有我的自行车!”
诺玛的拳头在离伽利略的腹部还有一英寸时停住了。她发觉自己其实更想做的还是拥抱他,当然,只要他别再唱那首傻透了的歌!
三强近在咫尺,三月初的决斗俱乐部上热闹得像是墨西哥嘉年华的烟花,各种颜色的咒语互相碰撞,博弈,组成奇异的焰色反应。
前因后果非常明显,可以说从圣诞节开始就有所预兆,自从第一片雪落在霍格沃茨最高的北塔上时,就已经注定了——五年一度的三强杯要来了。
这就是为什么卡拉多克·帕克尼终于放弃了不管是携带两根魔杖决斗,还是趁互相敬礼时无杖施法偷袭对手,又或是携带改造过的假手枪打枪战,鲜少地、百年一见地开始正儿八经使用起了榆木魔杖来挑战对手,而不是使用起他一时心血来潮的“新战术”来挑战评委教授的神经。
目前,历时两个星期,他几乎把半个俱乐部的人挑战过一遍后,正剑指首席,只要在这场决斗赢过比他小一年级的多里斯·道林,就可以夺得桂冠。
明明只是现在这样普通地决斗,就可以取得不错的成绩了,先试那些莫名其妙的花招的意义到底在哪里啊?要我说,他只是不擅长认真,也不擅长面对认真所带来的结果。
艾利欧斯看着台上专注地挥舞魔杖的卡拉多克,默默想到。
不过,相比起前几场,卡拉多克挥舞魔杖的动作明显减少了,只是在多里斯胡乱的攻势下被动地躲闪,看起来像真的已经被逼向了绝路,正被压制着步步后退,已经退到了里边缘只剩四分之一的位置。
再这样后退,就要够到长桌的边缘,输掉决斗了,快做点什么!艾利欧斯在内心喊到。
卡拉多克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开始把双脚扎根在一处。他的活动范围同样也局限在了那个弹丸之地里,不再有余裕靠着敏捷的动作躲闪咒语,挑衅多里斯的耐心。
这反而为多里斯创造了更多的进攻机会,她的咒语配上愤怒的眼神仿佛下一次就要正中靶心。卡拉多克只好放弃躲闪,用魔杖反击,而他躲过的那道咒语在他身后形成了一潭宽二十英尺左右的沼泽,他怀疑道林是故意的,但鉴于拙劣的准头而难以确定——总之卡拉多克彻底没退路了。
而论单纯的魔咒使用,虽然卡拉多克肯定不愿承认,即使比她大一年级的自己都没把握能赢得过她,更何况现在的多里斯才被自己鞠躬时一句无心的:“啊,只知道炫耀自己会多少高级的魔咒,可是赢不了我的噢,道林小姐?就让身为前辈的我来教一下你吧?(卡拉多克自认为绝非认真的语调)”——给激怒了,甚至连平时就已经阴森的微笑都加重了几分,导致她使用的咒语每个都散发着《标准咒语·七级》里没描述过的颜色。
虽然落在长桌的咒语没什么特别夸张的效果,但卡拉多克怀疑要其中任何一个魔咒砸到身上,自己会不止全身长满附疣那么简单。
多里斯默念了个听起来像富奇诺语的词,然后一道像昏昏倒地那样红光从杖尖射出,卡拉多克眉头紧皱,侧头躲开,原先轻松余裕的表情已经荡然无存。
而多里斯已经逼近到了不容得帕克尼躲闪第二次的半径范围内,胜利马上就要被她收入囊中了,就在下一个咒语上。
就当艾利欧斯这么想时,卡拉多克向后伸手,将飘动的学袍抛入空中,他的身影从多里斯的眼中消失了。失去目标的多里斯伸手把斗篷扯开,另一只手仍指向清除的空中,警惕地保持着持杖姿势。
学袍的遮掩使多里斯使忽略了距离,她的手太近了,一下子近到了卡拉多克的一臂距离内。
而当多里斯还没来得及射出下一个咒语时,卡拉多克已经抬脚踢飞了道林的魔杖。小巧的魔杖在所有人——除了卡拉多克以外——惊愕的注视下飞向空中,向后转了几圈,不顾主人准备跳起抓住的手,在对手目光敏锐的追随下,落在了其向后伸出的手上,后者还以一个缓冲的空翻越开了身后那块小型的沼泽。
卡拉多克慢慢从长桌的边缘起身,向多里斯势在必得地伸出了握着两根的魔杖的手,嘴边有几根蓝色的发丝。
“除你武器。”卡拉多克抬起眼,笑着说。这恐怕是这场快速又沉默的决斗中唯一一个有声咒。
一阵沉默,只有决斗桌上双方的喘息声。
鉴于多里斯失去了武器,也无法跨过沼泽,卡拉多克放松了紧绷的面部肌肉,友善地望着这个比自己低一年级的格兰芬多说:
“就算是使用远距离武器,也不能放松警惕,把手臂伸入对方的半径范围内哦?不然就可以像这样轻松地被缴械,你家里的人没有教过你吗?”
所以说,利用道林的自持来激怒她,通过引诱让对方持杖的手进入自己的半径范围内以退为进,制造破绽,一举夺胜——虽然没有任何华丽的对弈,但确实精妙地达到了取胜的目标——就是卡拉多克的计划吗?虽然艾利欧斯不相信他有这个算计人心的脑子,但以目前的结果,说明只能是这样。
但仍然是那句话,以他的技术,即使不耍那么多花招,并且别没眼力见地在开始前惹怒对手,乖戾又笨拙的道林根本不会是卡拉多克的对手,要说谁才是真正得意忘形、炫耀自己的那个,艾利欧斯会说是卡拉多克。
这确实是个精彩的胜利。正当昆茨教授准备宣布的时候,某个被忽略的红色光球不知何时被某个壁柱反弹了回来,分裂成了两个,其中一个直直地冲着卡拉多克的后脑勺来。
卡拉多克顿时像低血糖的人一样,陷入无知觉的沉睡,如被剪断线的人偶般跌倒在了长桌上。
是眩晕咒——艾利欧斯根据它发出的光判断,但怎么会?昏昏倒地可不会发射了一半折回来,还带有丝分裂的——
“当艾格波特在决斗中杀死恶魔艾默里克时,”多里斯·道林矜持的踱步向侧倒在长桌上的卡拉多克,一边咬字清晰地说。
她停顿,大步跳过了那二十英尺的小型富奇诺沼泽,踩在卡拉多克身体旁边,蹲了下来,拾走了他张开的手里的两根魔杖,对着无意识的脑袋说:“——靠的就是能两次分裂反弹的眩晕咒,你家里的人没有教过你这个吗?”
双方好像都对“家里的人”有什么执念一样。(艾利欧斯想。)
然后在众人听不见的音量,多里斯小姐用食指抵着下巴,陷入了个人世界,继续对着那个脑袋低声呓语到:“……当然,由我来改良这个咒语的话,会将分裂的部分删掉,改成直接追踪敌人背后的仪式,这只是第一次使用这个魔咒——”
观众席传出一小声惊呼。
不等多里斯说完,那个为了保证咒语会大概率反弹向攻击对象而分裂出来的光球,正好射中了蹲在卡拉多克旁边的多里斯·道林本人,于是她也从半蹲的姿势晕倒在了卡拉多克的身旁,接壤的沼泽由于魔力本源失去意识而直接消失了。
两旁的学生包括昆茨教授,都没见过这样的决斗,有个伊法魔尼学生从震惊中缓过来,朝朋友喊到:“这就是所谓的欧亨利式结尾吗?!”。
——隔日清晨。
“啊啊啊啊怎么办我输掉决斗锦标赛了啊艾利欧斯!明明好不容易才进了决赛的——!”从宿舍到大厅来的卡拉多克仍然深陷后悔中。
昨日,由于决斗的双方都失去了行动能力,独自评分的昆茨教授陷入了焦灼,只好把两位学生的院长——利特尔伍德教授叫来,最终因为结束时卡拉多克的魔杖在多里斯手上,于是“判为道林小姐的胜利”——院长如是说。
咒立停当然是在判决之后才对两人实施。醒来的多里斯开始神经质地低声重复“多里斯的头真是笨拙,切掉好了,切掉好了”,一旁安慰她的室友劳博斯德边轻拍她的后背,边尝试把手拿开她准备咬手指甲的嘴,并往里面塞比比多味豆以填充;卡拉多克一醒来知道了比赛结果,顿时从长桌上跳起来,直接难以置信地牵起昆茨教授的双手,请求到:“求你了昆茨教授!看在我魔咒课从没捣过乱的份上!”说着,他还还挤出来几滴因为刚睡醒所导致的眼泪。
昆茨回答:“可是道林小姐也没在魔咒课上惹麻烦啊,她还是我魔咒课上的好学生呢。”
卡拉多克开始发出遗憾的声音,然后他转头一看到自己学院的院长,那可是以惩罚学生决斗手段而闻名的利特尔伍德教授,突然想起多里斯在决斗中使用的咒语绝对不止石化咒那么简单,搞不好大半都是冲着自己的半条命去的,于是他朝着利特尔伍德教授喊到:
“教授!我还有关于比赛细节的事要说!”
带着方框眼镜的“教授!”转过头来,看向他说:“什么事?帕克尼先生。”
“是这样的,”卡拉多克扶了扶自己的圆框眼镜,说到:“道林小姐在决斗中使用的一条咒语——即使我们使用的几乎全是无声咒,而且她的声音非常小,但我通过口型还是读到了——那种干涸的语言既不是希腊语,也不是拉丁语,更不是标准咒语所提到的任何一条,我严重怀疑道林小姐使用了不止一个可能会造成严重后果的咒语。”
利特尔伍德教授的表情稍微变得严肃了点。
卡拉多克又若有其事地加上了一句:“要不是我将那些咒语全躲过去了,不知道现在我究竟是该待在医疗翼,还是得去见圣母玛利亚了——噢,宽容的童贞玛利亚,请为我们的生命祈求!求您回顾,怜视我们——”卡拉多克的双手合十,神情可怜。
一直一言不发的艾利欧斯终于被无语到了开口:“说真的,对于一个比你年龄小还是同个院的女生,你真的要做到这个地步吗。”
“你是她的朋友还是我的朋友啊!”卡拉多克带着过分夸张的不满对他说到。
艾利欧斯挑眉,移开了视线,陷入了沉默。卡拉多克又仿佛被震惊到地喊了声“喂!?这个时候就不要发挥你那该死的幽默感了!”
眼看两个格兰芬多就要突破各自金发朋友的阻拦,开始夜晚的第二场决斗了,利特尔伍德教授用询问的目光看向昆茨教授,问到:“迪耶莱,具你看到的情况,帕克尼先生说的属实吗?”
“道林小姐确实用了很多标准课程之外的咒语,但就实际生效的两个咒语来看,没有眩晕和使人下陷以外的负面效果……而且,现在我也难以一一识别道林小姐所使用的每个咒语和它们分别的效果吧?说不定其中还有失败的呢。”
“那种事情不好办!直接用闪回咒检查她的魔杖不就好了吗!”卡拉多克对昆茨教授喊到。
多里斯恶狠狠地盯向卡拉多克,好像要把他的眼睛剜下来收藏一样:“你想多了,帕克尼,我才不会像你那样用卑鄙的手段!”
“哈?你当时都丧失理智到连距离的分不清了,即使你现在不会用卑鄙的手段,你敢说你当时不会吗?你那攻势看起来要对我施钻心咒才罢休一样!”
“说到作弊,这点不应该由你来说,帕克尼!巫师决斗里面没有说可以直接用踢技夺走对方的魔杖的,利特尔伍德教授!我认为这违反了巫师决斗所提倡的……!”
就如每种锦标赛一样,越是激烈的决斗结束之后就越是总会有双方互相指责,对裁判说对方作弊的情况,而其实往往没有一人做出了作弊行为。西尔维娅以漫长的与格兰芬多(无论过去还是现在)相处的经验来看,这两人的矛盾要是不在今晚解决,这些学生就会在明天把整个格兰芬多休息室炸了;而西尔维娅作为想减少加班的成年女性,她选择最简单的方法。
“这样,帕克尼先生,”利特尔伍德教授对着他们说,两人欲言又止地望向自己的院长,“由于道林小姐还不能谨慎使用课程外的咒语,甚至误伤了自己,我会把她变形成一个我喜欢的茶具。希望你能在朴实的劳动里学会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绪,道林小姐。劳博斯德小姐,麻烦你把道林小姐端回宿舍。”
院长说罢,呷呷有些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拿起了一个肉红色茶杯,现在她不用担心身为茶杯的多里斯啃手指甲了。
惩罚获胜的一方,这样输的人至少可以拿个自我安慰,这就是最简单的解决方法。成果就是格兰芬多的学生们在凌晨之前两两返回了休息室,虽然没变成茶壶的一方仍然在争吵些例如“‘艾利欧斯,绝交吧?’‘在那种情况你还想我说些什么?难道肯定吗?那也太蠢了!’”的话。
陪卡拉多克吵了一路后,艾利欧斯终于改变战略,发现只有靠安慰他才能把他哄上宿舍,洗漱睡觉,虽然期间艾利欧斯每安慰一句,他都要发出一声遗憾的“但是啊…但是——!”。
原以为这个话题就这么告一段落了,没想到因为昏迷咒而已经睡了一个小时的卡拉多克,早上七点起来的时仍然充满起床气,而心中的后悔仿佛死灰复燃,直到他们从宿舍到了大厅,碰见已经在吃早餐的布雷恩时,卡拉多克仍然唉声叹气。
“今天已经是三月五号了,三月五号!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艾利欧斯!”
卡拉多克在布雷恩左手边的空位自顾自地坐下。
“不知道,别克汽车的先驱者戴维-D-别克逝世的纪念日?反正不是天文学论文的截止日。”
艾利欧斯在布雷恩右手边的空位边说边坐下。
“意味着循环赛制的决斗已经没时间在三强之前再办一轮了!意味着我输掉了最后的机会!”
卡拉多克越过布雷恩侧头对艾利欧斯喊到。
“好啦,往好处想,其实费格校长根本没说过决斗俱乐部和三强杯有什么必然联系,只是说‘给想要练习的勇士一个训练自己的场所而已’。”
艾利欧斯侧头回应到。
“怎么会!校长都把俱乐部说成训练营那样的东西了,不管那个负责选拔三强勇士的人是谁,肯定会优先考虑能站在所有俱乐部成员顶尖的人!”
卡拉多克为了反驳,提高了音量。
“那也不代表你就只有这一个机会了,卡拉多克!现在给我振作点,你还要继续这个话题吵多久?再说了,霍格沃茨勇士的名额又不是只有一个——”
艾利欧斯的语气不可避免地带上了不耐烦,接着他就被一个不详的声音给打断了。
“——我说,”布雷恩说,两人好像第一次意识到沉默的布雷恩的存在一样,小心翼翼地将目光移向他,发现级长原本就厚重的黑眼圈变得更重了,再加上毛躁枯萎的发尾和带着些血丝的眼白,毫无疑问布雷恩是被傲罗必备的N.E.W.T学科所摧残了。即使新学期只开始了一个月,这些教授的授学就已经进入到了白热化阶段。
“你们两个如果现在不他妈闭嘴的话,艾利欧斯,我会把你逃课的每一项记录,细节到去了哪里,在哪个信托基金账户可以找到证据,全都告诉院长;卡拉多克,如果你不想被我发现你上学期挂了门课的成绩单,然后被我‘不小心’夹在你给母亲送的猫头鹰的爪子里的话,最好照我说的做。”
布雷恩黑着脸将一大段话不带停顿地吐了出来,脸上的阴影也从他的脸上传染给了身旁的两人,现在他们都转回头来了。
“对不起,布雷恩。”艾利欧斯对他说,勉强地扯出了个笑容。
“布雷恩,好可怕。”卡拉多克从他找证据的干脆利落预感,要是布雷恩成为了傲罗,一定是很恐怖的那种。
也许霍格沃茨的学生们对于3月5日的意义有着不同的解释,但他们大多数一定对3月6日有相同的见解——这天并非其他的任何一天,正是布巴尔顿和德姆斯特朗学生们抵达霍格沃茨的日子。
由于卡拉多克花了一整天说“我再也不碰决斗循环赛这种东西了,不仅害得我放弃了自己原有的风格(他指的是带两根魔杖、偷袭和每次一个新主意),而且一旦输了一次,之前的努力就付之东流,努力这种东西对人实在太不公平了!”,他根本不记得异国的访客们即将要到来,直到第二天天空的马车和黑湖的巨船出现。
晚宴上,结束一天课程的学生和教师们坐在霍格沃茨大厅的星空下,今夜苏格兰的天空格外具有多风的特点。艾利欧斯说他早就提醒过卡拉多克今天德姆斯特朗和布巴尔顿会来,而后者见到他们的时候还是一副惊讶的模样,问:“他们是什么人?”
而艾利欧斯已经懒得再向他解释,给了他一个“你看就知道了别问我”的眼神,于是卡拉多克只能观察站起来的费格校长和走向四个长桌中空位的学生们。
布巴尔顿学生大多落席在拉文克劳和猫豹的长桌上,而留给德姆斯特朗们的空座在霍格沃茨、布巴尔顿、伊法魔尼三个学校的占领下已经所剩无几,他们正脱下殷红的兽毛大衣,由一个脸上带着狰狞的绛红色伤疤、披着轮廓硬朗的战壕风衣的男人——或者说女人带领,那个人正是德姆斯特朗的带队教授,可以从她如此大方地和费格校长交谈可以看出。卡拉多克猜谈话的内容应该是关于如何安排跟在她身后的学生们的。
“真是没实感啊,来了那么多人,霍格沃茨看着都不像霍格沃茨了。”卡拉多克说。
明明就在大前天,自己还对三强杯期待得很,但现在那个期望的气球好像派对的皮纳塔一样,被过早的扎开,泄气了。好吧,三强杯,三强杯……可能其中一个勇士就会从卡拉多克的注视中诞生,但绝对不会是他自己。听起来真是怪扫兴的,足以浪费这一整个精心被家养小精灵们布置过的霍格沃茨大堂,和一整桌少见的菜肴。
他现在低气态的心情需要大厅里的人全变成茶具才能恢复。
艾利欧斯给自己加了点法式浓汤,看到卡拉多克停止进餐的手,对他说:“我倒觉得霍格沃茨还和她平常一样,你看,那个德姆斯特朗学生——是不是跟你长的一模一样?”
卡拉多克顺着艾利欧斯的手指看去,艾利欧斯继续说:“要知道这种发色的可不常见呢,真的不是你失散已久的家人什么的吗。”
那个学生确实如艾利欧斯所说,可能这两张脸连雀斑分布都没有差别,可没有了眼镜的遮当,聚焦的视点却说明了这双眼睛不属于卡拉多克·帕克尼;头发的长度虽然没什么不同,但脖颈处没有任何碎发,藕蓝的尾发用颜色相近的发绳扎了起来,对自身状态控制欲极强的表现——艾利欧斯想到——已经足够说明这个学生和卡拉多克不是一人。
艾利欧斯没注意到卡拉多克已经一动不动,不止手上的动作停止,连嘴也停止进食了,他继续说:“当然,要是不是你家里的人的话,那就不妙了,因为根据德国的双重身传说,见到另一个自己的人——
可就活不久了。”
原以为一点豆知识能让卡拉多克从低沉的情绪缓过神来,但当艾利欧斯再次转头看向卡拉多克时,却发现后者的表情与放松的概念差了十万八千里:
卡拉多克一直死死盯着那个蓝色的人脸,力度比多里斯·道林的眼刀还要更夸张。
因为他相当确定,那个狙击镜一样的双眼也在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