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9年4月15日
今天是我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婚礼并不像我梦想中那样盛大,但对我来说,它已经很完美了。我穿着军装,站在教堂的门口,等待着我的新娘。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伊莉莎却没有出现。
我感到焦虑和不安,心中充满了疑问。她是不是后悔了?她是不是改变了主意?但我知道,我不能在这里表现出我的脆弱。
终于,十几分钟后,伊莉莎出现了。她穿着一袭白色的婚纱,美丽得让人窒息。她向我走来,脸上带着微笑,但我能感觉到她眼中的犹豫。
婚礼进行得很顺利,尽管伊莉莎迟到了,但她的家人和我的家人都表现得很宽容。我尽量不去想她迟到的原因,只是沉浸在这个幸福的时刻。
晚上,我们举行了一个简单的宴会,邀请了一些亲朋好友。我看着伊莉莎在人群中穿梭,她的笑容很美,但我能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我不知道她是否真心愿意嫁给我,但我愿意给她时间,我愿意等待。
1939年4月16日
婚礼过后的第一个清晨,阳光透过窗帘洒在了我们的床上。伊莉莎安静地睡在我的身旁,她的呼吸平和而均匀。我静静地观察着她,她还是那样的美丽……光滑白净的皮肤,可是,为什么……
昨晚的宴会上,她的笑容是那么的灿烂,但她的眼神总是不自觉地飘向远方,仿佛在寻找什么。我不敢问她,也不敢去想她可能在寻找的是什么。我害怕这样做会破坏我们之间脆弱的和谐。
1939年5月20日
我们的婚姻生活已经开始了一个多月。伊莉莎和我保持着一种礼貌的相处方式,但我知道我们之间缺少了某种火花。她对家务事很在行,对我也总是彬彬有礼,但我能感觉到她的心并不在我这里。
我开始怀疑,她是否因为某种原因才选择了我。是因为国家的责任?是因为家庭的压力?还是因为她真的爱我?每当我问自己这些问题时,我都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1939年7月4日
今天我们去了公园散步,伊莉莎牵着我的手,但我能感觉到她的手是那么地无力。我们在湖边的长椅上坐下,看着湖面上的天鹅。我试图找到话题,试图打破我们之间的沉默,但她总是用简短的回答来结束对话。
我问她是否喜欢这里的风景,她只是淡淡地回答说:“很美。”然后她的目光又飘向了远方。我知道,她可能在想另一个人,可能是我哥哥,也可能是其他人。但我没有勇气去问,也没有勇气去揭开这个谜底。
1939年8月5日
今天,伊莉莎告诉我了一个消息——她怀孕了。这本应是一个充满喜悦和期待的时刻,一个家庭即将增添新成员的好消息。然而,我的内心却异常沉重,被一层厚厚的阴云所笼罩。
每当我触摸她的腹部,感受到那个小生命微弱的悸动,我都会感到一种难以名状的恐惧和怀疑。这个孩子,真的是我的吗?还是...我不敢继续想下去。这种念头像一根刺,深深扎在我的心里,让我痛苦不堪。
伊莉莎的脸上洋溢着母性的光辉,她对未来充满了期待和憧憬。看着她幸福的样子,我更加感到自责和痛苦。我怎么能有这样的念头?我怎么能让这种怀疑玷污了这份纯洁的喜悦?
我知道,这种怀疑源自我对伊莉莎的爱,也源自我对失去她的恐惧。我害怕这个孩子不是我的,我害怕失去她,失去我们之间的联系。但同时,我也害怕这个孩子是我的,却因为我们之间的裂痕而无法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
我试图与伊莉莎分享我的忧虑,但她似乎并不愿意谈论这个话题。她总是用温柔的话语和微笑来安慰我,但我能感觉到她的回避和不安。
1939年9月22日
战争的阴云已经笼罩了整个欧洲,波兰的炮火已经打响,我知道很快我就会被召回部队,投身到这场不知何时才能结束的冲突中。这对我来说既是解脱,又是更深的束缚。我将离开这个让我窒息的家庭生活,但同时,我也将离开伊莉莎,我深爱的妻子。
我已经随部队开拔,波兰的抵抗比我们预想的要坚决。每天,我都在战壕中度过,耳边是炮火的轰鸣,心中则是对家的无尽思念。我写信给伊莉莎,告诉她前线的艰苦,告诉她我对她的思念和担忧。我渴望她的理解和支持,但每次收到的回信都是那么地冷淡,那么地公式化。
我知道,伊莉莎的心可能永远也不会属于我。她的信中没有温度,没有情感,只有简短的几句话,告诉我家里一切安好,让我不必担心。但我真的能不担心吗?我担心的不仅是她的安全,更是她的内心。
在战场上,我看到了太多的生死离别,太多的英勇牺牲。这让我更加珍惜和伊莉莎的每一刻,即使她并不爱我。我多么希望,当我从战场上归来时,我们能够找到彼此的心,找到那份失去的温暖。
我希望有一天,伊莉莎能够感受到我的真心,即使现在,她可能永远不会爱上我。
1939年11月10日
秋天的落叶铺满了我们散步的小径,金黄色的叶片在脚下沙沙作响,它们似乎在诉说着季节的变迁。我获得了短暂的假期,得以从战争的硝烟中抽身,回到了伊莉莎的身边。今天,我带着她去了公园,希望在自然的怀抱中找到一丝宁静。
伊莉莎似乎变得更加沉默了,她的眼神躲闪,仿佛在逃避我的目光,也似乎在逃避她自己的内心。我尝试着不去触碰战争的话题,转而与她分享那些生活中的小美好,比如我们在公园里看到的活泼的松鼠,或是那些在微风中摇曳的野花。
我告诉她关于一只大胆的麻雀如何在我手中啄食面包屑的故事,描述了那些在树梢间跳跃的小生物们的无忧无虑。我指向那些在秋日阳光下绽放的最后几朵花,讲述它们如何在季节的尾声依然坚强地展示自己的美丽。
我希望这些简单而纯粹的事物能够唤起她对生活的热爱,能够让她暂时忘记那些让她沉默的忧虑。但伊莉莎只是微笑着,那笑容背后似乎隐藏着太多我读不懂的秘密,太多她不愿或不能与我分享的心事。
1940年3月17日
伊莉莎的肚子越来越大,她的笑容也变得越发稀少。我试图用更多的关心来弥补我们之间的距离,但似乎一切都是徒劳。她对我保持着一种礼貌的距离,就像对待一个陌生人一样。我开始怀疑,她是否曾经爱过我,哪怕是一瞬间。
1940年5月24日
战争的脚步似乎暂时停歇了。我们占领了法国的部分地区,但现在是休整和重组的时刻,我有时间写信回家。
前些天在遥远的战场上,我们取得了对法兰西的胜利,消息传来,整个国家都沉浸在一种胜利的喜悦之中。然而,就在这个历史性的时刻,我的小女儿也来到了这个世界。她是一个漂亮的小女孩,有着伊莉莎那双美丽的绿色眼睛。
伊莉莎躺在病床上,疲惫却幸福地看着我们的女儿。我试图从她的眼中寻找答案,但我只看到了母性的光辉和对孩子的爱。我多么希望我能够和她一样,只感受到喜悦和爱,而不是这些痛苦的疑问。
我轻轻地抱起我的女儿,她的小手紧紧地抓住我的手指,那一刻,我的心几乎要融化了。我多么希望这个触摸能够消除我所有的疑虑,让我全然接受她,全然爱她。但那些疑虑仍然像阴影一样笼罩在我的心头。
1940年8月30日
战争的阴影笼罩了我们的国家,也笼罩了我们的家。我被召回部队,即将离开。在离开前,我看着伊莉莎和伊洛娜,心中充满了不舍。我不知道我是否还能回来,也不知道当我回来时,她们是否还会在这里等我。
1941年1月1日
在前线的每一天都是对心灵的煎熬。我每天都在思念伊莉莎和伊洛娜,尽管我知道她们可能并不想念我。我写信给伊莉莎,告诉她我有多么想念她,多么希望她能给我一些回应。但她的回信总是那么冷淡,那么简短,仿佛在告诉我,她已经忘记了我。
1941年5月15日
今天,我无意中发现了伊莉莎藏在抽屉里的信件,那些信件来自我的哥哥奥古斯塔。信中充满了甜言蜜语和深深的爱意,我无法相信我的眼睛。
我的心像被撕裂了一样,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能对奥古斯塔发火,他是我哥哥,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甚至还救过我。我也不能对伊莉莎发火,因为我知道,她从未真正爱过我。我只能责怪自己,责怪自己的笨拙,责怪自己不会说那些甜言蜜语。
1941年6月3日
我再次尝试与伊莉莎进行一次深入的对话,希望能够打开我们之间的心结。然而,当我面对她,那些准备好的话语却变得如此沉重,仿佛被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吐露不出来。她的双眼,那双我曾深爱的绿色眼睛,现在却成了我无法逾越的障碍。
我看着她忙碌的身影,照顾着我们的女儿,家中的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她的爱与温暖。但这份爱,这份温暖,我感觉不到它们属于我。我心中的疑虑像一块巨石,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害怕一旦问出那个问题,就会破坏我们之间仅剩的平静。
夜幕降临,家中变得安静。伊莉莎和女儿已经进入梦乡,而我,却只能躲进书房,这成了我唯一的避风港。我坐在书桌前,面对着这些记录我们生活点滴的纸张,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我多么希望我能像一个真正的丈夫和父亲那样,坚强、果断,能够解决我们的问题,能够驱散那些笼罩在我们家庭上空的乌云。但现实却是,我每天晚上都在这里,偷偷地哭泣,像个懦夫一样。
我的眼泪滴在纸上,模糊了字迹,就像我的心情一样模糊不清。我问自己,我这是在为谁哭泣?是为了我自己,还是为了我们这个看似完整,实则破碎的家庭?
1941年7月21日
奥古斯塔来信了,他说他要来看我们。我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一方面,我想念我的哥哥,想念我们小时候一起玩耍的日子;另一方面,我知道他的到来只会让我更加痛苦。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面对这个抢走了我爱人的人。
1941年8月10日
他看起来和以前一样,笑容满面,谈笑风生。他和伊莉莎之间的互动让我感到窒息。他们的眼神交流,他们的笑声,都像是在嘲笑我的无能。
1941年8月12日
我哥哥走了,但他留下的痕迹却无法抹去。伊莉莎似乎更加沉默了,她的眼神总是空洞的,仿佛在思念着什么,我知道她在思念奥古斯塔。
1941年11月23日
战争还在继续,我也要回到前线去了。我不知道这次离开是否意味着永别,但我知道,我必须离开。我不能继续留在这里,看着伊莉莎和奥古斯塔之间的情感纠葛。我需要时间来整理我的情绪,来决定我的未来,至少我深爱的国家还需要我。
1942年11月5日
我被派往营地附近的一片草丛进行例行检查。阳光透过云层,斑驳地照在这片荒地上,我本以为这将是一个平静的下午。然而,我的一个同僚,一个我曾以为了解的人,突然以检查的名义靠近了我。
起初,我并未察觉到他的意图,直到他的手开始不安分地在我身上游走,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我试图反抗,试图逃离,但他的力量出奇地大,他的手像铁钳一样紧紧抓住我,几乎要将我的衣服扯碎。
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慌,我的衣服在他的拉扯下变得破烂不堪。我感到自己的尊严和人格被践踏,我感到自己被这个世界遗弃。
我都不知道我自己怎么回来的,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终于挣脱了他的控制,跌跌撞撞地逃回了营地。
我几乎失去了作为人的尊严……
我曾以为,穿上这身制服,我就能成为国家的骄傲,成为家人的荣耀。但现在,我只是一个被侮辱、被背叛的可怜人,我不知道写这种日记会不会被定性为叛国,可我……又有谁能听我说这些。
我想念家的温暖,想念伊莉莎和伊洛娜的笑容,但现在,这一切都变得遥不可及。我甚至开始怀疑,我是否还有资格去想念他们,是否还有资格去爱他们。
夜深了,帐篷外的世界静悄悄的,但我的内心却是一片混乱。我闭上眼睛,却只能看到那些令人作呕的画面。
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人,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个我曾经信任的组织。
1942年11月8日
三天前,我写下了我的绝望,我本以为那是我生命中最黑暗的时刻。然而,今天,我经历了更加深重的羞辱和痛苦。布莱希特,那个酒鬼,那个曾经的地痞流氓,再次找到了我,这次是在我值夜班的时候。
夜幕降临,营地沉浸在一片寂静之中,我独自一人在岗亭里,警惕着四周。我以为我能够暂时逃离那些令人不安的目光和言语,我以为我能够找到片刻的安宁。但是,那些不和谐的音符总会在最完美的时刻突然出现。
布莱希特带着酒气,步履蹒跚地向我走来。我试图警告他,试图让他离开,他的话语变得粗俗,他的手开始不规矩,我感到了深深的恐惧。
他的力量大得惊人,他的动作粗暴而迅速。我被拉到荒地里,那里没有灯光,没有人声,只有无尽的黑暗和寂静。他警告我,如果我敢出声,他就会把这件事说出去,让我在所有人面前丢尽脸面。
我害怕了,我害怕自己的名声,害怕伊莉莎和伊洛娜会因此而受辱。我害怕这一切会毁了我们所有人的生活。所以,我没有呼救,没有反抗,我只是默默地忍受着这一切。
他用破布条绑着我,一个半小时,那是我生命中最长、最痛苦的90分钟。每一秒都如同刀割,每一次呼吸都是对我的羞辱。我的生日,成了我遭受折磨的纪念日。我感到自己被剥夺了一切,我的人权,我的尊严,我作为人的完整性。
施暴者的残暴不仅仅是身体上的侵犯,更是对我心灵的摧残。布莱希特用他的行动告诉我,我什么都不是,我只是一个可以随意虐待的对象。他的威胁和恐吓让我连呼救的勇气都没有,我只能在沉默中承受这一切。
布莱希特,那个曾经的地痞流氓,如今却披上了军人的外衣,成为了人人敬仰的所谓"英雄"。这不仅是对我的讽刺,更是对这个国家现状的讽刺。
啤酒馆暴动纪念日,一个本应唤起民族自豪感的时刻,却成了我个人屈辱的纪念。收音机里,元首的声音在每个角落回响,他的每一句豪言壮语都像是对我的嘲笑。
纳粹的宣传机器日夜不停地转动,将谎言包装成真理,将恶魔塑造成天使。他们口中的“至高无上的雅利安民族”,在今天,却成了我最深的噩梦。他们的所谓“纯粹”,不过是掩盖罪恶的遮羞布。
我愤怒于这个国家的道德沦丧,愤怒于那些高高在上的领导者们,他们用冠冕堂皇的话语掩盖自己的罪行,用民族主义的幌子来煽动仇恨和暴力。
像他这种人被塑造成了一个又一个英勇无畏的战士,亦或者国家的英雄。他们用力量和暴力来掩盖自己的罪行,用权力来压迫那些无力反抗的人。
我感到愤怒,愤怒于这个国家的价值观被扭曲,愤怒于真正的英雄被遗忘,而那些罪犯却被歌颂。我感到悲哀,悲哀于那些被蒙蔽的民众,他们不知道自己所崇拜的其实是披着羊皮的狼。
我爱这个国家,爱它的山川河流,爱它的文化历史。但纳粹把这个美丽的国家搞得支离破碎,把人民的心灵扭曲,把道德的底线践踏。我感到无力,无力去改变这一切,无力去唤醒那些被蒙蔽的民众。
但我知道,即使是这样的倾诉也是危险的。我所写下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可能成为对我的指控,成为对我的威胁。因此,当我倾吐完我的痛苦和愤怒后,我必须将这些文字付之一炬,让它们化为灰烬,随风飘散。
我曾深爱着伊莉莎,以为她是我的一切,但现在,她成了我心中无法触碰的痛。她被我的哥哥奥古斯塔所吸引,而我,却连一声抗议的勇气都没有。我感到自己如此的无力和懦弱,连自己的爱人都无法守护。
我写下这些文字,记录下我的绝望和愤怒,但我知道,我不能留下这些证据。我必须将它们烧毁,让它们成为永远的秘密。我感到如此的无奈,如此的悲哀。我甚至不能公开地表达我的痛苦,不能让我的声音被听见。
1943年2月15日
又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我感到自己的灵魂被这无尽的黑暗所吞噬。我被迫再次成为那个流氓布莱希特的玩物,这种侮辱让我感到深深的憎恶。每周,每月,这种肮脏的交易不断上演,我的身体和心灵都在这无尽的循环中遭受折磨。
在这无尽的黑夜里,我感到自己被困在一个无形的迷宫中,四周是冷漠的墙壁,头顶是压抑的天空。我被迫成为权力游戏的一部分,这个游戏将人的价值贬低为简单的工具,将尊严和自由踩在脚下。
我开始思考,权力的本质是什么?它如何能够如此轻易地扭曲人性,将人变成施虐者或受害者?我唾弃这种权力,唾弃它带来的腐败和堕落。
1943年3月25日
随着时间的流逝,我对战争的厌恶情绪愈发强烈。战争不仅摧毁了无数无辜的生命,也摧毁了人性的尊严和道德的底线。我开始怀疑,这一切牺牲和痛苦的意义何在?我们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战?
战争,这个人类自相残杀的怪物,它不仅仅是对肉体的摧毁,更是对灵魂的摧残。我开始怀疑,这一切冲突和破坏背后,我们真正追求的是什么?是荣耀?是土地?还是某种虚无的意识形态?
1943年6月16日
在这反复的羞辱中,我开始探索自我存在的更深层次。我是谁?我为什么在这里?我的价值是什么?这些问题像回声一样在我心中回荡,没有答案,只有更多的疑问。
我厌恶这个体系,它将我们的存在简化为权力斗争的牺牲品。
我被迫参与的这种关系,不仅仅是身体上的侵犯,更是对人性的亵渎。我开始反思,我们如何能够允许这样的行为在我们的社会中发生?我们如何能够视而不见,甚至成为它的帮凶?
我唾弃这种对弱者的剥削,唾弃这种对权力的盲目追求。
1943年12月20日
随着圣诞节的临近,战场的紧张气氛并未有所缓解。我心中酝酿着一个计划,一个可以让我从布莱希特的阴影中解脱出来的计划。
1943年12月24日
平安夜,战壕外的寂静被偶尔的枪声打破。我观察着布莱希特,他毫无戒备,沉浸在节日的酒精和狂欢中。我的计划在心中逐渐成形,我知道战场上的混乱将为我提供掩护。
圣诞节的钟声在远处响起,而我却在这寒冷的夜晚执行着我的计划。我利用了战场上的一次小规模冲突,将布莱希特引向了前线的一个孤立位置。在混乱中,我确保了他的死亡,且没有目击者。
1943年12月26日
布莱希特的尸体被发现了,上面布满了子弹孔。我的战友们认为他是在昨晚的战斗中英勇牺牲的。我隐藏了自己的情感,与他们一起哀悼,同时心中感到一种难以言说的解脱。
他妈的,他终于死了。这句话在我脑海中不断回响,它是我所有压抑情感的释放。我终于摆脱了那个让我夜夜噩梦的恶魔,那个用权力和暴力将我囚禁的人。我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仿佛肩上的重担在一瞬间被卸下。
1944年1月20日
战火并没有停歇的迹象,我手中的枪变得异常沉重,每一次扣动扳机,都像是在我的心上刻下一道痕迹。我开始执行命令,对那些被称为“敌人”的人进行处决,但我已经分辨不清他们是否真的有罪。
我奉命清除一个村庄中的“可疑分子”,不留活口。我站在村庄的废墟中,四周是哭泣的孩子和沉默的老人。他们被指控为游击队成员,私藏敌军。
可我看着那些无辜的面孔,我只看到了恐惧和不解。
我举起枪,瞄准,扣动扳机。每一个动作都像是机械的重复,但我的内心却在翻涌。我问自己,这真的是为了战争的胜利吗?还是仅仅因为我们被告知要这么做?这一切的意义究竟在哪里。
我努力告诉自己,这是为了战争的胜利,但内心却始终无法平静。
1944年3月12日
春天的脚步临近,但在这里,只有炮火和死亡的气息。我参与了一次夜间行动,目标是一个藏有抵抗军的小镇。火光和枪声中,我感到自己的灵魂在颤抖。我开始问自己,这一切是否值得。
盟军的攻势如同海潮一般汹涌,一波接着一波,我们的部队在这种压力下开始感到前所未有的重压。我们俘获的士兵,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不信任,但当我注视他们,看到的却是与我无异的人性。
元首所说的种族理论,那些关于优越和劣等的冷酷话语,在我心中开始动摇。我看到的这些士兵,他们的面容、他们的眼神,与我那些在家乡的同胞们没有任何不同。
1944年6月6日
今日,天空被硝烟笼罩,诺曼底的海岸成了战争的熔炉。我在这里,心如死灰,面对着盟军的猛烈攻势,我们的防线似乎随时都可能崩溃。
短短的五分钟内,我匆忙地写下了遗书,字迹潦草,甚至有些让我都看不出写的是些什么。
我想到了伊莉莎,我的爱人,她的笑,她的泪,还有我们的女儿伊洛娜。但我的心,却被一层阴影笼罩。我知道自己哥哥和伊莉莎之间的事。
我曾愤怒,曾痛苦,但现在,在这生死边缘,这些情感都变得苍白无力。我的孩子,伊洛娜,她可能是我的,也可能不是我的。这个念头曾让我夜不能寐,但现在,我只想她能有一个幸福的未来。
在遗书中,我提到了哥哥,请求他如果我真的不在了,能够照顾伊莉莎和伊洛娜。我知道这个请求有多么讽刺,但我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
我把遗书藏好,深吸一口气,准备迎接可能到来的最后战斗。我对自己说,无论结果如何,我都已经尽力了。我对伊莉莎的爱,对伊洛娜的希望,以及对哥哥的信任,都写在了那几页纸上。
夜深了,我在这战壕中,听着周围的炮火声,心中却是一片平静。我祈祷,不是为了胜利,而是为了结束这无尽的痛苦,为了能够再次看到和平的世界。
1944年7月25日
他妈的,我竟然还活着!在诺曼底那场该死的地狱里,我指挥着一个连队,面对着炮火和子弹雨,我本以为自己完了。我看着身边的兄弟一个个倒下,那些年轻的面孔,那些鲜活的生命,就这么在我面前消失了,我认识的,我不认识的,他们都是谁,我都有印象。
海涅,海因茨,黑尔加,卡尔,奥托,奥利弗,克劳斯,赫尔曼,海因里希……
这几天,我真的感觉自己快要疯了。我连续一天抽了三包烟,尼古丁成了我唯一的慰藉。我的手在颤抖,我的灵魂在尖叫,我的思维在混乱中挣扎。我真没想到自己能从那场屠杀中活下来,这简直是他妈的奇迹。
我每天晚上都会梦见那些场景,梦见那些爆炸,那些惨叫,那些血肉横飞。我醒来时,汗水浸透了军服,心脏狂跳不止。我快要崩溃了,我真的快撑不下去了。
我在这里,像个他妈的精神病人一样,记录着我的恐惧和疯狂。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称之为“人”。战争把我们变成了野兽,把我们的心灵撕成了碎片。
我对着天空大喊,对着大地诅咒,但没有任何回应。只有无尽的炮火和死亡,只有我那快要崩溃的神经。我感到自己被困在一个永无止境的噩梦中,无法逃脱。
我真希望这一切都结束,真希望我能从这场他妈的战争中解脱出来。
1944年9月20日
我已经没有时间去思考这场战争是否值得。每天,我都能感觉到时间在迅速流逝,我们的生存空间也在不断缩小。现在,我只想为了这个国家,为了我仍然深爱着的土地,再献出我最后的力量。
我们连队已经撤退到了新的防线,每个人都在紧张地加固阵地,准备迎接敌人的下一轮进攻。炮火和爆炸声成了我们生活的背景乐,而我们,就像在暴风雨中挣扎求生的船只,只希望能够看到一线生机。
1944年9月25日
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射击、装弹、再射击。我的手臂酸痛,我的眼睛被硝烟刺痛,但我不能停。我告诉自己,每一发子弹都可能是胜利的关键。
我不再考虑个人生死,也不再考虑战争的意义。现在,我只想坚持,只想尽我所能地保护我的战友,保护我身后的土地。这是我作为一名士兵的责任,也是我作为一个德国人的义务。
1944年10月1日
随着夜幕降临,我们阵地上的火焰逐渐熄灭,但我的心仍然在燃烧。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即使我们处于劣势,即使我们的胜算渺茫,我也绝不会放弃。
我开始在战斗的间隙教授新兵如何更有效地战斗,如何保护自己。我分享我的经验,我的技巧,希望能够提高我们的生存几率。这也许是我能做的,为这个国家,为我们的未来,再贡献一点力量。
1944年10月10日
我们每天都在退守,每天都在失去。但我看到士兵们的眼中依然闪烁着不屈的光芒。我们相互依靠,共同面对敌人的炮火。这种团结给了我力量,让我相信我们还没有输。
我不再追求个人荣耀,也不再幻想战争的结束。我只想尽我所能,为这个国家,为我的同胞,再战斗一天,再战斗一小时,再战斗一分钟。
1945年3月24日
随着战火逼近柏林的城墙,我做出了一个决定——我自愿留在这座城市,坚持不离开。这里,是生我养我的地方,也是我必须为之战斗到最后一刻的地方。尽管我知道,这可能是我生命的终点。
我写信给我的哥哥,告诉他我的决定。我请求他,如果我不能从这场战争中生还,我希望他能够照顾好伊莉莎和我们的女儿伊洛娜。尽管我心中充满了痛苦和不舍,但我知道,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
我对伊莉莎的爱,对伊洛娜的牵挂,还有对我哥哥的信任,都凝聚在这几页纸上。我告诉他,无论发生什么,都要保护好她们,让她们远离战争的苦难。
1945年4月10日
今天我把信寄出,心中却无法平静。我知道,这可能是我和哥哥最后一次的交流。
我在这里,和我的战友们一起,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最后战斗。我们的人数不多,我们的武器简陋,有的孩子……青年团,他们拿着铁锤去攻击正在压过来的坦克……
我知道,我的国家已经无法赢得这场战争。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想过我们会赢。但看着这些还没长大的孩子,我不由得感到心痛。他们本应在校园里学习,本应在田野上奔跑,而不是在这里,面对死亡和毁灭。
1945年4月28日
战斗已经到了白热化阶段,柏林的街道被炮火和恐慌所笼罩。敌人的脚步声,坦克的轰鸣声,还有那些无情的枪声,都在告诉我们,末日即将来临。我看着身边的战友们,他们的眼中充满了恐惧,红血丝布满了双眼,那是长时间战斗和缺乏睡眠的痕迹。绝望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甚至有人选择了自尽,不愿面对被俘或更糟的命运。
我再次写信给我的哥哥,告诉他我爱他,告诉他我对伊莉莎和伊洛娜的爱。我请求他,如果我不能回来,一定要告诉伊洛娜,她的爸爸是一个勇敢的人,他为了自己的国家,为了自己的家园,战斗到了最后一刻。
城市的通讯已经中断,我们的邮政系统已经瘫痪。
这封信可能,永远寄不出去了。
我也,永远出不去了。
1945年4月30日
在柏林的废墟之中,四周是断壁残垣,天空被黑烟笼罩。敌机的轰鸣声在头顶回响,远处的炮火声如同雷鸣,不断提醒我,这是最后的战斗,最后的时刻。
我深吸了一口混杂着火药和尘土的空气,它充满了战争的味道,一种让人窒息的味道。我握紧了手中的枪,它已经陪伴我太久,见证了太多。
我知道,无论今天发生什么,我都将无愧于心。我为了我的国家,为了我的家人,为了我的信念,已经战斗到了最后一刻。我不怕死亡,我只怕无法保护我所爱的人。
我想到了伊莉莎和伊洛娜,她们的面容在我脑海中浮现,她们的笑容是我最宝贵的记忆。我想到了我的哥哥,希望他能收到我的信,希望他能理解我的选择,希望他能照顾好我的家人。
我再次检查了我的装备,确保一切就绪。然后,我闭上眼睛,向天空祈祷,不是为了胜利,而是为了所有即将到来的灵魂,愿他们能找到安宁。
炮火声越来越近,我睁开眼睛,准备迎接命运的裁决。无论结局如何,我知道我已经尽力了。我将勇敢地面对,就像我一直以来的那样。
在柏林的断壁残垣间,路德维希静默地倚靠在一位战友的遗骸旁,那是他这趟旅程中的无名伴侣,一直在自己的队伍里,从未离开过。自己只记得他是一个不久前还沉浸在新婚喜悦中的年轻士兵。路德维希的身躯被战争的残酷烙印,肚子上的枪伤嗤笑着死神的临近,双腿在炮火的肆虐下化为了尘土。
在这最后的时刻,路德维希的手指颤抖着,探寻着他的口袋。他找到了士兵证,上面刻着威廉·施罗德的名字。路德维希轻轻掸了掸上面的尘土,后面的炮火声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对这位年轻生命的哀悼。
他从自己的口袋中掏出了两支烟,一支为自己,另一支,为这位逝去的战友。路德维希将烟轻轻放在威廉的唇间,尽管明白他已无法再品味这烟雾的滋味,但这是他能给予的,最后的礼赞。
烟雾在废墟中缭绕,如同战场上的灵魂,缓缓升腾,渐渐消散。路德维希深深地吸了一口烟,尼古丁的苦涩在舌尖上舞动,这是他与这个世界最后的交流。
他的目光穿过破碎的天际,望着那血红色的夕阳,心中涌动着对家人的思念,对未竟梦想的渴望。然后,他闭上了眼睛,任由生命的最后一缕烟雾,随着微风,飘向那无尽的远方,方向可能是他的家,也可能什么都不是。
在柏林的废墟中,他们以这样的方式,共同迎接了他们的终结。他们的故事,如同这座城市的尘埃,被永远地埋藏在历史的阴影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