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外与期待中抵达了新天地——杜尔萨拉,想要有所作为的年轻猎人。 立绘已更新(2025/7/5→2025/8/4第二次更新→2025/8/16第三次更新),详细设定请看设卡!
亲爱的爸爸,妈妈和妹妹:
最近过得怎么样?我们这里过节了哦!你们都记得驻村猎人打倒雷狼龙之后村里办的祭典吧,差不多就是那样的,很热闹,大家都在享受节日的氛围,我和伙伴们也是!和家那里很不一样,这里的人们有在曾经受伤的地方涂上橙红色颜料,以及将写着愿望的纸灯放到水中的习俗……对,那种纸灯的名字很好听,叫“溯流灯”,毕竟它们最后会承载着人们的愿望顺着河水流向很远的地方。作为外地人当然是入乡随俗,大家把这些节日传统都体验了个遍,总之一起度过了很高兴的一天!不知道伙伴们对着溯流灯许下的愿望是什么,不过我也没告诉他们就是了,毕竟愿望要是说出来可能就会失效了……所以也不告诉你们了,抱歉啦!
除此之外,我们还吃了特别美味的刺身船!那可是在杜尔萨拉很活跃的猎人三人组带回的战利品,经过这里的料理长精心处理后做成的大餐,整整一条鱼龙种怪物的肉配上各种海鲜,多到根本吃不完——所以我们也有幸去吃了一点,和家乡的鱼完全是两种风味,特别美味!要是你们也能吃到就好了。可惜吃的不能跟着信一起寄回去,要是到了家里的话,应该早就变质了吧,真让人难过……
对了,前几次在信里附上的关于我讨伐的怪物的情报,痹鬃龙的、云锦龙的、树兰蜘蛛和兜兰蜘蛛的,不知道小妹满不满意?我去借了书士队的观测记录,完完整整抄了一遍寄回来,应该能看个够了!噢,我好像一直没跟你们说这个节日到底叫什么……是“洄游祭”来着的,就是因为我们吃过的那种鱼龙种怪物“洄鱼龙”有着洄游的习性,我们过节的时候也就是它们从海中回到河流中产卵的时候。现在节也过得差不多了,该准备去狩猎它们了。
还有还有,有件事我一定要说!我换了一身很厉害的装备,说出来你们可别不相信:是雌火龙的素材做的装备!而且是一整套!毕竟在过节之前我们可没闲着,我们去完成了雌火龙相关的委托……那可是“大地女王”啊……!怎么样,我说过我会变成厉害的猎人的,哼哼!等我做完委托回来我会继续给小妹抄资料的,等我的好消息吧!
御茶子
放下笔,折起信纸,抬起头,翠绿色眼睛的女猎人立刻就和她的伙伴对上了视线:他们三个坐在一起写信已经成了某种约定俗成的环节,顺便还能在人来人往的集会所里早早占到一方座位。御茶子和布莱文一样牵挂着远方的家人,梅露辛则是有着必须要告诉自己老师的话,而在他们的信纸之外,热闹的洄游祭仍在继续,以至于今天和他们处在同一屋檐下的猎人们反而没有往日那么多了,他们大多正在户外活动呢:但写信的人和她的同伴们已然擦去了彩绘,也换下了清凉的节日服装,就连节日定食留在鼻腔中的馥郁香气,也逐渐被防具上残留的铁腥味取代……如果所有人都去享受节日了,那谁来处理祭典时出现的意外呢?
——说是意外倒也不算准确,因为早在他们准备抽出一天全身心投入到洄游祭的节日氛围之前,他们的领队就留意到了集会所里新张贴的委托:甚至就如御茶子在信中所说,已经有其他猎人接取并完成了任务,他们提供的刺身船将本就欢快的节日氛围炒得更加热烈了。现在他刚刚带着那份四人惦记已久的委托书入座,这意味着他们又要开始例行的作战会议了。
他们接下的委托难度正在与日俱增,这是不争的事实。身为猎人,要么拿出性能更优秀的防具,即使犯下错误时也能为自己筑起生命的屏障;要么就拿出同样在提升的狩猎技巧,从根源上减少犯错的可能;二者兼有那是最好——尽管御茶子相当舍不得她还没穿上多久的云锦套装,但她的同伴没少劝她:这不是“能穿多久”的问题,而是“能不能在接下怪物的一击后再次爬起来”的问题——最后她还是痛下决心供出了手头上几乎所有的雌火龙素材和攒下的钱,置办了一整套新装备。在此之前他们还去劝说了另一个一直穿着家乡初始服装的伙伴,但对方不以为意,于是众人只好无奈地继续认定“这是她作为强者的自我修养”“她的直觉和强运会帮她摆平一切的”,此事也就暂且搁置了。
虽然下了血本,但这套装备绝对值得御茶子的那么多投入,这一点从她在信中那无比自豪的口吻也可见一斑。按理说她手头上的这些素材其实是凑不齐全套装备的,但她强烈要求要在原本的剑士装备基础上进行“轻量化处理”,除了胸甲受到了大刀阔斧的拆解,那标志性的厚重裙甲甚至也被拆得只剩下了一片,一改这套防具“适合长枪、铳枪等重武器使用者”的固有印象,反而变成了相当适合双剑使的轻盈装备。即使还没踏上猎场,只是穿着这身装备,御茶子便能感受到那贵为“大地女王”的飞龙的生命力,正沿着鳞甲奔涌,寄宿在她的每一次呼吸中……她脑中不由得浮现出那位女王的模样,以及她身上刺目的蓝色纹路——实在是美丽得令人惊叹,可不知为何又让人感到些微的不祥(尤其是布莱文也这么觉得)。如果硬要对这身装备挑什么刺的话,那就是颜色了:即使雌火龙的绿色甲壳与她本人的松叶色头发形成了天作之合,但她像大部分结云村人一样,更喜欢红色一点——在征服了陆之女王之后,她也期待着和“天空王者”决斗的那一天,那也会是她取得“一流猎人”身份的时候。
说真的,这一切来得都太快了。她的同伴像是托举她的顺风——祭典时得以看到的那些疤痕比公会名片上的数字更能证明他们都是有着超群实力的猎人,面对过许多她无法想象的强大敌人,而且毫无疑问成了最后的胜者,否则也不会像这样站在自己面前,坦然地(或带着些许局促地)用沾着橙色涂料的笔尖勾勒它们的轮廓。正是托他们的福,在仅仅半年的时间内,她的猎人等级便以惊人的速度飞跃到了5级,以至于狩猎生活月刊帮助她建立的“大概5年才能提升1级猎人等级”的认知已经被完全打碎了。只要再努努力,就能突破“上位”这一壁垒了吧……还有梅露辛偶尔提到的“G位猎人”,上位以上的猎人,那样万里挑一的存在……自己是不是也有希望变成那样的人呢?至少她很相信梅露辛一定能做得到。
有谁拍了御茶子的肩一下,她总算回过神来,盖在雌火龙肩甲之下的肩头也随之绷得笔直:她的一个坏习惯就是在看书士队观测记录时走神。这也是为什么她成不了像小妹一样的读书人……她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随后睁大眼睛从刚才中断的地方继续看下去:
在洄游途中,洄鱼龙的身体会产生一些特别的变化:雄性的头骨结构逐渐扭曲成战斗特化的工具,身体颜色逐渐变化,消化系统逐渐失活萎缩,颈部的神经棘逐渐化为撑破颈部表皮的利刃。这时的洄鱼龙只有一个目标——回到自己的出生地进行繁衍。
变化……扭曲……萎缩……
踏上漫长的旅途,付出巨大的代价,锻造锐利的锋刃,只为了那一个目标……
原来怪物也有着这样的觉悟吗?说是觉悟应该不准确吧,所谓洄游也不过是繁殖本能驱使下,从个体到集体形成的自然奇观……但这份跨越千山万水,甚至不惜重塑自己躯体的勇气,难道就不配称之为觉悟了吗?明明是在水中生活的怪物,可它们投身于生命轮回的姿态,却在一瞬间幻化成了一簇摇曳的火焰。
——御茶子少有地开始根据这些映入她眼中的文字产生联想:它们牢牢擒住了她的视线,就像某次调和素材弹时紧紧粘在她手上的黏着草叶一样:但这个形容并不准确,因为她并没有产生想要奋力甩脱它们的念头,相反,她想到了更多更远的东西:
是啊,抱着这份觉悟,把自己的一切毫无保留地献给那一个目标,即便要经历巨大的痛苦与牺牲也在所不惜……是不是就有机会抵达理想的境界了,像那些传闻中的G位猎人们一样?她回想起每次狩猎时那种令人血脉偾张的感觉,她在拿起双剑的第一天就期待不已的感觉,直到现在也依旧让她深深着迷的感觉。两个生命拼尽全力展开生死较量的场面毫无疑问是熠熠生辉的,即便降下倾盆暴雨,也掩盖不住那骄阳一样的闪光,每当她挥动武器,每当武器深深斩入猎物体内,她就感觉体内燃起了一簇火焰,虽然微小,却实在热烈……
“要是和它们一样怀着能够舍弃一切的信念的话,我也能变得更强的吧……”御茶子发出一声感叹。
“那样就不能吃东西了。”
“好,我要把御茶茶的那份饭吃了!”
“啊,我倒不是那个意思……!”
可是御茶子的嘴太笨了:她打小就嘴笨,即使是要为妹妹撑腰的场面,她也只能靠表情和语气来造势,说不出什么帅气的即兴台词。于是她纠结了一阵,最后只轻飘飘地憋出一句:
“我就是觉得……洄鱼龙,真是浪漫的怪物啊……”
“是啊,真浪漫啊。也难怪这里的先人要为它们举办祭典。”
“莫加村也有什么类似的祭典吗?感觉梅梅对这些很有见解的样子……”
“啊,那边的事等会再说,我最先想到的是洛克拉克那里的祭典……结云村应该也归洛克拉克公会管辖,那你们应该听说过峯山龙吧?……”
他们平时很健谈的领队倒是没怎么说话,也没加入他们的讨论:大概是在想一些比较私人的事情吧。加拉哈德似乎不像洄鱼龙,也不像他的队员那样会在某件事上充满执念甚至选择孤注一掷,而是会把精力分散到各种各样的事情上。即便已经和领队共事了不算短的一段时间,他身上这种捉摸不透的气质还是相当让御茶子好奇的,不过她相信总有一日能离他更近一步,至少在装备这方面是做到了:她的确有观察同伴防具的习惯,尤其是她领队的,现在他们臂甲上的棘刺都是一样的弧度了,不知为何她对这种细枝末节的地方感到很满意。
关于祭典的话题很快就结束了,因为他们大嗓门的同伴很快就发表了见解:
“因为包括怪物们在内的大自然带来的恩惠而举办祭典,就是这样理所当然的事情!你们想想,光是刺身船这种东西的存在就够让人感恩了吧!那,那可是刺身船啊!真好吃……”她激动地双手比划着,“那个口感,真绝了……在弗拉西亚随便捡一口干净的雪吃,和那种鱼肉在嘴里化开的感觉差不多是一样的……”
的确如此。洄鱼龙的肉已经不是单纯用“肥美”“鲜美”这样的词就能形容的程度了。所谓刺身就是生肉的文雅说法,即使是那种“茹毛饮血”的野兽派猎人们也会选择将肉烤熟了再食用,但对这种极品食材来说,任何多余的处理都像是对它的亵渎。咽下鱼肉时那种在口中游动一般的感觉,实在是太令人记忆犹新,如果条件允许的话,御茶子很想在狩猎时直接对着猎物咬上一口。
“能再吃一次刺身船的话,那的确是很值得了。”
“怎么样,都说了进食能力这种东西不能舍弃掉吧。”
到这里御茶子终于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发言之幼稚,于是她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不过她依旧在心底认同自己必须舍弃某些东西的做法。
至于那些东西是什么……她总会知道的。
+展开御茶子正盯着水面上一圈圈扩散的涟漪看得出神。
她和同伴们正待在坐落在陶德努农场——她直到最近才记住这些设施的名字,这些三个音节的词比两个音节的要难记上一些——后面的这一小片水域边上,虽说它是片“池塘”,但也不算小,更何况它还连接着那条杜尔萨拉的护村河。现在水中已经漂满了名为“溯流灯”的纸灯,就如它们的名字一样,它们最终会循着水流离开这一方潭水,漂向遥远的彼方。
水中映出的天空如墨染般漆黑,已经是深夜了。她是小队四个人里作息最健康的那个,这也意味着她会是最早犯困的那个。和伙伴们一起将溯流灯送进水中时这种微醺似的气氛似乎也让她的眼皮打架得更快了,于是她做出了一个相当不解风情的决定:她要先回去睡觉了。在玩了一天之后早早陷入疲惫很正常,更何况下一场狩猎出发的日子已经近在眼前,充分的休息在此时显得尤为重要,于是剩下的三人谁也没有拦着她离开的脚步,甚至表示可以把她的躺椅搬回去。在她身后,他们交谈的声音逐渐被带着凉意的晚风吹散了。
她再次意识到时间的确已经不早了:绕着池塘的这条路并不算长,但她一路上也没有见到其他任何人影,于是她边走边打量着水中的那些溯流灯:她在自己那盏灯上画了四个人的简笔画,不知道其他人在灯面上写下了什么,心中又许下了什么愿望呢?可那些橙色的涂料和摇曳的灯火在黑暗中化开又混作一团,实在是看不真切……不过说到底窥探他人的愿望并不是什么礼貌的事情,于是她选择移开目光——
这一移倒好,某个影子闯入了御茶子的视野,挡在了她和水流之间:是个人影,静静站在原地,被灯火隐约照亮,勉强能看清是谁——她确信自己一定曾在杜尔萨拉的街道和集会所内和对方擦身而过很多次:是那个一直身着狗龙套装的年轻猎人,她有着一头相当引人注目的亮蓝色长发,让人轻易便能联想到乌拉盖山丘里那些裸露的矿脉反射的光泽。御茶子回想起离她最近的一次应该是看到她正在和另一位猎人在一起讨论彼此猎虫的时候,那时她虽然感到很好奇,却因为自己队伍中那只脾气古怪的猎虫而多少产生了些顾虑,最后还是放弃了上前搭话的念头。到目前为止她们只能算是眼熟,甚至没说上过一句话……
所以,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已经这么晚了,她在干什么,是在放溯流灯吗?这次要去搭话吗?不对——她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对方并没有穿什么清凉的祭典服装。还是那套狗龙装备,一如既往……那孩子看上去不像是沉浸在节日氛围中的样子,更像是,沉浸在某种情绪中……?
尽管这样似乎有些多管闲事了,但出于好心,御茶子还是放轻脚步走了过去:
“抱歉打扰到你了,你还好吗?”明明是先开口的一方,她却显得有些局促。
大概是没料到这个点还会有人,蓝发的猎人似乎被吓到了:“呃,啊!我没事……”
听上去不像是没事的样子——相反,对方现在正心事重重,尽管水灯的暖黄色光映照在她身上,可她的一头蓝发却显得格外清冷。狗龙防具的帽檐以一种微妙的角度遮住了她的脸,御茶子看不清她的表情,更无法参透她真正的想法。作为一个外人,她不知该怎么表达善意才算有分寸,但她还是想试一试,如果这样能让对方好受一点的话……
“是吗,别太勉强自己,早点休息吧?”她努力学着她的伙伴安抚她时会用的语气说道。
“我会的,但是……”
对方缓缓抬起头,御茶子随之与一双和自己相仿的翠绿眼睛对上视线。蓝发猎人的表情很平静,但不知是不是帽檐投下的阴影的影响,她总觉得那双眼睛里似乎沉淀着什么东西。在她犹豫着接下来该说什么才好时,对方却先她一步开口了:
“……你说,洄鱼龙真的会把已故之人的灵魂带回来吗?”
面对她抛来的这个问题,御茶子愣了一下:说实话她并不信这些事情,身为猎人她并不会对怪物有什么先入为主的信仰,她更爱做的是用手中的武器诠释自己的认知;但她也不是那种会故意践踏他人信仰的无礼之徒,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她迅速整理出了一套说辞:
“我想会的吧……只要把愿望写在溯流灯上,再放到水里的话,据说就能传达给洄鱼龙们……刚刚我和队友们就在做这个……”
“队友吗……真好啊。”蓝发猎人的眼角颤了颤,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神情。
“是的,我们马上就要一起去狩猎洄鱼龙了……”
话音刚落御茶子便意识到了气氛的不对劲:也许自己无意中触及了对方的伤疤,那声感叹可能并不是单纯的感叹,而是受击后吃痛的一声闷哼。该转变话题了,得用什么转移对方的注意力:虽然自己不了解对方,但有些东西对这世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人都有着强大的吸引力,比如说,美味的食物……
“说到洄鱼龙,过几天要一起来吃刺身船吗?”
蓝发猎人迟疑了一下,似乎有些惊讶的样子:不过夹在这两个年轻猎人间的空气倒是如愿以偿地松弛了下来。
“……啊,好主意,谢谢你。”她点了点头表示赞成。“那个,你是叫御茶子对吧?”
“是,是的!”这次轮到被直呼名字的人惊讶了,“不过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莱达。叫我莱达就可以了。”她伸出手来,掌心里躺着一份公会名片,“很高兴认识你。”
“哦哦,好帅气的名字……莱达小姐!请多指教!”御茶子一边手忙脚乱地掏出自己的名片递给对方,一边还是用上了敬语,“那我就先不打扰了,祝你度过愉快的一晚……”
“谢谢你,晚安。”
那个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远了,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午夜的虫鸣声完全吞没。莱达转过头来,流水以及溯流灯里的火苗窸窣作响的声音也随之涌入她的耳道,这些安谧的白噪音将她簇拥,于是她又恢复了先前那呆立着的姿态,只是凝望着水中,如此这般……
她祈求着一方宁静的归所,能够驱散在她脑中漫天肆虐的沙尘的归所。虽然某人的善意使得自己的心绪不复方才那般汹涌,但被呼啸的狂风席卷而起的沙暴,何时才能散去——
——是啊,何时才能散去?
潜伏在黄沙中的暴君;喷溅在黄沙上的血;折断在黄沙中的武具;消失在黄沙中的人……
沉闷的热浪席卷而来,粗糙的沙粒划过脸颊,音爆弹和飞龙的咆哮声一同炸响——
够了,够了,够了!
她浑身颤抖起来,下意识地将手伸向背后想要拔刀,却忘了自己没把它们带在身边。现在正躺在装备箱里的她的武器——那是一对由盾蟹素材制成的剑,其中一把剑甚至有着盾一样奇特的造型:自己明明是个双剑使,却经常被当成使用片手剑的猎人……
如果当时自己手中紧握的真的是盾就好了。
……如果被派去参与那次紧急讨伐的不是大家就好了。如果大家面对的不是那么强大的沙漠暴君就好了。如果自己不是那个只顾着进攻的新手猎人,而是能够站在队伍最前列,能够守护他人的成熟猎人就好了。
如果自己不用背负着这一切走到现在就好了。
如果……可是,哪里有那么多如果呢?
再也没能回来的教官,身负重伤就此退役的伙伴,独身一人踏上旅途的自己:与随风而去的沙子不同,摆在莱达面前的事实就是这么沉重。
再也回不去了——他们已经再无在同一片猎场上并肩作战的可能了。
而自己能做的事情,也只有带着他们的【那一份】继续前进,前进,再前进而已……在这场没有退路的旅途上,偶尔想要停下来稍作喘息,宛若沙暴席卷般的痛苦便会袭上心头,那血淋淋的阵痛正是成长的代价,身为猎人的代价——
在我变得更强之前,在我对得起你们的牺牲之前……
莱达轻轻合上双眼,有一盏新的溯流灯正从她身侧出发,与其他散发着温暖光芒的纸灯一同,义无反顾地投身于那黑暗沉静的河水,通向未知之地的河水。
至少……
溯流灯啊……请将我的心意带给他们……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