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伤疤处处皆有出处。膝盖上的圆形伤疤是幼时学走路时摔的,小小的他从田埂上爬向爹娘时又摔了个倒栽葱,村子里的人说就因为那一跤摔得他蠢笨如猪,性子执拗。背上细条状的伤痕,是那年他带隔壁家小妹翻墙不慎受伤后被爹抽的,娘知道后心疼地敷了半个月药,只剩一道深沉的痕迹。
鼻子上的那道刀痕,是贼寇砍他爹娘脑袋的时候,从他鼻梁擦了过去。
那个行走江湖的侠客一棍敲断了贼寇的小臂,掠过了他爹娘汩汩流血地半颗脑袋,抄起他幼小的身子,有些惊讶:“伤到骨头,怕是破相了。”
“救救我……”
叶野摸着那柄断人骨头的水火棍,擦去脸上的血渍,攥着侠客的衣领恳求道。
从此他的伤疤里,除了爱还有恨。
每当雨夜时,叶野的左脸颊就会隐隐刺痛。贼寇向村寨烧起的那把火,燃烧了数年,烧尽了他的皮肉。
他的眼睛看不见了。
他以为不会再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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