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奢靡】
【持卡人:柯郁乔】
【折卡人:柯郁乔】
处于极端低电量状态写得很糟糕当个大纲看吧(闭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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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臣顿首再拜......”
我拢了拢身上的裘袄,放下笔又拾起火钩翻了翻炭火。也许是桃花开遍京城的缘故,今年的冬天说的上暖和,就连雪都是穿过花树的间隙,飘忽着落在地上,出京城十几里都见不到往年的白毛风。
一旁煎药小锅里咕咕地冒着热气,如今丫头还在外面奔波,这些琐碎小事也只能我自己来做。小子跟着去准备前往蓬莱的“热气球”了——据说这东西是西域边远之地传过来的,能从空中飞行千里之遥,算是解决了如何登岛的难题。
我提起小锅,倒出二煎的药,和一煎的药汁混在一起。热气蒸腾的碗放在一旁,我合上墨迹干透的请命奏折,坐在胡椅上长舒一口气。
此一去不知命数如何,无论如何要做万全的准备。
前几日托房尧联系了他远在关外的女儿青旋,花了重金从霜原部落那里买了一支千年野山参及数支百年野山参,不久家乡那边也送来了几支百年灵芝。
总该见一见太玄子。
自呈上请命奏折,豫王也未多说什么,只是寻常的些安抚话语,允了我自蓬莱返回后致仕。
一日,我捧着那一盒天材地宝,踏入了桃树栖身的大殿。
大殿里空无一人,只有那一株粗壮的桃树。但我能听到那棵庞大的树里流淌着的声音,模糊,遥远。我恭恭敬敬地奉上那一支千年野山参和几支百年灵芝。桃树的枝丫摇晃了几下,将它们卷入枝干,这些天材地宝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正愣神的时候,无数云雾凭空而起,而有人正坐在那雾的源头——正是太玄子。
“东西不错。”祂似乎很满意地回味着那些天材地宝带来的灵气,“如此,柯爱卿有何事?”
“臣请陛下登仙。”我拱手后跪伏在地。
“朕本来就要登仙。”
“如今,陛下修成正果一事已是天下皆知,大烨之正统必然是民心所向。”我顿了顿,“臣请陛下登仙后,不再过问人间之事。”
太玄子没有说话,我只得继续说下去
“若陛下登仙后频繁降下神力,必然招致后继者的依赖,此后便是懒政怠政,频繁祭祀......后果不堪设想。”
我听见祂唤我平身,我瞥见一抹遥远漠然的神情,“你是那姜姓的后人,这次出山入世,也是为了那冥虚子?”
祂抬手打断了我的回话,又挥了挥手,渐浓的雾气环绕,将我推出梦境,祂说——
“先把那第八十一张牌呈上来吧。”
待我回过神,人间仅过了一刻时,最后一张银质的奢靡灵牌应声而断。
2
数日后,我坐守在蓬莱岛边缘。
几日前还能在那竹编的载具上跟梅瑛插科打诨,下了框子一个个面色凝重地要结冰。
我呼了口气,指挥家仆带着咒钉和雷法清心铃,沿着岛上的灵脉关隘布阵。三枚主钉,一支交给了房尧,一支让小子钉在了汇入灵脉的分支,而我带着传信的乌鸦,等候在主脉的咽喉之处。
冥虚子不笨,那桃树的根系枝条几次试图袭击,却我手执帝钟掐诀喝退。不过这些只是权宜之计,若不是房尧在岛中央拖着冥虚子,我怕不是早就成了树肥。
赤梁的王子就在不远处起阵。我向来不喜中原以外的教宗和道法,动不动就要以人为祭,就算不死也要去半条命。我紧了紧衣袍,两壶落地前煎好的参汤就藏在裘袄里保温。
有一个算一个,回去之前都别想死了。
玄鸟鸣起,赤梁的圣火淬进了兵刃,而我举起铁锤,将第二枚主钉死死钉进了主脉。
玄鸟再鸣。
3
咒钉所成的大阵成功抑制了冥虚子的灵力,同样,祂未曾注意蓬莱岛的上空,不寻常的黑云正在凝聚。数九寒冬的时节,云间却翻滚着雷鸣。
直到一阵眩晕袭来,我用最后的力气抬起手,乌鸦振翅而飞,发出第三声鸣叫。紧接着,数道炽热的白光落下来,直直击中蓬莱岛中央的那棵庞大的桃树。
阵已成。
我平静地躺在地上,方才已经把装着参汤的皮囊交给了成功返回的小子,希望他能按着那几个深入险地的家伙吊住命。
感觉就在这里一起被烧成灰也不错?
我这样想着,极亮的雷光几乎落到我的眼前——
而后是一团阴影挡住了那炫目的白光。
“房尧?”
失去意识前,我只闻到血的味道,还有轻微烧焦的烟气。
4
再醒来时已经在返程的热气球上,据小子和梅瑛说,上了筐子不久房尧就昏了过去,而我却醒了过来。
我手搭上那惨兮兮的让的手腕,脉象与灵力皆有些虚弱,但并没有紊乱和衰败的迹象。从小子手里接过皮囊,我含了一口参汤,撬开这个昏迷乌鸦的嘴喂过去。
远处的雷云还在不停歇地闪着雷光,远飞了百十里地都能听到那轰鸣声。我长松了一口气,再度昏过去之前只看到小子手忙脚乱地抄起皮囊,掐开我的下颌开始填鸭式的往里灌。
总算是告一段落。
+展开秋季豫王监国的敕书等政令,封面捏他自《最后的晚餐》,站位有意义
尽量用看起来文绉绉但没那么晦涩的措辞写了,如果阅读困难,可以直接翻到最后两p看省流版红字!
以下是碎碎念:
s3不管对豫王还是中之人来说都是充满艰难的季节……前一个月因为养病很少有空画画,舍弃了很多想表达的东西,选择了用这样的方式来把豫王该做的、会做的事情做好。特别鸣谢所有参与讨论和提出建议的老师们,大烨清明度有你们了不起!
感谢不厌其烦帮我扫盲历史知识的友友
【岩杀戮】
【原持卡人:房尧】
【折卡人:柯郁乔】
卧槽,尚书令彻底怒了.JPG
这都乱成一锅粥了趁热...趁热打铁把这盘棋掀了吧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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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秋,长安城本应秋风萧萧,如今却比夏季的时候更热闹几分。我站在百官队列中,听着新生的“皇帝”处理一件件政务。如今的皇帝颇有些先帝的风采——除了他宣布亲征的那一刻。
现在坐在皇位上的那位,绝不是原先那位昏庸的帝皇,而从仙桃中诞生的祂——更不能、也不应该坐在那个位子上。
古往今来,非人之物干涉凡尘是大忌,本以为重创蓬莱仙人便能结束的事,在势力纠缠之下变成了一团乱麻。我看着案上堆叠的文书,重重叹了口气,如今尚书省的活计只多不少,不论是筹备陛下亲征一事,还是重建京城,亦或是清算江南的蠹虫......
皇家储存卷宗档案的宫殿连着御书房烧得一塌糊涂,漆黑的残垣断壁里弥漫着焦腐的味道,不过工部收拾得还算利索,抢出来大半的古籍典藏,以及当初在那蓬莱仙人协助下绘制的大烨国境地图。
不得不说,因果真是个奇妙的东西,先前那位陛下种下的“因”,竟要如今这位陛下来收拾留下的“果”。我上书陛下,请求调查阵眼一事——事关国运,需要这张地图。
不出意料,陛下允了,只是看着我的眼神里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东西,不过很快就消散了——我无意探寻陛下究竟是打消了那份心思,还是将它掩藏了起来,无论如何,如今的我在祂眼里不过是一份上好的人牲罢了。
大烨的地图经过数位工匠连夜重新装裱之后恢复了它原先的样貌,其中对山川河流的标注极尽详细,以至于让我一度怀疑它是一副堪舆图。虽说其中也有蓬莱仙人的不轨之意,但也助我顺利推演出了大阵的阵眼方位。这个大阵并没有完成,因此拆解起来并不难,只需要剔除一两个关键阵眼,消解大阵内储蓄的灵力,剩下的阵眼等到冬季一并拔除也为时不晚。
不过这阵法眼熟得很,我拿起手旁记载着驱妖破阵之法的旧书,封页上的书名已经模糊不清,只有内侧依稀可见作者的署名——奈何君。
恍惚间,我似是听见有人立于我身旁,极力劝阻着,“先祖以封神....分清人妖仙魔之界...如今灵力已然出现衰退之势,公子....万万不可......”
“今后必有旁门左道...祸乱人间......我意已决,不必.......”
我猛然睁开眼。
天边已经泛起细微的白光,案上的油灯已然熄灭,我仍久久不能从方才的梦境中回神。家族对传承从来讳莫如深,先祖可查的记载中只模糊地称这种事为“梦蝶”。
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
我揉了揉太阳穴,起身披上外衣,踏进晨曦里的院落。一只乌鸦扑着翅膀飞来,乖巧地停落在我的手臂上。我取下它叼在嘴上的那枚岩杀戮收好,揉搓几下它后颈的羽毛以示奖励。乌鸦嘎嘎叫了两声,两爪一蹬飞到空中,盘旋在落在了庭院里的一棵梧桐上,回到它临时搭起来的窝里。自前两日喊了房尧来帮忙看阵,他就留下来这只乌鸦,说是比信鸽要聪明许多,传起信来更加方便。
用过早饭,在丫头的紧盯下咽完那碗苦涩的药,我驱车前往梅瑛梅尚书的府邸。
“柯大人,这个时间来拜访梅某,究竟是何事?”梅瑛草草束着头发,看上去很是清醒,手里却提着黄铜的浇花壶往茶碗里斟“茶”,让人怀疑他是不是还在和周公依依惜别。我还没来得及试一下那碗凉水,侍女就已经换上了新的热茶。我示意梅大人屏退闲人,然后取出阵眼方位图及一叠边缘泛黄的名单和账目。
“冥虚子布下的阵法已经推出来了,好在几月前武安公主及时击退仙人,这个阵并没有真正完成。不过这阵还是早些拔除的好,不日我就启程去找京城附近的阵眼。”我抿了口茶,翻开方位图下面的名单和账本,“不过在那之前,我想请梅大人办件事。”
梅瑛抬了抬眼,笑着拿起名单,又翻了翻那几本泛黄的账本,“哦?这些人贪了不少啊......”
“十年前的中州司马,如今是苏南刺史——我要这个人,至于其他的,就交给梅大人了。刺杀一事皇上需要一个交代,这个交代是谁,我想并不重要。”我放下茶碗,梅瑛则是心领神会的笑笑,“江南那些仗着山高皇帝远的蠹虫也该杀一杀了,柯大人等着来提人就行。”
“宜早不宜迟,户部那边天天跑我这里哭穷,我就等梅大人好消息了。”我起身告辞,梅瑛也未远送。
数日后,梅瑛送来信件,让我去天牢提人。我喊上小子,换了辆从车马行租来的马车,傍黑天的时候到了天牢。天牢阴寒,我披上了裘袄,狱卒七拐八弯,把我们领到前苏南刺史所在的牢房。两个狱卒压着那披头散发的落魄人,梅瑛似乎正在收起什么,我想那应该是判状。
“柯大人。”梅瑛看见我便拱手行礼,我拱手回礼,目光转向那位前苏南刺史,“应该说好久不见了,你应该记得和我相仿的那张脸。”
那人惊恐地瞪大眼睛,如果没有狱卒架着,他几乎要瘫倒在地,“你!你是......不可能,不可能,他明明染上鼠疫死了!”
“很好,你还记得你十年前造的孽......不巧,他还有我这个弟弟。”我挥挥手,跟在身后的小子带着家仆上前,从狱卒手里接过那人的双臂,利落地绑了起来,又用破布塞住他的嘴,一路扛上马车。
我向梅瑛作揖告别,压着仇人驱车前往房尧所管的义庄。小子根据我事前的嘱咐,在义庄的南面挑了棵粗壮的槐树,把那人的上衣剥了,面朝树干捆在上面。
小子扯下他嘴里那块破布,前苏南刺史开始喋喋不休起来。他试图说服我,想用金钱换下他这条命,我也不恼,捧着热姜茶有一搭没一搭地喝着,用言语击碎他最后的理智。贪墨者除了钱权,在意的无外乎家里那几口人,尤其是妻妾。不过背上了忤逆的罪名,他家那几口人的下场可想而知。我从怀里掏出两个沉甸甸的布兜放到家仆搬来的老旧木桌上,小子解开其中一个,里面七枚浸过尸油的玄铁钉子和一枚漆黑的小瓷瓶滚了出来,在天光下泛着诡异而不详的色彩。
摆在桌前的日晷上,晷针的影子渐渐移进酉时。前苏南刺史的精神早已崩溃,我仍然详细地讲述着他家人的下场,一边拾起一枚钉子,挥起小锤将它钉进脊柱的第三节。
惨叫声顿时响彻整片荒地,我紧接着钉下第二枚、第三枚......直到第七枚玄铁钉顺着脊椎钉完,前苏南刺史仍然清醒,双眼却诡异地上翻着,睁得极大的眼眶里只剩下发青的眼白。我指挥着小子把人面朝外倒着绑起来,而后蹲下身,捏开前苏南刺史的下颌,把那枚刻着“杀戮”的岩质灵牌塞进他的嘴里。小子递给我最后的小瓷瓶,那是祖叔父在寻访一座荒城时,收集的至怨至恨之物。
两滴漆黑浓稠的物什落在前苏南刺史的眼上,青白的眼仁瞬间染成了无光的黑,那人的身体开始挣动,四肢关节扭转得十分怪异,家仆们紧紧摁着他的身体才不至于从树上脱落,就这样过了小半个时辰,前苏南刺史彻底不动了,他口中那枚灵牌也清脆地碎裂成无数碎片。
我拿起桌上备好的小刀,利落地割开尸体的脖颈,漆黑浓稠的血缓缓涌出,竟只满了小半盆。小子提醒我有人靠近,我吩咐他用银匙舀出一些来磨墨,而后解开另一个布包,将三颗拳头大的玄铁钉和二十一枚拇指粗细的小钉子泡进去。
我转头挥了挥手,向房尧致意,“房先生来了?”房尧拢了拢羽毛,走到我面前,“嗯,忙完一些事了。”我转回身,示意他看槐树前的那些东西,“你能看到什么?”
房尧迟疑了一下,“黑色的,扭动...又没有动。”
我笑了笑,“时间不够,又不能用人,我动了点家藏的怨物,估计今晚就能完成,你那边不急用吧?”
房尧点点头,“来得及。”
小子磨好了墨,将狼毫笔递给我,我挽起袖子,沾着那墨汁开始写符。从天亮到天黑,我一停不停地写完了二十四张符,嘱咐完小子在这里看好东西,镇压尸身之后,我便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清晨。我躺在不知哪里的床上,房尧安静地看着我。
“丫头来过了?”我听着自己的嗓音沙哑得不像话。
“嗯,给你喂了参汤,扎了针灸,还有雷法符纸烧的符水。”房尧回答着我的问题,异化的手还搭在我的手腕上。
“小子呢?这个点他应该把东西送来了。”
房尧指指桌上的红木方盘,里面放着漆黑的钉子,和昨晚写的符纸。
我叹了口气,撑着身子坐起来,“烦请房先生帮我拿过来,最后的步骤很简单,不会有什么损害。”
房尧帮我把方盘端过来,而后坐到我的身侧,我倚靠在厚实的羽毛上,将写好的符纸折叠成条之后捆在钉子上。我分出一枚大钉子和十四枚小钉子给房尧,给蓬莱上仙布下杀阵,另外的钉子留作备用,用昨夜那尸体上剥下的人皮裹好,放进匣子里。
我搭上房尧的手腕,如今他身体里的灵力波动已然平息,我略改了那房中术,将辅助灵力流转的源头改为使用者自身。陪他修了几日房中术后,我原本不支的身体也有了点起色,至少在昨日那样大动干戈之后不至于昏死上几日。
霜降前最后一个晴天,我拉上房尧,坐上马车绕着京城转圈。借着他那双眼和手中推算的方位图,我找到了藏在护国寺旁山林里的一个阵眼。那阵眼是棵桃树幼苗,看样子颇为脆弱,或是蓬莱上仙收缩灵力所致。不过那桃树所在的点位十分狠辣,若扎根更深,怕不是要直抵京城龙脉的龙头。我在那树苗的树干上贴了雷法符箓,僧人取来铲子,三两下拔除了这个祸患。
关键的阵眼还有一处,不过位在边疆。我让丫头收拾好行李,拿着文书和乌鸦去了武安公主那处。公主爽快地应下了,丫头倒有些依依不舍,但仍跟着军队开拔了。
不日,我收到丫头的乌鸦传信,远在边疆的那个阵眼已经拔除。我用罗盘重新测定了天地灵气流向,大阵灵力泄了个干净,已然是个废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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