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里的旅人,匆匆而过。】
【未曾与我摩肩,亦未曾与我接踵。】
【空旷里回响着安宁的歌谣,附和的唯有层叠的石障。】
【旅人已不见了踪影,我迷失了方向。】
【多日之后我恢复了意识,我的四肢已经冰凉。】
Rac找寻着Ash的时候,疑惑起来自己何以要如此担心这个莫名多出来的哥哥,想着或许下意识的事情,不是他能理解的,遂不再深究。
跨过六七个街区,Rac才在一面满是涂鸦的墙下找到他。
他就这么直直的站在那里,身上的雪花几乎由于没有消融而堆起了厚度。如果不是墙面的涂鸦已经昏暗而污浊,实在是很难在这样的大雪里找到这个浑身上下都白的吓人的家伙。
对,也正是因为这个。Rac回忆,当年刚刚看到他的时候,他身上的伤疤与污浊格外的刺眼。而现在,他又总是喜欢穿着白色或者浅色的衣服,一定程度上,真是折磨人。
就好像,放大了无数倍的感知,不会如同期待中一样使人获得活着的实感,只会令人发疯。
【Ash?】
没有回应。
【你怎么了吗Ash?】Rac终于推了他一把,把Ash推出去一个踉跄。
【呃,诶?Ra……?……哦,我走神了……】Ash扶着额头。
演技不好就不要装,明明发生了什么,Rac非常看得出Ash那点心思,不过也没有当场戳穿,刨根问底的必要。过几天他就会像以前一样憋不住说出来的吧……大概。
【害我跑这么远的路来找你,以后能就在家门口……】
【我又不是狗。】Ash不想听他说完,哪有自己家里蹲叫别人也家里蹲的,Ash根本蹲不住。
【……。】
要是争论下去就太无聊了,虽然Rac一瞬间有无数句话可以接茬。
但是跟这个人的交流就仅限于此,或者谈谈天气和食物,再也没有其他。
Rac偶尔觉得,Ash这家伙,真是标准的绣花枕头。
-----转场-----
一个旧式的会客厅。
【您这么做是想得到什么呢,阁下?】一个小孩子的声音。
【我给你好处,你不感谢我,反倒质疑我,胆子真是不小啊?】对面的男人笑道。
【阁下给予我的援助我铭记在心,不胜感激。但是人做一件事情往往有其目的,如果方便的话还请您点明。】过于拘谨的语言,不像是这个时代,这个年纪的孩子该说的。
然而Amdar一本正经的说出来了,比起过去的很“痛”的生活,眼前这个人更让他感到不安。
【你不需要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你只需要知道——这笔交易对你来说已经是最值得的,就可以了。】对方说着这样的话,一边说,一边咧开了觜。【别让我失望,你明明知道接下来你该去怎么做,拿着这个,回去吧。】
Amdar皱了皱眉。【再次感谢您的援助,告辞。】
那过于压抑的气氛,让他感觉没法再在哪里多待一分钟,他切切实实的感到了害怕。他几乎是溜出来的。
但的确眼下也只有这一个选项。
【噫。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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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随着时间的洪流向前涌动,没有谁可以阻止。】
【即使就连时间,也停下脚步。】
【这所谓一切又都是人们所谓的期望,在推动着?】
【——不。这只是我一个人的意识。】
Rac这么想。
【这个世界就是我的真理,我就是这个世界的真理。】
【我不觉得这想法自负并且可笑。】
【我就是一切。】
Rac从没有意识到,他连对自己都不能做到仅仅只是control的程度,事实上他也从没有试图控制过自己。
“Rac,外面下雪了,话说好几年没下雪了,还下的这么大。你不打算起来动一动吗?”冥冥之中突然听到Ash在跟自己讲话,结果说的竟然是这种小事。
“你想出去玩就直说,我不觉得雪有什么有趣的。”Rac并不打算抬头往外看一眼。
“哪有一个人玩雪的。”Ash抿了抿嘴唇,有些赌气的还是出去了。
这一年,Ash十岁,Rac九岁。
两年半前,Ash来到Rac家里,成为了他们家的一员,一年半前,Rac出席了自己父母的葬礼。
一切都发生得无比突然,只是对于Rac这样的孩子来说,伤心一夜过后,一切依旧会照常运转。
当年遇到Ash,也是如今这样的大雪天,Rac记的很清。
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Ash,Rac第一次看见他,便是从屋外窥见他躺在病床上,似乎是伴随着噩梦在抽搐。更糟的是,因为受伤和惊吓,很长一段时间,Ash没法讲话,虽然能听懂大家说的,但是他既不会手语也不会写字。当时Rac觉得又痛苦又好笑,却又想不出什么辙子来沟通。
只是好在Ash有一种超出一般人的自愈速度,很快,除了仍然不能说话,Ash已经基本走路和比划出自己的想表达的意思了,Rac并不知道他之前经历的是什么,他也不是很关心,因为一切都会自己运转,那些没用的事情,不需要可以去翻找。
Ash开口的第一句话并没有什么特别的,Rac就见他好像很开心似得扑进厚厚的雪堆里,咯咯地笑了出来,又见他一愣以后笑的更开心了。Rac摇了摇头,抓起一捧雪撒了Ash一脸。
回忆戛然而止,定格在最后一个画面,Rac忽然觉得,那一个瞬间的Ash好看极了,没有什么能更好看了。
不过这家伙,本来就长得…………跟童话里吹得天花乱坠似得好看了。
Rac竟有些后悔起来一直都丢他一个人,其他人因为Ash的长相,总是以异类为名避而远之,自己也很少同他讲话,Ash大概为此常常无聊得很吧。
雪越下越大,追出去的Rac只看到白茫茫的一片,和闪烁的,预示着夜幕降临的灯火。
不见Ash的身影。
就好似人若其名,化作尘土,散尽之后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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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开【最终放射】
【一、看穿一切的安达尔】(←不要在意起名废的起名水准(。
……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的解释,但是你真的不想知道一切的真相吗,我这里刚刚获得了一些证据。而你这么多年来的作为都是为了什么,这个问题你想清楚了便来找我吧。上次约你谈的那个地点。]
雷莱克斯合上通讯器。
什么莫名其妙的鬼玩意。
虽然一猜就知道只会是安达尔那小子,一天到晚不知道在盘算些什么。但是现在自己也陷入了无亲无故的境地,倒不妨听听他的意思。
记不清是几年前,阿斯莱克斯向自己道别后便销声匿迹,连同那个无名的女孩一起,竟然就像消失了一样,后来因为担心托人去找了,仍是一点音讯也没有。
伊兰达因为某政客反水的事件被牵连,那个政客似乎是叫H·L的来着,雷莱克斯不太关心别人叫什么,只知道伊兰达因此也进了监狱,而那位当事的政客,听说是进去没几天就因为斗殴死亡。雷莱克斯也为了能让伊兰达尽快出狱想了不少办法,但他面对的是一个国家仰赖的利益集团。所有能动用的人脉都无法撼动一丝一毫。就算能放出伊兰达,对公众也无法交代。
雷莱克斯不是什么举足轻重的人物,他只是个“不上道的高级知识分子”。说白了,就是有实际能力,没话语权。
阿斯就算了,伊兰达对于雷莱克斯一直是十分重要的存在,她修正了许多次他的极端决定,所以也正因为如此,伊兰达进了监狱这件事也让雷莱克斯大为震惊与不解。
[啊……原来我再没朋友了啊。]
只有自己硬着头皮上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决策失误,雷莱克斯头一次这样担心了起来。
雷莱克斯重新打开通讯器的外盖。
[明晚两点。]晚上一点点动静就会被放大无数倍,雷莱克斯绝对不想被监听。
没想到对方秒回道:
[你几年没出门了。晚上只有酒吧还开着,茶座早关门了。我已经开始怀疑你是不是其实是个误打误撞的傻子了,我还明显是个未成年人耶。]
……
竟然被这么劈头盖脸的骂了……
雷莱克斯的的确确的谴责起了自己生活常识严重缺乏的问题。
还没等他回过神,安达尔又发给他一条讯息。
[看到你那样我真是担心透了,几年前那次见你觉得你还挺精明的,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我既然来找你当然也是需要你帮忙,我不可能白给你指路。明天下午一点半,格莱斯特美术馆神话展厅。不要迟到,另外你要是迷路了我会考虑一颗子弹解决这个白痴的。]
雷莱克斯此刻的内心是炸裂的。
要是没有有用的信息他也同样会弄死这个嚣张的熊孩子的,一定。他这样想。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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