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说呢。
如果死亡诠释了一种解脱,那么这对于恩威尔来说无疑是最好的形容了。
插在腹部的剑,那是属于他的剑。
那些金饰的纹路以及镌刻的誓言之词责备着他,折磨着他,而现在,这一切终于都结束了。
如释重负。
他曾被王称为叛徒,而他又要面对把自己视为敌人的朋友。
世界就这样夺去了他的一切。而他现在,在这里,又将失去一切。
在这失去一切的意义里,他深深的感受到,死亡,给他带来的是平静与解脱。
他曾比任何人都充满理想,却因此而不断失望,以致绝望。
他永远是正确且正义的。
于是他想不透。他想不透为什么自己现在会落魄的坐在这里,他想不透为什么自己做的正确且正义的事却被王视为叛军,他想不透,而且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想不透。
他已经快到极限了。
他慢慢回忆起那些久远的日子,回忆起那个从灾厄中逃出来的自己,回忆起那个起誓要让所有人都幸福美满的自己,那些自己重叠到眼前
【我...
究竟做了些什么...】
这是命运的捉弄吧,是不被世人所了解的愚者的命运,是没人理解的孤独者背负着的无人知晓的决心。
回忆已褪色,双眼已朦胧。
那些捉弄与决意渐渐无法回想了。
身体越来越冷,恩威尔慢慢闭上了双眼,就这样,犹如睡着了一般,停止了呼吸。
...
这之后又经历了很多次战争。
世代更替。
牺牲与伤痛似乎已经无法让人们感到悲伤了。
在阿尔布兰城的边缘处是与戈尔贝尔交战时代遗留物,是大片破败的房屋与战争之下的避难者。
在这众多破损的房屋中,有一座平房格外引人注意。
虽然是白天,却拉着黑色的窗帘。
这房子中没有多余的家具,不,不止多余的家具,甚至连可以称得上是家具的东西都没有。
在这房子的正中间的地上摆放着12颗蜡烛,蜡烛围成一个正圆形,圆形中间是一个魔法阵,在魔法阵的中间还插了一把断剑。
而靠着这些蜡烛微弱的光,也才勉强能辨别出这屋中还站着两个人。
【梅丽西亚…虽然我不知道你在计划什么,但是如果危害到王主,我拼上性命也会阻止你】
其中一个人说道。
【嘛,不要这么紧张嘛,布蕾雅,要知道我也是很希望吾主成功的。】
梅丽西亚说道。
然后走到窗边,把窗帘拉开了一条缝隙,在确认了附近没有人以后又拉上窗帘,又回了布蕾雅身边。
她指着地上的魔法阵,说【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布蕾雅其实从进这个屋的时候就盯着这个魔法阵看了。
【不知道】她说着。
【这个是复活术的一种,不过更像是里贝里斯的唤灵术吧...】
【你要复活谁?】布蕾雅打断了她的话,问道。
【嘛,不要紧张嘛,只是大概会帮助吾主平定战争的人罢了。】看着想要拔剑的布蕾雅,她说道。
【虽然我不确定他是否会帮我们就是了】说完,她摆出个鬼脸的表情。
...
-宣告
以吾之血,换汝之身驱
汝之重生,遵吾之意志,与天理
与吾做世间之大善,袪世间之极恶
听言吾之言灵者
方向之追随者
重现于此吧!
...
伴随着咏唱的结束,房间陷入一片漆黑。
"嘭!"
房间内响起了巨大的地板被坠裂的声音,并掀起了一阵尘土。
”咳...“布蕾雅跑到窗户前拉开窗帘,并打开了窗户。阳光照射到她火红色的长发,显得更加鲜艳。
在阳光射进房间的时候,她们才发现在灰尘之中还有一个人影。
随着灰尘的散去,这人影的轮廓也越来越清晰。
眼前,是一个低着头的男子,他有着深蓝色的头发,他身穿着稍微有些破旧的深红色外套,他的腰间悬挂着的应该是他的武器,却看不清长度,看不清轮廓,只隐约觉得是把长剑。
男子在下陷的地板上站着,似乎对周围的情况根本毫不在意。然后他抬起了头,看到了有些破旧的房梁,他环顾四周,最终把目光锁定在那两个人身上。
梅丽西亚想要上前去试探自己召唤的人是否是那个人,可是正如她所说的,她不确定眼前的人是敌是友,这也是她叫布蕾雅来的原因,就这样,她僵在原地,不敢向前跨步。
就这样,房间中一片寂静。
【呐...】
男子打破了沉默的局面。
【试问】
他说着。
【汝即唤醒吾之身躯,吾之灵之人是也?】
然后露出了笑容。
【原神殿骑士团团长,恩威尔,听从召唤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