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的寂静之后,一行人已经从地下室重新回到了客厅。
窗外的天空夜色深沉,小屋四周静悄悄的,听不到从黑暗的高山丛林中苏醒的猫头鹰的尖锐叫声,不免让人感觉这小屋所处的一方世界仿佛已经与世隔离。
在与世隔离的一方,理应活着的只应该有被披上雪白大褂的死神所捕来的待宰羔羊,而这不知何故多出来的那些被视作新的羔羊的人们,此时却正在……
李秀吉环顾着四周从地下室回来各自低头思考的新人们,目光在移到身边的七岛由纪时停留片刻后,他低头啜饮了一口女主角黛娜递来的橘子味汽水,缓缓松开了紧抓着七岛由纪的手。
前方,“荡妇”朱蒂眼神迷乱地站在客厅的中央,“运动员”科特拎起唱片机放在李秀吉身旁不远处的柜台上。
一切的事物仿佛早已经被注定,按照着不知名的恐怖力量所操控的节奏翻动着每一页由命运写好的剧本,去让那该生的恶生,让那该死的人死。
科特粗大的手指重重落在唱片机按钮的一瞬间,李秀吉轻轻张开嘴,吐出低沉的言语:
“魔道系统第一级,禁声术、光线扭曲连锁……魔力释放!”
在这千分之一秒间,透明的空气仿佛被某种难以想象的能力扩散出波澜的涟漪。客厅天花板悬挂的古老吊灯由化学能所燃烧释放的明亮光线也几乎在同时被扭曲成交织相叠的巨大的网。
光线反射、扭曲、折射,然后……
被人为故意洒出的汽水在空气中扩散出大量的无声蒸发的水汽在无数个瞬间的组合下在整个客厅所站立的众人视网膜以及那些客厅隐蔽角落中窥测的数十个摄像头中投放出那原本应是错误的影像。
那一瞬间以后的事,荡妇癫狂地跳动着令人血脉偾张的热艳辣舞,强烈地充满节奏感的摇滚音乐肆意唱响。
摄像头背后的人们揉了揉眼睛,各个角落的监控屏幕上显示着完全同步的影像。
“是的,没有问题。维修部报告,一分钟前电路传输的电流过大导致部分摄像头的工作处出现故障,现在维修部已经维修完毕了。请放心,这个仪式我们会和往年一样顺利完成的……”
监控屏幕上,李秀吉低着头,一口一口啜饮着橘子味汽水。
其余众生,各安姿态。
李秀吉接过七岛由纪递过来的一块干净的手巾小心擦拭着黑框眼镜的汽水残余后,他抬起头,对着被汽水淋了一身的唐宵和被空罐砸到头的乐行,不由微笑着说:“安啦安啦,我已经解决好一切了。不过橘子味汽水没喝完真是让我头疼啊,下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安心喝罐汽水。外面那群被女主角唤醒现在在丛林里步步紧逼的丧尸可才是真正敬业奉献的好演员啊,好好过一部恐怖片就这么难么?是吧,唐宵。”
唐宵的太阳穴猛地一跳,他努力抑制住往李秀吉脸上丢银针的欲望,脸上浮现出闺阁少女般温柔的笑容:“是啊,前辈。现在幕后的那个神秘组织已经被你的魔道法术蒙骗过去,我们也终于可以在这个危险的小屋里好好规划一下活下去的方法了。”
乐行微红着脸拿出手巾擦干唐宵被汽水淋湿的头发,一边用警惕的眼神看着重新把黑框眼镜戴回去的李秀吉。
李秀吉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却像是没有看到唐宵和乐行之间的动作。他转过身,对着身后脸色阴晴不定的新人们点了点头,大声说道:“新人们,再次自我介绍,我是海洋队的军师,澳籍华裔李秀吉,是一个想要大家一起好好活下去的好前辈哦……当然,你们觉得这是真的吗?”
四周仿佛陷入一片寂静,莫炔从风衣内袋中掏出手枪,千岛结衣不知从何处掏出一柄雪亮的短刀,唐宵和乐行不约而同地向着与李秀吉相反的方向走去……
“开个玩笑而已。”
李秀吉苦笑着说。
他看着周围依旧无言的众人,像是瞬间明白了什么,突然低声笑了起来:“你们不用担心摄像头或者窃听器,在我所掌控的魔道系统程序还未归零之前,现在算是我们所经历的这部恐怖片最安全的时间段了吧。我的能力啊……可是掌管十万三千本魔道书的‘魔法禁书目录’啊!”
在他说完这句话的瞬间,唐宵和乐行仿佛在瞬间看到李秀吉的双瞳突然变成耀眼的金色,两人心中几乎同时升起一种心安中夹杂着对生命安全极大不安的心态。
“军师大人可不要随便作死啊,我还想活着和唐宵(乐行)……”
李秀吉坐在沙发上,他看着周围向他靠近的唐宵、乐行以及喻谅、伊芙这些新人,推了推眼镜,开始说道:“这部我们所经历的恐怖片是2012年4月在美国上映的《林中小屋》,姑且不说这部电影是传统意义的恐怖片还是与古代邪神相关的魔幻神话片,主神这次交给我们的任务是保护女主角黛娜和大麻哥马蒂,并且活到天亮。说起来,明明是九个人难度的恐怖片怎么想都感觉我们会在这部恐怖片里团灭呢……”
“《林中小屋》吗?那个电影我大概在一年前看过,藏身在幕后的神秘组织和五个被选中的年轻人以及献祭邪神的古老仪式,还有那些恐怖片中的经典怪物……”人群中传来女孩轻微的说话声,她的声音很低,只是因为周围实在太过寂静,所以显得异常的响亮。
“宾果。 你是伊芙,对吧?这部电影基本上讲的就是你所说的内容,那个藏身在幕后的神秘组织将那主角这一行人诱骗到这个布满了针孔摄像头和微型窃听器的小屋,然后通过先前女主角黛娜在地下室以安娜.佩兴丝.伯克纳1903年的日记为媒介召唤那埋藏在地底的伯克纳家族丧尸将他们按照死亡顺序一一虐杀。‘荡妇’朱蒂、‘愚者’马蒂、‘运动员’科特、‘学者’霍顿、‘处女’黛娜……但是和原本按照那个组织所设定的剧本相反的是‘愚者’活了下来,并且和‘处女’把那些封印的怪物放了出来。全灭哦!那个组织可是被怪物们杀得全灭,不剩一人。然后大难不死的‘愚者’和‘处女’让毁灭世界的邪神苏醒过来,影片戛然而止,这感觉简直太棒了!”李秀吉拍了拍伊芙的头,兴奋地笑了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把性命交给前辈有点不靠谱啊。”
唐宵扶着额头,对着抱有同样心态的喻谅等人苦笑着说。
喻谅脸上露出与其说是尴尬,不如是同情的神色,看着被兴奋的李秀吉拍头的伊芙。
约是过了半晌,李秀吉抬起了按在伊芙头上的手,他收敛住脸上全部的笑容,瞳孔猛地一缩。他低声继续说道:“从恐怖片场景正式开始到天亮相距9个小时,主神的任务要求是存活到天亮并且保护黛娜和马蒂。虽然说存活到天亮才是主要的任务,但是黛娜和马蒂每死亡一人扣除两千奖励点,即使是我、唐宵、乐行也没有这么多奖励点可供主神扣除。所以说,这次恐怖片无论是唐宵和乐行这样的资深者还是你们这些或许还不明白什么状况的新人,都请务必听从我的指令行动……”
“可以。”
丹和莫炔等人相继应声。
李秀吉等众人都答应以后,继续说道:“按照原作,我将我们所需经历的这部电影的9个小时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是地上世界的‘林中小屋’电影棚,演员是我们轮回小队成员和五个电影NPC角色,敌人是伯克纳家族丧尸;第二阶段是地下世界的‘神秘组织’节目组,演员依旧是我们和黛娜、马蒂,敌人是神秘组织的特种部队和黛娜解开封印的各种恐怖片怪物。第一阶段的丧尸只要你们不随意分散或者作死,只要控制在适当的距离,还是能够轻松应付的……”
“等一下,那个轻松应付是不是有点问题?原作里马蒂将伯克纳家族中的其中一只丧尸肢解成碎块,可是那只丧尸的手还保留着极为强大的生命力。而且和传统的《生化危机》这类丧尸片不同,女主角黛娜将丧尸爆头后,丧尸可还是依然存活,并试图想要杀死女主角等人啊。这好像不是轻松应付这四个字可以概括的啊!”喻谅举起手,忍不住轻声提醒道。
“汽油。”
李秀吉还未说话,莫炔却是突然冷声道。
“在还未进入山谷这方被无形墙壁所隔绝的世界,女主角他们所乘坐的房车因为缺乏汽油,在那个将要废弃的汽油站买过汽油。顺带一说,那个汽油站出现的老头也是神秘组织的一份子。那些丧尸的确有极为强大的生命力,既然肢解粉碎还不能完全消灭,那么把他们烧成灰就可以了吧。军师?”
“是的,只要烧成灰就可以了。汽油的话,等会你可以从女主角他们手上借一下房车钥匙去车里取些汽油。唔,在丧尸袭击之前,小心……”李秀吉说道。
“至于火源,喻谅,主神已经为我们在这部恐怖片中设定了合适的身份。马蒂是一个吸毒者,应该随身携带打火机或者火柴。等魔道系统归零,你可以去向马蒂借取火源。你看起来就是一个好人,我想马蒂也不会拒绝你吧。”李秀吉揉搓着血管不断跳动的太阳穴,对着正仔细听着他说话的喻谅。
“哎?我?好人?”
喻谅挠了挠头,诧异地用手指了指自己后,无奈地耸了耸肩,也算是应了李秀吉的话。
“那么,第一阶段就姑且这么应付过去吧。我的魔道系统也快要归零了……诸位,接下来的剧情就各安天命吧。这个操蛋的主神啊,也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开始神展开啊。作为军师,我也就单纯的希望下次还能安全讨论的时候,在座的各位都能活下来吧……”李秀吉略带疲倦地说道。
“魔道系统第一级,系统反转,程序归零……魔力收回!”
李秀吉修长的食指轻轻向前方伸去,喊出那低沉而生涩的言语。
那是一瞬间以后的事,李秀吉坐在沙发的一边,低头喝着橘子味汽水。喻谅不安地揉搓着手,莫炔冷着眼看着热舞的朱蒂,丹默不作声,七岛由纪低眉注视着正在和女主角黛娜一起聚精会神地看着那本安娜.佩兴丝.伯克纳1903年日记的伊芙。千岛结衣握紧藏在袖口的修长短刀,和假装说笑的唐宵、乐行一起向着窗外的黑暗丛林看去。
在成千上百个针孔摄像头和微型窃听器的同步直播下,那源自被镇压的地狱深处的真正恐怖即将来临……
+展开
……阴湿的气味,非常讨厌。
图书馆虽然也总给人这样的感觉,但是两者的气味有本质的不同。
“好,趁现在自我介绍一下吧。”
从地下室的楼梯向上走去,笑眯眯的大姐姐和戴眼镜的青年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如此说道。
没人说话。于是大姐姐再次笑了笑。
“我是唐宵。唐宋的唐,待宵的宵。你们就像这样介绍,然后告诉我你们的特长和职业就行了……啊——顺带一提,我是男人。”
深海般的气氛终于松动了一点。得益于昏暗的灯光,不需要眯着眼的我看向身着蓝色长裙,带着白色太阳帽的黑发姐姐。声音温润,气质柔和,怎么看都是女人中最有女人味的那种女性。
“……诶、那个……人家是结衣哦,千岛结衣。大概算是个忍者吧。”
这声音与其说是少女,不如说是女孩——樱发在稍显昏暗的环境中显得特别耀眼,结衣用稍微有些奇怪的英语自我介绍。这头发好怪,是染的?
我好像也没资格说别人的头发奇怪啦。
不自觉笑了笑,我用手捻着自己毫无色素的白发。边上肤色偏棕的大姐姐的视线在我身上稍稍停留了一会。
“……Red。”她说。怎么听都不像是真名。白色短发是染的?
看到她没有说更多的意思,名为唐宵的姐……的少年笑着,把视线转向其他人。
“七岛由纪。只会一点日本刀,请多指教呢。”
留着长长单马尾的姐姐介绍道,语调虽然很温柔,但总带着书面般的礼貌,让我有种莫名的疏远感。她的身材很好,隔着衣服能看到身体柔软的曲线——现在这曲线正贴在那位戴着眼镜的前辈身上。看来这两位在外面也认识呢。
“李秀吉,现在是队伍中的军师担当……没什么可说的了。”
戴眼镜的前辈扶了扶自己的下巴,如此介绍道。不管怎么听都是很可靠、很公式的语气,但之前他突然对七岛说的“要喝橘子味汽水吗”这点,总让我感觉这家伙有点脱线。
“乐行,行是道行的行。”第三位前辈,穿着褐色夹克的少年把鸭舌帽向下拉了一点,帽檐下微微露出棕色的自然卷发,似乎挺温顺的样子——不过表情很凶,让我有点不敢和他对视,“啊……姑且算是火力手吧,那也算是火力的话。”
他似乎不大开心。那位穿着女装的少年总是微妙的把视线移向他——这两人之间发生什么了吗?
“喻谅,比喻的喻,谅解的谅。擅长的东西嘛……交通工具和机械?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男声听上去很温和。他大约是二十岁左右的样子,穿着紫色的短袖,带着一副眼镜——是无框的,显得非常斯文。好像是个好人呢。
“莫炔。是赏金猎人。”
最后一位同伴穿着长长的黑色风衣,声音听起来相当冷峻——刘海细碎,总感觉用手指去碰他的眼神的话,可能会被割伤。刚刚到这里的时候,他从腰后掏出了一把手枪……
被手枪击中要害会怎么样呢?
不知为何,思维陷入了对我来说难以解决的怪圈之中。被击中要害?被子弹击中要害?那么——
——会怎么样?
流血?……痛?还是会有别的什么?最终的结果是什么?
我闭上眼睛,以微小的幅度摇了摇头。
“小妹妹,你呢?”
李秀吉冷不防的问道,我吓了一跳,然后明显的沉默了一会。
“……伊芙。”
我轻声说道,军师大人点了点头,示意我继续。
“……图书管理员。擅长的东西……只有书。”
气氛归于沉寂,众人再次转到一言不发的状态下,如同幽暗窒息的海底。
+展开
与恋人相见的喜悦冲散了来到未知空间的恐惧与不安,此时戴娜的声音将七岛从狂喜中扯回现实。
从刚刚的对话和她自己的观察看来,这个地方的确应该是以前看过的一个电影,《林中小屋》。情节依稀记得,虽然当时看的时候感觉不属于惊悚范围,但自身涉及到这种情节果然还是会紧张……但是。
她看向李秀吉的侧脸,微微笑着握紧恋人的手。
只要秀吉君在身边的话……
“由纪,你……”恋人忽然微微倾过身,注视着她的双眸,正当七岛略带羞涩的欲要转开脸时,他缓缓地说,“要喝橘子味汽水吗。”
…………啊?
七岛由纪愣了一下,然后茫然的摇了摇头。李秀吉哦了一声,随机恢复成刚刚冷艳高贵的神态。
七岛的手指压了压自己的太阳穴,整理刚刚的思绪,他们正在向地下室走,看来是剧情正在展开的前奏。那个小小的地窖,正是一切悲剧发展的前奏。不,或许称之为剧本更为恰当。
这时,地窖中传来的戴娜的惊叫声,一行人随着主角们的行动而进入昏暗的地窖中。
脚下的木板因岁月的侵蚀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七岛由纪小心翼翼的落脚,马丁点燃了油灯,地窖中布满了灰尘和一些奇怪的小玩意。年久泛黄的婚纱,金属色泽、被扬起腐蚀的园型魔方,小巧精致、布满灰尘的芭蕾舞八音盒,光滑润白的海螺,以及那一本不知年代的牛皮纸日记本。
似乎就像哪位有着奇怪癖好的小姐的储物间……但是。
马丁的声音微微颤抖着,“呃……我觉得下来不是一个好主意……”
七岛由纪在内心深处默默赞同他,通常情况下,这种行为完全就是作死。但是……僵尸一家比起伽椰子或者贞子什么的或许要温柔一些吧,深深为日本鬼神传说困扰的七岛无奈的苦笑。
主角们都带着好奇的神色在这小小的地窖中探索,他们拿起那些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玩意,拭去上面的灰尘,观赏着他们。
八音盒的声音悠悠的在地窖中响起,他们的神色由一开始的好奇转变成令人毛骨悚然的、近乎狂热的神情。七岛的目光转向自己的队友,他们只是平淡的注视着主角的一举一动,未想过阻止也似乎没必要阻止。
女性的直觉让她感觉自己的皮肤发寒,似乎这里的人们,就是被毒蛇蛊惑的夏娃。毒蛇用甜蜜的诱引、长者般的劝导,将他们一步步诱惑至堕落到地狱深处。似乎也没什么区别,早已经设定好的剧本,精心准备的舞台,将作为祭品的羊羔在邪神的注视下宰杀。
“嘿。”
戴娜的声音打断了这短暂的狂热,她举起了手中落满灰尘的日记本,朗读起来。
“4月4日,父亲对我发脾气了,说我缺少真正的信仰,我希望能证明我的忠贞,就像犹大和马太对那些旅行者们证明的一样……”
说到这里,被朱莉丝打断的戴娜补充解释道,“这是安娜.佩兴丝.伯克纳于1903年的日记。”
接着,她继续朗读,“妈妈每晚都尖叫,我祈祷她寻找到信仰,但在爸爸剖开她的肚子塞入煤炭时,她才停下来,犹大托梦告诉我,马太把他带到小黑屋里,我才知道他被杀了,我也想感受马太那样源自痛苦的荣耀,但是切割血肉会让他……勃起,而我却不会那样兴奋……”
“别读了戴娜。”马丁皱着眉阻止他们近乎诡异的行为,却被寇特阻止,马丁再三劝阻,却因他人的质疑而讷讷的放弃了。
“我在古籍中找到了一种解救我家人的方法。我好使的那只手臂被砍下来了,希望你们看得懂我的字。会有信徒诵读下文以祭奠我们的灵魂,我们将重生,并且带回世间无尽的痛苦……接下来是拉丁文。”
马丁再次阻止,七岛却在此时听到轻的近乎叹息的女声用蛊惑的语气,诱惑着羔羊。
——读下去
——痛苦吧
“痛苦源自肉体,痛苦高于肉体,痛苦焚毁灵魂。”
在哪刹那,寒流席卷全身,胃袋翻腾,七岛不受控制的猛然转头看向外面的方向。
叮——奇异的声响在七岛的脑海中响起,拉回她的思绪,腕上出现一块手表,看了看手表。这是一块黑色纯金属的手表,样式古朴而纯粹。上面有什么数字不断的跳动着,倒计着时间——8:59:59.
——活下去吧,新人们
机械音在脑中回荡,她轻轻勾起唇角。无论如何,只要保证自己和秀吉君活下去离开这里就好,剧情如何已经无关紧要,只要在这里活下去……
求寻光明乃人之本性,纵使生机轻若鸿毛,弱如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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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宵仔细思考了一下被他忘得差不多了的原著剧情,确定了眼前三位自称NPC的家伙估摸又是主神突发奇想的新规定。
唐宵靠在离乐行不远的地方看了看李秀吉,得到前辈细微的一个点头便不再把注意力放在吵嘴中的三人组身上,转而看向躺着的几位成员,在同时黑发黑瞳的青年在睁开眼睛的一瞬间摸到了腰后应该是装放枪械的位置。看起来这回捡到宝了嘛,青年严肃的表情让唐宵不由吹了声口哨。
男子掏出手枪的同一瞬间乐行把唐宵半挡在了身后,也就没看到某人恶作剧得逞时特有的得意表情,对对方做了一个自己并无恶意大可安心意味的手势。
唐宵看了眼手腕上的任务信息器,倒计时一动不动地停留在9小时的位置,主线任务上显示:存活到天亮。保护戴娜、马丁。死亡一名扣除2000奖励点。杀死一只丧尸获得100奖励点。可获得的奖励点上限为1200.
这两位电影主人公的名字实在是过于普通,唐宵也无法从中得知太多信息,同时他也确认了这一次的固定人数,地上躺着的是七位新人,自己这边是三位前辈,总共十人,无论是什么电影相比难度都不会太过变态。
当然,要是军师大人突然中二病发作想要毁灭(OR拯救)世界的话,情况就不一定了。
随着另一位白发绿眼衣着干练的女子清醒,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睁开了眼睛。
眼见全员基本上都清醒过来,戴眼镜的NPC先生走过来对众人半鞠了一躬,“你们都已经知道了吧……你们所想知道的一切,都存在与你们的脑海中。 不知道在场的你们,有没有读过《无限恐怖》。有的话那肯定方便很多了,没有的话就尽量听一下我的话。时间不多了,接下去你们相互了解一下自己的身份,保护罩马上就要消失了。啊,对了,防护罩就是这个东西……”
站在一旁大叔伸出手敲了敲身后的看似空无一物的区域,却在半空中真的击中了什么防护罩一般的东西,发出几声闷响。
新来的人们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听着,李秀吉唐宵乐行三个人坐在离新人不远的地方旁观,同时唐宵也在心中暗骂主神越发吝啬,这个莫名其妙多出来的规则直接把《无限恐怖》原著里固定的讲解点数100点划拉走了。
同时他也在注意到新人群中的某位小姐在看到李秀吉前辈的一瞬间露出的狂热神情,以及前辈难得的变脸,这让他有种“原来这种变态也是有人要的啊”的感慨感。
想到自从上次回归主神空间的摊牌后就无意识间和他拉远距离的乐行,唐宵露出了鱼与熊掌不可兼得的纠结表情。虽然闹别扭的乐行也很可爱,但他觉得以前那个看到他就脸红的乐行也不错啊。
那边仍在解说的三人组对唐宵活跃的心理活动毫无所觉,只是点点头赞叹道,“这批新人真的都很优秀啊……适应力和接受力都很强,真是感觉未来充满了前途——真是抱歉……我都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科扎特,在这里一切的事物都由我来说明,并指引你们完成……‘新手任务’……”
“咳咳。大家好~我是孟森。有约炮的小基佬欢迎来找——唔啊!”
孟森的腹部遭受了科扎特毫不留情地一击一个,神情痛苦的佝偻下腰身。唐宵尽力才克制住自己笑出声的冲动,扑进乐行怀里肩膀不停抖动着,这个动作让乐行僵了几秒,毫无办法的看着简直就像耍赖一般蹭着他的唐宵。直到乐行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肩头才慢慢缓过来,饶有兴致地继续观察着三人。
“不要胡闹。”一直在旁边不语的青年看着两边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道,“我是齐鸺。”
科扎特用毫不掩饰的嫌弃目光瞪了孟森一眼,清了清嗓子继续开口说道,“没有时间了,接下来我要说最最重要的事情。第一,我们NPC会一直陪同,直到你们了解了基本的操作。第二,我们NPC既不能干涉你们的决定,你们也无法干涉我们的做法。第三,我们NPC会给不遵纪守法的家伙一点教训。第四,我们NPC是独立的。所以,这场恐怖片中我们会陪同。大致如此。杀死轮回小队队员扣除1000奖励点。以及,不能对恐怖片世界的人透露一丝半毫有关轮回世界的东西,不然……被他们听到我们的话题会被扣十分,每一句话十分,负的部分从下次得到的奖励中扣除……”
话音刚落的同时众人明显能感觉到有什么束缚从身体里脱离了。
即使已经经历过几次的唐宵仍然因为这种身体不再控制下的微妙感皱紧了眉,但是马上又露出和以往相同的微笑。
自称为科扎特的男人看了一眼手表,似乎对众人没有打断他解说的行为表示赞赏般点了点头,竖起一根手指在嘴前。
“剧情已经开始了。”
与此同时唐宵叹了口气,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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