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话会
“今天是个好天气呢…”ruin抬头看了看天,喃喃自语道。“去天台上喝茶好像不错……”说罢将桌子和椅子挪到天台。
“你好。”突然,一个男生的声音传来,把ruin吓了一跳“你、你好。”“我是住在404的贝雷特,你是要开茶话会吗?可以加我一个吗?”茶话会?好像是个好主意…“啊…我、我是住在710的ruin。贝雷特桑可、可以参加的。贝、贝雷特桑先坐吧,那、那么贝雷特桑喜欢西湖龙井吗?”“还可以。”“那、那么请、请贝雷特桑稍、稍微等一下,我、我去泡茶。”“好的。”
将泡好的龙井递给贝雷特,ruin自己也坐了下来,接过了贝雷特递过来的曲奇。
楼梯口突然传来脚步声,ruin和贝雷特一同转头看去。
“罗彬?”贝雷特出声问到,有些疑惑,却没有发现一旁的ruin的异常。
“是我哦,罗彬。”男子微笑着走了出来“咦?你们在来开茶话会吗?加我一个吧!”
“敢再来天台啪啪啪就杀了你哦~罗•彬•桑~” ruin笑眯眯地看向罗彬,看上去是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可那身后淡淡的杀气却不容忽视。“啊啊当然你如果想跳楼不交钱可是不行的哟~不过没关系的w来来来剪刀一下子就好了哦~” 说着随手掏出一把剪刀扔向罗彬。
轻巧地躲开剪刀,看着剪刀没入墙体一半有余,罗彬不禁有些汗颜“我又没有在天台啪啪啪!而且天台又不是你家的!”所以说我最讨厌这样的人。
“哼!作为天台的守护者我觉得这样会污染天台的环境。不过看在你没有在天台啪啪啪的情况下就不通缉你了。请坐吧罗彬桑,普洱要么?”ruin说着搬来了椅子。“看这普洱泡的可不像是门外汉呢。”罗彬看着杯中的普洱说道“不过看起来泡茶的人有点心急呢。”
无视掉罗彬嘲讽的语气,ruin尝了尝“是有点。不过反正是茶话会,我就不重泡了。”说罢转身添上新的茶具,加上茶。
天台角落传出声音。“室友是你吗?”罗彬喊道。
“啊?是那个对和也进行○骚扰的家伙嘛?”正太看向了罗彬所在的方向。
“啊啊?和hentai罗彬桑住在一起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人吧。。。”ruin转头看去。
罗彬虎躯一震,“没有性骚扰,最喜欢正太一类,就要保护也没有错吧。”说罢45°抬头+转头。
“啊啊虽然这么说但是…总觉得不太对呢…和也桑也要来坐坐吗?”
“我?我不是和也,我是和介,只要在有月亮的晚上我就会出来。”和介站在天台上吹风:“今天月亮真不错——★喝茶的话带我一个?”
“是的呢和介桑,今天的月亮很不错哟。要喝茶的话那么和介桑也请坐吧。”ruin又拿来一张椅子。
“来游泳?”一旁藏了许久的瓦连京出声了随即好像又想到了什么补上了一句。“我阳痿,你不要剪我。”
“喝喝茶看看风景才是正解,还有那个阳痿要游泳,在天台吗?”罗彬压下怒气说道。
“阳痿和剪不剪有什么必然联系吗?”一旁安静喝茶的贝雷特也出声了。
“都阳痿了还要那东西干嘛…感觉好麻烦…”ruin瞥了一眼男子,补上一击。
“还有硬起来的可能的!!”阳痿男反驳道。
四人一阵恶寒。
“天那!阳痿居然还想可以硬起来!太恶心了!呜呜呜好可怕!”
“我踩踩踩!看你还硬不硬的起来!”
“一个阳痿居然还想硬起来!和介我也来!加我一个!”
“给哥……定个……石膏……裤衩。”阳痿男虚弱的出声。
“哦哦哦瓦连京是说要贞操裤吗?”ruin笑着出声了。
“hhhh贞操裤2333333”一边狂踩的两人险些笑岔了气。
瓦连京趁着这个机会转身爬上铁丝网就想跳下去。
“连我跳都没有跳成,怎么会让你跳!”——罗彬
“没交钱就想跳楼!给我回来!”——ruin
「瓦连京跳楼计划——失败」
“反……正怎……么都是……死……”阳痿男总算认清了现实“杀了我来个痛快的!
“哥186!哥每天晨练!哥马拉松!哥健康着呢!你们来吧!”
“闭嘴啦阳痿!不然先从下面开始怎么样?”ruin说着比了比剪刀。
“弄不死我就算你们失败!我不会还手的!”
“这可是你说的啊瓦连京桑~”ruin笑着拿出了剪刀“就是说大概剪了那东西也无所谓对吧?”说罢转身对着罗彬和和介喊道:“上吧!瓦连京放弃抵抗了!对着命根子招呼!”
“可不能反抗啊阳痿桑~”
“你准备好了吗?”
贝雷特表示决定喝茶看戏。
看着身后已经打的火热的4人,贝雷特抬头看了看天空,品了口龙井道:“真是热闹的茶话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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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ne of Well
兀儿德之泉||“旷野无人,旷野无边无涯无日无月,我已不在人世”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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躁期。
郁期。
轻躁期。
月相循环往复。
时间不断向前推移。
.
轻躁期的日子总会比其它好过一点,却也差不了多少。
安定之流对他而言是个荒诞不经的梦想,一如既往。
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清早总会在不安定的梦里醒来,梦里杂乱无章地充斥着一些漂浮不定的妄想,像海水中的泡沫,一个破灭另外一个又出现。
所幸404这个病房现在还只有他一个人,安静的空气让情绪得以稍稍沉淀。
“呼……”
呼、吸。
梦境的质感似乎还残留在体内,一寸一寸粘稠着内里的黏膜,夏日的汗水般模糊不清。
……呼、吸。
洗漱也改变不了什么。
他一遍又一遍地把冷水拍打到脸上。
今天是几号了?
对时间的感知也已经模糊到了一定地步,他有时甚至把握不住自己情绪的变化。
这大概是药物的作用——可得知这点不能带来任何宽慰。
他闭上眼睛,黑暗就像是把他彻底围绕。
但他等会儿还要去医生那里。
.
“……要记得按时吃药哦?”
新近成为他主治的那位医生说。
矮个子的女医生抬起头用认真的语调说道,她把黑色的布带交给了他。
“下次把这个带上。”她说。
他还记得有不少人为他看过病,他的药方一直在变。
从他来到这里开始,在他来到这里之前,过去与现在的记忆混淆在一起认知不清,可“记忆”这一名词本身就指代着过往的事物。
思绪也因此变得混乱不堪,从一个点连接向另一个点,不连续,没有尽头,没有路线。
“停用碳酸锂了吗?”
他听见对话从一楼的办公室里传来,断断续续,在脑海中自行完善。
“嗯,看了下病史……换卡马西平。”
主治他的莫希尔德医生。
“但是停用锂……复发风险。”
并不知晓的男声。
“嗯,我知道源前辈……我会小心的。”
贝雷特站在一楼的走廊有一瞬的不知所措,不明白因由,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身在这里。
他有这里的钥匙,医生说他如果有事可以来找她聊天;他知道这间办公室有三个医生,他熟悉的、他认识的、他陌生的,没有一位是男性。
“咔哒”,门锁开启的声音。
一瞬间所有的感官都进入了紧张状态。
门被推开了,出现在那里的是不认识的男女。
.
“贝雷特?感觉还好吗?”
“……嗯。”
“放松,不要紧张……蒙上眼睛很不习惯吗?”
“有点。”
“因为看不到?”
“……嗯。”
“没事的,这里不会有任何伤害你的事。”
“……”
他不知该如何作答。
.
面对未知状况时的不知所措。
人都是如此,他也是,他从未身在医院,他从未置身于类似的环境。
这里并非战场——事实上若是战场,他或许能够更好地应对。
“呼……”
贝雷特向下走。
时间与世界在这里相互断续,望进泉水能看到过往。
他觉得他已身在旷野,从那里遥望什么人也看不到。
“我没见过你。”
小花园里的女生对她说道,她穿着深色的卫衣,他花了些时间才辨认出她的性别。
少女以冰冷的目光注视着他。
他想了想,露出了微笑。
“我是新来的。”他说。
……他是所有场合的新来者。
他所在的,已不是他原本的世界。
贝雷特跟着那少女,他看见她胸前的名牌,淳华。
仿佛带着自己的韵律。
她拿着扫帚在花园里走走停停,落叶在她脚下聚集成堆,沙沙作响。
“为什么要扫地?”
“因为看着太脏,不喜欢。”
“哦。”他曾听说过这样的病症,不能忍受一丝污浊。
“你呢?为什么会在这里?”
“……因为我生病了。”
“是哦。”
既然住在医院又有谁是健康的?
这里聚集了各式各样古怪的病人,他曾听过的他不曾听过的,旷野深处,到处都是未知的野草。
——这里不就身处于旷野之中吗?无边无际。
“我和另外一些人共用身体。”少女说。
她说话时冷彻得如同夏日里的凉水,一下子浇下把他的所有思绪扯离原先的间隙,落进新的空隙里。
微笑一下子从他的脸上消失了。
“‘亡灵’。”他吐出了那个词。
“哈,或许是吧。”她露出一抹冷笑。
霎时间起了风,扫帚下的落叶向远处飞去,落进了虚空。
她目送着那落叶远去,再回头时目光忽然就已经不像是方才的她。
“你去过动物角吗?”她忽然问。
像是话题突如其来地发生了转变,又像是缺失了中间章节的两个片段在脑海中无缝相连。
“我们都很喜欢动物角。”她扬起一抹笑容,带着几抹晦暗不明的情愫,“你应该去去看。”
.
“那么,我们来聊聊?”
“嗯。”
“你入院多久了?”
“……一个多月吧。”
“在我之前没有人当过你的主治医生吗?”
“嗯。”
“为什么?”
“……”因为“亡灵”,可他没说。
“唔,没事,我们可以来聊聊别的……最近有什么特别让你在意的事发生吗?”
有。
可他想不出该如何回答。
.
他向上走。
那是在郁期最为痛苦的时间段前就已发生的事。
往上走——天台似乎对他有着莫名的吸引力,死亡也是。
七楼的楼层挺高,至少比他曾经居住的平房屋顶靠谱。
贝雷特推开了通往屋顶的门。
——然后少女的身影就那样落进了他眼中。
站在天台的银发少女随着开门声转身,裙摆在白日的风下舞动,一转圈,渲开了一片炫目的色彩。
他僵在原地,不知所措。
而她的身后就是蓝色的天空,深邃的颜色一直融化进旷野深处。
“啧……”
他咬了咬牙。
少女银灰色的眼眸有种落雪的质感,她注视着他,问:“……谁?”
电流瞬间掠过脑海,沉睡已久的记忆细胞被银灰色的电流激起,再度活跃起来。
——他忽然发现那也是个雪天。
后院里入冬后最初的那几场雪之一,既没有什么特殊亦没有什么可以称道的地方。
只是那是他第一次见到雪。
故乡并没有雪——直到来到这个国度他才第一次看见了雪:
白色,却并非想象中的纯白。
有些冷,却并不是不可忍耐的范畴。
寄宿家庭的夫妇把围巾绕上了他的脖颈,对他说“和他们一起去玩吧”,就算他早已经过了玩耍的年纪。
院子里更小的孩子正打着雪仗,未免被殃及他从旁边绕开,沿着篱笆的边缘缓缓行走。
……然后,他就看见了那个女孩。
站在篱墙外,银灰色的发与眼融进了飘落的飞雪,手指搭在篱笆上,冻得发白。
比他小上少许的女孩。
望向院里的目光因飞雪而模糊不清。
“你……”他走向那女孩,“为什么会在这里?”
“啊。”突如其来的问话让女孩发出了小小的惊叹,视线的方向转变,银灰色的眼睛终于有了焦距,“我、我只是……看看……”
声音越说越小。
贝雷特颦眉,放弃了聆听。
“你看起来很冷。”他说着,手指轻轻碰触着女孩搭在篱笆上的手。
……指尖相触。
冰冷的触感让他轻轻打了个寒颤,女孩银灰色的眼睛向下、落在了他的手腕。
“有伤。”
“啊……嗯……”
“……爸爸妈妈,也打你吗?”
“不,他们不会……”
——事实上那些伤来自他自身,而他并未忽略话语中关键的“也”。
时至今日贝雷特也说不清那个瞬间他诞生了怎样的心情,究竟是同情还是某种意味上的同病相怜,所有的这些都随着时间的流逝不再可考。
他只是稍微想了想,就做出了决定。
“这个给你。”他把围巾解下,越过篱笆披上了女孩的肩,“这样就不会冷了。”
指尖似乎依然残留着冰冷与暖意,雪一直在下,轻飘飘地落在他的肩头。
“——喂,贝雷特!”
一个雪球猛地砸在了他的后脑勺上,贝雷特下意识地缩肩,用尽全力才压抑住了转身立刻冲向攻击来向的冲动。
他转过身,同一寄养家庭的孩子正冲他挥手,“你在那里做什么?”
“我?……咦?”他刚想说出那女孩的事,却在转身的瞬间发现她已经不见了踪影。
细雪仍然不断地下着,他握了握拳,忽然觉得那女孩就像她的发色与瞳色般,消失在了雪中。
——他从未想到会在这样的地方重逢。
头顶的天空蓝得不可思议,仿佛每时每刻都在诱惑着他离开地面,而那少女用银灰色的眼眸注视着她,那双眼睛与几年前的双眼渐渐重叠。
“你、是……”
面容无法连接上情感。
他觉得冷,仿佛再度置身于寒冷的冬日。
名牌上写着“Ruin”。
这是他第一次知道、那日雪中少女的姓名。
“我们见过的。”他试着说道,也在试着唤醒自己的情绪。
“……过、吗?”从少女的口中发出了不成音的单节,话语在脑海中径自完善,难以理解、他居然能以这样的方式理解话语。
“嗯……”
少女搜寻着她的记忆。
“想起来了。”然后她说道,“前几天在医生那里,对吧?”
刹那间所有可能与希冀都被打回原型,贝雷特站在那里,似乎隔了很久——又似乎不过转瞬——
他扬起了笑容,一如他面对所有人。
一如他面对“亡灵”。
“嗯。”他说,“是啊。”
没有什么值得纪念……没有什么值得怀疑。
贝雷特在半夜偷偷溜下楼,外头的天空既有月亦有星,不是满月,亦非新月。
——他有一楼的办公室钥匙。
他知道Ruin归那叫琳的医生治疗,他也知道琳医生和莫医生使用同一间办公室。
病历不难找。
那上面记载了医生访问到的少女的家族史与病史,过往的她。
看似美满实则暴力不断的家庭。
在变故后漂泊街头的经历。
最后被带到这个医院……
记忆障碍。
会将两段不相关的记忆拼凑在一起,形成完全新的“记忆”。
“哈……”
他坐在黑暗的办公室里,轻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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