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細想想我對孩子的偏愛根本跟產出量沒多大關係嘛,排完以後發現自己忘了Theo(……)估摸著要不要重新來一個變態鬼畜神經病的表(……)
天國的佐佐木……【合眼
以下是规则。
1.选择一个你喜欢的欧美影集/电影/书籍/节目/音乐/动漫/电玩/中的角色或配对。
2.挑选十道你喜欢的文章类型,等级随意。
3.每一道题目英文以10个单字为限,中文以20个字为限。
(若完全以英文写作再翻译成中文,则中文部份无字数限定)
(若中英参杂(如人名和专有名词),一个英文单字算一字中文)
4.写完十题然后指定下一位。
5.大功告成,发文。
以下是题目。
Fantasy(幻想)
碰觸千咲時能感受到她的體溫和觸感。
Fetish(恋物癖)
千咲想了一想還是決定拿走七兵衛的圍(Ben)巾(Ti)。
Horror(惊栗)
被拿走了圍巾的七兵衛進化成了高二病病體。
First Time(第一次)
第一次嘗試喝黑咖啡,但被她變甜了。
Fluff(轻松)
野生的 七兵衛 出現了!
千咲 使用 大師球。
Future(未来)
正因彼此都沒有未來,才能在過去相遇。
Horror(惊栗)
“有件事瞞著千咲好久了……
其實我是機器人。”
Hurt/Comfort(伤害/慰藉)
疼嗎?
沒關係,反正一點感覺都沒有。
Poetry(诗歌/韵文)
(Haiku in English)
Middle second
Always like coffee
Without sugar
Time Travel(时空旅行)
壞掉的男孩和壞掉的女孩坐在公園的長椅上玩翻花繩。
【等下這題簡直腦洞爆發!我我我我!!!簡直!!!以及無論是大七兵衛×小千咲還是大千咲×小七兵衛還是無盡輪迴我都——
可是我文字概括能力差(垂淚】
Tragedy(悲剧)
不幸得了糖尿病。
OOC(Out of Character, 角色个性偏差)
七兵衛深情地看了千咲一眼。
+展开
化學反應加速
產生變化前的一萬零八百秒。
少年在公園的長椅上獨自一人玩著翻花繩——與其說是玩翻花繩,不如說是擅自用紅色的棉線做出各種各樣的形狀罷了。說到底,一個人玩翻花繩,根本就沒什麼意思。只能讓人覺得少年是在殺時間。
少年的個子並不高,臉上還帶著稚氣,有頭淺栗色的頭髮,從身高來看大概是剛剛上中學吧。除此之外,少年身上穿著不合時宜的打扮——對於夏季來說過熱圍巾還有大衣,讓人禁不住想去思考他的父母究竟是抱有怎樣的想法才給孩子在這種大熱天換上這樣的衣服的。除了不合適的衣物外,少年那血一般紅的雙眼也讓人驚異,但不光是因為那種讓人不舒服的顏色,而是少年的雙眼裡並沒有多少“神”在內,比起一個孩子,少年的眼睛更像是玩偶的眼睛,好像那雙眼原本是由無機質的材料所製成的——並非是反光或是表情之類的能一語描述的東西,而是一種感情。
少年的眼睛里沒有那種感情。沒有開心,也沒有傷感,甚至沒有對無聊的厭倦,連呆滯的感覺也沒有,好像眼睛就只是兩個接收光線的玻璃球,沒有多餘的意義——這大概就是這個時間段里公園中的人雖多,卻沒有人坐在少年旁邊的原因吧。
少年仍在獨自一人玩翻花繩。
產生變化前的一萬零六百二十秒。
少女——實質上她的年齡還不足以稱作少女,應該用“女孩”來稱呼更妥當些。
女孩一個人行走在街道上很久了,久到孩子的時間觀開始產生混亂,她面無表情地掃視著公園,想找個地方坐下。
最終她停在少年面前,青碧色的雙眼緩慢地掃視著少年的衣物,然後她坐了下來。注視著身旁的男孩用紅色的棉線翻花繩,那雙笨拙的手只不過是不停地在重複最開始的幾個動作罷了。說到底,一個人要做兩個人才能完成動作已經不能用挑戰來形容,只能說是愚笨。
完全沒有意義。女孩大概認識到了這一點,想說些什麼,但依舊沉默。
由紅線所構築的形狀在少年的指尖崩塌,再度成為一團無意義的線。少年不停地重複著這個行為,直到終於對自己不停重複的行為感到了無聊,他放下了手,然后回過頭來查看書包裡的東西,當他轉過頭來時,被一直坐在自己身後的面無表情的女孩嚇了一跳。
那一刻藍色的眼睛與紅色的眼睛視線交匯在一處。
意識到了自己的失禮,少年仿佛搜刮盡腦海中的詞語后開口了:“……你,你好。”
產生變化前的一萬零五百秒。
“我……我哦,我叫七兵衛,怎麼樣……唔,我其實,不是很喜歡這個名字啦,感覺有點太張揚了……啊、啊……那個,你叫什麼名字……?”七兵衛問道,在他眼前的是個比他小上幾歲的女孩,差不多還在讀小學吧,女孩帶著與年齡不相符的麻木表情盯著七兵衛的雙眼看。
感覺這孩子——空空的。七兵衛心想,女孩抬起她的頭來,注視著比她高出一頭的七兵衛。那一如其顏色一般冰冷的雙眸里映出七兵衛的臉。
“……怎麼了嗎?”七兵衛有點緊張地問道。
女孩搖搖頭,輕聲說道:“千咲。”
“……那是你的名字嗎?很好聽。”少年有些拘束地說道,不知是出於禮儀還是真心,又或者兩者皆有。千咲因為這句話愣住了,她好像不太清楚該怎麼回答才好。
“謝謝……”最後,她用一句道謝來回答少年的話。七兵衛不好意思地笑笑,撓了撓頭:“玩翻花繩嗎?……我不太會玩,可以嗎?”
千咲那雙藍色的眼睛里終於多了幾分光彩,她點了點頭。七兵衛說道:“我來開始……”
少年笨拙地用中指將紅色的棉繩挽起,緩慢地把棉繩撐開。千咲用她那雙軟軟的、小小的手附在他的手上,然後,纖細的手指穿過了七兵衛的指間。七兵衛聽到耳邊是千咲平靜的呼吸聲,他想象那呼吸聲是“溫暖”的——一定是,也肯定是溫暖的吧。他想,千咲將紅繩拉起,他鬆開手,對方輕巧地將繩子翻成花樣。他再次試圖翻出新的花樣,但功虧一簣。
“好難啊。”七兵衛笑了笑,重新開始。
從那一刻起,無意義的舉措被賦予了意義。
產生變化前的六千六百五十秒。
太陽開始下沉,天空被染上茜色,給人一種懷帶著奇特的浪漫色彩的感覺。傍晚,公園的道路上多了不少人,有些是來散步的情侶,有些是父母帶著孩子來散步,人群中還有對已過花甲的夫婦互相攙扶而行。七兵衛將手中的東西放了下來。
“你喜歡夏天嗎?”他問千咲,女孩那雙清澈的眼睛里倒映著夕陽。
“不喜歡也不討厭。”簡潔的回答,在片刻后,千咲又補充了一句,“感覺……有點無趣吧。”
“是這樣嗎……我,我的話,夏天就能吃到冰淇淋,所以很喜歡,大概吧……我不是很能嘗出來冰淇淋和其他東西的不同,只是冰淇淋在夏天會化掉……啊,我很喜歡甜的東西。”
好像終於聽到了什麼有趣的消息似的,千咲眨了眨眼:“我也喜歡甜品。”
“對、對吧?千咲跟我一樣。苦的東西我就不行了……像是咖啡什麼的。”七兵衛想了想,笑了起來,“能喝掉苦的東西,感覺很厲害,大人好像就能很輕鬆地喝下去呢……”
“嗯……”
“啊、那個……去買一杯喝喝看怎麼樣?”七兵衛問道,並未等到女孩回復,他拉起對方的手。千咲被突如其來的舉措驚得有些不知所措,卻沒有掙開。他牽著她的手向前走去,掌心裡生出一種似乎握著對方的錯覺。那一定是很溫暖的手,屬於女童的、軟軟的手吧。
“七兵衛。”
“……哎?”七兵衛回過頭去,注視著比自己矮上一頭的女孩的表情。
“……手抓得太緊了,有點痛。”
“對、對不起……!”七兵衛慌慌張張地說道,可他看到對方的眼睛里並沒有責怪的意思。他不好意思地舉起對方的手來,在夕陽下仔細看著那只被自己捏得通紅的手,“痛嗎?那個、我感覺不到自己的力度究竟如何,對不起……”他捧起那只手,輕輕地為它吹氣。“這樣會舒服一點嗎?”
他並不懂那動作背後的含義,只是看到別人會這麼做罷了,就像其他不理解卻在效仿的孩子一樣。千咲咬了咬下唇,似乎有點害羞似的別過頭去。
對於這一切不理解的豪我七兵衛只是看著那雙碧藍色的眼。
“走吧。”他輕聲說。夏季的傍晚燥熱的蟬鳴響徹不休。
產生變化前的三千二百秒。
少年拉著少女的手走進了公園旁的咖啡店,咖啡店的服務生為臨近打烊時走進來的小客人而驚奇。男孩唯唯諾諾地走向收銀台,對著咖啡店的菜單猶豫不決。
“客人想喝些什麼呢?”服務生柔聲問道,語氣里卻已經有了些不耐煩。男孩抬起頭來,嚅囁道:“咖……黑咖啡請給我們。”
“一杯還是兩杯呢?”
“一杯。”似乎終於得到了勇氣似的,七兵衛說道,“啊……那個,小杯……”
“好的。”服務生熟練地轉過身去,將咖啡機裡的液體傾注入紙杯中,她拿出一個卡紙套,“小心燙。”
“謝謝……”男孩接過紙杯,小心翼翼地拿著,他身後的千咲隨著他一起坐了下來。
“哇……這個杯子該怎麼喝啦。”七兵衛研究起咖啡杯的構造,千咲看著咖啡杯,用指尖扣起咖啡杯的杯蓋,隨著搖晃,黑色的液體灑出,七兵衛的手背被咖啡濺上。
“……對不起。”千咲帶著慚愧說道,七兵衛搖了搖頭,他用褲子擦了擦手背。
“沒關係,我不痛。”好像在宣佈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似的,少年這麼說道,他拿起攪拌勺來小心翼翼地盛起一口咖啡,喝了下去。千咲看到他的動作,也抿了一口。
“……好苦啊。”
“好苦……”
兩個孩子瞇著眼睛看著對方,嘴上卻帶著些許笑意。七兵衛舉起杯子來,想再嘗試一下,但千咲拉住了他的袖口。
“等一下。”
“嗯?”
“我會可以讓咖啡變甜的魔法。”千咲小聲說道,然後,那只細小的手覆上了七兵衛的雙眼。
“千咲?”
“再等一下,嗯,好了。”
重新張開眼,咖啡店的吊燈變得刺眼了起來,豪我七兵衛揉了揉眼睛,看向坐在自己對面的千咲。千咲把咖啡杯遞了過來,七兵衛看著杯中的黑色液體,想象著接下來會嘗到的苦澀味道。他閉上眼,抱著視死如歸的心情喝了下去。
甜的。出乎意料的很甜。除此之外,在那甜味里確實還飽含著少許來自咖啡豆的苦澀。七兵衛張開眼,有些不確信地看了看杯中的黑色液體。
“很厲害的魔法吧?”千咲有些得意地笑了。比起黑咖啡的甘甜,七兵衛更在乎眼前的千咲的笑臉。
“啊,千咲笑了。”
“……哎?”女孩疑惑地眨了眨眼,七兵衛別過頭去,撓了撓頭髮,帶著點不好意思說道:“我之前在想千咲不怎麼笑……吶,千咲笑起來很可愛!”
產生變化前的一千八百秒。
“哎……?謝謝。”
“不、不用客氣……我說的是真的啦,千咲笑起來很可愛。”似乎是做了什麼特別重大的決定,男孩有些慌亂,他拿過咖啡杯,刻意用杯子遮住自己的臉,眼睛卻還在悄悄觀察著對方的反應。千咲歪了歪頭,唇角再度勾起,她的臉紅紅的。
大概是因為咖啡店的吊燈的關係。
產生變化前的一千六百秒。
女孩接過咖啡杯,將杯中的液體一飲而盡。
“喝起來很暖和。”她輕輕說道,七兵衛心不在焉地觀察著攪拌勺。
咖啡廳外的天空已成了深藍色,唯獨西邊的太陽仍在地平線上掙扎不休,赤色的大球好像還在抵抗似的,但能感覺到,深藍色的部分在緩慢地擴大,一點點地向下壓制。
“好漂亮啊。”千咲輕聲發出了感歎。豪我七兵衛看向窗外,這才像想起什麼似的說道:“確實很漂亮……啊,那個,我、我要回家啦……”
“嗯……”女孩的表情上出現了些許落寞,但很快,她將那神色甩開了。豪我七兵衛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才好,他將圍巾裹得更緊了一點,看著對方的臉。
產生變化前的一千二百秒。
七兵衛似乎不知道說什麼更好:“下次再見……?”
“我啊,”女孩輕聲說道,“從今天往後,會和叔叔嬸嬸住在一起,所以以後大概都不會來這個公園了吧。”
“這樣啊……那……以後都,不會再見面了嗎。”
“不知道。”
“唔……沒關係,只要有緣分,就會再見面,我爸爸是這麼說的。”七兵衛輕輕說道,他俯下身來抱了抱比自己矮上一頭的女孩,千咲平靜地任他擁抱,“那——再見啦?”
“再見。”女孩的神情又恢復了他們在長椅上相遇時的那種冰冷,七兵衛裝作有點不高興地看著對方的臉。
“千咲還是笑起來比較可愛。”
他走出咖啡店,然後不停地向身後那個女孩揮手,直到那家發著橙色光芒的咖啡館消失在自己的視野里。
產生變化前的六百秒。
胸口好像破了個大洞。
沒有感覺的七兵衛似乎頭一次有了感覺——心臟似乎被萬千昆蟲啃咬。他從沒有這麼難受過,只是行走在道路上而已,別說是疲勞了連傍晚時的微風都應當感覺不到才對。
產生變化前的五百秒。
仔細想想自己似乎從來沒有這樣的感情。
七兵衛感到了恐懼,感到了害怕,然後在那些五味陳雜的感情里,麻木走了出來。
產生變化前的四百秒。
不對,不是麻木,不是麻木那種東西。
——那麼是什麼呢?
產生變化前的三百秒。
什麼都不是,那個感情什麼都不是。
街上的路燈變成視野中的一個個橙紅色小點,七兵衛感到自己的身體已經脫離控制。
產生變化前的兩百秒。
世界開始變化。
產生變化前的一百秒。
他倒在街道上,旁邊的行人快步經過,沒有一個在他身上多看一眼。
產生變化前的五十秒。
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呢……這是什麼,開心嗎?
產生變化前的四十秒。
他感到自己的四肢已經疲勞麻木,一般來說他是沒有這種感覺的。
產生變化前的三十秒。
他用手摸了摸眼角,靠著燈光依稀來辨認指尖的液體,他意識到自己哭了出來。
產生變化前的二十秒。
“……啊?這是怎麼回事。”
產生變化前的十秒。
他強撐著將自己的身體從地上支起來,然後看向身旁的櫥窗。勉強能看到自己的倒映在鏡中的模樣。
產生變化前的五秒。
他意識到櫥窗前的自己在笑。為什麼笑呢……並沒有什麼事情值得開心,不是嗎。
產生變化前的四秒。產生變化前的三秒。產生變化前的二秒。
他意識到唇間的笑聲已經止不住了。
產生變化前的一秒。
“……這個地方好無聊啊?”他說著,再度笑了起來。
——奇怪了?
化學變化已經完成,然後再度穩固。
于那過後的七年。位於太陽已開始下沉于海面的碼頭,元素使與人類間的戰爭悄然開幕。
豪我七兵衛握緊了赤脊的刀柄,大刀已猶如身體的一部分能進行自由地操控,他將刀舉起,砍向眼前的少女。對方快速地躲過了攻擊,向后退去。啪的一聲,少女用塑膠髮繩綁著的馬尾鬆散開來。碼頭的燈光下,那雙藍如天穹的雙眼正注視著豪我七兵衛。
“你……是……”少女不可思議地睜大了眼。
七年後的再度相會,此時已有了各自的立場。
“千咲……是千咲嗎?”
僅僅是一次見面而已,卻已經在彼此的靈魂深處留下了各自的痕跡。即使在日後也只能——將那傷痕刻得更深罷了。
長達七年沉寂之後,化學反應再度開始變化。
“雖然很抱歉,但是看來只能一戰了?”七兵衛笑了笑,再度提起了赤脊。月下,紅色的大刀發出黯淡的光。
Fin
+展开
“……怎么又是你们这群家伙?”
无奈地看着宛如江水般浩浩荡荡冲来的「他们」,我眉头紧蹙,抱怨道。
虽说是「又」,但就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纽带来说,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对于「他们」来说——如果「他们」眼中还有他人模样的话——我也是个素未谋面的青年。
「他们」——那群连怪物都称不上看着就令人作呕的前人类们,踏着不良少年一样一摇一摆的脚步,左倾,右倾,深一脚浅一脚地挪步前进。身后格格不入的尾巴来回甩动,裸露的皮肤中嵌着大小不一的矿石,把他们本来就十分怪异的脸色衬得十分狰狞。我尽量从他们脸上移开自己的视线,背后不自觉地冒着冷汗——他们的模样着实恶心至极。同时,「他们」也让我涌起了不愉快的回忆——给我身体开了个洞的复仇者玛利亚以及幸灾乐祸见死不救的队友猫山。
想起玛利亚那张满是清纯的笑靥,我恨恨地对着空气狂砍下去,仿佛印着少女模样的纸板就这样咔嚓一声破碎掉。那个可憎的表里不一的小女孩,似乎今天也在窥探我们的行踪,特地派了这么一群大部队欢迎我们来到那位公主殿下的城堡。
“喔,你已经对下来的战斗兴奋得等不下去了?”一同巡逻的搭档,豪我七兵卫,正和我背靠背高擎赤脊刀,准备迎接距我们还有一百米的「他们」的攻击。
“我没你那么对砍砍杀杀满腔热血的,”我回头看了看七兵卫,他兴奋得嘴角翘到不自然的高度。“不过我跟这群家伙有点过节,这场战斗不得不倾尽心血嘛。”
七兵卫昂头满意地笑道:“那就好,跟一个提不起劲的家伙并肩战斗还不如先秒了他。”
“那我要不说这话,头颅岂不是在那群家伙倒地前就要被踩个血肉模糊咯?”听到这样无情的回答,我略带嘲讽地反问他。七兵卫的确强得可怕,但我也对自己除单纯暴力输出外的实力有绝对自信。假如我们一对一单打独斗,那战斗会比肃清这帮怪物来得漫长而激烈得多。
“鲜血,不是用来铺陈英雄之路的嘛——”七兵卫一边说着宛如军事独裁者一般的狂言,一边用他的赤脊刀划破手背,将汩汩淌出的红色生命挥洒出去。
我的脸颊被湿润的触感带起了温度,这是七兵卫按捺已久的杀戮炽热。“我说,就算不会痛好歹也爱惜下自己吧?”尽管已经对这个临时搭档近乎自残的行为习以为常,我还是有些心疼,“好好的一条围巾非要搞成圆点艺术,你是草间弥生的崇拜者吗?”
七兵卫并不打算做出回答,他给我一个“少担心”的眼神,向后撤了一步。“你的衣领也有草间风格了。”他嗤笑着,一跃而起,向着五步之隔的侵染者砍去。“啪嚓”一声——这也许会让七兵卫更兴奋——侵染者的脖颈断裂开来。更多的红点喷涌而出,血腥大雨中还夹杂着象征大地精华的矿石。我厌恶地歪头躲开直直冲我面部飞来的石头,拔出兜割应战。
“该死,衣服可是很贵的。松鼠又不帮我洗。”
伴随着元素抑制力场启动的提示音,我转身绕向「他们」的背后的更深处。我们现在身处一栋废弃的立体停车场——这也是这附近唯一一座两层以上的建筑。我一边警惕地找好汽车做遮掩物慢慢前进,一边查看四周的情况。首先,我们不能确定整栋建筑的侵染者数量,「他们」极有可能还在楼上楼下甚至楼前等待猎物;其次,玛利亚的行踪也确认不能。以防万一,我们启动了元素抑制力场——假如玛利亚发动能力,我们就要做地震灾区的难民了。
爬上更高的楼层,我听到那熟悉的石头摩擦的声响。我立刻钻到一辆大卡车背后,清点「他们」的人数,随后拨通了七兵卫的电话。
但愿他的手机没被打坏。丝毫不担心对方能不能在接起电话的同时继续战斗,我欣赏着听筒中传出的蓝色多瑙河,不耐烦地用手敲打起地面。
电话通了,同时不断响起身体划破和重物倒地的声音。看来不需要慰问对方的情况,我直接奔向主题:“第三层有数量更庞大的侵染者,解决你那边之后速度上来,在我没有被他们发现之前。”
“喂我说,你那边咚咚的声音是什么啊?”
“啊?你竟然听得到?”在那种比菜市场还要嘈杂的环境下,他竟然有精力注意到我这边,我不免徒生几分佩服之情。
“那个啊……”我转头看了看外面,不知何时身着洋装的少女已经愈发逼近。“已经起效了。”
“什么?”
“七兵卫,两分钟之内结束战斗,你没问题的吧?”
“哼,小看我吗?”对方显然有些不服气,更加疯狂地投入杀戮,侵染者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那就好。上来的时候做好打BOSS的准备吧。”我揉了揉被敲红的手,说道。
“BOSS?复仇者出……”
时间紧迫,我无法详细再对七兵卫做出说明,便迅速挂掉电话。我起身,与玛利亚打了个照面。
“哟,玛利亚小妹妹。上次没解决掉我所以这次亲自来了吗?”我脸上堆满笑容,回应她天真无邪的面庞。
作为【大地】元素使,人的活动而引起的地面震动,无论多么微小她必定都能窥探出来。而上次由于她自己的疏忽大意,没有处理掉我,玛利亚一定会亲自把我揪出来补上那一枪。于是我便利用了这几点引虎出山。
“是啊大哥哥,做好准备了?”玛利亚脸上浮现出些许期待,仿佛一个对游乐园盼望已久的小女孩在出发前问哥哥“准备好出发了吗”。
我在心里敲响警钟。玛利亚外表的纯真一定和她内心杀戮的欲望成正比。我将握着手机的手绕到背后,熟练地盲打出女友的号码。
“是啊,我做好准备给博士提供新的研究材料了。”我眉毛下压,昂首毫不示弱。同一个门槛我绝对不会绊倒两回。手机震动了一下,看来松鼠已经接起电话。
“那么这次就把你的尸体拖去喂鹰好了。”玛利亚举起手枪,接着冲我扣下扳机。
我迅速后撤一步避开子弹的轨道。时速可达九百米每秒的微小金属在我耳边划过,震得耳膜发聩。“唔啊,太危险了~用刀挡子弹这种事我可干不了——”我拖长语调,同时把还在通话中的手机塞进口袋,上前踹开率先逼来的侵染者。侵染者依着惯性后退几步,还没来得及站稳,本能就促使他们再次发动攻击。
“没想到海德梵这种被你搞成废墟的地方还有个三层的立体停车场诶——哦对,我们现在就在第三层了。这地方蛮好,从外围赶过来只需要五分钟什么的。”我装作大声嚷,将这些信息传达给松鼠。我盘算一下时间,再过一分钟,七兵卫就会出现。那么现在只需要先解决这些杂鱼——
“哼。”玛利亚指挥侵染者围上前,同时伺机瞄准我射击。我尽量保持着和她之间有一个侵染者作遮挡,同时绕到其他侵染者的背后挥下兜割。
“咚——”又是撞击到硬物的响声,兜割的震动带得手臂有些发麻。我赶忙踢开前面的侵染者,不让已经发觉身后敌人的他趁机攻击我。
——那些侵染者的后脑,全部有一块锥体状的磐石,硬度是普通武器无法匹敌的。该死。我暗自骂着。看来上一战中玛利亚也掌握了我的攻击特点,特意把侵染者变成这样压制我,她也是蛮拼的。
兜割失去了让敌人致死的能力,这场打斗单纯变成了体力消耗战。一个人同时躲闪数十个方向的攻击,简直是天方夜谭。所以现在必须要想点什么方法才是,否则只要半分钟就可以让我变得千疮百孔——我可不想让赶来的松鼠只能见到男友的尸体。
侵染者挤成一团把我包围起来,但由于脑后那块凸起的尖锥,他们中间留有一丝空隙——那些空隙刚好可以让一颗子弹对准我打出。我将兜割横在胸前,摆好防御架势。
“真可惜啊,大哥哥这次可逃不掉了。”手枪挡住了玛利亚的半张脸庞,只剩一半的笑容在我眼中变得扭曲起来。
“那到未必。”我苦笑着摇摇头,从正面狠劲用手中的钝器捅向离我最近的侵染者。刺入对方的身体是不可能的,但那股力量足以让他向后仰去——这就是我的目的。侵染者之间的距离很小,于是三个人就像多米诺骨牌一般倒下,刚好,前一个侵染者脑后的锥石扎进了后一位的脖颈。
我胜利地笑了,移步准备攻击下一排。
“散开!”玛利亚立即对他们下令,我的攻击落空。不过没什么好失望的,他们的分散使得空隙变为距离,我快步穿梭着向楼梯口跑去。
身后的侵染者穷追不舍,但只要我跑得够快,就暂时没有什么威胁——玛利亚不会耗费自己有限的子弹去瞄准一个【高速移动】的目标。时间刚刚好,楼梯下传来七兵卫的脚步声,我便【停下脚步】,免得和狂奔而上的七兵卫撞个正着。
七兵卫出现后,却提着他的赤脊刀径直向我冲来!我惊异,立刻反应出最坏的结果——
难道他被「侵染」了?!
来不及躲闪,我只得抬起兜割准备抵住一击。
七兵卫沉重的赤脊刀在我的右侧划过,同时整个身体都从我头顶跃起,翻到我的身后。
“砰。”枪声刺穿了四周所有的空气,空气承载温热的液体溅入我的后背。我回头,侵染者哀嚎着倒下,但七兵卫右肩处的围巾却不断被红色晕染。
——他在刺杀掉侵染者的同时也替我挡了玛利亚的一枪……
“七兵卫?!你没事吧?!”看到对方握着赤脊刀的手明显吃力起来,我喊道。
“又不会痛,算什么?”七兵卫不以为意,他的目光变得更加癫狂,大刀挥向那些侵染者。但是他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比先前要来得迟缓,被侵染者攻击到的次数也渐渐增多。
“够了!再继续下去身体会吃不消的!那个时候被他们围住的话你就必死无疑了!”我极其内疚自己的大意,劝说道。我冲到他的身后,用兜割挡下瞄准他的攻击。
由于伤势和体力的消耗,我们失掉了先前的战斗优势,变得被动起来。而玛利亚就站在不远的地方,静静等待我们的体力耗尽。
我祈祷着最后那棵救命稻草的出现。
“哨声怎么会在这?”七兵卫靠着他敏锐的听觉发现了异样。
“爱的救兵。”我欣喜若狂,也有了开玩笑的心情。
哨声越来越清晰,清晰得直逼鼓膜,仿佛要被震得破碎。侵染者和玛利亚纷纷捂住耳朵,将自己与这个世界的噪音隔离。而早已习惯这个哨声的我们看到了机会,拼尽最后的力气砍向侵染者,冲出包围圈。
玛利亚焦急地看着脱离包围的我们,而自己也丝毫没有意识到身后另一位元素猎人的接近。松鼠静悄悄地来到她身后,一拳打掉了玛利亚的手枪。
预料之外的事情让玛利亚瞪大了眼睛。但她没有立即还手,只是摆出无辜的表情看着松鼠,拽了拽松鼠的衣襟。
我意识到事态不对,连忙大喊:“松鼠!别被她骗了!”
松鼠还是本能地愣了一下,在这个短小的间隙,玛利亚召回围攻我们的侵染者,矛头对准松鼠,而她自己也跑开去拾回手枪。
考虑到战斗力的问题,我和七兵卫默契地分头行动。我去追玛利亚,而七兵卫帮助松鼠脱出围困。比起速度,我更胜玛利亚一筹。在她就快拿到手枪的时候,我用兜割将它挑起,落到自己手上。
“怎么样,跟我们走吗?”很快,松鼠和七兵卫也赶到这边,我们三人将玛利亚逼到边缘。
“妄想。”玛利亚向下看了看,从三层高的立体停车场上跳了下去。快要接近地面时,她身下的土变得松软,隆起一个土包,完美地落地缓冲,让她毫发无伤。
接着七兵卫也想跳下去追她,却被松鼠拦住。“冷静点,就算不会痛你这样跳下去也不可能动弹了。”
“啧……”七兵卫不甘地咬着牙。
“大家快下去,等她和我们的距离超过一百米我们就完蛋了!”看着逐渐走远的玛利亚,我赶忙拉着他们往下跑。
“我还是第一次这么讨厌立体停车场这种镂空建筑。”七兵卫一边跑,一边把赤脊刀收回鞘中。
“不用说了,我也是。”松鼠愤愤地应和道。
“好了好了亲爱的,让你白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看来我们要无功而返了。”跑出立体停车场,我选择了与玛利亚相反的道路——从那里可以最快离开这片区域。
“等等,不去追吗?!”七兵卫似乎不能接受逃跑这样的行为。
“七兵卫,你的肩膀还没止血,另外元素抑制立场的剩余时间不多了——啊,我知道说这些对你没用……那么等你恢复之后请你喝下午茶,附加冰淇淋船。”
“……我去疗伤。”
“另外我们还是有点收获的。总觉得它……有点故事呢。”
我摆弄着玛利亚的手枪,仿佛获得了新的筹码。
+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