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火炬 (多尼古•铁桦)
年龄:37岁
身高:1.89M
体重:76KG(无义肢):92KG(有义肢)
生平:
19岁加入维和部队
21岁成为维和部队战略特种兵
23岁因任务重伤感染而截去膝部以下,同年接受科技改装配备试验型号义腿【U-1.3W】
25岁完成康复训练,再次服役
26岁因信仰发生改变而申请退役
29岁完成审核成为基督教神职人员
35岁在聆听某位受到迫害的元素使的忏悔后决心为人与元素神之间带来和平,同年加入【鸽】,次年专属元素装备构成
36岁完成装备适应训练开始执行任务
装备:腿部义肢【G-2.4改(重)】
右臂护盾【G-1.6改(屏)】
仪仗武器【G-火炬A(火)】
对元素手套【G-火炬B】
姓名:火炬 (多尼古•铁桦)
年龄:37岁
身高:1.89M
体重:76KG(无义肢):92KG(有义肢)
生平:
19岁加入维和部队
21岁成为维和部队战略特种兵
23岁因任务重伤感染而截去膝部以下,同年接受科技改装配备试验型号义腿【U-1.3W】
25岁完成康复训练,再次服役
26岁因信仰发生改变而申请退役
29岁完成审核成为基督教神职人员
35岁在聆听某位受到迫害的元素使的忏悔后决心为人与元素神之间带来和平,同年加入【鸽】,次年专属元素装备构成
36岁完成装备适应训练开始执行任务
装备:腿部义肢【G-2.4改(重)】
右臂护盾【G-1.6改(屏)】
仪仗武器【G-火炬A(火)】
对元素手套【G-火炬B】
“我做了很多不可原谅的事情。”
女人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那是群优秀的孩子,比人类还优秀的孩子,这是多么可悲啊。”
再怎么张扬不逊的阳光穿过彩色玻璃都温顺得犹如一只猫咪,收起了尖锐的爪牙,轻柔踮脚踱步在静谧的教堂之中。一切都是那么的朦胧美好,即使有女人突兀的闯入与自语,都将随氤氲的光线沉静下来。
神父没有回答。
“是我把他们找了出来,我有这个能力,在他们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优秀,掩盖这份优秀前。”
女人的神情恬淡平静。
“因为他们太优秀了,所以我们必须要去了解他们。为了这个世界, 我们利用他们的痛苦拯救了这个世界……太过分不是吗!”
女人的躯体颤抖着,眼角泪光闪烁。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那个孩子才会离我而去吧……”
似乎承受着的痛苦过于强烈,女人双眼迷离,下一刻就会昏阙过去般。
“但是感谢上帝,我终于找到他了。那是我的罪,倘若我再那样错误下去,是无法与那孩子相见的吧,不……我不要!”
女人哽咽着。
“我得知您是他们中的一员,拜托了,请引领我。”
光是抬起手臂都似用尽了所有力量,勉强站立着的女人单手按在胸前,湿润的眼眸虔诚的望着眼前神的牧羊人。
“这样的我也能得到救赎吗?”
猫山宵在林间树杈间匀速地移动着,跃起踩下的姿势轻巧而稳当,就连树枝也没有过多的摇动。
由于各种原因他错过了前几天元素猎人的任务分配,暂时没有分配目标的他现在只能作为编外人员自由行动。听起来似乎是有些困扰的处境,猫山却对此并不怎么在意。
毕竟对他来讲任务和赚钱一样都仅仅是兴趣,真要论起来后者说不定要比前者更让他提的起劲——虽然这么说,实际上一般情况下这两者都是捆绑出售的。
四周景物不断地后移,猫山放缓速度打量了一下周围的地形和建筑,入目的是密林间教堂高耸的尖顶,以及几百米外低矮整齐的中世纪风格的旧式民居。
差不多该到海德梵街区附近了吧。
他斟酌着是否要将最近在海德梵街区出没的复仇者作为此行的目的——毕竟从传闻中听来的这位复仇者的元素能力与性情都十分熟悉。
大地元素使玛利亚。
光是听传闻就已经可以省略十万字的战斗情形描述,她的战斗方式用两个词就可以概括——
简单,粗暴。
当然简单只是单纯地针对技能的外在形式来表述的,玛利亚的心机一点都不简单。
像是锁定猎物后潜伏的猎豹,冷静地应对各种情况,伺机而动,寻找着最恰当的时机一击致命,就连自己的破绽也会加以利用。
如果盘踞于此的真是这位故人,比起搜索情报、讨伐复仇者,猫山更倾向于选择收拾收拾东西回老家睡睡觉赚赚钱悠闲度日。玛利亚自身实力原本就不弱,更何况米特现在又成为了她的帮手。
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她的外在表现欺骗性太强了,最麻烦的是哪怕知道这一点,一个没注意还是会被她误导……想到这一点猫山就头痛,他不太搞得懂人的想法尤其是女人,所以从心理层面上来说一点都不想和她打交道。
猫山拎起长枪,抱着“以做好随时跑路的准备为前提,总之先去探探情况”的想法,将枪尖向地面一顿一撑,轻捷地后翻上一旁的枝桠。
他立稳后随意地瞥向树枝的另一端,意外的所见让他惊讶地愣了一瞬,“也许可以省去和玛利亚打交道的功夫了”这个念头从脑海里蹦出来,猫山没忍住笑出了声。
一把红黑相间的兜割和一卷牛皮纸被安放在那一端的枝杈的凹陷处,从树下的角度正好无法让人注意到。
这可真是,熟人说不定不止一个呢。
猫山感叹着把视线转向边上的牛皮纸,自然的像是拿着自己的东西一般毫无犹豫地将它展开——是一张画满红圈的地图,中央还画了不少曲折的红线。
猫山才匆匆瞟了几眼,就听见教堂厚重的大门关闭的吱呀声传来,脚步踩踏着枯枝和落叶的沙沙声逐渐靠近。他稍作思考,掏出终端将地图拍下,随即卷起地图放回原处。没有多加迟疑,快速地跃开几棵树距离,攀上枝叶较为茂盛的稍远处的枝桠,借着枝叶遮蔽和视觉死角隐藏自己的身形。虽然不太想承认,但是那家伙的实力并不差,他可没有靠的太近还能保持自己不被对方发现的自信。
来人是一名黑发戴眼镜的青年,他径直走向猫山刚才所待的那棵树,轻车熟路地爬上树取下了兜割和地图。
根据刚才的地图来判断他应该是被分配到了这块街区,那可真是不走运啊。猫山藏匿在茂盛枝叶的掩护后,一边观察着青年的动作一边恶趣味的思考起了对方要是知道自己正在被视奸后的反应。
没给猫山思考太久的机会,青年收起了兜割和地图后就朝着街区边缘方向动身了。
猫山若有所思地望了望青年来处方向不远的教堂,在悄然跟上去之前嗤笑了一声。
“这家伙还是这么虚伪啊。”
*
低矮的民房和两车宽的街道并不拥有能让猫山兼顾跟踪和躲避的条件,猫山便大胆的跟着对方跳上了房顶。这一行为无疑是冒险的,但就个人来说,猫山对这种危险感和紧迫感还算是挺中意的。
他尽可能地放轻动作,保持着适当的距离的同时将拍摄下来的地图导入GPS,尾随了几条街的距离的现在,可以看出移动的路线正是红线标出的方向。
既然掌握了路线,猫山也便不很紧迫,将速度调整成视野堪堪能捕捉到前面移动的人影的程度谨慎地防范着——渐入中心也就表示变得容易被领地意识强烈的复仇者发现,此时与被选为“猎物”的人保持距离更方便脱离战斗,尤其是面对元素能力影响范围大的元素使,距离更是逃脱的关键因素。
越靠近街区边缘,眼前的景象越不能称之为“街区”。从不明显的墙壁裂痕到肉眼可见的地面塌陷,再深处是断壁残垣都无法形容的场景,几近废墟。钢筋瓦砾和水泥碎块混杂在一起,像是被反复震碎后的模样,令人看不出原本建筑物的形状。
毫无征兆的,地上的碎石粉尘开始颤抖,大地发出了被激怒后的轰鸣声,以青年为中心,四周的建筑物像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一般迅速崩坏坍圮,连带着土地一起下陷。
猫山疾退几米远离战场——地面的裂缝都开到隔了几条街距离的他的脚下了。作为见面礼这一招真是太过奢侈,但效果也非常显著,她的“猎物”,那位青年被逼迫到了街区深处,她领域的中心位置。
猫山环顾四周,翻过几条街登上了钟楼的楼顶,距离较远的钟塔并不是戏剧的头等席,但却是唯一的席位。太过接近会被战斗波及,这点自知之明猫山还是有的。
并不很能看清两人的具体动作,但高处很方便观察整体局势。大致清点了一下在场双方的战力,猫山觉得不出手帮青年的决定无比的正确,因为加上他也打不赢。
当然,不出手的最主要原因是看起来会很有趣这种事猫山自然不会承认。
*
猫山估计着差不多也该结束了,便跳下钟塔赶向两人的方向。
不是想帮谁,只是没有悬念的输赢看的太多也没什么意思而已。
猫山给自己的行为找了一个理由。
他刚着地就听见了一声枪响,第二声枪响渐隔了一段时间便紧接着响起——玛利亚果然又用了那把手枪,但这同时也表示她并不准备留活口。
两枪后一切归于静寂,大地的颤抖也不复存在。那家伙如果运气够好的话大概能捡回一条命吧,猫山翻过房顶和街道的速度又加快了一些。
从最后的墙壁翻过,眼前是青年浑身是血地倒在地上的模样,玛利亚已经离开,留下的侵染者正准备朝他挥下最后一击。
猫山从墙壁上跃下,一脚将青年面前的侵染者踹开,侵染者猝不及防被当胸踢个正着,只得以手为爪插入身旁的墙壁来抵消自己向后滑去的趋势,却仍直至后背抵上石柱才勉强停下来。
“啧啧,被打的真难看啊,不过看来暂时还死不了嘛。”
猫山不漏声色地在内心里松了口气,冲着背后躺尸的人嘲笑道。
他表现的非常有余裕地咧了咧嘴,挥了挥枪挑了个枪花。
话虽然说的悠闲,猫山却没有大意到转头去看青年反应的地步,他的视线却始终锁定在五名侵染者身上,同时脑中结合地理条件判断着目前的形势。
战斗本能催使侵染者们将猫山定为了需要清除的敌人,后方四名一拥上前,同时,之前撞上柱子的侵染者也将身体前倾,想要调整姿势迎战,一抬眼猫山却已经欺身至面前。猫山冲他们笑了笑,用枪身挡住其中一人挥来的利爪,反手将长枪一抡,枪尖银芒划出圆弧,枪挥中肉体的沉闷声响,撞上身后墙壁的钝音和墙壁坍塌的轰鸣紧随着将五名侵染者掩埋。
——虽然不方便对玛利亚的人动手,但是打成暂时丧失战力的状态还是没事的吧。
“Hi,真二,地上凉快吗。”
猫山转身走了几步,蹲下来笑眯眯地看着地上的青年。
由于失血过多,对方的意识并不是非常清晰,就算如此他也读出了猫山的话语背后的揶揄,露出了有些凶恶的眼神。
没有得到语言回应,猫山再接再厉地开口。
“被一个小女孩揍的半死不活的感觉怎么样——还是说难道你其实有那种喜欢被萝莉揍的特殊癖好?”
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猫山宵大概已经死了不下几十回了。
呜哇真可怕,过一段时间一定会被他报复回来吧。猫山想归想,却没有停下这种行为的打算——听起来有些糟糕,可是他人生最大的乐趣除了赚钱大概就是看人在这种情况下的丑态了。
不过再这样拖下去都快没救了吧,猫山叹了口气忍痛放弃了继续的想法,准备捎上真二去治疗。但他刚刚站起身来就察觉到了有人正在靠近这里。
猫山动作迅速地翻进断墙,收敛气息悄悄观察着来人。看穿着打扮大约是神父一类的,和之前真二出来的那个基督教堂有关系吗?
之前的五位侵染者已经从坍塌的钢筋水泥中陆续地挣扎站起,朝着濒死的真二再次发动攻击。神父打扮的人没怎么花费时间便将五人尽数击倒,猫山才注意到他手上的手套。
原来是鸽组的人?
既然如此那可跟我没什么关系了,猫山无言地耸耸肩。鸽组的人以和平主义者为多,真二八成也会被送去救治吧。
待他们走远,猫山才放松神经起身准备离开,转头却看到了一个眼熟的东西。
今天似乎跟它特别有缘啊,猫山捡起角落里红黑相间的兜割掂了掂——手柄有擦过的弹痕,武器上也多了些微划痕,不过并不影响手感和使用。
那就寄回去好了,猫山随意的想着。
*
猫山喊了相熟的物流上门,准备将兜割打包装箱。
总觉得还少了点什么。
偶然瞥见桌上的便签纸以后猫山恍然,在便签纸上写上“爬树姿势不错”的留言后,将它撕下贴在兜割上。
填物流单的时候猫山难得的迟疑了,他咬着笔杆盯着“物流重量与价格表”沉思了一会儿,在重量/kg栏填上了40,随即转身回房间里数了十个4kg的沙包和兜割一起扔进箱子里。
——最后笑眯眯地在付费方式栏勾上了到付。
+展开
天天用日兔里卖萌终于想起了鸽子组的我……先给自己点个蜡【【【
请做好心理准备点开大图
因为简单粗暴到了我自己都不忍心看了○|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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截止目前为止全部鸽子咕咕咕
排名不分先后的咕咕咕
真的只有鸽子咕咕咕
当小鸽子好累的咕咕咕
有空没空大家都投点儿小米过来嘛咕咕咕咕咕
“可怜的迷途羔羊啊,你今天要为何事忏悔?”
虔诚的神父将十字架贴在胸前,慈爱的声音向没有丝毫虔诚的我传达着所谓的「上帝之爱」。
我只是在做大部分做过亏心事的人都会做的事情而已。他们大多在某个领域靠着见不得人的诡计大赚一把,随后装起善人来教堂把向神父自己曾经干过的亏心事一股脑全倒出来, 进行忏悔并发誓会痛改前非。当然,他们绝不会忘记给教堂捐献一笔可观的「善」款,随后带着释然轻松被原谅的心态,继续在社会上做着害群之马。
我用膝盖狠狠抵着下面的垫子——这八成也是哪位「主所爱怜」的大亨捐献的,暗地里内心满是嘲讽。我仔细观察着神父的举动,确认他没有发现我这些小动作之后,尽力憋出悔恨和低落的声音。
欺骗者本是靠谎言过活,让这代价寥寥的心理疏导变得更动人没有过错。更加讽刺的是,这个名叫「相信(信じ,音同真二)」的骗子就是我。
“我又骗人骗过了火。我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那样做,但这是为了生存,没错,为了生存,我欺骗了她们——我用她们的人生换来我逍遥的物质生活。我定是会后悔的,但我发觉的时候,已经于事无补了——我只能来这儿,请求主的原谅……”
我把头狠狠地低下去,为了不让神父看到我快要笑出来的表情,又颤颤巍巍地抬手,用它慢慢揉着眼角。
那里没有眼泪,那里也不会有眼泪。我继续向神父「哭诉」着我前些日子刚刚完成的那笔生意——我把六个女孩子骗得团团转,然后让她们心甘情愿地跟着我的交易对象走了。为此,我得到了一个工薪族要打上五年工才能得到的报酬,心安理得地。那些处处拈花惹草行为不正的女子不值得我忏悔,我只是为了这个一分钟都离不开谎言的可悲自我。
神父静静地听着,在我说完之前,没有做出任何反应。这便是向神父忏悔的好处,他们不会在意任何迷途羔羊的言辞——只要在结束之后适当的给教堂一笔善款以表达对「主」恩情的感谢。我不禁怀疑几百年前的宗教改革到底有什么作用,在这样先进的现世,大部分的人们也依然是金钱可以赎罪这样迂腐又方便的观念罢了。
长时间的跪座让我的双腿有些发麻,我便三言两语迅速结束了回忆的叙述。最后,预算着差不多已经把眼角揉红,我摘下眼镜框,悲痛欲绝地望着神父:“先生,您说……我这样的人,能被原谅吗?”
“主会给予所有虔诚的信徒以原谅。”神父磁性而嘹亮的嗓音在空荡荡的教堂里回旋着,刺得我耳朵有些发麻。随后他便开始进行着宗教所规定的麻烦洗礼。
我想起了远在东方的家乡。那里随处可见的神社是个比欧洲简单明了得多的宗教工具,最重要的是,那里不是忏悔,是更自由的许愿。如果不是遇上条子的死命通缉,我想必还在家乡过着悠游自在的「人口调度」工作——说难听点,也就是人贩子。不过在我脚下这片在欧洲版图中并不起眼的土地上,倒是正发生着更有趣的「异变」。同样都是随时可能丧命的差事,这可要比和条子捉迷藏的游戏好玩得多。
“愿主保佑你。”神父终于对这繁杂的仪式宣告终结。将包好的信封递给神父——里面是不多不少的一万欧元,我右手掩面,左手握拳放在胸前,装作一副内疚和感谢的姿态走出教堂。
该去干正儿八经的工作了。我爬上距离教堂不远的树,把先前寄放在那的武器兜割和画满红圈的地图取了下来。毕竟这种东西不能带进教堂,我不想被轰出去。
——Zone5的西北侧,海德梵街区,几个月前疑似被复仇者占领,累计已有二十七人在该处失踪。由于海德梵自此之后频繁发生地震和地面塌陷的灾害,人类势力很难介入,组织一直对此处只采取密切监视的行动。但三日前这个数字又增加了七人,首领便派元素猎人去海德梵进行侦查和肃清。而我就是那被派去的倒霉蛋之一,至于一同被分配的搭档苏我祈,因为前几天的一点不愉快就死活不来一起执行任务。那个家伙已经小心眼没得治了。
我叹气,无奈自己着实奈何不了那个男扮女装的怪家伙的脾气——那家伙被骗过一次之后就长了心眼,不仅尽力避免和我直接交谈,还处处和我作对。像小孩子一样赌气径直顺着树梢跳到房顶上,我干脆直接踩着房顶沿地图标出的红线前进。这也是我喜欢待在欧洲的另一个原因:建筑依旧保留着中世纪的风格,低矮、整齐而有序,大部分的街道只能两车并行,这样的条件对受过专业训练的我们来说,飞檐走壁不是问题。
教堂和目标地区只隔了十条街道,从房顶前进,五分钟后我便抵达了海德的边缘地带。身下往日熙熙攘攘的街道空无一人,强劲的风呼啸而过,透过几扇敞开的玻璃发出令人发指的呻吟。
——简直就像是一座鬼城。
我站在清一色中世纪风格建筑的装饰烟囱上,攥紧手中的兜割,不禁冒了几把冷汗——方圆一千米之内,凹陷的地面、倒塌的房屋不计其数。也只有靠近人类活动区的一些建筑才得以幸免。这个因靠近港口而商业繁盛的街区已经面目全非了。
主宰这里的恐怕是相当强力的元素使。我蹲下身子,放眼观察着那几片废墟,盘算着作战计划。虽然他们可以瞬间释放剧烈能量,但越是强力的外放型,被对元素科技抑制得就越厉害。综上概括,我要在四十分钟之内,解决可能碰上的至少三十五位敌人,包括那个罪魁祸首的复仇者。
总之要先找到他们。至于能不能解决敌人就看老天的造化了,那给教堂的好几万我可不是白捐的。
抱着尽人事以待天命的心态,我向前冲了几步,一跃跳下房顶。与此同时,正下方的土地传来强烈震动的轰鸣,随后土地连带着建筑开始一起慢慢陷落下去——
——该死!
我连忙甩手,兜割的带子刚好勾住房檐,借着房檐的支持力,我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条弧线,等到达最高点时,便一跃跳到了对面没有塌陷的房屋上。来不及缓冲和休息,我快步跑向海德梵的更深处。方才站立的房子轰然倒塌,激起一层尘土在空气中扩散开来;大地微微颤动着,仿佛正要以强烈的不满惩罚我这个不速之客。
收到了这样热情的见面礼,我推测复仇者一定就在附近。对方已经发现了我的行踪,在不能确定复仇者是否在对元素武器的作用范围内之前还不能贸然使用。
脚下聒噪的大地蓦然迎来一瞬的寂静。我预感不妙,纵身跳下房顶,寻找遮掩物较多的路冲进去躲藏。下一刻,地表迅速隆起数个尖锐的土柱,以惊人的速度向上生长着。待它意识到上方没有袭击目标时,又仿佛突然失去重力一般缩了回去。
这复仇者到底对人类有多大仇。我拭去额头的汗水,向前助跑几步后翻过垣墙继续前进。我不禁想像出一个对社会怨恨已久的无能青年,正站在某个角落笑着将重重致命障碍加于四处逃亡者。
那些巨大的圆锥钻出大地的声音离我越来越远,看来自己已经暂时离开了复仇者的视线范围。那么接下来就是——
距我大概十米远的地方,有几只「怪物」从四面八方径直冲破房屋的围墙,毫无遮拦地向某个汇集而去。
——那里八成就是复仇者的所在地。既然对方已经在集结侵染者,那么发起大规模的袭击是迟早的事。我悄悄跟在他们身后,以观察情况考虑对策。
侵染者们在一个小广场上停下了脚步,围成圈子将某个中心人物层层包围住。我跳到树丛旁边的高台上,匍匐着端详那个复仇者。
出乎意料的是,那个行为粗暴的复仇者竟然是——一个大约十四五岁的女孩子。银色的及腰长发,洋装穿得规规整整,傲然的眼神漠视着周围的一切——这样一个本该在某个城堡中过着贵族生活的大小姐是毁坏整个街区并感染三十四人的元凶……
我想了想,摇摇头。元素使已经不是人类了,何必再用人类的惯性思维去度量他们。我开始谋划着如何在躲避来自大地攻击的同时肃清三十四名感染者并抓住少女,这的确不是一件仅凭我单薄之力就能办到的事。
少女小范围地踱步,最终目光停在偏离我的位置大概三十度的地方。挡在她前面的侵染者识相地离开她的视野。
仿佛看到了机会,我捡起一颗石子画着目前各自的方位。留有一个豁口的环状侵染者队列,少女的位置,我的位置,还有少女面前那棵高度可观的树,广场上围成四角的灯柱……即使现在使用对元素武器抑制少女的元素能力,我也无法在短短时间内一人解决掉所有侵染者。如果能有一个能在抑制少女的同时也能减缓或分散侵染者攻击的方法的话……
——等等,不是没可能!如果利用那一点的话……
我尽量不让自己的每一个动作发出声音,小心翼翼地爬上少女面前的那棵树。少女好像察觉到某些异样,警惕地盯着这边。我看了看那些侵染者们,没有人注意到这里。这是最好的时机了,我自信地笑着,向前迈了一步让树枝弯曲。
在心中默数三二一,我撤步接着树枝提供的弹力向着其中一个灯柱跳去。早有防备的少女立刻发动能力,下方的地面化为尖齿一发冲天。我迅速在灯柱上落脚,随即跃向另一个灯柱。土质的高柱顺着我的轨迹一根根升起,和我一起绕场一周之后,延伸到了最中心的一点。随后,我立定在最中央的灯柱上,得意地看着自己的成果——由于少女能力而产生的地突,原本环状队列的侵染者被隔开,意识到危机的他们正艰难地从一个个屏障中穿过,仅仅凭着狭隘的视野寻找入侵者。
少女发觉了我的利用,赶忙要收回那些地突。我回到地面,拔出自己的武器兜割——同时出鞘也代表着对元素抑制场的启动。正在下沉的地突停下了它们的脚步,前后恰当的时间差也使那些来自大地的柱子下降到了合适的高度——恰好和我脚下的灯柱一般高。我便轻盈地跳到一簇地突上,得意地看着下方几个率先围攻过来却又对这高度差束手无策的侵染者。
少女眉头紧蹙,意识到自己已经无法控制大地后,只是将四五个侵染者唤到她面前作掩护。我做好出击准备,借着圆锥状地突的坡度,向下俯冲。
三名侵染者立即在下方聚集,大肆展示着他们锋利的爪牙,顺着坡度向上攀爬。我减缓速度一跃而起,踹飞一名侵染者后踩上另一怪物的头部,踏得对方脖颈错位之后举起兜割狠狠打向十米之内最后一名敌人的后脑。
兜割是钝器,无法像刀剑那样有着快速而残暴的战斗力,所以通常只能用它攻击后脑以破坏脑干——控制生命活动的中枢。我倒是蛮喜欢这种简单粗暴又不流血的战斗方式,免去了很多浑身脏兮兮的麻烦。
我陆续打落从地突的空隙间狂奔逼来的侵染者,渐渐缩短与少女的距离。我一边挥舞着兜割,一边试探性地问道:
“吶,敢问小姐芳名?一个人在这种破败的地方不寂寞嘛。”
“……”少女冷眼和我对视,淡淡地说:“玛利亚。”
我没有料想到对方竟会回答,动作迟疑了一下。这个空隙却被面对面的侵染者捕捉到,怪物一般的爪子直冲我的脸打来。我踉跄后退几部,避开了险些丧命的攻击,左脸颊却传来火辣辣的疼痛。这时,更多的侵染者回到玛利亚的身边。
“哎,”我用手背抹过脸颊,皮肤有了湿漉漉的触感,“玛利亚小姐你何必对一个人类如此大动干戈?”
“仇。”玛利亚恶狠狠地挤出一个字。
与此同时,大批的侵染者蜂拥而至,将我逼到死角。我转身,迅速将兜割插入身后的地突,把自己拉了上去。无视同样攀爬上来的侵染者,我跳跃到距离玛利亚最近的柱子上,毫不犹豫地向她发动攻击。
——犹豫刚才的迟缓,最好的时机已经错过了,那么只能孤注一掷,擒这个落单的王——
我举起兜割,在空中对着玛利亚挥下。
“嘭。”
不合时宜的声音刺穿了周围的空气,而这个声音,应该绝对不会出现在这里才对——
右手中的武器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手腕被强大的冲击力向后弯折,剧烈的疼痛一瞬间占据了理智的全部。我失去平衡,重重地面朝地跌落在玛利亚面前。
玛利亚向前走了一步,一只脚狠狠踩到我的头上。她举起不知何时出现的【手枪】,对准我。
“……”她并没有立即开枪,只是沉默地维持这个动作,似乎在等我说些什么。
我明白这是最后的机会了,努力撑起被地面和鞋跟强压的头,说道:
“我说你啊……肯定没有体会过再也见不到重要之人的绝望吧。……我只是来找哥哥的,喏,他现在就在你身后,那个已经不认得我的怪物。”我随意指向一个侵染者,继续抬高语调撒谎说道。
“……我怎么喊他他都不会回答我了对吧!怪物!你们这群怪物!凭什么夺走他?!啊没错,你不是人类了,你也早就没有人类的感情了!想你这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妖怪怎么能体会人类生死离别的痛苦?!呵,我到底在期望什么啊……”
不知是不是被激怒了,少女立刻给手枪上了膛,转头扣下扳机。
耳膜险些被子弹出膛的声音震破,我睁开方才闭紧的眼睛,发现自己还有意识。头顶上的压迫感消失了,我撑着手臂抬起头,腹部的疼痛突袭而来,汩汩流出的温热液体浸湿衣衫,撕裂了最后的气力。我呻吟着,再次撞击大地。无法站起来,我只得艰难地翻身仰面对天,看着四周的情况。
当我在问玛利亚“你不寂寞吗”的时候,她的眼神明显动摇了。所以在刚才的千钧一发之时,我编出了那样的台词。
现在,玛利亚和大部分的侵染者不知何时消失掉了。但这并不代表死神对我手下留情,面前还有一个侵染者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那正是我刚才所指的。在他身后,还有四个敌人在附近「巡逻」。
——完蛋了……
对方看来并没有放过我的意思,只是换为让「哥哥」亲手解决我罢了。而那个怪物,举起他的爪子,正准备给我最后一击。
再见了,松鼠。
最后一刻,我的脑海中浮现出女朋友的脸。我闭上眼睛,等待自己被送入黑暗。
是因为要死了吗,突然时间的流逝变得很漫长。正常来算,几十秒过去了,什么都没有发生。
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是感觉好像有热浪的侵袭。
——热浪……?
“嗷啊啊啊啊啊啊——”不知为什么,侵染者刺耳悲鸣的悲鸣扎入耳畔。我猛地睁开眼,五个侵染者已经置身于火海,在红色与黄色的交汇中渐渐化为灰烬。火光外,被映射而随火苗摆动的身影一点点逼近。
哒,哒,哒。那稳健的步伐中夹杂着金属的碰撞,仿佛在打着胜利的节拍。
“别担心,主会保佑你。”坚实的手掌将无法动弹的我托起,落在宽厚的后背上。
“神……父……?”尽管昏沉之中视野已经不清晰,我还是认出了对方——几个小时前刚刚见过面的那个神父。
“你……怎么……会……”
“不想血流的更多的话最好先保持沉默,”神父说道,“之后我也希望你能回答我一些问题,元素猎人先生。”
再次清醒过来,我已经躺在医院里。尽管伤口被包扎严实,一旦有轻微的举动还是会隐隐作痛。
“你醒了?”神父推门进来,看到我正靠在床背上,关切地问道。
“嗯……”我支吾着。拥有那样先进武器的人类,除了元素猎人的鹰派之外恐怕就只有以科学家为首组成的鸽派了。但鸽派和鹰派因为理念的完全对立而一直互为敌人。我竟然被鸽派的人救了,如果他通报了他的组织那么后果可能会不堪设想。
“太好了,看来没什么大碍。”神父脸上正挂着欣慰的笑容,就好像长辈看到事故中安然无恙生还的晚辈一般。
“你不打算拷问我吗?”我皱着眉头,右手攥紧被褥,问他。
神父摇头,“主不会允许那样的事情。”
神父过于善良的举动让我浑身不自在。即使才处理完伤口不久,我也不想在这里多待一分一秒。我翻下床,一边穿上沾有大片血迹的外套,一边说:“那个复仇者叫玛利亚,元素【大地】。根据我的观察,她应该有几个重要的人,找到他们的话牵制她会容易得多。”我下意识地寻找兜割,才想起之前它被玛利亚打飞不知去处。我有些失落,继续说道:“刚才的情报算是救了我的谢礼,有缘再见吧,神父。”
“我叫火炬。”神父自我介绍后,递给我几样东西。“这是之前掉在你旁边的东西。你的手机一直有人拨来电话,我就告诉了她你在医院;还有这串钥匙,装饰物不见了。”
“啊啊谢谢,”我惋惜地挂念了一下女朋友送给我的装饰物——除此之外它还被改造过附加了某种科技,然后自报家名:“我妻真二。”
“那么真二,我的联系方式已经登陆在你的手机上了。”我刚要离开病房,火炬对我说道,“周日,有兴趣去居酒屋吗,日式?”
“哈……?”
“工作之余,不考虑放松一下?”
我好像碰上了各种意义上的麻烦人物——但是如果能得到对方势力的情报,这倒也值得了。
“随时奉陪。”
——没准那大叔还能免费听我「忏悔」,何乐而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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