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从海边来的医学者引发的一系列麻烦
剧本:人类世界+十年后+番外?
人物:医学者-祖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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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至少,我们还有饼干吃...”法夏颇为郁闷的看着手里的一小块饼干。
“而且...这里面还混着我做的饼干...剩下的怕是从制造者里那里换来的...”
那场暴雨给地处低洼地带的医学者之树造成了极大的破坏,还好在其他居民的帮助下花费了很长时间勉强恢复到了灾害前的状态。重建后部分格局也有了变化,例如说今天众人聚集在的医学者大厅就是后来才添加在底层的,主要供同僚间探讨问题及召开会议,当然也有稳固地基的作用。
从三五个到现在的七八个人,似乎不会再有更多人来这场明摆着可能会坑人的会议了。
“哪位医生给我个关于这场会议的关键词?”斯托拉斯挠了挠头,他开始觉得除了甄别蘑菇以外自己越来越擅长感知不详的气息了。
“给你个关键词:祖辛...”珂珂奇亚掰开手中的饼干,如果祖辛真的是为了捉弄大家才说召开什么重要会议把人聚集起来,那么她绝对要跳起来给他后脑勺一拳才解恨。
“帕鲁没说什么吗?....他今天会来么?”有些烦躁的反析已经起身准备走了。
此时大家似乎都有一个相同或者近似相同的想法:天杀的,我为什么又相信了祖辛的话。
“好吧...如果我没想错的话...似乎我们被...”云淮终于准备把大家想要说的说出来。
叮!——
所有人看着入口处,那个高大的身影终于出现了。
“哎!祖辛你不要紧吧...怎么搞的?”珂珂奇亚看着鼻青脸肿的祖辛暂时打消了再给他一拳的想法。
也许是报应不爽,医学者中暂时最高大的祖辛顶着一脸的血渍,一条手臂关节处有着明显的脱臼后再接好关节的乌紫,他一瘸一拐的走向宣讲台还边向周围的同僚打招呼,就像刚吃过午饭后遇到一样自然。
“喂喂法夏...他是不是“嗨”坏脑子了?...”浅浅捅了捅正在擦拭烟杆的法夏。
“极有可能...要不然就是他又觉得自己是一只蜜蜂了。”法夏把刚拿出来的烟放进了收纳袋里。
祖辛一手支着宣讲台,嘴角微微上扬尽量摆出一个极具礼节性的微笑,但是触动了脸颊的伤口后疼得他嘶了一声。
“好,各位同僚,注意啦——叮!”祖辛举起一根手指,发出奇怪的声音试图聚集众人的注意力。
好的,整个大厅安静了下来。
“很荣幸把大家聚集到这里,今天的阳光格外充足,在此我建议大家先赞美一下...什么来着...我算算这几天是轮到什么保佑我..”看来祖辛并不想解释他迟到的原因了,众人这时觉得刚才并不应该同情他的悲惨伤势。
“够了祖辛!直接说重点吧!”法夏用烟锅敲了敲桌子。
“好的好的,那就长话短说吧,两件事。”祖辛开始自顾自的从缠在腰间的斗篷中掏什么东西。
“第一件事呢...今天招待大家的美味食物都是免费的!”祖辛似乎并没有注意到珂珂奇亚高举的拳头和众人的咒骂声,还在自顾自的从鼓鼓囊囊的斗篷中找什么。
“第二件事....”祖辛终于掏出一个破破烂烂的帽子戴在头上,众人看着这顶沾满污泥血渍又千疮百孔的帽子...总觉有种似曾相识的奇怪的感觉。
“...嘛。帕鲁死啦。从今天开始我是新帕鲁。”祖辛扶着帽子咧嘴大笑。
02.
“先不说质量...这块布的艺术价值很高啊?”
“哎嘿嘿...有多高?”
“高到你这家伙没理由得到。说吧,怎么弄来的。”
“什么怎么弄来的?这就是我自己的东西啊。”
名用掌底轻轻揉了揉眼睛,使得本来就下垂无神的眼睛显得更加无神。她没好气的看着祖辛,用手指有节奏的轻敲桌子似乎在不断地发送某些暗示。
“我就不能有很厉害的东西吗?!你不要看不起人啊!”祖辛做出各种无意义的手势。
“帕鲁没教过你过多的肢体动作会出卖你内心想法么?你不说实话的话,我可是不会帮你的。”名没好气的转向工作台。
“好好好,是暴雨时我趁乱捡来的好了吧。”祖辛将【布】卷起来放到自己旁边,生怕下一秒名就会转过身来抢走。
“抢?从森茶那儿?”名悄咪咪的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然后赶紧换成严肃表情。
“哎?!哎哎哎?!!!你这家伙怎么知道我跟森茶的秘密?”这次他直接把卷好的布用藤线缠好摆出随时准备逃跑的姿势。
“够了,放到桌子上。你就还有资格跟我谈这件事。”名用食指敲了两下桌子“别耍小孩子脾气。”
那块【布】再次展开,原来是一片巨大的树叶,似乎在某种油脂中浸泡了许久后又在潮湿的环境中阴干了更长时间,叶片通体呈现一种诡异的黑褐色,叶脉并没有因为脱水而枯黄易碎反而充满了韧性。名脱下手套用手掌轻抚叶片,似乎这些机缘巧合将树叶早就该失去的生命力强行锁在其中,这并不是短时间内能生成的奥妙之物。
“除了闻起来有点怪怪的...可说得上是件宝物。”名通了通鼻子把淡淡的腐坏味道散出去。
“所以说嘛,帮我不亏的。剩下的料子都归你,够大方吧~”祖辛似乎拥有了筹码一样站的更直了,脸上一副慈善家的表情。
“剩下的材料?整块布都应该是我的。森茶之前跟我谈过这东西,我本以为他离开后会转送给我,看来果然事发紧急,他什么都没交代就走了。”看着祖辛生无可恋的表情,名淡淡的笑了笑转而说道“不过嘛,我们制造者也不是不通情理。再怎么说也是你们医学者自家的东西,我也算跟森茶聊得来,帮你做斗篷可以,不过报酬嘛...”
祖辛没好气的模仿着名暗示性极强的啧啧啧声。
“报酬?什么报酬?我要不是怕冬天会冻死何苦来招惹你?.....”祖辛摊开双手“你看我全身上下有什么可给你的?....你腿都截了我也没法给你治啊...要不然我回去给你做一条新的假腿?”
“停停停,就此打住。”为了掩盖左腿小腿中部以下的义肢,名总习惯穿着长裤,但为了工作方便她又总把右腿的裤腿挽得很高,其实她也不是很在意别人谈论她的义肢“我自己的做的手艺不比你们差。这样吧,你也帮我做件事作为等价交换。”
祖辛看着名推过来的几张图,上面潦草的画着一株奇怪的黄色植物。也许是因为个人爱好,祖辛在药草辨别方面自认有点水平的,但是这种黄色花朵到一时间让他摸不到头脑。
“有点难度啊...这玩意儿做什么用的?大概在哪生长?有什么特殊气味么?有无毒害?”祖辛摸着下巴颏上的小胡子仔细排列脑中的记忆碎片。
“据说是稀有染料原料呢~听说在学者聚集地的东北方向可能会有,其余的一概不知道咯~”名在祖辛思索的时候已经悄悄把叶子挪到工作台边了,用手指沾着白色粉末不断在叶片上画出印记来规划如何可能的量物尽其用。
“无论成败,至少我都有斗篷穿对吧?....对吧?”祖辛挠了挠头,毫无思绪。
“那看我心情咯~可怜的小祖辛~”名专心伏在叶片上尝试变换着各种规划方案,只是随口应付了几句。
“切。就这么相信我?”祖辛一边想着这苦差事一边嘟嘟囔囔的走出门去。
“记住啊。这不是第一次委托,你也不是我的第一个委托人。”她更像是打气般高声嘱咐道。
03.
万事开头难。
食指和中指勉强夹着一块干粮饼干放进嘴里,靠着仅有的唾液慢慢润湿后才能一点一点咀嚼,祖辛渐渐尝出了一点向日葵种子和莓子的味道。
很好,很好。有一小块莓子肉,祖辛把舌头卷起包裹住它拼命榨取酸味来让自己清醒。
初次进入人类的领域便以失败告终,而且极有可能变成最后一次冒险。祖辛开始慢慢回忆...
首先靠着树叶斗篷的伪装他成功顺着草丛接近了诊所,然后在门口等到一辆推车经过时跳入推车底层进入诊所,在接近一扇半掩的门时跳车,避开人类脚步最终进入诊疗室,在角落中静等多时后终于等到人类出去,趁机爬上柜子上,躲到层层药品后。
当然原本计划是大肆掠夺一番后再等人类休息时寻路而逃。
“对了,最近病患很多,记得时候多几次杀菌吧。”医生听到广播会议召集的声音后拿着一叠档案匆匆而去。
“知道啦,史比瓦特医生。”护士扫视了一遍屋子确认没异常后走到门前,把手伸向墙上的一个开关。
她在干什么?
咔哒。
为什么她要按一下那个后再出去?
嗡。嗡——
这光怎么如此...?
之后祖辛一头栽倒在药盒后面,所有裸露皮肤被严重烫伤一般泛着诡异的红色,甚至有的地方已经出现水泡。尽管戴着护镜,但是双眼还是肿胀疼痛难忍,已经是昏迷状态泪水还是不受控制的流出。还好一排排药盒挡住了光线照射,给祖辛创造一丝喘息的机会。
庆幸这些药也许并不是常用药,或者人类并没有时常检查药品的习惯,给祖辛争取到第一夜的时间。
似乎是到了第二天。
“哦?牙齿很痛吗?...这里,还是这里?”医生用探针轻轻触碰小孩的牙齿。
“呜呜呜....唔!”小孩眼角渗出泪水。
“龋齿很严重哦,平时一定没好好注意吧。”
“疼死了疼死了...哎哟”
“放心啦,牙疼不会要了你命的。”
我命休矣,我命休矣。如果祖辛还能说出话的话一定会无限重复这句话。他躺在阴影之中听着周围的声音,脑中分配着分么也不够分配的干粮,不知过了多久似乎是用脑过度,周围的声音越来越小,祖辛也有了一丝丝倦意。
咔哒。
嗡。嗡——
他捂住胸口赶紧侧过头去,免得呕吐物呛死自己。
04.
长夏的末尾,天气开始转凉,并不是很多植物都能挨到秋天的,祖辛要抓紧时间了。
“黄色的花...黄色的花...”祖辛在学者聚集地东北部附近游荡了有一阵了,但是似乎并没有什么收获,他索性找了片树荫下准备先填填肚子。
“哇...这腌肉可真美味。”祖辛小心翼翼的从两层绿叶包裹中的肉块上撕下一小块,这是花了大价钱才跟制造者换到的蜂蜜腌鼬肉,美味且充满力量,当然这力量也许是为了让自己觉得物超所值才凭空感受到的。
淡淡的一层金色渍进肉的纤维之间,甘甜与肉香结合得恰到好处“唔...再往这边走走,如果还没有就回家算了。”他狠狠地嘬了一下手指,准备先眯一小会儿再动身。
沙沙——沙沙——
“?!”祖辛睁开眼看了看四周,自己似乎睡了有一会儿,难道是睡太久产生了幻听?
他站起身,环顾四周,然后挠了挠后背。
皱起眉头,再次环顾四周。
“怎么感觉怪怪的...”祖辛舔湿了手指然后感受风向变换 “好吧,风往那边吹我就往哪边走。吹吹风说不定能缓解这奇怪的感觉...”
没有什么能比愿望成真更能缓解压力的了。
玛瑞斯看着眼前的花,黄色的,长得跟图上一模一样。
祖辛看着眼前的花,黄色的,长得跟图上的差不多。
二人相互对视。
“就是还没开始讲就已经知道什么都不用讲咯?”祖辛矮下身子,慢慢把手伸向奇怪的花。
玛瑞斯也矮下身子,慢慢把手伸出。
“说不定那边还有已经长成的那种,要不然咱们先去看看?这种幼苗价值不高的。”祖辛往前蹭了两步。
玛瑞斯也蹭了两步。
“讲道理,一人一半好不好?”祖辛耸起身子,脊椎骨节的痕迹从后背上明显可见,宛若一张绷紧的弓。
玛瑞斯也弓起身子,另一只手从腰后摸出一张弓。
“好好好,和平一点。说不定你找的并不是这种花,你确定你要找的不是那种带有红色斑点或是七片花瓣的?”祖辛站起身来打量着对面光着上身的小黄毛。
这种长期光着上身的人,要么是像自己一样因为种种原因没有衣服穿,要么就是因为很强所以要彰显出力量的神经病。看着对面这个纤细腰身上纵横着六至八块诡异腹肌,肩膀仿佛多塞了两根骨头一样凸起,想必是个拥有强大力量的挑战者。而这光头上留下了几缕奇怪黄发,还有眼眶上的奇怪纹身,以及从见面开始就没变过的哀怨表情,想必也恰好是个神经病。
“不,这就是塔伽斯要的。”玛瑞斯在祖辛还在思索对面这个家伙会不会是个哑巴时说道“一模一样,不会出错。”
首先,塔伽斯是谁,反正不是医学者。
“那我用这块非常稀又美味的肉来跟你换怎么样?”祖辛拿出剩下的肉然后顺手把小袋子掏出来“再加上能让你通向挑战者永恒猎场的神秘烟草,怎么样等价交换?”
“我不笨,只是不喜欢思考。”
然后,看来对面智力并不是有问题。
这些本来应该静静品尝的东西现在一股脑儿进了祖辛的胃,此时此刻祖辛的胃还在正常的位置。好的,时间是长夏的末尾,并不是很多东西都能挨到秋天的那种长夏末尾,祖辛正加速冲向那朵花,要抓紧时间了。
05.
用拇指顶住食指第二个关节可以形成一个三角凸起,出拳时若稍稍向内倾斜就可将力量由着一点发出,造成巨大伤害。
如果受到侧面来的打击时将手挽住颈部使得肩膀和手臂形成一个圈,以手臂为盾吸收冲击,腕子向脖子借力反方向抵消冲击,可抵消大部分伤害。
“?!”玛瑞斯本该打倒祖辛锁骨上的一拳被对方用上臂挡住同时还稳住身体的平衡。
有意思。
玛瑞斯的另一拳在途中变为半掌,祖辛连忙倾斜身子抽出手来捉他的腕子。
此时祖辛并没有想到与对方触身后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因为在他抓住玛瑞斯手腕的一瞬间对方已经开始整个人贴近了,原来这一拳根本就是诱饵,只是为了让猎物进入这个狭小牢笼。
玛瑞斯从后方抱住祖辛,双臂恰好死死勒住对方的上臂,由于他的体型较小于祖辛,所以放弃了背摔而是选择弓腿顶住祖辛让他无处发力。
“呼呼....现在好好谈一谈是来不及了对吧——”祖辛踏地发力妄图向后施压挣脱,但得到回应只有越来越劲的绞力,面对如此凶悍的筋肉力量若不能早点挣脱,之后呼吸困难了就更难再有力气对抗。
还好祖辛对肉体能办到的奇怪事情的知识储备量远超于常人。
咯咔——咯哒——
“哦?!”玛瑞斯再次反应过来时已经悬在半空中了,祖辛竟然瞬间使自己的右肩脱臼后下蹲用脖子顶住他的手臂,再次冲起将他向前甩出。
“你很果断。”玛瑞斯转了个身平稳落地看着对方。
“还有更多花招呢。”祖辛用双腿夹着手臂,身子一扭后把肩膀接了回去。
躲过冲拳后直接跳起翻身,玛瑞斯头下脚上的悬在祖辛双手扭住他的脖子然后向后急坠。
面对正面近身擒抱,祖辛先箭步冲出打出攻势同时小臂紧贴胸前提前留出相隔空间。
玛瑞斯多次换姿态用手刀连续斩击祖辛受伤的部位。
祖辛用手肘防住一拳后竟鬼使神差的甩出一记回旋踢。
冲撞打破平衡后后直接头槌。
由拳变掌直戳喉咙。
一拳,肘击。
头,手。
噩梦一般两个人仿佛在和水中倒影的自己对打。
“呼——呼——”鼻青脸肿的祖辛呼吸困难,双手扶着膝盖喘着粗气。
“你是不是想说简直是一场噩梦一样呀?”玛瑞斯摸了摸脸颊上的青紫。
“?.....你....你怎么...”
“事先跟你讲明,这只是你的噩梦。我从不做噩梦。”
玛瑞斯活动了几下,把粘在脸颊上的湿发捋到脑后使他看起来像个非常奇怪的光头一样。
“我要认真了。你要小心。”玛瑞斯非常礼貌的摆出进攻姿势。
祖辛眼前一黑。
06.
竖,竖,竖,竖。
横。
有人曾经在这里呆了五天,至少。
祖辛摸着墙上的痕迹,心里想着这个记日符号是不是那个人留下的。就先假设帕鲁没有说谎,这里一定还会有她留下的痕迹,她一定发现了什么。
她发现了什么呢?她留下什么呢?
虚弱的祖辛勉强坐起来进入沉思模式,不断回想着过去,回想着模糊记忆中的清晰碎片。
嘛,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做呢?
祖辛娜。
“就算是你...也躲不掉那道光...”祖辛的呼吸开始越来越平缓,他慢慢伸出左手仿佛拨开周围迷雾般摸索。
“不...不...我的手比你长...一直都是...”手肘微缩,手掌慢慢伏到地上。
【墙上有个洞,可以逃生,应该。】
【真相写在满是人类文字的墙上,海边来的医学者不要看。】
“嗯...看来你发现了什么...”祖辛转身面对着【墙】,很多盒药整齐有序的排列到一起成为一道墙,这些天祖辛也正是靠这些药盒的遮挡才没死在紫外线过度照射下。
“我想想我想想...之前你是这么高...再长高几分的话...大概...”祖辛抚摸着光滑的药盒,按照刚才留下的信息想必祖辛娜肯定不会留下任何明显文字,但肯定有什么只有村子里的人能看懂的记号或提示。
“我对猜谜可是非常不在行...希望你给我们留下一些浅显易懂的...”手掌拂过一道凹痕。
不断摸索下发现在药盒上有一圈圆形凹痕,祖辛嘴角微微上扬,在微微阴暗的环境下他摘下风镜眯起眼来看着凹痕里的东西。
Prescription
“他妈的...”严重缺水的祖辛头像开始渗出了冷汗,双手近乎抽搐的摸着药盒的其他地方。
咯噔,又一圈凹痕。
Pregnant
“该死...你的圣痕也在...其他人的也有...该死”祖辛感到前所未有的刺骨寒冷。
我们的一切都在这盒子上写着。
预言...信仰...荣誉...
那么知识和技艺也?...
“够了...真是够了...你可真是发现了了不得东西。”他摸着自己的下巴“但是帕鲁一定知道些什么了...肯定瞒了些事情。”
“首先我讨厌被骗,其次你们这些家伙做噩梦为什么也要拉上我?”肩膀抵住慢慢放倒的药盒,混合着恐惧与愤怒的祖辛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当初能抗住暴躁的蚂蚁扭打住肩膀现在却感觉越来越无力,那道穿过肩膀的纹身莫名有一种越来越强烈的烧灼感。
啪。
祖辛往后一倒瘫坐在地上,看着药盒中排列整齐的药瓶。那晶莹剔透的蓝色,就像村子旁边的海,仅仅一瓶这样的【圣水】就够救村子好几百次了,现在面对这一盒子圣水,说不定后面的几盒都也都是一样的...
祖辛感到前所未有的恶心。
“我的!”一拳打在玻璃瓶身上。
“一切!”一脚踢在瓶盖上。
“都被你!”最坚硬的肘击。
“毁了!”象征性的来一发头槌。
瓶子上还是连一点痕迹都没有。
好气啊好气啊好气啊好气啊好气啊好气啊好气啊好气啊好气啊好气啊好气啊。
有一种被人类玩弄于手掌中的感觉,而且越来越强烈。比这更令祖辛难受的是仿佛自己也被帕鲁玩算计了一道。
咕噜。
咕噜。
瓶子被推到了祖辛所处的柜子隔断的边界处,向下望去是工作台。只要祖辛爬到横向隔壁隔断就能顺着挂架爬上墙上的塑料线管,一路贴着墙走便可安全抵达维修中的空调管道。
先不想那个管道如果在里面堵死了会是多么尴尬,祖辛现在只想如何从下面再爬回来。
被珍藏许久的布绷带缠在手上,如果浸湿的话倒是很有助攀爬。
“别看我,一是我渴的不行一滴尿都流不出来,二是我还是很嫌弃自己的尿的,三是我总得做点什么出出这口怨气,珂珂奇亚我好像听你说过生气的时候砸些东西心情会好很多啊...”面色蜡黄但双眼通红的祖辛已经到了崩溃前夕的自言自语阶段。
瓶中在半空中反转,晶莹剔透的蓝色液体泛着一点点恰到好处的气泡。
“我现在看什么都是慢慢的!是不是脑子要坏了!”祖辛冲着实际上并不存在的法夏大吼道。
啪—
“这才是海的颜色嘛~”祖辛双腿紧紧夹住柜子壁像从花茎上滑下般下落。
游个痛快!
喝个饱!
07.
“好好好...停住停住!不打了!”祖辛死死抱住头。
只死抱着头被自己一路打一路退,玛瑞斯逐步降低双脚跃动的频率并开始小口呼吸,在无呼吸连打的攻势下这家伙终于放弃了,若是他真能死扛到再数200个数,恐怕自己体能反而跟不上了。
“好的,花归我,我带你去找医...等等你就是医学者吧?”玛瑞斯摸了摸额头上的伤口,心里想着有生之年绝对不会给面前这个疯医生看病的机会。
“好好好...归你归你...”祖辛一手拄着膝盖试图勉强站起来“呀呀呀呀呀....痛痛痛”
此时花离祖辛仅有一臂之长的距离,刚才祖辛非常巧合的一直往这边后退,再加上突如其来的投降...
玛瑞斯露出了闻到阴谋味道的表情。
“等等...我后悔啦。”祖辛转身冲向花。
果然!玛瑞斯小腿肌肉瞬间隆起,猛一蹬地借力后整个人箭一般射出。目标直冲祖辛的手,因为已经提前有了心理准备,所以就算祖辛先碰到花了玛瑞斯这一下也有十成把握一击打断他的手臂。
但是祖辛并没有伸手去摘,反而双手笔直伸向玛瑞斯的方向阻碍他的视线和行动。
然后以近乎扭曲的方式伸长脖子...
张大嘴...
甩出舌头...
咕噜——
咕噜。
两人相撞过程中祖辛把花吃掉了,呃...大半部分,实际上是绝大半部分,所以玛瑞打脸的一拳祖辛吃的觉得不亏。
“吼啦..吼辣!卜奥再打了!窝们都输啦!”怕是下巴要脱臼了,祖辛只能混着叽里咕噜的音调勉强讨饶。
“你们医学者都没有荣誉感吗?!龌龊!下作!”玛瑞斯狠狠地踢着祖辛的屁股。
“窝又卜是挑战者!讲什么冗....余!反整花都没辣!都...输...啦...蛤蛤蛤蛤蛤”祖辛怪异的笑声有那么一瞬间让玛瑞斯开始怀疑这人的脑子本来就是有问题的还是自己下手太重打出问题了。
玛瑞斯连花茎带剩下残余的混着祖辛带血口水的花瓣小心摘下放到口袋里,他看着祖辛无奈的说道“你是我见过最奇怪也是最讨厌的医学者,但毕竟是我把你打成这样,如果帕鲁追究的话请他让直接找我,这件事跟其他挑战者无关是我个人所为。”
玛瑞斯转身离去,祖辛嘴角微微上扬。
玛瑞斯停下,祖辛眯起眼睛继续装死。
“说真的,你真恶心。”祖辛的屁股又挨了一脚。
这次玛瑞斯真的走了,祖辛一只手拖着脱臼的下颌骨,另一只手抓住舌尖缓缓将整条肥大而又多汁的青紫色舌头拽出,食指从舌根刮弄出一些名绝对不想再见到第二次的花瓣样本。
晚风吹过,祖辛已经没有力气再动,但再得不到妥善治疗的话怕是没机会偷偷跑到森茶屋子里裹着他的那件柔软的毯子,再喝一碗加了向日葵花瓣和胡椒壳粉肉汤。然后再抽一口藏在他衣柜里暂时不太想跟法夏分享的烟草…
嗯,就这么办。
让我胡思乱想一会儿,说不定精神上的愉悦能中和肉体上的痛苦。
08.
祖辛停止胡思乱想,开始梳理起之前发生的事件。
首先,墙上的管道果然是通的,然而逃出生天后他并没有看到其他人。
其次,他算了算似乎自己错过了他们的集合时间,正准备原路返回时,遇到了一个路过的驯服者用一只大鼠驮自己回来
然后,哦,那个驯服者好像是个粉色短发的...算了,反正也忘记问名字。
最终,还是在医学者聚集的地方醒来了,这气味...唔,是森茶的房间。
胃还是有点阵痛,看来并没有喝到肉汤。嘴巴里的恶臭仿佛能顺着鼻腔涌进脑子里,看来也没有抽上一口好烟。万幸的是森茶的毯子还盖在自己身上,真得好好感谢那个好心的驯服...
啪。
“醒醒醒醒...别装死啦。”一根棍状物将祖辛的眼皮向上微微推开。
“哦...唔...好心的法夏...是你一直守护在我身旁么?真是个好姑娘...等我痊愈了一定娶...”祖辛缓缓抬起涂满药泥的手臂轻轻放到法夏胸前。
“我看你真是脑子坏掉了。”烟杆轻转使得烟锅热的一面平整均匀的敷在祖辛乌青肿大的眼皮上。
“呜哇哇——快拿开快拿开,兄弟!会死人的!”
“那就好好说怎么别人都好好回来了,就你变成这个鬼样子,你独自离队去了哪里?”
“无可奉告。”
“珂珂奇亚可就在外面,她早想揍你了。”
“医学者...不打病人。”
“啧啧啧...但是吧,我有一个朋友,他又背着我把新的烟草藏到柜子里了,我觉得有必要使上一些手段来加固我们之间的友谊。你•说•对•吧。”
“.....这件事吧,反正不是什么好事,我现在也一知半解的得先问问帕...”祖辛刷的一下坐了起来“对了帕鲁呢!臭帕鲁!给我出来!”
“我看你真是脑子坏了哦...”法夏用烟杆顶住祖辛凸起几根青筋的额头“帕鲁出去参加头目们的集会了,要不然肯定是他来问你这些事,而且他特意嘱咐说集会后要独自进修一段时间让我们好好看家,谁知道刚走几天你就这样回来了...”
“这家伙!故意躲着我!”祖辛一把挡开烟杆作势要下床。
“哎哎哎...省省吧你,乖乖躺着装死...我可不想有人死在家里。”法夏用烟枪顶住祖辛的头使他又躺回床上。
祖辛躺在床上眯着眼偷偷看着法夏,心里盘算着养好伤之后的复仇计划。
帕鲁不可能一直和其他头目在一起...对对...他很可能在那里...嘿嘿嘿嘿他一定不知道之前跟踪他到过那里...他一定在那里。
不知是伤药的药效起作用了还是太过虚弱的原因,祖辛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从他决定出去寻找祖辛娜的时候开始算起,似乎很久没睡过这么安稳的觉了,此时此刻他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一丝禅意。
09.
帕鲁继续研磨着药粉,天窗上的阴影不断变换着位置。
“趴在上面偷看了半天,你不累么...”帕鲁没有停下手中的工作一边喃喃自语,心里想着是不是又要换一个更隐秘的地方当做自己的研究室了。
影子消失,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穿过墙壁,然后脚步声停在门前。
“别等啦,门没——”帕鲁皱了皱眉头看着草纸上的数字。
“啊哈!这才叫破门而入!”祖辛一脚踹开大门。
“哎!这门得罪你了?!”帕鲁深知这家伙肯定仗着自己占着些许道理会嚣张的不行,好在现在还在意料之中。
“臭帕鲁,你以为躲起来我就找不到你了?”祖辛挠了挠脸上的痂,大摇大摆的走向实验桌。
一定要先安抚祖辛的情绪,然后慢慢给他解释这件事情。
“好好好,你可真厉害行了吧。”
“你骗我去那个死亡之屋自己却在这建造了禅境花园,啧啧啧,暴君帕鲁你还真是不管手下人死活啊。”
“喂喂喂,好歹我是你的头目吧,就单纯的叫我帕鲁不好么?”
“你这种故意要害死我的头目,我要让所有医学者都知道你的肮脏计划。”
“你往好的方向想想啊,如果不去那里你怎么可能找到你姐姐?”
“我根本就没见到她!谎话连篇!”
“哈?!你们姐弟俩怎么都这么不靠谱...你姐姐可真的跟我说过会在那等你并给你一场试炼的,我拿医学者领袖的名誉保证啊。”
“这臭女人...不对...你在骗我,你知道这么多为什么要隐瞒到现在?!烂舌头帕鲁。”
祖辛半眯着眼盯着帕鲁,仿佛看透宇宙真理的样子,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子。
帕鲁低下头继续研磨药粉,断断续续哼着小调。
“你现在非常生气,所以什么事情都会往坏的地方想,这不是一个医学者应有...”
“骗子暴君烂舌头blablabla”
突然帕鲁抄起精致的小碟子甩向祖辛,碟子中刚研磨好的粉末四散洒出。
“好吧好吧,启用备选计划。我也想看看在梦里能给你讲出什么样的故事。”他背负双手看着一头栽倒在地上的祖辛。
10.
赞美无数医学者先贤,继先贤之智吾辈尚存今日之智,承先贤之技吾辈方得今日之技。
吾所言所行绝不违背医学者之信条,请求先贤让吾之生命与医术得到无上荣光。
我遵守誓约,矢忠不渝。
警告:卷轴须由至少三名职业首领许可后才有阅览资格
警告:禁止外借 禁止批注、记录
编号:第二十四长夏-医学者-裂头蜂事件(一)
撰写人:"月之相"的安德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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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记录]
天啊,为何人要遭受如此罪责。
止痛效果并不明显,患者出现开始剧烈挣扎。右耳后明显肿胀,█████建议放血减压。
放血效果较为明显,放出的血呈深色并带有异味的表明蜂刺含有毒性,但█████说我们在毒理方面并不擅长,情况很不乐观。
不能再拖延时间了,患者眼神反应开始缓慢,必须取出蜂刺。
已经屋内点燃火堆加少量蒲草,保持室内干燥尽量,手头上的曼陀罗花全部烧掉取灰, █████去取新的,今夜我负责守夜。
千万要挺住啊。
[第三天记录]
历时将近一天,█████老师主刀我们三人协力下将蜂刺取出。他们正在处理患者的出血状况,好像是因为使用草木灰还是油脂有些意见冲突.
真的好累,我本想守夜观察,但█████让我吃些东西休息下 ,可能我还不是个能独当一面的医学者吧...真的好累...
——————
左颈油脂 右耳后曼陀罗和蒲草灰混合 帕鲁发现右耳除有黑斑 可能是毒性腐蚀伤口了
使用了大量蓟草和含羞草才勉强止血
█████去制造者营地再加工一下刀具 如果拆开绷带后出脓 我们意见一致 须切除病肉
我守夜 █████老师服用了一些宁神花 希望他的身体不要紧
帕鲁这孩子 是个可以信任的人
[第四天记录]
根本不可能这么快开始脓肿 早晨还是好好的 只能先切除部分死肉
太快了 根本不能止血消脓 他整个人都会变成了一块病肉
开始使用烧红的石头直接灼烧伤口强行止血 如果火都治疗不了 那就没治了
伤患已经进入昏迷状态
附件2.
我真的好弱,看到病患的样子竟然吐了....愧对于医学者先贤。
[第五天记录]
我们无法阻止伤口化脓 我们对蜂毒毫无办法
他整个头都要爆开来了 我又不能杀了他 到底要怎么办
??????
瘟疫?我不敢想象这蜂刺会给我们带来如此灾难?
如此迅速?!
[第六天记录]
附件1.
█████昏过去了,她被放到门槛上,其他的伙伴把她抬了出来。█████老师不再让我们进去,他们点燃了大量药草使用熏香法消毒。
大家都等在外面,先贤保佑先贤保佑先贤保佑...
附件2.
如果伤患死了 火葬他 把所有跟他有关的东西全部烧掉
如果我也死的话也算在内
附件3.
█████死了
[第七天记录]
我不能写太多了,我们失去了太多。
无论是对医学者还是患者来说都是一场灾难。
如果再次出现这次的情况,请放逐患者或者...杀了他后火化。
病患死亡,诊疗结束。
我们失败了。
医学者-帕鲁 留
11.
5年前。
“什么感觉?”
“头好痛...哇咔...难以形容啊,感觉是个噩梦..但是这个噩梦让我整个人都升华了...”
“这次能静下心来好好谈谈了是吧?”
“那些都是真的?!那个人的头爆开了?”
“反正都是你的梦境,我没承认...但也没有不承认。”
帕鲁的语气变化很微妙,祖辛的表情变化更微妙。
“让我们细细梳理一下好吧,你之前多次用我姐姐的信息让我直接或间接为你做事,甚至差点丢了命...啧啧啧,让后今天你又让我突然知道这些[秘密]?”
“所以你明白了吧?”
“嗯,你终于要下手灭口了。我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祖辛伸手戳向帕鲁双眼,却被半空中截住,只见帕鲁用拇指和中指捏住祖辛的手指,小指微微翘起。
“?!这!这这这!你怎么会这招?!......”
“虽然我真不懂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但是我想你应该知道如果我放下小指会发生什么对吧?”
“我不信,你想唬我。”
“那你就挣扎下试试看咯?反正加入这个计划最后估计你也会弄得自己瞎眼断脚的吧。”
4年前。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把这些历史告诉大家也许会有更多的人肯帮助你?”
“还真是问住我了...其实我也一直在想要不要...哎...再等等吧。”
“那为什么会让我知道这些事情?....”
“因为经过多番考量你的承受能力比较符合我的要求,而且以大家对你评价来看...唔,就算说出去了也没人会信你。”
“无论怎么说时隔多年大家还被蒙在鼓里,而真相却被放在学者那里吃灰。”
“有时候...人们不宜知道真相,那太过惨烈。”
3年前。
“一会儿要去找一个学者,我希望你能伴我同行。”
“干嘛,你自己不能去啊。”
“这个学者有一些很有意思的资料,而且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跟你也算有点关系吧...我希望你们能相互增进下感情。”
“哈?哪个学者?”
“塔加斯。冬季记录者之一。”
“不认识没见过。你的小脑瓜是不是坏掉了。”
“你看看你与人交流的方式真是烂得流脓,好吧好吧,他的保镖我想你应该认识...玛瑞斯。”
“去你的,我宁愿去跟艺术者学唱歌。”
“啧啧啧,有些事你必须去接受的啊...想想祖辛娜就是因为接受不了那些事变得疯疯癫癫的,现在在哪都不知道,吃不吃得饱穿不穿得暖有没有交到新朋友...”
“够了,我可跟那种娇小姐不一样,看看我身上的硬皮和疤痕,我已经是个身经百战的医学者。”
2年前。
“今天我看到云淮了。”
“哦?她发现这里了?”
“没。不过你有没有觉得云淮好像长高了?我怎么感觉好多人都长高了?...你也是。”
“因为你很特别啊,巨人祖辛。”
“怎么讲?”
“其他的同僚哦...都是脑子跟着个子一起长的,你是先长个子再长脑子,你是个稀有的样本。”
“我就当你是称赞我了。”
“你有没有想过你生得这般模样,一定有什么事情等着你去做?”
1年前。
“天哪...到底有多少医学者像我一样知道这些事?”
“很少一部分,毕竟这件事不宜过快。”
“切,再快又能怎么样,人类一个不经意的举动就能给我们带来灭顶之灾。”
“对啊对啊,人类的医术领先我们几百年是吧?你是不是想这么说?”
“哼,我见过的。至少领先一千年,他们一瞬间就能颠倒生死。”
“唔...那可真厉害,那么我们现在所做的就都是徒劳咯?”
“那是当然。假设我们的技艺有一千年的经验,那人类就有两千年,而且明天我们一睡醒一睁眼,人类就领先到一千一百年了。”
12.
今天。
“哈哈哈哈哈哈,傻帕鲁,哈哈哈哈哈哈你也有今天...哈哈哈哈哈哈哈”祖辛蹲在地上用手指不断戳着帕鲁脸颊。
“咳咳...你这家伙,什么时候....”躺在地上的帕鲁开始感觉眩晕。
“我要说是几年前你整我的时候就想到今天反整你一次恐怕你不会信,其实我也不信啦,就最近,而且这个药剂比你之前的还要强效一点...但可能不太稳定,算了管它呢。”祖辛撑开帕鲁的左眼皮挥了挥手观察反应。
“你这个...”帕鲁的视线开始扭曲。
“如果你见到祖辛娜呢,告诉她我现在呀...”祖辛抱着一堆东西围着帕鲁转了一圈。
“吃得饱~”掰开嘴塞进一小块肉干。
“穿得暖~”打开毯子盖在身上。
“还交了很多新朋友。”拿起帕鲁的帽子斜戴在自己头上。
午时已到,天气晴。适宜分享真相。
关上门后祖辛长吁了一口气,把鼻子里的棉絮掏出来,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试图摆脱那种微弱的眩晕感。
【加油,祖辛。用你说谎不打草稿的本事给他们来个迎头痛击。】
“睁开眼眼睛一定又是一个新世....我靠!你怎么在这里!”祖辛忙的揉了揉双眼。
斜前方的玛瑞斯将手中的东西放进口袋里,站起身来。
二人眼神中都充满了很复杂的感情流动。
“你要是能追上我就让你白打一顿,好不好?小光头。”
“这可是你说的。”
13.
祖辛终于停了下来并示意快来点水喝。
众人看着祖辛像讲笑话般把裂头蜂事件说完,如果说这是精心编造的谎话的话,那么肯定祖辛目前讲的所有谎话中质量最高的一个。
时间、地点、人物、事件等等等等...巨细无遗。
“那然后呢?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法夏摸着下巴默默回想精彩的故事剧情。
“什么然后?”
“你自己不都说了裂头蜂事件(一)吗?后面的二三四咧?”反析举手示意。
“没了啊,其他有的没的资料都看过一点...裂头蜂就没在看过了,有道理哦...帕鲁和学者那边一定有什么交易...”
“真的假的问帕鲁不就知道了!喂喂喂!帕鲁呢!他的帽子怎么会在你手里,还有你怎么又被人打了一顿似的?!”珂珂奇亚已经站了起来。
“其实帕鲁没死,我吓你们的哈哈哈....哎哎哎珂珂奇亚你别过来...好好好,帕鲁现在在一个非常安全的地方受到很好的照顾,帽子就...就单纯的送我了啊大家都是伙伴嘛对不对?我确实被一个挑战者打啊,我跟你讲啊基尔这家伙越来越管不住手下的人了,挑战者正一步一步变为光头恶棍,这也是一种病....”
一块接一块的饼干飞向祖辛的脑袋,众人起身作势退场。
“好好好!讲正经的!正经的!正——!经——!的——!”
据后来参加会议的人回忆,从此时开始祖辛的言行举止出乎异常的正常,当然这是与他平时的言行对比而获得的“异常”。
“我知道在座诸位或多或少都听过那么一点关于这个事件的信息,或许当时的情况和对整个族群的威胁性都要比我刚才讲的要更严重十倍...也许吧。”
祖辛揉了揉乌青的眼角,十分平缓的的呼出一口气,从演讲台上缓缓走下。
“有时候我在想,成为一名好的医学者的风险其实并不比冒险者或是挑战者的那些试炼要简单多少...我们也是动不动就处于生死边缘的是吧?先贤中的大药剂师安苏卡,眼睛被药水蒸汽熏坏了,到死前都见不得一点光亮。[接骨匠]吉,以身试药试验出了现在大家用的接骨和用药手法,自己最后却落得跛了脚...更别说那些在传说中第一场冬疫中献身的十一名先驱医学者,还有那些我也叫不出名字的倒霉鬼们...”
“但是即便如此,我们从来没退步过。就...因为我们是医学者啊,就算瞎一只眼跛一只脚,也没退让过。“
不知怎么的颈部的一块结痂的伤口有点痒,由于食指和中指被草叶绑起来止痛,所以只好用还没有肿起来的无名指挠了挠。
“也许还有其他同样惨烈的事情我们还不知道,因为有时候我们确实面对这些困难显得束手无策...而且真相过于惨烈...不宜昭然天下...“
“但,人们的信念理应得到回报。”
不知道为什么挠了几下后反而痒得愈演愈烈,祖辛歪着头也看不到伤口,让他颇有些恼火。
“大家通过去人类的世界冒险想必也对外面的世界有了很多新的认识,对我而言也不单单是死里逃生这么简单...”
“有时候成长就是要撕去死皮和疮疤..呜咔咔...好疼好疼...嚓嘶...去看去想那些以前不敢看不敢想的东西。”
祖辛一用力竟然把疮痂扣了下来,疼得他打了好几个哆嗦。
“怎么说呢,我一直在想...啊不对也不是一直在想,偶尔会想想云淮为什么会酿酒,浅浅记性超强?森茶为什么像个女孩子,反析总能看得比别人远?为什么法夏也会配烟草,帕鲁什么时候会长高?斯托拉对蘑菇很有研究,薇塔对接骨很有心德?......啊啊啊你们别这么看我啊...我自己也是啊...祖辛为什么总是控制不住自己?是吧?我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啊...就像医学者誓言里写的!对对对,后来我才想起来誓言里说过的啊...”
“「天赐禀赋,不用则废。」”
祖辛故作声势说了这一些奇怪的话后终于绕回了讲台,双手扶住讲台边缘看着台下被这些话搞得不知道说什么好的众多同僚。
“如果说我们的技艺有一千年的经验,那人类至少领先我们一千年了,我们知道的他们都知道,我们会的他们也都会,就算我们今天追赶上了人类,但明天一睡醒一睁眼,人类就又领先了一百年,我们还要一年一年的过...我怎么好像跟谁说过这个例子?...”
“不管怎么说啦,那...在座的各位,谁愿意走进这第一千零一年?”
14.
十年前的祖辛绝对不会想到经历过那次演讲后自己还会再出现在讲台旁。
而且是一直坐在演讲台边上,还得被一群小孩子看着...
“所以说呢...如果因为食用了不好的东西导致腹痛的话我们对这里施压...”法夏指了指画板上的简易人体图形然后又指了指自己肚脐下的穴位“等你们再长大些可以教...娜娜?你又在看什么啊!”
“法夏老师!祖辛又看我!”娜娜鼓着嘴指着坐在讲台下的祖辛。
“我才没看她!”祖辛也有样学样的指回去。
自从祖辛自作主张召开了那场会议后各个职业的头目们又私研讨了好几次,最终决定开始对一些尘封已久的文献进行重新解读及研究,当然参与人员也是经过各个组织考量过的,那么不用多想祖辛肯定暂时不会出现在这个名单中。
因为他要暂时在讲台旁当教师的助手,为年幼的医学者们答疑解惑。各位同僚都会轮流成为讲师传授一些经验技艺给这些孩子,同时也观察孩子们的能力倾向和天赋显露。就这么暂时...唔...差不多就暂时了好几年,搞的祖辛一直在想帕鲁是不是都忘了这件事了。
至于为什么让祖辛坐在讲台边...相信我,他跟孩子们坐在一起这课就没法讲了。
放弃了短辫发型的法夏显得更加干练,他拨弄了一下短发看着祖辛“祖辛,几岁啦?”
“我真没看她啊,你可要信我啊法夏,我可从来都没骗过你。”祖辛屈着手臂扒着讲台边缘,眼神中流露出真情。
“是法•夏•老•师。”法夏没好气的用烟斗打掉祖辛的手。
“对啊对啊,祖辛老看我们!”
“他还做鬼脸!”
“我不想跟他一起上课!”
“他长得太奇怪了!”
“哎呀臭小鬼你敢说我长的奇怪?!你才奇怪!”
法夏用烟斗狠狠敲了下讲台才震慑住这些捣蛋鬼“你们这些家伙看起来是不想下午出去玩了吧?...还有祖辛多少次...你们等一下...”
珂珂奇亚站在门口招手示意似乎有什么紧要事情要谈,法夏匆忙交代了几句之后对祖辛做了个我会盯着你的手势,即刻收拾好东西跑出去门去。
片刻的沉静。
小孩子的几声低语。
如果说祖辛嘴角上扬时可以发出声音的话那么此时一定是噪声大作。
“祖辛你又看我!”
“是祖•辛•老•师~”
“你根本不是老师!帕鲁头领说过绝对不让你教学的!”
“我要告诉法夏老师!你等着瞧吧!”
祖辛托着腮看着讲台下顽皮的孩童们不知怎么的脑袋中闪过好几个画面,村子旁的海...第一次纹身的情景...大地盛典和暴雨...祖辛娜模糊的脸...
不如什么时候我也换个新的发型吧?找个艺术者设计个新的好了,那天看到有个家伙绑了个束辫还挺花哨的,正好还不用剪头发了…
“那...我要给你们讲个故事,你们是不是就不闹了也不会向法夏告发我?”
“哼,那你先讲,我们得看好听不好听再说。”
祖辛无可奈何地笑着摇了摇头,用手轻轻搓弄着下巴装作努力思考的样子。
“我有好多故事,讲哪个好呢?~”
“快讲啦快讲啦!”
很久以前啊,有个传递者,有一天呢他不小心被蜜蜂蛰了一下...
End
+展开
為了治療因暴雨而受傷的微世界人們,醫學者組了"物資隊"並找了馴服者與挑戰者組隊回大保健搶救剩下的醫藥物資並負責再送回花樹....但途中遇到了牠....
響應"【暴雨危机】祖辛的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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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