Ⅰ
吵闹、刺耳、毫无美感可言的一片惊叹声。
被集中到一起的学生,从扩音音响中传出的带着滋滋电流的声音用平淡无奇的语调说着荒谬的公告。
——请在100天内爱上与你分配到一组的搭档。
如果一百天后无法通过检验将有惩罚。
可笑的强制性爱恋,但就目前情况而言,看来自己也不能够置身事外了。Lia掂了掂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塞进的牛皮纸文件袋,重量感还不错。
现实文件袋被陆续打开时的纸张摩擦之声,一片寂静。她还拿着文件袋没有打开,只是摩挲着那封皮,带着细小纤绒和颗粒的异样的光滑感,跳跃般地想起了蛇,那种光滑、冰冷、带着鳞片的生物,此时它安静地待在你怀中,下一刻也许已经将它尖利的齿刺入了你的皮肤之下。有尖叫声此起彼伏,大多是对分配对象性别的诧异反应,可能是因为体育馆内围了的一圈配枪的黑衣工作人员的缘故,各种讨论的声音始终被压抑着,没有人敢高声感叹。场面有些像酒吧里看球的人,喜欢的队伍摘得胜利之冠的人欢呼雀跃着,而其余的人则一脸挫败。只不过这些人没有人会那样高兴,感到难为的表现出来也不止挫败而已。
是男是女……大概都没有关系。
在这种情况下想要爱上谁什么的,不都很困难么?不如干脆去睡一觉,爱怎么惩罚都没关系,哪怕是要这条命,也不如说是得到了解脱罢了。
但是搭档会被牵连——要是还是个惜命的家伙会不会怨念自己啊。
抱着做人还是要有的基本“不拉着别人一起死”的良心,Lia还是打开了那个信封。
还算是详细的资料,并附带了对方的照片。
Ed·Glamder,美国留学生……那么英日交流应该都没问题,身高195cm,这是要“跳起来才打得到头”?
不,够了等会,干嘛想着打别人头。一定是睡眠不足的原因,导致脑子出问题了。
基本上感觉相处起来应该会还不错,不爱说话这点也挺好的,已经受过了总是很多话的男性,比如比老妈还要老妈的哥哥。
体育馆会场内的人久久未散,金发的学生不少,想靠发色认人未免太不切实际。等什么时候碰巧撞见再说吧,如果一百天都没遇到只能说明他们两个过于倒霉了。
Ⅱ
“Nelson,今天的场人多吗?”
被叫到名字的人随手将课桌上的东西拣了几张塞进背包,Lia可以肯定他的论文又要窗了——课题纸掉到地上了都没被发现。“保证够多,你想怎么逃都没关系,只要你没跑错门,比如跑去男厕所什么的。”
“嘿,大不了装个伪娘。”
“随你喜欢,”Nelson将罐装咖啡的最后一口喝完,举起手臂,手臂用力一掷,准确无误地将罐子投进了垃圾桶,转头冲她笑,“帅吗?”
“不帅。”
“真是冷淡的家伙。对了,前几次你没能来,现在乐手都齐了,反而主唱因为某些原因不唱了,行的吧?”
真是一点预告都没有的突发球啊Nelson。
祝Lenos早日攻陷你然后把你狠狠干翻。
“不怕我忘词?之前我可是没怎么记过歌词。”
“所以你回家准备时赶紧看看。”
“所以要赶紧治的是你这整天存着突发球想法的去他妈的脑子啊!”Lia将他的笔袋使劲砸到了他的后脑勺上。
回到家时不出所料地在客厅看到了正在看书的哥哥,听到她的脚步声便抬头向她微笑道:“Lia,今天回家真早。”
“是挺早的。”踱步至与客厅相连的小厨房装了杯水,思考着用什么样的借口获得在晚上外出的许可。“不要喝水了,我给你准备了牛奶,就在杯架旁边。”“……我想喝水”“嗯?我说我给你准备了牛奶。”
Lia将杯子里的水倒掉,看着那些水进入下水道之前形成了小小的漩涡,什么话都没说。
牛奶没有加半点调味,温热过的牛奶,浓郁的难以名状的味道在口腔中弥漫,一路进犯,从喉咙滑了下去,那些气味从口鼻相连出涌上鼻腔。让人作呕。她并不厌恶牛奶,甚至有些喜欢。然而现在这种气味让她想要呕吐。
反胃感被强行压制下去。
她捧着杯子坐到兄长旁边的沙发上,他将目光从书上移开转而停留在她的脸上,Lia自觉起身坐到兄长所在的同一张沙发上。
不要看他的眼睛。不要看他的眼睛。
她低下头吮着杯中的牛奶,将自己的视线集中在那片纯白里面:“哥哥,我今晚想去图书馆复习可以吗?”
“哦?怎么突然想要到图书馆了。”
“快要期末了嘛,约了我们级里考试很厉害那个女同学一起去图书馆学习,她说她喜欢图书馆。”
不要看他的眼睛。
长时间一直在不停地吮吸牛奶是否很奇怪,会不会是自己心虚想多了,不要看着。
放下杯子去看着他,只要盯着鼻尖就好,她知道这个方法很有效,看起来像是在看着对方的眼睛,这种方法在学校试验过无数遍。
“真的?”
“绝对是真的。”
“那好吧,今晚就让你出去,不要太晚回来,还有……”他忽然将头低了一下,这下子视线正好对上了他的双眸,“不要妄想欺骗哥哥哦?”
她直接给了自己兄长一个拥抱:“Lia怎么会欺骗哥哥呢?哥哥是对我最好的人了!”
“那就好。”
将头搁在他的肩膀上确保他不会看到自己的表情,额上的刘海已经被汗水浸湿。
Nelson和Lenos来的比自己早得多,效果器之类的东西也已经测试过没出问题准备好了,还没来得及跟他们打招呼就被Ochirly一下子拉到了旁边把她的发带全部解掉,还伸手将她的头发揉得一团糟,刘海就更不用看了。Lia猛地制止住那只要进一步将她整个人都慌得发晕的手低声吼道:“卧槽!Ochirly你是要干嘛?!!!!”“帮你做造型啊!”“做你个头!好不容易记进去的歌词要被你摇飞出去了!”
有一种交友不慎的感觉。
还有一种要将眼前这个身材姣好,仗着身高把胸部往自己脸那里凑,搞着破坏还要一脸无辜的人打飞出去的冲动。
跟其他几个人不一样,在这个乐队里面她是个不固定成员,归根到底还是因为她兄长的问题,管得太严,无法出来与他们一起活动,在学校找上个空闲时间能一起练练已经是万幸,晚上开场想要能出来基本上是十次占了七八次来不了的。
尽管她喜欢跟他们待在一起。哪又怎么样。只能够扯个慌,幸运值不错的时候侥幸“逃”出来。
一点酒就够了,足够她在台上燃烧起来。
像是在挣扎着要拜托牢笼的鸟,或是在浅滩中拼命凑向水沿的鱼。争夺这世上最后一口空气般将其全部吸入,以平常无法达到的疯狂姿态歌唱着。感觉得到,观众的目光。想要将声音、汗水、热度尽数吞噬,将这个声音传遍每个角落。略带嘶吼的歌唱。
“Lia”
心脏的跳动平率还未回落,气息还未不稳定,汗水依然在下淌。
然后就看见了噩梦。
Lenos丢下鼓棒将她拉到右前方一把将她推下舞台吼着:“Lia快跑!!!!”她稳住身形低头向人多的地方扎去,横冲直撞,身后是Ochirly出来道歉和顶场的声音。
衣领被人扯住的时候就意味着欺骗游戏结束了。
Laird将她向后使劲一拽,落地的挫痛感顺着脊椎直冲而上,出口处的灯光一瞬之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Laird微笑着的脸:“我说过,不要妄想欺骗我的,对吧?”
Ⅲ
美术学院与传媒学院离得不远,正好就隔一条街。
Lia并没有去那里找人的想法。
毕竟在人多的地方找人很麻烦。
与传媒学院直接相连的地方是舞蹈室和乐器室。她从来不去,甚至是避而远之——既然已经再也不想触碰乐器,那么去了又能怎么样?
然而越是避着什么就越来什么。被长相甜美可爱的同学拜托帮忙去乐器室取落下的乐谱,原因是同学要与搭档约会。在这个大学里,这似乎是个无法拒绝的理由,特别是对于她这种连自己搭档都还没见着的人来说。
反正什么也不会改变?
贝斯的声音。
乐器室有人在使用。
她敲敲门以示打扰的歉意:“抱歉打扰了,我来拿个乐谱。”对方并没有任何回应,只是继续专注于自己的事情。而她也没有去看那个人,径直走到同学告知的地方拿走所需的东西,直到要离开的时候这个房间里另一个人也没有发出过任何除手中弹奏着的乐器之外的声音,仿佛她是个不存在的人一般。
这份专注力简直令人钦佩。
出门之前还是转向那个方向看了一眼,金色短发,紫色的贝斯,有些眼熟。
“Ed·Glamder……?”
不确定的疑问句在对方终于停下的贝斯声中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你好,初次见面,我是你的搭档,Lia.”
+展开拥挤、吵杂、汗臭。
人群、声音、气味。
几乎可以说是“漂流”了很长时间之后终于停在了这里。
完全陌生的地方,但并不是什么要紧事。有人的地方都一样。那些人或许因为无聊、或许是感兴趣、又或者是别的什么原因也好,只要他们愿意来马戏团观看表演,让马戏团收入充足就好,其他一概不重要。
至少Lia是这样想的。
但这次似乎遇上了麻烦——一个不知打哪冒出来的记者对外放出了一些对马戏团大为不利的消息。就为着这个,连带来看马戏的观众都少了。
好麻烦,不如去睡觉。
即使这么想着,却也不敢真的就这样去睡,团里已经财政赤字了,Noah整天忙着做宣传和对外澄清,团长也愁眉不展。以一个辟谣去抗击一个谣言并不困难,难做的是那个记者跟机关枪一样“突突突突”说个不停的嘴巴,而且现在看来也没有丝毫子弹要卡壳或者快没了的迹象。如果可以的话直接去把那记者五花大绑了沉进海里是个不错的方式,在新到达的地方这样惹事没关系吗?
讨厌,麻烦。
Lia在床上咕噜噜打了几个滚,翻出一块糖吃了下去。对她来说,饥饿感是必须时刻提防的,否则一个不小心就会变成垂耳兔的样子。有着暖和的毛发,睡觉会很舒服,但始终还是会有不方便的地方。
隐约听到外面有人说话的声音。
现在是半夜一点。
她马上起身,状似只是不经意到窗前的桌子上拿水喝,偷偷向外面瞟了一眼。从马戏团出去的两个身影……Ivan和……他哥哥?
……也许不要在意会比较好。
对于这个叫Ivan的人,注意力在他身上放得稍微有点多了。一个奇怪的、可爱的、有些温柔的人,但有时又会露出与那种温柔内向的温柔完全不符、基本上可以称之为残忍的表情。不是对着自己就没关系。还是挺可靠的。不,总之这种情况已经十分不妙了,如果陷进去了怎么办,追求别人是很麻烦的事,而自己也不愿去与对自己没有好感的人在一起。所以,还是不要多想了。
重新扑回到床上,把脸埋进被子之中思考着自己到底还可以做些什么。
打工来补贴团里是不实际的,大概不会有人雇用自己这种总想睡觉、满脸迷糊的人。
她忽然记起些什么,随手披上外套打开房门跑了出去,晚上的风凉得一点七月的气息都没有,她狠狠地打了个冷颤,呼之欲出的喷嚏声被她捏着鼻子闷了过去,憋住的气冲得双耳一阵嗡鸣。一路小跑着到达目的地。“Erig?Erig你在吗?”
“Lia……这可是大半夜诶……不用睡觉的吗?”
“主要是只有晚上你变成了人我才听得懂你说什么,”她顿了顿补充道,“毕竟我不懂鸟语。”
说得有点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我想了想,自己好像也就只剩下身体灵活这个优点了,这地方我不熟,能不能帮我打探一下有没有活干?”
“……嗯不……这种活……”
“比如说有没有谁要雇人绑架或者救人之类的。”
“帮你看看啦……但是,Lia酱。”
“嗯?”
“下次说话可以不要喘大气吗?”
END
+展开Ⅰ、
如果花开的时候,你在的话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了。
Ⅱ、
在学院里的日子几乎是千篇一律的,没有得到观察功课的时候,学生们就自己学习。在这种常年阴天的地方,连从叶间缝隙流下的光都几乎是不变的。与日渐熟悉的面孔打招呼,戏弄可爱的小姑娘,与恋人一起读书、休息,这大概就是亚久间夜的日常了。
反复的,枯燥的,无趣的日常。
温馨的,安定的,珍贵的日常。
看着恋人与朋友们的背影时,亚久间有时候会想——他们真的喜欢我吗?
并非不信任他们,她身上无利可图,要说特别的人的话,在这所没有老师的本身就很不可思议的学院里多得是。与其说是不相信他们,不如说,是不相信自己。就像方才说的那样,她既没有优点也没什么在这里称得上特别的地方,这样的自己有什么值得喜欢的呢?
因为这样而愈发陷入了无意义的困境。
明知道无法被爱,又渴望被谁爱上;渴望得到,却更害怕失去。
陷入了一个无尽的死循环。
热衷于表达自己的爱意,又怕对方觉得这份感情毫无价值而随意丢弃,因此爱上了恶作剧,比如说做了一大盒点心给朋友,又非要在其中加上几个特别难吃的,这样做的话,是否就会让对方怀疑自己到底是好意做点心还是为了恶作剧而做呢?这样的话,是否就不会失去对她的新鲜感呢?
她自己也曾暗自腹诽自己这简直就像是小学男生要引起喜欢的女生的注意力的行为一般,但每每之后还是会如此这般。
“息酉,毕业之后你还会记得我吗?”她忽然问刚沐浴完的恋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他显然也没反应过来他为什么会忽然这样问,只“嗯?”了一声看着她。
“嗯……没什么,一时想了点别的东西。”
毕业之后,大概就会分开了吧?
各奔西东,然后呢?
会喜欢上更可爱的女孩子吧?
她合上了根本无心再看下去的书,决定去睡觉。
Ⅲ、
她印象中并没有什么对母亲的记忆,隐约能够想起来的就是那个应该是她母亲的女人有着一头很好看的长长的黑发。
能够在阳光下折射出美丽色泽的那种黑色。
哥哥是这样说的。
兄妹俩的名字,一个是“晓”,一个是“夜”。
晓说:“其实你出生的时候啊,我是希望母亲给你取名‘花’的,hana,读音也很好听。”“那为什么我不是‘花’而是‘夜’呢?”晓沉默了一会儿,说:“可能母亲希望我们可以成为彼此的依靠吧?‘晓’给‘夜’温暖,而‘夜’可以包容‘晓’,小夜是个很温柔的的孩子哦。”
“那为什么……母亲不能成为我们的依靠呢?为什么她不在我们身边呢?为什么要丢……”
晓没让妹妹说完,他用食指轻轻按在她的唇上。
“不要说丢弃,母亲她没有丢弃我们哦?只是要抚养我们两个的话,母亲实在太辛苦了,我们是好孩子,不该让她那么辛苦的,我们可以照顾好自己,而且小夜还有哥哥呢,对么?”
他一如既往地对妹妹以最温柔的模样笑着,却不知他眼底的悲伤满得像是要溢出来一样。她看着晓,最后选择了点头。
父亲抛弃了母亲,母亲无法忍受面对和那个最爱的却弃她而去的男人生下的模样怪异的孩子罢了,就是这样简单。
其实年幼如她也明白,兄妹俩都心知肚明,他们确实被母亲丢弃了,只是谁都不说出来。
他们只能相互依偎着温暖对方。
他们,只剩下彼此了。
Ⅳ、
亚久间不喜欢在作业本或者是其他什么地方写上自己的名字,她甚至不愿意念到自己的名字。
亚久间——Akuma——恶魔
光是听着就能够知道那个将他们兄妹俩抛弃时给他们改了这样姓氏的女人有多恨他们。
她剪了一头与其他女生格格不入的短发,有故意引人注目的嫌疑,即便她从来只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个人待着。
“亚久间,去把头发染成黑色吧。”
新的班主任刚大学毕业前来任教,很和蔼也很能和学生玩成一片的人。班主任都想不起来这是第几次劝她将头发染掉了,但每一次她都会拒绝掉。
“你这孩子,真是固执啊……”班主任叹了口气,拉过一张椅子让她坐下,大有要与她促膝长谈的趋势,“其实就算学校领导来查,我也不会怎么难做,你成绩好,而学校看重成绩,自然不过于深究,但你继续这样真的好吗?老师我也曾经是学生,看得出来她们对你的排斥、恐惧和厌恶,只要你去染了头发,我帮你在同学面前撒个小谎就行了,眼睛也可以带美瞳啊。”
“谢谢老师,但,我还是不会去染发的……”
“为什么?”
“……不为什么。”
她谢别了老师,在走出办公室拉上门的一瞬间听到班主任的再一次叹息。
路过过道的镜子时她停了下来,用手挡住前面特别长的两缕头发,定定地看向镜子中的自己。
明明老师如此关心自己,自己却不能听老师的话去做,让老师这样困扰。
我是不是已经再也无法成为你喜欢的那个温柔的小夜了,哥哥?
身边有路过的同学在轻声议论着:“她又在对着镜子自言自语了。”“很可怕。”
她从镜子的映像将目光瞥向她们,她们马上受到惊吓般小跑着逃走了。
不被任何人喜欢也没关系,只要你还在。
但你也已经不在了。
那,哥哥,现在的我看起来像你吗?
Ⅴ、
梳子卡在了发尾处,扯得生庝。
她几乎有将头发再次减掉的冲动。发间的梳子被人取了出来,轻柔地替她搓开发尾打结的地方再帮她把头发梳顺:“蓄长发不容易,不要总盯着那把剪刀,慢慢来,不急。”
“……好。”
亚久间不擅长打理头发,反而她的恋人——息酉比她还要懂。
“息酉,你知道日本有种叫樱花的很漂亮的花么?”
“知道。”
“可惜这里没有呢……”
“会再看到的,”息酉顿了顿,又道,“一起去看。”
“但是这里没有。”
“可以一起去看。”
“……你不会和我去日本的。”半晌,她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
息酉忽然放下了梳子,双手捧着亚久间的头使她不得不仰起头来与他对视。脸颊上如此清晰地感受着从他触碰自己的手指上传来的体温,很少看见息酉这样严肃的表情,亚久间一下子没敢发出半点声音。
房间里安静地可怕,两人僵持着没动,息酉不出声说话,亚久间只能够瞪大眼睛看着他,不自觉地咽唾沫。虽然对于平日里也比较沉默的息酉她也经常想逗他开心说说话,但现在她近乎是想哀求他说话了,如今的沉默未免有些可怕。
“你以为……我不会陪你去?”
他的声音比去年又低沉了些,但现在却不是该考虑这个的时候,如果照实回答,他会生气的吧……?
犹豫了一会还是说了实话:“嗯。”
“因为不喜欢我了?”手上的力道重了些,却依然很温柔,息酉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他一向是个表情变化少得不可思议的人。渐渐地,那双手不再那么温柔,压迫感随之而来,冷静如他竟有了一丝冲动的气息:“还是说……不相信我?”
亚久间连忙抓住他的手腕慌乱地解释:“都不是!绝对不是!!”
“……”
“只是毕业后你一定很多事要忙吧?”
“就这样?”
“……学校外面有很多比我可爱得多的女孩子吧?”
“学校里也有啊,特别是上学年。”
她本想反驳一下,但回想到上学年自己短发的模样,又觉得无处可反驳,只得悻悻然不说话。
“但是,这都没关系。”
挺有关系的,她想。
“反正我是亚久间夜至上主义者。”见亚久间被吓到一般看着自己,息酉松开手转而继续给她梳头发,对自己刚才的言论不予评价。
一本正经地说出了很不得了的东西啊,息酉。
“所以,现在懂我的意思了么?”息酉见亚久间少有地发愣,觉得这样的她意外的好玩。
“大概……懂了。”
趁着她还没把头低回去,息酉俯身在她唇上留下一个吻:“这样呢?还是大概吗?”
亚久间飞快地摇摇头,然后马上将发烫的脸埋回了自己的手中。支支吾吾地回道:“如果花开的时候,你在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一定很好看。”
“自然。”
Ⅵ、
不想念日本,却怀念那里的樱花,然后期盼着,和他一起去赏花。
END
PS.“xxx主义者”仿朱生豪的“我是宋清如至上主义者”,当初看到这句简直瞬间被击倒。
+展开
你好,之后多多交流了:) 我常在微博活跃所以还是微博交流吧:) @Violent-game_WhiteEagle
请问一下ELF交流的话你方便嘛?还是微博QQ之类的比较方便呢?因为想交流一下互动
你好w很高兴能与你搭档w请多多指教!
你好,第二轮随机随到小姐你了,于是过来问问家长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