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望著天,許久,許久。
*
天空宛若被透光薄紗給層層籠罩了般,灰濛濛的不是很明亮卻又不至於失去光明。
很冷,雙耳像是要凍僵了似的幾乎沒什麼知覺,很靜,就連聲音都像是被這寒冷的溫度給凍結了一樣。
結束今日課程正準備返回宿舍的她站在長廊上靜靜仰望著,單薄纖細的少女身軀穿著水手領制服,僅靠著一身上濃漸轉成豔的深紅和式外褂來維持體溫,貼合剪裁的小外褂使得少女看上去格外纖弱,漆黑柔順的長直髮在末梢處轉為深酒紅,如同將燃未盡的餘火微光靜靜悶燒著。
她是記得的,記得孩提時曾與兄長以及雙親一同去家族旅行,大夥兒一塊賞雪玩雪,舉凡滑雪打雪仗堆雪人做雪屋等活動大抵都玩過,一家人熱熱鬧鬧得很是快樂。
可那份美好如今也僅剩記憶。
朝著凍紅的指尖輕哈口氣,等待了很久很久,天空中總算是緩緩降下細如絨毛的片片白雪,她伸手欲碰卻又遲疑停頓在半空中,猶豫到最後她是怕得收回了那只纖纖素手。
絮白如雪,如雪絮白。
兄長曾同她提過,她的名取自於某個冬日細雪天,那日所降下的綿綿細雪宛如柳絮一般,雪白夢幻。
而這是,雙親曾給予的期望。
垂下頭,大大的祖母綠眼眸隨之跟著閉上,雙手垂於身側時不時鬆握拳頭深深吸吐著氣息,過了會等情緒平緩後才又睜開眼,帶著被寒風吹凍的身子返往宿舍方向,隨著走動髮絲飄揚起,落雪之中那點墨紅漸漸消失在景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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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答--】
被細微而規律的聲響喚回意識後,入眼所見的是一片深濃的黑,什麼也看不見。
她猶疑片刻後想伸手往前探看,但不知為何身上卻隱隱有種被捆縛住的約束感和灼熱感,緊得令人渾身發疼,燙得肌膚像是快要燒起來了一樣,幾乎喘不過氣。
『怎麼……了?』她睜大了那雙平時總是受人讚賞,乾淨美麗的祖母綠眼眸,卻怎樣也看不清那片黑暗,獨自一人面對未知情況的不安迅速地侵襲著女孩,徬徨焦慮,內心感到極度的不安定。
她記得在失去意識前,她還在和又一次失約的哥哥鬥嘴嘔氣,像平常那樣發脾氣鬧性子朝大上自己許多的哥哥宣洩著不滿的情緒。
可是,現在又是什麼情況?哥哥呢?這裡好黑好暗,她的身體好熱好痛……爸爸、媽媽,你們在哪裡?哥……
『哥、哥哥--』語帶哽噎地泣喊著,她好害怕……好害怕好害怕,大家都不見了,大家都去哪裡了?為什麼丟下她一個?是不是不要她了?這裡好黑好可怕,有沒有人在……
【答--】
『……?』什麼聲音?
【答--】
啊,是剛才喚醒她的聲音。被緩而慢的滴水聲拉回了注意力,女孩停下哭泣,縱然焦急慌恐,可她還是努力地想找出聲音來源,好讓自己能從這份情緒中脫逃開來。
也不知是巧合還是錯覺,她總覺得眼前的黑暗從她被水聲引走注意力後開始逐漸淡化散去,漸漸地週遭的景象依稀可以看見,而她也察覺到鼻間縈繞著的是熟悉的人的味道,直到此時女孩才明白身上的痛楚是來自於兄長的擁抱,緊緊擁著像在害怕失去她,彷彿一鬆手她就會消失不見似的,異常地脆弱。
『哥哥,怎麼了……嗎?』女孩小小軟軟的手貼在兄長身上輕推,兄長的異常讓她遲疑,片刻後決定仰首張望四周去察看情況。『發生什麼事了嗎?』
『噓……絮白乖,別看。』溫暖的大掌在女孩剛有動作時便輕輕覆上了女孩的眼,掩去了某些不希望她知曉的事實,青年微微鬆開另一手,虛摟著女孩的同時也將自個兒的額頭靠抵在女孩額前,細說輕語。
雖然還是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不過兄長陪在身邊的事使她總算安心了下來,她的世界只剩下青年虛弱卻溫柔的低喃聲,如同往常一般,每每吵架過後,哥哥總會在最後來哄哄她。
『別怕,有哥哥在,哥哥會保護小絮白的……』
哥哥是個相當溫柔的人,這點不論對誰都是如此,她從未看過哥哥生氣過,最多只有那帶點困擾的笑容而已。
或許是他們年齡相差有段歲數的關係,哥哥對她一直是百般疼愛萬般包容,即使她在哥哥身上留下了無法抹滅的傷害也一樣。
「!?」睜眼,她迅速坐起身來,警戒地打量起四周。
寂靜,寢室內除了空調運作的機械低鳴以及自己不住的喘息聲外,再無他人在,胸前隨著喘息而起伏劇烈,薄薄一身睡衣被冷汗給打濕,直貼在身上,只是此刻的絮白卻無暇顧及難不難受的問題。
『滋--』細小的物體燒灼聲驚醒了她,發覺身周隱隱飄散著熟悉的黑霧後,她隨手揮之打散去,可隨即又聚攏了起來。
用一副難以形容是悲傷還是厭惡的神情看著黑霧,她深吸了口氣坐在床上抱緊雙膝,將自身縮得小小的,嘴裡喃喃說著安撫己身躁動情緒的話語。
「噓--不要想不要想不要想不要想,不可以想……沒事的,我不要緊的,沒事的,沒事的。」
「我可以的,沒事的……不能想,不能要,不可以,不可以,沒事的、沒事的--」
一再一再重複著相似的話,從那天開始,她便是這樣一個人撐過來的,即使只是個自欺欺人的作法,卻是她唯一能保護自己的方法。
『妳必須控制妳的情緒。』向來沉默的父親總是皺眉看著她,深深嘆口氣後對她這麼說,而母親--
『聽話,不要亂發脾氣,不能哭,不能鬧,乖一點學著長大點,好嗎?』
『妳什麼時候才能懂事點成熟點?』
『我沒辦法對那孩子笑!沒辦法當作什麼都沒發生一樣接納她!』
「!?」掩著耳,低語的速度比剛才更加急促,不停地說服著自己安撫心緒。
「沒事的,我可以的,一個人也沒關係的,這裡沒有別人,不要想不要想不要想不能不能不能不能……」
過了好一陣子,細碎的喃語才逐漸轉緩,平復下來的絮白鬆開掩住雙耳的手,任其自然垂落於身側,濃墨似的烏黑長髮深酒紅色的髮尾末梢襯得那身肌膚異樣蒼白,顯得嬌小的她格外地柔弱。
頰枕靠於膝頭上靜默不語,就著窗外照射進來的微光,視線隨意打量著這還有些陌生的寢室。
她知道她這樣只是在逃避,但她在逃避什麼連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她害怕,所以她避開了家人,避開了人群,一個人劃開了共存的距離拒絕了他人;然而卻又貪婪地想和他人有所接觸,想和他人有所關連性,不願亦不甘獨自一人終老,也因此才會在在知道有這所學園後選擇說要來就讀,她從抑鬱的家中逃到了不知道她的這兒,而母親不想看到她這點成了她最有力的說辭。
很卑鄙,她知道。
但她想學會控制自身的能力,想改變自己的狀況,她不想自己又再次失控傷人,她想再次牽上那斷掉的羈絆,她想……
「哥哥……」對不起--
闔眼握拳,在心中默禱著那藏掖許久的期望。
總有一天,她會帶著笑容回去的--回去她的家。
在一夜無眠中,她又一次期許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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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啊好心疼……因为不能控制能力伤害了家人什么的…自己亲手破坏了人生的天秤什么的……絮白哥哥好温柔啊!!哥哥你还好吗!!!!【结果看到TAG我陷入了沉思【你
哥哥還活著!哥哥沒事!只是我朋友第一次看完還以為哥哥領便當了,於是我就讓我朋友去吐便當了(?
我們要相信先苦後甘,前面學會壓抑自己,後面來學校認識新朋友來學會改變還有累積勇氣!!
TAG部份就…回不去了(艸)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好了还以为一开始就BE!对对越虐越甜【喂!】还是很期待絮白慢慢发生的变化!!!学院生活最棒的意义果然就是如此啦!!
對啊,畢竟慢慢成長是養成遊戲的樂趣!這邊的話沒有意外應該不會走BE或領便當,所以可以安心食用XD 這邊謝謝企劃也謝謝朋友拉我來跳XD
我之前沒注意到這邊有跳通知,對不起現在才看到QQ 我這邊多半都是晚上才出沒,所以沒關係的,累了就好好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