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脱轨了。
先是那些企鹅,变得焦躁不安。经常围在我和居住在这片大陆的人身边,偶尔还会无缘无故地发起攻击。整片茫白的大地,上方充斥满了那些小生灵的哀嚎。那些哀嚎使我感到耳膜刺痛,但是没办法令它们停下来。有听到人说,杀了它们不就好了。我盯着那个头发短得过分的男子一言不发,最终他移开了目光,不知道是心虚还是不满愤恨:“对不起,我不会再这样说了,我的女王,Aurora.”
「我的女王」?不知为何听起来有些烦心。
崩坏蔓延开来。
脚下的冰层所覆盖的范围越来越少,渐渐的渐渐的……大概将来要被逼到仅有一点点的立足之点了。居住点密集起来,大家都聚到了一起,偶尔从书中抬头,看到他们的脸上全是恐惧而烦躁的表情——好想画下来,总觉得有些有趣,但是这样做会引起众怒的,然后我就会变成那个被打的“豆豆”?
坐以待毙吗?我有些讨厌这样的感觉。旁边有人坐下,然后轻轻问我:“女王,想要去外面可以看吗?”“想去的啊……”“那就去吧,Aurora,我们来造船把。”
南极洲衰竭。
在顺利登上船出发没多久,我们最后的那一点弹丸之地终于崩塌。那些企鹅中最终跟着我们上了船的只有“豆豆”,其他的不愿意离开那片他们生存的地方尽管害怕得要命,但愿能找到新的地方活着吧,但愿。
我们最后到达了南美洲。南美的统治者——那个茶色头发的男人对我伸出手:“欢迎,来到南美。”
“你好,我们来自南极,我是他们的……带领者。”
从此再无南极洲,也无南极洲的王
+展开寒冷,抑或是温暖,是怎样的感觉?
我忘了我是怎样出现在这里的,也不知道我将以怎样的方式离开。
这块除了极光之外只剩下为数不多色彩的大地上,总有令人不安的因素在蠢蠢欲动,也许就在我脚下的厚冰层中,只是我不知道。
曾经遇到过一个与我外形相似,比我高大得多,应当同称呼为人类的生物。有着和我以及各种企鹅们都不一样的声音,我无法形容那种感觉,也许是那些“原本”就存在于我所居之处的那些书上面描述的那样——“有力,而又刺耳,想像被困在大钟里的怪物在哀嚎。如同就要死去。”。
“你的……名字?”
嘶哑的,下一秒就要破碎。
“Aurora”
“……人类?”
“我不知道,应该是的。”
那个人突然伸出手——上面包裹着厚厚的黑色布块 ,“怪物”奄奄一息:“帮……帮……”突如其来的恐惧连带窒息感冲向我,我想起很久以前掉进冰层下的感觉,冷涩的液体灌入我的鼻腔、涌进我的双耳,双眸如被刺一般疼痛,却分明看到身边是令人恐惧的黑暗,只有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水上世界有着光明,后来那些小小的叫企鹅的动物把我拉了回去。我开始逃跑,跑向那个空白的,枯燥的世界,直至再也听不到那个要将我拉出轨道的“怪物”的声音。
企鹅不会回答我的问题,但我还是很喜欢它们,毕竟这里只剩下我们了。我给它们讲书上那个“企鹅吃饭睡觉打豆豆”的故事,随手指一只企鹅当豆豆,那些企鹅们就会去打它,而它会来啄我。
Aurora不是我自己起的名字,极光的名字让我感觉要到尽头了,天空没有尽头,但我渴望走到那里——如果有的话。回不来也没关系,快要受不了了,一成不变的白。
这里开始有了其他的人类,在我不知道的某个时候来的。他们问我:“你是谁?”
很久很久以前听到的话语从脑海深处跑了出来,撞击过冰川,又回到这里:“你叫Aurora,这里是你的天下。”
“我是……王。”
“王……?”
啊啊……快点结束吧,这刺目的白和无聊的日常。似乎又开始蠢动了,像心脏跳动的声音一样,在冰川下面,深不可见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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