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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学期的第三堂保护神奇生物课上,菲斯就记住了郁特。
那天午后的阳光正好,金色的光线投在人身上,暖暖的,直叫人发困,她看见有几个学生已经开始捂着嘴打哈欠。时间又恰逢各学院魁地奇队伍的训练,学生们本就躁动不安,在讲到“金飞侠”的时候,不少人的心思也随着由窗口吹进来的风一同钻出教室大门的缝隙,飘到了魁地奇赛场上。
心说学生们年纪尚小,会注意力不容易集中也都是难免的的,在这种地方冲他们发火未免显得有些不稳妥。于是她好几次用手指轻叩讲台,又时不时稍显夸张地提高音量,试图将他们的思绪给拉回来——却并未起到很大成效,学生们窸窸窣窣的讨论声仍未停止。
正当她犹豫是否应该更加严苛一些的时候,有位身着赫奇帕奇学院长袍的学生先她一步发出了声音。
“有什么好吵的,魁地奇的事情等到下课后再说不可以吗?”
虽然并没有用到什么威胁性的词语,但是教室里很快便安静下来了。
重新开始上课后,菲斯好几次将她的目光投到这个赫奇帕奇七年级的黑发学生身上——可以肯定的是,虽然长相有些严肃,但他的心眼儿并不坏。
下课后她翻开学生名册几经确认后,终于记住了他的名字。
“郁特·德·杜波瓦。”菲斯笑盈盈地轻轻念着这个名字,反复在嘴里揣摩了好几遍读音,然后才离开讲台。
这个时候教室里的学生已经都走的差不多了,她不知道为什么郁特会留到这么晚,不过,这反倒是正顺了她的心思。
“杜波瓦先生接下来有空吗?”对方虽年纪比她稍小一些,但到底也是个距离成年不远的男性,在身高上胜过她好几筹,于是她只能抬头仰望着他说道“我想请你去我的办公室里坐坐。”
郁特愣了愣,过了几秒才像是刚反应过来那样开口:“如果是教授您的邀请的话,乐意至极。”
一路上他们都没有怎么交谈过,等到走进办公室后,菲斯终于放下刚才那张扑克脸笑着说道:“好啦,也不用这么紧张地嘛!我请你来呢,主要就是想好好谢谢你——!”
“谢我?”郁特有些迟疑地看着她。
“对啊,谢谢你刚才帮我解围!”说着又从办公桌上拿起一小罐东西“苹果草莓脆片,要来点儿吗?这个很好吃哦,昨天晚上睡前才烤的呢!”
不知是在害羞还是被菲斯给吓到了,郁特只是木讷地看着她点了点头,并未多做声。
她用精致的茶匙从玻璃瓶里舀起一小块果酱放进茶杯里与茶水搅拌均匀,又将装有黄色半透明果酱的玻璃瓶推到郁特手边:“试试?这个也是我自己做的果酱,熬制的时候加了一点柠檬汁使颜色更加鲜亮,不过如果你不喜欢的话就不用勉强啦!”
对方也学着她刚才的模样,用茶匙挑起一小块果酱,又将那盛有果酱的小勺伸进茶杯里开始顺时针搅拌。
他将茶杯凑到嘴边,浅浅尝了一口,然后抬头看着菲斯:“味道很好。”
菲斯颇为满意地眯着眼睛笑了笑,之后又说道:“今天课堂上真的是谢谢你了,杜波瓦先生。”她也抬头看着对方“我啊,一直都很没有自信,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胜任这份工作。小的时候我是个好哭鬼,凡事都要哥哥替我操心,什么事情都做不好。虽然就在霍格沃茨任教是出于我自身的愿望,但是只要我站在讲台上面对着底下那些不比我小多少的学生们的时候,心里还是怕极了,有时候甚至有些不知所措。今天也是这样,当我还在犹豫的时候,突然有人站出来替我解决问题……怎么说呢,虽然感觉很没有出息,但那一瞬间真的有一种获救的感觉。总之,今天真的是谢谢你了!”
“虽然您的担心并不是完全没有必要的,但您大可放心,您比自己想象中要做得好得多。”郁特顿了顿,然后又开口继续说道“您只需要在适当的时候表现得更加严厉一些就好了。”
菲斯见他这幅认真的模样忍不住想要逗逗他:“真的吗?”她装作不安的样子凑过去问道。
对方的模样又比刚才更为严肃了些:“真的。”
菲斯瞧着郁特这股认真的劲儿,忍不住笑出了声:“还真是可靠呢,杜波瓦先生。”
又过了两天,菲斯正要领着自己最为宠爱的小表弟去办公室里给他进行课后辅导,路上又遇见了正好和一个同样穿着赫奇帕奇长袍的金发男生并肩行走的郁特。
她在远处冲对方挥了挥手,然后又朝他那边走去:“杜波瓦先生和……肯特先生,早上好。”菲斯当然认识郁特身旁那个金发的赫奇帕奇——一位能将在那位严肃又正经的朱斯提提亚学姐升格为教授后还能成功将她追到手的男士,他的名字当然会被在校内广为传颂——尤其对于格兰芬多的学生来说,“马修•肯特”这个名字,是断然不会陌生的。
两位赫奇帕奇也都彬彬有礼地向她问好。
“上次送你的东西,可还和杜波瓦先生的胃口?”菲斯能明显地看见,当她说这话的时候,马修憋着笑使劲儿锤了锤他身旁的郁特,脸上写满了幸灾乐祸。
“嗯,挺好吃的。”郁特仍然是一张波澜不惊的面孔,这让菲斯有些捉摸不透这些只比自己小一两岁的男孩子的心理活动,马修到底都在笑什么呢?她百思不得其解。
“那下次我再多给你做点儿吧!”她又看了看依旧神色古怪的马修“肯特先生也想要吗?”
对方连忙摆了摆手:“不了不了,我也是有女朋友的人了,随便收礼多不好……”
说来也奇怪,菲斯虽然是任教保护神奇生物课的教授,但却总有学生来找她做情感咨询,或许她真的应该去问问医疗翼的夏普教授那里缺不缺一个心理咨询师,说不定还能拿双份的工资呢?
好在她也是个十分热爱八卦的人,因此从不拒绝此类请求。于是,在教职工魁地奇友谊赛的前一天晚上,她花了一整晚完成来自坎蒂丝的委托任务——给她的发小奥蒂蕾特做情感疏导工作。
在和拉斯穆森家小姑娘谈心的同时,她也一直同和自己谈心。她极其不坦诚地对那个正处于烦恼中的少女说了个谎。表面上装出一副十分潇洒的模样,可是心里说到底还是有点放不下的。每当有人无意间提到罗伊的时候,菲斯总会下意识地张大耳朵去听他们谈话的内容——她也知道这样是不好的,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和奥蒂蕾特一样那么幸运,所以她觉得自己应该做出点什么改变了。
最终的结果就是,在第二天的魁地奇友谊赛上,菲斯一直处处与罗伊作对,甚至往他脸上糊了一块涂油伤心虫的糖蜜的膏药,然后不停地在他旁边说一些会令他感到丢脸和悲伤的事情。尽管他们做了七年同学,但她倒还是第一次这样去欺负罗伊,从赛场上下来的时候虽然受了点皮外伤,却一点也不沮丧。
她一早就瞥见了站在门口的奥蒂蕾特,然后她又向兰斯旁敲侧击,提醒他应该先回一趟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比较好。菲斯看到兰斯刚迈出门又猛地停住的背影,心想,我也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了。
一想到今天干了两件大事儿,心情便不由自主地好了起来。她慢悠悠地走在霍格沃茨长长的走廊上,然后紧接着,就遇上了今天的第三件大事儿。
“咦这么巧啊,杜波瓦先生,我们最近总是见面呢!”她冲迎面走来的郁特挥了挥手。
对方则是盯着她右手手心上裹着的纱布看了许久,然后才说道:“教授您的手没问题吗?”
“啊……这个啊,你不说我都忘了!”像是为了自己并无大碍一样,菲斯来回翻动着自己的手掌“刚才比赛的时候,金色飞贼曾经飞到我的身边,然后我几乎是想也不想地就伸出手想要抓住它,结果不仅没有抓住,手心反而还被它的翅膀划破了呢……不过说来也是,一个击球手怎么能想着去干追求手的活儿呢!要是真被我抓到了还不知道该怎么评分呢!”
“刚才的比赛我也看了,您的表现十分精彩,尤其是当您施展出飞鸟群群来扰乱敌方阵营的时候,观众席上的学生们无一不觉得您十分有智慧……”郁特依旧是平时那副认真得有些拘谨的模样“不过没有想到的是吗,平时一向温柔的您也会有如此好战的一面呢。”
菲斯这才像想起些什么似的,将盘在后脑勺的辫子给解开:“哈哈哈可能是因为换了个发型吧,感觉自己如获新生,仿佛被按下了什么奇怪的开关一样!现在有没有好些了呢?”
不等对方答话,她又接着说道:“啊……我找裴瑞还有点事儿要说,我可能要先走一步了,那个小迷糊一个人待久了指不定会出什么事!”说着她便准备继续往自己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刚走出没几步,郁特又突然叫住了她。就在她回头想要询问“怎么了?”的时候,对方已经先她一步,快速走到她面前,伸出手在她的刘海上笨拙地扒拉了几下。
“您的刘海上沾到了一点东西。”他将那根杂草放到她的眼前。
“估计是刚才从扫帚上失衡摔下来的时候弄上去的吧……我自己都没注意到呢,谢谢你,杜波瓦先生。”
他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不用谢。”之后又径直离开。
愣在原地的菲斯看着他的背影在自己的目光所能及之处逐渐变小,竟莫名产生一股安心感。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在悄悄留意这个外表稍显冷峻的赫奇帕奇七年级学生。
这种感觉很微妙,在郁特之前,菲斯如此细致地观察过的男人总共只有四个,她那懦弱的生父,严肃的继父,最敬爱的哥哥,还有看起来总是一副逗比模样的罗伊。但唯独郁特给她的感觉最为不同——要怎么说呢?她只要一想到他心情就会不由自主地变好,看到他严肃又认真地模样就想上去逗逗他——这种前所未有的新奇感,仿佛是发现了什么新品种的神奇生物一般。
她知道将人与神奇生物作对比是件十分失礼的事情,不过这大概就是作为一名神奇生物研究者的职业病也说不定吧?
菲斯在名册上逐一核对,最后终于整理出了这次未交作业的学生名单。
保护神奇生物课的特别活动结束后,她朝奥蒂蕾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之后来自己的办公室一趟。
“奥蒂,你知道你们院七年级的那位杜波瓦先生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菲斯有些犹豫地开口问道。
对方有些吃惊地抬起头,用眼神向她再三确认自己是否听错,这让菲斯感到十分尴尬,她明明只是问了一个十分普通的问题而已。
您是说郁特学长吗?”奥蒂蕾特饶有兴致地盯着菲斯的双眼“郁特学长的话,虽然看起来总是板着一张扑克脸,冷冰冰的不太好接触的样子,其实只是不大擅长表达自己的情绪。并不是什么总在生气的坏人角色,而且有时候也会很照顾我们这些学弟学妹呢!教授您对他有兴趣吗?”
菲斯被她这话吓得一口茶就给呛住了,连忙摆摆手解释道:“不是不是,我对他有印象是因为之前有学生在我的课堂上胡闹,然后他帮忙制止了。我昨天整理名单的时候发现,他没有交上一次的作业,但是在我的印象里他并不是那种会贪玩偷懒到不交作业地步的孩子,所以就想问问你……”尽管她有意地隐藏了一小部分事情经过,但好在也都并不是什么大事儿。
对方金色的眼珠子“滴流滴流”地转了几圈,看得菲斯心直慌。
奥蒂蕾特猛然想起之前郁特和马修曾经凑在一起神神秘秘地嘀咕些什么,事后问起马修,他也是拒不回答——她很快就猜到了些什么有趣的东西,于是情不自禁地笑了笑。
“教授您既然这么好奇,为什么不亲自问问他呢?兴许他是遇上了什么难题也说不定呢?”她凑近了些继续说道“需要我帮教授把他请到这里来吗?”
菲斯低头思考了一下“唔……那就麻烦你了!”紧接着又话锋一转“奥蒂你觉得今天的活动怎么样?”
之后她们又聊了会儿别的话题——当然都是围绕恋爱中少女的情感问题。
菲斯看了看位于左手边的大摆钟“时候不早了,再不回去就到宵禁时间了,级长是不好违规的,对吧?”
奥蒂蕾特点了点头,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朝外走去。
“奥蒂——别忘了帮我给郁特带个口信!”菲斯突然想起来这茬,又开口提醒道。
对方会过头来,用手冲她比了个V字,然后说道:“知道啦,教授晚安!”
“晚安!”
第二天晚饭结束之后,郁特准时地来到了菲斯的办公室里。
“教授不好意思,我今天课比较满所以来晚了。”他仍旧是那副认真而又严肃的模样。
菲斯从羊皮纸与羊皮纸之间抬起头,冲他挥了挥手:“七年级要准备N.E.W.Ts考试挺忙的吧?有好好休息过吗?”
见对方沉默着点了头,她又继续问道:“那上次的作业没有交是因为没有时间写吗?”
“不是的,其实我写了。只是忘了交……”他将手里的羊皮纸放到菲斯的办公桌上。
或许是因为她在学生中是出了名的好脾气,鲜少会有哪个学生像这样低垂着头站在她面前认错——尤其是对方还比自己要高出不少,这种情况还是头一遭。许是因为职业病作祟,她的心情又莫名地好了起来。
“既然你有写过那就没什么事啦!”她将这张羊皮纸单独在一边,与手旁的三堆羊皮纸一起形成第四堆“可是为了起到警示作用,还是要适当给予你一些惩罚的。打扫之类的就免了,来帮我批改下试卷?”
菲斯从还未批改过的那一堆里抽出一小部分,又在上面放了一张标准答案,然后看着他说道:“将这些批改完就可以离开了,不过我这里也没有别的桌子了……委屈你在茶几上改可以吗?”
“没问题。”郁特从她手里接过那沓羊皮纸后便十分听话的坐到了沙发上,方向正好与菲斯面对面。
过了约莫半个钟头,郁特终于将手里的羊皮纸全部批改完,他抬头看了看正对面不远处那位女教授,她仍旧是头也不抬地认真批阅。
“我做完了,教授。”他将一沓羊皮纸轻轻放在办公桌上。
“这么快呀!咦,你还帮我分了类呢……”菲斯终于抬起头看着他“辛苦你了,你的惩罚结束了,随时可以离开哦?”
郁特犹豫了一分钟,终于又开口道:“还有很多吗,需要我帮帮忙吗?”
“诶……?!如果你愿意的话当然是再好不过,可是就算帮我也不会给你加分哟?”菲斯显然是没有想到郁特会这样问自己。
“没关系。”说着他又十分自觉地抽出一部分尚未批改的羊皮纸来。
一个人的工作若是由两个人同时进行的话,进度立马就会变得飞快。任务比想象中要早完成很多,他们将多出来的时间用在了聊天上。
菲斯颇为不好意思地看着它:“不好意思啊,明明是我的工作,最后却让你来替我完成了不少……”
“是我自愿的。”郁特认真地回答道“很辛苦呢……教授的工作。”
“是啊……又要上课又要批改作业,还要忙着备课和出试卷,累死了!不过只要一想到第二天能够看到孩子们那一双双写满了求知欲的眼睛,就感觉再累都值得了!”
“孩子们?”
她笑了笑:“哈哈哈说来很奇怪,成年真的是很大的一道坎儿呢。在成年后的我的眼里,讲台下的所有人都只不过是小孩子罢了。”
“那么对教授您来说,我也是个小孩子吗?”
意识到自己好像说出了什么十分狂妄自大的话后,她连忙改口:“也不全是啦……杜波瓦先生在我眼里也有十分令人倾佩的、温柔又可靠的一面哦!”
对方听后则像是因为受到夸奖而感到害羞的小孩子一样,默不作声地低头喝着茶。
“哎呀,时间也不早了……还有半小时不到就是宵禁的时间了,你也得回去了吧?”她看了眼钟说道。
郁特听后却又向她问:“那么教授不回家吗?”
“我回家很快的啦,走出霍格沃茨以后用个幻影移形就到了!巫师可真是方便呢!”
“但还是不要太晚比较好吧,女性一个人走夜路很危险的。”
她愣了愣,然后又笑道:“别担心,我可是一个成年人了哦!”
“听裴瑞说教授您是和您哥哥还有您母亲住在一起的?”
“之前是啦,不过现在我是一个人住的。”菲斯也喝了口茶“住在麻瓜小区的一栋小房子里,刚开始的时候家里还不放心,不过现在已经完全没有问题了!”
“那么我认为,您还是应该早些回家比较好。”
菲斯仿佛投降一般看着他:“好的好的,我知道了——你也该回去了哦!你一离开我自然就会回家的,真的!”
舞会作为每学期的固定节目,总是备受全校师生的欢迎的。不知从何时开始,舞会就几乎是与脱团画上了等号。
随着舞会日期的临近,整个霍格沃兹里到处都充斥着恋爱的粉红色气泡。
这天下午,罗伊又抱着一盒巫师棋闯进她的办公室里,说是太无聊了一定要和她下一盘棋才行。菲斯拿他没辙,只好合上桌上摊开的书本坐到沙发上和罗伊面对面下棋。
——与其说是来下棋,不如说是来聊天的。
她看着罗伊那副满面愁容的样子,连下棋的心情都没有了,她开口说道:“好吧,有什么话你就先说着,听不听是我的自由啊!”
之后长达半小时的时间里,菲斯都一直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罗伊的絮絮叨叨,话题从算数占卜有多么厉害,到他有多么看不起普通的占卜,再到他和那个尼夫如何如何的两相生厌……最后终于扯到了今日的核心话题,加莫斯。
等到罗伊终于把肚子里的话都说空了之后,他才终于意识到自己七年以来的好朋友今天完全不在状态:“菲斯,菲斯?你还好吗?又开始牙痛了吗?怎么都双眼无神的!”
她不是没有听到他在说话,她只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应答。
“哎……你说,我到底要怎么样邀请人家和我跳舞,才不会让人觉得很突兀啊……”
“万一被拒绝了会不会闲得很糗很尴尬,最后连朋友都不能做了?”
“好吧,其实我也猜到了你并没有在听……”
就在这个时候菲斯又突然看着他开口说道:“其实……”
“其实?”罗伊一头雾水地摸了摸后脑勺,静静等待她下一句话。
“其实我喜欢过你,喜欢了七年。”她面不改色地说道“不过现在已经不喜欢了,嗯,从这个学期开始就不喜欢了。”
这句话仿佛是深水炸弹,罗伊的脑袋里直接炸开了锅,他呆愣了许久然后才终于回过神来:“哈哈哈今天可不是愚人节啊……不是真的对吧??”
菲斯没有回答他的打算,她笑了笑然后又用前所未有的认真的眼神看着他:“那么,预祝你舞会玩的开心,现在我也应该去寻找我的舞伴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就跑出了自己的办公室,全然不管罗伊的反应。
她在走廊上漫无目的地散步,一个奇怪的念头在她心里萌芽。
“咦,菲斯教授下午好!”她甚至都没有注意到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边的奥蒂蕾特。
“啊,是奥蒂呀,我都没注意到你……下午好!”她犹豫了会儿又接着问她:“你知道杜波瓦先生现在在哪里吗?”
女性特有的敏锐的八卦直觉让奥蒂蕾特从菲斯的语气里捕捉到了一些十分有趣的信息,她答道:“我刚刚在图书馆里见到他了哦?”
扔下一句“谢谢”后,菲斯便匆匆离开。
她顺利在左数起第二十三个书架的背面找到了郁特,但她却跑到了那个书架的正面,然后从书架上取下了另一边的郁特正想要拿的书。
郁特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抢书之举给吓了一跳,他稍稍弯下腰,透过刚才那本被取走的书所留下的空隙,看见了对面那人的脸“菲斯教授也是想要这本书吗?”
“不,我其实是来找你的……”她有些紧张地盯着郁特的眼睛“请问你可以做我的舞伴吗?”
舞会当天,她准时来到大厅门口,并且一眼就在人群中找到了比她先来一步的郁特——毕竟一个如此冷峻的吸血鬼可不多见。
虽说是化装舞会,可他们却并未事先商量过扮成什么样子出席舞会。所以当郁特看见她朝自己走过来的时候,脑海里浮现出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请问您是打扮成了什么呢?”
菲斯像是早就料到他这个反应一般,笑着低声念道:“莴苣姑娘长着一头金丝般浓密的长发。一听到女巫的叫声,她便松开她的发辫,把顶端绕在一个窗钩上,然后放下来二十公尺。女巫便顺着这长发爬上去。”
“是莴苣姑娘哦!”她指了指自己的头发“虽然不是金色的头发,但也勉强算是一头长发了,而且我也把发辫松开了……怎么样,好看吗?”
郁特点了点头:“您非常好看。”
“好啦,既然今晚你是我的舞伴,那就没有必要对我使用敬语了,你说对吧,杜波瓦先生?”她笑着挽起郁特的一只手臂。
他愣了愣,也学着她的语气开口说道:“那么既然今晚我们互为对方的舞伴,你也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菲斯听后连忙点了点头:“知道了,吸血鬼郁特先生——让我们去往舞会的大厅吧!”
第一支舞结束后,他们来到一张长桌旁稍作休息。
她注意到,路过的好几位赫奇帕奇的学生都努力地朝着郁特使眼色——是有什么活动吗?意识到自己有可能耽误到了郁特接下来的活动后,她感到有些自责。
“那个……不用管我也可以的!”她凑到郁特身边说道“本来可以一开始就是我要拉你来做我的舞伴的,如果你接下来还有活动的话,不用管我也可以的!”
对方像是并没有听懂她的话的样子,只是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她:“可是我也并没有什么活动安排,你还想再跳一支舞吗?”
他这番话让菲斯愈发懊悔起来,她甚至有些不敢抬头直视郁特的脸:“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我要突然找你做舞伴的吧?就是,唔,那个,我之前受了点刺激……嗯,怎么说呢,大致就是我喜欢过一个人,喜欢了挺长一段时间,但后来发现不论我怎么努力他都不会喜欢上我,于是我就放弃了。那天他和我谈话,过来问我应该要怎么追求他喜欢的那个人,我当时脑子一热就跑了出去,然后就去图书馆找到了你……”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然后又接着说道“事情就是这样……对于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这一点我表示由衷的歉意,这又恰巧是你在霍格沃茨里的最后一次舞会了,如果有什么要做的事情,就无论如何一定要去做,千万不要因为我而让你留下遗憾。”
恍惚间,郁特似乎说了些什么,但不巧的是这个时候下一曲的音乐响起,乐队奏乐的声音盖过了他说话的声音。
“嗯?你刚才说了什么吗?”菲斯拉起他的手便准备朝舞池走去“那么不管怎样,希望你能最后再和我跳一支舞,可以吗?”
紧接着,她便被一股力量推到了墙上。比她高出许多的郁特正一手撑着墙壁,自高而低的俯视着她,脸上依旧写满了认真:“我刚才是说,我喜欢教授你。”
突如其来的告白令她头脑里一片空白,菲斯很清楚郁特不是会拿这种事开玩笑的人,却又仍旧用不可置信的声音向他说道:“哈哈怎么可能,我没有什么地方是值得你喜欢的……”
“即便如此,我还是从见到您的第一眼起就喜欢上了您。”他很快就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又用回了敬语,但却也不打算做什么更改了“或许您自己都没有觉察到,您是一个多么温柔的人——但是一直注视着您的我,却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菲斯突然又想起前段日子那个令她困惑的问题——关于为什么她会如此关注眼前这个人,又为什么会一想到他就心情颇好,甚至在她觉得最无助的时候最想见的人也是他。
然后现在,她找到答案了。
“虽然现在我还没有什么把握,但是你愿意和我一起试试吗?”她注视着郁特,然后没过几秒她那一激动眼泪就不受控制的老毛病就又犯了。
她哭哭啼啼地接着说道“我是说,你愿意和我交往吗?”
——你听说过莴苣地里的吸血鬼的故事吗?
巫婆已经有很久没有造访过这座塔楼,莴苣也不知道她是跑到哪里去了。她一直等啊等啊等啊,希望能有一个人路过这座塔楼,上来和她玩玩,最好呀,是能将她带到外面的世界去。
但她不知道的是,有一位冷酷的吸血鬼一直在塔楼下徘徊,想要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去和塔楼上那位有着长长的头发的姑娘见上一面。
终于,在一个月亮特别圆的夜晚,吸血鬼在塔楼下大声喊道:“莴苣莴苣,把你的头发垂下!”
莴苣听到后高兴极了,心想终于有人来找她了,于是她松开她的发辫,将顶端挂在一个窗勾上,将长长的头发垂下。
吸血鬼呀,就顺着这长长的头发向上爬,最后终于爬到了塔楼里,也爬进了莴苣姑娘的心里。
莴苣姑娘对他说:“请带我走吧。”
他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于是,他就这样带着塔楼上那位有着美丽秀发的姑娘,两个人一起,去往更美好的未来。
你知道吗?听说吸血鬼在满月的夜晚,可是会飞的哦?
+展开
·共5621字,这次标题是不是很文艺,谢谢我聪明的院长!!
早上的金色阳光透过厚厚的金丝绒窗帘的缝隙撒进赫奇帕奇学院的寝室里,此时正值早晨七点。
她用蓬松温暖的拼色被将自己整个儿地包裹起来,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继续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全然无视从被窝外的另一个世界里传来的闹钟的声音。
“奥蒂,我知道你醒了!”王花花一边拍着被子一边说道“再不起来上课会迟到的啦——!”
被子里传来含糊不清的一声“两分钟,就两分钟!”说着她又翻了个身“昨天半夜窗台下面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小野猫发情,嚎叫了一夜,你也都听到了……吵得我都不能睡觉,所以就让我再赖两分钟啦!好不好嘛,花花你最好了——”
就在她赖床的这个时候,他恰好洗漱干净穿戴整齐,正准备出门。
七点三十分,奥蒂蕾特站在寝室里的穿衣镜前满意地冲身后的王花花比划了一个象征胜利的V字,然后蹦蹦跳跳地跟在室友们身边走出寝室门。
塔琳仰起头看着她,然后不解地问道“学姐你明明就可以在十分钟之内完成从刷牙洗脸到换衣服最后再整理发型的步骤,为什么要赖床二十分钟呀?早点儿起床不是时间更充裕吗?”
“她从小就这样,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起床。”王花花无奈地瞟了她几眼“可能这就是起床困难户吧……她以前还会大喊类似‘哎呀,我被被窝怪兽抓住啦,我出不来啦’这样的话,然后接着蒙头大睡。”
奥蒂蕾特摸了几下脖子,然后尴尬地笑了几声。
一旁的斯洛斯则以一副完全是过来人的模样说道“我懂我懂哈哈哈哈!”
当她们来到大礼堂的时候,他刚好在教授席上坐定,目光交汇的瞬间两个人相视一笑,她冲他挥了挥手。
“早上好哇昨晚睡得好吗你饿不饿我好饿我之后有空再去找你今天加油啦……”后面突然传过来这么幽幽的一声,不管是谁都会被吓一大跳的“噢哟,恋爱中的少女早上好哇!心理活动蛮丰富的嘛!”
这熟悉的声音,头都不用回,她就能知道是谁“坎蒂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昨天背着你姐姐一直在欧恩那里留到宵禁前一秒才回来!”
坎蒂丝与她对视了几秒之后,最终还是缴械投降,拉起自己的心灵只有简•怀特朝着赫奇帕奇长桌那边走去。
八点整, 五年级的学生们开始上午第一堂的魔药课,兰斯正好也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里继续出昨天那套还未出完的试题。
“知道吗,昨天魔药课上有某个人不慎炸坩埚把自己炸进了医疗翼!”奥斯维德凑到她身边悄悄地说道。
奥蒂蕾特白了他一眼,然后继续埋头熬面前这锅材料极其恶心的魔药“你可以更明确一点直接说出他是欧恩的,坎蒂丝昨天照顾他到很晚,我不想知道都难。”
“啧,跟你说话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奥斯维德咂了砸嘴,然后又继续说道“那你知道他当时在做什么魔药吗?”
“好了好了我都知道了,好好做你的魔药——不要指望桑莱斯会听你的八卦,而且你就不怕被安纳暴打一顿,最后发展成去打扫魔药教授办公室的结局?”
“不知为何,我竟觉得你说的十分有道理。”
“所以说啊,我看你还是好好专心做魔药吧,不然等下你也进医疗翼咯?”她眨了眨眼,然后又咧嘴笑了笑“如果下次有新鲜一点的八卦,我还是很乐意听的!”
十点半,第二堂课已经开始很久。她被哭闹的曼德拉草根吵得脑子里嗡嗡作响,而他也正为总有人在魔法史课上酣睡而感到头疼。
奥蒂蕾特对着同样捂住耳朵的王花花皱着眉头说道“噢天哪,我真的是无法想象,居然会有巫师愿意给这磨人的小妖精穿袜子戴围巾的!”
一旁的安纳托利亚连连点头,显然他也被这玩意儿闹得不行。
星期五的正午十二点总是比平时更热闹一些的,这当然与明天不用上课是有关的——即便下午还要上课,但这似乎丝毫不能影响学生们对于双休即将来临的兴奋。
她和他都在慢条斯理地享用午饭,为下午的课程储存体力。
下午三点,她结束了本周最后一堂课。当她抱着厚重的古代魔文书从教室里走出来的时候,一股革命胜利的喜悦感油然而生,整个人都高兴极了。而他也正站在讲台上一边宣布“这堂课到此结束”一边收拾手边的书本。
回寝室的路上遇到了托雷斯,他十分热情地向她问道“奥蒂,我的好朋友,要不要一起打麻将?”
她笑着摆了摆手,然后说道“算了吧……我昨天没睡好,现在就想回去蒙头大睡!我们改天打!”
巧的是后来奥蒂蕾特又遇到了坎蒂丝,团子头的小姑娘拿着一张羊皮纸,边走边看,面色凝重。出于关心,她走过去将对方手里那张羊皮纸给抢了过来“你这样走路万一摔倒了怎么办?这是楼梯上诶,你想和欧恩一样去医疗翼睡一晚上吗?”说着,她又迅速地扫了两眼那张令自己发小如此发愁的羊皮纸“这不是……你要做增龄剂吗?”
“哎呀,就是因为欧恩才会要做这个啦——”坎蒂丝神色慌张地一把夺过那张清单“我还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得好呢,但是我必须得做好,所以决定压力有点大……”
她学着和王花花一起看过的中国电视剧里的女人的腔调,用手指点了点坎蒂丝的额头“姑奶奶您可小心着点儿吧,你出了事情你姐姐多萝西是会掐死我的好不啦!”
“好好好,是是是,是我错了啦!我正要去见我姐姐呢,我先走啦——”说完,小姑娘便飞快地往楼梯下面跑,好几次险些摔倒,看得奥蒂蕾特心惊胆战。
三点半的时候,虽然在路上耽误了点时间,但她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寝室里。这个时候寝室里还没有别人,经过简单的洗漱后她便一头扎进被窝里,什么也不想就闭上眼睛开始补觉。而此时的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里,学生们正因为院长的到来而感到高兴。
等到王花花终于回到寝室里把她喊醒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她揉着尚且惺忪的睡眼,盘着腿像是打坐一般坐在床上醒瞌睡,整个人看起来颓废极了。
“刚才有你爸爸给你寄过来的东西,看你睡太香了不忍心打扰你,就给你放桌上了,等你清醒了自己去看哈!”王花花这话一出,奥蒂蕾特瞬间来了精神,立马就从床上跑到书桌边用剪刀划开缠在盒子外面的胶带和包装纸。
“哎呀,老欧尼斯特寄来了一堆吃的,也有有你最爱的曲奇饼干!”奥蒂蕾特拿起一个从没见过的包装盒瞧了瞧,然后又发现了一封信“啊,他还给兰斯捎了一盒糖……晚点给兰斯带过去吧!”
“你爸听到你这么叫他一定伤心极了!”王花花掐着声音怪里怪气地说道。
她被这种声音逗得笑趴在桌上,然后擦着眼泪说道“你不说我不说,他怎么会知道的!”
这个时间,兰斯正好也批改好了刚刚交上来的作业。
晚饭时候的气氛明显要比中午更为热烈,各种稀奇古怪的捣乱点子横飞,学生们像是丝毫不惧怕这些鬼主意被教授们听到一般,聚在一起唧唧喳喳地讨论着如何实施自己的计划。
七点钟,奥蒂蕾特在敲过门后十分自觉地自己打开了魔法史教授的办公室大门。
“教授晚上好,我代表我个人前来慰问一下教授!”她像是献宝一般,将那盒糖推到兰斯面前“喏,我爸爸寄来的,说是给你的糖。”
兰斯笑着看了看她“这么大一盒,你不说我会以为你爸爸给我寄了什么炸药包之类的东西的哈哈哈!”说着又打开糖盒瞧了瞧“晶莹剔透的……小熊软糖?蜂蜜公爵糖果店都没见过这么剔透的糖诶,你老家那边的特产吗?”
“应该不是?老欧尼斯特有天出去和客户谈生意,回来的时候带了一包这个糖,从此就爱上了,我也不知道是哪国人发明的这玩意儿。”她摊开手无奈地说道“而且我也不知道这什么味道,它有股酒精的味道,应该是酒心糖一类的吧,老欧尼斯特不让我碰这些。”
“一口一个老欧尼斯特地叫,结果你还是一个很听话的孝顺女儿嘛!不要慌,你爸爸这么爱,估计也不会难吃到哪里去,我来给你做个试吃报告!”他笑着扔了往嘴里扔了一颗糖,咀嚼了几下,脸上浮现出了十分奇妙的表情。
奥蒂蕾特几乎已经开始期待兰斯能吐着舌头委屈地告诉她这玩意儿很难吃了,于是她连忙问道“怎么样,很难吃吗?”
“没有,甜甜的挺好吃的!”他玩味似的看着她略显失望的表情,竟觉得心情大好,于是又往嘴里扔了几颗糖“等你长大了就能吃了,别难过哈哈哈哈!”
她故作生气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发现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你是不是吃上头了?脸红得也太厉害了吧?”
“哈哈哈哈你在说什么呢!好歹也是成年人了,我怎么会吃酒心糖吃醉的!”
笑得这么傻,不管怎么看都是一个醉汉好吗……?!她还没有来得及把这句话说出口,兰斯的情况就变得更加复杂了。
他笑着笑着竟然就开始哭了,是的,虽然认识这么多年了,但是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眼前这个人哭的样子——奥蒂蕾特竟觉得这十分新鲜,新鲜到她一时之间不是那么想阻止了,好吧,其实这也是没有办法阻止的。就像在王花花的故乡的那句老话说的一样“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男朋友要哭,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拦不住的。
“奥蒂你告诉我,我看起来真的很像基佬吗……呜……为什么总有人说我像个基佬?”
万万没有想到这人开始哭后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她抱着兰斯,拍了拍他的背说道“好了好了,不哭不哭!你直,你直,你宇宙第一直男!下次谁再这么说,我代表我个人打他好不好?”
“我不喜欢穿裙子,真的不喜欢……!!”
“好好好,不穿,我们不穿!谁都别想看我男朋友穿裙子!”她觉得又心疼又好笑,这人平时肯定都要被憋死了,现在这样哭闹一下也挺好的。
然后兰斯又继续哭哭啼啼地问道“我会不会在学生面前显得很逗比很没有威严?”
她愣了愣,然后才回答“没有没有,你只是亲切,你并不逗!塔琳还一直觉得你温柔里透着严肃呢!”
“我真的很怕自己做不好……”
“讲真,你是我见过的上课最好玩的魔法史教授,你已经做得很好啦!”她揉了揉对方的头。
“还有哦,我和你说,我真的很讨厌¥……%*啊啊啊啊气死我了他今天居然说我……”尽管她已经很努力地想要去分辨兰斯到底说了些什么,但她最终还是放弃了,和正在大哭的男朋友比起来,八卦什么的根本不重要。
“我们不跟这种人计较,不要气啦——”
又过了一会儿,兰斯才终于停止了哭闹,一边抽着鼻子一边问自己刚才有没有很烦。
她没敢说自己觉得其实偶尔这样也挺好的,只好连连摇头说没有。然后对方又像是个得到了糖的小孩子一般乐呵呵地冲她笑了笑,抓过她的手说道“那作为补偿,我们去看星星吧——”
等奥蒂蕾特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坐在霍格沃茨的某处草地上,身旁的兰斯还一个劲儿地拽着她的巫师袍袖子示意她看天上“今天的星星是不是特别的亮——”
因为前天刚刚下过一场大雨的原因,近两天的天空都格外晴朗。看不见什么云,星星自然就显得特别闪亮,像是撒在深蓝色金丝绒上的宝石一般,好看极了。
“今天我要把这片星空给你承包下来!”
因为会半夜跑出来看星星的除了他们应该也不会再有别人了,所以他这么说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奥蒂蕾特突然伸出手指,给星星和星星之间连起线来,她看着兰斯问道“你觉得这几颗星星连起来像什么?”
“星球鳞片闪闪的躯体形成蜿蜒的宇宙之蛇。”
她知道这是一个麻瓜诗人在梦里吟出的诗句,但她没想到兰斯会这样回答,于是她又看了看他,然后说“你确定这是蛇吗?那也太大啦,我觉得像龙诶——”
“我可以确定的事情是,我真的很喜欢你。”与刚才截然不同的,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听得奥蒂蕾特心跳都漏了好几拍。
未免也太狡猾了,她想道,但她得承认的是,她很吃这套。
“嗯,我也很喜欢你!”她站起来拍了拍黑袍子上沾着的草,然后又把兰斯从地上给拉了起来“好了,该回去了,夜风还是挺凉的,着凉了就不好了。”
晚上十点,她总算是把兰斯给带回了办公室里。他像个孩子一样,直接在沙发上团成一团就睡着了。
奥蒂蕾特想回寝室里拿床毯子回来,又实在是对一个处于大孩子状态的兰斯放不下心来。几经思索,她最终拿起办公桌上的羽毛笔在羊皮纸上写了很长一段话,然后又叫来了她所饲养的红角鸮,让它给王花花带个信——她确信在周五的晚上,王花花才不会这么早就乖乖入睡。
几分钟后,办公室的大门被敲响。奥蒂蕾特蹑手蹑脚地跑去开门,生怕吵醒沙发上熟睡的人。
“你要的毯子,还有你爸写的信。”王花花一脸担忧地看着她“你真的要在这边过夜?”
她接过毯子后小声说道“我总不能放着他不管啊……没事儿,就一晚上,明天又没有课!”
“好吧,那我帮你混过今天晚上的检查吧……”
“爱你!好了你快回去吧,不然等下连你也被抓住了可就不好玩了!”
“嗯,晚安!”
“晚安,明天见!”
给兰斯盖上毯子后,她又再次打开那封之前没来得及看完的信,却发现信上赫然写道——
“这个软糖在伏特加酒里泡了两天两夜,表面看起来人畜无害,实际上酒精浓度超过40%。吃上三五颗,就算不会不省人事,也一定什么都会说的!”
奥蒂蕾特突然想起来爸爸平时可以吃小半碗也没有什么问题,就是这样她才会误以为这个只是普通的酒心糖而已“老欧尼斯特这个臭酒鬼……”
她又走到办公桌旁边拿起羽毛笔在一张羊皮纸上写了些什么,又划掉它们重新写上另一些东西,随后又叫来红角鸮让它把信送回家。
兰斯睡得正熟,她索性将沙发旁边的椅子挪得更近了些。她很少看到睡着时候的兰斯——这个人几乎不会再备课或者批改作业的时候睡着,更别提是像这个样子的深度睡眠了。
不论是团成一团的姿势,还是因为熟睡而显得红扑扑的脸颊,都让她觉得可爱极了。这一晚上虽然发生了很多意料之外的事情,但是她也看到了自己从未看过的兰斯喝醉后的样子,这让她感到十分满足。
第二天早上是她先醒过来的——靠在椅子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转眼时钟上最短的那根针也已经指向了七。
奥蒂蕾特站起来又将椅子搬回了原位,正想着是不是应该先离开比较好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声音——是兰斯醒了。
“早上好……呃,我昨天是发生了什么吗?”
“你吃酒心糖吃到醉了,就这样。”她冲他笑了笑“早上好,有没有觉得头痛之类的?喝点水吧?”
兰斯接过水杯后便陷入了沉思,看得出来他十分努力地想要回想起些什么,然而却什么也没能想起来“没有,意外的感觉十分清爽……!所以你昨天是留下来照顾我了,一晚上没有回去睡觉?”
“毕竟我不能放心让一个小孩子自己度过漫漫长夜嘛,我会睡不踏实的!”
“那我昨天有没有给你添麻烦,呃,我是说……例如发酒疯之类的?”
奥蒂蕾特故作神秘地转了转眼珠子,然后又开口道“麻烦倒是没有,你只是大晚上拉着我出去看星星而已。”
她可以隐藏了部分事情的真相,以免眼前这个人无法承受住这个沉重的事实。
“啊对了,那个糖我给扔了!老酒鬼欧尼斯特用伏特加泡了两天两夜,简直是居心叵测!”
一想到那盒糖, 奥蒂蕾特的脑海里就能浮现出某个男人一脸得意地坏笑的模样。
——十分感谢您的好意,这些糖显然是很有用的,但是如果还有下次,我希望您能改成用吐真剂来泡这些小熊。
她在信的最后这样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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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2780字,魔药做法是胡邹的(跪下
和喜欢的人共处一室,只有两个人的那种,你会怎么办?
如果奥斯维德是个麻瓜或者是麻瓜出生的巫师,就算他哪怕只是在麻瓜世界呆过一段时间,他都应该知道,此时此刻,他可以打开手机,在O乎,校园论坛,微O等地方发一篇求助帖,找人给他出谋划策——然而可惜的是他是个纯血巫师,纯种的土鳖,并没有怎么体验过麻瓜世界的方便快捷,而且霍格沃茨这破地方也收不到任何信号。
总之现在这个在感情方面出奇的怂的黑发格兰芬多陷入了连手脚都不知道如何摆放的绝境,能救他的却只有他自己。
事情要从十分钟之前说起。
奥斯维德先生抱着一摞厚厚的与魔药学相关的书籍从图书馆走出来,老实说他的魔药学成绩并不是那样理想,要想拿到E已经是勉强,O更是想都不敢想,但为了期末的O.W.Ls测试,他不得不埋头钻研——毕竟这关乎老浮士德家的面子,他们家族里可还从来没有出过一个O.W.Ls考试里必修课得O以下等级的人。哦,天知道他有多想放下书本,取而代之拿起扫帚从走廊冲出霍格沃茨,浪到天涯海角!但只要一想到自己那个拉文克劳弟弟极其轻蔑与嫌弃的眼神,他便又有了继续与书本做斗争的动力。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后,奥斯维德终究还是选择了回到寝室里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然后紧接着,他就自己给自己摔了一个巨大且响亮的大耳光。
他在走廊上偶遇了埃里克——他发誓,这次真的是偶遇,比真金还真!
埃里克看了看他手里的书本,然后露出一副高兴的表情“学长这是要去钻研魔药吗?”
“呃……嗯,是的!”幸福来的太快,好像一阵龙卷风,吹得他头重脚轻双足离地“怎么了吗?”
“我想要试着调配一种增智剂量,听说这种药水可以让人变得聪明一点……不知道学长可不可以帮帮我?”埃里克笑着挠了挠头。
方才的决心瞬间被抛到九霄云外,他连连点头道“可以可以,乐意效劳!”
一直站在他脚边的猫狸子显然很生气,他怒视着这个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傻大个儿,只要一想到自己原本“幸福地晒太阳睡午觉”的计划于此刻毁于一旦,便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跳上奥斯维德的肩膀,在他耳朵边发出生气的嚎叫声,以示自己的不满,并希望能够借此将这个呆瓜从美好幻想里给拉回来,但这些好像并没有起到什么很大作用。
金发的赫奇帕奇友好地凑过去摸了摸猫狸子的头“学长的猫狸子今天叫什么名字呢?我记得昨天好像是叫麦乐鸡?”
“坎蒂丝他男朋友给起的,说是一种麻瓜食物。”奥斯维德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他早上起床的时候叫白斩鸡,但他好像并不是太满意,要不你给他起一个?”
“那就……乌骨鸡吧!”
做猫狸子好累,做一只高贵有格调的猫狸子更累,他放弃回应这两个笨蛋,因为他们总能将对手的智商拉到和自己同一水平线上,然后用丰富的经验打败对手。
“其实我也没有做过这种魔药,不过我们可以先试试!”奥斯维德摸了摸下巴“但是最好不要去魔药教室,我觉得要是一个不小心炸了坩埚,本格教授说不定会让我们一起去他办公室里抄书五百遍,不抄完不准吃饭的那种……不如我们就去有求必应屋吧?”
去往有求必应屋的路上,奥斯维德一直不断与埃里克讨论魔药的事情,以此来平复自己汹涌澎湃的内心。毕竟他很害怕之后打开有求必应屋看见了奥蒂蕾特和坎蒂丝常凑在一起看的麻瓜少女漫画里面经典的用粉色丝带装饰的什么恋爱咖啡屋,又或者是更加不堪的东西……他狠狠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把这些杂念统统给清理出去。
“要冷静,要冷静,要冷静,你是来做魔药的,做魔药的,魔药魔药魔药……”
埃里克凑过来好奇地看着他“学长在说什么?”大眼睛扑闪扑闪的,看得奥斯维德心头小鹿乱撞。
“没什么没什么,自言自语而已哈哈哈哈……”他只好捋一捋刘海上那撮飞扬的白毛。
这时候,一扇门突然出现在他们中间。奥斯维德临时抱佛脚似的在胸前比划十字,心里不停祈祷着不要出现什么奇怪的场景和东西就好。
也不知道那个他连名字都记不大清楚的,不知道是哪方的神圣是不是真的听到了他刚才的心里话,门里面真的只是普通的魔药教室而已,奥斯维德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他觉得回去可能真的要拜拜这尊大神比较好——但他并不知道是哪位帮助了他,好吧这也不怎么重要了,现在最最重要的是寝室帮助埃里克熬制魔药。
他们走到其中一张桌子前,奥斯维德检查了一下桌子上的材料“捣碎的圣甲虫、切好的姜根、犰狳胆汁……呃,还有……”他看着手边多出来的一束草愣了愣。
埃里克再次靠过来问道“这是什么……?”不知道是不是奥斯维德的错觉,他觉得今天的埃里克总是喜欢往自己这边靠,可能这就是人生三大错觉之一也说不定,但不管是不是真的,此时他都必须装傻。
“我也不清楚,不过这张单子上只写了这三种东西……”他装模作样地拿起和这些药材一起出现的那张做法清单“所以这应该是多出来的,大概是出错了吧?”
“哈哈哈哈原来有求必应屋也会犯这种错的!”埃里克丝毫不怀疑地冲他笑了笑,他觉得和学弟一对比,自己一整个人都显得十分肮脏。
——他当然知道,自己手里这一株的名字叫做槲寄生。
女孩子们总是津津乐道地在校园里寻找这种植物的踪迹,他也曾偷偷拉过奥蒂蕾特的袖子悄悄问道这玩意儿到底有啥特别的地方,为什么坎蒂丝对于这种植物如此执着。
彼时奥蒂蕾特还比他高几厘米,她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们男生怎么一点都不浪漫的?明明是这么有名的梗诶——!”
被她这么一说,奥斯维德更加一头雾水了,他在脑袋里拼命搜索与这种植物相关的信息,可最终除了圣诞节会用它们来做装饰以外,一无所获。
“哎呀,就是……如果有槲寄生在头顶出现的话,那两个人就必须接吻!追溯起来的话,是因为有个传说,奥丁和爱神弗丽佳的儿子—— 光明之神伯德,就是被火神神洛基以槲寄生制成的飞镖射死的。弗丽佳悲痛的眼泪化解了槲寄生的邪恶,救活了儿子。于是她承诺,无论谁站在槲寄生下,都会赐给他一吻……”女孩子乐此不疲地继续给他科普,他却觉得无法理解。
此时此刻他看着手边这株槲寄生,突然明白过来,什么传说,不过就是给自己找一个亲吻喜欢的人的理由罢了。而且他还真的在头顶上看到一个悬挂的花盆,然而这也并没有什么用处——他的真没有这个狗胆。
“将集中药材依次放入水里,然后用魔杖顺时针缓慢搅拌几圈,等到水沸腾后盖上盖子煮三十分钟。然后等其完全冷却后,倒出来使用即可。”他盯着这张单子,紧锁眉头“我靠,我怎么知道依次是个什么顺序啊!”
“不如先一个个试试?”埃里克也开口说道“反正大不了就是炸坩埚嘛……这里除了我们也没有别人了,不用担心会挨骂哈哈哈!”
奥斯维德点了点头,他觉得埃里克说得甚有道理。
然而他们都忘记了一件事,虽然这里除了他们就没有别的人了,但还有两只看起来相性并不好的生物。犬科的选手狐狸Lily和猫科的选手猫狸子乌骨鸡,随时都有可能会进行一场延续了几千年甚至更久的种族大战。
——于是,比坩埚更早炸掉的是这两只宠物之间不安定的气氛。
他们扭打成一团,相互撕咬,主人们发现并想要制止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场面实在太过激烈,甚至连坩埚里的那锅不知到底成功了没有的魔药也给他们打翻了。
所以说,在干活儿的时候,一定要看好自己的宠物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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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2763字,标题来自开闭39th《Green Flash》中Team 8的一首收录曲,这首歌超可爱,T8的小姑娘们简直可爱到爆炸,趁机安利一下!!(靠
近一周的时间里,奥斯维德每一天都感觉十分焦虑。
眼瞅着多萝西都被兰斯求婚了,坎蒂丝和欧恩在一起了,桑莱斯和安纳托利亚俨然已经一副相互嫌弃却不抛弃的老夫老妻的模样了,奥蒂蕾特也顺利牵起了喜欢很多年的学长……呃,现在是教授的手了,就连他那个素来油盐不进,冷峻理智而又重度洁癖弟弟的伊凡杰琳也疑似有了令其怦然心动的对象了……他却还没有告诉埃里克自己到底叫啥,这下子他算是正式成为了他们这一辈里,恋爱进度最慢的一个人了。
于是,他又偷偷找来了两个赫奇帕奇的小姑娘,开展一个简单的作战会议。
奥蒂蕾特颇为不耐烦地看着奥斯维德,眼神里透露着一股“恨铁不成钢”的气息“你说你是怎么回事儿!喜欢人家这么久了,连个名字都没告诉人家……”
“呃,这不是没有机会吗!”奥斯维德弱弱地说道。
“机会是可以创造的呀,奥斯哥哥!”就连坎蒂丝也摆出一副严肃的面孔“上上上次的纱布,上上次的霍格莫德村落导游,上次的巧克力,还有前几天的保护神奇生物课特别活动……你说哪一个不能借机做个自我介绍呀?又不是一上来就要你跟人家告白,你紧张个什么劲儿!导致到现在为时什么都没有说,只有每天在寝室里念叨人家名字,我和你讲啊,欧恩已经开始烦你了——”
他用一种几乎是哀求的眼神看了看奥蒂蕾特,又看了看坎蒂丝。毕竟是从小就认识的伙伴了,更何况两个姑娘既然都已经把男朋友抛在一边专程过来了,又怎么可能只是来围观这头哀伤的狮子的呢?
“霍格沃茨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偏偏没有什么适合的约会地点,这样吧……”奥蒂蕾特看着他说“相约大饭厅,情定图书馆,幽会办公室一起扫地板,你选一个?”
坎蒂丝忍不住插嘴道“第一个要能成早成了……奥斯哥哥和埃里克也不是同年级,我看最后一个也没有什么必要了,那就第二个吧?”
奥斯维德听着,觉得颇有道理,连连点头。
“坎蒂丝,你和埃里克比较熟,你知道他平时喜欢看什么类型的书吗?”
“唔……绘本,童话!”
巧的是霍格沃茨有那么大一个图书馆,藏书目录里却并没有这种东西。但更巧的是,奥蒂蕾特别的不多,童话和绘本倒是多得可以单独放一个小行李箱。
“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第二天的课一结束,他们三个人就坐在图书馆里开始蹲点。
奥蒂蕾特拿出两本一模一样的书,然后将其中一本推到奥斯维德面前“记好了,从现在开始,熟读此书,此乃本次作战的成败之关键!”
他木讷地结果那本书,对这封面上的标题迟疑了许久,然后问道“我记得《小王子》……呃,这是本麻瓜写的书?”
“对,这就是我们的秘密武器,相信我,肯定能成!”对方高深莫测地笑了笑,但奥斯维德还是完全摸不清她到底想干嘛。
过了一会儿,埃里克也按照计划预定里那样来到图书馆里,他随便找了个空位,将课本和羊皮纸放在桌山,然后就朝着大书架那边走去。奥蒂蕾特冲坎蒂丝眨了眨眼,发小间的默契自不必说。坎蒂丝在领会了对方的意思后,拿起剩下一本《小王子》也往书架那边走去。
将书放于左数起第六个书架第二层的最右边后,她佯装路过的样子,顺手就把埃里克带到了这边。
“我记得《会魔法的我》应该是在这边才对……埃里克你再找找?”
埃里克的目光却锁定在了另外一本书上,根本无心找刚才说的那本书“这不是麻瓜的童话书吗?”他拿起书架上的《小王子》说道。
坎蒂丝内心一阵窃喜,她用背在背后的手冲奥蒂蕾特他们那边的方向比了个“OK”的手势“呀真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兴许是图书管理员先生放错了?”
“那学姐你说,我能拿下来看吗?”
“书放在这里当然可以看了,到时候被问起,那也是图书管理员的责任!”她冲埃里克眨了眨眼,对方揉着脑袋笑着说“也是哦!”然后便拿起这本书又返回座位上。
临走前埃里克往书里塞了一张书签,过了一会儿又将书签取出来,在上面涂画了些什么然后再重新塞进去,把它放回书架上原本的位置。
等他走后,奥蒂蕾特连忙跑过去将书取回来,打开摊到奥斯维德面前。
“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利用这本书,和埃里克对话!”
奥斯维德迟疑了几秒,然后问道“你的意思是让我给他的书签回话?”
两个姑娘脸上挂着一幅“儿子终于有出息了”的表情,用力冲他点头。
他拿起方才埃里克夹在书里的那枚书签,上面画着一只奇形怪状的东西,两个女孩在明白埃里克的用途以后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又饶有兴致地看着奥斯维德,期待着他会在另一张书签上给自己小小的心上人都写些什么。
“这是一只吃了芦花鸡的獾吗?”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得出这样的结论,但是好像这也确实是埃里克会画出来的东西……
当埃里克第二次于左数起第二层书架的最右边找到那本麻瓜的儿童文学并将其打开的时候,他发现里面的书签并不是自己昨天放进去的那一个,而且上面竟然还很认真地回答了他的问题——“你看得出这是画的什么吗?”
虽然有作答,但却并没有留下名字。这种神秘感引起了他浓烈的兴趣,于是今天他也和昨天一样,在书里夹了一张书签。
之后的每一天他都能顺利地在原位找到书,并且收到夹在书里的回话。
并不厚也不难懂的一本儿童文学,他翻来覆去看了一个星期,尽管早就看完了,但还是像是要假装进度缓慢一样地往其中塞入一枚书签,然后满心欢喜地等待着第二天的回话。然后终于有一天,他在书的最后一页放入了最后一枚书签。
“有空的话,方便见个面吗?”
然而第二天,别说是回话了,他连书都没有看到。
第三天,第四天,也都是这样,但他从没有放弃去左数起第六个书架的第二层寻找这本书。
第五天的时候,他站在书架旁开始反省自己这样约人出来是不是太过唐突,以至于吓到了别人。
就在这个时候,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早上好,请问你是在找这本书吗?他回头看见一个比自己高出不少,穿着格兰芬多长袍,有着一头黑发和一小撮与众不同的白发的人。
“呃……是之前的,那个,唔……猫狸子学长?埃里克看着面前这个人,想喊他名字却突然想起来自己连对方叫什么都还不知道“这本书是学长的吗?
埃里克捂着心口发誓,他曾无数次幻想过给自己回话的人会是个什么模样,但在经过前几天的落空后,他几乎已经可以确认对方是个娇羞的少女,却万万没有想到此时此刻站在自己对面的是个……男人。
另一边的奥斯维德也是紧张得不得了,他甚至起了把书给人家就立马逃跑的心思,但他又想起了进来之前坎蒂丝和奥蒂蕾特对他说的那些话。
“要是发现暗恋中的他,就试着笑着打个招呼吧,即使拘谨也没有关系,现在能做的也只有这些,恋爱总是要绕些远路的呢!”
“重要的是要继续下去嘛,每一对情侣刚开始的时候都是陌生人啊!”
只要这样想着,好像也不是那么紧张了。
“你好,我是奥斯维德•瓦尔特•浮士德,很高兴认识你!”他看着埃里克说道。
埃里克被对方这么直勾勾地看着,然后突然明白了些什么。
从来就没有什么不期而遇的惊喜,有点只不过是一场又一场精心策划又蓄谋已久的温柔。
于是他也开口说道“你好,我是埃里克•布莱恩,你也喜欢这本书吗?”
从零开始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吧,不禁被他吸引而靠近,想要了解他的一切,这是为了有天能和他面对面呢。
+展开
·共6004字,真的起不出有文化的标题了,于是随便找了首歌名儿(……)感觉自己十分睿智
“所以……你真的有在谈恋爱吗?”坎蒂丝一边走一边说道“你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周围一点恋爱的气氛都没有!”
奥蒂蕾特摸了摸脖子“也不是只有像你和欧恩那样天天黏在一起才算恋爱的啊!”
“得了吧,从小就这样,一说到尴尬的话题你就用手摸脖子——”团子头的小姑娘不依不饶地追问“那么,你们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唔……那大概是我让他不高兴了吧,没事,我能解决的。”
“你们天蝎座啊,办事情总喜欢迂回婉转,要我说,弄这些山路十八弯九曲十连环的又有什么意思呢?花时间又花精力,还未必能够达到预期效果——谈个恋爱搞得跟下棋一样,精打细算,步步计较,不累吗?”
“坎蒂丝,不快一点的话会赶不上路德教授的草药学的哦?”她停下来指了指手腕上并不存在的钟表“如果因为迟到而被处罚的话,就没有办法和欧恩约会了吧?”
坎蒂丝听后气呼呼地跺了跺脚,然后开口道“你呀……”之后有顿了顿,将本打算说出口的后半句话吞回肚子里“那你自己解决,不要拖太久就好!”说完就抱起书本朝着草药学教室的方向跑去。
轻轻在门上叩击三下以后,便熟稔地将门把向右旋“我进了哦?”然后再轻轻地将门合上“教授下午好。”她看着坐在办公室沙发上的男人笑了笑。
秋日午后的阳光淡淡的,轻柔而和煦。光线开始带有几分透明的初秋的风微微拂过窗外已经快要变得金黄的树叶,也吹起了摊开的还未批改完的作业的一角。桌上刚泡好的红茶正冒着热气,透明的茶杯的内壁上挂满了水珠。
他也抬头看着她,笑了笑“你来啦,今天比平时晚一点。”
奥蒂蕾特很自觉地走过去,和他坐在同一张沙发上,但两个人之间隔着一个微妙的距离,约莫有一把尺那么长。
兰斯像是想要说些什么一样,然后又愣了愣,想想还是换了个话题“今天我上课讲妖精叛乱的时候居然没有人睡着,怎么样,是不是很厉害?”
“厉害厉害——毕竟你都那么认真地备过课了,我就说不会有问题的嘛!”她察觉到刚才兰斯的那个小动作后也没有多加追问“所以说,要对自己有点信心嘛!”
大概这就是坎蒂丝之前说过的“毫无恋爱的感觉”的样子了,只是像这样交换一天里的所见所闻,确实只要是稍微要好一点的朋友之间也能够轻易做到的事情。
“今天上占卜课的时候,尼夫教授教我们用水晶球占卜未来将会发生的事情,不过包括我在内的大多数同学都失败了……”奥蒂蕾特将手里的茶杯放回到桌上的托盘里“教授你有想过未来的事情吗?唔,不是说明天或者后天,是说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之后的事情这样!”
年轻的魔法史教授眨了眨眼,然后说道“二三十年后我都要四五十岁了,可能那个时候就死了吧?”
“啊?为什么?!你是有什么家族遗传病还是说呃……正常人寿命怎么样也得有个七八十年吧,加之如果用上魔法,活几百年都不是太大问题,为什么要这么早死啊?”她异常失态地睁大了眼睛略微不安地问道。
“四五十岁的时候都已经是一把年纪的老大叔一个了呀!”兰斯反倒是显得有些平静过头,就像不过是“明天天气如何”这样的无关紧要的话题“那样的话,奥蒂就不会继续喜欢我了吧?所以不如在那天来临之前,先死掉好了。”说着又呷了一口茶。
“才不会变成那个样子啦!”奥蒂蕾特激动得几乎跳了起来“时间不早了,我约了花花还有事,我先走了……”
既然如此,为什么现在要这样疏远呢?
兰斯笑了笑“路上小心。”
她在走廊上看着手心上凹陷下去的红色指甲印叹了口气,怂包,太难看了。
第二天的保护神奇生物课,破天荒的,一向将学生们的安全放在第一位的年轻的女教授竟然主动与校长协商,并获得了在课上带学生去禁林或校内其他地方观察野生的神奇生物的许可,这让所有人都兴奋起来。
“好了孩子们,如果记住了并保证能遵守我刚才说的规则的话,就把你们手上的无趣的课本放下,等活动结束之后再回到教室里来拿!”
不过虽然说是去禁林参观,他们也只是被允许在林子里前面一部分与一些危险度数不太高的神奇生物互动,但与在教室里看着课本和图画,空洞地想象着那些具有较高危险性的神奇生物来说,这样也算是十分有意思了——权当做是一场短暂的秋游吧!
王花花面对报丧女妖露出一副十分害怕的模样后,她躲在奥蒂蕾特的身后说道“天呐这只女妖哭得实在太凄惨了吧……简直哭得我头都要炸裂了!”
紧接着一阵真正让人心碎的叫声从学生们的头顶上传过来,一只神情哀伤,全身呈绿色光泽的瘦小黑鸟正展翅飞翔。
“估计是要下雨了啊……”奥蒂蕾特看着那只外形有点儿像是营养不良的小秃鹫的卜鸟说道。
人群之中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一只身体圆滚滚的像一个大皮球一样的,全身覆盖着绒毛的鸟正滑稽地从灌木丛里走出来。它那憨态可掬的模样赢得了不少女同学的喜欢,也有几个男生企图去抓住这只无辜的小可怜证,以证明自己的英勇。但很显然,这个计划最后必然是以失败告终,那只鸟在察觉到危险后飞一般地跑走了,是的,它并不会飞行。
这样看起来,明天是要下大雨了,奥蒂蕾特这么想到。
活动结束后,菲斯给奥蒂蕾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等下去自己的办公室一趟。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她最近好像很容易就跑到教授们的办公室去做客喝茶,但是和菲斯教授,这就已经是第三次了,不知道和教授们喝茶是不是可以让自己的O.W.Ls考试分数比平时再高一丢丢呢?
“奥蒂,你知道你们院七年级的那位杜波瓦先生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菲斯有些犹豫地开口问道。
这可真是吃了一惊啊!女性特有的敏锐的直觉告诉她,这里面有八卦的味道。
“您是说郁特学长吗?”她饶有兴致地盯着菲斯的双眼“郁特学长的话,虽然看起来总是板着一张扑克脸,冷冰冰的不太好接触的样子,其实只是不大擅长表达自己的情绪,并不是什么总在生气的坏人角色。教授您对他有兴趣吗?”
菲斯吓得一口茶就给呛住了,连忙摆摆手解释道“不是不是,我对他有印象是因为之前有学生在我的课堂上胡闹,然后他帮忙制止了。我昨天整理名单的时候发现,他没有交上一次的作业,但是在我的印象里他并不是那种会贪玩偷懒到不交作业地步的孩子,所以就想问问你……”
奥蒂蕾特金色的眼珠子“滴流滴流”地转了几圈,她猛然想起之前郁特和马修曾经凑在一起神神秘秘地嘀咕些什么,事后问起马修,他也拒不回答——她很快就猜到了些什么有趣的东西,于是情不自禁地笑了笑。
“教授您既然这么好奇,为什么不亲自问问他呢?兴许他是遇上了什么难题也说不定呢?”她凑近了些继续说道“需要我帮教授把他请到这里来吗?”
菲斯低头思考了一下“唔……那就麻烦你了!”紧接着又话锋一转“奥蒂你觉得今天的活动怎么样?”
“环节生动,内容充实,神奇生物们真的都挺神奇……”很显然,她的心思已经飞到了八卦上面,根本只是随口应付一下菲斯现在的这个问题“啊,还有!我觉得明天会下大雨!”
“嗯?因为今天看到了卜鸟吗?”
“不只是因为这个!今天我们不是还看到了球遁鸟嘛……!”
菲斯眨了眨眼然后问道“这又关球遁鸟什么事呢……?”
“唔……球遁鸟又被麻瓜们叫做渡渡鸟啦!”奥蒂蕾特向菲斯解释道“教授您看过一本叫做《爱丽丝梦游仙境》的麻瓜童话书吗?渡渡鸟第一次在里面出场,是在第二章的时候,那一章的标题是……”
“是《眼泪的池塘》,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没等她说完,菲斯便抢先回答道“我小时候在麻瓜世界里生活过七八年,这些我还是知道的……于是呢?你凭什么说看到了渡渡鸟就能够猜测明天要下大雨?”
奥蒂蕾特继续说道“是因为爱丽丝哭出了一个池塘,于是渡渡鸟才会出现的嘛……所以我从小就认为,如果渡渡鸟出现了的话,一定会下雨,虽然这并没有什么科学依据哈哈哈哈……加上今天又看到了卜鸟,所以我推断明天一定会下大雨!”
“那你还记得第三章的标题吗?”
“当然记得了,是叫《一场会议式赛跑和一个长故事》没错吧?怎么了吗?”
“记得清楚‘会议式赛跑’的具体内容吗?”仿佛是没有听对方回答的意思一般,菲斯继续自说自话似的背诵道“前先,它划出个比赛路线,有点像个圆圈,它说:‘具体形状没关系的。’然后,这一大群家伙就在圈子内散乱地站着,也不用说‘—,二,三,开始!’而是谁想开始就开始,谁想停下,就停下,所以,要知道这场比赛的结束是不容易的。它们跑了大约半个小时,衣服大体上都干了,渡渡鸟就突然喊道:‘比赛结束了!’听这话,它们都喘着气围拢过来,不停地问:‘谁赢了?’”
“那么,到底谁赢了呢?”菲斯又问道。
“没有谁赢谁输,所有人都是赢家,而且都有奖品,奖品由爱丽丝出,最后她也得到了一枚回形针,当然了,来自于她自己。”奥蒂蕾特笑了笑“换言之,往不好的方面想——大家都是输家。”
菲斯满意地点了点头“觉不觉得这个和你最近在烦恼的问题有些许相似?”
“是坎蒂丝告诉您的?她怎么这么爱讲八卦的!”奥蒂蕾特摸了摸脖子,想起那个总是对这种事情十分热衷的发小,内心里一阵无奈。
“以前还在念书的时候,多萝西就跟我讲过你们这一辈的很多事情。”菲斯的眼神显得异常慈爱“如果说多萝西是个威风凛凛的决策者,那坎蒂丝一定是个精灵古怪的联络员,奥斯维德肯定会是一个有勇有谋但偶尔会被迷惑的勇者,伊凡杰琳是个杰出的参谋官,桑莱斯则是一个严谨踏实且不在乎外界变化只闷头研究自己感兴趣东西的疯狂的研究者,至于你呢,你恰好就是那个总是勇气可嘉热血十足的实干家,想到什么都一定会去试一试。”
“可是你看看你现在哪里像你自己了?既不勇敢,也不诚实,只是一味地自我怀疑和懊恼,这样根本没有办法解决问题对吧?等熬到最后都熬干了,可就没有办法继续下去了哦?”
“但现在,这个爱丽丝仍旧处于那个说圆不圆,说方也不方的怪圈子里,她或许不用不停地绕着这个圈子奔跑,但她也没有从里面跳出来。而且她也并没有遇到给她讲一个长长的故事的老鼠呀?故事里,是因为她向老鼠说了非常失礼的话,气跑了老鼠,然后又提起了她那只名叫‘黛娜’的猫,惹得鸟儿们一阵恐慌,四散逃跑,最后她才能为了寻找老鼠然后离开那个圈子里。”
菲斯突然问道“你看过迪士尼1951年做的那个动画片吗,也是叫这个名字的。情节和原著故事里有所不同,爱丽丝没有遇到老鼠,只是不停地绕圈跑而已,但后来她看到了白兔子,于是为了追赶白兔子她又另外劈出一条路来,然后她就离开了那场‘会议式赛跑’。这样讲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我是说,是那只白兔子领到她走出了那个怪圈。”
“您的意思是,您就是我的白兔子吗?那我想,您一定是个长着兔耳朵的教育家了,您比我们六个人里任何一个都会讲道理,而且简直是个谈话方面的天才,您或许天生就该做教授也说不定。”奥蒂蕾特格外认真地看着她“我明白教授您的意思了,我会见机行事的。”
“哈哈哈我的阿尼玛格斯可不是兔子,而是毛丝鼠呢!”菲斯看了看位于左手边的大摆钟“时候不早了,再不回去就到宵禁时间了,级长是不好违规的,对吧?”
奥蒂蕾特点了点头,然后便准备往外走去。
不过白兔子,也是有它所不得不到达的目的地的呀。
“奥蒂——记得帮我给郁特带个口信!”菲斯突然想起来这茬,又开口提醒道。
看吧,女性的直觉向来是很准的“知道啦,教授晚安!”
“晚安!”
紧接着,新的一天在瓢泼大雨中到来。
一连好几日的光朗朗的晴天,终于在这天睁眼醒来时便结束了。天空被厚厚的乌云遮蔽得不见一丝缝隙,好容易爬上地面的太阳早在被夺去固有的温煦与光辉后,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天阴沉沉的,讲台上的魔法史教授也显得面无血色——尤其是在他那平日里显得骚唧唧的发色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苍白。仿佛随时打个雷,他就能应声倒下一般。
下课后,她十分主动地走过去帮忙搬书,倒是让兰斯有些犹疑。
“你都要倒了,我来吧。”她说道。
没想到对方回了一句“没事,不重。”
“就是因为不重,所以我来也没有问题啊!”她从桌上拿起了最后一本用羊皮纸包好的厚厚的课本。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有兰斯一直不停地打着喷嚏,奥蒂蕾特一脸担忧地看着他“你早上过来淋了雨吗?”
“呃……幻影移形到了城堡外的草地上,然后突然就下雨了,出门也没带伞……”
“飞路粉,你安心与信赖的选择,两个银西可一勺。”她在办公室门口停了下来“你现在会不会连门都打不开的?如果是这样,那我就用脚踹了啊?”
兰斯被吓得一个喷嚏就缩回去了“别,开个门还是可以的!”
办公室里的壁炉在魔咒的作用下烧得正旺,尽管对于它来说现在这个工作时间有点太早了,但毕竟这就是它的工作。
火光一闪一烁,却并没有能让兰斯苍白的脸上带来多少血色。
“要不要去找夏普教授看看?”
“不要!我怕死他了!”
“那找本格教授看看……?”
“会不会又太逊了一点……”
奥蒂蕾特颇为急躁地皱了皱眉头“啧,那你先别动。”她凑过去撩起兰斯的刘海,然后把额头贴上去探了探温度“唔……也不烫?不如说有点低,你冷不冷啊?说不定是处于体温上升期,不行,我觉得你还是得去找夏普教授看看……”
“呃,我以为你还在生气的……”兰斯弱弱地说道“就前几天那个事……”
她想起了昨天晚上和菲斯的谈话,然后说道“啊,那个啊,是挺气的,现在还在气呢。可是你知道我气什么吗?”
“最让我觉得生气的事情不是我将放入了我整个的人生规划里,你十几年后的未来里却没有我存在,真正让我觉得不高兴的事情是,你对我没有信心,觉得我会在漫长的时间里渐渐变得不喜欢你。可能是我说得还不够明确,你对我来说是可以用肉眼确认的爱,是自我诞生以来头一次遇到的神。我不止一次问过自己,我喜欢你什么。我花了很久很久去想,但是什么也没有想出来。我只能把这种行为归结于天性,可能我是从相遇之前,就一直酝酿着想要见你,我会喜欢上你,是神恩赐于我的荣誉。假如你能找出三个我不继续喜欢你的理由,那我一定也能找到一百个继续喜欢你的理由。所以你为什么要怀疑呢?”说到激动的地方,她忍不住就哭了,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吧嗒吧嗒地打湿了衬衫领尖。奥蒂蕾特是第一次当着兰斯的面儿哭,他慌了,她比他更慌“我其实都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也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想。可是啊,既然你选择了喜欢我,为什么不肯直接跟我说呢?如果你不跟我说,那我又怎么知道我下一步棋子该往哪里放?”
“我会刻意疏远你,是因为你是教授,我是你的学生。光是想着要能帮上什么忙,就已经竭尽全力了。如果我总想着粘着你,会给你添麻烦。”她胡乱用袖子抹了把脸“如果我今天不这样做,是不是你就要一直憋到时间都熬干了,我们两个人有一天不再讲话为止?”
“所以我说啊——为什么宁可一直陷入悲伤的自我嫌恶中,也不肯相信我会一直一直喜欢你呢?我是真的很生气,气我自己多于气你。我之前没有想过我会让你想到这些,我也从来没有想过你会这样对我没有信心。像是走进一个怪圈,让我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是错的,突然之间情绪里的欢愉、喜悦都被剥夺得一干二净——就像是被摄魂怪亲吻过一样。你让我有了这么不好的体验,你有想过要怎么补偿我吗?”
他凑过去,轻轻吻住了她。
像是被小猫崽用柔软的头毛蹭着手掌心一般,心里痒痒的。
“你……你耍赖!”奥蒂蕾特捂着通红的脸说道“我还没哭完呢,你哭什么呀……”
“那是因为我间接亲吻了摄魂怪呀。”他笑笑。
我是我,而你是你,这之间本来就存在着无限的可能性,所以啊,只要像寻找最大公约数那样,找到最适合的相处方式,这样不就都好了吗?
雨停之后放晴,放晴之后又转为多云,总之从今往后,就一直这样下去吧,我和你,你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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