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由于时间问题我就一会儿在评论里唠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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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热的、粘稠的液体从紧闭的衣柜缝里喷出,就像被猛地捏爆的橙子般猝不及防地喷了人一脸。
那液体把他的面容染得一片模糊。它们义无反顾地在空中冰冷,拖着长长的尾迹从脸颊上滑落,寂静无声。
他缩回停在柜子把手上的手,抑制不住颤抖地,抹了一把脸,再将手摊在眼前。
——是血。虽然只是借助和普通人无异的夜视力,虽然他那么想说服自己那是在空气里放久了的高锰酸钾溶液或者红葡萄酒,虽然他那么不想承认那个人被拉进柜子里化作肉浆和骨泥。但血还是血,既不是凭借触感也不是凭借颜色味道,单单是大脑第一反应出的既定概念罢了。
“……为什么?!”他咬牙切齿地说得恶狠狠,却滑坐到地上,头垂得很低,让头发搭在眼旁遮住了视线,仿佛这样便能与外界残酷的现实隔绝开,缩在自己狭小但舒适的空间里。
——想逃避吗?
——没有。
——我还没说你想逃避什么。
——都说了没有!
——不要装了,哥哥。我听到你的音乐了。
——别太嚣张了,轮不到你来教训我,沈行——
“H……Hilda?”
熟悉的人名被念出,带着不可思议的恐惧。他才想起来这个房间里还有别人,一起目睹了Hilda的死亡。
“她死了。”他的声音平静,让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怎么会……”梳两个辫子的女孩茫然地擦了擦脸,好像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Hilda她……哎?”她惊恐地望过来,想在他的脸上找到什么答案似的。
什么啊,干什么看着他。看着他就能倒带重来吗?看着他现实的炸弹就能永远沉睡在寂静的海底吗?他明明什么都做不了。
他明明什么都做不了。
“是。”他重复了那个事实,“这里也是,那里也是。都是她。”带着组织细胞的粘液一滴一滴地从柜子缝里流淌出来,在地上漫开一大滩,浸湿了他的膝盖。 他用手指触碰那些冰凉的粘液,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这里就是这样啊。随随便便,就夺走一个鲜活的生命。”
——看吧,我没有逃避。我早就可以接受任何现实了。
——是吗。她的死,也不会给你带来波澜吗?
脑海里的那句话仿佛一支冰箭狠狠地贯穿心脏。他浑身剧烈地抖了一下,双手在血水中攥成拳头。
——可我除了接受还能做什么?!想办法和她一起变成肉酱吗?!还是放声大哭两嗓子就显得我比较有人情味呢?!从以前开始你就只会远远地站在那里说风凉话,你那么厉害通透的话倒是做些什么啊!
——你的意思是要怪罪于我吗?因为我什么都不做,要怪罪于我吗?
他蓦地睁大眼睛。自己刚刚有一瞬是存在那样的想法的吗?把眼前的一切推给什么不知名的东西去承担吗?
没等他作出回应,那个声音继续说了下去。
——哥哥,你没变。就像以前那样自私自利,卑鄙无耻……潜意识里一直存在的吧?“要不是谁,如果谁没有做什么,那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这样的想法。好像找到了可以被怪罪的对象并向其“复仇”,你就是聪明的,你的灵魂就能得到慰藉了……这次你想怪谁呢?
——……我不知道。
怪谁去?现在没准正看着这出好戏的界外魔女吗?让他们察觉到这个世界诡谲的莉莉亚吗?拿到柜子钥匙并且无视警告的Hilda吗?没能眼疾手快地阻止她的自己吗?
她最后留在世界上的话是,“沈行灿,之前你确实说过‘遇到在意的柜子就试试这把钥匙’吧?那我就来试试了哦?”随着她的移动,那头蓬松的橙色短发一颤一颤的,衣摆被带起来划过漂亮的弧度。钥匙在锁孔里咔嚓一转,仿佛少女生命凋零的提示音。
那果然是怪自己吧。如果他没在下午不小心说错话的话,那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不知为何,他脑海里突然跳出自己和Hilda一起把波奇送回家的片段。那个上午阳光很好,不用滤镜就能把人照得又白又好看。少女被他调戏得红了脸,快速向前走了几步,却又慢下来等他牵着狗跟上。或许是记忆有自动切题的功能,他觉得自己坐在红得泛黑的血水里,眼前却是那条干净的路,笔直地延伸向远方。两个稍高的身影肩并肩,领着那个较矮的,缓慢而坚定地在他眼中消失成一个点。
其实那条路没那么长好像能走到永恒,这大概只是他的愿望而已。至少在记忆中守护住那段时光,虽然它也许再也没有重演的机会了。
守护?
敏感地挑出这个关键字。是了,他的“弟弟”之所以那样问他,并不是真的让他找出归咎的对象,因为以这为目的的力量总带点同归于尽的狠劲儿,而现在他需要的不是这个。
人在真心想要守护别人的时候,就会爆发出比保护自己时更大的力量。虽然这个词已经很少出现在他的意识里了,但纵使是自以为是,他也还是想守护点什么。
人与人的缘分是很奇妙的。有些时候你的旅途经过繁华都市,与无数人相识笑谈却并没有谁能走到你的心里;有时你走过漫天繁星的山野,在那里和仅有的一人相遇,却产生丝丝绕扣的羁绊。所以,因为是那个独特的人,所以不够漂亮也没有关系,高挑还不可爱地穿着增高鞋也没有关系,可能只是擦肩而过……也没有关系。
他站了起来,想拍拍自己的衣服,最终却并没有这么做。
——差点被你绕进去了。遇到问题先想怪谁这种思维模式大概每个人都有吧,找人质问,将自己的怒火都倾泻出去……但这种问题以后想也可以,现在如果不想方设法打破这个局,悲剧的轮回就会生生不息。
——你在说大话。身为地道的中二病你对于这种话不是信手拈来么?你的音乐可不像自己说的那样坚定哦。
正在这时,门口走进来一个女人,穿着严谨的长裙子,棕色卷发披在肩上,那正是诱导并旁观勇者们的莉莉亚。她沉默地看着柜子的方向,似乎早就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
——虽然我不知道你那个音乐音乐的破病到底是什么原理,但休想用这种东西断言我的人生。
他转向莉莉亚。
——你该不会真的认为发生了你弟弟大老远和自己精神沟通这种玄幻的事情吧?
——见鬼当然没有了,我弟弟比你可爱多了好么?你是我。能带我走出来的人就只有我。
“莉莉亚……你究竟想让我们做些什么呢?”
“……当然是,拯救自己。”对面的魔女这样回答他。
+展开在C之后写这段的时候,沈行灿这个角色在我心中终于变得稍微立体生动了起来(虽然并没有被表达)。他现在还是被我遥控着演戏的状态,但偶尔我也能感受和理解他的情绪变化了。但自己觉得由于自身经历限制还不能把角色变成脱缰野马自由演出……
好歹是第一个有脸的角色我想好好待他虽然中之人的幸运E总是将他感染233333
谈恋爱正文————————
窗帘被风微微撩起,太阳再度将自己的炽热与光芒投向了休息一夜的小镇。
黑发少年在铺着凉席的双人床上从一边滚到另一边,半截胳膊伸出床外悬空。按手机上显示的时间今天是周六,不会有不长眼色的闹钟一大早便声嘶力竭,让人想享受久违的自然醒之美……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与其说声嘶力竭不如说鬼哭狼嚎的搞笑漫画日和片尾曲猝不及防地回荡在房间里,撞得沈行灿差点自行突发心脏病。他捂着耳朵滚回自己刚才躺着的一边,滑动接听。
“喂?”
艳惊四座的搞笑漫画日和歌曲洗掉了他对把这个铃声设置给谁了的记忆。应该不是什么故人吧,他们的铃声都是清一色的悠扬轻音乐。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从听筒里还传来欢快的犬吠。
“早上好,沈行灿同学。这是来自Hilda Lacosta的来电。你昨天睡得很死来着,还没睡醒吗?”
“哦,是你啊。”沈行灿从床上坐起来,用不拿手机的手顺了顺头发,“休息日睡懒觉可是天经地义的——”
“相信我,这点我真的超理解。”对方似乎是有点不满,语气便冲了起来,“不过如果是死了之后复活的人就算是休息日也请先给队友打个电话再倒回去睡,睡到几点我都管不着。”想想又补充一句,“也懒得管。”
听出对方言语间带着的别扭劲儿,他不由自主地挑起一抹笑容,抓着手机的手指微微缩紧。毕竟有人记挂着自己真的是件很好的事不是么?无论是长久的还是短暂的,你知道自己并非孤身而行,自己降临在这个世界上与他们产生密织如网的羁绊,这些统统化作灵魂的剑与盾,给你纵使在最绝望的境地也奋勇战斗的决意。
纵使他被感动了一把也忍不住要出言调戏。“谨遵大小姐吩咐!想不到你竟如此挂念我,我对自己昨晚没能看到死后你的表现而深感遗憾啊。”
“牵……牵挂?你想多了你想多了,并没有,完全没有!不好意思,你死后我更是什么都没干!”Hilda激动地否认了后半段,好像才反应过来表现的有点明显了,干脆转移话题,“大小姐……并不想被你这个……荷包里的钱比我多了不知道多少倍的家伙这么称呼。这么说起来昨天你死后我没翻你钱包真是失策。”
“喂喂虽然想赞扬一下你的傲娇,但你好像在我挂掉之后做了什么奇怪的事啊?”
“你找错人了,我并没有傲娇这种属性。如果那么想赞扬我的话请叫我来自吐槽星的高级干部。你挂掉之后……?我什么都没干啊……”
啧啧你是欲盖弥彰啊少女!“噢,是吗——”沈行灿意味深长地拉长了语调,却并未想在此事上纠缠。“托你的福,估计我是不能来个回笼觉了,不如一会儿就在镇里碰个面?”
“什么啊……那个‘噢,是吗——’,你有点嚣张啊!不能睡回笼觉怪我咯!”话筒里的声响在沈行灿眼前投出一张Hilda版远坂时臣脸,脑袋上橘色的呆毛不受控制地一晃一晃。“行啦,反正我现在就在外面,给个位置,我在那里等你。”
“嘿别误会,我可没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就在钟楼那里见面吧,之后还要参加莉莉亚的集会。”
“有特别的意思我貌似也阻止不了的样子所以随你吧。OK,一会儿钟楼见。至于校长的集会,好像是十点在公园?虽然死了后被复活这点大概得感谢她,但说实话我现在也对那个校长没什么好感。”
我的校长是魔女。如果这个题目被挂上红袖添香首页,它的情节大概是学校的男老师或者男同学和身材火辣还会魔法的女校长一路披荆斩棘战胜Boss最终过上一夜七次性福快乐的生活。然而在它和夺走生命的火灾、手掌大的眼球和鲜血淋漓的尸骨挂钩后,就像在一片黑暗中被一只手指不停地轻戳脊梁骨,诡异得让人不寒而栗。
沈行灿叹了口气。也许从那封信送来的一刻起他已经错过了许多信息,但此刻他除了没有目的地继续前行外别无选择,甚至无法进一步考量目前的境况。
“现在的谜团还太多了,不得不被牵着鼻子走啊。”他打开衣柜随意地拣出几件日常服扔到床上。“或许今天见面时我们能文出点什么。那么我先走了,待会见!”
“但愿吧……See you later。”
太阳爬高了一点,今天是个适合出门的好天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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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赶到碰头地点,已经有个人在钟楼投下的阴影里等着他了。她并没有因为等人而百无聊赖地玩手机,而是蹲下身子仿佛在逗什么小动物玩。这位身材高挑的少女即使蜷起来也不会给观者小巧而想保护的感觉,从他的角度看,她的衣服平滑地贴着后背的线条,显得有些英气——这也是他最初在全是陌生人的教室里选择向她搭话的原因了。
沈行灿又走近一点,看清了Hilda身边的小动物——一只拉布拉多,它正欢脱地围着少女打转,尾巴甩得特亲热,就像她手里有刚出炉的大骨棒似的。Hilda注意到沈行灿的接近,起身挥手,“喲!”
“早。这是你养的狗吗?”
“是啊……‘休息日睡懒觉可是天经地义的’这点我完全赞成,然而有这家伙我却没这福利……它叫波奇。”Hilda弯身顺着摸摸拉布拉多的毛,带着点鼓励的口吻对它说,“波奇,和沈行灿打个招呼吧,搞好关系说不定有高级狗粮吃。”
……狗每天吃狗粮就和人每天啃饼干的效果差不多吧?!不要虐待狗啊同学好歹改善几顿吧!而且他越看这场景越觉得像小时候父母拍拍自己和弟弟瘦小的肩膀说快问叔叔阿姨好,现在已经轮到他们这辈人来做这种事情了啊。
波奇特别欢脱地凑了过来,可能是高级狗粮的刺激,它的一双眼睛锃亮,朝沈行灿友好地叫了两声。
沈行灿摸摸波奇的脑袋,它的毛柔软而顺滑,隐隐透着光泽。“波奇真听话,毛手感也不错,看来主人把你养得很好嘛。”这么说着,他忽然用另一只手摸上Hilda的脑袋。“嗯,这边手感也很好。”
和外表毛毛刺刺的感觉不同,Hilda的头发软绵绵的,有兴趣的朋友可以马上摸摸自带软发属性的朋友。
“你……在干嘛啊……”Hilda一惊,两颊浮上了浅浅的红色。
沈行灿饶有兴趣地想着脸变红的原理,一边趁对方发作之前又揉了几把。“早就想摸摸看了,意外的柔软吆。”他脸上写满了由于美妙手感带来的愉悦。
也许是沈行灿那张开心到欠揍的脸让Hilda如梦初醒,她蹭地起身,“你……你果然有点嚣张!”说着毫不费力地用手摸上了沈行灿的头发,摩擦摩擦,似爪牙,似魔鬼的步伐……哦不对。也许她本想把沈行灿那头黑发揉乱的,但一摸上之后就不由自主地继续顺着头发生长的方向继续摸。
沈行灿觉得对方是把他当成自己的拉布拉多了。
“你的头发……好顺啊……不愧是有钱人,保养得真好。”Hilda简短地发表了感想。
“嘛,毕竟以前的那种环境下形象是很重要的。”
“那种环境下……难道说你经常要去什么很正式的场合之类的?”摸摸摸,“哼——果然是土豪吧!”加快速度摸摸摸。
沈行灿的脑袋上啪地跳出一个井字。“喂喂,你不觉得这个微妙的姿势时间有点长么?”
“欸……?噢噢!抱歉抱歉!嘿嘿……”Hilda马上松开手,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
“……”结果她果然把他当自己家狗了吗!不过看着少女知错就改的样子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笑着叹了口气,指指拉布拉多,“你打算带着波奇强闯钟楼么?”
“原本我想过把它送回去再来的啦,但你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离这边比离家近于是干脆牵着它来了……这里没有写不能带狗进去……应该可以带它进去?”
“带它进去总不太方便,先把它拴门口吧。”
“噢……好。”说完把波奇拴在了钟楼门口的一根小柱子旁边,还不忘摸摸波奇的头,“等我一会儿,要乖哦。”
沈行灿站在通往钟楼的楼梯上看着这一幕,Hilda的轮廓被阳光勾勒,显得漂亮又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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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点想报警。”这是沈行灿看到钟楼内部之后的第一反应。
“我也……这真的吓到本宝宝了,吓得本宝宝都不知道应该打110还是911了……”
他们觉得自己不是进了钟楼,而是误闯了什么入室抢劫的现场。几只小柜子的抽屉全部敞开,里面东西明显是被翻乱的,柜子上面摆放的花瓶统统碎裂,损伤了叶子和花瓣的插花斜斜地躺在花瓶碎片之间,水正缓缓地淌过柜子表面滴到地毯上。
沈行灿觉得这种场景十分眼熟。“然而仔细想想,我大概知道刚才刚发生了什么。”
“你确定?说说看……”
“应该是有勇者先我们一步来过这里。他们并不知道具体能找到什么,所以花瓶也碎成了这样。”
“这作风可真是爽快……虽然我觉得这样挺好的,不过至少已经可以确定我们在这楼是找不到什么了吧……”Hilda的目光投向房间角落里的楼梯,“上楼吧?”
“好。”
上楼后的房间则截然不同,整体格调简约高雅,和楼下风格相同的花瓶们完好无损地立在桌子和柜子上。房间的一侧有一张办公桌,其正后方挂着一幅画,左侧有个摆上花和蜡烛的小柜子,烛焰安静地燃烧着,就像房间的主人刚刚出门没来得及熄灭,右侧的书柜上堆满书籍,文字却并不属于他们知识体系里的语言。
沈行灿绕到办公桌后,那幅画上是一名娇小的金发少女,画下方写着一行小字,“献给大魔女。”
大魔女指的是这幅画上的女孩,还是收到这幅画的人呢?
他摇摇脑袋,又转过身看看办公桌。桌子上一本书毫无防备地敞开着,文字居然是他们日常使用的那种。沈行灿凑过去,脸色马上变了。
“Hilda,你来一下。”
“噢……好严肃的口气啊,怎么了吗?”
“看这里写的话。”
Hilda走到沈行灿身边也看起了那些话。她脸色也变了,双眼睁得大大的。
那只是普通的纸上印着的黑色铅字。
“乐园计划由莉莉亚·德尔维希负责,执行监督任务,时刻将人类精神动态报告给德尔维希家族。”
“乐园计划……Paradise Project?”Hilda有些迟疑地念出这个名词。
摆在这么明显的地方,这肯定是故意泄露给他们的情报,甚至不用解开密码分析深意。如果这段话是真的,莉莉亚的家族在主导这个“乐园计划”,那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只是看着一群神经病在与世隔绝的乌托邦里手舞足蹈么?
“乐园?真是讽刺,如果这种诡异的地方都能被称为乐园,信教的也就不用追求什么极乐了。”他不由嘲讽。
Hilda从书本中抬起头,脸上并没有什么激烈的表情,“是呢……如果乐园是这样的,至少我不会想踏入这个乐园的门。虽然自从Rano老姐失去了关于勇者相关事情的记忆后我有点寂寞,不过我为她感到高兴。”
不是活在谁的监视下,不用像试验品一样定期检测然后上交数据,不必整日与怀疑和灵异为伴,而是每天带着对崭新日子的期待踏入生活。然而在这里,这种生活是真的还是假的呢?在他们聚集到这里之前,这个世界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本来是想追逐冒险的家伙,最后才发现平凡的生活是最好的。”沈行灿深吸一口气,想要平复一下自己焦躁的心情,“这里大概没什么可看的了,我们走吧。”
“嘛,大概也只有有了这些经历才会体会到平凡生活的美好吧……嗯,走吧。”
一出门,狗就冲着他们冲过来了,停在由于链子的长度而没法前进的位置,友好地晃着尾巴。阳光晒着它金色的皮毛,一双几乎找不到眼白的眼睛漆黑温润。
“对了,你一会儿也想带波奇去见莉莉亚么?”沈行灿突然说。
“这……还是算了。我送它回家,要不你先去公园?”
“我陪你吧。”沈行灿抢在Hilda之前牵过狗链子,“没准还能有什么意外之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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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确实是个阳光明媚的样子,缺点就是有点热。沈行灿看着身边Hilda T恤外穿着外套,长裤套靴子的造型,决定不去在意气温问题。
“嘿,看来你还蛮喜欢波奇的。”Hilda看沈行灿一路上狗链子就没脱过手,不由又摸摸狗脑袋,“恭喜你,你有机会被土豪带去吃香的喝辣的了。”
“你的狗一定会被你带坏的。”
“才不会嘞。你看它现在多么的健全!周末的时候可都是我遛它的。”
不,他想表达的是这么光明正大地给犬类灌输拜金主义实在是太羞耻了。
沈行灿转转手中的绳子,“我倒觉得你带上它的目的是遇到坏人时可以大喊‘咬他!波奇!’”
“我才不是那么爱扮boss的冷血角色嘞,它是my重要的伙伴啊!”Hilda的眼中闪烁着浮夸的正义感,仿佛下一秒钟就能把胸膛拍得砰砰作响,“要是遇到坏人我肯定会和它一起战斗的啦!我可是勇士!”
“那画面太美我不敢看。”
“所以我这是装逼失败了吗……”
“安心,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呵,你居然说出来了呢!”Hilda冲到沈行灿前边话锋一挑,气势仿佛高傲的国王坐在王位上说你们这虾兵蟹将也敢向本王宣战。她神情认真严肃但眼底在笑,“是时候和你友尽了。”
“哦呀,你确定?”沈行灿牵着狗淡定地绕过了挡在眼前的橙发路障,“你记得友尽的下一句是什么吗?”
Hilda见对方没有等她的意思,连忙跟上,“下一句……?这我真不记得了……是什么啊?”
沈行灿突然停下脚步,回过头去。Hilda没有准备差点跟他撞到一起,刚准备抱怨几句,就见对方一双又大又黑的眼睛正看向她,两人恰好互相看进了对方的眼里去。
那并不是双会说话的眼睛,因为Hilda只能感受到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模糊情绪。
“真不记得?”沈行灿问她。
Hilda移开视线,虽然刚才的对视让她有些措手不及,但她就在这个见鬼的节骨眼儿想起了答案。她迅速踏远一步,仿佛这样可以让脸上的绯红看起来不那么明显,“别、别开这种玩笑!而且一般不会有人记得那后半句的吧!”
沈行灿似乎是了然地一笑,“这样的话,答案就先放在我这里好了。”
“你!似乎自从挂了一次以后就变得有点啰嗦!以防你以后不会变得更吵,看来我得注意让你以后不要再死了。搞不好再次复活后你会更烦。”Hilda语速极快地吐出这段话,朝家的方向大步走去,将沈行灿抛在身后。
沈行灿向上翻翻他们的对话记录,决定对谁话更多这件事保持沉默。“好好好,我自己也会小心的——”
他牵着波奇跟上Hilda。他们现在走的路被扫得干干净净,路边是小镇居民们栽种的蔬菜和鲜花,麻雀在枝头和路面起落,偶尔会有几个人和他们一样漫步在周六上午闲散的阳光下,唇角带着微笑。
关于那个问题的答案,只是网络上爱玩的一个梗。
友尽之后,是爱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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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ilda的家是那种日本动画片中小镇里常见的小别墅,有自己的院子,可以让波奇在没种着东西的土上打打滚儿。
Hilda走进厨房,回来的时候就捧了一堆……厨房用品,锅里还躺着小盒子和手术刀。她把这些东西往茶几上一摊,“拿走吧,你的家当。”
沈行灿算是明白为什么自己在家里刷新之后那些道具全都不在身边了。Hilda并不知道他家在哪,而尸体刷新又是自动的,只有这样才能确保这些东西回到他身边。
“……”
“你……好像有话要说?”
“不,我只是心情有点复杂。”
“为什么心情会复杂?”
“死后被人浑身搜了一遍,但我却觉得你干得漂亮。”
Hilda楞了一下,“啊,谢谢你啊……不过求你不要描述得像R18游戏剧情一样……”
“我的描述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你的,这里。”沈行灿食指抵住太阳穴。
“虽然我学业成绩不怎么样当我智商很正常,这点我可以用这点保证。”Hilda也拿食指抵住太阳穴,仿佛和沈行灿面对面照镜子,表情认真严肃。
“看在你昨夜的举动如此明智的份上,我就承认这点吧。”
“你为什么听起来承认得这么不情愿啊……”明知对方是和她开玩笑的,Hilda还是有点郁闷。
沈行灿连忙摆手,“哪有哪有,我认真的,你多聪明啊!”
Hilda一脸鬼才信你的表情。她的视线掠过手术刀的刀锋,再次回到沈行灿身上的时候,却发现对方也在看着那些东西。昨夜死神突然张牙舞爪地扑来,让他们更清楚地明白了一件事。
这个世界永远危机四伏。
不能永远依靠莉莉亚的魔力,说不定人家哪天心情不好就不管你了呢?现在他们只能相信自己。
“你这么聪明,纵使以后遇到更加危险的事情也能活下来的,是吗?”沈行灿再次开口,声音却比平时低了很多,仿佛是在说给自己听。
“这个就不好说啦,历史也有不相似的。搞不好哪天我在杂货店惹了老板娘,然后她就变成人偶把我给咒死了。然而其他顾客只以为我是买彩票中了一百万高兴得晕过去了就没理我,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沈行灿愣愣地看着Hilda。他着实没想过对方是这个反应,只得干笑两声,“哈哈,能想到这种诡异的死法,你还是挺乐观的嘛。”
“对,这样就好……”
房间里一阵沉默。
现在他们只能相信自己。若是连自己都怀疑了,又怎么能面对还隐藏在苍白浓雾中的未来呢?
+展开虽然题目是 茶话会 但总感觉标题应该变成“老婆你听我解释我不是故意和三个妹子(其实是两个)在音乐教室用并不存在的茶具和小桌子开会的”……
【假期作业从来都最后补的人表示死线真是习以为常(个鬼)】
火灾。
火焰激愤地尖叫着席卷了整座庭院,将鲜艳的赤色一抹抹镀上天空。它仿佛一位贪婪的暴君般疯狂搜刮着每一寸可以被榨干的领土,从茂盛的树木到生机盎然的青草鲜花,全都在火焰的侵蚀中蜷成一具具焦黑的尸体。
人群慌乱起来,尤其是他们意识到自己离在火里劈啪作响的油脂只有一线之隔。热气将周遭的景色歪曲成抽象可怖的印象画,温度蹭蹬地在皮肤上蹿高,凄厉的喊叫和刺鼻的烟雾一起充斥着头颅。
像被绑在火刑柱上的女人,四面包围着汹涌的火海和骂声,不仅无力逃脱,也丧失了逃脱的意志。
那是他第一次体会到绝望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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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行灿在桌子上趴了一节课。
噩梦里的画面一遍遍在眼前闪过,那些被情绪修饰过的火光就像盛夏的烈日般灼目,能让人体燃烧的燥热感久久地淤存在体内。他睁开眼睛,窗外的树冠郁郁葱葱,叶子开心地向教室里的学子们招手。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决定再在这所学校里看看。
“咦,理科教室,以前似乎没来过呢。”沈行灿正想进去,只见迎面走来一个在室内也带着黑色针织帽的人,他米色的短发无精打采地耷拉着,像是高温使蛋白质变性了似的。
两个人走得近了,沈行灿分辨出那个人确实是名冢千名,但脸色比前一天糟糕多了。“……啊,是你啊。”他普通地打了个招呼。
“千名前辈早。”由于高三A班勇者较多,他已经查好了对方的课程表,知道他这节课肯定不用路过理科教室,不由调侃道,“这么快就加入逃课行列了啊?”
千名白了他一眼。“你说什么呢,现在是能安心上课的时候吗?你这家伙也是,没忘记那天下午发生了什么吧。”
那天下午……沈行灿又想起了那场大火,和莉莉娅·德尔维系的低语。“啊……那件事。”他表情难得地严肃起来。“不过在那之后发生的反而更令人在意。”
死而复活到底是真是假?世界的异变,侵入者到底和他们有什么关系?他们为什么平白无故地跳过了一天的时间,而其他人都毫无发觉?
“是啊。”
谁心中都有无数疑问,但现在纵使讨论也不会有进展。
说着两个人已经推开了理科教室的门——对于理科生而言这里的风格就像抹胸晚礼服搭配阿迪达斯运动鞋,脑袋上还系了个风情万种的波西米亚头巾。桌椅范围上是化学风,桌面上敞口的锥形瓶和小试管里大大方方地装着溶液,一点都不怕和空气起反应。教室左前方竖着一个僵硬的人体模型,右前方是一台屏幕尺寸不小的彩电,正中间的黑板上则画着高中范围理化生都用不到的普通二次函数图像。
“……”两人决定集体无视这在诡异的大背景下显得亲切无比的小违和,进门翻箱倒柜地搜查起来。
然而半天都没什么有用的线索,柜子里装的只是普通的实验用品。名冢千名关上柜门的动作显得有些粗暴,柜子不满地发出咣当一声。“……发生了那种事情,到底让人怎么相信是自己是活人还是尸体啊。”虽然音调不高,但也能明显感到不安。
沈行灿绕到人体模型旁边有感而发,“知道还有别人与自己境遇相同,就算成了会移动的尸体也不会寂寞呢——”
人体模型动了一下。
尾音就那样停在空中。沈行灿揉揉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仿真度不高的人体模型。“会移动的……尸体?”
“别说什么尸体,至少现在我们还没有死。”
“是错觉吗,我觉得这人体模型刚才动了。”沈行灿站开一步然后向千名投去求助的目光,对方也正好因没什么收获而看过来,“咱俩一起看看吧——”
千名扶额,“你那是什么恐怖游戏的展开……总不至于学园七大不可思议都应验在这座学校吧?”他迈着大长腿绕过讲台,顺便没抱什么希望地向讲桌下瞥了一眼“——啊,你是谁啊?!”
讲桌下蹲着一个还没长开的小男孩,手里拿着手机,特别大义凛然地瞪着千名,眼睛睁得溜圆。
名冢千名:“……”
“哇——糟糕,被发现了?!”熊孩子表示自己受到了惊吓,而这份惊吓在沈行灿也赶过来之后瞬间化成告饶,他双手合十,小眼神儿看起来特别有诚意,没准在这方面经验丰富。“拜托了——不要告诉老师行不行?求你们了两个前辈啊——”语气也诚恳,演得毫不浮夸,要是他对面的两个人没有背负拯救世界的重任没准就答应了。
然而现在——“……什么啊,”千名小声对沈行灿说,“刚才那段对话传出去的话,一定会被当成精神有问题吧。”
沈行灿一点也不小声,“我觉得试剂里肯定有硫酸之类的。”说罢他干脆利落地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
“硫……硫酸?!”熊孩子被吓着了,“你们想干嘛啊?!”
给了沈行灿一个白眼——这已经是今天第二个了——千名赶紧安抚快要哭出来的熊孩子,“你别紧张,我们不会告诉老师……”
“啊哈、那真是太感谢了,就这么说定了啊♪~”熊孩子松了口气,掏出手机继续玩。
……这孩子是完全没发觉自己的处境吧?!千名与沈行灿对视一眼,前者一把夺过熊孩子的手机,“——不过,麻烦你现在就给我回到教室去。”
“然后不和任何人说见过我们的话,就帮你保守秘密。”沈行灿笑眯眯地补刀——他可还惦记着屋子里有没有硫酸呢。
“就是这样没错。”千名晃晃手机,颇有年级黑老大的架子——形势严峻,狗急跳墙,其实他现在已经想把这段历史咔擦剪掉了。
“……”少年诚恳的眼圈红了,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仿佛滚球兽对上机动战士高达。“诶、你们干什么、呜哇、我的手机啊啊啊还给我啊——”
“……啊。”黑老大愣了。
“……他确实是个高中适龄的男孩对吧。”
熊孩子没理会这俩人的嘀咕,哭得凄凄惨惨戚戚,“呜哇啊啊啊、可恶、呜呜噢呃、啊啊啊……”
千名掏出一颗蜜瓜糖递过去,被熊孩子一爪子甩飞了。
“……我记得你会用巧克力贿赂别人吧?还有没有?”千名瞅着是沈行灿,特想把这烫手山芋丢过去。
对方绝不上套,保持着安全距离。“你怎么会记得这个……不过随身携带。”他摸出一块包装好看的巧克力丢给千名。
甜品二次行贿,也被熊孩子一爪子甩飞了。
“手机还你,别哭了快回教室去。”千名正想把手机塞回熊孩子手里,熊孩子突然敏捷地从讲台底下钻出来,跑到离二人两米开外的位置才回头喊道,“你……你给我等着我让你好看!!!”没来得及抢回手机就匆匆跑出了教室。
名冢千名:“……”
笼罩在他身上的黑老大气场消失得无影无踪,变成被熊孩子坑了的普通高中生。他脱力地拿胳膊肘撑着讲台,头发受重力作用垂下,在眼睛周围投了一片阴影。“……我现在有种很强的负罪感啊。”千名忧郁地说,仿佛再加根木棍他就能在讲台上画圈圈。
“都走到这一步,就无法回头了。”
“那个台词不是在这时候用的……”他似乎突然分不出来哪边更值得扶额,干脆自暴自弃地打开了熊孩子的手机,还给自己寻找了个正当理由,“没办法,至少要知道一下这孩子叫什么我才能找到他……啊,有解锁密码。”
沈行灿脑补了在房间里找到密码打开手机走向新世界的故事,然后给自己的脑补力和不靠谱程度都打了10分。
“得了,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千名把手机收回兜里,“继续调查吧。你刚才叫我过来干什么?”
经过刚才的校园日常一搅合,紧张的气氛早就被溶液吸收了。“这个人体模型,我刚才看到它在动。”
“如果七大不可思议真的存在,那我们就是第八大不可思议了。怎么样,要把它放倒看一下吗?”
“啊,真是帮了大忙了。”两人一个抓肩膀一个抓腿,一同放倒了那个人体模型,然而什么值得在意的事也没有。“这不是没什么事儿吗。”千名道。
沈行灿虽然还有疑惑,却没计较那么多,只是歪歪头。“可能真的是我神经紧张了。对了,你刚才没找电视柜对吧?”对方点头后他就抄家似的把四个抽屉一起拉开,还特意让每个抽屉伸出来的部分长度不同以便同时看到四个抽屉的内容物。
“遥控器居然是放在柜子里的,这儿的负责人是有强迫症么?”沈行灿从一个抽屉里摸出电视遥控器,“理科教室为什么要配备电视啊,如果是放教学视频的话投影仪和大液晶屏都比电视强吧。”他似乎并没考虑到这是个三种理科需要使用同一间教室的迷你学校。
“你当这里是大学吗。”千名不由吐槽。话刚说完,他觉得自己似乎一直忘了什么重要的事。
“对了。”
“怎么?”
“你叫什么来着?”
“………………………………”
此处请自行填补沈行灿多达两千字的吐槽,它们就像当前火热而广受争议的电视剧中流过的弹幕一般一泻千里,五彩斑斓,随着时代潮流策马奔腾。如果每条弹幕都能冲破他的脑内屏幕,千名早就是个调色盘了。
最终这些弹幕一个都没漏出来,可谓物极必反。“……沈行灿。”他闷闷不乐地打开了电视。
并不是什么教学视频,电视机里出现的是连天空都被染灰的废墟。能看出这里曾是个繁华的城市,仅有的几个没被砸得面目全非的牌子上还贴着著名珠宝公司的广告。但更多的是碎成大小不一的落地玻璃,从高空跌落才会造成那样明显弯曲的钢架,仿佛墙体爆炸而被强行甩出的砖头碎落一地。
“……这是什么,学校会放这种电影吗?”
千名听到这话赶来,只来得及看到那片废墟一眼,下一秒屏幕上就换成了缺少信号的黑白雪花屏。“神经大条应该算是你的优点吧。”他给了沈行灿一个自以为不算重的肘击,“不会是电影,这一定跟异常现象有关。”
“你竟然对我出手——”沈行灿捂着肚子夸张地喊叫起来。
千名一脸平淡,“演技太浮夸了,三分。快点去调查吧……”
“啧。”没有换来期待的反应不免有点失望,于是两人搜起了桌面上摆放的试剂和纸张。
“从高中来讲,红色的是三价铁蓝色的是二价铜吧——”还没等他借机展示完自己的高中化学成绩,理科教室的门就被人踹开了。
没错,不是像言情小说男主角一样帅气地踹,那门板在墙壁的强反作用力下还弹回来撞了一下踹开门的人。
沈行灿和千名齐齐向门那看去——为什么刚才那个熊孩子还有戏份?!导演快给他发份鸡腿便当打发走啊!
“哦啊啊啊啊啊可恶啊——”熊孩子化身人间大炮直冲向千名,却中途撞倒了沈行灿,试管里的蓝色液体洒了一身。
“?!”千名被这展开惊到了,“你没事吧沈行灿?!喂,你干什么啊?”一道凶恶的目光盯住了熊孩子。
二价铜溶液不算危险,只是衣服被染上一片难看的蓝兮兮。“我还好,倒是这个熊孩子……”两道凶恶的目光盯住了熊孩子。
但这回熊孩子一点也不怕两个高年级了。他仿佛回到皇军身边向中国同胞喊叫的汉奸一般底气十足趾高气扬,“你给我听着那个戴帽子的我给你告老师了!”
“你个三年级的——抢一年级同学的手机!!给我等着瞧吧让老师收拾你!!”
沈行灿:“……”
名冢千名:“……”
熊孩子看了一眼教室里化成石像脸的两个人和风卷落叶在空中划出的特效,心满意足地夺门而出。
“……千名前辈,你摊上事儿了。”良久的沉默后,沈行灿表示了同情。
“……”千名无奈地看看沈行灿,“这事该怪我吗?怪我?”
“高三学长恶意抢夺学弟手机,从字面上来看都是千名的错。”
“哎……算了,一会儿老师来这里找人就麻烦了,你也快点走吧。”他的视线落到藏在左前方柜子下的抽屉上,就蹲到抽屉前伸手拉开。
抽屉里摆着几把明晃晃的手术刀,也许只是解剖青蛙用的,却将窗外温暖的阳光反射出了几丝寒意。
“你在看什么呢?”沈行灿察觉到了另一个人的沉默,也凑过去。
千名深吸一口气,随便撕了几张记录用的纸包了一只手术刀。他的手很稳,从捻起那把锋利的刀到把它揣进兜里竟一点颤抖也没有。随后,几乎是想也没想就又包了一支递给沈行灿。
“给你,鬼知道这个学校还会发生什么事情,好歹拿去防身用。”
“真体贴。”沈行灿弯了弯眼睛,“谢啦。”
确实没什么可调查的了,加上一会儿有被老师围堵的风险,两人很快离开了理科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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