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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学期的第三堂保护神奇生物课上,菲斯就记住了郁特。
那天午后的阳光正好,金色的光线投在人身上,暖暖的,直叫人发困,她看见有几个学生已经开始捂着嘴打哈欠。时间又恰逢各学院魁地奇队伍的训练,学生们本就躁动不安,在讲到“金飞侠”的时候,不少人的心思也随着由窗口吹进来的风一同钻出教室大门的缝隙,飘到了魁地奇赛场上。
心说学生们年纪尚小,会注意力不容易集中也都是难免的的,在这种地方冲他们发火未免显得有些不稳妥。于是她好几次用手指轻叩讲台,又时不时稍显夸张地提高音量,试图将他们的思绪给拉回来——却并未起到很大成效,学生们窸窸窣窣的讨论声仍未停止。
正当她犹豫是否应该更加严苛一些的时候,有位身着赫奇帕奇学院长袍的学生先她一步发出了声音。
“有什么好吵的,魁地奇的事情等到下课后再说不可以吗?”
虽然并没有用到什么威胁性的词语,但是教室里很快便安静下来了。
重新开始上课后,菲斯好几次将她的目光投到这个赫奇帕奇七年级的黑发学生身上——可以肯定的是,虽然长相有些严肃,但他的心眼儿并不坏。
下课后她翻开学生名册几经确认后,终于记住了他的名字。
“郁特·德·杜波瓦。”菲斯笑盈盈地轻轻念着这个名字,反复在嘴里揣摩了好几遍读音,然后才离开讲台。
这个时候教室里的学生已经都走的差不多了,她不知道为什么郁特会留到这么晚,不过,这反倒是正顺了她的心思。
“杜波瓦先生接下来有空吗?”对方虽年纪比她稍小一些,但到底也是个距离成年不远的男性,在身高上胜过她好几筹,于是她只能抬头仰望着他说道“我想请你去我的办公室里坐坐。”
郁特愣了愣,过了几秒才像是刚反应过来那样开口:“如果是教授您的邀请的话,乐意至极。”
一路上他们都没有怎么交谈过,等到走进办公室后,菲斯终于放下刚才那张扑克脸笑着说道:“好啦,也不用这么紧张地嘛!我请你来呢,主要就是想好好谢谢你——!”
“谢我?”郁特有些迟疑地看着她。
“对啊,谢谢你刚才帮我解围!”说着又从办公桌上拿起一小罐东西“苹果草莓脆片,要来点儿吗?这个很好吃哦,昨天晚上睡前才烤的呢!”
不知是在害羞还是被菲斯给吓到了,郁特只是木讷地看着她点了点头,并未多做声。
她用精致的茶匙从玻璃瓶里舀起一小块果酱放进茶杯里与茶水搅拌均匀,又将装有黄色半透明果酱的玻璃瓶推到郁特手边:“试试?这个也是我自己做的果酱,熬制的时候加了一点柠檬汁使颜色更加鲜亮,不过如果你不喜欢的话就不用勉强啦!”
对方也学着她刚才的模样,用茶匙挑起一小块果酱,又将那盛有果酱的小勺伸进茶杯里开始顺时针搅拌。
他将茶杯凑到嘴边,浅浅尝了一口,然后抬头看着菲斯:“味道很好。”
菲斯颇为满意地眯着眼睛笑了笑,之后又说道:“今天课堂上真的是谢谢你了,杜波瓦先生。”她也抬头看着对方“我啊,一直都很没有自信,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胜任这份工作。小的时候我是个好哭鬼,凡事都要哥哥替我操心,什么事情都做不好。虽然就在霍格沃茨任教是出于我自身的愿望,但是只要我站在讲台上面对着底下那些不比我小多少的学生们的时候,心里还是怕极了,有时候甚至有些不知所措。今天也是这样,当我还在犹豫的时候,突然有人站出来替我解决问题……怎么说呢,虽然感觉很没有出息,但那一瞬间真的有一种获救的感觉。总之,今天真的是谢谢你了!”
“虽然您的担心并不是完全没有必要的,但您大可放心,您比自己想象中要做得好得多。”郁特顿了顿,然后又开口继续说道“您只需要在适当的时候表现得更加严厉一些就好了。”
菲斯见他这幅认真的模样忍不住想要逗逗他:“真的吗?”她装作不安的样子凑过去问道。
对方的模样又比刚才更为严肃了些:“真的。”
菲斯瞧着郁特这股认真的劲儿,忍不住笑出了声:“还真是可靠呢,杜波瓦先生。”
又过了两天,菲斯正要领着自己最为宠爱的小表弟去办公室里给他进行课后辅导,路上又遇见了正好和一个同样穿着赫奇帕奇长袍的金发男生并肩行走的郁特。
她在远处冲对方挥了挥手,然后又朝他那边走去:“杜波瓦先生和……肯特先生,早上好。”菲斯当然认识郁特身旁那个金发的赫奇帕奇——一位能将在那位严肃又正经的朱斯提提亚学姐升格为教授后还能成功将她追到手的男士,他的名字当然会被在校内广为传颂——尤其对于格兰芬多的学生来说,“马修•肯特”这个名字,是断然不会陌生的。
两位赫奇帕奇也都彬彬有礼地向她问好。
“上次送你的东西,可还和杜波瓦先生的胃口?”菲斯能明显地看见,当她说这话的时候,马修憋着笑使劲儿锤了锤他身旁的郁特,脸上写满了幸灾乐祸。
“嗯,挺好吃的。”郁特仍然是一张波澜不惊的面孔,这让菲斯有些捉摸不透这些只比自己小一两岁的男孩子的心理活动,马修到底都在笑什么呢?她百思不得其解。
“那下次我再多给你做点儿吧!”她又看了看依旧神色古怪的马修“肯特先生也想要吗?”
对方连忙摆了摆手:“不了不了,我也是有女朋友的人了,随便收礼多不好……”
说来也奇怪,菲斯虽然是任教保护神奇生物课的教授,但却总有学生来找她做情感咨询,或许她真的应该去问问医疗翼的夏普教授那里缺不缺一个心理咨询师,说不定还能拿双份的工资呢?
好在她也是个十分热爱八卦的人,因此从不拒绝此类请求。于是,在教职工魁地奇友谊赛的前一天晚上,她花了一整晚完成来自坎蒂丝的委托任务——给她的发小奥蒂蕾特做情感疏导工作。
在和拉斯穆森家小姑娘谈心的同时,她也一直同和自己谈心。她极其不坦诚地对那个正处于烦恼中的少女说了个谎。表面上装出一副十分潇洒的模样,可是心里说到底还是有点放不下的。每当有人无意间提到罗伊的时候,菲斯总会下意识地张大耳朵去听他们谈话的内容——她也知道这样是不好的,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和奥蒂蕾特一样那么幸运,所以她觉得自己应该做出点什么改变了。
最终的结果就是,在第二天的魁地奇友谊赛上,菲斯一直处处与罗伊作对,甚至往他脸上糊了一块涂油伤心虫的糖蜜的膏药,然后不停地在他旁边说一些会令他感到丢脸和悲伤的事情。尽管他们做了七年同学,但她倒还是第一次这样去欺负罗伊,从赛场上下来的时候虽然受了点皮外伤,却一点也不沮丧。
她一早就瞥见了站在门口的奥蒂蕾特,然后她又向兰斯旁敲侧击,提醒他应该先回一趟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比较好。菲斯看到兰斯刚迈出门又猛地停住的背影,心想,我也只能帮你们到这里了。
一想到今天干了两件大事儿,心情便不由自主地好了起来。她慢悠悠地走在霍格沃茨长长的走廊上,然后紧接着,就遇上了今天的第三件大事儿。
“咦这么巧啊,杜波瓦先生,我们最近总是见面呢!”她冲迎面走来的郁特挥了挥手。
对方则是盯着她右手手心上裹着的纱布看了许久,然后才说道:“教授您的手没问题吗?”
“啊……这个啊,你不说我都忘了!”像是为了自己并无大碍一样,菲斯来回翻动着自己的手掌“刚才比赛的时候,金色飞贼曾经飞到我的身边,然后我几乎是想也不想地就伸出手想要抓住它,结果不仅没有抓住,手心反而还被它的翅膀划破了呢……不过说来也是,一个击球手怎么能想着去干追求手的活儿呢!要是真被我抓到了还不知道该怎么评分呢!”
“刚才的比赛我也看了,您的表现十分精彩,尤其是当您施展出飞鸟群群来扰乱敌方阵营的时候,观众席上的学生们无一不觉得您十分有智慧……”郁特依旧是平时那副认真得有些拘谨的模样“不过没有想到的是吗,平时一向温柔的您也会有如此好战的一面呢。”
菲斯这才像想起些什么似的,将盘在后脑勺的辫子给解开:“哈哈哈可能是因为换了个发型吧,感觉自己如获新生,仿佛被按下了什么奇怪的开关一样!现在有没有好些了呢?”
不等对方答话,她又接着说道:“啊……我找裴瑞还有点事儿要说,我可能要先走一步了,那个小迷糊一个人待久了指不定会出什么事!”说着她便准备继续往自己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刚走出没几步,郁特又突然叫住了她。就在她回头想要询问“怎么了?”的时候,对方已经先她一步,快速走到她面前,伸出手在她的刘海上笨拙地扒拉了几下。
“您的刘海上沾到了一点东西。”他将那根杂草放到她的眼前。
“估计是刚才从扫帚上失衡摔下来的时候弄上去的吧……我自己都没注意到呢,谢谢你,杜波瓦先生。”
他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不用谢。”之后又径直离开。
愣在原地的菲斯看着他的背影在自己的目光所能及之处逐渐变小,竟莫名产生一股安心感。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在悄悄留意这个外表稍显冷峻的赫奇帕奇七年级学生。
这种感觉很微妙,在郁特之前,菲斯如此细致地观察过的男人总共只有四个,她那懦弱的生父,严肃的继父,最敬爱的哥哥,还有看起来总是一副逗比模样的罗伊。但唯独郁特给她的感觉最为不同——要怎么说呢?她只要一想到他心情就会不由自主地变好,看到他严肃又认真地模样就想上去逗逗他——这种前所未有的新奇感,仿佛是发现了什么新品种的神奇生物一般。
她知道将人与神奇生物作对比是件十分失礼的事情,不过这大概就是作为一名神奇生物研究者的职业病也说不定吧?
菲斯在名册上逐一核对,最后终于整理出了这次未交作业的学生名单。
保护神奇生物课的特别活动结束后,她朝奥蒂蕾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之后来自己的办公室一趟。
“奥蒂,你知道你们院七年级的那位杜波瓦先生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菲斯有些犹豫地开口问道。
对方有些吃惊地抬起头,用眼神向她再三确认自己是否听错,这让菲斯感到十分尴尬,她明明只是问了一个十分普通的问题而已。
您是说郁特学长吗?”奥蒂蕾特饶有兴致地盯着菲斯的双眼“郁特学长的话,虽然看起来总是板着一张扑克脸,冷冰冰的不太好接触的样子,其实只是不大擅长表达自己的情绪。并不是什么总在生气的坏人角色,而且有时候也会很照顾我们这些学弟学妹呢!教授您对他有兴趣吗?”
菲斯被她这话吓得一口茶就给呛住了,连忙摆摆手解释道:“不是不是,我对他有印象是因为之前有学生在我的课堂上胡闹,然后他帮忙制止了。我昨天整理名单的时候发现,他没有交上一次的作业,但是在我的印象里他并不是那种会贪玩偷懒到不交作业地步的孩子,所以就想问问你……”尽管她有意地隐藏了一小部分事情经过,但好在也都并不是什么大事儿。
对方金色的眼珠子“滴流滴流”地转了几圈,看得菲斯心直慌。
奥蒂蕾特猛然想起之前郁特和马修曾经凑在一起神神秘秘地嘀咕些什么,事后问起马修,他也是拒不回答——她很快就猜到了些什么有趣的东西,于是情不自禁地笑了笑。
“教授您既然这么好奇,为什么不亲自问问他呢?兴许他是遇上了什么难题也说不定呢?”她凑近了些继续说道“需要我帮教授把他请到这里来吗?”
菲斯低头思考了一下“唔……那就麻烦你了!”紧接着又话锋一转“奥蒂你觉得今天的活动怎么样?”
之后她们又聊了会儿别的话题——当然都是围绕恋爱中少女的情感问题。
菲斯看了看位于左手边的大摆钟“时候不早了,再不回去就到宵禁时间了,级长是不好违规的,对吧?”
奥蒂蕾特点了点头,从沙发上站起身来朝外走去。
“奥蒂——别忘了帮我给郁特带个口信!”菲斯突然想起来这茬,又开口提醒道。
对方会过头来,用手冲她比了个V字,然后说道:“知道啦,教授晚安!”
“晚安!”
第二天晚饭结束之后,郁特准时地来到了菲斯的办公室里。
“教授不好意思,我今天课比较满所以来晚了。”他仍旧是那副认真而又严肃的模样。
菲斯从羊皮纸与羊皮纸之间抬起头,冲他挥了挥手:“七年级要准备N.E.W.Ts考试挺忙的吧?有好好休息过吗?”
见对方沉默着点了头,她又继续问道:“那上次的作业没有交是因为没有时间写吗?”
“不是的,其实我写了。只是忘了交……”他将手里的羊皮纸放到菲斯的办公桌上。
或许是因为她在学生中是出了名的好脾气,鲜少会有哪个学生像这样低垂着头站在她面前认错——尤其是对方还比自己要高出不少,这种情况还是头一遭。许是因为职业病作祟,她的心情又莫名地好了起来。
“既然你有写过那就没什么事啦!”她将这张羊皮纸单独在一边,与手旁的三堆羊皮纸一起形成第四堆“可是为了起到警示作用,还是要适当给予你一些惩罚的。打扫之类的就免了,来帮我批改下试卷?”
菲斯从还未批改过的那一堆里抽出一小部分,又在上面放了一张标准答案,然后看着他说道:“将这些批改完就可以离开了,不过我这里也没有别的桌子了……委屈你在茶几上改可以吗?”
“没问题。”郁特从她手里接过那沓羊皮纸后便十分听话的坐到了沙发上,方向正好与菲斯面对面。
过了约莫半个钟头,郁特终于将手里的羊皮纸全部批改完,他抬头看了看正对面不远处那位女教授,她仍旧是头也不抬地认真批阅。
“我做完了,教授。”他将一沓羊皮纸轻轻放在办公桌上。
“这么快呀!咦,你还帮我分了类呢……”菲斯终于抬起头看着他“辛苦你了,你的惩罚结束了,随时可以离开哦?”
郁特犹豫了一分钟,终于又开口道:“还有很多吗,需要我帮帮忙吗?”
“诶……?!如果你愿意的话当然是再好不过,可是就算帮我也不会给你加分哟?”菲斯显然是没有想到郁特会这样问自己。
“没关系。”说着他又十分自觉地抽出一部分尚未批改的羊皮纸来。
一个人的工作若是由两个人同时进行的话,进度立马就会变得飞快。任务比想象中要早完成很多,他们将多出来的时间用在了聊天上。
菲斯颇为不好意思地看着它:“不好意思啊,明明是我的工作,最后却让你来替我完成了不少……”
“是我自愿的。”郁特认真地回答道“很辛苦呢……教授的工作。”
“是啊……又要上课又要批改作业,还要忙着备课和出试卷,累死了!不过只要一想到第二天能够看到孩子们那一双双写满了求知欲的眼睛,就感觉再累都值得了!”
“孩子们?”
她笑了笑:“哈哈哈说来很奇怪,成年真的是很大的一道坎儿呢。在成年后的我的眼里,讲台下的所有人都只不过是小孩子罢了。”
“那么对教授您来说,我也是个小孩子吗?”
意识到自己好像说出了什么十分狂妄自大的话后,她连忙改口:“也不全是啦……杜波瓦先生在我眼里也有十分令人倾佩的、温柔又可靠的一面哦!”
对方听后则像是因为受到夸奖而感到害羞的小孩子一样,默不作声地低头喝着茶。
“哎呀,时间也不早了……还有半小时不到就是宵禁的时间了,你也得回去了吧?”她看了眼钟说道。
郁特听后却又向她问:“那么教授不回家吗?”
“我回家很快的啦,走出霍格沃茨以后用个幻影移形就到了!巫师可真是方便呢!”
“但还是不要太晚比较好吧,女性一个人走夜路很危险的。”
她愣了愣,然后又笑道:“别担心,我可是一个成年人了哦!”
“听裴瑞说教授您是和您哥哥还有您母亲住在一起的?”
“之前是啦,不过现在我是一个人住的。”菲斯也喝了口茶“住在麻瓜小区的一栋小房子里,刚开始的时候家里还不放心,不过现在已经完全没有问题了!”
“那么我认为,您还是应该早些回家比较好。”
菲斯仿佛投降一般看着他:“好的好的,我知道了——你也该回去了哦!你一离开我自然就会回家的,真的!”
舞会作为每学期的固定节目,总是备受全校师生的欢迎的。不知从何时开始,舞会就几乎是与脱团画上了等号。
随着舞会日期的临近,整个霍格沃兹里到处都充斥着恋爱的粉红色气泡。
这天下午,罗伊又抱着一盒巫师棋闯进她的办公室里,说是太无聊了一定要和她下一盘棋才行。菲斯拿他没辙,只好合上桌上摊开的书本坐到沙发上和罗伊面对面下棋。
——与其说是来下棋,不如说是来聊天的。
她看着罗伊那副满面愁容的样子,连下棋的心情都没有了,她开口说道:“好吧,有什么话你就先说着,听不听是我的自由啊!”
之后长达半小时的时间里,菲斯都一直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罗伊的絮絮叨叨,话题从算数占卜有多么厉害,到他有多么看不起普通的占卜,再到他和那个尼夫如何如何的两相生厌……最后终于扯到了今日的核心话题,加莫斯。
等到罗伊终于把肚子里的话都说空了之后,他才终于意识到自己七年以来的好朋友今天完全不在状态:“菲斯,菲斯?你还好吗?又开始牙痛了吗?怎么都双眼无神的!”
她不是没有听到他在说话,她只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应答。
“哎……你说,我到底要怎么样邀请人家和我跳舞,才不会让人觉得很突兀啊……”
“万一被拒绝了会不会闲得很糗很尴尬,最后连朋友都不能做了?”
“好吧,其实我也猜到了你并没有在听……”
就在这个时候菲斯又突然看着他开口说道:“其实……”
“其实?”罗伊一头雾水地摸了摸后脑勺,静静等待她下一句话。
“其实我喜欢过你,喜欢了七年。”她面不改色地说道“不过现在已经不喜欢了,嗯,从这个学期开始就不喜欢了。”
这句话仿佛是深水炸弹,罗伊的脑袋里直接炸开了锅,他呆愣了许久然后才终于回过神来:“哈哈哈今天可不是愚人节啊……不是真的对吧??”
菲斯没有回答他的打算,她笑了笑然后又用前所未有的认真的眼神看着他:“那么,预祝你舞会玩的开心,现在我也应该去寻找我的舞伴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就跑出了自己的办公室,全然不管罗伊的反应。
她在走廊上漫无目的地散步,一个奇怪的念头在她心里萌芽。
“咦,菲斯教授下午好!”她甚至都没有注意到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边的奥蒂蕾特。
“啊,是奥蒂呀,我都没注意到你……下午好!”她犹豫了会儿又接着问她:“你知道杜波瓦先生现在在哪里吗?”
女性特有的敏锐的八卦直觉让奥蒂蕾特从菲斯的语气里捕捉到了一些十分有趣的信息,她答道:“我刚刚在图书馆里见到他了哦?”
扔下一句“谢谢”后,菲斯便匆匆离开。
她顺利在左数起第二十三个书架的背面找到了郁特,但她却跑到了那个书架的正面,然后从书架上取下了另一边的郁特正想要拿的书。
郁特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抢书之举给吓了一跳,他稍稍弯下腰,透过刚才那本被取走的书所留下的空隙,看见了对面那人的脸“菲斯教授也是想要这本书吗?”
“不,我其实是来找你的……”她有些紧张地盯着郁特的眼睛“请问你可以做我的舞伴吗?”
舞会当天,她准时来到大厅门口,并且一眼就在人群中找到了比她先来一步的郁特——毕竟一个如此冷峻的吸血鬼可不多见。
虽说是化装舞会,可他们却并未事先商量过扮成什么样子出席舞会。所以当郁特看见她朝自己走过来的时候,脑海里浮现出的第一个问题就是:“请问您是打扮成了什么呢?”
菲斯像是早就料到他这个反应一般,笑着低声念道:“莴苣姑娘长着一头金丝般浓密的长发。一听到女巫的叫声,她便松开她的发辫,把顶端绕在一个窗钩上,然后放下来二十公尺。女巫便顺着这长发爬上去。”
“是莴苣姑娘哦!”她指了指自己的头发“虽然不是金色的头发,但也勉强算是一头长发了,而且我也把发辫松开了……怎么样,好看吗?”
郁特点了点头:“您非常好看。”
“好啦,既然今晚你是我的舞伴,那就没有必要对我使用敬语了,你说对吧,杜波瓦先生?”她笑着挽起郁特的一只手臂。
他愣了愣,也学着她的语气开口说道:“那么既然今晚我们互为对方的舞伴,你也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菲斯听后连忙点了点头:“知道了,吸血鬼郁特先生——让我们去往舞会的大厅吧!”
第一支舞结束后,他们来到一张长桌旁稍作休息。
她注意到,路过的好几位赫奇帕奇的学生都努力地朝着郁特使眼色——是有什么活动吗?意识到自己有可能耽误到了郁特接下来的活动后,她感到有些自责。
“那个……不用管我也可以的!”她凑到郁特身边说道“本来可以一开始就是我要拉你来做我的舞伴的,如果你接下来还有活动的话,不用管我也可以的!”
对方像是并没有听懂她的话的样子,只是站在原地愣愣地看着她:“可是我也并没有什么活动安排,你还想再跳一支舞吗?”
他这番话让菲斯愈发懊悔起来,她甚至有些不敢抬头直视郁特的脸:“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我要突然找你做舞伴的吧?就是,唔,那个,我之前受了点刺激……嗯,怎么说呢,大致就是我喜欢过一个人,喜欢了挺长一段时间,但后来发现不论我怎么努力他都不会喜欢上我,于是我就放弃了。那天他和我谈话,过来问我应该要怎么追求他喜欢的那个人,我当时脑子一热就跑了出去,然后就去图书馆找到了你……”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然后又接着说道“事情就是这样……对于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这一点我表示由衷的歉意,这又恰巧是你在霍格沃茨里的最后一次舞会了,如果有什么要做的事情,就无论如何一定要去做,千万不要因为我而让你留下遗憾。”
恍惚间,郁特似乎说了些什么,但不巧的是这个时候下一曲的音乐响起,乐队奏乐的声音盖过了他说话的声音。
“嗯?你刚才说了什么吗?”菲斯拉起他的手便准备朝舞池走去“那么不管怎样,希望你能最后再和我跳一支舞,可以吗?”
紧接着,她便被一股力量推到了墙上。比她高出许多的郁特正一手撑着墙壁,自高而低的俯视着她,脸上依旧写满了认真:“我刚才是说,我喜欢教授你。”
突如其来的告白令她头脑里一片空白,菲斯很清楚郁特不是会拿这种事开玩笑的人,却又仍旧用不可置信的声音向他说道:“哈哈怎么可能,我没有什么地方是值得你喜欢的……”
“即便如此,我还是从见到您的第一眼起就喜欢上了您。”他很快就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又用回了敬语,但却也不打算做什么更改了“或许您自己都没有觉察到,您是一个多么温柔的人——但是一直注视着您的我,却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菲斯突然又想起前段日子那个令她困惑的问题——关于为什么她会如此关注眼前这个人,又为什么会一想到他就心情颇好,甚至在她觉得最无助的时候最想见的人也是他。
然后现在,她找到答案了。
“虽然现在我还没有什么把握,但是你愿意和我一起试试吗?”她注视着郁特,然后没过几秒她那一激动眼泪就不受控制的老毛病就又犯了。
她哭哭啼啼地接着说道“我是说,你愿意和我交往吗?”
——你听说过莴苣地里的吸血鬼的故事吗?
巫婆已经有很久没有造访过这座塔楼,莴苣也不知道她是跑到哪里去了。她一直等啊等啊等啊,希望能有一个人路过这座塔楼,上来和她玩玩,最好呀,是能将她带到外面的世界去。
但她不知道的是,有一位冷酷的吸血鬼一直在塔楼下徘徊,想要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去和塔楼上那位有着长长的头发的姑娘见上一面。
终于,在一个月亮特别圆的夜晚,吸血鬼在塔楼下大声喊道:“莴苣莴苣,把你的头发垂下!”
莴苣听到后高兴极了,心想终于有人来找她了,于是她松开她的发辫,将顶端挂在一个窗勾上,将长长的头发垂下。
吸血鬼呀,就顺着这长长的头发向上爬,最后终于爬到了塔楼里,也爬进了莴苣姑娘的心里。
莴苣姑娘对他说:“请带我走吧。”
他当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于是,他就这样带着塔楼上那位有着美丽秀发的姑娘,两个人一起,去往更美好的未来。
你知道吗?听说吸血鬼在满月的夜晚,可是会飞的哦?
+展开
·共6004字,真的起不出有文化的标题了,于是随便找了首歌名儿(……)感觉自己十分睿智
“所以……你真的有在谈恋爱吗?”坎蒂丝一边走一边说道“你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周围一点恋爱的气氛都没有!”
奥蒂蕾特摸了摸脖子“也不是只有像你和欧恩那样天天黏在一起才算恋爱的啊!”
“得了吧,从小就这样,一说到尴尬的话题你就用手摸脖子——”团子头的小姑娘不依不饶地追问“那么,你们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唔……那大概是我让他不高兴了吧,没事,我能解决的。”
“你们天蝎座啊,办事情总喜欢迂回婉转,要我说,弄这些山路十八弯九曲十连环的又有什么意思呢?花时间又花精力,还未必能够达到预期效果——谈个恋爱搞得跟下棋一样,精打细算,步步计较,不累吗?”
“坎蒂丝,不快一点的话会赶不上路德教授的草药学的哦?”她停下来指了指手腕上并不存在的钟表“如果因为迟到而被处罚的话,就没有办法和欧恩约会了吧?”
坎蒂丝听后气呼呼地跺了跺脚,然后开口道“你呀……”之后有顿了顿,将本打算说出口的后半句话吞回肚子里“那你自己解决,不要拖太久就好!”说完就抱起书本朝着草药学教室的方向跑去。
轻轻在门上叩击三下以后,便熟稔地将门把向右旋“我进了哦?”然后再轻轻地将门合上“教授下午好。”她看着坐在办公室沙发上的男人笑了笑。
秋日午后的阳光淡淡的,轻柔而和煦。光线开始带有几分透明的初秋的风微微拂过窗外已经快要变得金黄的树叶,也吹起了摊开的还未批改完的作业的一角。桌上刚泡好的红茶正冒着热气,透明的茶杯的内壁上挂满了水珠。
他也抬头看着她,笑了笑“你来啦,今天比平时晚一点。”
奥蒂蕾特很自觉地走过去,和他坐在同一张沙发上,但两个人之间隔着一个微妙的距离,约莫有一把尺那么长。
兰斯像是想要说些什么一样,然后又愣了愣,想想还是换了个话题“今天我上课讲妖精叛乱的时候居然没有人睡着,怎么样,是不是很厉害?”
“厉害厉害——毕竟你都那么认真地备过课了,我就说不会有问题的嘛!”她察觉到刚才兰斯的那个小动作后也没有多加追问“所以说,要对自己有点信心嘛!”
大概这就是坎蒂丝之前说过的“毫无恋爱的感觉”的样子了,只是像这样交换一天里的所见所闻,确实只要是稍微要好一点的朋友之间也能够轻易做到的事情。
“今天上占卜课的时候,尼夫教授教我们用水晶球占卜未来将会发生的事情,不过包括我在内的大多数同学都失败了……”奥蒂蕾特将手里的茶杯放回到桌上的托盘里“教授你有想过未来的事情吗?唔,不是说明天或者后天,是说十年,二十年,三十年之后的事情这样!”
年轻的魔法史教授眨了眨眼,然后说道“二三十年后我都要四五十岁了,可能那个时候就死了吧?”
“啊?为什么?!你是有什么家族遗传病还是说呃……正常人寿命怎么样也得有个七八十年吧,加之如果用上魔法,活几百年都不是太大问题,为什么要这么早死啊?”她异常失态地睁大了眼睛略微不安地问道。
“四五十岁的时候都已经是一把年纪的老大叔一个了呀!”兰斯反倒是显得有些平静过头,就像不过是“明天天气如何”这样的无关紧要的话题“那样的话,奥蒂就不会继续喜欢我了吧?所以不如在那天来临之前,先死掉好了。”说着又呷了一口茶。
“才不会变成那个样子啦!”奥蒂蕾特激动得几乎跳了起来“时间不早了,我约了花花还有事,我先走了……”
既然如此,为什么现在要这样疏远呢?
兰斯笑了笑“路上小心。”
她在走廊上看着手心上凹陷下去的红色指甲印叹了口气,怂包,太难看了。
第二天的保护神奇生物课,破天荒的,一向将学生们的安全放在第一位的年轻的女教授竟然主动与校长协商,并获得了在课上带学生去禁林或校内其他地方观察野生的神奇生物的许可,这让所有人都兴奋起来。
“好了孩子们,如果记住了并保证能遵守我刚才说的规则的话,就把你们手上的无趣的课本放下,等活动结束之后再回到教室里来拿!”
不过虽然说是去禁林参观,他们也只是被允许在林子里前面一部分与一些危险度数不太高的神奇生物互动,但与在教室里看着课本和图画,空洞地想象着那些具有较高危险性的神奇生物来说,这样也算是十分有意思了——权当做是一场短暂的秋游吧!
王花花面对报丧女妖露出一副十分害怕的模样后,她躲在奥蒂蕾特的身后说道“天呐这只女妖哭得实在太凄惨了吧……简直哭得我头都要炸裂了!”
紧接着一阵真正让人心碎的叫声从学生们的头顶上传过来,一只神情哀伤,全身呈绿色光泽的瘦小黑鸟正展翅飞翔。
“估计是要下雨了啊……”奥蒂蕾特看着那只外形有点儿像是营养不良的小秃鹫的卜鸟说道。
人群之中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一只身体圆滚滚的像一个大皮球一样的,全身覆盖着绒毛的鸟正滑稽地从灌木丛里走出来。它那憨态可掬的模样赢得了不少女同学的喜欢,也有几个男生企图去抓住这只无辜的小可怜证,以证明自己的英勇。但很显然,这个计划最后必然是以失败告终,那只鸟在察觉到危险后飞一般地跑走了,是的,它并不会飞行。
这样看起来,明天是要下大雨了,奥蒂蕾特这么想到。
活动结束后,菲斯给奥蒂蕾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等下去自己的办公室一趟。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她最近好像很容易就跑到教授们的办公室去做客喝茶,但是和菲斯教授,这就已经是第三次了,不知道和教授们喝茶是不是可以让自己的O.W.Ls考试分数比平时再高一丢丢呢?
“奥蒂,你知道你们院七年级的那位杜波瓦先生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菲斯有些犹豫地开口问道。
这可真是吃了一惊啊!女性特有的敏锐的直觉告诉她,这里面有八卦的味道。
“您是说郁特学长吗?”她饶有兴致地盯着菲斯的双眼“郁特学长的话,虽然看起来总是板着一张扑克脸,冷冰冰的不太好接触的样子,其实只是不大擅长表达自己的情绪,并不是什么总在生气的坏人角色。教授您对他有兴趣吗?”
菲斯吓得一口茶就给呛住了,连忙摆摆手解释道“不是不是,我对他有印象是因为之前有学生在我的课堂上胡闹,然后他帮忙制止了。我昨天整理名单的时候发现,他没有交上一次的作业,但是在我的印象里他并不是那种会贪玩偷懒到不交作业地步的孩子,所以就想问问你……”
奥蒂蕾特金色的眼珠子“滴流滴流”地转了几圈,她猛然想起之前郁特和马修曾经凑在一起神神秘秘地嘀咕些什么,事后问起马修,他也拒不回答——她很快就猜到了些什么有趣的东西,于是情不自禁地笑了笑。
“教授您既然这么好奇,为什么不亲自问问他呢?兴许他是遇上了什么难题也说不定呢?”她凑近了些继续说道“需要我帮教授把他请到这里来吗?”
菲斯低头思考了一下“唔……那就麻烦你了!”紧接着又话锋一转“奥蒂你觉得今天的活动怎么样?”
“环节生动,内容充实,神奇生物们真的都挺神奇……”很显然,她的心思已经飞到了八卦上面,根本只是随口应付一下菲斯现在的这个问题“啊,还有!我觉得明天会下大雨!”
“嗯?因为今天看到了卜鸟吗?”
“不只是因为这个!今天我们不是还看到了球遁鸟嘛……!”
菲斯眨了眨眼然后问道“这又关球遁鸟什么事呢……?”
“唔……球遁鸟又被麻瓜们叫做渡渡鸟啦!”奥蒂蕾特向菲斯解释道“教授您看过一本叫做《爱丽丝梦游仙境》的麻瓜童话书吗?渡渡鸟第一次在里面出场,是在第二章的时候,那一章的标题是……”
“是《眼泪的池塘》,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没等她说完,菲斯便抢先回答道“我小时候在麻瓜世界里生活过七八年,这些我还是知道的……于是呢?你凭什么说看到了渡渡鸟就能够猜测明天要下大雨?”
奥蒂蕾特继续说道“是因为爱丽丝哭出了一个池塘,于是渡渡鸟才会出现的嘛……所以我从小就认为,如果渡渡鸟出现了的话,一定会下雨,虽然这并没有什么科学依据哈哈哈哈……加上今天又看到了卜鸟,所以我推断明天一定会下大雨!”
“那你还记得第三章的标题吗?”
“当然记得了,是叫《一场会议式赛跑和一个长故事》没错吧?怎么了吗?”
“记得清楚‘会议式赛跑’的具体内容吗?”仿佛是没有听对方回答的意思一般,菲斯继续自说自话似的背诵道“前先,它划出个比赛路线,有点像个圆圈,它说:‘具体形状没关系的。’然后,这一大群家伙就在圈子内散乱地站着,也不用说‘—,二,三,开始!’而是谁想开始就开始,谁想停下,就停下,所以,要知道这场比赛的结束是不容易的。它们跑了大约半个小时,衣服大体上都干了,渡渡鸟就突然喊道:‘比赛结束了!’听这话,它们都喘着气围拢过来,不停地问:‘谁赢了?’”
“那么,到底谁赢了呢?”菲斯又问道。
“没有谁赢谁输,所有人都是赢家,而且都有奖品,奖品由爱丽丝出,最后她也得到了一枚回形针,当然了,来自于她自己。”奥蒂蕾特笑了笑“换言之,往不好的方面想——大家都是输家。”
菲斯满意地点了点头“觉不觉得这个和你最近在烦恼的问题有些许相似?”
“是坎蒂丝告诉您的?她怎么这么爱讲八卦的!”奥蒂蕾特摸了摸脖子,想起那个总是对这种事情十分热衷的发小,内心里一阵无奈。
“以前还在念书的时候,多萝西就跟我讲过你们这一辈的很多事情。”菲斯的眼神显得异常慈爱“如果说多萝西是个威风凛凛的决策者,那坎蒂丝一定是个精灵古怪的联络员,奥斯维德肯定会是一个有勇有谋但偶尔会被迷惑的勇者,伊凡杰琳是个杰出的参谋官,桑莱斯则是一个严谨踏实且不在乎外界变化只闷头研究自己感兴趣东西的疯狂的研究者,至于你呢,你恰好就是那个总是勇气可嘉热血十足的实干家,想到什么都一定会去试一试。”
“可是你看看你现在哪里像你自己了?既不勇敢,也不诚实,只是一味地自我怀疑和懊恼,这样根本没有办法解决问题对吧?等熬到最后都熬干了,可就没有办法继续下去了哦?”
“但现在,这个爱丽丝仍旧处于那个说圆不圆,说方也不方的怪圈子里,她或许不用不停地绕着这个圈子奔跑,但她也没有从里面跳出来。而且她也并没有遇到给她讲一个长长的故事的老鼠呀?故事里,是因为她向老鼠说了非常失礼的话,气跑了老鼠,然后又提起了她那只名叫‘黛娜’的猫,惹得鸟儿们一阵恐慌,四散逃跑,最后她才能为了寻找老鼠然后离开那个圈子里。”
菲斯突然问道“你看过迪士尼1951年做的那个动画片吗,也是叫这个名字的。情节和原著故事里有所不同,爱丽丝没有遇到老鼠,只是不停地绕圈跑而已,但后来她看到了白兔子,于是为了追赶白兔子她又另外劈出一条路来,然后她就离开了那场‘会议式赛跑’。这样讲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我是说,是那只白兔子领到她走出了那个怪圈。”
“您的意思是,您就是我的白兔子吗?那我想,您一定是个长着兔耳朵的教育家了,您比我们六个人里任何一个都会讲道理,而且简直是个谈话方面的天才,您或许天生就该做教授也说不定。”奥蒂蕾特格外认真地看着她“我明白教授您的意思了,我会见机行事的。”
“哈哈哈我的阿尼玛格斯可不是兔子,而是毛丝鼠呢!”菲斯看了看位于左手边的大摆钟“时候不早了,再不回去就到宵禁时间了,级长是不好违规的,对吧?”
奥蒂蕾特点了点头,然后便准备往外走去。
不过白兔子,也是有它所不得不到达的目的地的呀。
“奥蒂——记得帮我给郁特带个口信!”菲斯突然想起来这茬,又开口提醒道。
看吧,女性的直觉向来是很准的“知道啦,教授晚安!”
“晚安!”
紧接着,新的一天在瓢泼大雨中到来。
一连好几日的光朗朗的晴天,终于在这天睁眼醒来时便结束了。天空被厚厚的乌云遮蔽得不见一丝缝隙,好容易爬上地面的太阳早在被夺去固有的温煦与光辉后,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天阴沉沉的,讲台上的魔法史教授也显得面无血色——尤其是在他那平日里显得骚唧唧的发色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苍白。仿佛随时打个雷,他就能应声倒下一般。
下课后,她十分主动地走过去帮忙搬书,倒是让兰斯有些犹疑。
“你都要倒了,我来吧。”她说道。
没想到对方回了一句“没事,不重。”
“就是因为不重,所以我来也没有问题啊!”她从桌上拿起了最后一本用羊皮纸包好的厚厚的课本。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有兰斯一直不停地打着喷嚏,奥蒂蕾特一脸担忧地看着他“你早上过来淋了雨吗?”
“呃……幻影移形到了城堡外的草地上,然后突然就下雨了,出门也没带伞……”
“飞路粉,你安心与信赖的选择,两个银西可一勺。”她在办公室门口停了下来“你现在会不会连门都打不开的?如果是这样,那我就用脚踹了啊?”
兰斯被吓得一个喷嚏就缩回去了“别,开个门还是可以的!”
办公室里的壁炉在魔咒的作用下烧得正旺,尽管对于它来说现在这个工作时间有点太早了,但毕竟这就是它的工作。
火光一闪一烁,却并没有能让兰斯苍白的脸上带来多少血色。
“要不要去找夏普教授看看?”
“不要!我怕死他了!”
“那找本格教授看看……?”
“会不会又太逊了一点……”
奥蒂蕾特颇为急躁地皱了皱眉头“啧,那你先别动。”她凑过去撩起兰斯的刘海,然后把额头贴上去探了探温度“唔……也不烫?不如说有点低,你冷不冷啊?说不定是处于体温上升期,不行,我觉得你还是得去找夏普教授看看……”
“呃,我以为你还在生气的……”兰斯弱弱地说道“就前几天那个事……”
她想起了昨天晚上和菲斯的谈话,然后说道“啊,那个啊,是挺气的,现在还在气呢。可是你知道我气什么吗?”
“最让我觉得生气的事情不是我将放入了我整个的人生规划里,你十几年后的未来里却没有我存在,真正让我觉得不高兴的事情是,你对我没有信心,觉得我会在漫长的时间里渐渐变得不喜欢你。可能是我说得还不够明确,你对我来说是可以用肉眼确认的爱,是自我诞生以来头一次遇到的神。我不止一次问过自己,我喜欢你什么。我花了很久很久去想,但是什么也没有想出来。我只能把这种行为归结于天性,可能我是从相遇之前,就一直酝酿着想要见你,我会喜欢上你,是神恩赐于我的荣誉。假如你能找出三个我不继续喜欢你的理由,那我一定也能找到一百个继续喜欢你的理由。所以你为什么要怀疑呢?”说到激动的地方,她忍不住就哭了,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吧嗒吧嗒地打湿了衬衫领尖。奥蒂蕾特是第一次当着兰斯的面儿哭,他慌了,她比他更慌“我其实都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也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想。可是啊,既然你选择了喜欢我,为什么不肯直接跟我说呢?如果你不跟我说,那我又怎么知道我下一步棋子该往哪里放?”
“我会刻意疏远你,是因为你是教授,我是你的学生。光是想着要能帮上什么忙,就已经竭尽全力了。如果我总想着粘着你,会给你添麻烦。”她胡乱用袖子抹了把脸“如果我今天不这样做,是不是你就要一直憋到时间都熬干了,我们两个人有一天不再讲话为止?”
“所以我说啊——为什么宁可一直陷入悲伤的自我嫌恶中,也不肯相信我会一直一直喜欢你呢?我是真的很生气,气我自己多于气你。我之前没有想过我会让你想到这些,我也从来没有想过你会这样对我没有信心。像是走进一个怪圈,让我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是错的,突然之间情绪里的欢愉、喜悦都被剥夺得一干二净——就像是被摄魂怪亲吻过一样。你让我有了这么不好的体验,你有想过要怎么补偿我吗?”
他凑过去,轻轻吻住了她。
像是被小猫崽用柔软的头毛蹭着手掌心一般,心里痒痒的。
“你……你耍赖!”奥蒂蕾特捂着通红的脸说道“我还没哭完呢,你哭什么呀……”
“那是因为我间接亲吻了摄魂怪呀。”他笑笑。
我是我,而你是你,这之间本来就存在着无限的可能性,所以啊,只要像寻找最大公约数那样,找到最适合的相处方式,这样不就都好了吗?
雨停之后放晴,放晴之后又转为多云,总之从今往后,就一直这样下去吧,我和你,你和我。
+展开
·共3504字
他们并肩走在霍格莫德村的小道上,因为有不少学生造访的缘故,平日里祥和的村落里一时之间显得热闹极了。从出校门以来他们就几乎都没有开过口,倒不是无话可说,反倒是没有办法说出口。
多萝西偷偷瞄了兰斯几眼,她没有想到他还在生气。
事情要从八月份的最后一个星期六说起,那天是多萝西哥哥的生日。考虑到艾格伯特的身体状况,这次斯托克家并没有举办舞会,只是家人们聚在一起简单地吃一顿饭而已——兰斯也去了。
晚饭结束后他们一起在庄园里散步,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诸如“晚饭上的奶油浓汤不好喝”“开学后会有哪些新教授”之类的话题,然后兰斯突然停了下来,并且要求多萝西闭上眼睛。
“干嘛啦为什么要我闭眼啊!”一边这么说着吗,她还是很自觉地将眼睛闭了起来。
她听见兰斯说了句“绝对不可以睁开眼睛知道吗!”然后又从衣袋里抽出魔杖,念了句“什么什么飞来”到底让什么东西飞来多萝西也没有听得很清楚,但她倒是一点儿也不着急。
她又听见兰斯的手指在布料上摩擦的声音,像是在整理衣着。
“嫁给我吧,多萝西。”
……嗯,什么?
多萝西被吓得立马睁开了眼,她看见兰斯向她单膝下跪,手里还捧着一束玫瑰花,玫瑰花中央放着已经打开了的蓝色天鹅绒的盒子,盒子里放着一枚戒指。
八月底的庄园里尚还有一些萤火虫会在夜间飞舞,和着不知名的虫子那窸窸窣窣的低鸣却像是在进行这个夏天里的最后一场交际舞会。
晴朗的夜晚的月光也是极好的,皎洁的月光洒在略微紧张的红发男孩儿身上,多萝西觉得这个世界上再也不会有谁能好看得令她如此心动。
然后她开口道“我拒绝。”
兰斯便是怎么样也没有想到多萝西竟然会一口回绝“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不想答应啊!”
“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的眼睛!”
闹矛盾的时候最不该干的事情就是冲女朋友大声说话,更何况多萝西还是个暴脾气的主“理由我不想说,反正不答应就是不答应!”
那天晚上本应该有个浪漫的结局,结果却就这样不欢而散,第二天在霍格沃茨特快上兰斯也一句话没有和多萝西讲过。多萝西也知道这次有大半都是她的错,她也不是没有想过找机会和兰斯好好谈谈,但是每次又会绕到上一次的话题,到最后又会回到原点,什么问题也没有解决,于是他们就这样持续冷战了两个星期——到现在已经是连话都不说就只干瞪眼的地步了,即便如此却还是能并坚持大眼瞪小眼,也是十分令人佩服的。
多萝西思前想后觉得继续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所以在星期四的下午茶时间,她特地去找一向与她交好的菲斯谈了谈。
“我还在想你会有什么作业上的问题要来问我呢,没想到是情感类资讯呀!”菲斯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挑起一小勺她最爱的苹果酱放进红茶里然后慢慢搅匀。
“如果下次有作业上的问题,我也一定会来找学姐的!”多萝西笑着说道“那学姐认为我应该怎么做才比较好……?”
菲斯看了看她“所以你到底为什么拒绝他?”
“唔……还是有点个人理由的吧,并不是情感上的问题,就是我自己的问题嗯……”
“这个问题连我都不能告诉吗?”多萝西郑重地点了点头,菲斯继续说道“不过反正不存在感情上的问题的话,那就好办多了!不过你也知道的,我擅长讲道理但是我不擅长出点子,不过我知道有人擅长——等下奥蒂要过来给我送作业,你和她谈谈吧?”
“哈哈她可是看到我就怕的不行的呀!”
“所以她才绝对不敢马虎敷衍嘛~”
十分钟后,尚且不知道两个阴险女人的诡计的无辜的奥蒂蕾特抱着一沓羊皮纸敲响了保护神奇生物课教授办公室的大门,菲斯说了一句“请进”后,她便打开门,正式踏入了办公室范围内,如同一只待宰的羔羊。
菲斯拍了拍身边的座位“作业放我桌上就行了,奥蒂你快过来坐坐!”
奥蒂蕾特此时仍站在距离门口不远的地方,她看见了一个金色长发,穿着一件有着红色里衬的袍子的人坐在菲斯对面,一股不祥之感油然而生。
“菲斯教授好,学姐好……!”但既然都已经被教授邀请了,她也没有胆子拒绝,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在听完菲斯的复述后,奥蒂蕾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既然如此,那学姐现在最大的问题应该就在于怎么和好了对吧?”
“嗯,可是每次和他说话最后又会回到一开始的那个问题,这样根本没有办法和好……”
“首先呢,我认为学姐可以买点礼物讨好学长,呃,可能‘讨好’这个词用得不太恰当……反正就是让学长知道你并不是不重视这段感情的就可以了!”奥蒂蕾特冲多萝西眨了眨眼“然后就是如果再被学长问道那个问题,而学姐又真的有不能说的理由的话,不如先换一种不那么直接的说法或者编一个能够让学长信服的理由吧……”
菲斯也跟着说道“正好周六有拜访霍格莫德村落的活动呢,你应该知道要怎么做了吧?”
她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
奥蒂蕾特看了看墙上的挂钟,然后说道“啊时间差不多了,我还约了同学一起去图书馆写作业,我先走了!”
“嗯,去吧!”
“一路好走——”
多萝西看着她跑出去的背影,又看着菲斯笑了笑“看来这个孩子也有很多问题要解决呢……学姐是没有办法放着不管的对吧?”
“哎呀,我是不是应该去问问夏普教授医疗翼缺不缺一个情感咨询师?”
走着走着就走到了蜂蜜公爵糖果店门前,多萝西想回头和兰斯说让他在这里等一下,结果却发现不知道在什么时候他们两个走丢了。
“冷静,冷静下来……”她自言自语道“都这么大人了,他一个人也没有什么问题的,先去把正事儿办了再去找他!”这么说着,她便走进了蜂蜜公爵糖果店里。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兰斯也发现了这件事。他认真回想了一遍今天早上走过的路,他认为,多萝西多半是要往糖果店的方向走的。
可惜的是他并没有能在糖果店附近找到多萝西,反倒是找到了她的妹妹“坎蒂丝,你有看到你姐姐吗?”
“学长,你们吵架了吗?”坎蒂丝一脸担忧地看着兰斯“呃,两分钟前我确实有见到过姐姐……她问我有没有看到过你,我说没有之后她就走掉了……”
一旁的欧恩适时地补充道“往左边走的哦。”
兰斯匆匆向他们道谢后,就朝着左边跑去。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他依旧没能找到多萝西,却是看到了多萝西的熟人。站在文人居羽毛笔店门口的桑莱斯也像是看到了他一样,朝着兰斯这边走过来“多萝西刚才在找你,她往左边的方向走了。”
在三把扫帚酒吧旁,奥斯维德一脸震惊地看着兰斯“我的天啊,你们怎么回事,这是走丢了吗?!多萝西往左边走了,应该还没走出多远,你赶紧去!”
“嘻嘻,我猜你在找多萝西——”刘海长得遮住眼睛的橙发小姑娘故作玄虚地摇头晃脑,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多萝西的学妹兼室友,好像是叫做艾比 “她往左边去了哦——祝你顺利找到她!”
最终,兰斯终于在霍格莫德村大道拐角处的猪头酒吧附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正在东张西望的金发女孩儿。心想着这次可不能再让她跑走了,于是兰斯走上前去拍了拍她的肩膀“总算找到你了,跑死我了!你说你都这么大人了,怎么还会……”
没等他把话说完,多萝西便将一个大号的袋子放到他面前“喏,给你的!”
“这什么啊……这么大一袋!”
“既然你都懒得看了,那本小姐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这里面装的全都是各种奇葩口味的比比多味豆,例如大蒜,姜汁,粘液,鼻涕之类的!”多萝西颇不耐烦地说道。
“咦,这不都是巧克力球嘛。”兰斯并不相信女孩儿的话,于是亲自打开袋子往里瞧了瞧“你去蜂蜜公爵就是买这个啊?可是你也不用买这么多吧……”
“唔……买着买着一不小心就买多了!”多萝西看着他说“上次的事情你还生气吗?”
兰斯皱了皱眉头,故作严肃的样子“想想还是挺气的。”
“我知道上次的事情大部分都是我的错,可是你也不是完全没有错的!我拒绝你其实主要是因为我觉得你这个求婚太过简陋了……”
“形式很重要吗?”
“对女孩子来说,除了婚礼之外,求婚当然也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情啊……!”
他相信多萝西还有什么没有说的东西,于是又继续追问道“你确定只是因为这个?”
“嗯还有就是……”她扭扭捏捏地说“我当时其实挺高兴的,但是,呃……我觉得自己还没有做好充分的准备,所以……嗯,主要还是因为这个吧,但是这不代表上一个问题就不重要了!”
兰斯见她这幅模样,整个人一副想笑又不好笑的模样,最后几经挣扎还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就这个啊,那你完全可以好好跟我说的嘛……没事,我可以等你,等到你做好准备为止。还有啊,下次不要再随便走丢了,找你真的好累,你太好动了……”
他伸出手想要去钱多萝西的手,却被对方一个巴掌给打掉了“你不气了,可是我气,你怎么随随便便就把我搞丢了!”她抓住手提袋的其中一只提手,然后示意让兰斯去抓住另一只“抓好了,这次不要再跟丢了啊!”
这么大人了,赌气方式居然还是如此幼稚,兰斯笑着揉了揉她的头,然后乖乖拉起了另一只提手“东西都买完了吗?”
“嗯,接下来去哪里?”
“去魁地奇球场呗,我知道你想看教授们打魁地奇的!”
然后他们就这样一人抓着一只手提袋的提手,往回霍格沃茨的路上走去。
半路上多萝西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的,突然说道“哦对了,有件事忘了说……谢谢你找到了我。”
+展开
·共9015字,实力港废话,我也不知道这前面的剧情具体啥样,院长的锅
她逃跑了。
年轻的魔法史教授说完那句话后,像是如释重负一般用含笑的眸子看着她,正好对上她那足以用呆滞来形容的眼神,目光交接的一瞬间她感受到了对方很多的感情,有紧张有不安也有期许。她觉得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怕极了,然后她转身就跑。
起点是魔法史教授办公室,她一路直直地往楼梯那边冲过去,般路上还遇到了正准备去上课的诺拉教授,教授大声地对她喊“那边那位同学,走廊里禁止奔跑!”然而这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她还是在跑,玩儿命地跑,一路闯进地下室回到自己寝室里才停下来。
奥蒂蕾特觉得,这可能是她有史以来最好的长跑……呃,或者短跑成绩。但管他距离长或短,她现在脑子里乱的很,根本没有空去思考这些。她跑的时候头都不敢回,她不知道兰斯有没有追上来,估计是没有的。但是万一有呢?她一下子又慌了,她说不上来是什么样的一种感受,就像是胸口里装了个铁笼,笼子里关了个什么,这个不知道该称作什么的东西一直猛烈地撞击笼子,搅得她难以宁静,还总会伴随着撞击从笼子的缝隙里飘落一些火花,让她觉得每一次呼吸都灼痛难熬。
这会是什么呢?关在笼子里的那就是鸟吧,但是鸟又怎么会周身燃着火呢——会是凤凰吗?但菲斯教授说过,凤凰是一种性情温和的生物,他们只吃露水。可是王花花又说,在她的故乡的神话里,凤凰并不是那么温和的物种。
想不通啊……一个结没打开,又把自己绕进了另外一个结里。她选择躲进被窝里,做一只缩头乌龟,不再思考这些。
王花花回到寝室后被吓了一跳,她看见室友的被子里有什么东西鼓鼓囊囊的却又一动不动,刹那间她脑袋里划过很多种可能性,她甚至开始思考是不是应该找个人和她一起跳大神。
“奥蒂……?是奥蒂吗?”王花花最终放弃了跳大神这个选项,因为在霍格沃茨并没有人能和她一起完成这项任务“出什么事儿了?你不要吓我啊,有事儿一定要跟我说!你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去医疗翼找夏普教授看看?”
被子里的不明物体动了动,然后有什么东西冲了出来,一把抱住了王花花“什么呀……真的是奥蒂啊!你到底怎么了?”
之后的几分钟里奥蒂蕾特抱着,或者说是赖在王花花身上将今天发生的事情给她重复了一遍。
“呃……所以说事情就是你被告白了,然后你就头也不回地就跑了?”王花花听完后沉默了好久才捋清楚关系。
“是的是的,就是这样……我当时真的吓傻了,脑袋里一片空白,他看着我,我觉得心里特别乱,然后我就跑了。”她把脸埋进王花花的大腿里“并没有像小说漫画里那样给人发好人卡,也没有直截了当地拒绝,当然也不可能答应……”
王花花拽着奥蒂蕾特的巫师袍兜帽,一狠心就把她连帽带人给拽起来了,然后又恨铁不成钢似的一个手刀就要劈下去,说时迟那时快奥蒂蕾特赶紧捂住了自己的脑袋“花花你干嘛这样啦——你是不是不爱我了,你从前不是这样儿的,我不高兴了,我有小情绪了!”
“你呀……”没有劈下去的手刀变成了弹额头“你说你这样是图什么?我都看出来了,难道你自己就一点感觉都没有?你根本没有放下。”
奥蒂蕾特用手拖住下巴,眼睛直直地盯着前方“我当然感觉得到,但是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要跑啊……我当初放弃是因为我觉得我很自私,但既然都说好了要放弃,怎么可以出尔反尔呢,那样就更自私了!他会遇到更好的人,而我也不想做一个自说自话的人。”
王花花想说些什么,但几经犹豫选择了沉默。奥蒂蕾特又接着说道“你问过我他有什么好,我为什么喜欢他,其实我也不知道。一开始就是单纯觉得这个人长得真好看,后来我觉得是因为他很温柔,但是仔细想想又好像不全是这样。我喜欢他脚下的土地,他头顶的蓝天,他周围的空气,他触摸过的每一样东西,说过的每一句话。他高兴也好,不高兴也罢,我喜欢他每一个神情,每一个举手投足间有意或无意的动作。你说我到底喜欢他什么?”她笑了笑“你看,我喜欢了他四年,结果到头来我连自己喜欢他什么我都不知道,我怎么敢回答他什么呢。”
“等下去吃晚饭吗?”王花花从床沿边站起来这么问道。
“不去了吧,不想去。你就说我病了。”
“那明天的魔法史课也这么说吗?”
奥蒂蕾特整个人都是一怔“是哦……明天还有魔法史课!”
“逃课吗?”
“不行啊,我可是级长!”她看着王花花,脸上写满了正义“好花花,我们打个商量哈……明天我坐在靠墙那边你坐在外边好不好?”
“我的老家有古话,叫做‘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你打算躲一辈子?”
“也不用一辈子嘛,我们还有两三年就毕业了!呃,能躲一天是一天!”
不知道为什么,自打开学以来奥蒂蕾特一直在下意识地躲兰斯,不论在哪里,只要兰斯一出现,她整个人都会紧绷起来。
有天在休息室里,同寝室的小学妹塔琳坐在她旁边小声地问她“奥蒂学姐你是没有交魔法史作业嘛?”
“我觉得学姐像是偷吃了院长放在窗台外风干的咸鱼……”一旁的裴瑞抽空从甜甜圈里抬头,说完后又继续埋头和柠檬雪宝作对。
那今天我可能就是偷了他的蜜汁叉烧肉了……她魔法史教科书竖起来以便挡住自己的头,好在这堂课是魔法史,她在一片酣睡的学生里并不显得有多突兀。
晚饭后她也没有回公共休息室,新来的院长温柔又风趣在新生中颇受欢迎,对于其他学生来说也不算什么陌生人,于是他空闲时间里总会去公共休息室里坐坐。既然这休息室是回不去了,奥蒂蕾特索性在城堡外的草地上闲逛了起来。
行走之间,她几次抬起头朝上仰望。爸爸说“人在黑暗中,总会习惯性的抬头,寻找星光或者月光。”但她的头顶上,黑漆漆的一大片,星月皆无,只有黑暗重叠着压在身上。也没有风吹过,空气沉甸甸地滞留在同一场所,让人感到沉闷极了。
她又开始加快脚步,像是要逃离这种气氛一样。等回过神来,奥蒂蕾特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禁林附近,还看到了一个很熟悉的人影。
“菲斯教授……?”她小心翼翼地询问道“这么晚了,您在这边做什么呀……”
菲斯头也不回地说道“虽然不清楚你是哪个小可爱,可是这么晚了还跑到禁林边上是想要偷跑进去吗?不可以哦,禁林很危险的,教授我不会放你进去的!”
“呃,不是,我只是闲逛到这里而已,并没有打算进去……”她尴尬地摆了摆手“教授,我是赫奇帕奇五年级的奥蒂蕾特•拉斯穆森,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我……”
“拉斯穆森……呀!是奥蒂呀,多萝西跟我提到过你的,我们以前好像还见过几面!”菲斯高兴地转过身,往奥蒂蕾特这边走过来,手上还拿这些什么。
一想到那个总是威风凛凛,能让她和浮士德家小子吓得浑身汗的多萝西竟然会提起她,奥蒂蕾特情不自禁有些好奇她都是怎么说自己的,但想了想始终没敢问出口“教授,你手里的……是什么啊?”
菲斯晃了晃手上的袋子,又把它打开给奥蒂蕾看“喏,如你所见,是生肉。”她看见比自己还要搞一点的小姑娘一脸惊恐地看着她,又像计划得逞一般捂嘴笑了笑“不是用来喂食尸鬼的啦那种啦——是用来招待我的朋友的!”说完她从袋子里拎出两块肉来放在地上,然后将手套脱下,拉着奥蒂蕾特的手往后退了几步。
突然之间,平地上卷起一阵风,为了避免沙费劲眼睛里,奥蒂蕾特闭上了眼,等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菲斯正在抚摸一只龙头马身,有着一对蝙蝠般的翅膀的,周身漆黑的生物。
“这就是夜骐吗?”她问道。
“你看得到它吗?”菲斯露出了难过的表情“我很抱歉,我的孩子……”
奥蒂蕾特读懂她的意思后连忙摆摆手“没有啦,我妈妈死的时候我还很小……不过夜骐可真酷啊!”
“嘿嘿,是吧!它叫朱莉,是我的朋友哦!”菲斯自豪地摸了摸朱莉,然后继续说道“不过今晚我要招待的可不只有它!”
又过了一会儿,不知从哪里飞来一只通身灰白的鹰头马身有翼兽,两三口就把另一块肉给吃掉了。
“怎么样,它也很厉害吧?想不想骑上去试试?”菲斯冲奥蒂蕾特眨了眨眼。
对于这种挑战,奥蒂蕾特从来都是不会拒绝的。早在她听说六年级的学姐学长们新学期第一堂神奇生物课竟然可以尝试骑这种酷炫的神奇生物后,她就一直盼望着有一天能够自己也试试。
她按照菲斯所说的那样,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头灰白色的兽的眼睛,然后毕恭毕敬又小心翼翼地向它鞠躬,她紧张极了,虽然有教授在旁边,但万一它突然发怒冲上来怎么办……哦,没有那种万一了。那头兽在约莫一分钟的停顿后,也向她鞠躬还礼。菲斯冲奥蒂蕾特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继续向前。也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豹子胆,奥蒂蕾特在距离鹰头马身有翼兽足够近的时候,伸手摸了摸它的头,但它不禁没有表现出抗拒的样子,反而还用头蹭了蹭她的手心。
“看起来他还挺喜欢你的,你现在可以尝试骑到他身上了!”
奥蒂蕾特虽然很高兴,但却仍保留了一丝理智“呃……可是我该怎么做?”
“找块大点的石头,踩在石头上翻到他的背上,或者你可以让他蹲下来一点?”菲斯笑了笑然后补充道“哦对了,他叫夏姆洛克。”
“夏姆洛克……你能不能稍微,呃,就稍微蹲下来一点?”她很没有把握,她不知道对方是否能够听得懂自己在讲些什么。但令人庆幸的是,夏姆洛克远比她想象中要聪明。它屈起前面两只脚,以降低自己的高度,方便奥蒂蕾特骑上去。
之后就如你所想的那样,菲斯骑着她的夜骐,奥蒂蕾特骑着菲斯的鹰头马身有翼兽两个姑娘一起飞上了天。
当奥蒂蕾特依旧沉浸在俯瞰大地的喜悦当中时,菲斯突然向她问道“奥蒂,你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啊?呃,是有点事,可是教授你是怎么知道的……”
“简单来说就是我和多萝西在喝下午茶的时候,坎蒂丝正好也来了,然后我就顺带听了点八卦。不过她主要在讲她的小男朋友,你的事提的不多,就只说了你最近很没有精神。不过也确实……我觉得你今天下午的课的时候整个人都不在状态,有烦恼可以和教授我说的哦?”
一想到面前这个不比自己打多少的菲斯还在格兰芬多的时候和多萝西关系特别好,她便不由自主地开始钦佩这位教授“唔,说起来有点不好意思,就是呃,我喜欢过一个人,喜欢了好几年,但是我突然意识到不能继续给他造成困扰,所以我就放弃了,然后昨天下午的时候我被告白了……”
“真是青春呀——教授我年轻的时候也喜欢过一个人,喜欢了好久好久,旧得就像一场梦。”菲斯认真地看着她“你想清楚了,真的要放弃?”
“那教授您呢?您放弃了吗?”
“当然放弃了!但我是在确定自己已经想清楚后,才这么决定的。”
“那到底什么才叫做想清楚了呢?”
对方愣了愣,然后回答道“大概就是你突然发现,哪怕他的未来与你无关,哪怕他会牵起另一个人好好过幸福的小日子,那个人可能是除了你之外的任何人,然后你想起你喜欢他的那段过去了的时光,你觉得这些都没有什么了,你不会心里漏一拍,不会突然有点后悔。那现在的这份喜欢,你说不说出口都已经不重要了。”
“可是……一个人的狂热,不是另一个人的灾难吗?”她犹豫了好久,最后还是说了出来。
“那你这就是没有想清楚了。”她的眼神直勾勾的,像是要看进奥蒂蕾特的心里,奥蒂蕾特想要躲开这道视线于是转了个头,却没想到菲斯直接让朱莉飞到了她的斜上方,从上方俯视着她“反正他现在也喜欢你了,想那么多干什么?”
奥蒂蕾特又抬起头看着菲斯,然后说道“我今天一整天都在想他到底喜欢我说什么呀……”
“时间那么长,足够你去判断他是不是真的喜欢你呀……要是我当时有这个机会,我一定乐疯了!”菲斯这么说着,却感觉不到有一点点的伤感情绪,仿佛这句话普通得像是在解麻瓜们的数学题,这种可能不过是万千中可能性中的一种,她只是将这个作为一种参考而已“心里惦记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才会觉得害怕,你只要把它变成你的东西不就好了?”
“可那样到头来我不是还是只考虑了我自己的感受吗?”
“那你敢说你现在就有考虑过他的感受吗?”奥蒂蕾特猛地又想起来了那天兰斯那个眼神,那个让她害怕到逃跑的眼神。她突然意识到,她自从那天起她再也没敢和兰斯对视过,她不知道那天她跑掉之后那双好看的石榴红的眼睛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样的情绪……不管怎么想都不会是什么积极向上的情绪的吧?一下子,她觉得更慌了“奥蒂,你必须承认你是自私的,你还要为了你的自私去好好忏悔。”
奥蒂蕾特回到寝室的时候,担心她的三个室友正准备出去找她,她只好笑着给大家赔罪然后解释道自己是和菲斯教授一起体验了一下飞的感觉。
星期六的早晨,王花花最后一次向她的挚友确认“奥蒂你真的不和我们一起去霍格莫德村落?”
“不去啦——我对那边暂时有点,呃,有点阴影,你懂得……”她尴尬地挠了挠头“再说了,你和刘易斯约会,我插一脚干嘛!你去你去,给我带点糖回来就是了!”
“那你一个人在学校里干嘛?”王花花还是放不下心。
“我逛逛就好,逛逛就好,霍格沃兹这么——大呢!”她把王花花朝寝室门外推去“好了好了,你都要迟到了,快去啦!”
说是闲逛,其实她也不知道到底该往哪里逛。路上遇到了裴瑞,小不点正抱着一大包看起来比他都高的零食艰难且缓慢地移动着,她忍不住就上去帮了一把,然后问道“小裴瑞,你这是要带着你的零食去哪里呀,学姐帮你送过去好不好?”
“唔……去魁地奇球场呀!”裴瑞的脑袋一晃一晃的,长长的马尾也跟着一甩一甩的,奥蒂蕾特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菲斯教授总抱着她的小表弟不肯撒手“表姐说教授们今天要打魁地奇,我要去给表姐加油!”
虽然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她姑且是带着裴瑞来到了魁地奇球场,她还在观众席上找到了了浮士德家的弟弟。
“嗨,伊凡!介意我们坐这边吗?”她看着奥斯维德那长相精致得跟女孩子似的弟弟问道。伊凡杰琳有洁癖,这个是他们这一辈几个人都知道的,而且他们还都知道,如果惹毛了伊凡杰琳,那他会和多萝西一样可怕。
穿着拉文克劳袍子的男生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你们坐吧。”看得出来,几年的群居生活还是多少让这个洁癖改变了一些的。
她从裴瑞的零食袋子里掏出一盒比比多味豆,拆开包装后递到伊凡杰琳面前,然后向他问道“要来点儿吗?”
对方摆了摆手“不了,奥斯上次吃到一颗大蒜味的,我简直一天都不想和他说话。”
此时此刻,奥蒂蕾特已经拿起一颗多味豆送进了嘴里,然后在对方关切的眼神下,她咀嚼了两下“还好,我点子比较高,这个是巧克力味道的!不过比起打大蒜,我倒是更害怕吃到姜汁味的就是了……”
“教授们上场了。”伊凡杰琳突然说道“我觉得穿白色队服的那队会赢。”
“为什么?”
“因为校长在里面。”随后他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不过不论输赢,教授们肯定都会浑身伤。”
“这又是为什么?”
“他们居然请了报丧女妖来报幕,也不知道是谁想的,这实在是太不吉利了!”
这名拉文克劳说得十分有道理,她竟无言以对。
之后的比赛倒是很精彩,由于不是正规比赛,教授们被允许使用魔咒和小道具,场面看起来实在是壮观极了。
戏剧性的转折发生在开场后二十分钟,一直斗志昂扬的白队找球手诺拉像是失去了魔法控制的羽毛,突然就直挺挺地往地面摔去——幸好医疗翼的夏普教授在一开始被作为替补给留了下来,不然可能下周的黑魔法防御课就要暂时换一位教授来上了,毕竟诺拉飞得有点儿高,看起来可不是断几根肋骨就能解决的事情。
这下大家都认为黑队要赢了,可是就算是失去了找球手,这种逆境下兴致高涨的罗伊也没有受到什么打击。他一边骑着扫帚满场乱窜,一边时不时将游走球往敌方阵营打去,企图能够打中谁或者扰乱敌方阵型。然而他并没有能够如愿以偿,他每一次的攻击都会在半路被菲斯或者路德给半路拦截——多数时候是菲斯,她今天就像是和罗伊杠上了一样,连队友们都被她的干劲给吓倒。
菲斯骑着扫帚笔直地朝罗伊飞去,然后从腰包里掏出一张像是膏药一样的东西,揭下其中一面油纸,在距离罗伊还有不到半米的时候将飞行轨道朝右边稍微偏了一些,紧接着在距离罗伊还有十五厘米的时候将那块膏药一样的东西糊在了罗伊嘴巴上——戏剧性的事情发生了,菲斯在距离罗伊不远的地方调转方向,飞到上空中,就为了欣赏此时此刻罗伊的表情——他不再向之前那样大笑着嘲笑敌人的反击毫无作用,而是耷拉着眼角,连肩膀也垂了下来,整个人看起来悲伤极了,仿佛下一秒就会流出眼泪。与之相反的,菲斯看起来十分开心,她饶有兴致地绕着罗伊周围飞了几圈,不知道都对罗伊说了些什么,然后罗伊就变得更加失落无助了,像是一只落了水的小狗。其他教授看到这幅场景,竟然都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忙解围,都只是放慢了飞行速度甚至索性停下来静静地看着,觉得没有带相机来简直是太不明智了。
奥蒂蕾特看了看坐在旁边的伊凡杰琳,等待着这位拉文克劳来为自己作答“估计那块膏药上面是涂了伤心虫的糖蜜,这是一种解毒药,可以用于治疗由于吃了一种名叫阿里奥特的植物叶子引发的歇斯底里症,但副作用是会引起服用者的伤感情绪。”
“这……我觉得菲斯教授现在这个状况,是不把罗伊教授弄哭绝不善罢甘休的……”奥蒂蕾特同情地看了看可怜的罗伊“这两个教授好像都是格兰芬多毕业的,还是同级生,罗伊教授是不是哪里得罪了菲斯教授啊……”
“哼,罗伊大坏蛋,他活该!”一直忙于吃零食从没说过话的裴瑞猛地这么来了一句,险些让人以为罗伊是因为欺负过裴瑞才会被菲斯报复的。
这场闹剧并没有持续很久,白队的另一位击球手林凯一抓准了大家都在看戏的时机将一个游走球朝着黑队的追球手们打去,立即反应过来的马丁和听力极好的尼夫都很快闪开,动作稍微慢了半拍的兰斯则被擦到了手臂,索性没有受什么大伤。
愧疚于自己没能保护好队友的路德也几次三番用他的专业知识给对方一些颜色看看——他带了自己种植的一些魔鬼网来。
之后的战局一样很精彩,各种魔咒和道具齐飞,但结果却和大家所想的不同,两队谁也没有让谁获胜,他们迎来了平局。
比赛结束后,不再存在竞争关系的教授们都带着一身伤结伴朝着医疗翼走去,关系好得跟刚才那场比赛不是他们在打一样。
校长临走前交代说“如果有想飞的同学可以在林赛教授的监护下小飞一会儿。”
奥蒂蕾特看了看裴瑞,又看了看医疗翼的方向,然后纠结了起来,这个时候伊凡杰琳突然开口道“要是那么在意的话不如就去看看吧,菲斯教授的弟弟我会负责送回去的。”
一旁的裴瑞也异常乖巧地点了点头“学姐有事要忙吗?那就不用管我啦——我自己一个人也没有问题的!”
她向两个人点了点头,然后头也不回地朝着医疗翼的方向跑过去。
但就算来到了医疗翼门口,也并没有什么卵用。她还没有想好要怎么进去面对兰斯。
奥蒂蕾特首先是想到了菲斯,她觉得她可以打着“找菲斯教授谈事情”的名号先进去,可是她要和教授谈什么呢……而且进去找菲斯教授之后要怎么过去和兰斯搭话又是一个问题,于是她很快否决了这个想法。
然后她就站在门口纠结了很长一段时间,当她决定不管三七二十一进去之后再说的时候,很凑巧地遇上了刚好出来的兰斯,简直是尴尬到了姥姥家。
“呃……你好!”
“你好……呃,你要进去找谁吗?”
她摆了摆手“不找谁,不找谁,我就刚好路过!教授现在有时间……遛个弯吗?”
“有啊,有啊!”
这个对话,感觉像是买完菜正走在回家路上的的布鲁老爷爷遇上了正好在遛狗的莱德老奶奶,然后老奶奶说“好巧好巧,你出门买菜吗?”,老爷爷回答“是的是的我刚买完菜!”,然后老奶奶问老爷爷“有空吗,咱俩多走走,听说多走路有益身心健康的!”然后老爷爷挠了挠头说“好啊好啊!”然后他们就一起艰难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你来看了比赛吗?”这次是兰斯先开口打破僵局。
奥蒂蕾特点了点头“路上遇到了裴瑞,就好奇跟着一起看了……你的手臂不要紧吗?”
“比起罗伊的伤感情绪,只是小事而已!不过就是青了一大片,有点疼哈哈哈……”
“今天去霍格莫德的人一定会后悔今天错过了罗伊教授的那副样子的!”
“啊说到这里……裴瑞有安全回去吗?我现在也不是很敢惹菲斯了……”
“伊凡说会送裴瑞回去的,他办事很可靠。”
他们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从罗伊一路聊到了今天晚上吃什么,然后又聊到了刚才的比赛,再聊到了天气,最后实在没有话可以聊了,就十分默契地陷入了沉默。
等奥蒂蕾特意识到她今天不是来找兰斯闲聊的时候,他们已经不知怎么的一路走到了黑湖附近,她环顾了下四周,发现没有什么人,这便是极好的。
“关于前几天的事情呃,嗯……我很抱歉我当时跑走了,如果为时不晚的话,我想我可能还是应该需要做出一点答复的?”她突然停了下来,但是目光始终不敢在兰斯身上停留。
兰斯也愣了愣,然后语气一如既往地温柔“不晚,你先说,说什么我都会好好听的。”
“我一直觉得,你一定会娶一个好心肠又美丽的姑娘,她的美貌不会被时间所击败,反而会在岁月的洗礼下愈发柔情温婉。我可以想象得出,她开心地微笑时候眼角挤出来的鱼尾纹,鼻梁上的小细纹,都是很美的。”她呼出长长的一口气然后继续说道“但那个人一定不会是我,因为我很自私。我从始至终都只考虑了我的感受,没有想过你会怎么样。上学期的时候你在帕迪芙夫人茶馆告诉我的那件事情,其实我在同样为你难过的同时,还有一点高兴。你的哀伤会勒紧我的胸膛,但你的痛苦却会令我感到开心。我喜欢你的痛楚,因为这会让我觉得说不定我们在一起,我能消除你的痛楚。”
“所以自私成这样的我,是配不上你的。但是这样自私的我,只要想到你将来会娶一个比我好百倍千倍的姑娘,就感到难过得不得了。”像是如释重负一般,她终于有勇气抬头直视兰斯“你之于我可能是漫漫长夜里燃起的一把火,渐渐熄灭,但身体深处,仍有一点温柔持久的心火。我说过我不想给你带来困扰,我会放弃,但是我始终没能忘记你,我想你想了一整个暑假。我以为开学后我会忙起来,然后就能忘记,结果你也在这里,我感到很心虚,我只好处处躲着你。”
“大概是由于在我的家族里世世代代都是格兰芬多,我也差点被分到格兰芬多,所以我总觉得,作为一名格兰芬多,我应该说到做到,拿得起放得下,但是实际上我被分到了赫奇帕奇,现在我是作为一名赫奇帕奇站在这里,所以我决定去诚实地直面自己的心,不再躲避,不再视而不见——我为什么会站在这里,是因为当初想要见你——我喜欢你,不,我是想说,我仍旧喜欢你。从开始,到现在从不曾忘记,未来也不一定会放弃。”
黑湖湖面像是被阳光撒上了一层金粉,闪闪烁烁波光粼粼,奥蒂蕾特觉得自己说了很长一段话,但心里却前所未有地平静,她站在原地看着兰斯,然后发觉兰斯刚好也在看她。
很突然地,兰斯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那你可千万别放弃了!你知不知道你刚开始的时候简直是要吓死我了,我甚至都要开始想我该说些什么表达出自己对于被拒绝这件事情看得很淡了……你对我来说可能就像是一个跑错片场的演员,你改变了我整个剧本的走向后突然地就从我的片场里跑走了,留我一个人不知所措。现在你又跑回来了,所以这次可不要再走了……”
“好好好,我不走了,不敢走了!”她把兰斯的手从自己的头顶上挪了下来“那教授,你有没有时间抽空去我家里坐坐?”
“呃……我很有空,可是我很怕你爸爸不喜欢我。”
是了,他还说看到你以后要阿瓦达了你,奥蒂蕾特笑了笑。她不再像十一二岁时那样不计后果,也不像十四五岁时那般遮遮掩掩,但也不愿去向快要四十的老大叔妥协让步,她抬头认真地看着他“无妨,你比他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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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3165字,我和我的和我的和我的精分玩的很高兴,实力拖家带口,感谢艾比和欧恩出境
新学期第二天的早餐时间,大礼堂里坐满了学生,分院仪式的余热尚在,加之对于新学期新课程新教授的无限好奇,整个大厅显得热闹极了,用餐期间总能听到学生们三五成群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讨论者些什么。
“好热闹呀,感觉就跟过年一样!”坎蒂丝一边用餐刀将桃子果酱均匀地涂抹在新鲜出炉还冒着热气的、白呼呼的炼奶吐司切片上,一边同坐在旁边的简说道。
简见坎蒂丝似乎很喜欢桃子果酱的样子,于是拿起一只干净的小勺从盛着果酱的透明玻璃瓶里舀出一小勺放进嘴里“好吃——”她捂着脸一副看起来十分幸福的样子,脸颊上的两团红晕显得她煞是可爱,像是夏天刚成熟的大水蜜桃一般“过年是……什么呀?”
“是中国的传统节日哦——听说和我们这边的圣诞节差不多,预示着新的一年到来呢!”坎蒂丝将餐刀放在盘子里,轻轻咬了一口,也露出一副十分满足的表情“是菲斯学姐告诉我的哦,我在麻瓜世界生活的时候也有去过唐人街,我以前总是很好奇那些中国人是在庆祝什么呢!”她指着教授席那边的菲斯说道。
正好啃了一大口法棍的菲斯注意到坎蒂丝的动作后下意识地用手帕捂住嘴,然后慌忙地冲她挥了挥手。
坎蒂丝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重新拿起餐刀,用它从另一个透明的罐子里挑出一小坨苹果酱涂抹在刚才那片吐司上“苹果酱和桃子酱一起吃很好吃哦,这也是菲斯学姐告诉我的!”于是简也学着她那样,从盘子里取出一块吐司切片然后一半涂抹桃子酱,一半涂抹苹果酱,接着再一口咬下“简直是可以评上O的美味!”她舔了舔嘴角边粘上的面包屑,然后接着说道“如果再加上一点芒果酱呢?”
“可以试试?”
两个姑娘动作几乎同步地给面包抹上第三中果酱,然后一同用着期待的表情大口咬下“好像……有点甜呢?”她们互相看着彼此,尴尬地笑了笑。坎蒂丝又从盘子里拿出一篇吐司切片,盖在刚才涂满果酱的那块土司上“这样就好啦!”
“说起来心友你也是四年级的学生了哇,今年四年级第一堂课是什么?”
“是菲斯学姐的保护神奇生物课哦!”
早餐结束后距离上课还有一些准备时间,坎蒂丝穿越人群朝着格兰芬多长桌那边走去,并且顺利地在长桌旁找到了还没有走掉的多萝西和欧恩。
“姐姐早上好——”她蹦蹦跳跳的走到多萝西身边,冲表姐挥了挥手。
多萝西宠溺地揉了揉坎蒂丝的头毛“早啊,Candy,昨晚睡得好吗?”
“好着呢!”接着,她又一把抱住站在一旁的男友“欧恩欧恩——早上好!”全然无视了自家姐姐那副想要想将欧恩用目光千刀万剐的表情——又或者说,坎蒂丝是故意的也说不定呢?
欧恩看了看抱着自己不撒手的坎蒂丝,又飞速用余光扫了扫站在他右手边的随时准备掏出魔杖的多萝西,情不自禁流了一身冷汗“早、早上好哇!”
“啊,欧恩你的刘海有点乱诶!”坎蒂丝一只手手搭在他肩膀上,拼命地踮起脚试图用另一只手去够到对方的刘海。
两个人之间靠的很近,然而可怜的艾布兰斯先生并不能心安理得地享受和女朋友之间的充满粉红色气泡的这几分钟,他可以感受到多萝西那锋利而炙热的目光,如同有人用钳子夹着一块被火烧的通红的烙铁悬在他头顶,而这块烙铁随时可能会掉下来砸中他,他觉得自己怕是活不过今天了。
但毕竟女朋友为大,他稍稍往前弯下了腰,让坎蒂丝可以轻松地碰到他的额头,就在气氛好得他都要忘记自己身后还有个多萝西的这一刻,突然有一根魔杖伸到他眼前。
“兰花盛开!”于是伴随着“噗”,这根魔杖顶端开了一朵花。
坎蒂丝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给吓得往后一弹。
“什么呀……是艾比呀,你吓死我了……”她看着那个刘海长的盖住眼睛的格兰芬多同年级说道。
“嘿嘿,吓了一大跳吧,没想到是我吧!”艾比故意摇头晃脑地说道,两个马尾也一甩一甩的“我们走吧,快要上课了!”
坎蒂丝冲欧恩和多萝西挥了挥手,然后拉起艾比的手“嗯,走吧!”
“谢谢大家能按时来到我的课堂,今天我们的课题是了观察并解猫狸子。”年轻的女教授站在讲台上面带微笑,这是她开学的第一堂课“我将按照横排分为几个小组,每个小组的桌子上都放了一只猫狸子,他们之中有刚出生几周的幼崽,也有已经做了爷爷奶奶的老人家,希望在我讲完课之前大家不要随意逗弄他们。”
艾比高高地举起了她的手,并且在菲斯叫到她的名字前自己站起来提问道“教授教授,为什么我们不能去禁林里上课呀,我们不能观察囊毒豹呀,豹子也是猫科动物而且比猫狸子酷很多诶——”
“因为囊毒豹在魔法部的分类级别是XXXXX,它们被认定是世界上最危险的动物之一。它们呼出的气体会引起致命的疾病,足以毁灭整个村庄,要想制服一直囊毒豹,得需要一百多个熟练的巫师联手才行。我怎么可以拿我可爱的学生们的生命开玩笑呢?”大家看着这名新来的教授,心想着,这还真是位好脾气的大人啊“好了,你可以坐下了,希望下次你能在我叫到你名字之后再站起来哦。”
菲斯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再次将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这里“虽然课题是非常简单,但还请大家一定不要觉得无聊而不听课。虽然我也很想给大家带一些更有意思的神奇生物过来,但考虑到大家才只有四年级,还不具备足够的自我保护能力,于是特意选了‘了解猫狸子’这种相对轻松一些的课题作为大家的开学第一课,希望大家能够理解。好了,那么让我们开始继续上课吧!”
“猫狸子的外貌与普通的猫有些许相似,但却又与猫不尽相同。大家可以看到,它们的耳朵特别大,身上有许多各式各样的斑点,尾巴与其说是猫,不如说更像是狮子。它们独来独往,偶尔也会攻击人……”
过了一会儿菲斯合上了课本,然后说道“好了,那么枯燥的知识串讲就到这里!接下来是大家的自由活动时间,你们可以近距离观察自己这组,或是别人组的猫狸子,但请记住,不要随意地对它们使用咒语,这不仅会让它们受伤,同样也会令你们陷入可能被攻击的危险境地。另外,今天的课后作业是每人写一篇不少于五百个单词的与这堂课课题相关的心得体验的文章,于下一次上课前交给我。如果大家有什么问题欢迎来向我提问,害羞的话可以将问题写进文章里,我一定会认真解答,当然如果大家有什么意见或者建议,也可以告诉我,我会认真考虑的!”
“好了孩子们,那么接下来我要将时间交给你们了,你们可以自由活动,但切记,不可以在课堂上大声喧哗或者吃东西,当然也不可以擅自离开教室,有什么需要可以举手叫我。”
教室里顿时热闹起来,学生们三三两两围在一起观察自己这一组的猫狸子,猜测她们的年龄、性别以及喜好。
“它可真可爱呀!”艾比笑盈盈地说道,让人不禁好奇她到底是怎么透过刘海看到猫狸子的长相的“让我来让它变得更可爱!”
说着,她从口袋里掏出了魔杖,又朝周围望了望,确定菲斯教授不在自己身边后小声地念道“塔朗泰拉舞!”
小小只的猫狸子幼崽像是被操控的提线木偶一样突然疯狂地跳起滑稽的踢踏舞,艾比在一旁咯咯直笑,小崽却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仿佛随时都会放声大哭。坎蒂丝见状急忙也从衣兜里抽出自己的魔杖“终了停止!”这样,幼崽的小短腿才停止跳舞,它无力地趴在桌子上,显得很是无辜。
“速速变大!”
“速速缩小!”
“清水如泉!”
“清理一新!”
艾比仿佛适合坎蒂丝杠上了一般,她忙着捣蛋,坎蒂丝忙着收拾烂摊子。
“霹雳爆炸!”
“……”这下终于连坎蒂丝也没有办法了,艾比使出了一个他们还没有学过的魔咒,但好在这个魔咒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小崽没有爆炸,只是随着“砰!”的一声巨响,小猫崽变成了爆炸头——这成功让小崽发出像是哭泣一样的呜咽声,也成功地将教授吸引了过来。
菲斯皱着眉头快速朝着三号小组的桌子这边走来,她神色凝重地抱起哭泣的猫狸子幼崽,连连对它使了好几个咒语才放下心来,又抱着它快速走到讲台前,轻轻将他放下。
所有人都看着教授,想象着这位好脾气的教授转过身来会是怎样一副表情,甚至有某几位不是格兰芬多的同学在心里期待着教授能够勃然大怒地给格兰芬多扣分。
但他们的愿望并没有能够如愿达成。
“好了,时候也差不多了,今天的课就到这里吧,大家不要忘记写作业哦!”年轻的女教授面带微笑,双手十指交叉“然后还有一件事,从今天起,艾比与一二年级同学不得进入我的课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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