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24字,换回这种写法不好蹭字数经验了ww
*脚本的主题并不是奇迹,依然是私货的强行改变画风所以不要在意www【xxx
——你所渴望的奇迹不会降临。
午夜的夜幕下,莉芙滚着骸流忍者留下来的替身木桩,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
代官的挟持计划失败了,关于下一步行动的担忧始终是无法影响莉芙丝毫。轻松的笑容、愉快的身姿,或许在莉芙眼中,这是一场让身心都彻底放松的旅行。
一场彻底隔绝了所有梦境碎片的风和日丽的旅行。
“伊格,看看——!”
用圣光变出了形似的玩具木桩,莉芙推着它重新滚回到了尚在商议着的一行人。无暇从思考分心的伊格,也仅是惯例地摸摸莉芙的脑袋,继而再放任她的笑声在寂静的街道上自如挥洒。
忘却了洒落光芒的皎月,似是躲避着底下那双始终容不下丝毫阴霾的洁净眼眸,终究是没从阴云里显现。
——你所渴望的奇迹不会降临。
宁静的白天,窗外的风景依然是如常时般来往喧哗的热闹集市。
在宿屋的房间里短暂歇息的众人,已然商量好下一步行动的计划。弗雷亚和埃德瑞普带上山伏绫去探访骸流忍者的大本营,其余三人则和权兵卫共同留在城下町,等待着国主出猎的绝佳时机。
如释重负的伊格终于是在这个可以名正言顺地休息的时间狠狠地倒头大睡,甚至于直接跳过了饭点时间,也未能让搜集情报归来的零忍心叫醒。
黄昏的颜色映照上有着稚嫩笔触的涂鸦画本,蹲坐在伊格的布团前,莉芙开心地哼着陌生的童谣小调,一笔一画地记录下伊格此刻的睡颜。
“没有名字的孩子——☆”
她似是全然不担心眼前人会因为自己的声音而惊醒。
“被爱人赋予了全新的名字——☆”
一笔一画,每一块,都是眼前熟悉的颜色,直至第二张画纸彻底画完。
似是完成了既定的任务,放下了纸笔的莉芙高兴地凑上了伊格看似平静如水的脸颊,微笑着伸手捏上了对方的鼻子。
“不可以继续在噩梦里睡大懒觉哦——”
直至眼前的她终于因为窒息般的不适感而猛然惊醒。
“醒了诶!”
双眼尚未适应黄昏后能让人感到莫名惆怅的淡漠光线,眼前取而代之的却是那双洁净地似是在守望自己的异色瞳孔。那抹灿烂的纯真的笑容,在此刻无声地扫除着伊格因梦境而至的内心阴霾。
“伊格大懒蛋——”
“说的跟你没有在我背上睡到流口水一样!”
再次恢复活力的伊格,并没有注意到,莉芙在更早的先前完成的第一张涂鸦画作。
那是与第二张涂鸦里的截然不同的睡颜。
那是一个与自己有着同样发色,甚至于脸蛋的轮廓有着莫名神似的少年,安稳地睡在破旧的床榻上的画面。
——你所渴望的奇迹不会降临。
国主行猎的当天,风和日丽。三人如计划般潜伏于狩猎的林场。
“要看到我们丢出来的暗号萝卜才可以过来哦。”
留下这句话的伊格在看到莉芙听话地点点头后才带着悔疚和零再次开始了捕捉可疑人物的潜行。
作为前者悔疚的原因,那些甜甜的粘牙糖并没有让被粘住嘴的莉芙有上过多的抗拒,甚至于因为这新奇的体验而不断尝试各种能够在不张口的前提下发出声音的方式,即使最后都依然只能以呜呜声告终。
先前被捕捉到麻袋里的足轻头目此刻依然紧闭上被击晕的眼睛,耐不住玩心的莉芙在涂鸦完他的脸蛋后,直接地将手脚被捆住的他从麻袋里搬出,然后从那些属于这个世界的铠甲服饰再次开始涂鸦。
不用害怕哦,伊格他们是好人,足轻哥哥醒来后就可以自由了。不能说话的莉芙用着属于他的歪斜字体在涂鸦的画作旁写下了自己无法道出的话语。
还有她作为下一幅涂鸦的弦月另一边的故事。
弗雷亚和埃德瑞普成功突破了骸流本部的重重机关,来到了骸流忍军的首领面前。
“欢迎来到未来。”
从弦月传来的是忍军首领陌生的声音,以及埃德瑞普随之而来的惊叹。
这里不是过去吗,怎么又变成了未来了哦。不能说话的莉芙,依旧将话语记录在全凭想象的涂鸦画面里。
“那个从‘未来’而来的大人,将这份属于未来的技术赋予了我!”
首领跳上了一台木制的巨型机器人上,从未见识过这种存在的埃德瑞普和弗雷亚,都不禁在这一刻瞪大了诧异的眼。
“无人能阻挡骸众的前进脚步,你们只是在做着螳臂当车的梦,那是绝对不可能实现的奇迹!”
战斗在首领自信的豪言里拉开序幕。巨大的斩马刀破开了在两人面前凝结的闷热空气,散开的身影随即被另一只机械臂上的轮转式连发机铳死死锁定。无间歇发射的高速飞镖紧咬上两人分开闪躲的敏捷身姿,紧跟的残影皆在毫厘之差被狠狠地密集钉刺,化作散开的白雾与飘落的黑羽。
奇迹会发生的,埃德瑞普和弗雷亚要加油哦。
涂鸦画本上的话语依然在继续着。
——你所渴望的奇迹不会降临。
——因为你相信着,那些只是不会发生的奇迹。
——相信着,奇迹是相信的魔法。
——只有相信着,魔法才会实现。
吹箭无法突破机器人的木制表皮,神术亦全无吟唱准备的闲暇。全方位倾泻的忍具暴雨甚至刮伤了两人未能周全的肌肤,溢出炙热的痛。
咬紧牙关的埃德瑞普恼怒着几番试图突击,却始终被更多的忍具蜂拥逼退,甚至在第三次突击时化身为鸦,却仅以毫厘之差在接近前被擦中翅膀,负伤降落。
弗雷亚抓紧了埃德瑞普以突进换来的空隙,咏唱出了缠绕在轮转式枪臂上的腐蚀雾法,终于是趁首领不备之际成功废掉忍具弹幕的可怕来源,却不防机器人用上她全无预料的机器忍术,喷出烟雾过后朦胧显现出三具完全相同的庞大身姿,逼得弗雷亚不得不本能后退。
“你的逃跑线路早就被我看穿了!”
意料之外的本体早已倒悬在天花板上,以弗雷亚始料不及的急降朝她的顶上凌厉急坠,却又是以毫厘之差仅是擦中了弗雷亚险些折损的雾影。但即使如此被擦过的左臂也无法在此等刚猛的冲击下再次抬起,两人同时以负伤之躯面对眼前超出常识的可怕强敌。
“你们现在应该相信,这只是一个不可能的奇迹吧?”
机器人如提前庆祝自己垂手可得的胜利一般挥舞着仅余的斩马刀单臂。
“奇迹是会发生的哦!”
骤然间,声音自弦月响亮传出。
“奇迹是相信才会实现的魔法哦!”
两人清晰听见,那是莉芙依然不存在阴霾的相信之音。
斩马刀的巨大阴影压迫过弗雷亚乍看之下无处可逃的身姿。
“原来是这种魔法……”
尘烟四散,被劈开的仅是空无一物的空旷地板。如鬼魅般消匿了身姿的魅惑之声,再次于雾气散尽后斜立上巨大的刀身。
“相信一下还真会实现呢~”
弗雷亚的镰刀抓紧千钧一发的瞬间,狠命地以精确的角度堪堪镶进了斩马刀并没有预料般坚硬的刀身,让弗雷亚此刻得以在冲击下顺上刀势避过损伤。这犹如走钢丝般惊险的瞬间捕捉,始终是在弗雷亚如赌命般的勇气下成功实现。
“与其一直挨打,不如赌一下细小的可能性,享受一下创造奇迹的乐趣吧~?”
随之以暗幕的神术牢笼紧锁上巨大的斩马刀,弗雷亚的目光转向了抓住机会在机器人身后发起再次冲击的,似是得到了共识一般的埃德瑞普。
“奇迹不会再次降临!”
机器手臂瞬间卸去了已成负担的斩马刀刃,继而调转起已然成为枪口的前端,在转身的一刻瞬即瞄准了埃德瑞普自上俯冲而下的急促身影。
奇迹是需要相信的魔法。第一次在心里默念起这句不曾相信的话语,不再退避的埃德瑞普再次化身成鸦,独自面对迎面扑来的苦无弹幕。
“这、这不可能!”
置身于机器内的首领终于是瞪大了诧异的瞳孔,亲历着眼前化作乌鸦的德鲁伊擦着密集的苦无雨毫不畏惧地果敢向前,直至尖锐的鸟嘴终于啄上了连接机关各处的齿轮丝线,以被擦落了诸多羽毛的身躯贯穿上巨大机器的中枢命脉。
奇迹真的降临了。
变回人形的埃德瑞普感受着坠地前耳边擦过的呼呼风声,带着笑容的身心终于是在几近透支的疲惫中逐渐模糊,被及时赶上的弗雷亚看看接住。
“来自未来的大人让我们利用这份技术去他指定的国家,执行他的秘密委托,嘻嘻……”
从机器人中走出的忍军首领负手而立,自嘲般面对着两人冷笑一声。
“将这样强大的我们打败的你们,是什么人呢?”
“是奇迹的勇者哦——”
治疗着两人身上的伤势,弗雷亚模仿着莉芙的语气抛出轻松的笑容。
——相信着,奇迹是相信的魔法。
——只有相信着,魔法才会实现。
“莉芙是怎么解开粘牙糖的诅咒的!?”
看着接到暗号后高兴地跑上来的莉芙,伊格在她哼出快乐小调的瞬间猛然发现。
“是奇迹哦——”
没有落下开心的脚步,莉芙朝前方战火交织的道路一路奔跑。
“等等前面是……”
不仅是伊格,就连零和已经暂时和两人合作的妃姬都诧异地看着莉芙拿一往无前的无畏身姿。
“这条路没事的!”
带着笑容回头的莉芙,依然没有停下那相信着前方的脚步。
已经没有选择的三人始终是不愿就此丢下鲁莽的伙伴,咬着牙悍然跟上。但出乎他们的意料,这片明明已经成为代官政变的突发的内乱骚动,即使战场上遍布带着铁炮的士兵和身手犀利的忍者,他们选择的路径却似是在完美隔绝了战火般引领着他们穿过险境,直奔国主最大的军账。
“权兵卫在等着我们哦——”
莉芙的话语始终让伊格难以置信——权兵卫只是一个除了体力稍好脾气稍倔外毫无优点的普通村夫,只身一人又怎能直奔军帐?
这只是一个奇迹。
只是,有人在相信着。
闯入军帐的一刻,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中枪重伤的国主和手持精巧连发手铳的代官,
以及,
强撑着身姿勉强捡起刀剑,以外行人的架势护卫着国主的权兵卫。
曾经的菲薇艾诺,曾经的教会中庭,曾经的阴森夜幕。
身着修女服的牧师女子,紧紧拥抱着怀中奄奄一息的身着夜行装的德鲁伊男子。
“放弃吧,奇迹是不会发生的。”
掌上泛着圣光的审判者步步逼近着被围在中间的两人。
“奇迹,是会发生的哦。”
女子抬起头,晶莹的泪水下划出的却是未曾放弃希望的笑容。
“我相信着。”
+展开
*5367字,快到斩乱麻,两汪汪友情客串w
“……我没叫你拐带无知少女回来啊?”
陆仁朝眼前带着陌生少女回到房间的斯林特尔翻出了复杂的眼神。
“她是个牧师。”
斯林特尔让出了身后的位置。
“一个似乎在最近的传言里渐露头角的牧师。”
斯林特尔语毕,头顶花环的粉发白牧师随即朝初次见面的陆仁高兴地挥了挥早安的手。
“这他妈能信?”
陆仁脱力地看着眼前这个名叫莉芙的,正挂着好奇的眸子如自来熟一般在房间寻找新奇玩意的女子。直到斯林特尔往她脑袋上轻轻的一敲,她才似是突然想起任务一般重新将目光放回到自己身上。
“能信。”
斯林特尔依然十分平静。
反驳无果的陆仁最终还是暂且相信了这个无论从衣着还是气质都完全没有一点牧师感觉的制杖超龄儿童。那提耶尔的冒险给他的背部烙下了刺眼的倒五角星烙印,这是必须要被剜去屈辱印记——最终他在选择让斯林特尔下刀的同时,还需要一个在刀子收起后能给予他适当治疗的称职牧师。
下刀者神色淡然,被剜者亦不曾因皮肉的痛楚挤出丝毫能清晰听见的叫苦之声。然而出乎后者的预料,那个在旁边等候他们的童稚牧师,不仅全无为刀子与皮肉接触的腥红而动摇的畏缩表情,更是依然挂着似是永远不落的微笑好奇地专注于眼前每一刀并不好看的新奇画面。
陆仁开始相信斯林特尔对莉芙的肯定。此刻她正以温暖的治愈光芒缓释着自己背后的热辣苦楚,虽然她始终是如孩子般边释放着神术边哼着在菲薇艾诺家喻户晓的轻快儿童。
“我开始好奇你是怎样找到这种奇怪的女孩子了。”
坐在床上的陆仁瞥了一眼在不远处的书桌上平静地擦拭着刀刃的斯林特尔。
“或许……现在不是说这种事情的时候。”
突然间似是意识到危机似的斯林特尔,利索地放下刀刃看向了那个挂满了各种服饰的硕大衣架。
“怎么?”
一头雾水的陆仁下一刻忽然感觉到了来自背后的奇怪的热度变化——从温暖到过暖、继而逐步加热、直到自己按捺不住地猛然掉头。
BOOM!!!!!
无名之城,沉默者队伍据点的一楼,翻阅着近期小道消息的里德骤然感觉到了来自顶上的猛烈剧颤,比起其他同伴,或者说除了茫然看书的吉泽尔以外的众弟兄更快一步地攀上了通往二楼的楼梯。
虽然我们有两个或许拥着招惹仇恨潜质的兄弟,但一下子跳过结怨快进到直接找上门撕逼,这种剧情一定有些什么不对!不知道是因为着急还是好奇,里德毫不犹豫地打开了陆仁房间的房门。
“治疗成功啦!莉芙大胜利!”
被斯林特尔带上去的此刻被炸得浑身焦黑的‘称职牧师’朝自己比出了高兴的‘V’。
“妈的,你算计我。”
趴在床上的是同样被炸个焦黑正脸朝枕头的无辜陆仁。
以及机智地躲在了衣架后毫发无损的斯林特尔。
“我不是来替你们打扫的,你们继续。”
一瞬间觉得自己有点白痴的里德瞬即重新关上房门。
“果然厉害,好像连留下来的疤痕都被炸得七七八八了。”
从衣架后走出的斯林特尔从容地看了看陆仁的已经得到痊愈的后背。
“最后使劲过头啦!”
莉芙高兴得好像刚才的爆炸是理所当然一般。
这是陆仁第一次见识到,将武僧里的盲拳打死老师傅模式套到牧师身上的感觉。太操蛋了,如果不是斯林特尔解释,他根本不会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这种完全没有好好学习神术体系就靠感觉施法的鲁莽牧师。
“很新鲜的体验吧。”
“下次你来试试?”
陆仁毫不留情地白眼了回去。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有人正在此刻的街道上寻找莉芙。
虽然早已超过了约定回来的时间,伊格其实并不算很担心莉芙。随着冒险的成长,莉芙的电波雷达机制早已几近到达完美——第一眼接触就能够感觉到对方是好人还是坏蛋,然后任由心怀不轨者口舌如簧,她始终都能开心地直接过滤无视。
所以她即使是跟着陌生人跑了那个人也应该不是坏人。这么相信着的伊格还是找到了沉默者的据点所在。至于用力量强行拐带嘛……可以参考瑞贝利安的结果。
“嘿,漂亮的小姐,本少爷帅吗~?”
那个的确有着一张帅气脸蛋的半精灵男子,正随着伊格的进门挂上浮气的笑容倚在了必经之道的墙边,还顺便给她抛过一个魅惑的电眼。
“……你谁啊?”
伊格毫不留情地白了一眼,随之看向了后面沙发旁边的正抱着一小块萝卜吧唧着啃着的小兔子。
“比那边的兔子差一点吧。”
伊格话音刚落沙发上的里德瞬即憋不住十分不配合地笑出了声。
一切源于本应是三人最后缩减成两人的惩罚赌局。以毫厘之差败给里德的萨米尔不得不按照约定好的说辞和姿态‘招呼’今天会来到这里的无辜女客人,虽然他偶尔也会开一下关于帅的玩笑。
其实在伊格到来以前,莉芙才是这个恶意玩笑的第一个‘受害者’。
“嘿,漂亮的小姐,本少爷帅吗~?”
“很漂亮哦!”
一直将帅气都归类成漂亮形容的莉芙,当时就这样高兴地点了头。害得当时的里德差点就想将不明真相的吉泽尔拉过去问到底是她还是萨米尔更漂亮。
其实赌局的参与者本应还有一个克鲁鲁,但此刻的他正坐在沙发上陪伴着他结交时间并不算久的小女朋友——已经不止一次地出入沉默者据点的狗妖精奥诺。
“又让我在这里找到你了!脱团狗奥盘!”
不知道什么原因可能只是想找机会下恶作剧而一直跟随着伊格的影子,在瞥见依靠着坐上沙发的成对身姿后,终于忍不住直接蹦出显现狗妖精的原形。
“你也可以找一个啊。”
毫无罪恶感的奥诺反而似是要刺激瞪着自己的黑德爱尔一般从容地靠上了克鲁鲁的肩膀,虽然自己的确是翘掉了某件不痛不痒的活儿偷偷跑到了这里来。
“有汉子了不起吗!决斗吧!”
被激怒的黑德爱尔掏出了盘。
“斗就斗。”
松开克鲁鲁的奥诺也掏出了球。
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克鲁鲁苦笑着不知道该干什么。喜欢小动物的他如今看着两个小动物妖精即将展开一场真脱团狗之战,自己却是其中的诱因之一,个中滋味大概只有他自己才能体会。
并没有真正凝结的空气仿佛就在此刻以假乱真地凝结了,屏住呼吸的两人几乎是在同一刹那同时抛出手中杀器,身姿亦在下一瞬间如下山的猛虎般紧扑而上,然后——
脑袋‘砰’地撞到一块。
同时倒下,double ko。
这真的不是我的错。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的克鲁鲁,只好无奈地走过去摸摸两人整齐地对角倒地的撞得冒烟的脑袋。
然而,就在伊格上楼后的不久,不知道什么原因可能只是来看看伊格和莉芙又会有什么情节的弗雷亚,微笑着成为了今天沉默者的第四位来宾。
“嘿,漂亮的小姐,本少爷帅吗~?”
一瞬间的眼神接触,萨米尔瞬即从弗雷亚开始玩味的眼神里嗅到了来自遗都深处的危险味道。
“帅呆了呢~”
下一刻,出乎意料地随即踏前的弗雷亚,伸手轻轻捧上萨米尔的脸颊,缓慢地拉近着彼此的视线距离,任由自己越发暧昧的迷离眼神丝毫毕露地映入对方眼眸。
“等等这是什么展开……”
“这……”
就在里德和克鲁鲁惊叹于当前的意外展开时,萨米尔反而似是较劲般丝毫不肯退让。脸颊越发靠近的暧昧都似是在试图魅惑对方,实则彼此都不为所动脸上却依然死死挂上享受和欣赏的欺诈神色,这样的恶劣较量直至几乎都要感受到对方的呼吸才为一道青涩得和两人格格不入的声音直接喝止——
“你们在干什么!?”
不知道什么时候合上了书本的吉泽尔,此刻正羞红了脸抬手指向了‘决斗’的双方。
“这里是公共场合哦!”
吉泽尔义正言辞的指责,让其实已经落在下风的萨米尔在松开后偷偷地深呼吸了一口。
然而她并不知道自己在救下了萨米尔的同时,也将灾祸牵引到了自己身上——
“公共场合要注意些什么呢~?”
名为弗雷亚的灾祸正在步步逼近这个青涩得已经勾起了自己兴趣的单纯女子。
“不能做这种让人……等等!?”
没有危机感地站在原地的吉泽尔,冷不防地被弗雷亚抓起了毫无防备的手,继而被轻轻吻上手背。
“这样的礼节,可以了吗~?”
弗雷亚微笑着以暧昧的眼神对上了吉泽尔犹如条件反射般泛红的脸颊。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等等啊!?”
看着随兴地拉近彼此视线距离的黑牧师,青涩的法师不住地往后倒退直至慌张地撞上了无辜的桌角,才让对方似是满足了自己的玩心般收回暧昧捂嘴窃笑。
“所以说不要把我当笨蛋啊!!”
喂喂她还没有说你是笨蛋吧。看着代替了自己栽倒在弗雷亚手上几近要跺脚的吉泽尔,萨米尔第一次感觉到了战友般的惺惺相惜。
并不知道自己最麻烦的同伴正在下方高兴玩耍的伊格,终于在房间里见到了正在书桌前讲述那些被记录于涂鸦本里的故事的莉芙。
“抱歉,擅自请来了你的同伴。”
专注于倾听莉芙故事的斯林特尔朝进门的伊格点头致意。她曾试图凭借肉眼和想象力去独立解读莉芙涂鸦本的内容,但结果依然是徒劳无功。毕竟能够光凭阅读勉强理解莉芙涂鸦内容的,恐怕找遍整个无名之城也不出五人。
“你对那些故事都很感兴趣吗?”
椅子正好有三张,足够伊格占上最后一桌。
“恩。”
斯林特尔安静地继续倾听着。显然,她是出于一定的私心找来的莉芙。她想从这个热衷于向他人讲述故事的女子口中倾听更多的,那些不属于自己熟悉的世界,甚至于即使自己曾经听闻,亦不曾从另一个角度了解的故事。
伊格回头看了一下被莉芙‘治愈’完毕的‘伤患’——陆仁早已在伊格进门前慵懒地趴睡于床上,积累下来的疲劳在莉芙引发的闹剧后反而似是得到了放松的机会般彻底涌上,乃至于现在即使莉芙并没有怎么控制声量的阅读也难以影响到他的深眠。
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听别人讲故事,尤其是莉芙这一种毫无叙事技巧全程随心的讲述方式,伊格所看过的能够一直安静倾听的除了chant,就只有眼前的斯林特尔了。
“不需要边听边用纸笔记录下来吗?”
伊格注意到斯林特尔在莉芙讲完当前的故事后依然没有动用过记录工具。
“我都能记住。”
回应的语调依然是平静得犹如久未涟漪的静默湖水。
“厉害。”
伊格想起了自己稍有缺陷的记忆能力。
“可以请教一下你的记忆技巧吗?”
事实上,伊格已经尝试过多种现学的记忆捷径。但那似是天生的缺陷始终不时以难以预料的方式刨走那些理应牢记的片段,乃至于不得不用最朴素抄录确保不会为无法防备的突袭而无法弥补。
“抱歉,我没有特别的记忆技巧。”
然而伊格并不知道斯林特尔对于记录故事的执着。
“我只是很寻常地在了解它们的同时用心牢记。”
甚至于超越了寻常的吟游诗人。
“但我会在它们模糊以前用自己的方式将它们写成能够吟唱的诗篇。”
似是理所当然的回答,伊格并没有太多的意外。虽然初次的见面必然不可能了解背后的故事,但是第一眼的印象和直觉也让伊格感受到了,对方有着某种和莉芙相似的对旅行和故事的渴求。
只是,她们截然不同。一个是向大地散发和煦暖光的晴天,一个是在天空积蓄阴郁乌云的阴天。
时间在流逝,接连讲述了多个故事的莉芙开始要让斯林特尔向她讲述那些自己未曾听过的故事。一直到黄昏,来拜访的客人都作客了一次来自于沉默者的晚餐款待,并在饭桌上交流了彼此冒险的话题故事、旅行心得。
伊格本来也想如玩耍了一个下午的弗雷亚一般在饭后悠哉回去,但禁不住要和斯林特尔继续交换故事的莉芙,始终是继续陪伴了大半个晚上,在莉芙和对方作出了要在以后继续交流的约定后才将她带出了别人家的大门。
“伊格走快点走快点——现在还赶得及回去吃零做的超级夜宵——”
是谁害得我要在这种时间走夜路……始终是跟不上这个大孩子的活力的伊格最后还是妥协地跟随着莉芙的脚步,快步在人影稀疏的夜幕街道上。
“莉芙发现,陆仁好有勇者的感觉哦!”
“……又偷看别人了?”
“莉芙只是在治疗他的时候看了一下下——呜!”
毫无罪恶感的话语随即被熟悉的拧耳朵攻势随即化作了吃痛声。
自从王堡魔咒的冒险以后,莉芙能力的逐步显现让伊格的担心越发加重。即使是带着那无垢的善意,伊格也依然不愿意莉芙继续籍着那些自己不了解的契机,走进他人的心灵窥探他人的故事。哪怕这种担心更多的是那些自己暂时不想揭开的,也许是和她们两人有深层关系的尘封碎片。
“比莉芙的哥哥更有勇者的感觉?”
伊格突然联想到了那个自己素未谋面的在莉芙的养父去世后一直在暗中照顾莉芙的义兄。虽然她始终不明白,那个叫做亚修的自少年时便在菲薇艾诺渐露头角的新生代英雄到底对莉芙做了些什么,以至于莉芙即使来到了无名之城也依然在各种试图避开他。
“哥哥是勇者哦!但是他没有勇者的感觉——”
莉芙说着便用圣光变出了有着亚修长剑形状的形似玩具,学着哥哥的样子边走边挥舞起来。
“所以陆仁就是,不是勇者,但是拥有勇者的感觉?”
“恩!”
所以到底那个在菲薇艾诺有一定名气的连你自己都说是勇者的哥哥为什么就没有勇者的感觉了……伊格大概感觉莉芙即使回答这个未说出口的吐糟自己也不会听懂。
“不过陆仁好奇怪的——”
由圣光构成的长剑玩具,随着莉芙仰起头的回想于松开的手中无声消散。
“他怎么会跟自己的刀说话哦?”
“跟自己的刀说话……”
本应向深井冰方向联想的伊格瞬间又否定了自己的武断。莉芙所看到的并不一定就是现实里所能看到的东西,又或者可能只是被窥探者的某些模糊的意识形态。起码伊格还是相信,从今天的言谈举止来看那个名叫陆仁的率性男子,并不具有会这样深井冰的感觉。
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深究的她,就这样和莉芙并肩快步着直至身姿消失在街道末端的拐角,恰好在对面拐角的成对身影出现的前一刻。
“能坚持吗?”
保持着一定的夜跑步速,领头的人类勇者回首看向了身后似乎已经稍显疲态的侏儒伙伴。
“没、没关系……!”
似是在接触到对方目光的瞬间被及时鼓舞出仍存的干劲,加瓦尼再次加速跟上了亚修从未有丝毫放慢的步伐。
这只是亚修在无名之城时每天固定的睡前锻炼之一,加瓦尼的参与完全是出于对亚修仰慕的自愿。
“适当的放弃也是理智的选择。但如果在想要放弃的时候咬紧跨过去的牙关,那必然能在克服后获得相应的收获。”
感受到身后的重新跟上的动静,前行的亚修不再瞥过回望的余光。
这一刻,擦肩而过的兄妹始终未能察觉,
那对本应在夜幕下并肩行走的身影,如今正在相反的道路上背对着,带着不属于对方的伙伴,
渐行渐远。
+展开
*3028字,本周NPC电脑坏了没推线,于是原创了一些副本剧情拌私货吃www【。
*尼桑上场了私货的节奏看来要加快啦!
制服恶代官,然后利用狸猫换子的方式避过既定的一劫,这是可行的扭转未来既定的悲惨结局的战略。而弗雷亚和埃德瑞普,已经通过乌鸦给留守在村子的三人带去了成功制服代官的消息。
收到消息的三人带上已经被说服的权兵卫往城下町的方向出发。穿越的时限在接近,他们没有丝毫的休息闲暇,不过意外的是权兵卫人虽老实,脚下功夫却真如莉芙擅自给他冠上的可爱外号一般——跑得很快的兔子兵卫。他的脚程甚至丝毫不输于有所历练的零和伊格。
但相对的,权兵卫也为着一个人而意外。
“莉芙第一啦——”
已经完全将行程当成是马拉松游戏的莉芙,此刻展现出了让伊格意外的良好体力——本以为她会是第一个喊累的人,但跑了一大段路精力却依然在她的笑容上丝毫毕现。反观自己,虽然也有过各种锻炼,但此刻想休息的想法却已渐渐涌上心头。
“慢点……”
伊格伸手要抓过眼前跑在前面活力十足的熊丫头,指尖却在即将触及衣角之际被骤然拉开距离。
“伊格来抓我呀——”
没有停下脚步的莉芙速度说加就加,毫不客气地让伊格视线里的自己越变越小。一瞬间感到了无力的后者索性直接放任这个看似很危险实际很安全的幸运EX,和同行的同伴同时放缓脚步。
“这个姑娘一直都是这么活力充沛的吗?”
想起自己曾经和他们因为去留问题纠结时,被莉芙用萝卜小戳着玩过的权兵卫,甚至在此刻开始觉得这个给自己看过未来画面的女子是某种不认识的神明降世。
“我建议你最好别太在意她,会被绕进去然后出不来的,真的。”
伊格似是过来人一般摆摆手。
旅途本应风平浪静,一行人自然也是如此认定。然而,所谓的戏剧性就是,你想到的事情,它绝对不会发生,但你想不到的事情,它就真的发生给你看。
几道陌生的身影自前方林荫处骤然冒出,及时刹在了众人前行的道上。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
“呀——!”
领头的男子未等将话说完,莉芙加速狂奔的身影早已一下跃到了他的跟前。
“超级萝卜大攻击——!”
这是一件对于权兵卫来说相当冲击,但对于伊格和零来说相当脱力的事情。那几个穿着粗布衣拿着破旧利器的拦路男子,毫无疑问就是
这个世界的所谓毛贼的存在。但这些明明至少应该将登场台词完全说出来的家伙,此刻却不得不要迎接一次彻底让自己变成谐角的场合——
不知道是不是下意识感觉到他们是坏蛋的莉芙,十分开心地抡起了由圣光组成的萝卜,跳起来朝着正在领头说台词的头目当头就是一棒。
“喂等等!?”
尚未搞清状况的头目正要喝止,萝卜却毫不犹豫地正正砸上他毫无防备的脑门。这根‘玩具’虽然并没有什么惊人的杀伤力,但只有被使劲打中的人才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痛和很痛和非常痛的惨绝人寰的感受。以至于可怜的头目就这样捂着脑门痛得直接在地上滚了起来。
“老大啊!!!!”
为首的弟兄忙不迭地上前要扶起无辜被砸得满头星星的老大。剩下的弟兄则纷纷掏出家伙试图制服莉芙,却瞬即被几支擦脸而过的利箭吓得马上刹住脚步。
“乱动会死掉的哦?”
眯起半边凶狠眼神的伊格一下子以挽弓的动作镇住了对面全场。不消片刻,可怜的毛贼纷纷举手缴械,果断认栽。
“谁说这条村子的生意很轻松的!”
“是老大呀!”
“闭嘴!都是算计!”
被零以一根大绳一口气全绑起来的毛贼们开始嚷嚷着抱怨起来,直到捆绑者警示般一拳往地上砸出清晰拳印,才老实地乖乖收口。
“伊格,最近对于莉芙的监护方针是不是产生了些什么问题。”
拍拍手回过头来的零如是地诚实询问。
“相信我,我绝对不是故意让她变得越来越暴力的。”
拧着莉芙耳朵的伊格有气无力地回答着。
“也许她只是突然觉得这种游戏好玩……吧?”
最后一句的语气相当心虚。
“超级萝卜大作战——呜哇!”
再次变出圣光萝卜的莉芙下一刻瞬即被伊格再次拧过,吃痛之下手中的萝卜脱手而出,却有神使鬼差地正好砸中了被绑住的可怜的毛贼头目的脑袋,让他再次发出可怜的吃痛悲鸣。
然而,与表面相反,已经被‘春泥物语’的故事有所影响的伊格内心反而有些许庆幸——这样的活泼意味着莉芙现在不会露出在某些时候露出的自己完全无法捉摸的出神模样。
“就这样将他们丢在这里吧?”
零不想在这些小贼身上浪费时间。
“等等,或许会有点意外收获……你们知道前面城下町那里的代官吗?”
相对的,抓紧时间的伊格毫不友善的朝被绑得结实的毛贼们挽起了撘箭的弓。
“我我们不知道啊!!姑奶奶饶命!!!”
正对着挽弓方向的小贼急得直跺脚,虽然无论怎么跺他都无法从捆绑里挣脱。
“好的,下辈子再见。”
伊格故意松开了一根手指假装即将让箭矢脱弦而出。
“姑姑奶奶我错了我错了我错了啊!!我只知道他好像和一帮叫骸流忍者的神秘家伙有所往来,是一个试图打劫他的同行折了好几个兄弟才说开来的啊!!!”
“哦,再见。”
箭矢应声而出,堪堪擦过了说话人的脸颊直线飞过,吓得没有被擦伤的小贼瞬间就脑袋短路直接晕掉。
“走吧,不浪费时间了。”
收起弓箭的伊格不再看向毛贼们被捆绑的方向。虽然权兵卫坚持认为应该将他们带去官府处理,但呦不过其他人的他还是只能被迫就此离开,任由身后的他们在原地哀求不要将我们留在这里的诸如此类的可怜请求。
“那条路会有其他人走的。”
零如此安抚了倔强的随行村代表,虽然他并不肯定他写下的留在那里的“他们都是拦路打劫的恶贼,不愿意留下性命的任侠”字牌到底能不能起到作用。
一路上再无风波。节奏放缓了的伊格在中途歇息的时候始终还是被那些疑问所困扰,最终还是带着不安转向了开始跑累而毫无仪态地大字躺倒在地上的莉芙。
“莉芙知道孤儿院里有一座刻有‘阿尔芳斯’和‘莉迪亚’名字的墓碑吗?”
“知道——”
“那他们是莉芙认识的人?”
话说出口,一阵莫名的不安再次掠过伊格心头。
“不认识哦!但是感觉好熟悉!”
莉芙若有所思地抬起了眸。
“嗯……对了,莉芙想成为拯救世界的勇者,为什么一开始不和你的哥哥一起出发呢?”
适当地转移了话题的伊格,问出了另一个他有点想问却又经常记不起要问的问题。菲薇艾诺的少年英雄,莉芙的义兄亚修,他的名声即使是伊格和她的师傅也有所耳闻,但更难能可贵的是这个英雄少年名气越盛却从未忘本,一直在他们的养父去世后坚持着孤儿院的财政运营,直至最后的莉芙也顺利从中‘毕业’。
“如果是他的话,莉芙的冒险会更加顺利吧?”
“不行哦,哥哥是不会允许莉芙出去冒险的——”
站了起来的莉芙,抓起树枝往地上的沙子堆上划出了哥哥脸蛋的大致轮廓。
“而且,哥哥是很棒的勇者,但哥哥不是真正的勇者哦!”
“哈?”
被这句明显的语病弄得一头雾水的伊格,探头试图从依旧看不懂的轮廓中涂鸦中锻炼自己特别的看图能力。
“而且哥哥是不会让莉芙像现在这样跟着伊格一起去外面的世界冒险的——”
“等等……”
突然间意识到自己原来是瞒着别人的家长‘拐带’别人家的‘幼女’四处乱跑的伊格,一阵莫名的寒意不自觉地涌上心头——我是不是应该准备好必要时该怎样跟他解释,其实我是毫不知情而且一切都是莉芙带头的。
“那当初……如果莉芙碰到的是另外一个带着黑犬的‘勇者’,莉芙是不是就会直接跟着那个人去冒险了?”
“不会——!”
意料之外的超快速回答,随之而来的是莉芙直直盯上伊格脸颊的锁定目光。
“就是伊格才行哦!”
“哈?为什么……”
“不知道!”
“……”
明明应该早已习惯莉芙的那些谜团思维,但脱力感依然不受控制地再度占据了伊格此刻的思绪。其实还有更多的疑问,比如莉芙虽然表示是因为爸爸才要去拯救世界的,但伊格的直觉告诉自己,其实答案并没有这么简单,只是或许现在的确还不是解开这些答案的时机吧。
再次启程的众人一路风平浪静,伊格也没有再深究那些自己尚未得到的解答,或许这也是正确的选择——
她根本料想不到,当一切浮出水面时,等待着她们的会是怎样的抉择。
+展开
*10029字,以后莉芙尼桑的文章都用第一人称写了,炒鸡顺手www
*写作勇者读作屠夫的尼桑,用暴力推动菲薇艾诺的发展/w\【xx
*新队伍队长预订,和义妹妹妻(。)的剧情PVP预订【xxx
“醒来吧,鲁莽而愚蠢的信徒。”
自脑海传出的声音唤醒了我早已在彻底的疲惫中陷入沉眠的朦胧意识。
张开眼睛,视线所及之处皆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此处是试炼的洞窟,属于战神的领地,只有梵的信徒才被允许进入此处,然后在无尽的试炼炼狱里彻底湮灭自己狂妄的灵魂。
“你既已知晓孤身挑战的下场,为何依然执意送死?”
您错了,伟大的战神。
“哦?”
我并不是那些不知轻重的鲁莽凡人。
“你和他们有何区别?”
我是理应得到您的肯定,得到您的加护的天选之人。
我是勇者,亚修。
(一)
我,曾经和死亡擦肩而过。
尚是幼小孩童的我,因为父母的一时贪念,窃走了本应不该为他们所触及的东西,继而招致全族的灭门之祸。那个本应热闹欢聚的夜晚,一众来历不明的刺杀集团以摧枯拉朽之势长驱直入,杀尽了家族大院里所以可见之物。
“这是最后一个了。”
没有慈悲的声音带着慑命的寒光应声而至,匍匐在父母尸体上瑟瑟发抖的我紧紧闭上了绝望的眼眸,直至血花飞溅,身躯却感受不到一丝疼痛。
重新抬起头,映入我眼帘的是顶上皎洁的月光,以及那副掌上泛着锐利圣光的陌生的伟岸身影。
倒下的杀手仅是冰山的一角,更多的刺客却如蝗蚁般汹涌飞袭。亲眼看着族人们如何一个个地倒下的我,亲眼看着族人们如何一个个地变成不能呼吸的死物的我,完全无法抗拒那些晃着明亮尖刀的黑衣的压迫恐怖,甚至于依然匍匐在原地的我只能继续瑟瑟发抖,没有移开丝毫的力气。
然而,他毫不畏惧,不闪,不躲,不逃,不避。我能看见的,只有他目光触及之处那些如浩气般一道道划破漆黑夜空的耀目圣光,以及黑衣内的皮肉被彻底划破所绽开的鲜艳的红。
他是战神,他以一敌十,毫无惧色,甚至在击杀最后一人时,毫发无损。渐渐地,安全感取代了危机感,直至我努力地抬起头,试着习惯那些血腥的厮杀画面。
“不需要害怕,邪恶已经被我彻底驱散。”
他的声音浑重,却又带有不容杂质侵犯的绝对威严。
他就是我以后的义父,曾经的换生灵‘审判者’,牧师长乌瑟尔。从我目不转睛的那一刻开始,我就成为了他第一个领养的孤儿,他疼爱的好儿子。
那时的我,不懂得怎样形容他的伟大,直至我以后阅读了诸多故事,才终于知晓——
那即是勇者,能够拯救世人于水火之中的,汇聚了日月的万千星光的天选之人。
“那些孩童时代的憧憬就是驱使你前行的动力了?”
不,如您所言,那些仅仅只是憧憬。
“让我听听吧,你接下来的有趣的故事。”
(二)
义父曾经是四处猎杀换生灵的杀生牧师,却在某一天因某件我所不知晓的事情而彻底放弃了对换生灵的狩猎。
在我被领养以后的日子里,他不停地收纳在各地所邂逅的各色孤儿。我也理所当然地以大哥的身份迎接不断增加的家人,让他们在安心的温暖中彻底融入由义父一手构筑的孤儿大家庭。
在这其中,有两个家人是相对特别的存在。
一个是马尔克,一个一天到晚都爱戴着鬼祟的鸭嘴帽的机灵男孩子,虽然身材较之同龄的孩子相对矮小,但总是能机智地在各方面占上各种不显眼的小小便宜。另一个是莉芙,一个一天到晚都挂着好看笑容的单纯女孩子,虽然脑筋在所有家人里最不灵光,但总是能高兴地和大家进行各种愉快的游戏。
为什么是特别的存在?也许是因为他们每次都十分喜欢和我玩勇者游戏,让我在孩童的游戏里得到其他游戏所不能比拟的满足。
但和马尔克不同,莉芙的存在更加特别。
她是义父第一次领养的换生灵孩子,甚至于刚进来的时候连说话都断断续续的,一副缺少了他人的照顾就完全不行的样子。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用行动证明了我的错误印象。她喜欢笑,也喜欢让家人和她一起分享快乐,甚至于在我不开心的时候,主动跑过来拥抱我,喊我哥哥让我开心。
如果我是勇者,我一定会好好守护她的笑容,好好守护她的幸福,让她如她喜欢的花朵一般绽放出幸福美满的颜色。
但是,那时的我,并没有成为勇者的资格。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难得出了一次远门的义父,将大家生活的庭院交给了我。我有责任守护我的家,我的家人,乃至于一个蓄谋已久的强盗趁着空隙翻过了围墙,暴露在了我们三人的视线之内。
马尔克早已吓得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我却毫无屈服之意,凭借勇气径直迎上了入侵的身影。
那是我第一次感觉到想象与现实的差距。来自成年人的沉重拳头重重印上了我根本无从抵挡的脸颊,毫无心理准备的疼痛带着脸上热辣的触感狠狠将我掀翻在地,继而结实地骑上我尚未回缓的身躯,带动起如雨点骤落至我架起的双臂上的连番重拳。
正当我的双臂开始无力,意识开始模糊之时,一块划空抛来的石块狠狠砸中了强盗意料不及的额角,甚至于让意料之外的力度砸出了足以让对方带上怒意的血。
“不许欺负哥哥哦!坏蛋!”
意料之外地在此刻拯救了我的,竟然是在此时全无惧意的莉芙!
强盗毫无悬念地放开了我,将目光和脚步同时转向了她——不行,快逃啊莉芙!你根本没可能赢得过他啊!!
我强行拖起疼痛的身躯,几乎是以爬着的方式上前紧抱上了他前行的腿,却瞬即被他一脚踢开。
“我改变主意了。”
他狞笑着舔了下唇。
“这女娃儿,不知道能卖个多少价钱?”
强盗的话语,如尖刀般刺进了我心房绝对不能踏足的位置。不仅比家人们年长,心智也比他们早熟的他,自然知道这些话语意味的意思。
“住手!!”
我嘶吼着再次扑向了他,却毫无悬念地再次被他一下踢走。
我很弱小,弱小得根本不配当勇者。但即使这样——
再次踢开我的他,却因为小看我而并没有注意到我在飞开的瞬间堪堪触及了他别在右腰间的小刀。意识到腰间的某些东西被夺走的他,依然是大意地随意转身,却因为这一刻的迟缓,下身的要害已然被我拔出的刀刃狠狠刺入。全无意料的骇人剧痛让他顷刻间禁不住痛苦跪下,继而被我迅速抽出他别在左腰的另一柄匕首。
我是勇者。
匕首刺进了他的心房。
我是勇者。
继而狠狠拔出,任由血花溅上脸颊。
我是勇者!
双手驱动着腥冷利刃,再一次地刺进了他早已奄奄一息的身躯。
我的使命就是守护大家的勇者啊!!
利刃抽插血肉的骇人声音不住地此起彼伏,直至喘过粗气的我终于无力地松开了最后一次刺进他尸体的利刃,任由眼看这副血肉模糊的身躯缓缓倒下。
那是我第一次夺走了他人的生命。
我却没有感到丝毫悲伤。
我是勇者,那是理应被我消灭的邪恶。我没有任何需要悲伤的理由。
如自我催眠般的喃喃自语,不停在脑海里反复回放。
“哈哈,有意思,继续吧!”
我仿佛听见了战神的笑意。
那些或许不是美好的回忆,但也并不是我需要逃避的回忆。
因为,勇者是不会逃避任何的过去。
(三)
自那以后,再没强盗敢染指孤儿们的庄园,即使乌瑟尔再次远行。
但我并没有成为大家的英雄。
当晚,孤儿们都被庭院的吵闹给唤醒。大多数看到的,都是我单方面的血腥屠戮。即使以后真相大白,但埋在孩子脑海里的印象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排解的。
大家都在悄悄和我拉开无形的距离……我难受,但无可奈何。无论如何,我都是大家的兄长,如果我的存在会让大家带来不安,那我必须要自觉远离,将快乐留给大家。
我本以为我会就此孤独地守望下去,却没料到她终会毫无芥蒂地闯入了我的守备。本应热闹玩耍的午后,我独自坐在能够遥望庄园以外的树顶,任由景色在阳光下继续发酵,直至树干传来的摇晃让我骤然回头——
“哥哥不许不开心哦!”
不等我理清状况后的回答,莉芙便径直爬上了共处的树顶,一把拥住了悴不及防的我。
“哥哥永远是勇者!最棒最棒的勇者!”
那是熟悉的温暖,从初见至今都未曾改变的相拥暖意。将脸颊埋上我肩膀的莉芙始终带着从未被任何杂质沾染的愉快笑容,即使她在最近的距离目睹着我一步步将活人变成尸体,也始终不会改变这份我始终不想疏远的感情。
是的,我就是莉芙的勇者,大家的勇者!说着如此坚定的话语,我狠狠地回拥过这个笨拙却仿佛总能一眼看透我心思的宝贵义妹。从以前到现在,她仿佛总能一眼看穿我的喜怒哀乐,然后以最为熟悉的开心笑容,温暖地清扫掉我心中的各色杂质。所以,她是我此刻最想保护,最想珍惜的重要存在。
我失去了家人,但曾经的我只是家族中平凡无奇的一员,既不是父母的独生子也没有被任何人寄予过厚望,只有来到了这里,我才真正有了目标,并真正感受到了来自他人的注视目光,甚至真正感受到了亲情的重要和宝贵。此后,内心踏实了的我不再继续在勇者之路上犹豫。亲情使我充实,只是这份充实使我再一次确认了自己最渴望得到的东西,最渴望拥有的光辉。
“想成为勇者的话,就尝试去努力一下吧?”
终于,在我15岁生日的第二天,我带着义父给我的鼓励,踏上了勇者的修炼之旅。
只是,义父在送别之时,似是犹豫着些什么似的,终究没在最后说出了口。
那是我以后才能读懂的意思,只是,如果当时他能作出另一种决定,或许一切就不再如此。
“你想说,如果当初乌瑟尔留下了你,你就不会再这里送死了?”
您错了一半。
“哦?是哪一半?”
勇者不会死在这里。
“哈哈,来吧,继续说说你的故事。”
(四)
开始旅程后的第一年,我就找到了我认可的,并愿意指导我剑术的师傅。
那是一个久经沙场的退伍英雄。他在金盘洗手后开设了自己的道馆,纳入了不少他认可的有剑术资质的可造之材。旅行的我虽然之前也学过一点杂而不精的各式战技,但意外的是老英雄一下子就断定我有成为优秀剑士的潜质,破格让我跳过见习阶段和正规弟子同场学习。
不负老英雄所望,我凭借优秀的身体素质在锻炼中茁壮成长,还很好地领悟学习着他的各种剑技。修行的第二年,我已经超越了大部份的正规弟子,并在全体的检验切磋里获得了极好的全道场第六的优秀排名。
“好厉害的突刺!是我输了。”
切磋中的前辈捂了下胸口被突刺的护具,我刚才用木刀击出的正中刺击不仅在速度上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甚至于连护具也在冲击下有了明显的吃力痕迹。向前辈鞠过躬的我不禁为着自己此刻的进步暗喜——果然我是上天选中的勇者,这些在这里修炼了良久的老弟子居然不出一年时间就几乎都被我彻底划入了败者之列。
只是,那时我尚未意识到锋芒毕露会带来怎样的恶意代价。
被蓄意算计的那一天黄昏,一个倚老卖老却实力平平的前辈将我叫到了道馆的后山。他说他想向我学习一招半式但又不好意思在大家面前暴露自己的不耻下问。没有多想的我如期来到了约定的林间,并和他以木刀友善地切磋起来。
然而,他的攻势渐渐加剧,甚至于有几下几近是迎面劈来。我并没有迟钝到不明白他渐渐显露的用心,借势侧过他一记来势过猛的上段直劈,抬手劈上他的手背迫使他在吃痛下不禁松开了手中木刀。正当我准备质问他为何打出杀手时,后脑勺的一阵震荡让我不禁在瞬间恍惚,身躯骤然跪伏。
他有潜伏的援军!倒下前我的眼角瞥见了另一个与他私交甚密的前辈——他们的共通点是都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我快速击败,并且当时的脸上有着明显的恼羞神色,而相对的我只是客套地说了一些礼节性的承让。
“别太嚣张了,小鬼!”
重重的一脚,踢向了我倒在地上的身躯。
“一个外乡人就敢这样目中无人!我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我们的厉害!”
背后打来的是毫不留情地向下猛砸的木刀。忍耐着疼痛,失去身势被压制在地的我死命护上身体的要害。
锋芒毕露有错吗?
不对,这是正确的。勇者,就应该肆意地散发出能够成为大家路标的耀眼光芒!
“啊,对了,大哥,听说这小子好像是以成为勇者为目标哦?”
得逞的戏谑笑意自身后的话语自然夹带。
“哈哈,那好办,我这就废了他的功夫,让他当不成勇者吧!老弟,压住他的手!”
伴着前者的指挥,后者的阴影开始逐渐覆上了我怒目圆睁之下的后背。
如果锋芒毕露的错误会引来恶。
那将这份恶彻底铲除,也是勇者必须要履行的使命!
一把自底下悄然甩出的飞刀,正中了准备握上我手臂的家伙的咽喉。甚至连死亡都全无心理准备的预警,他就这样张开了诧异和痛苦的五官,颤抖着挣扎着抖动的身躯以难以置信的姿势痛苦滑下。
为自己的恶行痛苦,然后坠落至地狱的深渊吧,邪恶之徒!
一瞬间,我的目光闪烁着犹如那天斩杀强盗一般的狂热色彩,甚至于毫不犹豫地在腰间掏出了第二把,一直隐藏在无人发现的内缝里的袖珍飞刀。
“你、你在干些什么!?”
显然已被眼前的剧变所动摇的始作俑者,嘶吼着击出了慌张之下破绽百出的下劈急攻。毫无悬念地,我的第二把飞刀也确实地命中了他的咽喉,让他与他的伙伴般带着痛苦与挣扎,在呼吸的剧痛中惨烈死亡。
我不仅受了伤,也再次杀了人。但是此刻的我内心却十分满足。
他们已经成为了恶。而我,也履行了勇者的义务,结束了他们罪恶的生命。
其实比起正统的剑术,我很清楚我在奇门暗器天赋上要更胜一筹,甚至于我在早在孤儿院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秘密地利用沙石等随时可见的泛用暗器进行锻炼。
我要变强,勇者必须要变强。要守护大家,就需要战胜对手的力量。
我知道这些‘旁门左道’的技巧和勇者的光辉形象相背,所以不到关键时刻我也不会使用。但与之相比,我更加不能接受我的失败,即使是以恶制恶,我也要继续在勇者的胜利道路上一路前行。
那一夜,我在后山彻底埋好了两人的尸首,尽可能地做到了不留痕迹。
第二天,我依然以毫无意外的状态最后一次请教了老英雄最后的要诀。离开的时候,我充分确认了我已经基本掌握了他剑术的精髓,并在与他的出师对决落败后感激地鞠上了道别的躬。
我感激他,却并不会为着杀害了他弟子的事情悔恨。死去的是恶,我不应该去悔恨,即使以后他在知道他们失踪真相后或许会伤心和愤怒。但同时我还有未完成的勇者修炼使命,不能在这里耽搁太多的时间——我的下一站,已经有了明确的目标。
“有趣。依靠持续蚕食养分而成长的‘勇者’,你可曾悔恨过自己的杀戮?”
在旅途中死于我手的,都是恶。
“哈哈!不错!这种狂妄也是一道可口的纷争美酒!来吧,继续述说你接下来的故事吧!”
(五)
当我再次回到孤儿院的时候,已经是莉芙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女子的时间。已经成为了菲薇艾诺小有名气的少年英雄你的我,在重新踏入孤儿院的时候,如我所愿地得到了久违的家人们的拥簇。
“嘿嘿!我就说了嘛!亚修一定会成为家喻户晓的厉害人物的!”
洋洋得意的马尔克骄傲地叉着腰似是随从一般站到了我的面前。虽然当初他也曾和其他家人一样惧怕过我,但现在已经截然不同了。真正的勇者永远会有吸引他人的耀眼光辉,家人们自然不会再保有对我的偏见。
背后突然挂上的沉重重量让我下意识地反手往后一抱——挂在我背上的是一看到我回来就立马开心地飞扑过来的莉芙,已经长大的她却依然说着孩童时的稚气话语,甚至于挂在我背上不放的同时往愉快地猛蹭上我久违的脸颊。她的时间,仿佛还停留在童年的往昔。
在和家人们都团聚了一番后,我在午后的树荫底下找到了年老的义父,他脸上的岁月痕迹越发明显,甚至于我能感觉到属于他时光已经越来越少。
“亚修,你的成长出乎了我的意料。”
他的目光注视着在庭院和新加入孤儿院的孩童玩耍的,如照顾大家的大姐姐一般的莉芙。
“但我也很遗憾……为何当初没有留住你。”
留住我?遗憾?我有什么不对了?
“你是一个很出色的战士,不仅有着过人的天赋,还愿意进行超出常人的艰苦锻炼。”
而且我也消灭了很多邪恶,毫不留情,绝不手软。
“亚瑟姆村的山贼……是你消灭的吧。”
是的,父亲。他们拦路抢劫过往民众,是必须要铲除的恶!
“但是……他们也是走投无路的穷苦百姓。”
他们已经堕入了恶。
“他们还是有被救赎的机会的……”
没有!如果他们愿意改邪归正。就不应该只在临死前才无奈求饶!
“唉……”
义父长叹了一声,良久无言。
我是勇者!恶即是恶,需要等待到不得不屈服之际才肯回头是岸的,都只是些掩饰本性的无奈说辞!我绝不是错误的!我拼命压抑住心中的不忿,别开目光不让现在的神色映入义父惋惜的眼帘。
“你不适合当勇者……”
终于,义父如哀叹般挤出了刺耳的话语。
那谁更适合当勇者!回答我!我终于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朝义父迸出了拼命压抑的怒吼。
“莉芙……”
他苍老的指尖,着实地指向了那边正在抱起哭泣的孩童,并以笑容安抚着他的莉芙。
“他清晰的眼眸能分清真正的善恶……”
哼!未等义父说完,已经无法平静对话的我已然转身离开。
我不能接受,我一直以来的努力被当初最崇拜的目标所否定。更不能接受,我想要守护的义妹在他眼里会有着比我更高的评价!
第二天清晨,我再次离开了孤儿院,提前继续了我的旅程。
如果莉芙真的有着比我更好的潜质,您为何要继续让她的时间停留在此处的温室!
如果您不肯认可我,那我就创作出更多能让您认可的实绩,直到您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
怒意隐隐沉淀,那些快乐的往昔,竟不觉在心底间有了芥蒂的味道。
“哈哈!所以你就这样更加卖力地去消灭‘邪恶’了?”
是的。
“可怜你那个全不知情的义妹,本应是最关爱她的义兄,却在久别重逢的清晨再次消失得无影无踪。”
那并不是束缚勇者脚步的理由。
“以大义之名行私欲之事,有意思!继续你的故事吧,‘勇者’!”
(六)
辗转反复的几年间,我行遍了菲薇艾诺的各处,见识了诸多的风土人情,并留下了许多警恶惩奸的勇者故事。
已经将各家剑术的精髓融会贯通的我,在纯剑技上已无破绽可言。而优秀的身体素质和永远能在关键时刻让敌人意想不到的暗器,让我的胜利巩固得难攻不破。
然而,这些年的岁月,我和家人也仅是多以书信来往,也仅是罕有的几次会亲自回到家里。不过每当我看见莉芙寄来的那些依然难以看懂的涂鸦书信时,每每也能浮出会心的笑意。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地有家人开始从孤儿院里正式‘毕业’。马尔克就是其中之一,他在最后一封来信里告诉我,他也要用自己的努力去外面的世界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大家都在日渐成熟,我的内心甚至浮现起了想见见以后的马尔克的想法。只是莉芙的时间依然在停留着,仿佛不会为世间的一切所动。
然而,命运却以戏剧的方式回应了我的期许。
在一次剿灭非法黑市组织的大型行动中,我单枪匹马地闯入了它们的一个小分部据点。面对那些并不强大的打手,我如入无人之境地将他们逐一斩杀。
一切都很顺利,一路斩杀至最后一人的我,却在最后看到了我熟悉的,想见到的,却又不想在此刻见到的脸。
这个小分部的领头人,马尔克。
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睁开着难以置信的眼,我一步步地逼近因畏惧而不住后退的他。
“我、我只是想谋财而已!”
你知道你的谋财祸害了多少人吗!!
伴随着我的怒吼,他颤抖着直至抵至背后的高墙,毫不掩饰眼神对接时的畏惧。
“为、为什么别人可以赚大钱!我、我就永远只能卑躬屈膝看人家的脸色!”
不要给自己的恶行找任何借口!!!
为什么我想要守护的东西,会成为我必须要歼灭的恶?几乎是倾尽了胸腔里的一切怒火,我一手抓起了他的衣领,任由眼眸里始终是不愿接受眼前事实的凶光毫无保留地直接打上。
“看、看在我们从小到大的交情份上,你、你就放我一马吧!”
放你出去制造更大的祸害吗!?我给你最后的机会,跟我回去坦白自己的罪行,然后接受与罪行相当的制裁!!
“不行啊!我被抓住了就会一无所有的啊!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干坏事了,就这么一次可以吗,亚修!!”
你拿什么保证你不会……!?
尚未待我将话说完,已经惊慌地犹如困兽的他一把推开了我阻挡的身躯,往我身后的逃跑方向拔足狂奔。
我不知道我刚才是不是用上了错误的规劝方式,但我很明白,他现在做出的是什么样的抉择。
疼痛让他如梦初醒。低下头,马尔克看到的是贯穿了自己胸口的,毫不留情的夺命剑刃。
“亚、亚修!?”
他颤抖着回过头,带着难以置信的慌张眼神,带着溢出鲜红血液的痛苦嘴角。
看着我此刻犹如暴怒的凶兽般咬紧了牙关的凶恶神色。
安息吧,马尔克。
带着鲜红的血色轨迹,直刺心脏的剑刃猛然抽出,让他以极快的速度迎接心不甘情不愿的最终结局。
又一次成功地消灭了恶。
那时的我以为自己会痛苦得留下无法抑止的眼泪,但最终我甚至是连一丝的眼眶湿润都未曾发生。那些所有的本应存在的悔恨,最终都化成了更多的愤怒,一直在燃烧我本已在热锅中煎熬的心房。
马尔克是家人,我想守护他。
马尔克是恶,我必须要消灭他!
从剿灭的据点里重新出来的夜,天上下着彷徨大雨,甚至于连前路都被水滴模糊得难以分辨。这是在映衬我的悲伤?不,我不应有悲伤。这些都是勇者之路上的试炼,当使命与情感冲突之时的试炼……这场雨,是在恭喜我终于跨过了这一关的喜悦!
直到一切都完结以后,我也没有告诉过家人马尔克最后的下场,但如果让一切回到那一刻重来,我只会更加毫不犹豫地挥下勇者的剑刃。
“精彩,精彩。如果行恶的是莉芙或者是乌瑟尔,你会犹豫吗?”
此刻的我,不会。
“哈哈,好!来,继续你的故事吧,铁面无私的‘勇者’。”
(七)
最终,我还是无法让义父成功改观。
因为在我足以让他承认我才是真正的勇者以前,他已经走完了他的生命旅程。
葬礼的那一天,几乎是所有在外的孤儿都赶回去送别了义父的最后一程。包括我。
那一天,只有莉芙一个人展现了自己的笑容。我或许明白,她是想要以义父最喜欢的笑容来给他的天国之旅送行。但即使如此,她还是让泪水划过了她带笑的脸颊。
送别义父后的日子,我曾经问过她以后的打算。这个将时间一直停留在温室的义妹,我始终是无法在她失去了义父的现在轻易放心。
“莉芙也要成为勇者哦!”
她却给与了我最不想听到的答案。
后来,我一直翻阅各种义父遗留下来的手稿,发现的却只是对莉芙的期待——并没有一丝对我的肯定!
【你太暴戾了,亚修。】
曾经的告诫在我的脑海不住浮现,我试图驱散,却又始终难以忘却。
【杀戮,并不是……】
已经够了!你们知道我到底经历过多少徘徊在生死之间的时刻吗!你们知道我为了拯救大家付出了多少东西吗!我不需要再听您的指点,我就是勇者!无论是你,无论是她,还是所有人,都再也没有理由去否定我!!
再次离开孤儿院的我,直到真正能淡忘义父遗留于心底的枷锁后,才重新从旅途中回来。但在那一年,孤儿院里的家人只剩下仅有的一个,时间被永远锁定在那里的她。
“哥哥!”
再一次的见面,本来还在给逝去的义父讲述故事的她,在瞥见我的瞬间依然如往昔般使尽全身的力气狠狠扑上。我却在她久违的拥抱下,始终被某些又在不觉间升起的芥蒂所限,始终没能伸出摸过她脑袋的手。
只要她依然想当勇者。
我已经分不清这到底这是单纯的保护欲还是夹有私心的危机感,是纯粹的担心还是深藏的嫉恨。但我可以发誓,只要她不为恶,我愿意倾尽所有去保护。
再后来,我在旅途中得悉了她已经认识了新的朋友,并在他们的带领下走出了村子的大门。我很信任莉芙的眼光,或者说其实她总能用我所不能理解的感觉去看待人和事,所以能够成为她朋友的人本质应该都不会太坏。
或许这也是我所涌现不安感的地方——已经成熟了的现在,她有些时候似乎会让我感觉是在和我看不见的东西谈话,而让我困扰的是那些东西我直觉是存在的。但如果这就是她能够成为勇者的潜质,我绝不接受。
家不复存在,但我的使命尚未完结。这里是我勇者试炼的重要一站——我渴求您的认可,渴求您的加护,渴求您助我完全我毕生的使命。
伟大的战神,梵。
(八)
“我为什么要去肯定一头凶兽?我为什么要去加护一个肆意妄为的‘勇者’?”
因为我已经通过了您前面的考验,以生存的姿态站在了你的审视之下。
“告诉我,斯普林菲尔德镇的教会,是由你带人去屠戮干净的?”
是的。那里的教会不仅中饱私囊,还不断压迫广大民众。我号召了所有想推翻教会的勇士,将他们的罪恶以鲜血彻底埋葬。
“你可知道,因为你鲁莽的剿灭,那里现在已经引发了另外一场更大的纷争?”
我知道。
“哈哈,你就是引发这一切的罪恶根源!明明不只一种选择,你偏偏选择了最急促,最凶残却又最容易引起后患的解决方法,你还敢妄称勇者?”
这不是妄称!他们是罪恶,他们的丑陋理应被光辉无情扑灭!我是勇者,所以我消灭了他们,无论如何,他们都是理应被我消除的恶!
“哈哈,恶!来,换一种说法吧,在你心里,他们该死?他们必须死?”
他们该死,他们必须死!
“就算会引发更大灾难?”
我会尽我所能去继续拯救陷入灾难的人们,但在那之前,我不会让任何邪恶在我眼底多活哪怕是一秒钟!
“恶,即,战?”
战,即,斩!
“哈哈!坚定不移地引发纷争的野兽勇者!就连曾经视我为忠实信仰的乌瑟尔也达不到你此刻的境界!他不愿意你成为勇者,理所当然!”
但是,我相信您会肯定现在的我。
“不要在我面前过于嚣张了!允许你这种凡人踏入我的领域已经是对你三生有幸的最大破格!难道你就自信我不会在此刻将你彻底毁灭吗!”
如果命绝于此就是我此刻的命运,那只能证明我的确没有成为勇者的资格!但如果在这里后退,那我就永远不配成为一个勇者!
无形的劲风夹带着足以将身躯彻底毁灭的气势扑面而来,却仅是在我不曾退缩的视线内及时停下。
“你愿意为了消灭邪恶而引发更多的纷争,制造更多的战场吗!”
我愿意!
“以战止战,以暴制暴!你可曾有过丝毫动摇!你可曾有过丝毫悔恨!”
不曾有!无论过去,现在,还是将来!
“我允许你借用我的力量,但它们只会在你引发的战争里出现!你合格了!”
似是感觉到无言的暗示,我拔出剑高高举起,顷刻间,烈芒聚于剑身,继而迸发。
“去战斗吧!去杀戮吧!去斩尽一切你想斩尽之物吧!若你矢志不渝,加护必会如你所愿!”
一阵头晕目眩的闪光,再次睁开双眼,我已置身于战神殿的祭坛之上。
离开了战神殿的我,始终能感受到被信仰的神祗加护后的别样充实,包括我那凭借名气由菲薇艾诺首屈一指的锻造师所出品的,看似平凡无奇实际完美无瑕的朴素剑刃。我清晰记得我和神祗的对话,即使时间仿佛没有在那一刻有所流动。
勇者的旅途还会继续,勇者的战斗,会永无休止地持续下去。
直至斩尽世间一切邪恶,
或是,
身死陨灭。
+展开
*2216字,不以自己角色的角度写也蛮好玩的w,继续队伍内销私货www【x
*剧本推线脉络:一行人来到未来的大根村,碰见权兵卫幽灵,知道村子全灭真相→野生巫女带众人冲出怨灵重围回到过去→回到过去正巧碰上权兵卫准备面见国主(送头+引发代官贪污被揭发事件,最后逼迫到村子为生存而叛乱,然后被军队全灭)→分头行动,三人去稳住权兵卫和众人,两人去试图制服代官改变命运。
天空放晴得似是在否定属于未来的破败荒芜。
回到过去,改变本应发生的悲伤惨剧。这种天马行空的幻想,第一次以实感展现在埃德瑞普的旅途。
他并不是未曾想过,回到属于自己的过去。但他同时也很清楚,这只能是痴人说梦的奢望。
时间在流逝,属于他们的倒退时光正在一分一秒地不停倒数。几乎是和劝服权兵卫的三人同时出发的埃德瑞普和弗雷亚,早已随着乌鸦的指引踏上通往恶代官的驻地的路途。
“悠着点,人家的脚都发疼了~”
并不如话语属实的是弗雷亚长途赶路的必备娇嗔。埃德瑞普却并没有给予任何配合般的回应,目光在两侧的青葱绿野间游离。
德鲁伊喜爱大自然,但埃德瑞普并不是纯粹的正宗德鲁伊。除了欣赏这片难得的草绿景色外,尽量在周遭找到可行的蛛丝马迹才是此刻的必然之事。
在权兵卫找上国主之前留住他,并胁迫贪腐的代官将悲剧的起源重新收回正轨,甚至必要时杀掉真代官并进行伪造的家位继承。众人商议后的结果总让埃德瑞普感觉到些许不安——一切真的能够一帆风顺?
第一次踏入和风的城下町,无论是人们的衣着还是商铺的建筑风格,都陌生让埃德瑞普几近驻足观摩。相对的,这里的也有不少民众对两位‘异国来客’充满好奇,那些偶有投来的聚焦目光让埃德瑞普颇为不适。如果莉芙同行的话,大概现在就会立刻走散的吧。他不禁自然感叹。
通往代官所在天守阁有卫兵拦阻,而天守阁外甚至张开了让自己的乌鸦无从潜入窥探的无形结界。无奈之下,两人依然回到了城下町寻找解决办法。
“一般这种大概会长得肚满肠肥的领主,都会在色字上被狠狠剁上一刀吧~?不如就让我来陪他乐一乐~?”
弗雷亚看似充满自信的调侃并未引起埃德瑞普此刻的注意。后者此刻依然在四处询问情报,无论是大小商铺抑或是市井小民。
这个世界,或者说这个国家,那些听命于领主的带刀武士有着比普通平民高上一截的地位。对于这种规则,埃德瑞普本应觉得不妥,但当他在粮食店和马市听到这些武士也要来执行诸如询问市场价格,或者用上自己并不厉害的辩舌试图讨价还价时,他对这些做着下属活儿的职阶瞬间下跌了一个印象。
“又不是一直都存在战场,总不能让这些吃着闲饭的人闲着吧~?”
抚摸着马店里的和式骏马的毛发,弗雷亚脸上挂着的却似是观光一般的愉快神色。
或许因为早已习惯,埃德瑞普完全懒得踢弗雷亚去别处分头收集情报。这样的异界之行也的确会是一场不错的旅行,无论是风头人情还是那些呼吸起来截然不同的空气。
如果你们还在,如果你们也能和我一起在这个世界的旅行。
回忆的尖刀骤然刺进心房。埃德瑞普讨厌这样毫无征兆的突袭,讨厌这样毫不留情的心头一紧。他知道自己应该暂时忘记什么,或者怎样去埋藏那些无法返回的过去,但他没法做到如那个人般彻底的云淡风轻。
【还记得老家伙的脸就足够了吧,有那心思还不如多看看那些有意思的新风景~?】
那个讨厌的自以为是的声音,仿佛正伴着自以为是的身影立在自己身后。
对于迪诺的离队,大家都没有过度的惋惜,甚至莉芙还高兴地表示,迪诺以后会带着新的东西回来和大家一起玩的。
只不过是自己尚未习惯而已。或者是不能习惯,做不到像他那样,能够轻描淡写地和自己说着是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师傅的。
【毕竟是个长不大的倔强小孩呀~】
“滚。”
伴着喃喃的一句自语,瑞德瑞普迈出了离开马店的脚步,紧跟的是似乎已经听到并意味深长地偷笑的弗雷亚。
一路辗转搜集情报的他们,终于在酒馆处得到了最为宝贵的直接情报——一个喝得烂醉的武士在抱怨着他的‘怀才不遇’,甚至于直接告诉两人,他们的代官就是一个好色成性糟糕主子,城下町的花街柳巷都认得他那由脸上肥肉横堆而成的猥琐坏笑。
“看,我猜对了吧~弗雷亚大胜利~”
带着对莉芙的恶意模仿,弗雷亚朝对于结果有点意外的埃德瑞普比出了胜利的‘V’。
“那你就去好好满足那个死胖子吧。”
无奈地叹上一口,埃德瑞普掂起了轻尝的酒碗——清酒不清,烈酒不烈。或许是受限于这家酒馆并不光鲜的面门,酿酒的技巧也不甚高明,甚至于还不及迪诺的随性之作。
没有了他的现在,埃德瑞普甚至隐约觉得弗雷亚在轻佻的笑意上和他有几分相似。这是来自遗都的家伙的自带天赋?小小的地域歧视意向在他心底莫名萌芽。
离开了酒馆的他们,终于来到了此行的终点——就连空气也洋溢着浓郁的脂粉气味的花街柳巷。
和前面的分工完全相反,意外地在这种场所擅长的弗雷亚轻松地和各种花姑娘打成一片,甚至于能在闲聊中冒出全无紧张感的轻松笑容。相比之下埃德瑞普只能本能地抱臂倚上角落,甚至于不愿意和陌生的女子有上过多的眼神接触。
或许是因为自带的气场缘故,等待着弗雷亚而停驻很久的埃德瑞普并没有被陌生女子过多的搭讪,只是意想不到的意外终究是发生了。
“嗝——哟——歪果的楠孩纸——?”
烂醉如泥的中年胖大叔踏着杂乱无章的醉酒脚步,摇晃着往埃德瑞普的方向靠近。喘着粗气的他毫不掩饰自己朝埃德瑞普投向的下流目光,甚至于在即将接近时朝对方伸出了色眯眯的手——
一阵天旋地转,猥琐的色胖子被干脆利落的过肩摔一下掀倒,继而被一记正中脑门的推掌狠狠拍晕。
“好干净利落哦,是不是经常和迪诺锻♂炼的成果呢~?”
没好气地拍拍刚沾上色胖子肥油的手掌,埃德瑞普彻底无视了弗雷亚朝自己投来的明显调侃。如果此刻同行的还有迪诺,大概会马上以同样轻佻的语言潇洒反击。
然而那只是如果。
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将心情糟蹋得一塌糊涂,没好气的埃德瑞普径直走出花街,在外面静待弗雷亚的准备完毕。一切都已经
顶上的天空依然晴朗得让一切一览无遗。
只是埃德瑞普依然不肯承认,他尚未习惯此刻缺失的,那个在不觉间已然习惯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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