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龄:36
身高:99.99
爱好:机械 未知 麻烦 星空
职业:吟游诗人
角色简介
着装永远耐热耐磨优先
装备始终扳手起子第一
没有半点诗人样的诗人
……
先打个卡 [家里的狗掉的毛装了一箩筐给仓鼠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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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
接近乌黑的灰色,色泽亮丽,质感柔顺,只是看一眼就能勾起人抚摸欲望的毛。
从桌角到柜台,墙缝到天窗玻璃,厨房的锅碗,库房存放储备道具的箱子,布尔兹的剑鞘和米斯法杖犀角和苹果木的连接处。充分发挥其细小优势完美诠释无孔不入的——毛。
“嗯……嘛,差不多也是换季的时候了,可以理解可以理解。”工会长翘着二郎腿靠在椅背上,深沉道。“兽人也很辛苦呢。嗯。”
瑞文德杵在对面,掩面不语。
“哎呀不过放心,既然进了这个公会,你的烦恼就是公会的烦恼,我们一定会全心全意帮你度过这个难关的!”克洛洛义不容辞地起身,慷慨激昂,握紧拳头重重击打在布尔兹胸口上。
“……唔噢??!”布尔兹一声惨嚎,“这种场合应该锤自己才对吧?!”
“我们来大扫除吧!”克洛洛完全无视了布尔兹的抗议,自顾自地打了个响指。“你看我们工会成立也没多久不是吗?比起探险战斗中的磨合,这种在生活中彼此帮助加深羁绊的事件,不!正!是!所谓工会的开始吗!”
“……如果你能收起你恶意快要满溢出来的贼笑,这话或许听起来能顺耳很多。”
“师兄有在这挑刺的功夫不如去叫叫睡美人殿下和那个科学怪人,艾森~你要是敢从窗口迈出一只脚的话——好啦好啦,大家都活动起来!”
瑞文德嘴上不说,心里却很是感动。工会长虽说平时看起来吊儿郎当不靠谱,然而动员大家帮忙解决问题的同时,还小心地避开了让他难堪的场面炒热了气氛,确实是一位关心同伴的好会长——
他是这么想的。
“啊,顺便说一句扫除过程中收集的毛要保存起来哦,结束之后大家要各自用收集到的毛做一件作品出来,来进行礼物交换的活动~哟!”
……???
瑞文德在打扫走廊。
能够迅速调整过来适应环境的强大心态是他的优点,大概。
走廊的地上墙上房梁上木板缝隙里,到处都是那些黑灰色的毛发,是工会的“重灾区”之一。瑞文德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今年的换毛如此厉害,最大的可能大概是在这个耍宝的公会里操劳过度。照着这势头脱毛下去搞不好要有谢顶的风险,想想自个还正值青年,真要顶个地中海回去岂不狗生都要完蛋。
他压低身子,一声闷喝,挥舞着扫帚从走廊一头疾驰到另一头,像在万军中披荆斩棘取敌首级的剑客。娴熟的剑术被充分运用在扫帚上,卷起的凛凛剑风……扫帚风精妙地卷起走廊上散落的狗毛,向前推动却不会吹散它们。哪怕王宫里资历最老的女仆见了也要自叹弗如的家政技能和干劲——大抵来源于尽可能快并且多的收集处理掉自己的毛免得被同伴们拿来搞事的危机感和对谢顶的恐惧。
很快瑞文德旋风就席卷完了整条走廊,他靠在扫帚上满意地擦了擦额头。这个动作当然毫无意义,毕竟犬类兽人的他并没有汗腺。然而在公共场合伸出舌头也很不礼貌,长久以来便姑且以这样的行为进行暗示,心静自然凉。
然而他显然是忘了自己身为罪魁祸首的立场。
所以直到他准备收工才回头看到扫除过程中又掉了一地的毛。
就很气。根本不能心静。
正好路过的艾森抱着一箱子狗毛,看了看瑞文德扫帚下积攒的毛团和走廊一如既往的狼藉,机灵的半身人很快理解了现状并拍了拍瑞文德的腰——毕竟他够不到肩膀。“不如我和你换换,你去道具库吧,封闭空间,好打扫。”
人间自有真情在。瑞文德热泪盈眶。
于是感动得摇起了尾巴的他把身边扫好的那团毛球重新拍散飞向每个角落。
“……啊,没事没事,总之走廊交给我吧。”
“我不想再踏进道具库一步了。”
第二句没让瑞文德听见。
+展开一晚投不上去于是早起延迟打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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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金岛从来不缺那些“奇人异士”,这算是世界的共识。
以连常识常理都不适用的巨大迷宫为中心,汇集起最大最密集的怪异群落,追求财富,渴望名声,探秘深奥,乃至流放罪人。放弃了安逸平稳的生活,拿起刀剑和法杖,飞蛾扑火般涌入这样的“冒险者”的洪流之中,然后被深不见底的迷宫所吞噬。
生于迷宫,亡于迷宫,循环不息。
所以在这巨大的漩涡之中,“半身人锁匠帕斯提帕克”这样朴实无华的名号应该是顷刻间就能被淹没,不在人们脑海留下一丝记忆才对。
“滚!灭团的帕克!”
半兽人的大嗓门隔着两条街都能震得茶杯一阵晃荡,这间魔物的皮简单鞣制就粗糙地铺张起来的屋子里传来两声大型钝器击打在地板上的闷响,随后被腥臭的唾沫星子浇了一身的半身人便捏着鼻子灰溜溜地从屋里跑了出来。屋子周围本来围着不少好事的冒险者,在看到半身人那特征般高过自身半个头的背包之后,便顷刻作鸟兽散。半兽人的口臭自然也是一方面,驱散他们的更多还是帕克自己的名声。
是的,事实上他在这座黄金岛上确实算得上是“小有名气”。
确切来说,是臭名昭著。
只要加入团队就一定会引来灭团危机的超级灾星帕斯提帕克——这就是坊间对他的评价。更何况在多数时候这样的灾难并非无心,而是这个好奇心旺盛过头的半身人刻意引起的,这样恶劣的行径在帕克连续被13个工会逐出之后为他坐实了“灭团的帕克”这样的绰号。
而就在他被加入的第14支队伍用飓风轰出了迷宫之后起,他已经整整一周没有找到愿意收留他的工会了。
“唉我已经两天油米未进了,你就当可怜可怜我,稍微资助一下呗——”
这会帕克趴在一家经营杂货药品的小店柜台前,可怜巴巴地高举起双手摆出乞讨的姿势。以半身人的标准来看帕克长得还算眉清目秀,天生的娃娃脸加上半身人特有的小体型,倒也能够激起不少人的同情心。
然而柜台对面细心擦拭着药瓶的少女显然不吃这一套,不如说根本就像没看到帕克,将擦好的瓶子对着渐渐西沉的太阳照了照,阳光透过玻璃上残存的水珠在柜台上留下几点光斑。她满意地摇了摇瓶子,小心地收回柜台,惬意地伸了个懒腰,起身向身后的店铺走去。
“喂——喂——?”帕克哀嚎着。
换来女孩回眸一笑。“滚。”
“嘿你可不能这么绝情!你也知道我给你带来了多少收益!!”帕克忍不住提高了音调,大声抱怨着——这倒不是胡扯,因为他一些不必要的冒险精神,他经常能够带回一些获取难度大,甚至存在都不能确定的素材,这些玩意儿在冒险者手里也许只是没用的破烂,而在商人手中,这是撬开那些贵族收藏家和学者们钱包的绝佳手段。这也正是帕克如何在13次退会的空档期仍然足以满足衣食住行的重要原因。
“那是在你能够继续进行探险的前提下!就凭你那点三脚猫功夫没有了队友的帮助就只是一只没有任何用处的过街老鼠,在你找到新的队友之前别想,让我,借你,一个子儿!”作为他长期合作对象之一的这家药剂店店长,抛下这句决绝的狠话后,闷头钻进店里重重关上了门。
“……如果我找到队友也就不需要你借钱了啊。”帕克小声嘟囔了一句,眼瞅着店门在自己走之前大概不会再打开,甚至动起柜台里的药品的心思。
门轻轻拉开了一条缝。
……还是算了吧。帕克深谙店主有多么视财如命。
落魄的冒险者垂头丧气的步向黄昏。
“……往东,前几天新建的一个小公会——据说收留了不少怪人来着。”
瑞文德刺客觉得他的脑袋简直涨了两倍大。一倍是因为这些破事简直撑爆了他的脑子,另一倍还是因为这些破事让他那一头灰亮灰亮的毛发全都炸成了海胆。
“你们为什么能用吃个饭的时间把米斯拉弄丢???”
他很是后悔把一个极其不靠谱的法师交在了两个同样不靠谱的精灵手上,就在他为自己的爱剑打磨抛光的这段时间里——
“只是待在工会等你不是很无聊吗?再说新来的孩子总是一副病怏怏的样子,我就想着是不是饿了啊,要不要带出去找点吃的啊——什么的,然后她就不见啦~”
暂定工会长的精灵笑嘻嘻地,简洁明了,轻松明快地阐述了事情的始末。
“克洛洛把抱着法杖睡着的米斯拉扛了出去没有扛回来。”穿着像个观光贵族实际作用也确实像个观光贵族的精灵二号如此补充。
“喂师兄——你这样也太不厚道了吧?明明你也一起跟着的,怎么能把错都推到我身上呢。”
“是谁在我找她的时候告诉我米斯拉已经回到工会了!?”
于是三言两语间,两个毫无紧张感的精灵当着瑞文德的面肆无忌惮地争执起来,看起来颇有当场打上一架的势头。
就算劝阻下来大概也没什么作用,瑞文德心想。
虽然米斯拉有着自己的住所,就算没有回到工会也算不上什么严重的事态。不过作为同伴,甚至在那之前作为一位男性,他没办法就这么让自己心安理得。
他揉了揉耳朵,叹息一声提起靠在墙边的长剑。
“啊,瑞文德你要出去了吗?”克洛洛骑在趴倒的布尔兹背上,单手把他双臂反剪按在身后,抽出一只手挥了挥向瑞文德道别。“我和师兄交流一下感情之后也来帮忙哦~”
耿直的半兽人出门的时候,觉得加入这个公会也许是个错误。
天色已经开始变得昏暗起来,街上的行人却不见减少。三五成群的人结成团队前仆后继地向着迷宫的入口涌入,他今后也会成为这其中的一员。在危机四伏的迷宫中探险,让自己的剑术成为队伍坚实的保障,这是他的梦想。然而此刻他的同伴却连是否能安稳地进入迷宫都难以保证,这实在是对他热情的不小打击。
在夜色和酒香中想要找到什么人并不容易。好在寻找米斯拉的方法倒是简单,即使是黄金岛,一个可以站着睡着的精灵法师仍旧能给人留下印象,更何况米斯拉只要能找到睡觉的地方,几个小时不挪窝再正常不过。沿途问过几个人之后,瑞文德总算找到了线索。
“你是说……你见过那个睡着的法师吗?”
“如果你说的是用犀角的法杖那倒是见过,这种材质的法术增幅器很少见,见过一次就绝对不会忘。”
犀角?是这样的吗?瑞文德被反问得一愣,皱着眉回忆了半天,由于米斯拉本人的特质太过鲜明,他实在没有去关注她法杖的心思。不如说这才是正常的思维方式,这只背着大包的半身人的重点才是莫名其妙。
“啊没错确实是犀角哦,雪白的优质的犀角,雕纹也非常有艺术性的法杖啦。”克洛洛突然带着招牌的嬉笑从瑞文德身后闪出来,惊得瑞文德耳朵尖都竖了起来。
“为什么你们都要关注一把杖子??”比起克洛洛的神出鬼没,他更多对于常识受到冲击感到茫然,“……我是说,您记不记得那把……犀角法杖,现在挂在哪里?”
半身人同样摆出一副不解的模样。“什么挂在哪里……它不就被你身后的人拿着?”
瑞文德转身,克洛洛拿着正像舞棍一样挥舞着米斯拉的法杖,天知道这个僧侣为什么棍法还使得像模像样。他终于耍完一套对上瑞文德快要压抑不住愤怒的眼神,才收起杖咧嘴一笑,嘴角朝街角努了努。瑞文德看过去,布尔兹那身华丽的斗篷在人群中分外醒目,而他旁边站着的,正是他寻找的人,正在打哈欠的米斯拉。她好像因为没了法杖有些站立不稳的样子,不时得让布尔兹搀一下。
“……找到了就好。”瑞文德叹了口气。这前后发生太过突然,他不想去深究这场闹剧究竟是巧合还是克洛洛的鬼主意。同伴的安全,只要能够确认这一点就足够了——哪怕只是初识没两天的同伴。
“那么,帕斯提帕克先生,你有意向加入阿卡迪亚吗?”就在瑞文德自认事件平安解决,可以安心休息的时候,克洛洛倒像是刚开始正事,他冲着杵在一旁的半身人冷不丁地开口。“您现在的立场似乎也没有拒绝的能力就是啦。”
“那个‘灭团的帕克’?!”瑞文德显然是听说过帕克的名声的,他低头看了看,当即摆出拒绝的手势——然而他的会长的任性也同样是他有所了解的。
“我们正好缺一个你这样的人才,而且,我们也许会谈得来也说不定哦?”
帕克沉默半晌。“……我觉得我被她卖了,而且你也被她卖了。”
“谁知道呢?”克洛洛眯起眼耸了耸肩。这在帕克眼里异常熟悉——和那个狡诈的药剂店长如出一辙的奸商眼神。他把法杖推给瑞文德,屈膝把手伸向帕克。“还没有人能把我卖了呢。”
“……反正就像你所说,我没有拒绝的立场。会长。”而半身人得踮起脚才能和这个高挑的精灵握上手。
“喂,我呢?我也没有拒绝的立场吗???”抱着法杖的大狗嗷嗷叫唤着,当然,被在场的所有人选择性忽视了。
“话说克洛洛啊,你是为了找到帕克才把米斯拉丢在外面的吗?”
“我说师兄你得怎样的逻辑才能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的?”
“那是……”
“啊,米斯拉只是因为出门忘记带钱想留她在那抵债而已啦~”
“…………瑞文德拔剑了,师弟你好自为之。”
+展开前置,一个不作死就会死的开锁匠请多关照。
卡在死线前40分钟
要不要考虑做一下气孢之眼的图鉴……感觉可以吃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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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七层,这里的危险已经超过了绝大多数的冒险者愿意承受的程度,即便偶尔有想来撞撞运气的尸体回收商,也多是在阶梯附近转上几圈便早早离开,一片漆黑的深处只有一些细小的窸窣声,保留着纯天然的魔物生态环境。
……本该是这样的。
“该死的!那家伙到底是什么!”字正腔圆的通用语咆哮破坏了这里的“安宁”,来自魔法的光照挥洒在这条狭长的走道,照出一名红发人类疾驰的身影。他穿着一身精致的皮甲,腰间挂着一只黑铁指虎;他一只手被紧紧捂在怀里,手心手背满是溃烂的痕迹,汩汩地冒着鲜血,淡淡的光点在他的手上漂浮,勉强维持着伤势的稳定。跟在他身后的是两名年纪不大的精灵少女,模样上看大约是双胞胎,同样的银色长发,同样的白色长裙——为了便于行动,现在已经撕成了近似旗袍的式样。两名女孩儿各举着一支法杖,点亮道路和治愈伤势的魔法看起来便是出自她们之手。
女孩儿显然不急青年武僧的体力,眼看就要掉队。而她们的身后,一团说不出名的怪物正在徐徐靠近:这实在是让人看到便足以恐惧的扭曲面貌,它像是细长的菌类盘根错节绞起来的一团毛线球,然而正中却长着一只占据身体接近一半面积的大眼睛,和一只布满尖牙的狰狞大嘴,从它嘴里、身上那些冒出的小蘑菇上不断喷吐出棕黄色的气体,先前碰到这些气体的红发男子的手连同那只指虎都已经废掉了,她们一点都不需要去怀疑如果被那团东西追上会是怎样的结局。靠右的少女一咬牙,魔杖轻轻一挥,飘在她们前头的光源簌地熄灭,整条走道瞬间变得漆黑一片。
“喂!你要干嘛!”武僧惊怒地大喊,却见地上又升起微不可见的一点星光——法师取消了光照,将魔力用于施展了另一个法术,两名女孩儿像是踩上了风一般,一个腾跃便到了武僧前面。完全漆黑或许难以驾驭,只是这样的昏暗地区,精灵的瞳孔是足以看清道路的。
当然,人类就另当别论了。失去了光照指引的武僧磕磕绊绊,不一会就摔倒在地上。他挣扎着起身,跑了两步却又摔了下去,又惊又怕的武僧早已顾不得颜面,嘶吼着恳求同伴的帮助。牧师女孩回头望了望,即便想要伸出手去,映入眼帘的却是那只巨大瞳孔,和本能的恐惧:“我们一定会带着尸体回收商来找你的。”带着哭腔的话语是诀别最后的仁慈,在她姐姐的夹带下,她以极快的速度远离哭喊着的武僧——
然后重重地撞在了半身人瘦弱的小身子骨上。“噢啊!”半身人发出一声闷哼,被撞得在半空中回转三圈,然后重重摔在地上。
“艾璐尔!你在发什么神……“他的抱怨还没说出口,已经被精灵的尖叫打断:“帕克快跑!我们遇到眼魔了!”被叫作艾璐尔的法师一边说着,一边重新施展魔法逃跑——这次她连妹妹都来不及捎上。也许是有些无情,但是在面对这种传说中的魔物,堪称食物链顶端的存在,比起团队情谊,如何确保有人生还带领尸体回收商前来复活才是最理智的决定。
而半身人帕克,则刚刚从半空转体的眩晕感中脱离,揉了揉眼看向正对着的走道。武僧抱着受伤的手,颤颤巍巍地往外挣扎着,那张狞笑着的大嘴已经向他张开,类似舌头构造的菌丝疯狂地舞动着,像是在欢迎即将到口的猎物。帕克看了看,若有所思地从他背上那个比他还高的帆布包里抽出一枚飞刀。
投掷。
噗嗤,飞刀轻易地刺进了“眼魔”的瞳孔。
“哎?”被姐姐抛弃的精灵少女一脸茫然地看着毫无还手之力的魔物。
“一下还不够么……”帕克嘟囔着又抽出几枚飞刀。“安缇诺亚,帮我加个祝福。”
噗嗤噗嗤,闪烁着辉光的飞刀又一次戳在魔物的眼睛上。这次那团魔物有了剧烈的反应,它不再移动,而是以那只瞳孔为中心向内坍缩。散布的菌丝像是急于回洞的小蛇般扭动着缩了起来,那张狰狞的嘴也开始扭曲变形,看起来倒像是小丑的面具了。
这下连已经跑得快没影的艾璐尔都驻足看了过来。“眼,眼魔?被三刀……”
“泷,快过来!”牧师连忙呼唤,武僧还不清楚身后发生了什么,但也算是磕绊着跑到了安缇诺亚身边,她虽然对眼下的情景感到茫然,但还是尽职尽责地施展回复,继续减缓着武僧手臂的疼痛。
魔物此刻已经坍缩成了一个足球大小的致密小球,悬浮在空中颤抖着。帕克突然想起什么,纵身一跃躲到一处凸起的岩石之后。“艾璐尔!吹个风!!”
“啊……啊???”法师还离得有些远,似乎是没太听清那简短的指示。不过当她看到震动地越发剧烈的小球时,本能让她理解了她的任务——吟唱咒语,舞动魔杖,密闭空间里凭空卷起烈风,她魔杖向前一指,呼啸的狂风向着球体涌去。
与此同时,那枚小球像是达到了临界,骤然爆发开来,棕黄色的气体被狂风引导,瞬间贯穿了他们来时的整条巷道,顷刻间草木枯萎,土地溶解,迷路的倒霉蝙蝠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化成了一滩棕水。安缇诺亚捂着嘴难以置信地看着这恐怖的景象,泪花在眼眶里打着转;泷突然觉得自己的手还在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而艾璐尔在魔力干涸之前甚至都不敢停下这个魔法。
至于在这场遭遇中起到关键作用的帕克,直到狂风停止才从哪个角落里钻了出来,他小跑着来到牧师身边,指了指泷手上的伤。“这是孢子的毒素,比起治疗使用解毒类的法术效果会更好。哦,顺便我也要。”他伸出右手,上到手肘部位半条胳膊都布满了密密麻麻的血孔,有些地方已经开始发黑脱落,露出森森白骨。这惨不忍睹的伤痕差点让可怜的安缇诺亚密恐发作晕了过去。
“你……难道是为了救我们……”
“啊那倒没有,只是听说气孢之眼的孢子是非常珍贵的毒素,所以在刮风的时候进去捞了两瓶。”帕克淡然地从口袋里摸出两瓶棕黄色的小瓶,说的向在村口的井边打水一样平常。
“气孢之眼,这是那个魔物的名字么?”劫后余生的泷倒没有怨恨精灵姐妹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而是愤愤地看着那两瓶孢子。
“确切来说那不是魔物,而是一种陷阱……只不过是魔法影响下的剧毒菌类的聚合物罢了。我看那边的石板上写着这里有这种陷阱存在的痕迹就找了找,哎呀没想到还真的能放出来啊。”解毒的法术正在缓缓治愈帕克手上的伤势,他一边解说着,一边用另一只手赏玩着自己的战利品,眼里满满的得意。
“噢噢原来如此原来如……嗯?”艾璐尔愣了一下。“这个是……你放出来的?”
“嗯!把天然的真菌和魔法甚至魔物结合在一起的陷阱,实在是太过精巧的设计了不是吗!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呢~”
走廊里陷入了一阵尴尬的寂静。
武僧沉吟片刻。“艾璐尔,你还有魔力吗?”
“再施展一次风暴术的程度是没问题的哟~”精灵微微笑着。
“嗯,哎?你们,你们要干嘛……诶,诶诶诶!啊啊啊啊啊啊啊!!!”
“别!再!出!现!在!我!们!面!前!!”
+展开背负着全队debuff的罪恶感真可怕...吓得帕克整个企划第一次唱歌了x
认真地想要成为衍冬裔。
3414,我所有的文都能停在X4XX和X9XX字上。
……打亚修黑枪真的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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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影操纵者。
他干裂的嘴唇一张一合,淡蓝的血从口中溢出,像是冰原上满开的矢车菊。
萨玛斐的意志与吾等同在!
衍冬裔怒目圆睁,瞳孔里闪烁着难以置信的活力。帕克曾在旅途伊始时见过同样的眼神。
——殉教者的狂热。
不管是被驱逐封印的邪神,还是象征正义的光明神。盲信的极致都只能引导向同一条末路。
无聊又愚蠢。
【1】
寒月的光芒笼罩着冰封神柱,篝火稍稍驱散着飘雪带来的寒意和恶战后的疲惫。
帕克默默在一旁听着半精灵和黑德爱尔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对把在无名之城的放松时间几乎都用于宅在房间里折腾机器的侏儒诗人而言,奇诺娅充其量只能算作“见过几面”。莉芙半强硬地把两队人马撮合到一起之后就不知溜到了什么地方,伊格则虚脱一样躺倒在篝火边呼呼大睡,完全没有动身去找的心思。
帕克百无聊赖,转头戳了戳同样趴在地上小憩的茶砖:“我估计你主子哪怕神柱倒了把她压扁都醒不过来。”
黑德爱尔听到身后的动静扭头一看,侏儒正手脚并用地在地上挣扎试图把自己的指头从茶砖嘴里拔出来。
“哦,别管他,是个智障。”狗妖精当即别开视线,笑面迎向奇诺娅困惑的目光,“不如说说你们那遇到的遭遇吧?”
奇诺娅以她即兴弹唱的诗词描绘那尸群拥簇的衍冬法师和深海旅社之间的战斗,两位娇小的听众完全沉浸在时而悠扬时而铿锵的叙事诗里伴着音乐的节奏摆动着尾巴,以至于没注意到 身边多坐下一个人。
“错了错了,那道缺口是我,库勒劈出来的——唐宵那小身板儿哪有这力气。”战士蹲坐在一旁,突然伸手拍了拍奇诺娅肩膀,直言不讳,刚健朴实地打断正进入高潮的诗歌。
“哦?你可以试试。”挂着眼罩的游荡者不知从哪冒了出来,毫无顾忌地踹了战士一脚,给自己在篝火边腾出个窝子。“还有,你刚刚可差点被抹了脖子。”
津津有味享受着的乐曲被打断而气得咬牙切齿的黑德爱尔此刻被莉芙牢牢地搂在怀里,只能象征性地瞪上几眼以示威慑——帕克差点笑出声。
广场上聚集起来的冒险者越来越多,不远处还看到了刚刚到来的瓦尔哈拉。帕克本想去打个招呼,一瞟却对上蓝阴沉的目光,比衍冬裔还要冰冷,杀意浓的仿佛滴出血来——侏儒一哆嗦,吓得退了回去,这和茶砖可不是一个数量级。
而且此刻帕克认识的最后一队冒险者也回到了广场,差不多也该……
“哇,哥哥!”
循着莉芙喜出望外的声音往前看过去,那一头鲜红似血的乱发从冰柱后面走了出来。步履有些蹒跚,似乎受了不轻的伤,忘了名字的牧师如影随形的跟在身后传输着正能量神术,感觉像是个吊针的挂瓶。
“诸位共同抵御邪神,拯救世界的同僚啊!”惯例的羞耻发言,也只有亚修能说的如此字正腔圆慷慨激昂。
“我们历经艰险,击退了邪神的信徒,取得了重大的胜利!”不知道菲薇艾诺有没有法师协会一样的政府组织,如果有,亚修绝对是个当发言人的好选手。
“但是!我们的战斗还没有结束!萨玛菲的神格仍在威胁着无名之城,威胁着世界!”
帕克起身上前,听着亚修的号召频频点头。黑德爱尔被这异乎寻常的举动惊得合不拢嘴:“帕克你居然会对这种讲话有共鸣了?”
“啊不是。”侏儒咧嘴一笑,给弩闸填上箭矢。“我只是觉得嗯……”
“我们要保持现在的气势,一口气攻入神柱!摧毁萨玛菲!”红莲十字灼目炽热,亚修首当其中,重剑直指冰封神柱,带着他的正义,他的桀骜,烈火与冰柱轰然碰撞!
“……差不多该有个出头鸟出来了。”
寒风呼啸,冻雾飞旋,恍如神明嘲笑他的不自量力。
“当心?!!”零的惊呼声中,黑雾凝结的幕布铺张盘踞在亚修头顶,阻碍了急坠而下的巨大冰柱。
折途跻身抢进冰柱和亚修之间,长剑出鞘擦出刺耳的摩擦声,明光剑影顺着冰柱的龟裂一晃而过。收剑,截面光滑平整的两半冰柱贴着亚修两侧轰然落地。
神柱俨然如初,而凄厉而悲凉的尖啸声响彻无名之城,随即,无数冰柱形成的冰雹呼啸而至。
【2】
神柱周边的广场迅速被混乱笼罩,坠下的冰柱在冷月的照耀下逐渐变为人形,他们用冰凝结出各式各样的武器攻击着他们所能看见的一切不是冰的东西。
刚睡醒的伊格就被冰柱险些砸到后脑勺,一脸苦瓜相。而当她看到眼前的冰傀儡手中凝结出一支长枪时,脸色已经变成了腌苦瓜。
帕克只好希望她别发现茶砖嘴上捆住的细线,不然得成苦瓜酱。
他此刻正尽可能地躲避着傀儡的视线,甚至不惜装死希望能安稳地度过这场莫名的奇袭。不管怎么说比起胡乱攻击的傀儡,脖颈这种要害部位上浮现出的淡蓝细线更让人不安。视线所及范围内似乎只有自己被这不可触摸的项圈拘束,而延伸出来的绳索在空气中只留下一截小指长的线头——飘摇不定地指向混乱而嘈杂的战场。
一架魁梧的双剑傀儡大步流星朝莉芙冲去,却没能看见脚下阴影里掩藏的杀意。影舞者在它身后浮出,对准膝窝的踢击威力虽小,却足以让高大的躯体失去平衡。黑德爱尔借着一蹬的力量反身落在砸进地表的大锤上,延着锤柄欺身而上,横剑一抹,傀儡头颅应声坠地。黑德爱尔喘了口气,站在无头傀儡上仰望——那跌倒扑进莉芙怀里的傀儡正在空中翱翔,像个大号帕克。
——不对。
希望之光完美贯彻了队名,烈焰咆哮,圣光绽放,黑雾肆虐,拳影翻叠。所到之处便是这战场最闪耀的一道明光,几个刚落地的冰柱还未转化人形便被轰杀,弱小的冰傀儡吃足了苦头以后已经远远躲开了那支碎冰机。此刻围在他们身边的傀儡不再是仅有人形的粗糙制品,细节丰富了许多,战斗力也大大增强了几个层次。他们终究被傀儡困在层层暴风雪中,看起来也将经历一场苦战。
——不对。
瑞贝利安一如既往地猥琐着大搞偷袭战术,可惜他引以为豪的挑衅能力对冰傀儡丝毫不起效,反倒是差点引来了自己队友的攻击。
——不对。
陆仁不像亚修那么张扬,此刻的他像是月夜里的孤狼,冷静,却凶狠,凌厉刀光下冰碴有条不紊地增长着。
——该死,不对!
刚聊过几句的诗人和她的队友正被一个不断分裂的冰傀儡纠缠着,她们的攻击即使破坏傀儡,也只会让冰块在爆炸破碎时生成更多的小傀儡。被这无耻的战术所阻碍的两人被迫和另一边的队友分离,陷入苦战。
——不……等等。
帕克爬上身后的小冰山——在那之前那是一架被明胶黏住冻在地上的傀儡,他盯着奇诺娅,看她的战斗,看她每一步移动。
——找到了。
蓝线自始至终所指向的方向!
帕克从冰山上一跃而下,而与此同时,对面傀儡又一次的自爆袭击下诗人正和自己并肩作战的牧师向远处逃开。
晚了一步。脖颈传来一阵刺痛,难以忍受的刺骨寒意延着血管顷刻侵蚀了全身。 喉咙发甜,哽住的血液仿佛也被冻结。
开始模糊的视线尽头是同样因为痛苦紧紧掐住脖子的半精灵。
她说,你又晚了一步。
隔岸观火的旁观者,拯救不了任何人,连自己都将在这无人注意的角落冻死。
绝望吧,你的家人不辞而别。腆着大肚子的狗妖精憨笑着说。
恸哭吧,你的朋友陨落冰河。被长袍掩住面容的少女以剑指着自己说。
你的存在没有任何意义。他断言。
你的死也没有任何意义。她嘲笑。
思绪无论如何广阔,做不到的你都只能是个无名的废物。
你的心一片荒芜,空虚是栽种悲伤的最好营养。
归于我手!心唤吾名!
——萨玛斐。
然!
——下次用幻象什么的,麻烦多注重一下细节。
……。
比如老泰迪的拉碴胡子下面有颗痣,比如辛西娅的剑鞘右边被磕掉了一片镀银,再比如奇诺娅箭袋里的箭也多了一支。
再说我现在可是被你害得冷的要死诶,传教能不能等改天?如果那个勇者没把你剁掉的话。
我也真是受够了,珂旭的牧师,艾瑞克的牧师,现在连萨玛斐本人都跑来了?你们神有这么闲的话不如学那边兀烈卡卡下几盘棋折腾点事故出来啊?
——无礼!泰迪在叫嚣。
喂喂擅自在别人脑子里絮絮叨叨个没完的人还好意思说别人呐?
正因为没有意义才有意义,正因为一片荒芜才能盛下一切。
——可笑!幻象崩塌,只留下那气急败坏的咆哮。
这世界有太多的情感,愤怒,不甘,悲怆,坚持,希望,奇迹。那么多人竭尽全力地活着,却消逝得如此仓促。
我想要一直看下去,谱写那些未完的故事。
这大概是,在拯救世界的旅途中,得到的拯救世界的目标吧。
——那又如何!只要你仍旧保持着空虚,我总有一天能够趁虚而入。
啊,到了那种时候,成为衍冬裔感觉也是不错的选择啊。毕竟……
“镜像什么的真是方便的能力啊。”
“……你说啥?”奇诺娅面色不善,看起来也刚从悲荒之神的低语中闯出来。
帕克笑了笑:“没啥,遇到一个废话多的老头子了。”
傀儡并没给两位诗人太多的闲谈时间,帮忙守卫的玛利亚也被逼退了回来。
“算了……你也是诗人对吧?”奇诺娅抽出短弓。
帕克愣了愣。他成为诗人的初衷不过是他人的一句劝诱,一直以来,他把音乐当做工具,把诗歌作为战斗的手段。
他点了点头。
弓弦拨出淡雅的伴奏,悠扬的精灵语在战场一角回响。
帕克听不懂里面的内容,却情不自禁地跟着轻哼着——属于吟游诗人的小调。
+展开2945..随便写写,卡字数debuff挥之不去。
I believe I can flyyyyyyyy[卒
如果对弈的对象,其双目之所见,两耳之所闻,其思想其手段其能力,一切都与你别无二致。如果棋盘的对面,是另一个你。
——应当如何取得胜利,是否能够超越自我?
帕克把弦月放回口袋。没有回应,也没指望过回应。算尽机关却唯独不会将他人纳入考虑,这是侏儒的准则。
背包落在地上发出一阵乒里乓啷的声响,那些是阵地战用的道具,尽管帕克很少从自己的阵地中离开——显然,对方也一样。
彼此注视着对方,吵闹又好动的侏儒此刻却像是剑客对决般冷静肃杀。
将信息摈除,将心放空。
两人不约而同地手腕一晃,黑色的弹丸落在帕克和帕克之间,顷刻,浓烟滚滚掩住了战场一隅。
帕克一咬牙,冲进了浓烟之中。
执黑先手落中元,后与白呈相对之势落子。
借着脚下的爆炸,帕克用力向后一蹬,紧追而来的箭矢堪堪擦过失衡而跌倒在地上翻滚的帕克后腰。镜像一箭未中,收弩转向接近战,鞋底嵌入的金属板自然也被急冲而来的镜像照单全收,黑烟和火光的掩盖下散落的铁菱形同摆设,镜像却在穿过之后毫无征兆地蹬地一个飞跃——帕克得以起身拉开距离,手中捏着的绊马索却连从地下冒头的机会都没有。
战斗再次进入僵持。从烟雾遮蔽这片空间开始已经过去十分钟了,双方无论如何发动攻势,都能被对方完美地破解。在外人看来,两人的战斗大概像是杂耍的小丑吧,太过知根知底的对局,连布局的意图都没有彰显,就被早早扼杀于摇篮。
弹药和机关都还充足,对面也是。想要耗完镜像的战斗力只能等待他进一步的攻击,可惜对方也是同样的打算。帕克索性从身后的背包——他也分不清这是他自己的,还是那个镜像的——里面掏出一瓶水喝了起来。镜像倒似乎不知饥渴,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
“啧……当是出来郊游的兄弟吗。”
帕克尽可能往好的地方想象。
“可不是,试探来试探去的,真累。”
噗——
帕克刚送进嘴里的水一口全喷了出来,呛得一边咳嗽一边不忘滚开两圈。于是飞来的几枚铁钉落空,钉在了不知是谁的背包上。
“你会说话啊!”
“你不知道吗?”
帕克想了想那座沙漠古墓里遇到的镜像,他可以肯定那些家伙是没有发声功能的。
“不会说话的奥诺是假的!打她!”黑德爱尔踢蹬着她的小短腿在那场混战里上蹿下跳的景象历历在目。
“所以这技术还升级了么……”帕克自言自语着重新坐回地上。
“又或者古墓里那个是伪劣产品。啊,我可是‘正版’的。”镜像则非常乐意地坐去了战场的另一边,说到正版的时候还刻意加重了语调,意味深长。
——连记忆都能被拷贝走啊。
“衍冬裔的能力还真是便利哈。”
“真神赐予的力量自然超乎想象。”
“……帕斯提帕克是不会成为任何神的信徒的。”
“那只是今天的帕斯提帕克。”
镜像冷笑,上弦待发的弩箭再次对准帕克。
以逸待劳,以静制动。其心自扰,其神必乱。
“啊啊啊这要打到什么时候!”
帕克和镜像不约而同地甩掉手上的道具,宣布罢工。
这大概是帕克打过的最憋屈的一场战斗,憋屈,就是憋屈。绞尽脑汁竭尽全力地去战斗却打出了一副过家家般的景象——还不如干脆猜拳定胜负。
镜像伸出拳头:“……我们还不如猜拳定胜负。”
“行啊,先把你手里藏的东西扔了。”帕克托着腮,看傻逼一样看着……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脸。
“嘁。”镜像咂嘴。
“要不干脆坐着发呆好了。”这次换帕克提案,为了以示诚意,他还把手弩收回了腰包。
“想指望黑德爱尔和阿特吗?”这次他被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脸看傻逼一样看着。
至少从结果上来说——“干脆坐着发呆好了”这一条建议是被确实实现了。帕克看着这片浓烟隔绝出来的空间,有一茬没一茬地胡思乱想。右手手心有些隐约的酥麻,似乎是之前镜像逃跑跌倒的时候手心被地上的碎石戳破皮的缘故。一个被设计出来解决自己的家伙居然会在攻击下逃跑还自己绊了自己一跤——这挺好笑,但考虑到这家伙的原型,又实在让人笑不出口。
……
直到箭矢破风裂帛之音灌于鼓膜。
“嘶——”
小腹渗出丝丝血迹染红了双手,帕克躲在爆炸产生的碎石坑里从裤腿上撕下几片布条按住伤口止血。刚才的交锋毫无疑问是帕克的落败,镜像像是掌握了进攻的节奏,紧追不断。而一直伯仲不分的帕克却因为短暂的失神屡屡反应不及。
“唔!”眼前突然闪过一帧帧诡异的画面,浓烟,废墟,坑洞,洞口漏出的一丝乱糟糟的淡蓝毛发。
强烈的危机感吓得帕克一身冷汗,侏儒用尽全力,强忍着一阵阵目眩,飞身跳出浅坑,落地脚下一片黏糊滑腻,刺鼻的气味告知着一滩汽油正淙淙向坑内流下。
来不及思考此刻发生于己身的异变,帕克将计就计从腰带上抽出一枚火折。
——仓皇,急躁,不安。
既然要用火,就做好引火焚身的准备吧!
砰咚!全身仿佛都被这心跳震颤了一般。突如其来的目眩耳鸣伴随着难以忍受的头痛,仿佛一记重槌狠狠地打在脑子里,绞成一团浆糊。身体在意识的混乱下不受控制,等到眼前景象恢复,点燃的火折已从脱力的手中缓缓落下。
火光卷起热浪冲天而起,烧红了久久不散的黑烟。
如缠身巨蟒,伺机而动,为模仿棋之胜手。
败局已定。
“还要坚持到什么时候?”镜像此刻单手拽着两个背包,举着手弩嚣张跋扈。
——身上的创口越来越多,失血导致的行动力阻碍也愈加明显,再加上那不明缘由的晕眩,找不到获胜的筹码。
“为什么要和我对抗?”火海成为了两人之间短暂的阻隔,高温下摇曳的光线扭曲着那张熟悉的脸。
——为什么要下一盘不能赢的棋。
“你应该很清楚。”镜像的话敲打在帕克脑子里,不快的情绪挥之不去,头疼得快要失去思考的能力。“你的同伴或许能够战胜自己的镜像……”
——不是或许,是早晚的事。黑德爱尔比你想象的冷酷果决,奥诺也不会允许自己葬身于此。不抱希望的援兵,更是最无惧这场战斗的人。
“但是你绝对无法战胜我。”环扣齿轮组合的声音劈咔作响,看不清镜像在组装什么,无妨,结果是一样的。
——唯有自己无法超越自己。
“信念,勇气,毅力,决心。”镜像一字一顿。“战胜我,超越自己的东西……”
临时组装的机械臂横扫过烈焰,在火海中开辟一条通路。
“……你一概没有。”镜像低沉的宣告犹如在耳边低语,摧垮了帕克最后的挣扎。
——我很清楚。所以从一开始。
“我就没有打算战胜过你。”帕克无畏地瞪视着指向自己的弩箭,仿佛视死如归。
“而我将成为你!”
帕克叹了口气。
“身高劣势力量劣势的巡林客在这片复杂的地形中必然会选择空中游击的战术。”箭矢在近距离下偏离了帕克的胸口,而是刺进了侧肋。
“嘎——”镜像仿佛恼羞成怒般,脸上的表情扭曲到近乎脱离生物的范畴,像是一团恶臭的污泥糊在脸上。
“所以,地上滚过的那些耗子只会影响到一个人。嘛,只要那么一点影响就足够了。”帕克抬起鲜血淋漓的右手,展示刺在掌心中的刀片,那一下刺痛在扣下扳机的瞬间影响了镜像的瞄准。
“不过似乎,不止一个人影响到了周遭的战场啊。”突然的崩溃,大概是在烟雾外的谁造成的结果吧。
“‘帕克’为了达到目的会选择最快最效率的单一路径,所以你不会对我的战术产生怀疑。无法战胜自己,这一点上可是彼此彼此。”帕克对“自己”说,“但是……我们人多。”他从丢了魂一般的镜像手中拿过弩,却还未摸到扳机便在手中化为一滩清水泼洒在地腾起朵朵蒸汽。
“对付下模仿棋的对手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用五子棋的规则战胜它。”
水镜破碎,阴霾终散。
“哟白牧师,还真来了啊……”帕克拖着疲惫的身体,向莉芙招了招手。
“疼痛啊疼痛啊~飞走啦!”圣光如约而至。
黑德爱尔乖巧地趴在莉芙怀中,摇着尾巴仰望自己的队友在天边划过一道优美的抛物线。
伊格揉了揉茶砖的脑袋:“去,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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