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间小憩饮茶倒也是无味,暖风熏得宣云起很是头疼乏味,以他这般热爱逃亡的性子,不找点乐子还真是愧对光阴,端起红茶一口饮尽,甜腻的液体充斥整个喉咙,随着茶杯轻放在桌面上,人也如离弦之箭一般冲了出去。
数分钟后宣云起站在魔族主堡外围,搓着手扯了扯狐裘,哈着热气来回走动,随后一抬眼,几个轻动作便翻进了魔族主堡,来到一个类似小花园的地方,说是小花园,却不见活生生的草木,到处都是冰棱组成的结晶丛,折射出的七彩色光都无一例外地洒在小路上,走在彩虹铺就的路上,所有彻骨的冰冷都荡然无存。
“啧,还真是精致啊——”放下驱寒的架势,他渐渐自在起来,顺着这条路向前走去,期待能遇到几个魔族来玩玩。
“哈!”
一声厉呵闯入耳膜,周围的空气都激荡了起来,宣云起加快脚步向着声源方向赶去,转过几条迂回的路,映入眼帘的是:
被挥舞着的尖枪划破一道又一道空气,冰棱的颜色在枪身流转,最耀眼的那一道光芒集聚在枪尖。它的主人长发扬起,及膝的裙子也随着她的转动飞舞,她眼神凌厉地直视前方,执枪的手因为用力显得骨节发白。被长枪刺碎的冰棱随着枪风转动,漂浮在她的四周,这样寒冷的地方,仅仅是一身单薄的英伦风格服饰,却丝毫不为寒冷所侵蚀。
她甚至没有察觉到宣云起的存在……
这到底是有着怎样的执着?
于是宣云起站在几米外的冰柱旁,抱着手臂自下而上打量着她全身上下每一寸,最终集中在脸上。
尼采说:窥视深渊者,必为深渊所窥视。
当她又一个回身横扫的时候,直视前方的眼,和宣云起打量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她甚至没来得及收住后力,手里的长枪就顺着离心力轨迹切线飞了出去,刺在冰丛上,一大片冰丛化为粉末消散。
“阁下你终于看到我了呢——”宣云起扬手挥一挥打了个招呼。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Rex回过神将长枪提出,拿在手上转了一圈直指着来人,“说!”
“这么想知道?那就来抓我啊——”
宣云起直视着Rex的视线向下微微移动,嘴角扬起意味不明的笑,他歪歪头挑眉,露出一颗小虎牙,“乳量不错——”
“很好!很好!来打一架吧!”Rex因被窥视的羞愤而咬着下唇,单手用力握紧了长枪,指甲深陷肉里,血顺着长枪向下滴去,整个枪身泛起了红色血光,她一手将金发向后甩去,一手将长枪横着,却见对面不为所动,怒火自眉眼涌出。
随着她的长枪改变枪势,缓缓移动最终定格在直指自己的时候,宣云起才有了动作,迎着枪头冲刺,枪尖的锐气令他感到不舒服,在即将与枪尖接触的时候步法一转避开了枪尖向右侧移去。Rex也将长锋一转,追着他的移动轨迹扫去。
“呀——!”
宣云起扑在地上,顺势躲开了扫来的长枪,左颊在和地面摩擦的时候挂了彩。但才流出的血珠很快就被低温冻结在脸上。
Rex回身将长枪向着地面的宣云起倒刺去,后者一个翻滚避开了长枪,却不小心让长枪刺住了披风,起身的时候被弹力拉回撞到长枪上。他无奈地坐着疯狂揉着自己的头。
“不打啦!你抓到我了,我告诉你我的名字!”
“你记住!我叫宣云起——”
Rex傲气地看着他,收起了长枪,他索性就这么坐在地上,伸手挠掉了自己脸上的结晶,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
“原来是不死族啊?”Rex嗤笑道,“那你也记住,我的名字是Rex!”
+展开#宣云起视角#
“驾——”真是喧嚣啊……
身后几枚子弹撕破空气,倒也不算细密,还是有空隙可逃的,宣云起跳跃到两棵树间,那一瞬还能听到子弹打进树皮,金属和木质碰撞的声音。
“……”他并没有说话,猎物只需要享受逃亡的快感就好了。
几个流程的动作连接施展,使他迅速与猎人拉开了一段距离,最后侧翻跃过低矮的灌木,他停下来看着身后正下马的猎人,露出轻蔑的笑,区区一个猎人,又能拿他怎样呢?
猎人似是不死心,端起火统炮又是一枪,宣云起扶着树身,面不改色没有丝毫动作,只是静静地站着,这一枪这么远的距离,即使是最精明的枪手也不一定能打中呢……
所以只要站着看就是最好的回应了——
又是金属和木质摩擦的声音,这一枪不出意外地偏了,宣云起仍然站在远处看着,对方从背后抽出了附魔弓,摆出拉弓的姿势向自己这里瞄准,他转动头看了一下周身地形,在箭发之前向后跳跃几步避开了被箭射倒的树干。
“太凶残了……”宣云起背过去,侧卧在树干一旁抵住又一发附魔箭,余波颤得他眼前有点晃荡,蔓延的烟雾使周围一切变得模糊不清。定了定神以后,他将手伸向背后,抽出一支涂有麻醉剂的箭,迅速搭在弓上。
“礼尚往来……”
利箭穿过烟雾,他收齐弓搭在背上飞速跑过索桥,在此岸停顿下,回头望着彼岸的猎人,抽出大腿上的匕首削断铁索,断了通路,现在他回不去了,猎人也过不来,但总会另一条路可以回去的……
“你叫什么!”彼岸,猎人撑起身子大吼道,声音浑厚,穿透薄雾,可是,猎人需要知道猎物的名字吗?只有抓住了之后有资格知道吧……
他扬了扬手,用同样响度的声音回应:“待你抓住我,我再告诉你——”
前面,就是没有后顾之忧的路了,慢慢走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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