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把修女开出来了只有一篇也太磕碜了,我赶紧补个档
标题和行文模仿马尔克斯《一桩事先张扬的凶杀案》,虽然我知道大家一定都觉得一点不像(靠
我记忆中的爱尔迪雅那个时候只有二十一岁,还是一个天天经不住要上街闲逛的年龄。记得那时小镇的神职人员人口暴增,闲不住的人家都在背地里说笑,讲着“小镇已经被神职人员控制啦”这类的传言。那件事发生的那天,大街上都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相比起此日即将举办的“鸡类选美大赛”,大主教要从首都来到小镇这个传言显得无人问津。
传言自然是说大主教要坐着船来,运河倒是明明白白地在人们眼前,不由得不信,可是传闻的其他几点就显得缺乏说服力。“大主教也深信女神吗?”爱尔迪雅趴在我家的柜台上问道。“当然啦,我们都信奉女神呐。”我回答道。爱尔迪雅嘟起嘴,“可他是从首都来得呀,那么远的地方,谁也说不准的。”
爱尔迪雅这句话说得在理,首都实在太远,镇上半数人都没有见过它的模样,说不准的事情多了去了,谁敢保证呢。于是我也停下了手上的活儿,认真地跟爱尔迪雅讨论起这个事儿来。
“你说,大主教要来的这事儿,教会那里没有什么动静吗?”爱尔迪雅听了这话,差点没炸起来,她鼓着腮帮气呼呼地说道,“谁知道呢,前几天易莱哲神父往告示墙上糊了张纸,我凑上去看了半天也只觉得是一墙蚯蚓在纸上爬!”说完这句话她就往外跑走了。
我差点儿忘了这个事,爱尔迪雅不识字,只跟着海德神父学了点简单的拼写,现在的学习教材还是《女神的睡前故事——给三岁的你》,想从她口里问出点什么有关大主教的事情应该是不可能的。
当天吃过午饭后我还在想着这件事。究竟大主教要不要来呢,我很是在意,卡尔维诺·费奥拉万蒂从早上开始就从打铁池往柜台这边张望,于是他劝我说,“你可以去教会问问看,或者去看看那张告示。”可我不太想马上动身,午餐吃的是甜腻腻的烤松饼,蜂蜜甜得我整个人都懒洋洋的。“我不太想动,夏洛特送来的松饼太甜了,至少让我等到傍晚。”
夏洛特·圣·里格·卡特是我的挚友,卡特家从祖上就是骑马的好手,夏洛特如今在镇上当马术师。“其实我们家祖上是骑士,”旁人因为姓氏而误解她时她会这样解释道,“除了马术之外,我的剑术也不差的。”可惜的是,镇上一片祥和太平,并没有能让她一展身手的机会。除了马术和传说中的剑术,夏洛特还擅长做菜,原本为了迎合我的口味,她总是做辣味菜,在卡尔维诺第三十次抗议之后,夏洛特开始转攻甜口,并声称自己刚认识了一位女伴,是个嗜甜如命的金发姑娘,名叫尤利娅。
我询问过尤利娅的全名,夏洛特很不好意思地耸耸肩,说,“克劳尔,尤利娅·克劳尔,跟你的姓氏一模一样。”可我不记得有这样的亲戚,远房的也不曾有过。那天下午我设计的铁器图纸一塌糊涂,卡尔维诺拎着锤子拿着设计图来问我究竟为什么要打出正十七边形的内刃刀。
“我也不知道,可是一想着陌生人跟我一个姓氏就觉得难受。况且,比起正十六边形,你不觉得正十七边形更和谐吗?”
卡尔维诺提着锤子想了想,我猜他是在想着正十六边形跟正十七边形的差别,可他开口却说:“别担心,你要是愿意,随时可以把姓氏换成费奥拉万蒂。”
“你们南方佬真可怕。”我接过图纸,沿着正十七边形内侧画出一个正圆。
那时我还不曾见过尤利娅·克劳尔,距离我们两个初次见面的时间大概还要再过二十年零几个月,仿佛有某种魔咒存在,尤利娅·克劳尔出现的地点永远都是我无法抽身而去的。但大街上的传言早已让我提前二十年认识了她,每个见过她的人都拿她跟爱尔迪雅相比,说是镇上出了第二个爱尔迪雅,不过这个是有姓氏的。
有的还是我的姓氏,我在心里不满道。不过或许是大家也觉察到了这种尴尬,大家都闭口不提这件事,我猜这里有两成是因为卡尔维诺把那张设计图私下给他们看过了。当然,这一切的善解人意都与爱尔迪雅无关。
南希来我店里领做好的牧草叉时,爱尔迪雅刚好谈起这个事。看到我又在反复地画着正十七边形,南希赶忙把爱尔迪雅支走了。“如果她能有南希姐你十分之一的通情达理就好了。”我叹气道。对方倒是脾气颇好地笑笑,说,“就是因为会这样,她才是爱尔迪雅呀。”
我不得不承认,除去这一点,爱尔迪雅还是个好孩子,特别是她身上那股有趣劲儿,愣谁都讨厌不起来。
所以当天下午,当爱尔迪雅第二次出现在我的柜台前时,我还是抬起头向她投去好奇的目光。
“我要去偷鸡了!”果然不出我所料,她再次给了我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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