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么容易。”
我掂了掂手上的牛皮袋子,里面的钱币发出互相碰撞的清脆声音。
本来以为“通往其他世界的门”这种听起来很稀奇的事物会被重兵包围把守,便做好了要强行闯入的心理准备,还特意换上了较为不引人注目的衣服。结果到了那个镇上才知道,只要进行一下登记谁都可以通过“门”去往“其他世界”。反正这里没有人认识我,就算填上本名也不会有人知道我是谁,我就这样轻而易举、大摇大摆地通过了那个光团。
暗月城是个非常繁荣的城市。
根据我半天下来的观察,这里数目最多的种族依然是人类,时常也会有精灵、或是一些我没见过的奇形怪状的种族出没。
两旁的商铺里卖的尽是一些没见过的玩意儿,店铺的牌子上用我能够看懂的语言标注着“来自德莫拉的特色鱼类,商队当天送达保证新鲜”、“风鸣之林的风铃树种子,由超可爱的皮克西亲手栽培”、“糖果铺新店开张,提供试吃,经过佩克洁克糖果协会权威评定”诸如此类色彩鲜艳的广告文字。
许多配着剑的人、骑着马的人、赶着牛的人从我身边走过,时不时还能看到穿着铠甲佩戴着剑的队伍从街道的一头走到另一头。
这真的是一座两年前才建起的城市吗?
我叼着牙签一边逛街一边对街边的种种事物啧啧称奇。
“牧师小姐——牧师小姐请等一下!”
眼看着那个大喊的少女直直地往我的方向飞奔过来,大概是我背后有她要找的人,这样想着我便往旁边让了让以防被她撞到,没想到她在我的面前急刹车停住:“牧师小姐!!”
我往左跨了一步,少女也跟着往左跨了一步,我往右跨了一步,她也跟着往右跨了一步。
比我矮了一个头的绿色卷发少女伸手握住我的双手,眼神真挚地看着我:“牧师小姐!!”
“……”
“……”
我冷静地抽出了手:“我是男的。”
“咦?难怪好高?”少女反应迅速地道歉道,“抱歉牧师先生,请问你可以加入我们的小队吗!!”
“等等等等等等!”在我打算开口拒绝的瞬间,一个戴着单边眼罩的黑发女人一边大喊着一边冲进了我们中间一把捞走绿发少女,“听完本大爷的话啊——”
“小瑞你干什么啊我话还没有说完——”
我没有看清绿发少女做了什么,但黑发女人似乎瞬间遭到了什么袭击使她差点摔到地上,不过她身手敏捷地用手一撑地面翻身又跳了起来。
“我的名字是艾丽西亚,这个人是瑞贝利安,”绿发少女冲回到我面前兴致勃勃地看着我,“如果你想去冒险的话,请务必加入我们小队,可以吗?”
“我拒绝,”我不耐烦地揉乱了自己的头发,“什么冒险啊小队啊,我跑到那么远的地方来可不是为了来做这种无聊的事情的。我对你们毫无兴趣,而且也不喜欢集体行动。”
说完转身就打算走。
“你、这、家、伙……!”低沉的话语和剑出鞘的摩擦声从我背后传来,“居然用这种语气和艾丽西亚讲话……!”
“喂!?你在生什么气啊?”我就地一滚躲开瑞贝利安的挥击,顺势拔出了腰间的匕首,“要打架吗?来呀!!”
瑞贝利安举着剑:“不允许拒绝艾丽西亚的请求!”
“谁管你啊你打不打!不打我走了!”
“你答应她我就不打!”
“那还是打吧!”
“STOP——小瑞不许打架啦!”绿发少女跳到了我和瑞贝利安之间,努力地开口劝说道,“牧师先生,我们可以坐下来谈一谈吗?你有想知道的事情的话我们也可以告诉你哦!”
我想知道的事情?这个条件倒是让我犹豫了一下,我的确有很多事情急需了解,如果有人愿意进行解答那可再好不过。尽管我心里有点怀疑她们会不会知道我想问的事情,但是姑且谈一谈也没什么不可以。
这样想着我便原地坐下:“行啊,谈什么?”
“……”
“……”
我被名叫艾丽西亚的女孩从地上拉了起来,现在,我们三人正一起坐在暗月城的酒馆里……什么啊坐下谈谈原来是边喝酒边谈的意思吗?
这点小小的不爽很快和我刚才的疑虑一起被打消了。
这两个人知道的事情远比我想象的要多得多,艾丽西亚不仅在我的询问下告诉了我“门”的来由和市长召集冒险者的事情,我还从她那里得知了两年前发生在这里的一场关乎世界存亡的大战。
——与悲荒之神的战斗。
仰着头盯着酒吧的天花板想象了一下那样的情景之后,“这还真是了不起的经历。”我发自内心地称赞道。
“那是当然,本大爷可是世界第一厉害的。”瑞贝利安双手环抱、一脸得意地炫耀道。
她身旁的艾丽西亚怀里抱着一只成年的灰狼,红宝石般的双目闪闪发光。
稍微有点对这两个人改观了啊。
这么说起来,要去还未开“门”的世界只有一个途径,就是响应这座城市市长的召集,组成至少三人的冒险者小队,借助神的力量跨越世界。
也就是说如果我想实现自己的目的就必须再找两个人组队。
既然如此,和她们组队也没什么不可以,反正这两个人类看起来很强,和她们组队总比找几个会拖后腿的队友要好,而且从刚才的交谈中我也知道了她们拉我入队只是因为希望队里能有一个牧师在遇到危险时帮队友疗伤,那种小事易如反掌啦。
“好吧,我同意入队了!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是牙·朔月,是宵银牧师。”
“好耶!小瑞我们队有牧师了!”艾丽西亚兴奋得握住了同行者的双手。
“好吧真拿你没办法,那么说好了队长要让我来当噢!”
这两个人,听到宵银居然连眉毛也没动一下啊?还是说她们根本就不知道宵银是谁?嗯,总觉得那样的可能性更大……我摸了摸下巴沉思起来。
即使组好了队伍,旅程也还不能马上开始。
说是要等之前已经去了其他世界的队伍回来之后再一同出发。
啧……我果然还是更喜欢独自行动,否则自己的节奏总是会被打乱,以前在船上也好,现在也好,都是这样。
为了散散心,我没和队伍里的其他两个人打招呼,独自离开了住宿的地方。随着人流漫无目的地走动。
将自己置身于热闹嘈杂的人群之中,这种时候的人群我是不讨厌的,就像以前漂浮在大海里,被海浪轻轻推挤着,一个猛子扎下去就沉浸到了冰冷又远离人群的世界里,平静又安然。
走了一会儿,周围的人渐渐地变得稀少了。
拐过一个弯,一片宁静的湖泊就出现在我眼前。
几天没见过水的我不由得跑了过去,寻了个树影下的位置惬意坐下,享受着这宁静的独自一人的时光。
令人生气的是,这片宁静很快就被打破了。
随着一阵“沙沙”的响动,不远处的灌木丛被分开,从中走出来一个女性精灵。
一个深紫色皮肤的女性精灵。
只一眼,我就知道了那是什么样的存在。
我张了张嘴巴,从喉咙里发出了“呵”的轻笑。那个卓尔随着声音转头看了过来,用那双没有瞳孔的眼白盯住了我。
我恶意地笑了笑,毫不掩饰自己对她的反感:“哎呀,本来还想好好在湖边休息一下,竟然来了一个卓尔,真是扫兴啊……空气都被污染了呢。”
我故意像是要驱赶什么似的挥了挥手。
卓尔的眼神似乎转了转,但因为没有瞳孔,我弄不清她的视线究竟落在了哪儿。
“你有什么资格嘲讽我……与人类杂合的不纯产物?”她用让我觉得非常讨厌的语气哼道。
附着有宵银之力的匕首,在放血的时候格外好用,我毫不留情地将它向卓尔斗篷下的皮肤捅过去,然后被握在她手里的另一把匕首拦住,短刃相交。
“哦,不赖嘛。”
我完全不走心地称赞了一句。不过这个卓尔真的有点厉害,能和我打成平手,让我久违地因为打架而高兴起来了。
虽然我和卓尔打起来这件事很突然,但对我来说是非常正常的一件事。毕竟以前在船上无论是一言不合还是心情不好都是先打一架,赢的人才有资格说话。
那么,用打架来散心也没什么不可以吧。
渐渐地周围有三三两两的路人驻足围观,嘴里还嘀嘀咕咕着“这就是最近流行的决斗吗?”“两个妹子在打架?”之类的话语。
好烦啊,我回头恶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吓得路人连连后退。此时我突然感到肩部一冷,连忙调整姿势堪堪躲过了卓尔的刀子,然而前臂上还是留下了一条细细的血痕。
“打架的时候分心可不好。”卓尔冷静地说。
我举起胳臂舔掉了伤口上的血,抬起头兴奋地盯着她:“再来!”
打架的人需要怕什么流血?流血是多么令人痛快的事情啊!流更多的血吧!无论是自己还是别人都尽情的流血吧!
就在我们越打越激烈的时候,一个金色的影子突然从围观的人群中冲入了我们中间,两只手各拿了一把剑分开了我和卓尔的攻击。
“这么有意思的事情,怎么不叫上我呀?”饱含笑意与战意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中。
你谁啊?
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然后战况突然变得混乱了起来。
突然冲进来的女性高等精灵二话不说同时与我和卓尔开打,让我不得不分出一部分注意力去应对她的攻击,过了一会儿,我意识到自己的体力开始下降了。
我清楚自己是爆发力比较强的类型,相对的持久力较为不足,过长时间的打斗会对我不利。
喜欢打架是一回事,得不到好处就是另一回事了,思及此我奋力一击之后果断后撤脱离了战局。
“你们两个慢慢打吧!再会啊!”我远远地冲她们喊了一句。
呼,心情舒畅了,接下来就回那谁谁和那谁谁那里休息一下吧?
我回到据点,却发现这里空无一人。
怎么回事,两个人都出去了吗?
此时此刻的我还不知道,为了寻找我而跑出去的艾丽西亚在灰狼的指引下已经来到了湖边,正因为看到熟人而惊喜地扑了上去,然后对刚才还在打斗中的两人发出了组队的邀请。
所以当天色偏暗,四个人回到据点的时候,我露出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你们四个人为什么会一起回来???”
面对我的质问,艾丽西亚笑嘻嘻地挠了挠头:“哎?牙牙认识她们吗?她们是我们找到的新队员哦!”
“新、队、员?”我咬着牙重复了一遍,转头去看那两个精灵。
比我低了一个脑袋的娇小的卓尔被裹在大大的斗篷下,看着我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旁边那个少见的有着一头金灿灿长发的高等精灵双手环抱神情冷淡,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我伸手指着卓尔,难以置信地向艾丽西亚和瑞贝利安确认:“……那个高等精灵也就算了,你们确定要和这家伙组队?和卓尔精灵组队?这可是卓尔哦?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把你们卖得连衣服都不剩哦?你们该不会不知道卓尔是什么吧?”
艾丽西亚一听就露出了气鼓鼓的样子:“牙牙你不要这样说一个女孩子嘛!我知道卓尔是什么啊!我以前的队友里也有过半卓尔,他人也很好的!”
瑞贝利安补充:“虽然很烦卓尔和精灵,但是艾丽说要和她们组队就听艾丽的。”
不要这样说女孩子……半卓尔……人很好……
我受到了巨大的冲击,于是转头去看那个金发高等精灵。
“你是高等精灵吧?和卓尔组队没问题吗,倒是发表一下意见?”
金发精灵冷静地回答:“我没意见。”
居然没意见?我难以置信地看了她三秒,心想其他世界的精灵对卓尔居然都那么友善的吗?然后想起来她也是个怪人,会突然冲到正在打架的两个人之间变成三方混战的那种。
卓尔伸手拍掉了我指着她的手指:“你还有什么意见吗?”
“……总之,我绝对不会和这两个家伙待在一个队伍里的!”我严肃地表明立场。
“牙牙……”
艾丽正要劝说,瑞贝利安不耐烦地开口:“叽叽呱呱烦死了,不待就不待吧!反正就算你退队我们人数也够了啊?”
“靠,你威胁我?”被摆了一道啊?如果我另外再去找新的队伍的话,就不一定能赶得上明天开始的那一批了。
“谁威胁你啊!不是你自己说不待一个队伍的吗!”
我眯起眼睛瞪着瑞贝利安,瑞贝利安也不甘示弱地回瞪着我。另外三个人除了艾丽西亚神情紧张以外,都优哉游哉地围观着。
如是持续了半分钟,我内心进行了激烈的挣扎后,一闭眼。
“行吧,那我们就是一个队伍的了。”
艾丽西亚刚要露出开心的笑容,就听我沉着声音补充道:“但是,有一件事我要和你说清楚。”
我走到卓尔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试图以身高给她带来压迫感。
她仰着头挑眉:“哦,什么事?”
我本来想盯着她的眼睛,但是找了一会儿没找到瞳孔在哪里,总觉得很不爽,于是转而盯着她的鼻子:“你之前说我是‘与人类杂合的不纯产物’……是吧?”
卓尔笑了一下:“是又如何?”
艾丽西亚感觉气氛变得凝重起来,又露出了紧张的神情,小心地看着对话的两个人。
“那你记好了!”我大手一挥,义正辞严地大声道,“我的父母是用爱隔断了孤独之墙的跨越了种族与灵魂的恋人,在永不熄灭的火焰般炽热的爱里诞生的孩子,绝不可能是什么不纯的产物!”
全场一瞬间静默了两秒。
卓尔:“…………哈?”
我看了看旁边的高等精灵,虽然也想和她呛个声,但一时没想出能讲什么,而且也完全看不懂她在想什么……还是算了。
我转过身,故意大摇大摆地,头也不回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早上去往广场的路上,在艾丽西亚的劝说下,我还是和那两个精灵互相交换了名字,卓尔的名字叫诺艾尔,是法师,金发精灵的名字叫叙泽特,是一个暮刃。
话说回来,我们三个法术系昨天都在肉搏来着……我面无表情地觉得似乎有点不可思议。
交给我们的“种子”被艾丽西亚收下保管了,然后就像我跨过海边村庄的那扇“门”时那样,白光渐渐笼罩了我。
“一落地就发现双方在打仗那种事情也是有可能的……”我记得在酒馆时艾丽西亚这样提到过,于是闭上自己的双眼,让其他感官放到最大。
随着穿透眼皮的光芒逐渐消散,我感觉到周围的空气十分宁静,一阵鸟类扇动翅膀的扑打声从不远处传来。
鸟类?可能是森林吗?不,其实海上也会有。
我确认到自己的脚下踩到了踏实的地面,睁开双眼,面前是一片宁静的湖泊。湖泊的周围围绕着草地,更远一些的地方则是成片的林子。
我左右看了看,没有发现任何鸟类的踪迹,反而被湖对面一座白色的城堡吸引了视线。
艾丽西亚用手揉了揉眼,兴奋起来:“有城堡哎!”随即撒开腿到处跑了起来。
“啊,对面有船!”
但是我们这一边的岸上并没有船只,如果要去城堡的话看来只能是走过去了。
“怎么样?队长打算去城堡吗?”我姑且征询了瑞贝利安的意见。
于是瑞贝利安转头征询了艾丽西亚的意见。
“……”下次我直接问艾丽西亚算了。
“去呀去呀!”
我们走在湖边的草坪上慢慢向城堡走去,这里风景很好,湖边还有一些小巧的亭子。
越靠近城堡,我们越是能感受到它的高大壮丽,是我从没见过的好看。
我快走了几步,跑近了城堡的大门。
大门敞开着,里面有许多人,全部都穿着看起来很贵的衣服,看起来是在举办舞会。
就在我打算进一步走到台阶上去看看的时候,诺艾尔悠闲的声音传了过来:“你们想先去这个城堡看看,还是跟着种子的方向?”
从艾丽西亚的包里,一道绿色的光钻了出来,越过城堡指向了远方。
“……这个东西还会发光?”我惊讶。
“我们就是需要把它种到光指的地方去啊。”诺艾尔一脸你有没有好好听课的表情。
我耸了耸肩,反正我本来参与旅行的目的也不是种什么门,对它没什么兴趣:“我选城堡。”
艾丽西亚有些犹豫,但能看出已经全身心地被舞会吸引了,她有些小心翼翼地期待地看着诺艾尔,像是一只摇着尾巴的小狗。
“进城堡了解一下情况吧。”叙泽特突然开口,给这个不务正业的游玩行为套上了一个理直气壮的理由。
诺艾尔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
“好耶!”艾丽西亚兴奋地拖着瑞贝利安跑了进去,名叫小小瑞的灰狼也兴奋地“嗷呜”了一声跟着跑上去。
跑到门口的时候,两个侍从模样的高个男人拦住了我们。
“现在城堡里正在举行舞会,几位是?”
那还用说吗?我们就是来玩的嘛!
有点急不可耐想去玩的我抬起头向着那两个大概有一八零的侍从露出了卖萌的表情:“是来参加舞会的哦!”
艾丽西亚机智地举手补充道:“我们是受邀来参加舞会的!”
“是、是这样吗?”侍卫看了看一群女孩子,摸了摸脑袋,他好像还有些怀疑,不过并没有深究,“那么就请进吧。”
“耶!”艾丽西亚欢呼着拽着瑞贝利安跑了进去。
城堡的大门里和外面的宁静完全是另一个世界,所有人都在欢笑,所有人都在跳舞,桌上的食物很丰盛,乐队的演奏更是仿佛将热闹的气氛具现化为了实体扑面而来。
我快活地跟在其他人后面走了进去,将自己隐没到人群里,观察着周围跳舞的人们,发现大厅里有很多可爱的少女。
艾丽西亚找了个看起来温柔成熟的女性搭了话,我悄悄地站近了一点去听她们在聊些什么。
“请问,城堡主人什么时候出来和大家见面呀?”
女人轻轻一笑,用扇子遮住了自己的半边脸:“你是第一次来舞会吧?城堡的主人明天才会醒来呢。”
……醒来?
就在我打算继续听下去的时候,有几位男士走了过来,邀请艾丽西亚、诺艾尔和叙泽特一起去跳舞。
“哟,这可真神奇?”我斜眼看着邀请诺艾尔的男人,嗤笑道。
诺艾尔回以微笑:“像你这样还真便利,无论男女来邀请看起来都不奇怪呢。”
我面色难看地回绝了一个当真来邀约的男士,主动去邀请了一个长相可爱的女孩子。
随后我想起来了,我并没有学过跳舞。
虽然我的动作足够敏捷不至于会踩到舞伴,但我跳来跳去的样子仿佛在打地鼠一样。
“哈哈……”女孩子忍不住捂着嘴小声笑了起来。
“不准笑。”我瞪了她一眼。
“哈哈……对不起……”结果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怎么回事啊现在的女孩子……
我转头去找队里的其他人。
纵观整个大厅,无论是人类还是精灵都为数不少。
瑞贝利安和艾丽西亚在一起跳舞,具体来说是艾丽西亚在跳舞,而瑞贝利安在跳来跳去地蹦跶,看到她并没有比我好多少我也就安心了。
嗯?话说回来,这两个人其实是,恋人关系,吗?
诺艾尔和叙泽特都和不认识的人在跳舞,出人意料地,两个人都跳得很好。
“这座城堡每年都会召开一次舞会,为了庆祝城堡主人醒来。”
我晃悠到诺艾尔附近的时候,正看到她的舞伴这样说道。
“醒来?”诺艾尔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遍。
“醒来?”然后是艾丽西亚突兀地伸过来的脑袋和被她拉过来的瑞贝利安。
太显眼了吧……我一边装作在跳舞一边斜眼看着她们。
诺艾尔的舞伴——一位好心的男士失笑地看了看她们,索性把她们带到一旁的桌子旁做起解说来:“是的,她因为失去了恋人而陷入了深深的沉睡,但每年的明天都会醒来一次。”
恋人?
我在下一秒也凑了过去,笑眯眯道:“我也有兴趣想听下~”
“醒来之后会怎么样?”叙泽特面色自然地加入到了对话里……真是神出鬼没的人啊。
“也会来加入舞会呀。”男士理所当然地答道。
“那,那她失去了恋人不是应该很伤心吗,为什么还要开舞会呢?”
“舞会不是她开的,而是为她开的,就是为了让她开心起来。你看,如果大家一起跳舞,不是就会变得很开心吗?”
“那她为什么会失去恋人呀?是死了?还是背叛了?”
我过于直白的问法让男士皱起了眉,他叹息了一声:“那位恋人生病离世了。真可惜,年纪轻轻的。”
原来是死了。
“他们两个,都是好人吧?”我平静地问。
“是啊。”
我若有所思地看了看这座城堡,心里涌现出了想要见一见那个城堡主人的想法。
我们在宴会上吃吃喝喝了一番,又到处乱走了一会儿,总结下来大概收集到了这些情报。
城堡的主人叫依珊塔,她因为恋人过世,过于悲伤而陷入了沉睡,每年只醒来一次,目前就沉睡在城堡深处。为此,很喜欢她的附近居民们自发举办了舞会希望能让她高兴起来,她们都是坐马车直接来到城堡的,而城堡的佣人们会为来举办舞会的人们提供晚上的住处。
“看来是位贵妇人。”叙泽特推测道。
我试图想象一下贵妇人是什么样子,无果。
“我觉得肯定是个公主!”艾丽西亚露出了充满幻想的神情。
我思考了一会儿公主是什么样子,还是无果。
瑞贝利安友善地表示她可以画给我看,可惜的是,在看完她的画之后我更不明白这两个词语所代表的形象了。
这座城堡里到处都有天鹅的雕塑和装饰品,天鹅正是这座城堡的象征,但可惜的是这里并没有养殖活的天鹅。我想到刚来时听到的翅膀扇动声,不由得有些在意。
夜幕降临后,在诺艾尔和艾丽西亚的提议下,我们决定去“种子”的光所指的地方看一看。
那道光指向的地方与白天相比并没有发生改变,我们沿着它走向了来时看到的树林里。
“……是不是有些不对?”叙泽特突然开口。
仔细一看,我们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升腾起了浓雾,越往前走越是连脚下的道路都看不清楚,跟着唯一的绿光走下去最后看到的竟然是我们白天刚来时着陆的那片湖边,而光依然像白天那样,远远地越过城堡,指向远方。
四周宁静极了,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鸟鸣声和昆虫的鸣叫清晰无比。
“怎么会这样?”艾丽西亚失望地小声嘟囔着。
瑞贝利安看了看她,有点不忍地提议道:“要不然我们再走一遍吧。”
“虽然是在岸上,但有雾的时候还是不要随便乱走比较好。”我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伸了个懒腰,心不在焉地建议道。
虽然实际上只是因为我对这件事本来就没什么兴趣所以打算回去了而已。
我站在走廊上,严肃地瞪着城堡里给来客们安排的房间。
床非常非常柔软,装饰非常非常华丽,脚下铺着地毯,桌上还放着熏香,拉开窗帘就能从窗户看到白天的湖,要是当成景观房来卖一定是大价钱……啊呸。
“这间房就归我一个人了吧。”我盘算了一下能不能把里面的装饰品带走去倒卖之类的事情,“有其他人想一间的话我也不介意的哦?”
其实当然不可能不介意,我非常讨厌自己的房间还有其他人在使用这件事情,有种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抢走了的感觉,所以当年在船上也是凭实力得到了一人间的。
不过现在除我之外都是女孩子,所以我也就随口跑跑火车,这完完整整的一间毫无疑问就归我啦——
“那就一间吧。”诺艾尔说。
我瞬间摆出了打架的姿势:“……你这个卓尔去和其他人一间啦!”
“你不是说你不介意吗?”
“…………我介意!”我咬牙切齿。
“什么嘛,真不好玩。”
得意什么!!
总之我还是争取到了一人间,房间里有香香的软软的棉被还有满屋子熏香的香气……这种环境我怎么可能睡得着啊?完全没有办法习惯好吗?
我猛地拉开了被子,一瞬间考虑了要不要去城堡旁边的码头上找个小船睡。
没办法,出去转转吧,也许会有什么新的发现呢。
那个沉睡的城堡主人和她的恋人这件事,果然还是很让我在意……
不过还是先去厨房看看吧,刚才走了那么多路有点饿了。白天路过那里的时候被守卫拦下来了,现在去应该就没有人了吧。
……才怪,刚出门我就看到叙泽特也出了门,我们面面相觑了一会儿,沉默无言地一同向着厨房走去。
夜晚的走廊安静极了,想到白天大家还那么热闹,感觉真像是做了一场繁华大梦后醒过来时的样子。
嗯?梦?
我在厨房里翻箱倒柜的手顿了一下,发现自己除了几包饼干之外一无所获。
……说起来,从刚才开始就跟在我们后面的这只蝴蝶是怎么回事?
我斜着眼看去。
印象里诺艾尔的宠物好像也是一只蝴蝶来着?是这只吗?蝴蝶都长得差不多好难认啊。
蝴蝶似乎注意到了我在看它,嚣张地对着我扇了扇翅膀,一些粉末从翅膀上掉到了我的脸上,让我打了个喷嚏。
“噫!!”我愤怒地跳起来伸手去抓,“你绝对就是那个卓尔的宠物蝴蝶吧!看我抓到你……”
蝴蝶一下子提升了飞行的高度,故意在我跳起来也抓不到的高度上徘徊。
气死我了!!!!
探索完厨房后,我们又沿着楼梯上行,一路走到了三楼。在三楼的一扇大门前,两个仆人侍立在门口。
我记得白天他们说过,城堡的主人就沉睡在这座城堡的深处,看来就是这儿了吧?
“请问,我能进去看看城堡的主人吗?”我毫不掩饰地走过去露出可爱有礼的笑容向他们询问道。
不知道为什么,一瞬间察觉到背后有危险的气息。转过头的时候叙泽特已经冷静地站在了我的身后。
“……”
怎么回事啊??
正在我盯着叙泽特的时候,灰狼带领着瑞贝利安和在她背上睡得迷迷糊糊的艾丽西亚跑了过来。
“嘿你们在干啥呢!”
“……”
怎么突然都来了。
“好的,我了解情况了,把那两个女仆敲晕了就好是吧?”
真是干脆利落的解决办法,不过现在还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强行闯进别人的卧室并不是合适的举动吧……将心比心,如果是我的卧室被人强行闯进去,我是会杀人的。
思及此我试图规劝:“还是采取礼貌一点的方法比较好?你背上那位不会开心的吧?”
“你小子懂什么,优柔寡断一辈子都进不去,而且你不说谁会知道啊!”
瑞贝利安大大咧咧地,当着女仆的面如此说道。
“……我们两个会知道哦?”女仆之一冷静地指出。
“啊,那、那怎么办。”瑞贝利安苦恼地挠了挠头,“那,干掉就不知道了。”
说完她当真就开始撸袖子。
女仆:“……”
这两个女仆还挺厉害的,既没有惊慌失措地大喊大叫也没有找东西防御,十分冷静地看着我们讨论敲晕她们和干掉她们的事情……
然而看着瑞贝利安真的开始对她们摩拳擦掌的样子,我突然反应过来:“你等等你等等,你不觉得在这里杀人有点不合时宜吗?!”
我是打算来认认真真地求教和提问的啊!把别人家的下仆杀了算怎么回事,如果城堡主人生气起来不肯回答的话可该怎么办啊?
瑞贝利安维持着撩袖子的动作想了想:“那你们出个更好的办法我就听你们的。”
被那么多人打搅,我突然觉得这一趟跑得很没趣,说起来还不如等明天城堡主人醒了再去向她提问呢。
“突然觉得好无聊,我回去睡觉了。”
“喂?你给个主意啊?”
“没主意,就是突然想睡觉了!”
我很随意地挥了挥手就往回走,叙泽特倒是走上前去礼貌地向女仆们打了招呼,我隐约听到她在问“这位小姐睡那么久才醒一次,真的只是因为失去恋人吗?”。
大概是大脑真的有些困倦了,听觉也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那她的恋人又是个怎样的人?一定很优秀吧。”
叙泽特冷静的询问声仿佛是从非常遥远的地方传来,我甚至没有注意到背后其他人的举动。
直到我的头上被什么坚硬的东西“咚”地打到了。
意识瞬间回笼,地上有一颗还在咕噜噜滚动的石子,我回过身,瑞贝利安正吹着口哨看着天花板,脸上写着“和我无关”四个大字。
“瑞……贝……利……安……”我微笑着,一拳揍了过去。
“诗人吗……能否讲讲他们两位以前的故事?”叙泽特冷静不为所动地与女仆们继续对话。
“不是我干的!是诺艾尔干的!”
“开什么玩笑,卓尔人都没来,你想说是她指使蝴蝶干的吗?”
蝴蝶像是听懂我的话一样绕着我飞了几圈。
女仆看了看叙泽特,又看了看黑漆漆的走廊和我们一群不睡觉不知道来干嘛的人:“……现在吗?”
“对啊,就是蝴蝶干的!”瑞贝利安一脸认真地瞎胡诌,“卓尔有这种法术。”
“你!把我当傻子吗!”我一边和她开打一边大吼,偏偏蝴蝶还突然停到我头上来,我举起手乱挥一通,“走开!走开!”
“是的,怎么?不方便吗?”叙泽特的语气仿佛我们是在一个午后一边喝着下午茶一边谈天说地一样正常。
“不,我没把你当傻子,你不就是傻子吗。”瑞贝利安真诚地说。
我怒极反笑,聚集了全身力气一拳打在她肚子上。
瑞贝利安嘴一咧,也用了巨大的力气打回来,我抓住她的手臂直接撞身过去用膝盖一顶。
“啊!”她吃痛地喊了一声,开始蓄力反击。
这一发恐怕不太好闪,我警觉地盯着她,浑身肌肉都随时准备着闪避或反击。余光里,我看到叙泽特已经结束了和女仆的交谈,打算回去了。
啊,我刚才本来是打算回去睡觉了的来着,结果怎么就和瑞贝利安打起来了?
我意识到这一点的一瞬间突然觉得浑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连话都不想说,只想回房间好好躺一会儿。
“你他妈——不许跑!”瑞贝利安气愤地把手伸到背后准备拔剑,结果却摸到了趴在她背上睡大觉的艾丽西亚。
呼呼,我才不听你的呢。我飞快地跑远了,隐约还能听到被吵醒的艾丽西亚“啊啊啊啊啊小瑞你在做什么——”和“不不不艾丽你听我解释——”之类的声音。
啊,睡个好觉吧。
+展开还是暂时没完结,不过应该快了,之前学校笔记丢失了懒癌发作现在才补了一部分,MDZZ,目前为止的字数是3456
说道拥有华丽白色羽毛的长颈鸟类,或许大部分人所想到的都是一种叫做‘天鹅’的生物。这种自古以来便被吟游诗人们编入诗篇的大鸟向来受到多数贵族的追捧。对于天鹅,基本上所有的人都会带着敬畏的眼神远远望着它翱翔的身姿。而一提到天鹅便开始流口水的家伙几乎不存在。
是“几乎”不,而不是绝种。
艾丽西亚托着小脑袋,看着瑞贝利安眼中燃起的熊熊烈火,以及从口中倾泻而下的瀑布,迷惑地歪了歪脑袋。对这位风元素裔来说,她似乎并不能很好地理解为何自己的搭档在听到队友口中的‘天鹅’二字后变成了这个德行。少女并不是很清楚这种东西的外貌,唯一的印象也只是在母亲的笔记中曾经读到过相关的记载。所以充满好奇心的她理所应当地拽开了一旁擦口水的战士的衣角,张大双眼发问道:“小瑞小瑞,天鹅是什么样子的啊?”
“天鹅?就是这个样子的”瑞贝利安把手到嘴边当做天鹅的嘴巴,脖子和上身诡异地凸起,迈着鸭子步在湛蓝的湖水旁走了两步,如同一只被拔了毛的乌鸡一样到处蹦跶。只是在看到艾丽西亚依旧画满问号的眼神后,战士站稳了身子清清嗓子正色起来,“嗯——这样跟你说吧,传说在很遥远很遥远的国度是有首诗歌来描述这个东西的!”
“诗歌!”艾丽西亚的手中不知为何多出了一本笔记本和羽毛笔,“是什么样的诗歌啊!”
“来小崽子,跟我念!”瑞贝利安挺起胸膛,摇头晃脑起来,“鹅鹅鹅——”
"鹅鹅鹅!“
“曲项——用刀割——”
“曲项——用刀割——”
“拔毛,加瓢水——点火,盖上锅——”
“拔毛,加瓢水——点火,盖上锅——”
且不提那诗究竟是不是歌颂天鹅的,就仅凭充满食欲的词语来看,瑞贝利安高声喊出的就绝对是错误的版本。
然而沉浸在文化氛围内的二人完全没有注意到队友一个个都捂上了双眼——除了高等精灵叙泽特,或许是习惯了的缘故,精灵只是稍微抚了抚长发,安静地看着前方手舞足蹈的队长和队长夫人。另一边的诺艾尔倒是笑眯眯地抚摸着脸颊,稍微瞥了一眼旁边的矮个子牧师,幽幽地吐出一句“真是首好诗,比这边这个牧师小姐——抱歉,是先生,好到不知道哪去了。”
“哈????这种扯淡的东西哪里好了!?找茬是吧卓尔!?”瞬间蹦得比瑞贝利安还高的牙捏紧拳头在诺艾尔眼前挥来挥去,“想死是吧!我可不介意在你脸上揍一拳!!”
“呼呼......真是有活力呢,揍得到就来啊?”
“——你们在干什么呢?”剑拔弩张的两个脑袋里突然插入了一只小白菜。不知何时停止吟诗的艾丽西亚抱着已经足够大了的大狼左右眨巴着眼睛看看,“吵架的话小小瑞会伤心哦?”
方才火红一片的背景瞬间被泼下一盆冷水,甚至可以听到火焰熄灭的嘶嘶声。牙与诺艾尔不约而同地抛下了“看着艾丽西亚的份上放过你”的眼神走到了队伍的两边。而扛着剑的瑞贝利安脸上则不规则地抽搐起来,投给吵架的二人一个一个警告的眼神后走在最前方继续带队。一行人顺着湖边兜了个大弯子,终于在走出一片深林之后看到了一座比无名之城——现在应该叫做暗月城——最大的建筑还要高上些许的城堡。 发现了新大陆的德鲁伊小姐立刻扑闪着大眼睛一溜烟地冲了过去,转着圈圈在地上扬起一阵旋风,而眨巴眨巴眼睛的瑞贝利安回过神来时,身边早就只剩下一片刮起的尘土。
“喂艾丽西亚,快回来!”
“可是小瑞!这里这么好玩!”
战士刚想开口说点什么,绿色的小旋风却被一只手臂无情地拦下。城堡门口面无表情的守卫正居高临下地看着刮着风的小白菜。
瑞贝利安的眉毛动了动,抬起的手自然而然地滑向了身后的剑柄,随后被一边的半精灵一脚踹上了小腿肚。战士发出了一声让艾丽西亚的狼伙伴以为自己同类出现了的惨嚎,随后把四溢的杀气从门卫身上转到了牧师身上。
“伪娘,你想死吗”
“你就不能不搞事吗?”牧师满脸不耐烦,“你是不是见不得艾丽西亚受一点委屈?”
“见不得!敢对艾丽西亚摆脸色的人统统都该死”战士理直气壮地大声回应,这让牙一时噎到说不出话,他眼神一瞥,却又正看到诺艾尔的窃笑。
更不爽了。满面阴云的半精灵的面部肌肉在止不住地抽搐,而看着他奇怪表情的队长大人则疑惑地挑起眉毛,揣测着这个家伙到底在在什么。
“你们在干什么啊?”再一次活跃僵化气氛的,是方才的刮出去的小白菜,“他们已经允许我们进去了哦!”
“哈??”来自牙
“噢,还不错吗”来自诺艾尔
“哼”来自叙泽特
“不愧是艾丽哈哈哈哈哈哈干得漂亮!你们看,我就说她有办法的”来自一把把艾丽西亚抱起来狂舔的野狗瑞贝利安。而丝毫没有嫌弃的德鲁伊跟着舔了回去,随后拉着两条狗哗啦啦地跑进了城堡。
城堡内人头攒动,中央舞池中的女士们转着身子,扬起华丽的裙角,而男士则顺应着女伴的旋转改变步伐。一旁的钢琴师跃动着手指,而小提琴弦也丝毫不逊色地唱着歌,竖琴则发出沉静的抖动迎合着不同的音色。
“是舞会啊”诺艾尔挑起眉毛,语气没有一丝波澜。
“武会?好啊,冠军老子拿定了!”拔出了剑的瑞贝利安瞬间被一边的叙泽特撂倒在地。三位不同种类的精灵七嘴八舌地开始给这位脑子不是很正常的队长大人科普什么是舞会。
“跳武?是要跳着打架吗?”
“不是那个武!!!”
经历了一番唇枪舌剑后瑞贝利安依旧保持着一脸懵逼的表情,而后他推开了三人冲向了舞池中央——
揪起了一个正要邀请艾丽西亚跳舞的男人的领子。
啊算了算了,随他去吧,我们不认识他。三位精灵带着各自微妙的表情散了开来。
“小崽子,别跟那些奇怪的家伙混”瑞贝利安一把抱住了艾丽西亚。
“那小瑞,你来陪我跳舞好不好啊?”被抱住的风元素裔又开始施展她眼神的破坏力。立刻软下来的瑞贝利安抬头看着对方,努力地挤出一丝笑容。
“当然可以啊,不过跳武到底是啥哦?”
“小瑞你看我就知道了!”
艾丽西亚随着音乐踮起脚尖,随着节拍旋转起来。身上的披风扬起,围绕在她身边。而不知何处而来的风带起地上的落叶,随着少女的脚步一同跳起舞来。
那是风之子的身姿。
瑞贝利安终于明白了“舞蹈”的含义,仅仅是一个动作便顶的上三位精灵们的教导。他把从不离身的巨剑丢在地上,上前迈开一步,学着艾丽西亚的样子打算尝试一下舞步。
然后一个七百二十度托马斯回旋后空翻哐当地砸倒了一边的食品桌。
——绝对不要让瑞贝利安跳舞,无火之刻的队员们强行在艾丽西亚的旅行笔记上以显眼的大字记上一条。
舞会结束,按照规矩,舞会的举办者招待大家在城堡中住下。终于注意到城堡拥有者没有现身的瑞贝利安询问起了几小时前众人便早已得知的情报——城堡的女主人因为某些原因一睡不起,而这可能与他们此行的目的——那个“种子”有关。
三分钟后,大家放弃了与叫喊着“什么,我们这次不是来玩的吗”的队长交谈,各自回到分配好的房间准备睡觉。
五分钟后,瑞贝利安“扑”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开门的声音——关门的声音,脚步声,还是两个人,从声音的方向不难判断,自己的队友在半夜放弃了睡觉的行动转而决定跑出去。
——怎么可能丢下老子让你们自己玩呢!嘿嘿笑起来的瑞贝利安打算从床上跳下来,随后却发现自己连一厘米也无法挪动。
一沾枕头便睡着的艾丽西亚正用双手钳着瑞贝利安的手臂。
向外发力的瑞贝利安除了觉得自己的胳膊要被拉断之外没有任何感觉,而环在上面的压力反而变本加厉地更加强烈了。战士又试图用怀柔政策,打算用枕头代替自己的手臂,结果却是枕头和胳膊被一同夹住。
这,完全没有办法走开嘛。
但要放弃深夜的探险又做不到。绞尽脑汁的瑞贝利安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艾丽西亚整只背到了背上,随后拉开了门把手。
啊不,这两个人早走远了,我可找不到他们去了哪里啊。
回过神的瑞贝利安,一脚踹到了墙角正在熟睡的灰狼脸上。发出了“嗷呜”声音的小小瑞立刻竖起毛低吼起来,却被同名的战士拎住后颈的毛挤到了墙角。
“喂,给我找出白天那几个人的位置!”
“嗷呜嗷呜!”
“宁死不屈也没用,信不信我把你的主人给拐跑!”
“呜!”
“知道的话就老老实实听话!”
“嗷⋯⋯”
数分钟后,牙与叙泽特看着一只垂着耳朵与尾巴无精打采的狼,以及后面跟着的,带着阳光般灿烂微笑的队长大人。
“你们,玩什么呢?”
若是这会艾丽西亚醒着,想必瑞贝利安现在的表情会和她如出一辙吧。牙倒是还好,熟知瑞贝利安的叙泽特在看到这反常的纯真笑脸后忍不住有点反胃。只是如果放着不管的话战士肯定会到处蹦哒,无奈的二人只好解释了他们打算进入房间却被阻止的现状。而这现状对瑞贝利安来说根本不是什么难题,他捏了捏拳头,便向着看守房门的女仆们露出了更为温暖的笑容。
“不,停,你该不会是想敲晕他们吧?!”牙眼疾手快地拽住了瑞贝利安身后艾丽西亚的裙角,果不其然这比拽住本人还有效一倍,顺利挑衅转移仇恨的牙为女仆们松了口气,“会被发现的哦”
“你他妈不说谁会知道!”
“⋯⋯”就算是牙也发现了,没了艾丽西亚这个保险栓,瑞贝利安就会随时走火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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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数统计2113字
“我——不——走——了——”
瑞贝利安的身体与大理石地板亲密接触着,指甲在地上划出了十道整齐的划痕。而他的一条腿正被一只狼咬住,另一条腿稍微抬起,落在艾丽西亚柔软的手心里。
“小瑞,别这么任性啦,我们还要去找帮手呢!”
“所以说——找什么帮手啊——”将手指果断嵌入石板接缝的人类战士瞪大眼珠子,直勾勾地刺向德鲁伊少女眨巴着的双眼,“冒险这种事情本大爷一个人就能搞定,干嘛要去找那种东西!”
艾丽西亚变换了头部和肩膀的角度,放开瑞贝利安的靴子直接蹲在了他面前:“可是小瑞,之前的冒险你不就受伤了吗,如果我们有一个牧师的话就不用担心......”
“治愈法术那种东西你也会吧!与其找那种半吊子牧师倒不如好好享受二人世界——啊,不,不是二人世界,不要误会。”舌头像是扭伤一样弯起来的瑞贝利安转了转眼珠子,随后用力在艾丽西亚眼前摆起手来,“不——啊,我是说!就算是之前那种程度的战斗老子也没死啊!所以根本不用牧师那种像刚做好的奶油蛋糕一样一拍就碎碎掉之后还超级恶心清理起来也超级麻烦吃下去会增加脂肪而且也止不住饥饿那样没用的东西!”
瑞贝利安的声带刚要继续,却被五官往下耷拉下去的少女止住了震动。风元素裔一把捏住战士的手指,把视线聚焦在了瑞贝利安右眼的眼罩上。而被注视的对象则用力地拧动了颈椎暴露出自己完好的左脸颊,用鼻子发出意味不明的声响,生生花掉五六次呼吸程度的时间后才挤牙膏般挤出一句话:“那是......意外。”
“我不要小瑞再碰上这样的意外了——”艾丽西亚垂下眼睛,眨巴两下之后瞳孔便成为一片红色的海洋。
“哎,好好好,不要不要了,你别哭,依你!别哭啦,我们去找个牧师好不好?找个比那个.......唉那个治好蓝不拉几的更蓝不拉几的牧师叫什么来着,薇塔塔?呃,还有那个龟甲缚的女人.......李福还是莉芙——啊,总之找比他们更强的牧师!所以别哭啦!”
看着膝盖着地几乎要把脑袋撞到地板上谢罪的瑞贝利安,艾丽西亚勉勉强强将即将暴风雨的海洋憋回了沙漠。她吸着鼻子,上前一步将双臂环在了瑞贝利安的脖颈上。而人类战士也吐了口气,轻轻抚摸着少女的后背,柔声念叨起别哭啦,没有事之类的句子来。二人保持着这个姿势,直到影子的方位发生了变化才互相放开。
“那么我们去哪找那什么牧师?教堂?我可不想去那种地方。”
“不需要去教堂!听说只要在大街上把神给骂一顿就有很多牧师会自己过来哦!”
“不, 我觉得并不会,比方说我现在在这里大喊第五季是个傻逼——!也不会有牧师过......“
“小瑞小瑞!你看!牧师诶!!!!!!”
还TM真......有?
顺着风元素裔的手指,瑞贝利安清晰地在指尖前方大约三十米的位置看到了一名胸前挂着十字架的卷毛。 瑞贝利安眯起双眼,盯着对方的胸口与裆部看了好一会才得出了“对方大概是男性”的结论。将双眼变成两根线条的瑞贝利安认真地思索起了牧师这个职业是否存在雌性以外的性别这个问题。而就在人类的战士的眼皮互相接触一下的功夫里,卷毛牧师身边便多出了一个绿油油的小白菜。
“你好!不知道你能不能加入我们小队!”小白菜伸手握住了卷毛的手掌,随后连人带手带狼被另一只巨大的饿狼整个捞到半空又后退了好一段距离。胳膊僵直在原地的卷毛则将双眼投到了抱着艾丽西亚与小小瑞的瑞贝利安身上。
“不好意思,我家这个小崽子给你添麻......”
“小瑞!你做什么啦!”
一阵旋风从瑞贝利安的脚底直窜他的头顶。猝不及防的战士的身体重心直接偏离了双脚之间往后倒去。随着噗通的一声闷响,带着风的小白菜又哗啦啦地刮回到牧师面前。
“如果你想冒险的话,请务必加入我们小队,可以吗!”
“啊?我们什么时候成了个小队......”还没把剩下词语说完的瑞贝利安,突然就感觉嘴里多出了个毛茸茸的狼爪。反应过来的他用力拽着把爪子留在他口中的小小瑞试图将其击飞,而趁着这段时间,艾丽西亚则再度重复了两遍之前的问题。
卷毛牧师的脸慢慢阴沉下去,他推开艾丽西亚的手,慢慢张开嘴:“抱歉,我bu......”
只是做出了“不”的口型,瑞贝利安便已经站在艾丽西亚身后,把手捏在了剑柄上。
卷毛吞了口口水。
“那个,我真的bu......”
瑞贝利安握住剑柄的手往上方发力,将背后的铁块抽出了一半来。被精心打磨过的利刃正闪耀着属于它的白光。
卷毛擦了擦从额头分泌下来的液体。
“我......”
只听“咣当”一声,属于战士的巨剑在空中画出一道半圆,重重地在地面上制造出了一个裂缝。
“呃......好吧,正好我也在找队伍。”
“真的吗!太好啦!小瑞!我早就说可以找到牧师了!
卷毛的五官早就扯到了一边,看着慢悠悠把剑收回去的瑞贝利安慢慢抹了一把脑袋,确认了自己上半部分的脑壳还健在以及人类战士并没有望向这边后,无视掉绿发小白菜长如流水的自我介绍,用力地抽搐了半张脸的肌肉。
瑞贝利安将双手放在口袋里,轻轻从鼻孔哼出声音来:“喂先说好,既然你擅自决定要组成小队的话,那么本大爷绝对是队长哦?”
“哇!小瑞是队长吗!好啊好啊,好厉害哦!!!”
“哼,本大爷可绝对比那些圣母小队长好上一万倍。”抬起头来的瑞贝利安,像往常一样握紧艾丽西亚的手,大步向前走去。
而二人的身后,牧师默默地掏出了一把狗粮,丢给了在人身后摇尾的狼。
——牙,狗粮的味道好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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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贝利安踏在有着复杂花纹的石制路面上,他仰头看向各异云彩的天空,嘴角用力地往下撇去。若是环顾一下的话,便能够发现一座必须要努力抬头才能望到顶端的教堂,四周熙熙攘攘的人群没有一个将视线放在瑞贝利安身上。人类战士对这场景提不起丝毫的陌生感,而这让他本就拧在一起的眉头更加亲密地接触起来。
因为在时钟的分针仅仅转了一圈的功夫,瑞贝利安已经第三次看到这样的场景了。
第一次是在他刚刚从一个莫名的“门”中穿梭而出的时候,这座教堂正静静待在他面前。而后厌恶神明的他快步走开,却像是受到了什么指引一般再度回到原地。在他再度迈开步子用力踏着石板路往这座城镇中心走去之后不久,教堂和神明像是嗤笑他一般重新现身。
“我......是不是迷路了”
“是的小瑞,你似乎真的迷路了”
瑞贝利安狠狠嚼了自己的后槽牙一下,随后将回答他的声源一只手拎到面前。被拎起的绿发女孩眨巴着占据了脸部合适比例的大眼睛,轻轻歪了歪头,这也让准备发狠的瑞贝利安像个被扎破的气球一样迅速瘪掉。
“艾丽西亚.....地图。”最终说出口的也只有一句简单的要求。
然而似乎是神明真的对瑞贝利安蔑视他的态度生气起来,被称作艾丽西亚的风元素裔女孩抬起手指——然后正对着嘴里嚼着一张绘制着花纹的羊皮纸的.....狼。脖子上挂着和它皮毛的颜色完全不搭调的滑稽红色围巾的狼看到瑞贝利安似乎看着什么食物般的眼神,立刻吐掉了口中已经往下滴着液体的纸片跑到女孩身后呜呜叫起来。而整个脑袋上的头发都要竖起来的瑞贝利安不客气地推开几个路人捡起地上的纸片,随后发出一声不知名的咆哮将纸片摔在地上并踩了两脚。
“你这——狼崽子!找死啊——!!!”
“嗷呜呜呜!”
从教堂中走出的虔诚路人,看着神明眼皮底下追逐着一只狗一样生物的人类战士,不禁在胸前划起十字, 祈求神明宽宏大量地原谅这只迷途的羔羊......不,迷途的狼崽。然而片刻后,神明便真的派遣了绿发的天使来为罪人指引起正确的方向来。
“小瑞——不可以欺负小小瑞哦——”
“可是这个狼崽子......”
“那也不可以,我们可以再买一份地图啊?”
“但是...........”
“不听话的小瑞没有抱抱哦”
“我,我知道了!”
瑞贝利安耷拉下他根本不存在的耳朵,一把拉住了脸上正绽开百合花的风裔少女,努力放平眼中随时可能射出的尖刀凑了过去。而少女则伸出手去轻轻抚平了瑞贝利安脑袋上不听话翘起来的黑色毛发。方才的鸡飞狗跳仿佛没有发生过一般就这样平息了下去。而后天使和被她驯服的两条恶狼再度走进了这座城市的街道中。
“可是,这里到底是哪啊,连个路标都没有”好久才从艾丽西亚臂弯中站直的瑞贝利安轻轻拉起自己身上打着补丁的披风将少女整个裹了进去。
少女歪头回忆着自己在遗都找到一份委托书,随后拽着小瑞跑到克林菲尔,最后跑进一个奇怪的"门“里的经历,轻蹙眉头掏出了背包中的小小笔记本:“笔记上.....可没有类似的记录呢,怎么会突然从克林菲尔跑到了城市里来呢?小瑞小瑞,你说是不是传送门什么的......”
瑞贝利安脸颊憋得通红,张开嘴巴嗯嗯啊啊了好一阵也没能蹦出一个字来。风元素裔口中的名词对他来说太过陌生所以他无法做出相应的回应。但自己怎么说也是一个拥有丰富阅历的战士,在这方面若是被打败的话......!
“大,大概是传......诶艾丽西亚?!”
好容易才发出声来的瑞贝利安发现绿发少女早就从自己的披风下消失,如风一样去无踪,又来无影地出现在了一个路人的面前,不出一炷香的时间便带来了他们身处一个名为“暗月城”的城市的情报。眼睛瞪到老大的瑞贝利安花了一番功夫将自己的嘴巴合上,随后用力敲了敲几乎是中空的脑壳来理解突然涌入的信息。
“总而言之,这里叫暗月城,而我们见到的‘门’是这里与外界沟通的桥梁.....是吧?”
“小瑞好聪明哦!这次要奖励一个亲亲!”
艾丽西亚轻盈地蹦起来将嘴唇印在了战士的脸上,而满脸通红的瑞贝利安慌忙清清嗓子挺起胸彰显着自己的强大,丝毫没有注意到路人们几乎已经要报警了的动作。
既然已经明白了这座城镇的由来,那么按照二人一如既往的习惯,接下来便是寻找安身之所。如果能够找到一家酒馆获取更多的信息或者地图,那么这次突如其来的“穿越式”旅行也便能够转化为平日的冒险。
“既然如此我们就先去找一家旅店吧,看起来路也不算复杂....”
“好啊好啊,走了哦小小瑞!”艾丽西亚呼唤着她的伙伴
然而平时听到艾丽西亚声音便会扑过来的狼伙伴这次却不见踪影。
“小小瑞......?”
“这个狼崽子,不会吧.....”瑞贝利安回想起,不论在哪里,这只和他重名的已经不是狼崽的狼崽子,总是会追着什么东西从而脱离二人的视线。有时是蝴蝶或飞虫,有时甚至是街道的母狗......而一般这个时候,作为主人的德鲁伊的反应一般是.....
“呜哇,小瑞,怎么办,小小瑞他......”
看啊,德鲁伊的眼睛已经湿润起来了,马上就要决堤了啊
撑住啊!艾丽西亚的泪腺大坝!!!
“别哭!别哭别哭别哭,我帮你找回来就是了!”差点就蹦到一边房顶上的瑞贝利安一手按住艾丽西亚的脑袋,一手拢成喇叭状肆意释放着自己的声带,“小——狼——崽——子——!”
“这么叫谁会答应啊!小瑞你这个笨蛋!”
德鲁伊轻柔的拳头放在了战士的腰身上,而被火焰烧去半边脸都没有哼一声的瑞贝利安却痛苦地蹲了下去:“我,我怎么找啦!而且这种事本来就是你这个主人......”
“哇!”
“祖宗你别哭啊,回去给你买糖吃!”
“我不要糖!我就要小小瑞!小瑞是笨蛋,大笨蛋!”
承受着脑袋上少女不停粉拳暴击的小瑞赶忙抱起艾丽西亚朝着一条街道跑去,嘴里还不停发出“小崽......小小瑞......啧,小,小小瑞!”之类的声音。
在绕着街道以一条狂犬的速度移动一番——期间还再度经过了教堂——之后,瑞贝利安终于在一座不起眼的房子面前发现了正打算叼走一根腊肠的饿狼。战士赶忙将手中的少女放下,随后用力踩踏地板挥出一人高的巨剑,啪地形成一道墙挡住了狼逃跑的去路,接着一把捏住犬科动物特有的后颈上的外皮拎了起来。数秒后战士被一边德鲁伊一脚踹上了肚子,而手中的狼也被抢去抱着顺毛。
“小瑞你又这么粗暴!”
“我,我有什么办法诶——”捂着肚子的战士死死盯着正享受艾丽西亚抚摸的狼,于是狠狠咬住牙齿翻出了白眼,凄惨地嗷嗷叫唤起来,“诶哟我肚子好痛啊——你踹坏我了啊小崽子——我要死了,我不行了——”
“呜哇!”看着急忙丢下狼扑过来的风元素裔,瑞贝利安嘴角微不可见地勾起一下,随后更加卖力地哼哼起来,还用满披风都沾上灰尘的架势打起滚来。
“我要死了,要艾丽西亚亲亲才能.....”
少女手中突然泛起绿色的光芒。
???????
“不是艾丽西亚,我......”
“小瑞不要乱动!我这就给你治疗!对不起对不起我下手太重了.......”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还,还是痛吗!怎么办啊小瑞!”
我的目的不是这个啊,你这个脑子长歪了的德鲁伊!!!
和一边人家房檐上挂着的腌咸鱼保持着惊人同步率姿势的瑞贝利安,就这样任由对方浪费了三分钟的魔力,随后垂着同样不存在的尾巴掸掸灰站了起来。不理会艾丽西亚“小瑞感觉如何”的问话,歪着身子径直往前走去。
只是没走几步,战士的脚步突然顿住,张开嘴巴看着一边的墙壁。而满脸关心摇摇晃晃跟上来的艾丽西亚也顺着战士的目光看过去,却只是看到了刻着难懂字迹的一堵墙壁罢了。
不过,这个字若是认真辨认起来的话......
“哇!小瑞,这堵墙上刻着你的名字诶!”
瑞贝利安的脸抽搐了一下。
这名字的由来他当然记得,那是两年前,他还不知道艾丽西亚和风元素裔是什么鸟玩意儿的时候,在一座名叫“瑞贝利安城”的空城中亲手刻下的。
且不说他自己擅自决定的名字,那座空城曾经被冒险者们称作——无名之城。
顺着无名之城与称为玄月的道具,瑞贝利安领略了神秘莫测的法师塔,独木成林的圣木之森,死者复生的松林,最终回到这座城中进行了他此生最为酣畅淋漓的战斗。在这里,他和身边的德鲁伊少女逐渐走到了一起,并且互相发誓再也不分开。
说来,这暗月城.....不论是街道格局,建筑风格还是周边景物,都与瑞贝利安记忆中的那座城别无二致。硬要说区别的话,便是从前灰暗的色调现在明亮无比,从前无人的空城熙熙攘攘,从前快要崩塌的神明正安稳坐在神座上吧。
当初艾丽西亚接下委托书的时候,瑞贝利安连上面的文字是什么字体都不知道便将其丢掉,而看来艾丽西亚也没有认真地将委托书中的信息逐一记下。
“原来.....我们又回来了啊,艾丽西亚”
跟着意识到什么的艾丽西亚眸子中泛出更加明亮的光,她高举双手绕着瑞贝利安的身体转了两圈,开心地高呼起来:“哇耶!这里是无名之城诶!我第一次见到小瑞的地方!”
“虽然不是什么好玩的回忆就是”一边用言语泼冷水一边泛着笑容的瑞贝利安轻轻抚摸了艾丽西亚的头发,“怎么,既然回来了,我们干脆去来个故地重游?”
“好诶——我还记得呢!圣木之林那里有很多文瑞鸟!”
“别跟我提——别学那鸟叫唤!不准学快闭嘴!!!!”
无名之城——现在应该叫暗月城的街道上,现在一如既往地迎来了两位冒险者。这并不会让这座城市更热闹,也不会让这座城市更冷清。只是对于这二位来说,这是一个崭新的开始。同样的起点,却不知何时会迎来不同的结局。
艾丽西亚的冒险笔记,今天又翻开了崭新的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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