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生年月:1990.3.13
年齡:25
身高:174
體型:時常出去闖禍和浪外加健身因而緊繃而且有些肌肉,不用力的時候看起來又是個普通妹子。
【立繪感謝二毛Humbertsobek友情提供!】
門鈴輕響,安東尼從甜品中抬起頭來。
他發誓要雇一個店員,明天就雇,這樣下次他就可以從後門逃走,再也不用面對那個操蛋的,風雨無阻的基佬條子。真的,誰他媽在暴雨的天特意到甜品店來?聽到門鈴的時候他就該想到的,今天已經一天沒人光顧了,也就他會瘋到日日造訪。
本在門口沖他愉快地招手,他在門外抖了抖手裡的傘後穩穩地將它插在傘架上,雨水打濕的褲腳顏色更深,皮夾克上帶了一層水光,頭髮都因為被風吹得無孔不入的雨水打濕而貼在頭上。他在寫了“歡迎光臨”字樣的墊子上跺了跺腳——安東尼恨不得那上面的字突變成“滾一邊去”——走過來,步伐輕快,就像身上并沒有帶著惱人的水汽,褲管也沒有濕透。
安東尼還沒來得及決定如何應對,他就站在了櫃檯前,帶著堪比應該出現的燦爛陽光的笑容,越過櫃檯抓住他的手用力地握了握,毫不在意他還抓著的抹布。
“下午好,霍克斯頓先生。”安東尼迅速抽開手,盡量克制而疏離地向他問好,儘管心裡的問好方式更充滿拳頭與鮮血。真的,服務業是個操蛋的行業。
“糟糕的天氣,不是麼,親愛的?”本絲毫不為安東尼的冰冷態度所動,他靠上櫃檯,肌肉結實的手臂顯露出有力的線條,全心全意地看著面前雙鬢發白的人,“但是沒什麼比你更能照亮我被暴雨擊打的心了。”
他不全在說謊。算算從他第一次踏入基爾城到現在,已經過了將近兩個月,期間他走了所有能走的線人,跟兩個接頭人在街上過了一陣子,好不容易碰上一個算是能管事兒的街區小頭領,兩天不到就不見蹤影,據點連一隻蟑螂都沒留下。所有線人跟接頭人只要帶著他,就什麼情報也別想得到。這可真是前所未聞,小鎮居民排外他能理解,小鎮黑幫怕外鄉人?這算什麼?上世紀初電影都不這麼拍。簡直就像有人知道他是條子,提前給那些稍微高級一點的嘍啰通風報信一樣,導致直到今天他的信息網都還止步于街頭,根本上不去。
“我說了很多次,霍克斯頓——”
“叫我本,甜心。”
“——本,我對你不感興趣,我們也沒那麼熟。”
“你就不打算試一下,給我們一個機會?”他歪了歪頭,一臉受傷。
“聽著,本,我不知道你們年輕人在LA是怎麼做的,但是在這兒,結了婚的男人一般是不會對同性…感興趣的。”安東尼看著他一臉痛苦的表情,不知道為什麼也有些過意不去——或許是他服務業的道德操守,或許是他對年輕人單相思的同情,上帝作證他當年追羅莎的時候跟他真是差不了多少,儘管現在他騷擾的是自己——反正不可能是他真的有那個意思,他女兒都20多歲了,絕對不可能。
“一般,你是說?”藍眼睛突然亮了起來,安東尼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委婉對眼前的條子來說簡直就是放屁,“所以我還是有機會的?”
“天啊我要說多少次,我不是基佬!”中年人扶著額頭揮手,期望著這樣就能把本從他的幻想中打醒一樣,他抬起頭,用開會時下達命令的嚴肅表情和語氣一字一句地說,眼睛帶著它們不再掩飾的壓力,“以前不是,現在不是,未來也不可能是。”
本愣了愣,向後退開,不再試圖透過櫃檯侵入安東尼的私人空間,他的眼睛左右晃了一下,像是在思考剛才聽到的話語,安東尼則對此感到慶幸:他算是讓他看清事實了。半是衝著他,半是衝著自己,安東尼點點頭,低頭收拾起沒怎麼賣出去的蛋糕,盤算著今天是輪到哪個街區的人手來幫他處理。強納森?還是“不長眼”瑞吉?他一遍思考,一遍將蛋糕們都包進硬紙盒里,再動作熟練地封上口。
突然有什麼溫熱柔軟的東西貼上他腰際,安東尼猛地直起身,條件反射地就是一個肘擊,結果卻被巧妙地擋開,手腕因此磕到冰箱的玻璃門上,疼得他嘶出聲來。他正要回過身看清襲擊者的面孔,餘光卻注意到櫃檯前少了那個高大的身影。
耶穌操他媽的基督,安東尼白眼都沒力氣翻,只能朝旁跨一步躲開後面的人和腰上的手,這小子就是不聽話。而他每跨一步,本就跟上來,最後甚至硬是扣住了他的手腕,將他面朝前地壓在冰冷的玻璃櫃面上,陌生的氣息打在耳邊,對方髮梢的雨水滴落在頸后,整個背部像是靠近了家裡的壁爐,接收著不屬於他的溫度。
“安東尼…”年輕人說話時的震動透過緊貼的背部傳過來,本來按在腰間的手向前直接環住。安東尼雞皮疙瘩起了一身,恨不得自己馬上變成一塊該死的石頭。而上帝保佑他缺乏鍛煉的身體,不管他怎麼掙扎,年輕人的懷抱絲毫沒放鬆,他剛剛握住對方手腕準備扭開,就被另一隻手緊緊鉗制。安東尼開始認真思考折斷他手指的必要性時,門鈴又叮鈴地響了起來。他
幾乎是恐慌地抬起頭,金髮的女警就站在店門口,瞪著眼睛看著他。
雨的聲音越來越大,安東尼的頭也越來越大。
他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想好藉口——歲月不饒人啊,要是他再年輕個10歲大概已經編了一個全新的起因經過結果——女警的手就伸進雨衣下,接著她摸出了一台手機,鏡頭慢慢舉起對著在柜台上的兩個人,手機的快門聲異常地響,安東尼恨不得自己當場就被吸進鏡頭里再也不要出來。
他狠狠地踩了背後的人一腳,然後踹在他小腿上拉開距離,暗自下決心:不管花費多少,他要請一個保鏢,越能打越好。
不然他的紋身就要不理會他意願地成真了。
+展开那日之後本天天造訪,這個動詞之前甚至不用加上幾乎。
他真的是,雷打不動地,天天造訪。
安東尼自認活了這麼多年,除了手臂上那個意義突然轉變了的HIGH&GAY;——他真懷念那個Gay還只單純地代表快樂的年代——紋身以外,連褲腳的線頭都筆直筆直的,不會招惹更不可能吸引基佬。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越來越無法理解了。安東尼放下抹布, 思緒短暫地從藍眼睛的年輕人身上移開,算起了各個甜品的銷售額來。
就算只是拿來洗錢的假店,也要做的像。拉爾夫在他加入的第一天就跟他說過:事情要做全套,不然只能蹲號,還會找不著套。
“你說,現在的年輕人都怎麼回事,”算來算去還是算不清楚,安東尼皺著眉,一邊擦拭刀叉,一邊對被佔用了一半桌子,并被強行好心幫忙的唐納德說,“我是說,喜歡什麼性別我管不著,但是一般不是都喜歡你這種乾淨的小年輕么?”
“不好意思,安迪,”唐納德將擦好的點心叉當著安東尼的面叉到自己的蛋糕里,然後把抹布往他臉上一甩,“我這種英國稀有物種不一定招人喜歡,更不要說洛杉磯過來的基佬警官了。”
安東尼差點握不住手裡的叉子。
“你怎麼知道是——”
“基爾城不小,”看安東尼一臉吃了過期食品的表情,唐納德笑起來,把剛剛弄髒的叉子放在他手上,“但是也沒大到哪裡去,夥計。”
“你是說…”
“你大概是沒有聽電台的習慣,”英國人啜了口茶,享受地閉上眼睛,“昨晚10點的節目相當精彩,就算是我七彩的祖國都不一定有這麼勁爆的內容。”
“上帝啊,”安東尼一手一把叉子不符合年齡地哀嚎著,他經歷過不少能讓普通人尿褲子的事兒,但是被一個年輕的同性——還是個條子,看在隨便什麼的份上——猛烈追求?他覺得自己一夜之間回到剛剛離家出走的16歲,或者讓他們再往前一點,還會尿床的6歲,抓著濕透了的被子不知所措,“我的清白!”
“我或許不知道你年輕的時候干過什麼,”唐納德不置可否地翻了個白眼,“但我相信你絕對與名聲清白毫不沾邊。”
“去你的,我是個正經的生意人。”
“正經生意能讓你臉上有疤?請,務必介紹我去做。”
“唐納德,你給我閉嘴。”
“不,我不閉嘴,真的,什麼正經生意要你拿著凶器跟別人互砍?殺豬也不會被弄成這樣。”
“操。”
“天啊安迪,你就是要我承認你是合法公民嗎?”
“不是,我是說,操。”
唐納德順著他的目光轉過身,一眼看到中年男人最近所有痛苦的源頭。
本手裡拿著他第一次踏入這家店時拿著的皮夾克,推開齊爾整潔的玻璃門。沒在柜台後發現安東尼的身影,他有些奇怪地四下張望,發現對方站在一張小桌前,雙手握著銀叉,正好朝他看過來。安東尼動作僵硬地別過頭,滿腦子是他這麼多年來學到的所有粗口,以及一句頗帶有上帝他老人家神聖回音的,俗得不能再俗的俗語——說惡魔他就到。
唐納德看了看一臉鐵青的安東尼,又看了看滿臉春風的本,雙手交叉往座椅上一靠:這下有好戲看了。
“這家店我倒是沒來過,”本身後穿著交警制服的男人似乎剛下班,抖了抖汗濕的襯衫沖旁邊也是警察打扮的金髮女性說,“你呢,唐娜?”
“我路過過很多次,”被叫做唐娜的人聳聳肩,抬手捋了一下垂在耳邊的劉海,“不過聽幾個來的勤快的同事說,這兒蛋糕不錯。”
“蛋糕我倒是沒什麼要求,”男人撇撇嘴,“比起這個我更想喝點什麼,今天真他媽的熱。”
“說到喝的,本你有什麼好推薦嗎?”唐娜盯著櫃檯上的價目表看了好一會,最終還是放棄自己做決定,轉向他們中的常客尋求意見,而她一轉頭,常客已經邁開步子走了老遠,“本?查茲,本他——”
“別叫,”查茲幾乎是立刻捂住她的嘴,他沉下聲音,眼睛一刻不離開走向腰間圍了白色圍裙的,似乎是店主的男人的本,“我想聽他們在說什麼。”
“你發什麼瘋,”唐娜打開交警的手,嫌棄地在他褲子上抹掉沾到手上的汗,也順著對方的視線看過去,“我操,那是……?”
“沒了個錯,”查茲貓著腰躲到櫃檯旁的盆栽後面,唐娜緊緊跟在他身後,“就是傳說中的‘小可愛’。”
“本好這口?!”唐娜掩飾不住也不打算掩飾自己聲音里的驚訝,“我是說,雖然白髮很性感,但是真的,他都能做他爸了!”
“別人童年受創你也管不著不是,”查茲回嘴,幾乎有點興奮過頭,“好了你閉嘴,讓我好好聽。”
“挪過去點兒,我看不到了。”
“你知道,”本來背對他們的唐納德終於忍不住轉過頭來,唐娜跟查茲嚇了一跳,還沒來得及為自己的八卦行為做出解釋,對方就在豎起的菜單的掩飾下沖他們笑,“你們可以坐那兒,聽得更清楚些,”他隨手指了隔壁空著的桌子,好心地眨眨眼,“放心,按他們兩個現在的狀態,絕對不會發現的。”
偷聽被抓了個現行的兩個人抬頭,正好看到目光膠著在一起的兩個人——儘管與其說是膠著,不如說是安東尼不停地躲,本不停地追。
安東尼這輩子沒這麼窘迫過,從本朝他走過來——不,從本走進店裡 ——的那一刻起,他的好日子就到頭了。坐在桌前的嘴碎的英國佬無視他求助的目光,裝模作樣地豎起菜單,兩個躲在他盆栽(上帝保佑他稀疏的盆栽和兩位人民公僕稀疏的智商)后的警察更是挪到了他旁邊的空桌上坐定,也豎起菜單。不同於唐納德的是他們毫不掩飾菜單後的直直望向他的目光。英國佬也就剩這點良心了。本衝他露齒微笑,灰色T恤貼在身上隱約顯出肌肉的線條,連查茲有時候都不得不承認他身材確實不錯,安東尼此時則在對方堪比牙膏廣告的笑容下恨不得當場失明,他低頭折磨起圍裙跟餐具,仿佛一切都是它們的錯,而不是這個已經在他面前站定,象征身份的警用靴乾淨得惱人的男人的。
下次,他向自己保證,儘管自己也深深知道再也沒什麼下次,下次再開店,死也不干服務業。
“嘿。“
“嘿,“安東尼趕忙回復,心裡則是罵了一句”嘿你媽逼“,他擠出一點笑容,同時大大地向後退了一步,”要點什麼?“
“你有什麼推薦嗎,親愛的?“本本著主動進攻的原則上前一步,安東尼幾乎能聞到他身上乾燥溫暖的氣味,和一點兒汗味。
“沒有,“他翻了個白眼又退了一步,一字一句地,避免自己咬到舌頭地繼續說道,”還有,別叫我‘親愛的’,先生,我們沒那麼熟。“
“別這樣,安迪,“本一臉真切的受傷,他一手捂著心口,又向前跨了一步,“我只是來買點喝的,而且你瞧,我還帶了兩個朋友。”
“兩個朋友”探出頭來揮了揮手,笑得一臉燦爛和過分熱情。安東尼聽到唐納德嗤笑了一聲,覺得自己這麼多年積攢下來的名聲算全沒了。
“不要叫我安迪,“他一邊詛咒本的大長腿和粗神經,一邊繼續後退,這個人到底聽不聽得懂英文?還是什麼時候起“不”這個字也有別的他不知道的意思了?“我歡迎你帶朋友來光顧,但是請你不要再騷擾我。”
“我可沒有騷擾你,甜心,”本一臉真誠,然後不出所有人所料地再次侵入安東尼的個人空間,接著他像是突然想到什麼,臉上一下子露出意味深長的笑,“而且就算我是,你想怎麼著,報警?作為警察我會保護好你的,我可愛的安迪。”
啊去他媽的警察跟警察Kink,以後誰敢在他面前提警察情趣他就崩了他,今晚就開會宣佈。
“本,先生,警察性騷擾市民也是會被抓的。”他不得不挑明了說,同時又往後退。這次膝蓋撞上了桌子邊沿,安東尼一個重心不穩,一手舉著一根叉子踉蹌了兩下,等他站穩的時候發現自己正對上一雙藍色的眼睛,手臂上還按了一雙帶槍繭的手,整個人幾乎被囊括在本的懷抱里,就差他小鳥依人地主動貼上去,構成一幅八點檔主婦劇場經典畫面了。
“哦,安迪,”本眨眨眼,頭還稍微側了側,接著向前湊上來,“你這是哪裡不舒服么?需不需要我——”
“不用不用謝謝我自己能行。”安東尼在對方的鼻息撲到自己臉上的瞬間醒悟過來,他動了動試圖退開,卻無法拉開年輕人緊緊抓握的雙手。操,他暗罵,同時低下頭避免不必要的意外,操他媽的要不是是個條子,他早就做了他,真是操蛋。
“別害羞,小可愛,我很樂意照顧你的。”
“本,真的,心領了,但是求你放手。”
“安迪——”
門鈴叮鈴地響了,在場的人不約而同地望向這個清閒時間進來的人,安東尼像是撿到救命稻草一樣掙脫被分散注意的本,他越過較高的男人朝門口一看,接著整個人呆立在原地。
如果有選擇,安東尼·吉爾伯特選擇從未存在在這個世界上。上帝拯救他跟他糟透了的運氣。
站在門口的不是別人,正是婭利克斯·吉爾伯特,他的親生女兒。
以折磨他為樂的人。
天知道她在門口看了多久才進來的,天知道她看了多少。
婭利克斯抬手,將垂到肩上的長髮撥到後面,藍色連身短裙緊緊包裹出身體曲線,10厘米的高跟在瓷磚地上叩出聲響,脖子上掛著的兩枚戒指互相敲擊,細小的聲音淹沒在手環碰撞發出的脆響中。她無視所有人的目光徑直走到本身前,直直地盯著安東尼。
“爸,”一陣沉默之後她開口,而這時安東尼想要阻止她已經太遲了,唐納德的身體開始因為憋笑而抖動;另一桌的兩個警察則倒抽一口氣,低聲討論起掰彎直男的可能性;本瞪大了眼睛,目光在婭利克斯跟安東尼之間來回,接著他稍稍退了一步,為父女兩人讓出對話的位子來——安東尼都不知道該感謝他好,還是該讓他回來好,只能幾乎是驚恐地看著婭利克斯揚起嘴角,抬高了下巴,說,“這就是你喜歡的那個警官?也不介紹介紹。”
她他媽強調了“喜歡”,他發誓,她強調了“喜歡”。
唐納德迸發出他從未聽過的大笑,金髮的女警幾乎叫出聲來,另一位則懊惱地抓著自己的頭髮大喊“我不吃警笛死也不吃”,本整個人就像插上電的燈泡一樣,亮的刺眼,他露出已經不能更燦爛的笑容看著安東尼,唐娜長吁短歎地感歎本眼神里滿滿的都是愛,被盯著的人只覺得那是惡魔的召喚。
他看著婭利克斯和她得意的笑容,有種殺了在場的所有人然後自殺的衝動。
“這下真他媽玩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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