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限定】写手年度总结题
填卷人:Ica
*题1、2和5是企划相关,其余原创限定。
今年是复建的一年。乱七八糟写了很多东西,以片段和设定为多,但还好算是有几篇完结的,不至于太过堕落。
文从企划和原创里面各选了一点,有些是感情分,有些是真心很喜欢。文笔不说能回到三四年前的水平,总是比去年要好了不少,算是找回了一点写字的本事。
书还在读,文章还在写,纯粹用于自我激励,进步不大但还是有的,继续努力吧。
第一题
请摘取你今年最喜欢的一段开头。
——
一个企划时间线外的平行世界,普通人paro。
真心很喜欢这一段,不仅仅是偏心爱酱。
——
时间是一月初的寒冬,风追着零星的雪花打旋儿,从熙攘的人潮之中穿行而过。
新年的气氛还没感染到城市的角落,也许是世道年复一年地逐渐淡漠,又或者是匆忙的城市挟持着钢铁架构的匣中之人,喜庆的红色还来不及温暖漫无目的的人群,就被携在寒风里,呼啸着,不知刮到何处去了。
八月一日拢了拢领口,呼出的气体都被封在了口罩之下,憋闷的感觉令她烦躁不已。
明明进入职业圈已经有将近三年,人在异乡的感觉也早已在夜晚渐渐习惯,现在回到了熟悉的城市,却忽然有种无所适从的感觉。
大大的兜帽,口罩,宽大的运动服和长裤,整个人被黑色包裹得严严实实。若是放在从前,有选择权的时候她绝对不会让自己穿上这么——她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让这个词在舌尖上滚了一圈又咽了回去——“反社会”的衣服,然而现在却也慢慢习惯了躲避人群。
人都是会变的,她想。
当初弥生这么说的时候,自己恨不得跳起来去敲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了多少负面的东西。她曾经想过那家伙是不是非要将现实的面皮撕碎,一点美好的幻想都不给人留下。明明那时在他面前信誓旦旦地宣言“那么多年的交情哪有说散就散的道理”,不知怎么的,现在无话可说的反倒变成了自己。
——知见寺弥生&八月一日爱《好久不见》
弹丸HOH外传企划
第二题
请摘取你今年最喜欢的一段结尾。
——
病院普通线的结尾,用作cp球的嫁妆。
写的时候还不觉得,回看的时候只想尖叫普通这个女孩子怎么那么好……
她是这么好的孩子,幸亏现在很幸福。
——
妈妈,我不会消失的。
自己的生命是很重要的事物,虽然还不知道那个理由,但总归能找到的不是吗?只要一直往前走,一直去找就好了。
你总是说我是为了别人活着,自己没有任何欲求,把生存的理由建立在他人身上。现在想来,一点错都没有。即使你离开以后,这么多年我也是这么过来的。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在莫医生身边的如果不是我,而是其他人的话,我无法想象。所以,我一定要好好地活着,做一个不会让任何失望的人才行。
在这一点上,我会加油的。
啊,莫医生在叫我了。不知不觉就写了这么久,我还真是有好多话想说啊。一会儿还有事,那我就先走啦?
嗯,妈妈和爸爸在那边一定要幸福哦。这几年大家都成长为了很棒的人,你一定会为他们骄傲的。
我们都很想你。
XXXX.06.10
爱你的
符子
——普通线结局《致和歌山药子的一封信》
Love•Love病院企划
第三题
请摘取你今年最喜欢的片段。
——
VR网游世界观的一次pvp,揉杂了荣耀在内的好几个游戏。
远程和远程近身换血的流氓打法心心念念好久了,没有上下文就摸了一段,九渡帅出天际。
不愧是男主角。
——
“你根本就不是个弹药!”对方飞枪途中居然还腾出手扔了两个追踪导弹,手上动作不停,嘴上也没闲着,毫不留情地破口大骂,“只见过弹药急着拉开距离的,从来没见过弹药追着人咬的,疯狗吗你?!”
“现在你见到了。”九渡cd刚到,往身后扔了两个爆缩式,借着气浪堪堪避过了导弹,又是噼里啪啦一阵飞枪,两人的距离已经缩短了一半。
机械师的步枪射速太慢,原本是靠着机械旋翼维持浮空状态才能勉强和九渡周旋,现在持续时间即将结束,他也不得不思考接下来的后手了。眼见着对方手指翻飞,似乎是捏了个磁场线圈,九渡抬手就是一梭子弩箭扫过去。
“靠!”
机械师反应神速地收了手,空中一个逆风行勉强躲过,机械旋翼的寿命彻底结束,他不得不靠步枪两下缓冲,迅速在周围寻找落脚点。这下就给了九渡足够的余裕。他一个翻身在屋顶落脚,摸出两三个手雷。
“中距离的熟悉地形是机械师的天下。”
他话中带着点笑意,没给对方喘息的机会,转手就是流畅的一段飞枪。眼见着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九渡眼神一暗,忽然甩手就是一个闪光弹招呼过去。没想到这次对方竟是早有准备,在手臂上套了一个加速器,一炮轰了回来。闪光弹在半空中被引爆,瞬间,两人的视野都是一片空白。可惜,对方还是误算了一步,隐藏在光线背后,晚了一步出膛的,还有一枚用迷你手枪发射的僵直弹。
“糟糕。“
他听到机械师一咂嘴,心下了然,蓄力完成的引箭笔直地穿过白光,对方一声闷哼,应该是被戳了个正着。原本是因为技能点溢出而选择的技能,没想到居然派上了用场,九渡手指搭在绳上,等待着对方的下一步动作。
双方僵持几秒,脚下的房顶忽然有了些细微的动静,九渡猛地扯动箭上的绳索,刚刚消去的闪光中出现了一个人影,没有逃生技能的机械师就这么被拉了出来。眼见着他越来越近,九渡竟没有丝毫躲避的意思,就这么任由对方直直地撞了过来。
“你疯了?!”
“还没呢。”
两人简短的交锋间,机械师预设的场面已经开启,数个炸弹和机器人被挨个引爆,一环扣一环,霎时硝烟四起。早就等待着这一刻的九渡看准时机朝身后甩出一段箭矢,借着爆炸的气流将两人一起送上了空中。眼看着对方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九渡一个翻身把他压在身下,凝结着寒气的箭尖已经抵在了男人咽喉处。
“所以,对付机械师最好的办法,就是近身。”
对方瞪大了眼睛,“可是,近身距离的话,你自己的职业优势也——”
“你搞错了,”九渡一个毛雷拍掉对方的小炸弹,两人同时被爆炸波及,互相都有些狼狈。九渡又摸出两个手雷,眼里忽地冒出了些笑意。“我不需要什么职业优势。”
说着,示威一般,他拉爆一个火雷。
“我有血量优势啊。”
——《看好了!老子要来拯救世界了!》
第四题
请摘取你觉得最煽情的部分。
——
三月初发春期写的林雨,现在翻出来还是觉得甜到发腻。虽说林雨这个cp我是当作过去式/mob雨来看待的……ib这个人渣,没法当自己孩子爱,立绘和人设都没有也不会有。
也许我写的不是原创是原耽。
——
那天林生扶着他的后脑勺轻轻地吻下去,第五雨脑后浅茶色的碎发摩蹭着男人的指节,细细软软的,不稳的鼻音被压制在唇齿之间,渐渐地渐渐地融化在风里。
“我喜欢你呀。”
他被对方拢在怀里。林生抬手拨开他额前过长的刘海,那双褐色的眼睛就冷不防撞进了他的视野,盛着一层一层浓得化不开的感情,又像隔着雾气或是浅浅的霜,直直地看进了他心底里。
第五雨点了点头,动作乖顺的像一只小猫,埋进对方的怀抱里去。
自己大概是看不懂这个人的。
他听着林生缓慢而冷静的心跳声,闭上眼睛,如是想到。
“你喜欢猫吗?“
“喜欢啊,”林生的手指划过他的发间,有一下没一下地随意拨弄,“喜欢也没用,基地不给养啊。”
第五闻言抬头去看他,林生对上他的视线,也没什么芥蒂,轻轻地笑了笑。
第五一怔,很快偏过了头,视线又回到了手中的屏幕上。林生没有错过他的一瞬失神,伸手将怀中的人拉向自己,是不讲道理的任性动作。第五挣扎了一下,手机从手中滑出,随即整个人软软地靠在了他的身上。“记录会清零的……”
说的是他的游戏。
林生一乐,把对方那双漂亮的手合在掌心,在第五颈间落下细细密密的亲吻。年轻的男人发出一声含混的呜咽,随即在吐息间轻轻地笑起来。
他们的每一次独处,都是在亲吻和温存之间结束。
就像热恋中的情侣那样。
——林生x第五雨《人间烟火》
第五题
请摘取你最喜欢的人物描写。
——
这段原本是打算给觉觉的生日大礼包里面的一部分……因为太喜欢了不拿出来感觉对不起自己(自暴自弃摊手)
诸君,我喜欢莲觉。
——
她们大概是长成了彼此本该成为的人。
十岁的杉山觉温柔,善良,开朗,爱笑,仿佛永远都能看见全世界的美好。
无论怎样,她想,即使是有这样或者那样不愉快的事,生活依然充满了幸福。
她喜欢自己的家,和家里的那些人们。
她喜欢寻找缝隙中的希望。
她总是能看见光。
十岁的莲华彼方冷漠,孤僻,锋利,仿佛浑身都带满了刺儿,把想要伤害的人和想要保护的人,都扎了个遍体鳞伤。
她以为自己能看穿世事冷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保护重要的事物。
她以为自己明白了。
殊不知杉山觉的世界里从来就不只有光。
倒不如说,捧给她看的部分只有心尖上的一方寸土,一旦踏了出去,被推了出去,肮脏可怖的世界便赤裸裸地呈现在眼前,避无可避,无处可归。
她的家忽然就没有了。
也未曾想到莲华彼方遇到了她永远无法掌控的人,跟随对方的脚步迈入阴影之下,才发现她所生活的不过是这个世界的冰山一角,而她想保护的人,早已独自走在这条路上面对狼藉风雨。
她的存在被抹消了意义,什么也没有留下。
于是杉山觉将自己变成了最好的守卫模样,而莲华彼方让自己披上了光。她将所有的阴霾都收在了别处,小心安放。
就像潘多拉的魔盒那样。
——莲华彼方x杉山觉《模样》
问题儿童看护中心企划
第六题
请摘取你最喜欢的环境描写。
——
暴露弱点的时候来了……
存稿里基本没有超过四句话的环境描写,仅有的几段单独摘出来也都相当尴尬,关键我现在写也不一定能比原来的好……
明年一定要加油了啊……
——
巨大的天幕笼罩下来,夜晚降临在了这个国家之上,王城的天灯次第亮起,面对整片土地虔诚祈祷的人们,缓缓向天而上。这是圣米纳亚的传统,百年来从未断过一次。无论是国主陨落,天灾人祸,无论在这片大陆的哪个角落。每到夜幕降临之时,你永远能看到这一片灯火,从星空中穿行,直达苍穹。
直到所有的灯火都消失在夜幕之界,影师又朝着那一望无际的黑暗念诵了两句祷言,才起身拂了拂裙摆,朝王城中最大也是唯一一个教堂走去。那里常日灯火通明,今天却异常的沉默,放眼望去,周围竟然一个人影也无。她望着那建筑的轮廓隐没在黑夜里,像一头蛰伏的巨兽舔舐着自己的毛发。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
——《Saint Minaya》拉文特篇
第七题
请摘取最喜欢的H部分,没有就上吻戏吧。
——
感觉……po这题耻度稍微有点高。
其实这车我从头到尾都挺喜欢的,飙车的部分就不截了,来一小段刷卡吧。
是老米被下药的设定。
——
也许有这方面的兴趣的人其实是我?绚光被自己的想法愉悦到了,二十几年来这还是他第一次知道。这具身体还有多少在原来世界里不会被激发的隐藏设定,还真是有点期待啊。
此时,在被他压制着的米奈亚忽然一缩,整个人都退到了墙上去,绚光有些好奇地跟进一步,右膝盖落在了对方的两腿之间,他立刻注意到自己顶到了什么东西——坚硬滚烫的,那份热度隔着几层布料也能清晰地感受到。绚光吹了个口哨,毫不犹豫地提起膝盖,擦着那玩意儿顶到了墙上。
米奈亚被他这一下刺激得几乎要跳起来,整个人剧烈地颤抖着,喉咙深处几乎要翻滚出一声短促的惊喘,又被他强行压了回去。他的眼神一下又迷茫起来,低低地摇着头,灰色的一头乱发早已又几处被汗水粘在了脸上,其余的发丝随着他的动作一起摇晃着,说不清是惊是惧的表情占领了他原本强撑的镇定,从未体验过的刺激直冲到大脑,他觉得自己越发晕眩了。绚光像是个找到玩具的小孩,丝毫没有撒手的意思,兴致勃勃地继续隔着衣服磨蹭米奈亚已经勃发的下体,长袍上隐隐约约洇出一点色情的水渍,对方却早已无暇顾及。
“唔……秦先生,请……请放开我……”
唇齿间无可抑制的呻吟令他的请求变得断断续续,到最后尾音已经带上了浓重的鼻音。成年男子低沉的声线在此时听起来格外沙哑而有诱惑力,绚光咽了口口水,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
“不行哟。刚才我们打赌,米奈亚先生也同意了吧?愿赌服输,接下来发生什么不是已经无所谓了吗?”
——米奈亚x绚光无差《先污后爱》
第八题
请摘取你觉得槽点最高的部分。
——
hajoon组的日常,写的初衷大概是觉得脸大如盆这个词听起来很有趣……
现在只觉得自己是个神经病(摆手
——
昨天赛瑞斯来我家吃东西,顺便胡扯了一通有的没的。虽然不知道他到底讲了什么,不过有些话似乎还是可以听一听的。就比如说吧,关于如何应付老板娘,那家伙是这么说的:
“你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啊?我告诉你,你就是想太多才容易不讨喜。该说的话就要直说嘛,女人都喜欢诚实的男人。”
“可是我听人家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啊。”
“你傻吗?”赛瑞斯拿刀鞘敲我的头,“你那个大姐头一看就是身经百战,什么样的男人没见过,还差你这一个?人家需要的就是纯洁可爱的小鲜肉,很傻很天真的那种。你看看你这张脸,娘炮程度还算达标,人要是能再装的乖一点正直一点,不就成了吗?”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他说的挺在理。
……所以,面对刚从韩国回来的老板娘,我选择活学活用,正直的表达我的观点,做一个纯洁可爱的小白脸。
“老板娘,你脸好小啊。”
女人漂亮的脸愣了一下。受到鼓舞,我决定再接再厉,既然开口了就要一口气说完。
“老板娘啊,说实话,我现在站在你旁边只觉得自己脸大如盆,一个顶你一个半。你确定这么小真的没问题吗?”
我刚说完,对方的脸立刻拉了下来。虽然如此,但其实看起来还是很小,我不禁思考起是不是自己的脸太大了。
可是我的脸一直这么大来着……以前也不觉得啊?
老板娘看起来受到了不小的打击,踱着步子走过来走过去,嘴里还念叨着什么。
就在这时,我忽然看见她身后出现了一个身影,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急忙找了招手。“二丫头!”
“去,这名字是你乱叫的吗?”
白发的女生迈着小步朝这边走来,冲老板娘挥了挥手。“苏烟!”
“哎哎哎丫头你来得正好,站这边站这边,”老板娘似乎突然来了精神,“你看看我们两个,对,我跟这家伙,我的脸看起来真的很小吗??”
对方沉思了几秒钟,似乎是想笑又不敢笑,最终选择了沉默。
我觉着,老板娘快要气死了。
她掏出手机挂了两个电话,语速极快地对另一头的人说了些什么,跺了跺脚,一甩头就是要走。“你这是去哪?”二丫头忍不住问道。
“回!韩!国!”
老板娘咬牙切齿地扬长而去,只给我们留下了一个潇洒的背影。
我和二丫头面面相觑,选择……
没什么可选择的。
当天下午老板娘又挂来了电话,我当时正在调试被赛瑞斯乱动的手机铃,叮铃桄榔一阵ギリギリ愛如同天降冰雹砸在脑门上,让人不禁怀疑起那家伙的品味究竟怎样出神入化。
“喂?”
我接起电话。
“哎——”
老板娘雄风依旧,真好啊。
“我打算把脑袋整大点,你觉得10号如何?”
……10号?这是什么单位?是码数吗?和鞋子的码是一样的吗?还是说是比例?10倍?
韩国的世界,真难理解啊。
无法回答的我只能支支吾吾的答应下来。
老板娘在傍晚又回来了,虽然人还是一样的精神焕发,但总觉得有些疲惫的样子。
“你看看,现在如何?”
我左看看,右看看,上看看,下看看,前看看,后……
“你倒是说话啊!”
我本着视死如归的心情大声回答:“没区别!”
老板娘一双平跟愣是踏出了高跟鞋的音色,蹬蹬蹬地走远了。
我洗完澡准备睡觉的时候老板娘又来了电话,我光着身子搭着浴巾接起来。背景水声喧嚣,老板娘的声音时断时续。
“我……打算……15号……”
我镇定的赞同了她,随即挂掉了电话。
老板娘最后什么时候从韩国回来的,我就不知道了。
因为我要睡觉了。
今天的我,也是,脸大如盆呢。
——Hajoon日常《老板娘从韩国回来了》
第九题
希望未来可以写出什么样的作品?
企划的话,希望能写出让别家亲妈能够感觉“对这就是我孩子”的内容来……想耍更多的帅,刷更多的时髦值,让喜欢的角色统统出场。
总之就是,想写出好吃的粮来,让大家吃的开心。
原创的话,希望能撑起自己的几个大的世界线,填填短的坑,不要再写片段了多摸一点正片,能写完的东西就要写完。
总之就是,少开坑,多填坑,爱我家。
继续加油吧!
+展开
全文4616字,截止2015.11.13女子组全员出场,地点是跨次元的客厅。
——
“迟到的人先来啊!”艾尔文尼亚指着门口豪气冲天地喊道,“那么就决定……咦?阿线?”风线风尘仆仆地推开门,脸色瞬间黑了。“艾尔,我觉得你需要解释一下。”
艾尔文尼亚耸耸肩,“自己看啦。”
她身后,来自各个世界的女孩子们正聚在房间里嬉笑打闹。沙发椅子桌子都被占满了,抢不到椅子的就随意坐在地上。冰箱里仅剩的库存被翻了个底朝天,冰红茶和可乐的瓶子大刺刺地倒在外面,内容早就不知道到了哪个杯子里去。艾格恩特正拿起一包薯片,眼见着风线眼神扫过,冲她举起包装袋,“主人先来点?”
风线终于忍无可忍地摔上了门。“艾尔……”
“哎呀,年轻人嘛,不要这么大火气,伤身体。”白色长发的女人架开她的手腕,另一只手还端着水烟斗,吐出的烟圈就这么扑在了她的脸上。一旁的女孩子也笑咪咪地走上前,一头水蓝色的碎发相当扎眼。“对大家来说都是难得的放松,就通融一下嘛。”
风线还想说些什么,从身边沙发上传来的嗓音彻底击碎了她的希望。“听说这就是人类的女子会,小猫一直想让我见识一下的。”对方说着还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阎鬼宫夕,紫堂流雨,让开,你们挡住我了。”风线终于放弃了和这帮人说理,径自走到艾尔文尼亚身边坐了下来。一旁的海野立夏和安知攸子正开心地击掌,“yes,搞定!”
眼见着风线抽了抽嘴角,艾尔文尼亚终于好心地站了出来。她拍了拍手,在嘴边拢成喇叭状喊道,“正主回来了,派对要开始啦!”
“我还以为派对早就开始了。”萨斐尔看着身旁的斯尔维亚面不改色地拆开一大包糖果,冷静地吐槽道。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艾尔文尼亚用眼神回到。“肃静!肃静!今天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什么游戏?”静夏浅铃子拿出一瓶雪碧,作势想要摇晃,立刻被旁边的北实咲阻止了。“杀人游戏?天黑请闭眼?狼人?”
“你思想太阴暗了……”纸札无力地看着她,手里拿着一根水晶棒棒糖。和歌山一目看着一屋子吃吃喝喝的人,举手道,“真心话大冒险?”
艾尔文尼亚的一声拍手险些让她没坐稳,“好主意!”
“真心话大冒险?那是什么?”森子音转头去看南圣奈,对方耸耸肩。“就算你问我也……”
“总而言之就是如果你倒霉,就要被问一句必须回答的真心话,或者做一个大冒险。”一旁的托里选择了出声解释,“你们那儿没有这个吗?”两人齐齐摇了摇头。
“那怎么决定谁倒霉呢?”侯灵斜靠在沙发另一头,手里是从不离身的笔记本。郭圣诞白了她一眼,“我看你就挺倒霉的。”
“嗯……”艾尔文尼亚突然从桌子上跳下来,闭着眼睛沿着桌子走了几步,一个转头,“谁拆了我那盒水晶棒棒糖?”
叼着棒棒糖的克莱森特看了一眼举着棒棒糖的纸札,后者指了指前者。
“诶诶诶诶,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啊!是影师让我拆的!”含混不清地说着话,责任已经被推给了端坐在一旁的影师。对方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一人一次惩罚!”艾尔文尼亚喊着,“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我可以问一下吗,”森子音忽然举手说,“大冒险都是什么类型的?”
“给电话簿里第一位的人告白,和身边的人接吻,把自己的娇喘换成手机铃声……”酒铃扳着手指头数着数,她旁边的伊文捷林苦笑起来,“看不出你还挺懂的?”
“以前……玩过。”酒铃的眼神飘到房间另一边,和神性解明对上了,对方回她一个清浅的笑容。
“要不就这样吧,”艾尔文尼亚拍拍手,“大冒险照常;真心话由三个人提三个问题,回答只要一句话就行了,细节你们自己私下问去吧,嘻~”
克莱森特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就真心话吧。”
“那好,第一个问题。”森子音突然一拍桌子,“你后悔吗?”
一屋子的女生们都有些被她吓到,一下子都安静了下来。克罗纳坐在流月识的肩膀上,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了几次,也识相地放下了手里的饼干。众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不约而同地转向了被提问的克莱森特。她放下手里的包装盒,无意识地叹了口气。“我想,现在能给你的答案是:我不后悔。”
“谢谢。”
森子音和她对视一眼,微微鞠了一躬,坐了下来。气氛被她这么一搞,顿时僵硬了不少。南圣奈从旁边轻轻握住她的手,森子音愣了一下,随即紧紧地回握住。“第二个问题,我对于现在的你来说,是什么呢?”
克莱森特有些讶异地望向声音的来源,“圣奈啊……大概,是我永远都抓不住的人了吧。”她看着沙发上牵着手的女孩子们,不由得微笑起来。
你们曾经这样幸福,多好啊。
“最后一个问题,”艾尔文尼亚环视四周,见没人出声,“那就我来吧。你有什么要对千歌说的吗?”
克莱森特苦笑了一下。“这是什么啊,轮番逼供?”她看向身旁的影师,又转头去看隔着两个人的千歌。“你是个好孩子,是我对不起你。”
千歌微微摇了摇头,伸手去摸脸侧垂下的头发。“没事。”
“完了吗?我选大冒险。”影师看了一眼心不在焉的克莱森特。见她这么主动,艾尔文尼亚有些意外,“行啊,谁来给个大冒险的内容?”
“想三个人的名字,把他们在这张纸上写出来。”托里变魔术似的拿出纸笔递给她,“告诉第二个人,因为第三个人昨晚上了第一个人,所以你没有办法回应他的告白。”
听到后半部分,影师握笔的手一抖,“现在还能改顺序吗?”
“嘿嘿。”托里看见她写下的名字,恶作剧得逞般的笑了,“阿线,有没有办法联系到王城那边?”
“行。”风线下了桌子朝她走去,边走边点出一块触摸屏,在上面划拉两下之后交给了影师。“他们也不会有记忆的,请放心大胆——”说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影师默默地看着屏幕上接通了米奈亚的房间,那位兢兢业业的大教皇正在审阅一份关于税收状况的报告,听到声音,忽然惊讶地抬起了头。
“影师,你的脸怎么在墙上?”
噗嗤一下,整个房间的女生都笑成一团,影师自己也有些忍俊不禁,冲他摆了摆手。还好她身边坐着的几个女生(不包括克莱森特和纸札)都比较矜持,没有一股脑凑过来看,不然这位教皇大人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对方在屏幕中眨了眨眼睛,“嗯?”
“我只是来告诉你一声,因为天青昨晚上了拉文特,所以我没有办法回应你的告白了,还请谅解。” 影师飞快地背诵了一遍准备好的句子,立刻关掉了自己这边的显示,忍不住笑了起来。风线顺手把米奈亚那边的画面接到了墙上,女生们得以欣赏到了年轻的教皇大人挠着自己的一头乱发,一脸混乱地碎碎念的场景。最后他实在难以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站起身走到了沙发前,把自己埋在了靠垫里。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这个朋友,太有意思了天哪。”和歌山一目乐得不行,指着墙上笑到打滚,“你看他在逃避现实扮鸵鸟哈哈哈哈哈哈哈。”众人纷纷表示赞同。影师看着一屋子笑得东倒西歪的女生们,在心里给米奈亚点了根蜡烛。
虽然她们回到日常生活中就不会再记得今天发生了什么,但下次再有幸来到这里的话,估计米奈亚在她们心目中的形象已经毁的一干二净了吧。
有了这么一出,女孩子们之前的气氛又活跃了不少。水木春秋捅了捅身边的流月千羽,对方应了一声,朗声问道,“艾尔,是不是该下一轮了?”
艾尔文尼亚冲她们眨了眨眼,“既然是春秋的意思,那你来想个数字?”
“24。”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身旁的流月千羽自然知道这是自己哥哥的学号,促狭地瞥了她一眼,对方意识到之后立马红了脸。风线却像没注意到似的,随手在房间里扫了过去。“……22,23,24。北实咲。”
北实咲点了点头,无视身旁立夏“什么什么居然选到了saki你的人品简直是一如既往”的碎碎念,转向风线说道,“真心话。”
“哦哦——这位同学选择了真心话!”艾尔文尼亚像主持人似的跳下桌子,在房间中央走了一圈,“那么,谁来先提问?”
“我来吧。”
出乎所有人预料的,侯灵在角落里举起了夹着笔的手。她面前的本子摊开着,上面已经记了不少东西。“第一个问题,北实咲同学,请听题:描述一下自己喜欢什么样的男生。”
众人一愣,没想到一开始就这么直白,冲击力有点大啊。竹下冉安吹了个口哨,靠在吧台上的阎鬼宫夕和紫堂流雨交换了一个眼神,饶有兴趣地看着北实咲能给出什么样的答案。小猫蹭了蹭橄榄石,小声跟她说,“这才是女子会的精髓啊。”对方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北实咲思考了一下,回答这种问题的时候依然声调平静。“能够理解我的想法,交流起来不需要太多语言,很多时候能够弥补我思维上不足的人。有责任心,分得清主次,看得清楚自己。”她顿了顿,“热爱书籍和文学。”
海野立夏和静夏浅铃子对视了一下,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同一个人的名字。竹下冉安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指节敲打着身边的桌面,自顾自地把话题接了下去。“第二个问题,你身边有这样一个人存在吧。”
“你用的是肯定句。”北实咲如是说道,“事实上,我的回答也确实如此。”
到这里,明眼人都看出了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太对头。安知攸子拉了拉海野立夏的衣袖,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后者点点头,对沙发上的北实咲说道,“喜欢吃什么口味的蛋糕?这就当是第三个问题了。”自然是打算转移话题了。北实咲很配合地点了巧克力蛋糕,安知攸子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我也是!”
竹下冉安终于移开了目光,拿起桌上的巧克力,随手扔给了站着的紫堂流雨,却被阎鬼宫夕在中途截下了。“年轻人,愉快相处嘛。”她端着水烟袋笑起来,语调是一贯的意味深长。
“再玩一轮?”艾尔文尼亚看着风线,后者爽快地同意了。“有没有人想出个选人的方法?”
一直没怎么参与的芬奇子却突然出声,“把那个扔过来吧。”她说着指了指风线身边的一包口香糖。对方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随手拿起来扔了出去,坐在摇椅上的神性解明略一扬手,却是稳稳地扣在了手心里。
“身手不错。”对面沙发上的伊文捷林冲她点了点头。
“谢谢。”神性解明拆开了包装,是哈密瓜味的。“就提问……萨斐尔吧。”她环视一周房间,最后将目光锁定在了离她最远的角落。原本坐在凳子上的萨斐尔一愣,下意识地站起身来,“……真心话?”
“行啊。”艾尔文尼亚毫不在意的扬扬手。“谁想要萨菲的第一次?”顿时咳嗽声四起,风线看了女生们一眼,“你们的内心太肮脏了。”又是一片嘘声。她第一眼就看见时计茶草坐在桌前,文文静静地看着自己,不由得产生了一点好感。“时计茶草,你来吧。”
浅草色头发的女孩子点了点头,看向跟自己同样遮着一只眼睛的萨斐尔。“第一个问题,你的左眼怎么了吗?”
萨斐尔的眼风凌厉的扫过,她却毫无知觉一般定定坐着。终于,前者叹了口气,“给别人了。”
时计茶草有些意外,“送的?”
“还债用的。”萨斐尔叹了口气,“比起记忆来说,我宁可牺牲掉一只眼睛。”
“那这就是第二个问题了。”艾尔文尼亚“好心”提醒道,“谁还有第三个吗?”
艾格恩特和克莱森特飞快地对视了一眼。
“我有个问题想问萨斐尔前辈。”艾格恩特举手道,“请问,有没有记忆,真的那么重要吗?”
萨斐尔看着她,轻轻点了点头。眼底是一片哀默。
克莱森特也看懂了,冲艾格恩特摆了摆手,示意她不用再纠结了。
“我们还再——”艾尔文尼亚的话被身旁的风线打断了,她指了指时钟,对方顺着看过去,一副受到了惊吓的样子。“天哪,都这个点了?”随后带着歉意转向众人,“抱歉,虽然我还想再玩一会儿……”
“没事,我们理解。”海野立夏冲她点点头。“辛苦你们了。”
“辛苦了。”
“辛苦!”
“多谢啦!”
原本七倒八歪的女孩子们说着都站了起来,走向门口的同时向她们说着道谢的话语。最后一个离开的托里笑嘻嘻地比了个V字,“有缘再见啦!”
“一路走好。”风线颇有主人风范地点点头,关上了门。转身面对屋内的一片狼藉,她有些无奈地看着艾尔文尼亚,对方吐了吐舌头。
“你搞出来的事,自己去打扫!”
“是!”
其实阿线也很高兴吧,家里有这么多人来。艾尔文尼亚拎起桌上的各色包装纸放进垃圾袋,笑嘻嘻地想着,直到她无意间扫了一眼手中的东西……
“谁把我的幸运客户限定的抹茶红豆味奶茶——”
“我再也不要叫她们来玩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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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历453年,12月30日,夜,王城。
巨大的天幕笼罩下来,夜晚降临在了这个国家之上,王城的天灯次第亮起,面对整片土地虔诚祈祷的人们,缓缓向天而上。这是圣米纳亚的传统,百年来从未断过一次。无论是国主陨落,天灾人祸,无论在这片大陆的哪个角落。每到夜幕降临之时,你永远能看到这一片灯火,从星空中穿行,直达苍穹。
直到所有的灯火都消失在夜幕之界,影师又朝着那一望无际的黑暗念诵了两句祷言,才起身拂了拂裙摆,朝王城中最大也是唯一一个教堂走去。那里常日灯火通明,今天却异常的沉默,放眼望去,周围竟然一个人影也无。她望着那建筑的轮廓隐没在黑夜里,像一头蛰伏的巨兽舔舐着自己的毛发。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里。
推开沉重的大门,天青正站在镶满彩色玻璃的落地窗前,一身墨色,像极了参加葬礼的装束——影师默默把后半句话咽了回去。
“我没让任何人靠近,跟他们说我要一个人在这教堂待一会。”天青听到了她开门的声音,却没有迎接的打算,轻笑了一声。“而他们居然真的信了,以为明白了我是要做什么,还让我给主神带好。你说,这些人类的心思啊,怎么总是这般天真又自以为是,简直让我……”
说到最后,他声音越来越轻,影师发觉自己几乎听不清了,不由得向他的方向走近了些。
霎时间,一支金色的袖箭破空而来,直直钉在她面前一步左右。影师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硬生生靠本能止住了脚步,才堪堪避过这一箭。“您这是……”
“别靠近我。”
天青的声音低沉得令人心惊。“站在那里别动,听着就行。”
影师的第一反应是在脑内搜索今天是什么日子。其实都不用想,她几乎是第一时间就意识到今天是前任国主陨落之日。然而这和天青有什么关系呢?她不敢自认了解这个男人,但她知道对方绝不会将这种事情放在心上。可惜,若是会被动摇的话,那就不是影师了。
“恕我无理,这可能需要一个理由。”她的语气平淡如常。
“没有什么理由。”
天青微微摇了摇头。他半个人几乎都融进了阴影里,影师远远隔着,动作看不真切,但她总觉得自己听到了一声叹息。“理由什么的,从来都没有过,也从来都不重要。”
“你就站在那里,就听听我说话,行吗?”
天青的声音沙哑而不真实,她想,这不应该是他会说的话。她从未听过那个人用这样的语气,放低了身姿,用近乎恳求的态度去要求什么。这太不像他,以至于影师甚至一瞬间怀疑了他的身份。窗边的人后退了两步,任由自己被黑夜浸没。
“点起蜡烛很难,而诅咒黑暗则简单得多。*”他忽然这样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影师默默地点点头,没由来地产生了一种奇怪的想法: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天青。
却不会是最后一次。
“我有些事情想说。”
天青以这样一句话起了头。
——
公历2417年,12月30日,新安市区。
灰色风衣的年轻人从写字楼里出来,双手插在口袋里,经过楼下的时候抬头望了望天空。
原本只是一个习惯而不经意的动作,这次他却看到了让他不得不停下来揉揉眼睛的景象——
数十盏孔明灯,正从天空缓缓降落。
灯火将这个城市笼罩其中。流光辉影,华美得不像在这座钢铁巨兽中该见到的画面。
那场景壮阔得让他一时忘记了言语。
愣了一下之后,男人立刻做出了他的第一反应:掏出手机。他仰起头,对着头顶仅有的一方天空连着拍了几张,低下头检查照片时却愣住了。屏幕上夜空还是那片夜空,哪里有灯的影子?他急忙再抬起头,橙黄色的灯火依旧高悬。这时的位置又低了不少,有一盏已经划过了身旁高楼的玻璃窗,映出漂亮的倒影。
真是奇了怪了……年轻人推着眼镜喃喃自语,肩膀却突然被拍了一下。“小秦,还没走啊?”
秦绚光这才回过神来,也没回答对方的问题,就这么指了指天上。
“你看到了吗,这么多孔明灯。”
“哈?”对方推了他一把,“技能特效看多了吧你,大晚上的哪来的什么孔明灯。”见他还愣在原地,自己也觉得有点好笑。“走走走,跟哥吃夜宵去不?”
“呃,不了吧。”绚光随口应到,依旧定定地望着夜空。对方见他这样也没办法,耸了耸肩,夹着包径直往车站溜达过去。
等到前辈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绚光才转过身,伸出去的手指碰到温柔的橙光,却是从空气中穿了过去。他叹了口气,本想忘记的记忆兀自浮现。
这其实不是他第一次看到天灯降落。但最近一次,也是两年前的事情了。摇了摇头,绚光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代表的意思。他对自己的心理健康很有信心,就觉得这一切一定不会是幻觉,从第一次开始,没来由地坚信着。
所以,当他感到有什么触碰到掌心的时候,很好的控制住了自己没有惊讶出声。
现在倒好,真的闹起鬼来了?
绚光捏了捏凭空出现在手中的纸条,拿手机凑近照着,一字一句念道。“如果你所在的世界即将死去,而你是唯一一个可以拯救他的人,你会怎么做?”
这算什么?绚光蹙起眉,本想把字条揉成一团,想想却还是收进了口袋里。
“世界死去”,它会怎么死?世界是永生的,死的不过是现在还活着的生命罢了。“唯一一个可以拯救它的人”,呵,我倒是指望你告诉我能怎么办了。绚光深吸了一口气,朝车站走去。
也许新角色的技能树可以再多些花样,配合他的背景设定?
被他放在口袋里的纸条和手机贴在一起,静静躺在他身侧。
——
*来自Nightwish《Last ride of the day》的一句歌词:It's hard to light a candle, easy to curse the dark inst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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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历453年,12月30日。王城。
影师从未见过米奈亚如此生气的样子。他把一沓文件拍在桌上,用力之大让杯子里的茶水都溅出了少许。那一瞬间在他周身出现的,与往日形象完全不符的暴戾,让古井无波如她都有些暗暗心惊。随着男人的手指用力攥起,她能感觉到空气中的压抑缓缓蔓延开来,他怒气的指向由她身上转向她手里的纸张,徘徊许久却又被堪堪抑制住。
她立刻就明白了一点,面前的男人真的被惹怒了。
他承受那么多年羞辱和嘲讽的时候没有,屈就在天青身下的时候没有,在他们认识的这么多年都从未有过,而现在,仅仅是不知详细的一言一纸,就让她看到了这个男人从未有过的锋利一面。米奈亚快步绕过办公桌出了门,速度之快让人几乎要忘了他的腿疾。
影师就这么定定的站着,直到他错身而过消失在走廊尽头,也未曾回头。
她总觉得刚刚那人墨染般漆黑的眸子里,似乎染上了一抹银色。轻轻摇了摇头,影师像是要把不祥的预感甩出去似的,转身向同样的地方走去。
天青大约是早有预料,眼看着那人表情阴霾地出现在门口,却依旧气定神闲地靠在椅背上,还顺手从桌子上拿起了一支钢笔,夹在指尖把玩起来。他目光盯着笔尖,似乎很感兴趣的样子。“没人跟你说过,进别人房间之前要敲门?”
米奈亚没有回答他,径直走到桌子前,抓起桌上的一张照片就在他面前拍了下去。杀气四溅。原本摊在桌上的物品大都被震得跳了起来,有几只笔从桌边滚了下去。他没有理会,天青也没有。
“这么大火气啊。”优雅地放下手中的笔,天青好整以暇地看着面前的人。“说起来,你来的可比我预计的快多了。”
说到“快”字的时候他有意无意地加重了语气,眼神瞟向米奈亚的右腿,露出一个似是而非的笑容。对方被这么一激,神色更暗了几分。
影师赶来的时候恰好撞到这一幕,空气中剑拔弩张的氛围让她不禁一怔。米奈亚或许是听到了她的脚步声,咬了咬牙,终于说出了他自刚才以来的第一句话。“代主神大人,请您解释一下。”
“这种状态还能对我用敬语,大教皇真是好风度啊。”天青摊了摊手,笑容更深,“该说的我都说了,有什么好解释的吗?”
米奈亚目光一凛,手肘下压着的纸张被他粗暴的一甩,天青顺手接住。对方俯身越过桌子与他对视,竟丝毫不落下风。“我不允许你把那个孩子卷进来。”
“哦,这不是他亲口同意的事情吗?”天青略一挑眉,“当时你可也在场啊。”
现下倒真成了言出必行的好榜样。米奈亚蹙眉,暗自腹诽道。我哪能想到您一句话一份文书,竟然真的就这样立了一位新王?
天青看着他的表情,也能大概猜到他脑子里的想法,轻轻叹了口气。“若是大教皇有何高见,请自直说,小辈愿闻其详。”
米奈亚一震,像是怒火硬生生被掐住了,脸上闪过一丝哀默的神色。“臣下不敢。”
“又是这句。”天青冷哼一声,笑容也似被硬截住了,言语冰冷。“米奈亚,若是你今日不敢摆平身份跟我说话,那就永远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代主神……”
影师知道她不该开口,按照平素的性格也绝不会。然而此时不知道是受了什么的影响,也许是看不下去自己的学弟被面前的男人如此胁迫。话一出口,连她自己都有些惊讶。
天青像刚刚才注意到她的存在似的,视线越过米奈亚的肩膀看过来,影师挺直了脊背,直面他的目光,言辞掷地有声。“米奈亚素来是最守礼节的,如果您执意要逼他僭越,那么不如由我来跟您谈吧。”
米奈亚转头去看她,神色有些茫然,登时令她心中一凛,不觉站的更直了些。天青重又挂上了玩味的笑容,“你不怕僭越之罪?”
“您执意的。”她重复了一遍。
“好!”天青忽然拍了拍手,无人响应的掌声在房内空洞地回响,“既然如此,你就走吧。”他手指随意一点,竟是指向了还撑在桌上的米奈亚,对方身形猛地一僵,不知如何是好。“瞻前顾后,唯唯诺诺,真不知道三院联校培养出来你这种人是留着干什么的?大教皇,出去吧!”
听完后半句话,米奈亚双手紧攥,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显然是被伤到了。天青平日里也是类似的态度,然而从来没有一次如此尖锐,不留任何情面。像是要真的将他羞辱致死,逼他屈服。
难道,天青也没能维持一贯的冷静?影师一怔,不敢相信自己的想法。米奈亚转过身来,已经是一脸沉寂。影师不忍再看,上前一步,拉住欲走的人。“慢着。”
两人的视线全都集中过来。
天青的锐利如刀,米奈亚的凛然沉重,只是她已无暇去理会。
“你不必走。”
“为什么?”两人的反问都来得极快,像是早已准备好的。天青和米奈亚对视一眼,后者抬手整理了一下领口,指节从颈部划过,触及微微振动的声带。“代主神令我走,那我自然是要走的。”说着,他径直迈开了步子,与影师错身而过。
“明天让我见那个孩子一面。”
“好。”出乎预料地,天青答应的很爽快。“你还有别的要求吗?”
“仅此一件。”米奈亚走到门口,回身,行了一个礼。“告退。”
“别忘了后天就是新年啊,稍微放松一下也可以的。来年要做的事情还多呢。”天青的心情似乎是又好了起来,朝着他的背影笑道。影师看着米奈亚用左腿拖着右腿,一步一步慢慢走远,直到最后离开她的视线,脑内忽然有什么闪过。
“你也觉得他有些不太正常?”
影师的思绪一滞,转身面对声音的来源。“您是说……”
“希望他只是最近太累了吧,”天青拢了拢衣领,曲起指节在桌边敲了两下。“好不容易才稳定下人心,主教院的事物都要堆成小山了,我又给他找了这么件事,也难为他了。”
您也知道您是在给米奈亚找事啊,影师暗暗想着,终于松了口气。“您不在这之上更难为他就好了。”
天青听到她的话,轻笑一声,却没打算反驳。“你出去吧。”
“告退。”
影师低头行礼,退出房间之后却朝着米奈亚离开的方向愣了一会儿。她和天青共事已经快两年,和米奈亚更是学生时代就已经熟悉。但刚刚发生的那一幕,却让她有些怀疑自己是否从未真正认识过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半晌,影师摇了摇头,转身朝公理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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