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冒险在六人离开孤儿院的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乏善可陈:因为Lintignat又犯了个错,她认为港口停着的黑帆船内也许会有一些可以帮助他们对于那群叫做坎通斯的海盗有更多的了解——Sinme在按照她的指示去那些船上侦查了一圈确认没有人之后,六人踏上那些船好好搜索了一番,却最终得出了这是一艘被彻底废弃的破船的结论。不但甲板经过大量的修补之后还有不少破洞,就连完整的备用的帆和船锚都没有。看起来声东击西是这艘船最后的一项工作。
很显然,现实又对着Lintignat打了一个沉重的耳光,就像是几小时前做的那样。
“这里什么都没有,”尽管Althea说出的这个结论实际上给她的误判下了定论,但是Althea看起来依旧没有责怪她的意思,相反则是向她询问下一步意见,“看起来我们还是得先去把镇民救出来,队长你说呢?”
“啊……看起来是的!”Lintignat在Althea带着疑惑的目光下才回过神来,“但是就之前的遭遇看来,敌人非常多吧,要正面强攻吗……?”
几人稍微商量了一下战术,将去其他地方求援之类的不靠谱想法排除,最后唯一想出来的有用建议只是简单的先想办法救人来增加己方战力而已。
在这期间Ether那只名叫章鱼的雄鹰——这名字是Lintignat对于这位翼族德鲁伊第二好奇的一件事,飞向港湾侦察了一圈并且带回了结果。章鱼向着Ether比划起来:先是两边翅膀靠在一起,然后整个身体缩了起来。伴随着Ether“你戏怎么这么多”的随口评价,章鱼紧接着做出了令人相当惊讶的动作:用翅膀比了比自己的脖子,然后很没有雄鹰气度的一头倒在了地上——这个动作让几人不由得露出来的笑意飞快地缩了回去。
“是在公开处刑吗?”对于Ether这个问题,章鱼颇有些迟疑了之后才轻微摇了摇头。
“果然来晚了……”Althea低下头去,似乎在忏悔着什么,而Ether则是提醒队友们尽快出发,在这种慌张的气氛下,Lintignat根本来不及仔细思考“明明是辛苦抓来的俘虏为什么要杀掉”这个问题。
当六人再次进山之后,刚才仿佛漫山遍野的海盗几乎已经全都撤退,只留下了维持最低限度的岗哨——而那些倒霉蛋在两只鸟类以及谢尔文的侦查下六人成功地避开或者清除掉了。但是六人都意识到在镇民在被屠杀的现在,这实在不能算是一个好消息。
“要来不及了…加快速度。”抛下这句话之后,漂亮的咒舞者率先加快了脚步——尽管如此,挺进了很长一段距离依旧没有被发现这件事让几人更加担心起来。
“这有点可疑!”Althea低声而急促地表达了自己的担心,而这句话引发了这个小队再一次加快脚步。
“可能是要撤走了吧。也许是俘虏太多了不能全带走所以要处理掉一些?”Lintignat对于现状再次试图做出判断,然后自己摇摇头否定了这个猜测,“看天气马上就要暴风雨了,在这种环境下出海就算是海盗也占不得便宜吧?”
也许是因为几人距离港湾的距离得到了确实的缩短,鸟儿们发现的岗哨也变得多了起来——因为如此,还在努力做好队长一职的风元素裔终于有余力思考如何获得更多的情报:“Suzette,为首的那个留活口!”
听闻此言,正在踏着杀人舞步的高等精灵将刺出的长剑向下左一偏,原本准备一击制敌的剑锋刺在了为首那人的肩上,不过在他发出足以警示同伴的哀嚎之前,Lintignat已经从背后将手中的长棍卡在了那男人的喉咙上。奇怪的是,那人挣扎了几下之后突然似乎是放弃了抵抗,竟是不再挣扎了。Lintignat颇为莫名地看了一眼高等精灵,而后者皱起了她那纤长的暗红色眉毛:“死了。”
“死了?”
Lintignat心中甚奇,将为首这人转过来,却见这人嘴角竟是流出暗红色的血液,心中有所猜测的她将男人嘴角撬开,果然在深处的一颗烂牙中找到了被咬破的药丸残渣。
确认了男人死因的风元素裔赶紧远离男人的口腔并且唤起小小的旋风以带走男人口中的恶臭,尽管这臭味仿佛黏在鼻腔里一样刺激着她的神经。她看了看男人胸口挂着的半蓝半红的圣徽,也皱起了自己的眉头:“我搞错了,这群家伙不是海盗——恐怕还是墓之王的狂信徒。”
“看起来确实赶着去见宵银。”在Lintignat印象里一直颇为柔弱的精灵牧师语气也更加冰冷起来,更是让风元素裔感觉到两名神明信徒之间的对立是何等极端。同时在文献里曾经阅读到的,墓之王的仪式也跟之前章鱼颇为搞笑的表演对应起来,她看了看已经距离不远的海岸:“刚才章鱼表演的不是处刑或者单纯的屠杀,那应该是宵银的仪式!Sherwin,麻烦你去侦查一下海滩上的情况。”
海滩上正在进行的并不是简单的屠杀,在墓之王的指挥下,那群名为坎通斯的海盗——也许应该称为墓之王信徒更合适一些——正从那群被结结实实捆着的,怀宁特镇民中粗暴地拖出一个到一圈人中间来,而被解开绳子的镇民面对的则是一个全副武装的士兵。战斗的结果更是无需多言:一个手无寸铁的镇民绝对不可能是全副武装的士兵的对手,甚至还没有几个呼吸,士兵手里的长剑就毫无慈悲的挑开了镇民的动脉,血液像是喷泉一样喷地老高,而镇民则是无力地倒在地上。从那些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尸体也可以看出这位倒霉的镇民恐怕不是第一个牺牲者了。
带回情报的巡林客见到的是刚刚经过了一番运动的队友们:确认了对方毫无慈悲的行为之后,小队的人下手也开始重了起来。原本就没什么留手的Suzette和Althea自不用说,两位德鲁伊的长棍上沾上的暗红色血液也昭示了两人下手的轻重程度。
这时,一直悬挂在整个镇子上的阴云终于化作狂风暴雨倾斜而下。
*字数小计2208
*怎么还没写到最终战我先把分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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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愿时间收留你的子嗣(1)
没有人救拉尼亚,他自己顺着海流漂上了那座小岛,也自己从荒野之中走出。
从来无人指引他一些什么,打有记忆开始,他便独自一人,他习惯了独来独往,也习惯了有人古怪地注视着他。
但在这座城市里却并非如此,这座新兴的城市甚至连对他人的古怪目光都没有准备好,一切都太新,人们对来自不同世界的古怪事物视而不见。
拉尼亚走在街上,他脚下的是精致的石板路面,纹理分明的石块据说不出产于这片土地的任何一个角落。
头顶上的天空也如是,它们遥远地闪烁,苏古塔的学院说,它们不属于任何已知的星空。
这座城市理当受人景仰,更不要说偶尔会有真神在城市上空漫步。
他的运气算不上好——这着实不是什么新闻——那位新生神祇并没有出现在他眼前。
拉尼亚的羽翼轻触着微凉的空气,城里的建筑在这片星空下闪烁着微光。
过去,他也曾前往许多地方,那世界的每个角落,无论是紫罗兰之地还是开拓之国,无论是曾经动乱的大陆还是海潮的彼端。
但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城市。
万事万物,仿佛在星海深处铺展开的新天新地。
——你愿意死在这里吗?
他只能给出否定的回答。
以往赛尼亚总说他迟早能找到自己的葬身之地,这些话时至今日依然在他耳边缠绕盘旋。
就算说话的人已经去世五年有余,它们也依然如同疯长的藤蔓。
拉尼亚不认为自己是怀旧的人,只是他们相识四十年,有些东西或许早已成为习惯。
四十年,足以让翼族的孩子成长成人,亦足以让人类老去。
赛尼亚是人类。
当他们第一次遇见时,他不过二十有余。
“——”
拉尼亚意识到,他走神了。
行走在街道之上,在察看这座奇特城市的同时,思绪却沿时间之河逆行,飘向了遥远的彼方。
而唤醒他的绝非自身的意识,而是翅尖传来的撞击。
翅膀绝对是翼族最为敏锐的地方之一,冲撞感让原本放松的羽翼猛地收紧。
几乎转瞬他就已收拢羽翼,身体下意识摆出戒备姿势。
可很快,他又意识到,他并没有这样做的必要。
那并非有意转上来的人,只是随着人流不小心被推挤至此,涌动的人潮似乎有生命的巨兽,叫嚷着什么不断移动。
拉尼亚隐约听见了“折扣”的字样,恍惚中,他只觉得踏进这城市时看到过类似的告示。
“……”
尖锐的目光从紫色的眼中消失,拉尼亚退了半步,小心翼翼地打量起了眼前的人。
看不出什么明显的种族特征,没有精灵的双耳,没有风元素裔的旋涡,与他差不多高的个子,显然不也是那些矮个种族。
浅色的发与眼倒像是他的同族,可是——拉尼亚漫不经心地扫过他的身体——棕色斗篷覆盖了脊背。
看不见双翼。
会有翼族人愿意藏起自己的羽翼吗?
对方看着他,愣住。
他脸上一闪而过惊疑的神情,却在稍纵即逝的刹那湮灭无踪,隐匿在了浅色眼中。
虽浅,那双眼依然能够藏下事物,拉尼亚又到退了半步。
两人间距离已经足够远,一步之远,足以拔剑。
只是拉尼亚没有。
他不知道对方为何会露出那样的表情,却也坚信,他没有知道的必要。
“抱歉。”所以,他说。
然而尝试从记忆里挖掘出饱含歉意笑容的举动最终被证实徒劳,他已经不习惯于露出那样的表情。
两个人在街道的交错口彼此沉默,嘈杂人群行渐远去,那声道歉的尾音消失在混乱之中。
“不。”对方说道,“人潮的错。”
“的确。”拉尼亚回答,“拥挤的日子。”
冒险者萍水相逢,三言两语就已足够,他们相互点头示意,而后彼此错开。
拉尼亚在原地有片刻驻足。
他琢磨着他的行动是否一如往常,他有些不确信,他上次遭遇这样的状况是在哪一个年月。
“拉尼亚。”赛尼亚说,用单手托着腮,对翼族的少年微笑,“如果只看表面,没有人会知道你在寻求什么。”
拉尼亚从辛苦的誊写中抬头看向他人类的友人,他的指尖被未干的墨水染了一层黑,泛着苦,与某种植物的味道。
他不声不响地把手指凑到自己的鼻下,这座岛上没有石墨,所有墨水用植物的汁液熬制而成。
“墨水太不容易干了。”他说。
“你在转移话题。”赛尼亚不会给他留下情面,他的声音轻柔又坚定,“为什么寻死?”
拉尼亚没有反驳其实他并非如是。
他只是低下头,漂亮的花体字从点尖的蘸水笔里流出,这是精灵文,书写得既流畅、又优雅。
“为什么不呢?”他问,声音是玻璃撞击着玻璃,不清脆,却也不难听。
“一般人不会那样做。”赛尼亚眯起眼睛,他的眼睛是蓝宝石一样的颜色,有时侯当拉尼亚望去,甚至觉得它会透光。
“总会有一死。”可拉尼亚专心致志地,低头描绘着字符上的那个转弯,“那为什么不寻找一个更好的地方?”
只是或许。
这个世界根本没有为他准备那样的地方。
他在地上发现了一片羽毛。
就在方才那少年所站的地方。
——漆黑的羽毛。
从根部到最细微的末梢都宛如暴风雨下的天空。
拉尼亚俯身捡起它,羽根的质感留在指间。
他忽然意识到他方才遇见了什么,那是他的同族,将漆黑的双翼藏在了斗篷下的。
“诅咒之子”。
久远到厌恶都能变得亲切的称呼。
黑色的翅膀,深色的发色与瞳色,他们叫这种翼族为诅咒之子。
他向来对此不置可否。
赛尼亚说,凡事皆是诅咒。
“……看样子,这里是人流汇聚之地啊。”拉尼亚把羽毛收进了口袋。
一个身负黑色的羽翼,一个拥有令人诅咒的发色。
在这样奇怪的地方相遇之后。
他但愿后会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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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在茂密的山林里奔跑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六人才得以停下来稍作休息,而喘顺了气的Lintignat立刻向着自己的队友道歉,“因为我的判断失误让状况变得这么危险。”
“每个人都有判断错误的时候,一点小失误没必要太过放在心上。”Althea歪了歪头,而后走到Lintignat的面前,握住她的手鼓励她,Lintignat因为指尖接触到别人的温热的肌肤下意识想要退缩,但是最终还是压抑住了这几乎是反射的动作,对方温柔的语气让她反而有些无所适从,而Sinme咬住她的耳垂向下扯了一下,比起发出压低了的难听叫声,才让她意识到自己的表情不符合礼仪。
“我的话,不觉得那是错误的决定喔?而且——”Ether则是保持着他一如既往轻松的语气,拖长音吊起队友的胃口,而最初看来轻浮的笑容也不那么惹人烦了,“就算发生什么我也会保护好你的,所以按照你的想法来就好。”
“谢谢,”她抿了抿嘴唇试图拉出一个笑容,然后看向队内的其他人。
Suzette则似乎对此没有做出什么表态,确认了追兵没有跟上来之后,就面色平静地看着Lintignat,似乎是对这件无聊的小事毫不关心,只是在意她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虽然我已经错过一次,不过请允许我再次陈述自己的推论,”Lintignat在小队稍作休息的过程中,有些畏缩地再次开了口,语气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不过Althea那边投来的信任的目光让她稍微安下心来,“之前我们遇到的那些人应该不是镇民。为首的那人戴着的并不是海洋之神的圣徽,而是复苏者的——”
Althea听到宵银的神名明显地皱起了眉头,仿佛在她的眼眸中看到了火苗的Lintignat将口中滚了几圈的“这也是我们变成这种情况的原因”这句话咽了下去,“信仰海洋之神的镇民们没有道理直接对我们刀剑相向,那么情况就应该反过来了。孤儿院里的不是导致镇民逃跑的原因,而很可能是遗留下来的幸存者,如果他们被那些海湾上的人发现的话,很可能所有的线索都断了,所以我们恐怕得赶紧回镇子上去才行。”
Althea用她白皙的手——回想起刚才的温度,Lintignat的目光在上面停留了一会——支撑着下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也不知是因为注意到Lintignat话语结束还是因为她的注视,她才说出一句令其他人震惊的话:“好想去帮助那些秽土的信徒啊,不过我们好像人手不太够啊……”
“帮助……?”剩下的五人同时咀嚼起了这个莫名其妙的动词,而牧师小姐好像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发言有什么问题,于是Lintignat开口表达了全队的疑惑,“帮助是什么意思?”
“把他们送到他们的神怀抱当中啊!”Althea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这难道不是最大的帮助了吗?”
剩下五人好好接受了一番这也许是来自宽恕者信徒特有逻辑的冲刷,感到有些哑口无言。
为了扫去这样的尴尬,Lintignat建议立刻回镇子去,而已经被她派去侦查的Sinme却带来一个不太好的信息,有一些人已经拦在了他们回到城镇的道路上,看来对方已经预想到了他们可能进行的行动——恐怕直接通往海湾的路上也有人在阻拦吧。
不过这样小群的散兵游勇并不是六人的对手——特别是在有经验丰富的暮刃Suzette的情况下,因为确认了这群人都是宵银信徒的Althea的鼓动,也出于赶紧获得信息的考虑,六人最终选择跟拦在他们必经之路上的人正面冲突。
那些人在停止呼吸之前用哨子向同伙发出了求援,不过令冒险者们意外的是,那些人不但没有闻声而来反而远远退向了海湾。从Sinme那里得到这个信息的Lintignat不由得再次向伙伴确认,才向队友传达这件事。其他五人也对于这件事感到惊讶,不过稍作讨论之后还是决定前往孤儿院,于是Lintignat压下渐渐开始在她的脑海里刷存在感的那些恐怖故事,负起队长的责任走在了队伍的最前端。
穿过这个不太大的镇子上,到达孤儿院不过是几十分钟之后的事。然而推开门的六人却只看到了一个空空荡荡的孤儿院。从暖色的房间装饰可以看出这里是个温馨的地方……尽管这已经是这些装饰品被弄得七零八落之前的事情了。
“有人吗?”Suzette率先开口,然而并没有人对这句话做出反应,而自然之后Lintignat喊出的“请问有怀宁特的镇民在吗?”这样的话也没有人回应。她注意到身边的Althea皱起眉头,向前走了两步,但是最终还是没有像在神殿里一样动手收拾这些可怜的装饰。
“Ether,你还记得当时光亮是从哪里传来的吗?”Lintignat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孤儿院,叹了口气,掐掉心中对队友视力怀疑的那个念头,询问他当时看到光亮的位置。
得到答复之后,Lintignat走向那个窗台,却在窗外传来的光芒下看到了那附近一张桌子上的一些黑色颗粒。在她确认那是否是泥土的时候,她听到身后队友的话语:“队长,这里似乎有个暗道?”
回过头去的Lintignat看到的是把剑放回腰间的Suzette和在晃动着脚边砖块的Althea。为了验证Althea的猜想,试图搬起砖块的行为出乎意料地轻松,而地道的发现也在情理之中。
“书本上说的,精灵发现隐藏路径的能力啊。”Lintignat想起在书籍上看到过的精灵的天赋能力,心中感叹终于有机会见到的同时也开口向队友因为省下寻找隐藏通道的时间道谢,“多谢,帮了大忙了。”
几人用自己乏善可陈的冒险经验判断了一下这条通道是否有陷阱之后,就依次进入了通道。Lintignat踏在通道凹凸不平的地板上的时候,肩头的Sinme突然扑打翅膀飞了起来。面对好奇地回过头来的Althea,Lintignat之后对着自己的队友耸耸肩并且告诉他们她的伙伴不喜欢这样狭窄的地方。
小心地将地砖放回原来的地方,六人才意识到这个地道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光源,Lintignat下意识开始摸索自己带着的火折子的时候,轻柔的吟诵声在昏暗的通道里响起。
Lintignat看向声音发出的方向,这个声音她姑且还是有所印象,尽管这个声音的主人平时沉默寡言,也没有在决定队伍去向的时候发表什么意见。柔和的光亮在长得看起来显得有些碍事的法杖尖端亮起,也照亮了咒语的吟唱者Rosemary。这个带着巨大黑豹和一只瘦小白猫并且将那只豹子称为父亲——尽管Lintignat一眼就看出来那其实是一只母豹——的黑发女孩当时茫然地在暗月城的广场上转悠的场景令人印象深刻。Lintignat当时还以为她是刚出森林涉世未深的同行,于是主动向她打招呼,一番攀谈之后才知道这位少女不是德鲁伊而是一位稀少的法师。
即使是在光亮术柔和的光亮下,这套通道还是显得有些幽深可怕,而悠闲地走在Rosemary身边的小白猫为伙伴不在身边的Lintignat找到的新的道路。
“Rosemary,能拜托小白去侦查吗?”尽管对自己的队友有所了解,但是并不清楚对方是否愿意让自己的魔宠身处可能的险境的Lintignat只好试图拜托法师小姐,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对方很简单地答应了下来。
“法师的魔宠对法师不是很重要的吗?”Lintignat看着那对漂亮的绿宝石走向黑暗深处,在心里思考着这个现状与知识的激烈冲突,结果她的脑内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释竟然是这位法师小姐根本没有意识到这件事可能有的危险。
正在Lintignat考虑着怎么旁敲侧击地问出事实真相的时候,一直闭着眼感受来自魔宠的视觉的Rosemary开口表示前面的很长一条通道都没有什么危险。于是六人才开始前进。
可才走了没几步,在队伍最前面开路的Suzette突然脚下一陷,而令Lintignat更加惊讶的事是跟在Suzette身后的Althea居然眼疾手快地拉起了Suzette,这一事实让她开始反思自己给这位牧师小姐贴的成天神游的标签是否有些不太合适——尽管这个思考还没得出结论就被“咣当——”的噪音打断。
颇有些难听的响声在狭小的通道里反复回荡,让Lintignat不禁皱起眉头来看向了这个噪音的产生源。令她相当意外的是,那个声源竟然是一个有些锈迹的金属脸盆。
“小孩子设的陷阱吗?”Suzette的语气中出现了一些惊讶的要素,也许是没想到自己会中这样简单的陷阱……尽管Lintignat心中想着也许那个脸盆会被一刀劈成两半。
“也没准是镇民,毕竟如果镇民们是没有反抗就被抓走的话,很可能说明他们手里根本没有能用的武器。”Lintignat试图提出另一种她比较希望出现的可能性——毕竟从成年人那里得到答案要比从小孩子那里简单许多。可惜她的乐观估计立刻就被听到了魔宠那里动静的法师小姐打了脸:“应该是小孩吧……小白听到小孩子的说话声了。”
Lintignat试图让自己面不改色:“他们说了什么?”
法师皱了皱眉,然后拿出随身携带的羊皮纸和羽毛笔在上面写道:“‘有人来了,怎么办?’‘怎么会被发现?’‘都是Anna不好!’ ”
接着她笔尖顿了顿,才继续写道:“现在有女孩子的哭声。”
“也许就是那个‘Anna’妹妹的吧。”Lintignat虽然不知道队友为何突然选择使用文字交流,但是姑且还是配合队友拿起了羽毛笔,“我们去找……”
Lintignat的话还没写完,Rosemary突然丢下纸笔向前跑去,她有些慌张的神色让其他人戒备起来,拿出自己的武器也跟了上去——尽管这样的戒备很快在他们看到白猫抱着一些猫薄荷的时候放松了下来。
闹出了不小动静的几人也干脆放弃了隐秘行动,Althea则是最先出声,用尽可能轻快的语气向躲起来的孩子们打招呼:“小朋友们请你们不用害怕,我是瑞图宁的牧师,我们和外面的不是一伙人。”
“我们是外来者,我们在外面遇到了坏人的追捕,有人介意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吗?”尽管通道里依旧静悄悄的,Althea依旧没有放弃努力,在婉转的祈祷下,一汪清澈的泉水在地面上涌出。而Ether也用他那轻快的语调为Althea帮腔:“我会保护你们的哦~”
Rosemary在尽力让她的猫远离那盆猫薄荷,而Suzette则是站在原地,正如Lintignat所想的那样,她对这种温柔的事情也许并不太擅长。
也不知究竟是因为哪个原因,终于有一个八九岁的男孩子从黑暗中走出来,他提着一个油灯,看起来倒是颇为像是一个领头者,尽管他的发言依旧因为戒备而显得结结巴巴:“你、你们,真的不是……?”
“刚才我在那些人面前说同样的话,结果被追捕了。”
Althea维持着安抚孩子的轻柔的语调,而Lintignat则是指了指挂在Althea身上的圣徽:“也许这个圣徽显得有说服力一些?”
男孩看了看Althea刚刚收集起来的泉水,而注意到这件事的Althea主动递上了水袋。春芽的圣徽和温润的泉水终于消融了男孩心中最后一丝戒备,并且“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我们好害怕!他们突然就来了,把镇里的大人都抓走了!”
Althea顺势伸出手讲男孩抱在怀里,温柔地摸着他的头,并且询问大人的状况。
“不知道……”男孩哽咽的声音引出了更多隐藏在黑暗中的孩子,“阿姨把我们藏在这里,就……就……”
Althea继续向孩子们询问具体发生的事,而Suzette则向Lintignat报告她刚刚在房间里四处转了转的结果——这里似乎是一个隐藏的避难所,有一些食物和水储备——以及桌子上有一盘猫薄荷。
“今天早上吗?”她问男孩,而目光却看向抱着自己魔宠不让它继续糟蹋那盆可怜的、已经掉了几片叶子得猫薄荷的Rosemary。
得到了孩子肯定答复的Althea则继续询问孤儿院阿姨是否有留下什么话语,得到的则是否定的答复。
“她只是说坎通斯来了,要我们赶快躲起来……”一个颇有些瘦小的孩子说道。在问答期间,Althea身边聚集了一圈孩子,见她照顾不过来的Lintignat和Ether也赶忙上去帮手。而手中法杖散发柔和光芒的Rosemary也吸引了几个尚且幼小的孩子的注意……尽管她本人显得相当无所适从。
“坎斯通是什么?”留意到新词汇出现的Lintignat立刻问道。
“是坏人!”一个男孩立刻叫了起来。
想着这倒是意料之中的Lintignat语气未变:“他们干了什么呢?”
未想到的是,说到这个坏人的话题孩子们反而七嘴八舌起来:
“他们开着挂着黑帆的船!”
“每年都会挑一个港口登陆!”
“阿姨说他们不会留下任何活口……”
听到这句描述,Althea不禁吸了一口冷气,并且低声祈祷了一句。而Lintignat则更在意孩子们提到的黑帆:“黑色的帆,莫非就是镇子外港口停着的那些?”
“那里来的只有十几个人……”领头的那个男孩沮丧地说,“阿姨说,他们原以为他们会从港口来,没想到他们早就从海湾登陆了……”
“声东击西……真是一群狡猾的家伙,不愧是墓之王的信徒吗?”Lintignat心中想着这样的事情,而Althea则是询问起了之前几人在这个镇子上见到的第一个“人”——乔治亚的情况。
“乔治亚叔叔是镇上的士兵,是保护大家的好人。”孩子看起来都很信任那位治安维持员,立刻给出了答复。
不过这个答复只能让Althea回过头来对着Lintignat和Ether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接着两人默契地决定把这位士兵的死讯暂且隐瞒起来。
“说起来,那个叫Anna的孩子跑上去有发现什么吗?”Ether想起法师小姐刚刚在羊皮纸上写的内容,于是赶紧转移了话题。
“我……我是去找小绿的……”一个带着哭腔的软绵声音吸引了小队的注意,这个眼角有泪水痕迹的女孩恐怕就是刚才被谴责的Anna了。
“小绿……?”Althea一边把女孩揽到怀里,用手巾擦拭着有些婴儿肥的女孩脸上的泪痕,一边问道。而女孩指了指角落桌子上摆着的那盆猫薄荷,“那就是小绿……”
“……你把小绿照顾的很好哦。”Ether露出温柔的笑容,“我能听到植物们说话,小绿很感谢你哦。”
就在几人把注意力放在这个叫Anna的女孩身上时,几个年长的孩子悄悄嘀咕着什么,接着还是刚刚那个孩子开口道:“那、那个,你们是冒险者吗……?”
Althea和Lintignat面色稍稍凝固了一瞬,而Suzette则是自然地给出了肯定的答复,并且对着默不作声的两人投去了疑惑的眼神。
“能拜托你们把镇里的人救回来吗?”随着男孩的这句话,孩子们全都投来了期待的目光。在这样强烈的攻势下,Lintignat几乎无法思考如何告知孩子们大人可能遭遇的不测,这时Suzette依旧语气平静地解了围:“我尽量。”
而这时,被Althea抱在 怀里的Anna拉了拉她的袖子,拉回了被期待的目光吸引注意的Althea的焦点:“姐姐,这个给你……”
Althea低头看去,随着那句话被交出来的是一个护身符。精致的护身符被女孩小心翼翼地托在手心,但是双手依旧伸向Althea。
“这是妈妈还在的时候,她给我的……”Anna偏过头不再看这个护身符,“是保佑旅行平安的护身符。”
她吸了吸鼻子,然后仰视着Althea:“妈妈死了以后,镇上的大家对我都很好,姐姐你一定要救回他们啊……!”
自然注意到Anna不舍的Althea摸了摸女孩的头,语气犹豫起来:“这么珍贵的东西……”
“你不愿意收下吗?”眼看着刚刚擦干的眼角又要流出泪水,Althea赶紧露出微笑:“我当然愿意。不过这对你来说太珍贵了。如果我拿走了它,你以后可能就看不到它了。”
“没关系!”Anna立刻回答道,“只要姐姐能把镇上的人带回来……呜呜……”
Anna的感情仿佛波纹传达给了房间里其他的孩子,于是更多的哭声像是共振一样爆发出来。反倒让Althea变得不知所措起来,只好一边说着不要哭了一边擦拭着孩子们的泪水。
而Lintignat身边的Ether发出了低低的“呜哇……”一声哀鸣,看起来对泪水这种东西也是相当应付不来。
花了不少时间安抚这些孩子们,六人终于踏上离开这个避难所的路。走出一段之后,Althea回过头,还能看到地道深处油灯的光芒和孩子们期待的眼神。
“我会尽我所能的。 ”她握紧拳头,在心中暗自下了决定。
*字数小计6517
+展开
眼见Ether在钟楼的高处平安着陆,Lintignat反而不安起来。眼前的钟楼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大,但是却意外地相当美观。
仅仅是站在钟楼前,她以前搜集的奇闻怪谈就一个劲地随着沉闷的钟声从记忆深处冒出来,诸如十连跳、怪人Quasimodo、塔顶幽灵之类的——虽然好像混进去一个好人。Lintignat一边顺着刚刚因为追赶队友而有些紊乱的气息,一边用力把这些吓人的玩意埋葬回记忆深处。
“这也算是好奇心害死人吧。”Lintignat小声嘀咕了一句,然后走到已经被Althea推开的、正在随着风吱呀作响的门前,招呼自己的队友们,“那么我们也上去吧?”
早就打算进入的Althea马上走了进去,紧跟在她身后的是Sherwin。接着Lintignat示意Suzette也进入,才跟在了队伍的末端。
而在四个人在嘎吱作响的木质楼梯上前进的时候,Ether却是没有继续Lintignat私下评价为极端自由主义的行为,而是坐在边沿上吹起了风。
也许这也是另一种自由主义的表现——最后一个登上楼顶的Lintignat看到这幅情景在心中给出了这样的评价。
“这里就是楼顶了?看起来也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尽管Lintignat如此自言自语着,她还是试图调查了一下这看起来空旷的楼顶。当然,也少不了那口大钟。
“所以说,我们只要——”见到队友来到楼顶,Ether正要开口,却被“咣当——”的巨大钟声打断了。他转过头去,就看到了随着沉重的“咚——”的一声,落在地上的尸体。
见到眼前突然出现尸体Lintignat不由得发出惊叫声并且后退了一步,而Ether及时踏入了她身前留出的空位,并且挡住了Lintignat的视线——虽然本意可能是保护女孩们,但是只引起后者皱了皱眉头。
“死掉的士兵,有点意思。”似乎Suzette也没有被吓到,也许是被她的声音提醒,Lintignat立刻听到了低声的祈祷以及武器与鞘的摩擦声。
“至少我们发现了一个——?”Ether挑了挑眉,而这时Suzette和Lintignat以及来到了尸体边。
“尸体,看起来被谁当做了这口钟的铜锤。”Lintignat确认了士兵的死亡和大钟确实没有铜锤之后不由得打了个寒噤,“真是恶毒。我检查尸体,你们再找找有没有什么别的线索吧。”
压下在心中不断冒出来的邪恶传说,Lintignat开始检查这具断颈的尸体。
“没有腐烂,应该没死太久。掉下来是因为绑在他脚上的绳子磨损了,以及我们终于找到关于这个鬼地方的一些信息了——”她说着扬了扬在尸体上找到的写着“怀宁特治安维持员乔治亚”的名牌,“这个镇子大概是叫怀宁特,尽管我们还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空……。”
她的话尚未说完,Ether突然打断了她:“队长,那里有闪光。”
她顺着Ether所指的方向望去,光芒却早已消失。
“那个位置似乎是一个带着院子的尖顶屋子,而且挺大的。”Ether补充道,“我在飞过来的时候看到过。”
“你说的那个房子我有印象……标志上似乎写着孤儿院。”Lintignat用食指背摩擦着下巴回忆道,“既然如此,这里看起来也没什么别的线索了,我们去那里看看怎么样?”
“我也同意,”Althea在沉思了一会补充道,“如果要躲雨的话,那里应该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等一下,”打断了准备动身的其他人的是一直没有发言的Suzette,她对着Ether说道,“带我上去,快,要下雨了。”
Ether抬了抬眉毛,似乎是对Suzette突然的发言有些惊讶,他微微躬身,做出乐意效劳的姿态,接着半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托住腿弯,以及因为失去支点而倾斜下来的背部,接着张开漂亮的异色翅膀。Lintignat因为翅膀扬起的风流眯了眯眼,就见两人离开了楼顶。
因为强风吹乱了自己身边的细小风旋,Lintignat皱了皱眉同时在心中腹诽Ether的熟练。而这时Althea已经快步跑到了栏杆边,聚精会神地看着在空中翱翔的两人。
“怎么样,看到什么了?”整理了一下实际上并没有因为风而变得杂乱的头发,Lintignat也来到楼的边缘,而Suzette和Ether已经在钟楼的圆顶上着陆,进入了她的视线死角,她只好出声问道。
“如果你想要看的话,需要我带你上来吗?”Ether那由于主观情绪而听起来有些轻浮的声音让Lintignat下意识摇了摇头,之后才意识到对方并不能看到。而Suzette的叙述打断了她想要借助Sinme自食其力的行动:“西面有人群和火光。”
“那就不是闹不死生物……还好。”借着队友传来的消息,刚才听到孤儿院的闪光一下子变得提心吊胆起来的Lintignat稍微安心了些,“托Suzette的福,那么我们有新的选择了——是继续去孤儿院,还是先去海滩上呢?”
“孤儿院里,可能是逃难的人,也有可能藏着让镇上的人搬走的危险东西。”Sherwin这时发表了意见。
“让那家伙先飞去人群那里打探一下?”Ether抬起下巴指了指Sinme,而渡鸦小姐对于的对方的动作也报以不满的鸣叫和扑腾。
“Suzette,海滩上的人有做什么防雨措施吗?”得到对方否定的回应之后,Lintignat似乎是想通了什么关节,眉毛舒展开来并且打了个响指,小小的风旋悄然生成,“我比较倾向后者。我们在镇子里晃了一下午,如果那时候就已经出现了威胁我们早就应该多少会找到踪迹才对,如果是逃难的人没有道理现在还躲在里面。更何况现在是晚上,而且就要下雨了——如果镇子里安全的话他们没有理由去那种海滩的吧?那么继续留在镇子里感觉就是一种很危险的行为了。所以我建议找点雨具之后去那个海滩上看看,问问他们为什么要逃离,以及这里的详细情况——”
说到这里,Lintignat下意识又瞥了一眼士兵的尸体:“毕竟这里实在是有些古怪。”
“赞同,有人群总会问到线索。”Suzette立刻给出了答复。而Althea依旧是无可无不可地点了点头。
在镇子里找了一些雨具,六人向着海湾前进了。正如厚厚的云层所昭示的那样,淅淅沥沥的小雨仿佛预示着几人失去庇护一般到来。山林在昏暗的天色烘托下也显得狰狞起来。
海岸的火光出现在六人的视线中不久,飞出去侦查的Sinme从枝叶间钻出来。还未待它发出警告,一支利箭伴随着尖锐的风声呼啸而来。
Ether挥出武器准备将箭矢格开,却见一只白皙纤长的手稳稳地捉住了高速飞行的箭矢——并且轻松将其折成了两半。Ether惊讶地转头看向对于袭击不动如山的Suzette,脸上露出了Lintignat从未见过的微妙表情。
“什么人!”发出质问的同时,却听到一模一样的话语从林间传来。
Suzette和Sherwin也抽出自己的武器,刀剑发出清脆的响声——尽管两人脸上也流露着对于刚才的迷样对话的迷茫。
“请问各位是怀宁特的居民吗?”Lintignat的右手指腹已经搭上了挂在腰间的长棍,但是还是努力维持着发言中的礼貌。
对方听到Lintignat的询问,没有再次发动攻击,而是大声喊了些什么,奇怪的是,那显然不是通用语,更不是精灵语或者别的什么。六人面面相觑,却都对这奇怪的语言毫无认知。
“您们能说通用语吗?”Althea试图与对方交流,见对方毫无反应后又换了一种语言问道,“您们会说精灵语吗?”
然而对方则选择用事实说明“我们会通用语”这样的事实:“他们不懂口令!”
那人叫了一声,向后退去,把脖子上挂着的东西塞到了嘴里。
而此时受到Althea启发的Ether还在喊着:“您们这些家伙能说风族语——喂?”
还没等几人心中“我们怎么可能知道口令”一类的念头消失,尖锐的哨声就已经回荡在了山林之间。
“请稍等,我们没有敌意!”Lintignat仍然试图与对方交涉,她后退几步并且双手离开武器,高高举起来显示自己没有敌意。然而对方似乎并不吃这套,仍旧举起弓。身后的山林中隐约还能看到几个走动的人影。
“请等一下,我是瑞图宁的使者,我和我的同伴只是……”Althea从信仰的角度试图缓解冲突,Lintignat试图阻拦却晚了一步,在风元素裔的提示下,她才注意到被枝叶遮住了一半的,弓手身上挂着的半蓝半红的鬼火的圣徽。
“我可能做了不应该做的事情……”Althea立刻抽出武器,但是看到弓手身后逐渐变多的人影,还是转头看向Lintignat。
注意到队友的视线,Lintignat才感觉到这个被随意选出来的“队长”的称呼中包含的沉重意味——现在她必须作出一个关系到身边五人,而不仅仅是她一个人的决定。
“Suzette,能使用闪光术吗?”最终她做出了决定,在闪光术作用的短暂时间内她快速说道,“这里先撤退吧。没有办法确定敌人到底有多少,就算单人比对方强也可能被人海战术打败,而且这里的环境我们也不熟悉,在这里交手的话会很不利。”
其他人没有提出什么意见,于是六人借助山林的阴影逃向了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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