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然堂是个神奇的地方。
她被白先生诱着独自进了雾中的街道,辗转迂回到了处新鲜地,经一个自称常山的年轻男子介绍引路,相泽泪半信半疑到了处打着“贩卖缘分”的古董店。这里倒是好玩,一个个穿着奇装异服的人好奇地看向她,脸上充满期待,几句话介绍了情况后,店长兴致缺缺退下,只留她一个在店里随意闲逛。
“你好,你是灵器吗?”她觉得有趣,胡乱凑到一个装扮异于寻常人的孩子身边打招呼。三言两语确认身份后,相泽泪问灵器愿不愿意被自己带走。那孩子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她先是惊喜、意外,随后黯淡下来,露出犹豫困惑之色,最后,小小的人形器魂抬起头来,标标准准地冲她摇头。
“为什么?”她觉得意外,轻挑眉梢“你不喜欢我吗?”见灵器又是一阵摇头,她进一步追问:“我看你明明渴望被人带走,为什么我来邀请你,你却又拒绝了呢?”
“如果小姐您不是与我命中注定的有缘人的话,被你带走也没意义了……”
缘分。
又见缘分。白先生曾经淡淡给她留下一句“有缘再见”,那时她就不服这说法。只要人还活着,总有法子相见,总有办法再续前缘。她不爱这把人世际遇交给玄乎乎的时机这种态度(可能尤其是针对白先生本人?),若是无缘,只要有心,总能再见,不是吗?
她又在徒然堂里徘徊了一阵,和许许多多灵器交谈。也许是器物的本性作祟,他们都喜欢跟作为人拥有肉身凡胎的她说话,听她讲只有人类才晓得事,只有人类才明晰的情。可兜兜转转好几圈,她邀请了好几个孩子跟她走,无一例外,灵器们都断然拒绝了。她虽然不信这命运缘分命理之说,倒也多少是个通情达理的姑娘,既然人家不肯,她也懒得违背别人的本心,扭转灵器们的心意。不愿意走,那就不走罢!
就在相泽泪对眼前的花花绿绿有些厌时,她瞧见一个浅蓝色的影子茕茕立在一株松树下。她好奇靠近了看,是个面无表情的男人,不知道出神得盯着树干想些什么,那松树枝干都快被他盯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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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你怎么看起来脸色不好,是身体不舒服吗?”兄长隔着轿帘关心道。
而相泽泪只是轻轻摇了摇头,随口搪塞说有些困倦,想要小憩,便放下帷幔,留自己一人与手中的信相对。
“相小姐,中秋将近,想必今年的虎丘曲会亦是热闹非凡,那些花灯和烟火也美丽如常罢。”
这是她随母亲兄长去苏州访亲度节,刚上车轿时发现的那封信的内容。
虽不识笔迹也并无落款,她心里对来信之人的身份却有个八九分把握。春光和煦的小村子,窃窃私语巷道间,惶惶人心不安,神秘儒雅的一袭白衣……若不是离开时那个人留给自己的棋子,她怕是要把那几日的见闻当做梦一场。
相泽泪拿出香囊里的棋子,有被用旧的痕迹,摩挲起来光滑细腻。看了看手里的棋,又看了看匿名信,泪不自知地叹了口气。
“唉。”
她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去见他。
白先生,白先生……她知此人绝非善类,那个地方的恐怖传闻多半和他脱不了干系——他也主动对自己坦白过——这样危险的家伙,常理来说是不该去见的。不见、不想、不理睬,无论是根据眼里看到的事实来猜测,还是凭自己本身的直觉,它们通通都告诫她不要再见是最好、最安全、最保守的。先不说这位“白先生”有没有做杀人毁尸的勾当,单是他能在自己毫无防备之时往自己贴身香囊里放上棋子,又有能耐从这京城高官的家眷车轿里留信,不知该说这人是胆大包天还是神通广大了。 相家并非每年中秋都回苏州省亲,她也并不是每次都要和母亲一块儿回去,相反,泪留在京城陪爹爹的次数偏多,这个白先生又是如何得知自己行程的呢?
她想自己究竟怕不怕这位奇人。说全然不惧肯定是骗人的。白先生很危险,白先生身边净出人命,那暧暧远人村因白先生疯魔,自己完全没必要以身犯险,这不是人之常情吗?可泪也没有那么怕他。她记得,白先生对自己始终是恭敬如一的……甚至有几分,特别的善意?说来好笑,她总感觉自己是被这位白先生从那危险的小村撵回家的。
驶向苏州的马车经过一段陡峭的山路,她在车里颠得烦心,换了好几个姿势坐着都不舒服。
泪又想,自己想不想见这个人呢?可能还是想的。
一开始,她只是好奇这个夸下海口、自诩为棋中高手的家伙是否如传言般厉害。到了那后,村里的连连怪事也让她好奇,再说,“赢了他的话,什么想要的都能得到”这件事也很有趣——虽然她尚未想好真的赢了的话求什么,毕竟她还没有真正赢过那个人……虽然没有明说,想必论真正的棋艺,自己是逊于他的吧。想要确实打败白先生的想法也有之。
相泽泪回忆最后一次见面,她花了一日寻人不见,只在车上得一句有缘再见。有缘再见,有缘再见,总感觉白先生的“有缘再见”倒像是彻底诀别:她再也回不到那个桃源乡,胜过白先生的棋局今后不再有,话已至此,今后别过,其余只可寄托在虚无缥缈的缘分上,这样的味道。
大小姐自然是不满的。此生她最恨盖棺定论,恨一切对自己的断言。旁人或许不懂,甚至觉得她不过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一生幸或不幸,她不要别人来拍板,就算天注定,她也厌恶,她要拒绝。或许白先生淡然的态度中并非含有此轻慢之意,却也触到了少女敏感的神经:她不信命,只要人还活着,总有法子相见,只要愿意,有什么做不到呢?
想到这里,她下定决心,中秋之夜倒是要去见一见这白先生。
相泽泪没有见到想见的人。
十五中秋夜,虎丘山的夜色秀丽一如往常。她换好出游的漂亮衣装,向娘亲兄长解释好与旧友有约,支走贴身仆人,好不容易只身到了约定的地点,却并未见到那位一袭白衣的下棋人。
团圆夜自然热闹。很多人携家带口从相泽泪身边经过,会唱曲的,不会唱的,大家纵情高歌,各唱各的,好不欢腾热闹。娈童和美姬随着调子随性起舞,管弦叠奏,鼓掌喝彩声、欢笑声糅合着各式唱腔融成绝妙的夜。这是世人皆享受团圆相亲的惬意时刻,那些琼州地震自海底深处传来的震颤,和皇上几十年不曾上朝的朝堂担忧,在这一刻也多少可以忘却须臾。
白先生没有如期而来。她胡乱挥挥手里的团扇,有三分怒气。
相泽泪还未等到要见的人,她无事可做,只好去想大家这时都不会去想的事。说来人也是奇怪,若是身处喧嚣之处而未能融入尘嚣的话,总会去琢磨些越是背离热闹的事情来。她想起爹爹每日出门前忧心疲惫的侧脸,想起琼州大灾后,陆地沉入深海、余震不止、百姓无安宁的消息……但眼下是欢愉的。这些人也曾恐惧过吗?真是奇妙,他们欢快的模样里几乎看不出短短几月前惶惶不安的痕迹。她不了解朝堂社稷,也对平定天下并无兴趣,心中却腾起一股难以言喻的伤感和不安,家国,家国……
想到这里,她终于瞧见个熟悉的影子。正要上前,那人仿佛感应到般,恰好向着相泽泪回头——是个年纪与她相仿,眉眼和白先生相似的少年人。
说他们相似,细看却也有许多不同。白先生看着是身量已足、二十四五的模样,而这位少年比白先生要瘦削些,拿着把漆黑雕花扇,脸上有奇怪的纹样,穿着样式奇怪的黑白分明的衣衫,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你是相小姐了。”他说。
“你是谁?”
少年合着夜色笑了笑,没有回答,只对她说:“我是来见你的。”
说罢,他径直朝前走,示意泪随他跟上。
他不说话,她也懒得说。少年看起来像是心情很好的样子,闲庭信步般在前走着。她倒不是很开心,她有很多话想问,但该问的人又不是面前这个。她也想问面前这个很多事,但又清楚前面这位也是个什么都不说的主儿。她有些恼,本是想来把事情弄个清楚的,没想到反而更不清不楚。相泽泪感到挫败,这感觉和以前与白先生下棋赢了时相同,自己又被摆了一道。
“你会下棋吗?”她趁少年饶有趣味驻足听《窦娥冤》时问。
“我会不会下棋这件事,对你来说重要吗?”少年侧耳倾听,没有回头。
“……”她想了想,换了个问题,“那么,你是白先生的什么人吗,为什么把我叫来?”
“窦娥这心中恨,直到饮恨而亡三年后才沉冤昭雪,人生在世可真无趣——全凭造化。”少年沉浸在元曲精彩绝伦的故事里,眯起眼似在思考着什么。
相泽泪幽幽地看了看面前的人。
“你什么都不会告诉我。”她断言,语气倒是平静。
这下他倒是回头了,转身看着相泽泪。少女的金钗穗子在夜灯下闪耀着粼粼金光,夜风吹得细腻素净的脖颈显得有些凉,甚至能看到那隔着一层薄薄皮肤的淡蓝色的血管。只需朝着心口一击,少女如花般的生命即可殒落。少年又打量了一次相泽泪,她没什么表情,只是静静看着他。
“我还想看看灯。”他说。
“好。”
她肯走在他边上了。他看灯,她也看,二人看来与那些结伴赏灯游园的年轻人无异。他对花灯并无太多想法,形状再美,款式再俏,也不过是绢纸竹条、一盏灯火罢了。点缀在夜里,缤纷五彩,连成一条窄窄的光河,远远看去,像是直连银河,可以说是美,可没有这些他也并未觉得可惜。反倒是小小的美人儿觉得新鲜,平日能外出看看的机会少,随爹爹进宫赴宴虽然也有热闹可看,可高墙内的风景和这里并不相同,如果说宫中飨宴是仙人聚所的话,那么这里就是人间,是带着茶饭香气和芸芸汗泪的人间。哪一头更好,她不知道,也比较不出,可她见得少,新奇欢喜的心情都是真的。
“你喜欢这些灯?”少年觉得有趣。
她眨了眨眼,觉得好笑,也直接不客气地对着他笑出来:“不是你想看灯吗,你不喜欢?”
“我不知道……”他倒有些被问住,思躇着,神色迷惘,指尖下意识地挠了挠漆扇的雕花,“我不知道。”
“弄不明白情感啊。”少年又补了一句,是真的困惑。
大小姐用手里的团扇顽皮地冲他扇了一风,笑道:“你还小,待到长大,世事人情就都明白如话了。”她有模有样地摆出一副长辈的模样,眼波闪闪发光。末了还来一句,“我聪明,人情之事已经晓得了。”
少年只是安静地笑了笑。
他们沿山而上,边走边看,快要到顶山时,一株株烟花在头顶炸开,绽放碎裂成无数星屑。霎时间,周围一下子热闹起来,人们指指点点,个个都抬头仰望着被烟火点亮的夜空。
“嘭——”
他们也停下看起来。火光划亮时在两个少年人脸上留下影子,明明灭灭,绚烂绽放,闪烁不息。这是最圆满的一刻。
“真美呀……”少女轻轻地叹。
她莫名伤感起来。这样圆满的日子,今后还会有吗?她又不合时宜地想起那来自大地、无休无止的震动,想起父亲在家中的日日叹息,念起这集会上的彩灯、华服、佳曲、良人、喝彩和好舞,回想起那场留在遥远小村里赢得太轻易的棋局,想到身旁这个少年……无端心生悲凉之意。
“是白色呀……”少年失神地看着夜空中炸开的火花,光同样在他苍白的面颊上明明暗暗,落下斑驳的影子。
“什么?”
“烟花,”他惘然若失,痴痴然如垂髫小儿,看起来比他的年龄还要小,“你看它们是什么颜色的?”
相泽泪被少年的疑问搞得有点懵,歪了歪头,思忖了下:“火树银花,斑斓五彩。”
他顿了顿,说:“我见这世间,非黑即白,夜是黑的,这条挂着花灯的街是白的,烟花是白的,至于人,有黑有白,不过终会变黑……我喜欢白色。”
泪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被他的模样打断。少年不再与泪四目相对,又回过去望着绚烂的夜空,轻轻喃喃:“不知道白色合不合适我。”
她愣在那里,什么也没有说,也说不出口。少年只是倾诉罢了。
晚风吹得人心好凉。
夜已深,游人渐渐散去,山上还有曲艺大家在尽兴清唱,可已有不少人家牵着孩子踏上归家路途。他们也从山上退下来,快要走出去。
“我要回去了。”她轻轻道。
少年握着扇子,什么也没说,只是眯起眼睛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我还是想问,你到底是谁,”她一面不抱希望地问着一面别过身,准备离开,“白先生……我是再也见不到了吗?”
少年突然一惊,下意识去拉住相泽泪,此刻耳边又炸起她接下来的话:“你就是白先生吧。”他不自觉地把她扳过来,手劲在她的肩膀上渐渐加重。
她只是淡淡看着他。
他又一次好好地注视着她。如水般明净澄澈的眸子,一眼就能望到底似的;眼边俏皮的红妆,既有仿佛刚刚哭过后楚楚惹人怜爱的模样,又让这精致小巧的脸一颦一笑都更生动飞扬起来。夜风已经把美人雪白的脖子吹出几分惨白味道来,锁骨附近的血管如今已根根分明,也许只要轻轻一划,殷红的血就能渗出来……
相泽泪洁白无暇的干净身影映进少年深不见底的漆黑眼瞳中。
他又温柔起来,轻轻放开这个年轻美丽、鲜活热烈的生命,他笑眯眯说:“再见。”
他又道,“鄙人白子,今天第一次见相小姐,多有冒犯,还请您不要往心里去。”
等到相府的千金大小姐彻底离开后,白子低下头,耳边是远处传来的曲会上那絮絮歌声。
“本想今天杀掉你……不过纯白的东西还真好看,”他停了一下,玩味笑笑,“再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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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泽泪从记事起,印象中家里就有一个大大的卜伴园,一年四季园子里总会有花盛开,灰雀与野猫常在其间。春日清风、盛夏虫鸣、桂香秋叶、红墙白雪,总有好风景。从小得爹娘宠爱万千的她,孩童时想要的东西也基本能到手,见过的、摸过的、拥有的东西不计其数,但非要问她的珍宝为何的话,相泽泪一定会告诉你,她最珍重的东西有二:一个是娘亲当年嫁给爹爹时娘家传给她,她又送给自己的金镶白玉如意发簪;第二个便是自幼伴她长大的卜伴园。
要问相小姐有多挚爱这家中园林呢?十岁那年,她曾经郑重地找到相父,要求父亲大人答应自己,以后若是爹爹要她嫁与哪家公子的话,她只愿夫君来自家府里住,伴她同赏这庭院的春秋美景,决不肯长久离开园子。
“那爹爹我和你娘呢,怎么只念着家中园子?”
“我要是想爹娘了,可以回来看你们,爹娘要是想我了,也大可过来看我。可园子跑不了,只能我去伴着它。”相家老爷听了哭笑不得,被这机灵丫头的天真和一本正经的远虑逗得不行。
这座听说是照着苏州园林款样造的老花园,也的确伴着相泽泪由呱呱坠地到出落得妙龄窈窕,其间的深情厚意可比拟家人了。
深闺里的千金虽然衣食不愁,却也没什么伴。相父素日忙于工作,相母要烦心府上诸多事宜,兄长奔波仕途,只有她这小女孤零零整天在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侍女姐姐们也有要紧事要做,关于孩童时候的记忆里,泪独一个在园子玩的光景有太多。
美景自然是好的。在小女孩时,相小姐就爱看这些花花草草,如果运气好的话,树上还能停着几只打南方来的鸟儿,啁啾婉转,蹦来跳去,消磨掉好些孤独的时光。起初泪只是爱去园子里做游戏,翻两粒石块看看蚂蚁,摘一枝海棠编进发髻,把爹爹钟爱的砚台藏到小湖边上;再后来,风声雨声读书声,琴瑟竹笛,浅唱低吟……家中的这方小小天地守着相泽泪孤寂地长大。世人皆说相府千金天生丽质,琴棋书画无一不晓,能歌善舞样样精通。可天资再好也是需要锤炼的,开阔的老园子静静听着相泽泪在家中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把诗卷翻遍,弹得箜篌断弦。每每念及家中老园,在那些含混暧昧的幼年记忆里,那些飒飒风声如同长姊的称赞似的,为她带来无限宽慰。
很久以前,在泪还很小的时候,有一回,她在卜伴园里找了块春意融融的地儿,备上手帕,捂着小脸呜呜噫噫了很久。路过的侍女被园子里传来的小姐的呜咽吓得够呛,急忙赶去,只见泪捧着小脸,握着手绢,皱起眉头,眨眼挤眉,倒还未垂泪。
“小姐,你怎么啦?”使女以为府上千金在花园玩耍不小心摔倒,伸手想要轻轻扶起她,没料到被相泽泪摆手回绝。
“我没事,”小女孩儿有模有样叹了口气,“只是想哭一哭。”
“既然没事,为什么要哭呢?”侍女不解地看着面前的孩子。
“娘和我说,我的名字是爹爹找京城最厉害的算命高师特意求来的。高师说我此生强运于身,喜大苦少,少悲戚,少泪离,鸿运常在,须否泰调和,不偏不倚,调和折中,遂名为泽泪。
“我想既然如此,那干脆多哭一哭,流流眼泪,不就调和折中了吗?”泪把手帕收进袖间,自己起身理了理衣袖,“可没有伤心事,想要哭真的好难。”
“小姐……”
“你说我要是勤于练习,就能随心哭出来吗?”泪停下来想了想,“还是说长大后就好了呢?古人云年少不识愁滋味,而今识尽愁滋味,是不是长大后就能有许多忧愁?”
“小的觉得,小姐一生快乐富足,无悲无苦,不是很好吗?有多少人期望圆满幸福的一生呀,小姐何必自讨愁苦呢?”
“可是,可是……”小小的女孩愣在原地。那之后女仆和她聊了几句,回去忙自己的事了。只留下暖暖的春风拂过山茶叶与她为伴。她想女仆说得有理,既可享一世洪福,那何必要走那断崖泥泞呢?可她心里并未觉得安宁,并未觉得安宁。
这是相泽泪难以忘怀的一个午后。彼时的困惑在心里播下种,生根发芽,直至今时今日,她依然为此困惑。她心有不解,常常来花园独坐,看飞蚊流萤,野猫逐兔,蜉蝣朝生暮死,花叶一岁一枯荣,有时她似乎想明白了,有时又茫茫然失神。
“你知道答案吗?”她偶尔轻声对空无一人的庭院问道。
只有簌簌的风声与她相对。
如果她能看见卜伴的话,也许念及悲喜苦乐之问时,心里的不平静能稍稍宁息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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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纯老师每次都看得好认真!我他妈!!!除了跳起来扑通跪地感谢之外!!!还能干啥!!!不要再散发可爱了你这个小甜心.jpg
你喜欢泪泪!!!!我也喜欢!!!!希望她被我搞的也能让其他人喜欢!!!!(叫
纯老师喜欢这两句了!后面那个叠句我有点犹豫会不会太啰嗦但是又觉得只有这样才能到想要的效果……看起来果然还是保留了比较好呢XDDDD
泪泪这种疑问还真是……如果真的在人生online里拿一个满级无忧账号,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呢XDDDD以前有人说苦难是有意义的,后来,有人说苦难不存在意义,那些被苦难折磨的天才根本不想要那些苦难,嘛……来的太容易的东西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XD!还真是复杂哦
我日!!!!这么好的吗!!!!!我他妈吓死了是七老师!!!!!七老师啊!!!!是那个沉迷来打的七老师啊!!!!(妈的 太宝贵了吧SSR稀有掉落的七七!!!!掉我包里了!!!!!(没有的
好的你不用说了我届到了七老师想说的feel,此刻你不要说话我心里都懂.jpg
你这个小聪明!!!!是的!!!!!明明叫做泪缺无泪!!!!!你这个小机灵!!!!get到了这酸爽的滋味!!!(???? 妙啊我的七老师!!!!!
笑死我了你还想找卜伴老师对答案!!!!!我要表演!!!!踢皮球!!!!!这个事情不是我们部门管!!!!你去找隔壁卜伴局!!!!!(妈的
虽然我知道七七一心要狗但我还是要象征性邀请一下七老师随便挣扎一下大眼萌弟的死期,随口一提.jpg
温柔的泪泪和同样温柔的刀哥!我TTTTTTTTTTT猫猫写论坛体好可爱哦!
好喜欢那句“梦里是温暖如春,外面是暴风骤雪,梦醒了之后就该迎着风雪上路了”,我总是觉得刀哥会因为失忆而显得对外界反应得比较迟缓,从而显得有些懵,是细腻的泪泪对自己的器灵止不住的心疼了,从叙述里看出来了!
最后关于自己是否也会被忘记的看法,唉,泪泪那句别无他求真的让我booommmmm太理智了吧泪泪!!!不要这么理智又温柔地说出这样的话啊!看得我好动情,一切都忘怀了但仍然念想留存,让我想起那个,爷爷在老年痴呆后看到奶奶仍然说是否愿意结秦晋之好的故事,只能说感情真是超脱了一切时空的东西,如果泪泪和解刻能一直被这种感情所联系,那也真是人生幸事!
太感动了,温馨的口吻,我拥抱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