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FC】一个平常日子的早晨
拉杰罗•林弗顿,来自林弗顿家的长子。
从小的精英式教育让他整个人都显得温文尔雅,和善,受其他人的欢迎。
“嗨,拉杰罗,早上好。”
“你好。”
“早餐之后,可以帮我看看作业吗?”
“没问题。”
“谢谢!”
因为学习很好,他经常被其他人拉去请教课业上的情况,而他也总是礼貌的应对。在任何人看来,他都是一副好好学生的样子。
只是,这是他想展现给其他人看到的样子,几乎没有人了解真正的他,除了凯莉,他的一个看起来古灵精怪的小学妹。但就算是凯莉,也不知道他完完全全真实的样子。
这位年仅十六岁的男孩子,本身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成熟。心里很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并且尽自己所能千方百计的将想要的东西弄到手,当然,也知道如何能够委婉的将自己不喜欢的东西拒之门外。
身为布斯巴顿六年级的学生,他有着布斯巴顿所要求的聪明,同时也有着隐藏在表面之下的本性。
菲林•斯内克,我的小天使,我马上就能再一次见到你了。
手里拿着由霍格沃茨的猫头鹰送来的信件,他已经看了这封信很多遍,很多遍。而且在他的行李下面,还有好几封菲林的来信安安全全的放在那里,那里的每一封信他都差不多能背下来。
他是在五年级的暑假偶然间碰见的那名金发男孩,当时就觉得这个小男孩很可爱,如果能一直在一起,也许是一件很不错的事情。如果可能的话,真想把他牢牢控制在手心里,让对方的心里只有自己。
那个男孩对自己没什么戒心的样子,不过——
旁边的保护者似乎看的很紧啊。
坐在餐桌旁边,他拿着一根羽毛笔,正在思考要怎么给菲林进行回信,在他的旁边摆着刚刚看到的信件。一边琢磨着应该回什么话,脑海中还一边思考着跟对方的第一次见面。
“在看什么呢?”身后传来了听起来清脆明亮的女孩子的声音,是凯莉,他传说中的绯闻女友。
“没什么,给朋友写回信。”拉杰罗并没有隐藏什么,反而将信大大方方的摆在桌面上。
“你居然还有朋友?”女孩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拿下了身上的背包坐到了他旁边。
“我当然有朋友啊,你不就算一个吗?”男孩有些坏笑的看着在自己旁边翻找着什么的女孩。
“我可不认为是你的朋友哦,关系根本没到那个程度。”凯莉找到了自己的作业,将它从书包里拿了出来。
“这个家伙可是个天使哦,很可爱。”拉杰罗毫不掩饰对对方的喜爱“跟你比起来可爱多了。”
虽然听到他这么说,但凯莉似乎毫不在意的看着自己的作业“天使一样的人怎么能和你当朋友啊,该不是你把人家小孩子给骗了吧?”
“怎么会?我可是一向温柔以诚的待人。”说到这,男孩也皱了皱眉头“不过那个小天使周围还跟着一个守护天使。”
拉杰罗停顿了一下,一改刚刚的调侃神态“我要趁着那个人不防备,把天使从他身边静悄悄的拐走。”
“一本正经的讲这种话,你还真是那么让人讨厌。”凯莉歪着头思考纸上的题目“这道题要怎么做?”
“我来看看。”刚刚的交谈仿佛没有发生一样,拉杰罗将题目迅速看了一遍,慢慢给凯莉讲解着。
拉杰罗一直在烦恼着要不要偷偷溜去霍格沃茨见菲林,正苦无办法的时候,突然听到校长蕾蒂女士当众宣布要到霍格沃茨参加五年一度三强争霸赛的消息。这让他一下子看到了机会,立刻去报了名。
“你要去参加三强?”凯莉一脸好奇的看着拉杰罗,对方刚把自己要去参赛的消息告诉她。
“有什么问题吗?”拉杰罗写着自己的作业,心不在焉地回答。
“三强很有趣吗?”女孩好奇的问“听得我也好想参加。”
拉杰罗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自顾自的查着手边书籍上记载的资料,写到了面前的羊皮纸上。
“不过,我总觉得你参赛是表面的理由。”凯莉也掏出自己书包里的一本书,装作认真的读着。
“我知道了!”她有点兴奋的看着拉杰罗,声音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你是想……”
“小点声!”拉杰罗看了她一眼,声音不高的警告了一句。
“你是想去看你的小天使,对吧。”看着拉杰罗那个处变不惊的表情虽然没有反应,但凯莉觉得自己猜对了。
“今天你来就是想说这个吗?”拉杰罗抬头看了眼凯莉。
“当然不是,老师留了课堂作业,我感觉有点难。”女孩毫不犹豫的说出了自己的目的“而且,作为你的‘女朋友’,我来找你也很正常吧?”
“只是作为,我相信你也不会越界。”
“那当然了。”
随即,两个人便不再说别的闲话,专心的看着凯莉在纸上记录的课堂作业。
经过时间不长的时间跋涉,拉杰罗渐渐看到了霍格沃茨的城堡,不同于他常年看见的布斯巴顿学校的法国风味,这里给人一种典型的英伦风格,朴实且低调。
布斯巴顿的马车缓缓降落,拉杰罗的那颗平时平静如水的心却越跳越快。
菲林小天使,我终于能在这里又见到你了,希望你能答应我的请求。
他满怀希望的踏上了霍格沃茨的土地,恨不得能在此时就见到自己最想要见到的人。
菲林慢慢走进学校的餐厅,发现这里的空间好像变得比以前大了一些。他稍微疑惑了一下,突然想起来,校长在前一阵子曾经提过今年要举行五年一次的三强争霸赛。
他回忆了一下,马上要来的那两所学校好像叫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来着。
布斯巴顿——
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
脑海中一直在回响着布斯巴顿这个词语,菲林慢慢坐到了自己学院的椅子上,认真在回忆是在哪里听到过。他并没有注意到自己面前的餐具被人偷偷拿走,直到他伸手想要拿起刀叉吃东西的时候才发现桌上空空,什么都没有。
回过神来,他抬头看了看周围,发现自己的餐具不知道被什么人被放到了很远的地方,如果要去拿需要穿过正在吃饭的同学。幸好旁边的位子上并没有人,而且还有多余的餐具摆在位子上,他默默的拿过了那套餐具,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
这么一折腾,他将布斯巴顿的事情忘在了脑后,转去想了别的事情。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自己没有继续想下去的那个学校,来了一名他的熟人,而且是他并不想见的一个人。
“菲,还记得我吗?”布斯巴顿魔法学校跟德姆斯特朗魔法学校的欢迎仪式结束之后,拉杰罗在大礼堂外面的走廊里拦住了菲林。
“拉杰罗先生…”菲林愣了一下,但马上就转身离开“抱歉,我还有事,就不陪您了。”
“诶?”就在拉杰罗愣神的时候,菲林已经快速地走远“这是怎么了?害羞了吗?”
看着远走的菲林,拉杰罗心里还有一丝侥幸,认为对方是被自己突然的惊喜吓到,一时之间害羞才走的,准备下次再见见。
为什么拉杰罗先生会来?
菲林一直跑回到斯莱特林的休息室才停下脚步,轻喘气调整自己的呼吸来让自己气息平稳。
蛇院的男孩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看见拉杰罗就远远的躲开,分毫不敢放松,也没有让对方有机会接近自己。
远远地在大礼堂外面的走廊看见拉杰罗,菲林会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并且很快混入人群之中。
“菲……”还没等拉杰罗喊出菲林的名字,对方的身影就消失不见。
在教室的外面看见了拉杰罗,菲林会选择直接钻进要上课的学生中间,让拉杰罗没办法追上自己。
“……”拉杰罗只能无奈的看着菲林离开。
他的这一系列举动让拉杰罗十分的烦躁,这名一向要什么有什么的布斯巴顿男孩在心里暗下决心,一定要找机会不让他再逃走。
想要参加三强争霸赛的学生,需要将自己的名字投进已经熊熊燃起的火焰杯之中,然后等待火焰杯筛选出参加的最后人选。
当菲林想要去给火焰杯投名字的时候,是在最后一天的早上。他在这一天很早的时候就便睁开了眼睛,静静的躺在床上思考。
今天就是最后一天了,该去给火焰杯投名字了。
他看着自己昨天晚上写好的报名纸条,上面写着他自己的名字。
昨天他就跟雷说了这件事,不过并没有见面,而是通过白幽灵给对方传递了这个消息。
自上次圣诞节两个人在黑湖旁边分别之后,已经有几个月没有说过话了,大部分时间都是菲林在躲着雷。心里久久散不去的愧疚感让他没有勇气再次主动去与对方面对面的说什么,但听说三强争霸赛十分的凶险,一个不留神可能就会遇到生命之危。
为了不让自己留下什么遗憾,他才决定给雷写了一张字条,也不期望对方可以原谅自己,只是他觉得无论如何,应该让雷知道自己的这个决定。毕竟他们是恋人,就算现在闹了些矛盾,他也深爱着雷。
“亲爱的Ray,好久不见。
明早六点,我会在没有人的时候去礼拜堂将名字丢入火焰杯。我不知道现在给你写信是不是合适,但我想见你。”
信写的很简单直白,将他想要表达的意思全都说了出来。将字条照旧绑在白幽灵的项圈上,轻轻揉了揉爱宠的头毛,说了让它送去给雷,便将白幽灵放了出去。
白幽灵回头看了看他,转身快速跑走,消失不见。看着远去的白貂,菲林心里突然变得有点复杂,他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
眼看着时间的指针慢慢前进,马上就快要到走到六点附近,现在只差了一刻钟。
菲林轻手轻脚的将衣服换好,带上那张报名用的字条和白幽灵,慢慢无声的将门打开,他不想打扰到其他的室友。
从斯莱特林的地下室走去礼拜堂的路上,他的手一直在抖。他有些害怕,不知道三强争霸赛自己能不能应付下来,但也隐隐有些兴奋,这是他给自己的又一次挑战。
随着他逐渐接近礼拜堂大门的脚步,一个身影出现在他的视野之内。那人穿着跟他一样的校服,只不过象征学院颜色的地方是拉文克劳的蓝色。
是Ray,他不会认错,对方标志性的银发黑肤,还有那双天蓝色的眼睛,此时正向他这边看过来。
“……”虽然是菲林自己告诉的雷,但真的看到这名比自己小,比自己高的爱人,他的手心还是微微冒着细汗。他慢慢走到雷的面前,停下了脚步。
“Ray……”他看着雷的眼睛,轻轻伸手想要去触摸对方的脸,但雷的眼睛平静的看着他。虽然对方并没有任何的动作,而且也没有任何的情绪流露。
恍惚间,他突然觉得自己的手好像被电流击痛,手不自觉的停下,无法继续向前,而是慢慢的放了下去。
“可不可以不报名?”雷抓住了他即将放下去的手,轻轻握在自己的手里。
“……”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沉默了几秒之后,才开口,只是反问道“为什么?你不是不管我了么?”
“我不想让你受伤。”雷蓝色的眼睛闪过了一丝关心,但也只是转瞬而逝“这跟其他的事情都没有关系。”
“那你会原谅我吗?”在菲林的心里,最终还是询问对方的原谅放在了第一位。
“我……”雷没有立刻回答他,大概是还没想好自己内心中的感觉。
“既然不原谅我,那何必还来管我怎么样。”看见了对方的犹豫,菲林将自己心中刚刚升起的一丝希望压了下去,他不想让自己再次失望。
雷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紧紧握着他的手,不让他将自己的手抽离出去。
“放开我……”他看着对方的眼睛,用低低的声音吼道。
“不,除非你答应我不会去报名。”雷坚持着自己的目的,在这种关乎到菲林安全的问题上,他一向很坚持自己的原则。
“两位这是吵架了么?”一个带有一丝侥幸的声音从两个人的身后传来,菲林和雷同时看过去,发现那人看起来散发着温文尔雅的气质。不过那个人并不是霍格沃茨的学生,身上穿着蓝色布斯巴顿的男式校服,金黄色的短发,嘴角微微翘着,看起来很是好整以暇的样子。
“拉杰罗先生……”菲林认出了这个人,也是他这段时间一直在躲着的人。
“菲,既然你跟那个家伙吵架了,就跟我走吧。”拉杰罗慢慢走向菲林和雷站着的位置,伸出了自己的右手,看起来是在邀请菲林来到自己这一边。
“……”还没有等菲林做出任何反应,雷突然强硬的将他拉到了自己的身后,然后一步迈到了他的前面,目光很不友善的看着逐渐接近他们两个人的拉杰罗。
“守护天使生气了?不过没有关系……”拉杰罗的目光从前面的雷身上越过,定在了还有些发愣的菲林身上。只是后者的目光根本就没有看他,而是微微抬头,一直在盯着挡在自己身前的雷。
“……”他突然不说话了,心里升起了一股嫉妒的怒火。他直接拔出了别在腰间的魔杖,退后两步,指着站在自己对面的雷“Ray•Carter,我拉杰罗•林弗顿在这里跟你提出决斗,赌注就是赢者成为Flin•Snake的恋人。”
“可以,我Ray•Carter在此接下了你的决斗要求。”雷同样拔出了自己的魔杖。
他的脸上虽然平静,但他的心里其实一直对拉杰罗压着一股火,想到万圣节的事情,想到这段时间的事情,他就想让对方知道自己的态度。
既然现在拉杰罗自己送上门来,那他就觉得不用再顾忌什么,对方不明白菲林对自己的重要性,便明明白白的表达一下吧,没什么坏处。
“等等!你们怎么能随便决定我的事情!”菲林听到了拉杰罗的话,大声的抗议了起来。他松开了抓着雷衣服的手,跑到看起来正剑拔弩张、针锋相对的两个人之间,拦在了中间的位置。
三个人就这么立在礼拜堂的门前,不过幸好因为此时是早上,周围只有三三两两的学生路过。
“Flin,你让开,会受伤的。”不管怎么样,雷还是在担心菲林的安全,大声的喊着。
“……”拉杰罗并没有动作,也没有说话,只是全神贯注盯着雷,似乎在寻找可乘之机。
“我不要,你们放下魔杖。”菲林转头看着两个人,大声的说着,恐怕这辈子他也没喊过这么大的声音“我的事情,你们都无权做决定。”
他的话语在还没有多少人的走廊里回荡着,引来了一些人好奇的围观。
“Flin……”僵持了一小会之后,雷先放下了手中的魔杖。
“Ray……”菲林脸上露出了开心的表情,他刚想跑到雷那边,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看着拉杰罗手里的魔杖。
“……”拉杰罗的脸上瞬间闪过了不甘心的表情,但他很快冷静了下来,也放下了手里的魔杖“菲,我听你的话,答应我,跟我在一起好吗?”
“我拒绝。”金发的蛇院男孩坚定的说着,然后跑到了雷的身边,拉起了对方的手“Ray,我们走。”
拉杰罗心里的毒蛇睁开了眼睛,同时张开了藏着毒牙的嘴巴。
他的眼睛盯着逐渐接近自己的两个人,又眼睁睁看着菲林拉着雷从自己的身边离开。蛇院男孩的眼神一直看着雷,几乎是无视他的存在。
不,我不能就这样放手——
心里并不情愿就这么过去的拉杰罗,慢慢举起了自己的魔杖。
“KLocomotor Mortis!”
他的口中念念有词,手中的魔杖连续快速的滑动一阵,一道亮光从杖尖飞了出去。
接下来的事情并没有按照拉杰罗的预期发展,那道咒语并没有打在他所选定的目标——雷身上。
在咒语发出的时候,菲林突然动作很快的挡在了雷的身后。虽然这名斯莱特林少年的目光并没有在拉杰罗的身上,但他还是下意识的注意着身后人的动静。
锁腿咒麻利的将菲林的双腿牢牢合起,让他一个身体失衡,站立不稳的倒在了地上。他的身体重重的砸在了地面上,发出了沉闷的“咚”的一声。小巫师的头不小心撞到地上,让他感觉有些头晕目眩,甚至看到了星星。
“菲林,你怎么样?”雷愣了一下,看到这一幕之后,他的第一反应是立刻蹲在中了咒语的小巫师旁边查看对方有没有受伤。
幸好这只是普通的锁腿咒,在学生之间对决的时候也经常会使用到,唯一有些糟糕的是,菲林看起来有些意识不清,需要赶紧送到医疗翼去治疗。只是在雷的内心中,让菲林受伤这件事更加的不可饶恕,他决定先将对方教训一番,然后再将菲林送去医疗翼。
“你……”雷的双眼从菲林的身上转到拉杰罗的身上“你居然敢伤他。”
“不是,我并不想这样。”拉杰罗的脸上也现出了慌乱的神情,他不知道该怎么做,建议道“先送菲去治疗?”
雷并没有理睬拉杰罗的建议,他慢慢站了起来,握紧了手里的魔杖,想要在此教训拉杰罗。但他的衣袖被菲林紧紧拉住“Ray,不要……过去。”小巫师虽然头壳晕晕的,但还是有一定的理智存在。
“Flin,你别拦着我……”此时的雷并听不进去菲林的话,他满脑子都只想着教训那个伤了菲林的家伙。
“Ray,你别……”菲林还想说什么,但他渐渐觉得自己的耳边出现了蜂鸣,眼前雷的身影也慢慢变得模糊起来“别……过去,会影响学校。”说完,他突然眼睛一黑,晕了过去。
“!”雷感觉到自己的衣服被松开,他刚想对拉杰罗挥舞魔杖,突然听不到菲林的任何声音,却听到了菲林的手落到地面的闷响,他急忙回头查看发生了什么事情。
转回头,他一眼就看见了倒在地上的菲林,看见了昏迷不醒的菲林,也看见了失去意识前满脸挂着担忧的菲林。
“……”他脸上的怒容在一瞬间隐去不见,转而换上了担心的神情。他立刻抱起了倒在地上的菲林,平稳且快速的向医疗翼跑去。
“Flin……醒醒。”一路上他不住地小声呼唤着菲林的意识“还没到睡的时候。”
“Ray,我……没事……”听到雷声音的菲林勉强睁开了自己的眼睛“只是昏过去了而已,还不会这么容易死掉的。”他勉强笑了笑,伸手摸了摸雷的脸。
“怎么可能没事……”雷看着菲林的伤口“没事会晕倒?”
“不晕倒,雷的注意力怎么会回到我身上?”就算受着伤,在雷的面前,菲林还是忍不住开着玩笑。话刚出口,他不住的咳嗽了起来,看起来前一阵在冷水中浸泡的影响并没有彻底消散。
“别说话,马上就到医疗翼了。”雷的声音从他的头上传来。
虽然看不见对方的神情,但他还是听话的点点头,有如一只受伤的小动物一样靠在雷的怀里。
医疗翼之内并没有什么伤员,理查德•斯坦福先生今天休息,这里由奥古斯特·卡尔先生值班。卡尔先生指挥雷将菲林放在了一张病床上,开始细心地处理菲林的情况。
“怎么搞成这个样子?”卡尔先生皱眉看着菲林“没记错的话,你是这里的常客了吧?”
“不要这么说,卡尔先生。”安静被治疗的小巫师笑了笑“我也不想,不过可以请您帮我跟校长小姐说不要追究这件事吗?”
“……”面容严肃的卡尔先生认真看了看菲林“你确定吗?如果对方是恶意的,可以通过上报学校,给对方一个教训。”
“恩,还请您帮帮忙。”菲林的神情也很认真,一脸恳求的看着校医先生。
“好吧,好吧,如果你本人都这会么说了的话。”卡尔先生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今天好好呆在这,别乱跑。”
“嗯,谢谢卡尔先生。”小巫师点了点头,腼腆的笑了笑。
在这件事之后,奥古斯特·卡尔也确实像他答应小巫师的那样,将这件事告诉了校长,也将小巫师的话转达给校长。既然学生本人都这么说了,那么校方秉持着尊重学生的原则,秘密的对拉杰罗进行了处罚,并没有让这件事扩大。
不过,这都是后话,现在的时间线还在进行。
拉杰罗跟着两个人的身影也来到了医疗翼,他知道自己的行为造成的后果,也冷静的知道自己再也没有办法或者任何方式去得到菲林的心。
他慢慢的走进医疗翼,想跟菲林道歉,想说自己并不想这么做。但他还没有接近菲林,就被雷拦了下来。
“你来做什么?请离开这。”雷冷冷的看着拉杰罗。
“我想跟菲林说两句话。”拉杰罗看着躺在床上的菲林,带着些许后悔的神情。
“他不想跟你说话。”雷并没有询问菲林的意思,直接拒绝了拉杰罗。
“你又不是他,怎么能替他做决定。”布斯巴顿的男孩这个时候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声音微微提高了一些。
“就凭我跟他的关系……”雷也毫不示弱,宣示着自己对菲林的拥有权。
“……”拉杰罗还想说什么,但没有机会说出来。
“你们两个,这里是医疗翼,请保持安静。”斯坦福先生在处理完菲林的伤情之后走了过来,低声制止他们的对话。
“对不起。”
“抱歉。”
两个人分别对斯坦福先生道歉,低下了声音。
“我们在黑森林外面见,继续刚刚的决斗。”拉杰罗再次向雷发出了决斗邀请,并怀着一些希望看向菲林“菲,可以跟你聊聊吗?”
“对不起,拉杰罗先生,但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菲林的伤势好了很多,但因为失血过多还需要静养一阵。他拉住刚走回床边的雷的手,慢慢的坐了起来。
“……”拉杰罗的脸上带着失望,但更多是已经接受的神情,似乎是早已经对这种情况作出了心里准备。
“你听到了,决斗我会去的。”雷冷冷的回答拉杰罗,并没有看着对方“现在请你离开。”
“打扰了。”直到最后,拉杰罗还是不忘了保持应有的绅士风度,他向菲林和雷行礼,然后转身离开了医疗翼。
“……”在拉杰罗离开之后,雷并没有刚刚的暴躁情绪,而是平静的看着菲林。他也不说话,但也不离开,但也不接近菲林,脸上不知道为什么有着那么一种对某种情绪或者说想法的坚持。
“Ray……”菲林轻轻的拉着雷的手,想让对方离自己近一些。
雷没有回应他,只是安静的站在那。他抬头看着对方的脸,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首先我要说,对不起,Ray。你对拉杰罗的评价是对的,只是当时我自己并没有看出来。当你提出来的时候,我反而觉得你是占有欲在作祟,是在无理取闹。所以,很对不起。”
终于还是讲出来了——
他的这些话已经在心里埋了很久,一直想要跟雷说,只是之前碍于自己内心的胆怯才不敢表达他的想法。这次的机会很难得,他决定好好地抓住。
“黑湖的时候,谢谢你救了我。”他提到了自己跳黑湖的那件事,雷的脸上突然染上了冷漠。
“我知道你很关心我,可能你也很生气,大概是因为我不爱惜自己吧,这个是我能想到的可能原因,也可能是我想多了。”他慢慢的说着“不过我还是要说,很抱歉,我以后不会随便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了,也不会再让你担心了。”
他说的很诚恳,雷脸上的冷冰渐渐被他的语言所融化,关心的神情悄悄浮现,虽然很细小,但还是出现了。
“上次沉入了黑湖被你救了起来之后,我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菲林轻轻揉着雷的手,似乎在思考接下来的话要怎么说“一直以来都是我在任性妄为,让Ray你为了包容我而不断的费心。”
“大概我从来没有认真的考虑你内心感受,只是凭借你的包容,自以为顾忌到了你的情绪。我一直知道自己在你心里的位置很重,但我还是在某些时候没有想过自己在你心里的位置到底有多重。经过了这件事,我才发现,我有多喜欢Ray,我要为自己以前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而再次道歉。”
“所以,Ray,你愿意原谅我,继续在一起吗?”菲林看着雷的眼睛,将自己的问题轻轻问出了口。
但雷并没有给他答案,仍然是没有什么回应。
“……”菲林伸出了双手,看起来想要拥抱雷,不过雷还是没有主动靠过来。
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的僵持了一会,菲林让自己的身体再次坐直了一些,伸手抓着雷的领子,将对方拽了过来。不由分说的就吻上了黑皮男孩的唇,就如同他以前所做的那样强硬。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两个人分开的时候,唇间的银丝隐约可见。他们的气息都有些不稳,微微轻喘,补充着肺内缺失的氧气。
“所以,Ray,你愿意原谅我,继续在一起吗?”
菲林看着雷天蓝色的眼睛,再次坚定的问出了自己的问题,静静地等着雷的答案。
+展开
你這個驚喜真的是很驚喜不如說是驚嚇!!!
怎麼說我沒想到叔叔居然是這種個性比我想象中的少了很多狂野和吊兒郎當,完全是個好叔叔的樣子(……)而且居然是這樣的讓我好奇當年的感情關係並且有點想看叔叔屆不到的戀愛,這麼說來其實菲林也不一定是麻瓜出身啦……
然後這個心理描寫的地方好有趣啊不同的人變一下顏色在快到一起的時候尤其精彩
我想看兩種不同的顏色互相彼此相撞的樣子,感覺會有一種很強的同床異夢感(……)咳咳不對,總之你們怎麼還在鬧彆扭啊,圍觀群眾急死了啊啊啊啊啊(大叫)快來個人給他們開導一下啊
還有就是Vilanta真的很像乙女遊戲裡打不通一條線的時候另外一條線的角色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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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69字,前半二章,後半三章】
距離卡玲·馬賽變回人類,已經足有幾個星期了。她落了一天的課,錯過了一門魔咒課的小測驗,草藥課少了一整頁重要的筆記,科爾溫教授還偏偏在那天講了NEWTS魔藥學的幾個考點,好像所有老師都知道她那天沒去上課,然後會心一笑地把門一關說道“我們今天講重點。”
這還不是全部,社團活動也開始了,走廊上早貼滿了不同社團的小廣告,還有好幾份校園報紙進行著良性競爭——惡性競爭——或者隨便什麼競爭。她還從別人那兒聽說那幾個魁地奇隊早已開始訓練,這也難怪時不時能從霍格沃茨城堡的窗戶旁看到飛行的小黑點。
當然,最重要的是,學生們可以開始申請社團了。
所以當卡玲·馬賽坐在校長辦公室裡時,她不自覺地長出了一口氣。那份被卡玲揉的有點皺巴巴的羊皮紙在懷特校長手裡,後者讀完之後從那張申請書上抬起頭來。
“你前幾年也成立了這個社團。”懷特說道,她放下那張有點可憐的羊皮紙,臉上微笑不減,校長辦公桌上的銀質小物件在談話間規則地擺動,讓卡玲的注意力變得有些散亂。
“是的,懷特小姐,我今年也打算成立——就像前幾年一樣。雖然我不知道今年還有沒有人參加,去年也沒有。”話從口出,卡玲有些後悔自己這個決策了,這不就是在向校長說明自己的社團可有可無嘛,為什麼自己會這麼傻。
懷特校長聽到這個說法後笑了笑,她將那張申請書平攤開來,用纖長手指點了點紙上的一個詞:“你在這裡寫到‘偵探社的目的是為了解決些日常的謎團’,這目的也和之前一樣。只是在這張申請書上添加了報酬。”
“您還記得!我自己都有點忘了,還是找到了去年的申請書上寫的。”卡玲有那麼點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報酬是因為之前的——嗯,有人跟我說過如果只是完成其他人的委託,說不定會有人過來拜託我把書包幫他們提過去,所以設置一個報酬的們來……門欄比較像模像樣些。”她因為有些緊張而卡殼了,但又重複了一次這個詞,“但我盡量不讓它牽扯到金錢交易吧。”
“比如說呢?”這是個溫和的詢問,懷特校長蜂蜜色的眼睛在引導卡玲繼續說下去,可問題是,卡玲想不出還能有什麼。
“……我想不出來,”卡玲洩氣了,“或許我該讓委託成功的人跳康康舞?或者原地蹦跶著做幾個鬼臉,講一個笑話什麼的。”她開始有點後悔自己在這時候坐進校長辦公室了,她怎麼不在來之前準備一個演講稿呢?
她貧弱的幽默感再一次被校長的善意化解:“為什麼是康康舞、笑話、鬼臉呢?卡玲,或許你已經有個主意,只是很難將他們歸納起來。”
“因為很好笑吧……我希望委託結束時,他們的問題得到解決,已經是可以笑出來的心情,因為當人有著能夠笑出來的心情時——說明他們已經走出那個需要求助的心境了。”卡玲說著,隨後又皺了皺眉頭,“不,不對……有時候得知真相不一定是件開心事,儘管那都是些天天發生的小謎團,但一些事情或許還是不知道的好。”
“但你想讓他們笑起來,不是嗎?”懷特笑道,她有種奇怪的魔力,好像總能將卡玲心裡一些難以總結的想法歸納出來。卡玲點了點頭,她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做了個決定。
“讓他們做一件能讓自己,也讓別人能笑起來的事情吧,這就是我的報酬。”
她看到校長坐在那張辦公桌後,讚許地懇首。這就是正解。卡玲想。
卡玲·馬賽拿著那張申請書走出校長辦公室時,她不忍有些飄飄然了。她有那麼點想去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旁邊的廚房和小精靈要那麼一兩個小蛋糕作為慶祝,不過,她想到艾維爾達可能在那兒,又決定灰溜溜地回寢室為佳。
自從上次那件事之後,她們倆似乎都在有意識地躲對方。其原因顯然只有一個,那就是上次那件事實在太尷尬了,致使她看到艾維爾達是都會有些發憷,不知道對方是否還在想那件事——萬一艾維爾達還在介意呢?
這個想法就像一只時不時出現的蒼蠅,在她耳邊胡亂飛舞擾動,偏偏當她揚起手來想要正面問題時,那個煩人的小東西又會消失不見。
她帶著點苦惱進了自己的臥室,艾維爾達還不一定知道自己的名字呢,如果她不知道那就好了。可就在這麼想的時候,一個背道而馳的小意見冒了出來。
卡玲·馬賽決心甩開那意見。
她找了幾張羊皮紙,用紅墨水畫了個海報——但願這張奇怪的小告示能在今年吸引到什麼人。至於其他的,她也不坐過多期待,既然她已經做了三年的光桿司令,又為什麼不能在七年級忍受一個人的社團呢?
抱著這種矛盾的想法,她把那幾張海報貼上了離餐廳最近的那條走廊的告示板——在那兒大家都能看到。這就完成了一件不得了的大事。至少,在她心裡有件事能放下了。她收拾好那些膠水,聞到晚餐的香味從禮堂的四張長桌上飄了過來。
冉冉點起的燭光將四周照得亮堂,看不見那個隱形的點燭人,窗邊,幾欲下沉的太陽久久不肯落入地平線,唯獨天鵝絨般的夜幕早就壓在天花板上了,而星星點綴其間。今天一定是個會讓教天文學課的阿斯塔教授高興起來的好天氣。
她心滿意足地走向赫奇帕奇的長桌上去,遠遠便看到艾維爾達那顏色淺淡的影子在幾個同年齡的學生旁低頭吃著一盤烤肉,顯得格格不入。或許注意到卡玲的視線,艾維爾達抬起頭來匆匆掃視了一眼,接著又低下頭去應付那盤食物。
卡玲·馬賽人生頭一次破天荒坐在了赫奇帕奇長桌的邊緣。
等晚餐結束之後還有好幾篇以newts考點為基礎的論文在等她,所以她極為反常地沒在吃飯上花費太多時間。圖書館裡塞滿了拉文克勞,她不大想一個人去那兒,但她又不太想回赫奇帕奇的公共休息室,於是只好在餐桌附近來回晃悠,草草寫那麼幾個要點。
在大綱完成之後,她就半點都不想動了。她已經能預見到這張羊皮紙上被人寫上一個大大的A。梅林的褲衩啊,每個英文單詞她都能看懂,可為什麼組合在一起就顯得像天書。她要怎樣才能理解為什麼小火熬煮青蛙粘液會有三種優點?又怎麼能明白迷情劑的原料和他的成品有什麼關係?每個問題都像個要將人炸飛的地雷,而卡玲很不巧是個笨手笨腳的士兵。
她奮筆疾書,寫完那篇論文時,管理人小姐也提著燈讓大家回宿舍了,理所當然地,卡玲並沒有在餐廳停留太久。她檢查了一次儲物櫃,確認今天沒有人投參加社團的申請後,帶著點幾乎放棄了的心情回了宿舍。低年級學生們早就回了房間,剩下一些年齡大些的圍坐在赫奇帕奇的火爐旁,不知道是在看魔咒學的原理還是魔藥清單。
“卡玲!”其中一個女孩從那本書裡抬起頭來,“我看到你的社團海報了。”
卡玲試圖去辨認那女孩的臉,她長得很美,就是好看到沒什麼特征,挑不出什麼特別的毛病,好像所有五官都恰好在“剛剛好”那個標準線上,除了頭髮顏色怪異了點——而且那頭髮似乎還在不停變色。
“安!”她嚇了一跳,“你變成這樣我都認不出來了。”
“哈哈,怎麼樣,我適合藍色頭髮嗎?”安斯蒂斯笑著問她,她捲起自己長髮,把它們變成波浪狀,又變成雷鬼頭,接著是八十年代流行的捲髮,這就有點滑稽了,“開玩笑的,我想問問你,卡玲——你們現在接受委託嗎?”
“當然。你介意的話我們去人少點的地方說?”她問,避開那幾個高年級生好奇的視線,安斯蒂斯似乎並不在意這件事。但她們還是停在這個點沒有人會經過的樓梯口。
卡玲整了整自己的衣領,希望這能提高點對方的印象,雖然這已經是七年來的無數次無用功的其中一個。
“那麼你想提出的委託是?”
安斯蒂斯來回踱步,好像在跳舞,她變成少年模樣,再變回來,紅停了下來,用那雙貓一樣晶亮的眼睛看著卡玲:“我喜歡上一個人。”
這句話讓空氣沉寂了一會兒,卡玲為了不讓自己太過尷尬而繼續問了一個令她有點想殺了自己的問題。
“額,然後?”
“卡玲學姐,我想請你幫我跟蹤他!我想知道他喜歡什麼!我想為了他做點什麼!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在合適的時候向他告白——”
“等一下,從頭開始講,首先,他是誰?你又是怎麼認識他的呢?”卡玲打斷了這個急性子的主顧,她有點跟不上對方的邏輯和思維的速度,“慢慢來,不要著急。”
少女眨了眨那雙晶亮的貓眼,她微側腦袋,儼然一副少女思慕心上人的模樣:“我和他在一次偶然的機會裡相遇了,他那麼溫柔,看到我也沒有覺得奇怪。”她說著,又變成男孩,“他完全接受了我,承認了我的想法,還在我痛苦的時候開導我……我第一次,第一次感覺到有一個喜歡的人。但我不知道……額,如果他不能接受我作為他的伴侶呢,一個時不時變換性別的人或許——作為伴侶對他來說有些惡心?”
卡玲有些不太清楚對方為什麼要對自己說這些,或許她對安斯蒂斯是個值得信賴的長輩?又或者因為他們不那麼熟……所以她才肯對自己傾訴?
“如果可以的話,你能告訴我那個人是誰嗎?實際上,我覺得如果對方足夠好,你不需要去擔心這點。”卡玲發表了自己的觀點。
“是斯萊特林七年級的馬多克斯!”
“……不不,七年級沒有這個人。”卡玲說,如果真的有那麼個人,她肯定和對方上過課,雖然她健忘,但不至於忘掉一起上課七年的人的名字。
“那他或許是六年級吧。”
“你有機會能和他說上話嗎?”卡玲又問,老實說她對這種委託有些抵觸,畢竟她父親的偵探社偶爾也會接些這種委託。
如果她在學校裡做的事情和在外面做的一樣,那就沒意義了。
“嗯,有機會。”安斯蒂斯眨了眨眼,終於略有了些自信,她提起來這件事,好像這段戀情已經成了一半。
“與其讓我在學校裡跟蹤他,你要不要試試看向他告白呢?當然啦,不是現在……在和對方釀造出來戀愛的氣氛之後一鼓作氣地向對方說明,這樣或許比我跟蹤他來得好?”
“我想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安說,她的臉漲得通紅,不知是出於她天賦的能力還是情緒,又或者兩者都有。
“我了解了。但請讓我說一些我的建議——在我看來,你可以在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慢慢了解他在想什麼啊。”卡玲開導道,“這樣自然的過程不是更好些麼?成功的幾率也更大。”
安斯蒂斯顯然在盤算這個提議。她應當有這麼個方法,卡玲想,只是需要什麼人推她一步,她繼續試著推動這個局面。
“如果你需要我幫你營造氣氛,或是提供點什麼戀愛的主意,我樂意之至。”卡玲繼續解釋道。
“真的?”
“當然了。”
安斯蒂斯這姑娘天生不懂得如何掩蓋自己的情緒,她在樓梯口蹦蹦跳跳,就快要跑起來,似乎已經完全接受了這個提議:“謝謝你,卡玲學姐。”她舉起雙手,高呼萬歲,再一次變成男生擁抱了卡玲。(“嗷拜託,別啊!”卡玲尖叫道。)
這個小小的委託結束之後,卡玲意識到她渾身上下再沒有什麼多餘的能量去在意論文和社團,於是便拖著疲倦的身體回了宿舍。等她的頭沾上床板,夢便拽著她掉進一個讓人安心的懷抱裡了。
她做了一個自己也記不清內容的美夢,似乎與甜甜圈有關,所以當她從床上起來時,嘴裡還念叨著如何保證霜糖酥脆的秘方,這時已經快到當天的第一節占卜課上課的時間了。她匆匆套上衣服,洗了把臉,在這個有點倉促的早晨跑了出去。城堡內,萬聖節裝飾都掛起來了,四處被橙色和紫色給包圍,讓她有點後悔沒給海報變個色。現在看來,那張海報幾乎要和墻融為一體,沒有半點出挑的地方。
至於占卜課,就像往常那樣在她自己半知半解的胡編亂造裡頭過去了,她甚至有點忘記了自己為什麼到了七年級還沒有取消這節課。好在下節課是黑魔法防禦,這讓她振作了點。她在走廊上和幾個赫奇帕奇女生道了聲早安,向著黑魔法防禦課的教室走去。
黑魔法防禦課這學期的新教授列夫站在講台後,現在正在將學生分成兩人一組好進行實戰。他一頭金髮梳理得當,因其長度在腦袋後面扎了一個馬尾,衣著打扮看起來像麻瓜雜誌上的男模特,因為這學期的新決策,相當得學生喜歡。
畢竟能在實戰課上互相射咒語真的是很酷。
“那麼請小組內的成員互相敬禮。”列夫教授從名冊上抬起頭來,一一掃視兩兩一組的學生,桌椅早早被擺排在教室的角落裡。列夫教授似乎還曾提過他打算用課桌製作路障,但似乎在之後不了了之。
卡玲的對手麥斯威爾是個斯萊特林七年級的男生,紅髮,個子挺大,蒼白的臉上長滿了紅斑。在簡短地互相行過禮後,兩人各拿起自己的魔杖,如同拿起一把劍,他們都在等著列夫教授一聲令下。
卡玲沒怎麼和這個來自斯萊特林的對手說過話,她曾聽說過這個男孩在斯萊特林也因為紅髮不大受歡迎,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他的家族多半都是格蘭芬多。她盤算著如何能打對方一個出其不意。
“數到三。一,二,三——”
“盔甲護盾!”
“除你武器!”
兩道咒語在半空中相撞,但麥斯威爾的那道要來得更快些。那是個施用得漂亮的鐵甲咒,甚至險些將卡玲彈開。她調整步伐,想貼得更近些那道咒語來得相當穩固,不叫她通過。這樣下去她要被麥斯威爾挨著打。
解決的方法不是沒有。
卡玲跳了起來。
“飛鳥群群!”麥斯威爾又一次叫到,為數眾多的飛鳥從他的杖間噴湧而出。卡玲則在一個飛行咒的作用下騰空而起,她揚起雙腿,跨過那道屏障。鳥群在半空中與她交匯,被她作為助力以手支撐。
“統統石化!”這是麥斯威爾的最後一道咒語,下一秒,卡玲因咒語而變得如同石頭般堅硬的腿掃上對方的前額。
“盔甲護身。”
一道堅實的魔法屏障在兩人間彈開。卡玲向後退了幾步,她抬起頭,看到阿諾德·列夫教授站在幾英呎外的地方鼓掌,臉上一臉笑容。
“很不錯的鐵甲咒,麥斯威爾先生。你的思路也很有趣,馬賽小姐。”
“趁其不備才能出奇制勝。”卡玲笑道,向列夫教授鞠了一躬,“謝謝您。”
“那可是盜匪的做法,馬賽小姐。某種意義以上放棄用魔杖攻擊不是最好的方法,但在某些情形下合理運用也是好事。”
“是硬漢派偵探。”卡玲小聲更正道,不過這是個好兆頭,“感謝指正。”
他們握了一次手,列夫教授的手強而有力,能感覺到西裝覆蓋下的鋼鐵纖維。過了一會兒,所有組別都進行完了實戰,在一聲下課鈴中,學生們魚貫而出,已經是早休的時間了。
而卡玲馬賽拖著那條因為咒語半瘸的腿,一邊罵著自己蠢一邊拐向赫奇帕奇的公共休息室。她很確定破解肉體硬化咒的咒語不是平道滑滑,也不是咒立停,但願校醫能找到點辦法。
下次得知道怎麼解開硬化咒再用,這次太急了。她忿忿不平地想到,向大桶敲了敲赫爾加·赫奇帕奇的節奏。
赫奇帕奇的公共休息室裡現在正熱鬧著,不少小赫奇帕奇擠在沒有點燃的火爐邊上,小鳥那樣嘰嘰喳喳,似乎是在討論即將到來的萬聖舞會。房間的角落里也擺了些鏤空南瓜,從其過於相似的輪廓來看,絕非手工產物,估計是變形學教授做的。天氣不錯,就連地下也帶著點陽光的味道,從房間四壁能聞到泥草的芳香。
卡玲一瘸一拐地走向宿舍,她看到赫奇帕奇的院長辛哈教授正坐在一個柔軟的沙發上,給他的女兒看一本小圖畫書。小傢伙肉呼呼的手指指著那本認識神奇生物的小繪本,將上頭的單詞一個個念出來,做父親的不多插嘴,只是用輕柔的聲音附和著。赫奇帕奇的學生們早就習慣了這個小情景,甚至經常為辛哈教授照顧他的孩子們。
“辛哈教授,早上好。”卡玲打了個招呼,“迦娜,早上好。”
“早上好,迦娜,你也說早上好,”小姑娘用綿軟的聲音道了句早後,辛哈教授滿意地從女兒身上抬起頭來,“卡玲,你怎麼一瘸一拐的。”他很快察覺了那點異常,語氣裡帶了點擔憂。辛哈教授的長相帶著濃重的異國風情,看起來頗為神秘,臉上的表情似乎也不多變化,可他一張嘴卡玲就知道那是溫柔的父親才有的聲音。
“額……”卡玲想了想決定隱瞞自己愚蠢的錯誤,“在黑魔法防禦課上的出了點小問題,但沒什麼大礙。”她拍了拍胸脯,好向對方證明自己的理論。
好在辛哈教授接受了這個說法。“去醫務室吧,卡玲,卡爾先生可以在十秒內治好你的骨折。”
“謝謝您,我馬上就去。”她笑了笑,然後向小傢伙道了再見,但這回卻被辛哈教授叫住了。
“對了,卡玲,如果可以的話你能幫我個忙嗎?
依辛哈教授所說,神奇生物保護課丟了一籠蒲絨絨,有八個左右。(這麼說是因為它們一旦找到合適的環境之後有可能進行繁衍)那本來是要給五年級的學生上課用的,卻不知道為什麼在他放進辦公室裡之後不見了。辛哈教授一向對學生們沒什麼戒心,(當然啦,也不需要戒心)加上正好有點急事,(卡玲猜測和他的三個孩子有點關係)因此在當時沒關上辦公室的門。
等辛哈教授忙完之後,回過頭來卻發現裝著蒲絨絨的籠子已經不見了。
“您在那之前做過什麼嗎?”卡玲問。
“我想想……我從一節課上剛回來,五年級學生的。”
“講蒲絨絨的?”
“是的,孩子們都很熱情,因為蒲絨絨比起其他神奇生物要來得可愛得多,還有幾個女孩問我如果要養蒲絨絨該怎麼好好照顧他們。”辛哈教授似乎想起點什麼,從唇間漏出一聲輕輕的笑,但那笑很快又被些微擔憂給取代了。
“原來如此,那節課的學生是哪個學院的?”卡玲又問道。
“是斯萊特林的學生們。”
她去看了眼“案發現場”,當然,那裡已經沒有什麼痕跡在了,因為來去的學生和老師太多,縱使有鞋印也看不出個所以然。辛哈教授蓋在籠子上的布也被一同帶走,大概是為了遮蓋籠子本身。
籠子不小,如果有人曾經抱著它走出教室,應當是個惹眼的目標,問題只在於有沒有人見到過。
當然,目擊證人也不一定需要是人。
所以當卡玲穿過條條走廊,她問起了路上的肖像畫和幽靈們有沒有見過一個斯萊特林、五年級的學生拿著一個巨大的被灰布覆蓋的箱子,或者籠子。肖像畫們有自己的社交圈,並不那麼介入學生的生活,如果你在一個城堡里和一群人玩了幾百年,你也偶爾會去注意一下路上經過的小孩子。
“請問你們又看到過一個拿著被布遮蓋的箱子的斯萊特林孩子嗎?看起來大概十四五歲左右。”她問一夥顯然厭倦了紙牌的十八世紀鄉紳們,“那東西被灰布遮著,大概這麼大。”她張開手比劃了一下。
“你說得太過模棱兩可了,這樣的學生有的是,每天都有。”
“噓,喬凡尼,看看這個女孩,就是昨天把那張海報貼在告示板上的人。”其中一個戴著帽子的男人說道,他拍了拍他們,這群鄉紳於是小聲地交頭接耳起來。過了會兒,他們中一個一直手持著一串紙牌的人抬起頭。
“去問問一樓走廊上那張總是盯著人看的肖像畫,她不喜歡四處走動,唯一的樂趣是看你們這些小孩每天在走廊做些什麼,然後再去向教授們打點小報告。依我看,問問總是沒什麼壞處。至於那孩子,我們會幫你留意的,再看到還能告訴你。”
“聰明,臭皮匠約翰。可惜你打牌的功夫總比不過人。”
“瞎胡說,看我下一把出個讓你嚇一跳的東西來。”
這群油畫中的男人於是再度沉浸在紙牌的世界裡,在卡玲的道謝聲中重新整裝待發,滿頭熱血地開始下一盤牌局。卡玲不好再打擾他們,只是照他們所說的去尋找那個在走廊上盯著學生的肖像。她確實對那副畫有點印象,但忘了畫中的主人公究竟叫什麼,不過,一聲“小姐”總是萬無一失。
還有就是有下次機會她一定要對那些傷了一條腿的人們表達敬意。
她一瘸一拐地下了樓梯,但願沒人看到自己這幅蠢樣。實際上,經過了好幾節課,早就已經在高年級中人盡皆知,迫使她有些難以在麥斯威爾面前抬起頭。
偏偏她還在此時撞到了最不想見到的人之一——布萊茲·路易斯站在樓梯口那兒,有點好奇地看向她那條石頭似的腿。
卡玲決定在進行視線接觸前溜掉,她加快腳步——
“早,卡玲,你的腿怎麼了。”
“……我自己施了個硬化咒,現在不知道怎麼變回來了。”
布萊茲沉默了一陣子,卡玲靜靜等待對方笑出聲來,在這個瞬間唯一流動的東西就是寂靜。“需要我幫你治好嗎?你放心的話?”布萊茲終於開口問道,卡玲應聲點了點頭。她不太想去校醫務室,而他又恰好能給她想要的東西,何樂而不為呢。
布萊茲抽出那根白楊木魔杖,在卡玲那條僵硬的腿上敲打了一會兒,就像在檢查哪個部位有沒有損壞零件的修理工。卡玲還沒想過有一天自己的腿能在魔杖碰到的時候發出石頭似的悶響,她歎了口氣,等布萊茲做出一個診斷。
“只是一下,不會痛的。”
那根魔杖隨即點上她的膝蓋,卡玲瞇著眼,她感到一股詭異、但說不上壞的熱流流竄上她的皮膚,在她的神經上敲敲打打,最終停了下來。隨後,她意識到自己的關節已經可以活動,只是略有些僵硬,這感覺就像她的頭被強行安裝在一個關節人偶的身上;它無疑在變好。
“謝謝你,布萊茲,好棒的魔咒。”
“是變形咒,下次請不要再對自己用這個咒語了。能問一句你是為什麼要給自己施咒的嗎?”布萊茲收起魔杖,又恢復到那副有點拘禁的樣子,卡玲猜測布萊茲他其實沒那麼好奇,只是為了再一次提醒自己而已。
“嗷,我在列夫教授的實戰課上給自己用了個咒語,為了用我的腳踢人。”
“給自己施用魔咒嗎,再用拳腳?”他停頓了一會兒說道,“蠻有趣的思路。”
“可行不通,布萊茲,你看看這條腿之前的樣子。”卡玲說。
“你可以用一些別的咒語,或者只硬化鞋底。”布萊茲建議道,“比方說在比賽前先施展水火侵,然後在開始後給自己的拳頭上加點火——額,還有像是把手腳變大也不錯啊,只要質量和體積在那兒,攻擊力就都還在。”
“聰明!謝謝你!”
這句話讓布萊茲的臉上漲起一陣說不清的神采,似乎不是代表害羞的紅暈,也難說是自卑。他含糊地點了點頭,又說自己還有節課在後頭,於是卡玲笑著和對方揮別,小跑向一樓的肖像。
那個盯著大堂看的肖像畫就在那兒,卡玲經過其無數次,這才發現這畫中人頭上戴著一頂幾世紀前的女帽,上頭還插著一根羽毛,有種老派的美感。除了這頂有點奇怪的帽子,油畫神態輕蔑,眼睛直直盯著走廊,好像要看穿卡玲和她對面的墻壁。
“小姐,不知道您有沒有看到過一個五年級、斯萊特林的孩子?”卡玲頓了頓,在他和她之間選擇了一個更模糊些的,“那個人手上拿著一個巨大的箱子,或者籠子,上頭蓋著一塊灰色的布。”
油畫中的女人似乎沒想到會有個學生向她搭訕,可她也不打算理會卡玲·馬賽,這位小姐百無聊賴地舉起前景中一個精緻的茶杯,緩緩啜飲起來,一副十九世紀的貴婦派頭。過了會兒,她放下那個杯子,好像已經進行完一場不得了的儀式。
“我沒有理由告訴你,除非你是為了——”
“我被老師委託,要尋回被人偷走的一籠蒲絨絨,”卡玲打斷了油畫小姐的擺架子,但她語氣輕柔,沒有半點要爭個高下的意思,“如果我不將它們取回來,老師也不好上課,更何況那個孩子如果用學校的公共資產做些不太好的事情呢?”她循序善誘,又提高了點音量,“您這樣一位為了學校著想的小姐,想必願意花費一點時間,告訴我有沒有曾經看過那樣一個孩子?”
“一個男孩,實際上,就在剛才。”油畫小姐退回她的座位,油畫不會面色發紅,不過她多少有些接受了卡玲的溜須拍馬,“淺金色頭髮,戴著眼鏡,劉海不知道為什麼蓋住一邊眼睛。不知道為什麼往城堡外頭走。”
“嗷——我想我大概知道他叫什麼了。”卡玲說,“謝謝你!”她鞠了一躬,接著飛快地跑向城堡外。沿途風景極速化成身後的遺地,她回憶起曾經看到那份報紙上頭的彩色照片,一個看起來有些內斂、拒絕了鏡頭的男孩快步走出照片的邊框,淺色的劉海遮蓋住了其中一隻眼睛。
他叫菲林·斯內克。
如果他只是為了養些寵物,大可把那籠子放在宿舍里,與其他學生交易亦是如此。可他選擇了拿起那個箱子走出學校?他會去哪兒?現在可不是霍格莫德開放的日子。
卡玲停在一片片捲心菜田的泥壩上,她看到遠方的禁林在風聲中呼嘯著,驅逐一切文明的來客。現在可沒什麼人在外頭,可他還是選擇要在這時間出去,並且,他好像不打算把那群蒲絨絨給放回來。如果菲林·斯內克不是為了自己的私慾偷了那籠蒲絨絨,那答案就只有一個。
他可別是為了放生而把蒲絨絨帶到禁林去。卡玲焦躁地抓了把頭髮,想盡力排除這個可能性。一個十五歲的男孩一個人拿著一籠蒲絨絨進禁林,在以前或許是件聽起來很酷的事,可她現在作為一個十八歲的人頭一次為這樣的舉措感到危險和難過。
原來成人社會的責任感已經悄悄在她心上駐扎了。
希望他還沒進禁林太深的地方。卡玲想,她加快腳步,禁林的邊緣已經盡在眼前。錯綜複雜的小路劈開灌木叢和藤蔓,稍稍顯露出人類尚還涉足的痕跡。她在那巨大的樹木迷宮旁小跑了一圈,直到看到一抹有別於樹木與草綠的綠色。那個男孩被一棵樹的影子所覆蓋,此刻正低著頭查看一個籠子,他手忙腳亂,四處張望,好像丟失了什麼重要的東西。而那個籠子裡的蒲絨絨此刻少了半數,另一半跳半滾地彈向更遠的地方。
卡玲·馬賽跑了過去,她抓起一隻地上的蒲絨絨,然後用飛來咒抓回來剩下幾隻。“蒲絨絨飛來!”她高叫著,把那幾隻小東西都給關進籠子裡去,隨後轉過身去看一旁的菲林。
菲林顯然沒有料到這個意外中的援兵,他的肩膀僵硬了。
她思考著要向對方說點什麼——她倒是不覺得對方的動機難以理解,只是有些偏頗罷了,加之一個男孩獨自來禁林,道理上來說有些不大合適(而且她也因為了找他而破壞了校規)。嗷,對了,除了她、辛哈教授、還有菲林·斯內克外,沒有人知道菲林就是蒲絨絨大盜,如果用這點優勢,說不定能讓菲林坦誠些。
“……謝……謝……”一聲吞吞吐吐的道謝從菲林的嘴巴裡落了出來,他顯然有些緊張,卻在卡玲面前故作鎮靜。斯萊特林男孩比同齡人要來得瘦小些,十五歲,這個年齡男生應當要竄個子了,但菲林卻還是副孩子模樣。
“不用謝,下次要小心點。”卡玲把裝好盡數八隻蒲絨絨的籠子遞給菲林。這男孩比照片上來得要更普通些,或許是因為小報內容的關係,插圖上的臉色不大好,但現在卻僅僅是蒙上一層膽怯,“自我介紹一下,我的名字是卡玲,來自赫奇帕奇七年級。先出禁林吧,雖然在外圍,但偶爾也會有野獸跑出來的。”她帶著他往外走了幾步,到一個稍能放下心來的平地旁。男孩跟在她身後,小心地應和著,仿佛在對待一個易碎品。
“您好……我叫菲林·斯內克,斯萊特林五年級的學生。”
“你一個人帶著這些蒲絨絨難道不會覺得有些太沉嗎?雖然蒲絨絨本身不大重,但籠子卻不是什麼小東西呢。”看他的身板,要一人持續搬動那麼一塊東西恐怕還有些難度,卡玲於是這麼問道。
“嗯,因為辛哈教授借我這一籠蒲絨絨,讓我好好地觀察他們。”
“這樣啊,你介意我在旁邊看你看看嘛?我也沒課,雖然教神情生物的辛哈老師是赫奇帕奇的,但我偶爾也想在公共休息室以外的地方看看神奇生物。”
菲林停下來了,他顯然在思考要如何圓這個無傷大雅的小謊。另一方面,卡玲步步緊逼,幾乎已經將自己的意圖告訴了對方,只是沒有明說罷了。她等待著菲林的回應,這男孩應該是個好孩子,他自己會把一切說出來的。
“那我在這兒畫下去好嗎?”最終他說道,卡玲默許了這個建議。菲林摸出來紙筆,小心翼翼地畫了起來,他畫得相當不錯,完全就是一副蒲絨絨的樣子,只是因為緊張線條有些毛毛躁躁,畫不出什麼漂亮的曲直。他畫得很慢,好像要用這種方式來浪費時間,但卡玲比他更有耐心點,儘管她幾度把香煙盒拿出來,卻在每次默念校規時又塞了回去。
這場無聊又浪費時間的角力正式揭開帷幕,誰都沒喊開始,也沒人喊停。菲林不停添加些細節,比如蒲絨絨身上的絨毛啦,籠子裡頭脫落的小東西啦,甚至到最後畫到了背景;另一方面,卡玲站在他身後,盡量放空心思,好快點消磨時間。她又想起來那節黑魔法防禦課,或許她應該像布萊茲說的那樣試試別的咒語——還有很多呢,這種戰鬥方式似乎有一定優勢,因為據她觀察,巫師們的反應力似乎沒有那麼快,身體也多半並不強壯,這種方法能為她爭取到更多時間,還可以因為意外性打對手個措手不及,只是就像列夫教授說的那樣,並不是所有情況都適用,如果決鬥者之間的距離過長,這樣的打法就沒什麼優勢了。
但只要他們離得夠勁,她學會的那點格鬥術可以封鎖對方的魔咒
另一方面則是那兩個案子,她上次和父親的通信已經是暑假了,馬賽偵探社的社長到現在為止都還沒來一次信。這讓她有點擔心對方的安全,假如她父親死了,至少她會從預言家日報或者其他什麼報紙上看到的;作為一個偵探,他也沒那麼容易死。
維蘭塔的案子恐怕要等到聖誕節假期才能去調查了,另外一個則讓她摸不著頭腦,她父親沒有提供什麼有用的線索,甚至還扔給她更多的謎團。兩者都不是什麼尋常案子,但維蘭塔的起碼要好些,至少她還知道委託人到底是誰。
她一面想著,一面攆著腳下的樹葉,沒留意到東邊的天空已經黑了一半。太陽浮在森林上方,像一隻橙黃色的眼球,她因寒冷而打了個顫。而菲林有些遺憾地放下筆,卡玲被那聲音喚回現實。
“怎麼了?已經能畫完了嗎?”她問。
他看向她,好像在說“你贏了”,他只是低下頭去:“沒事,只是覺得有些遺憾。學姐,天色不早了,我們把蒲絨絨給送回去吧。”
“好啊,那我們一起送它們回去吧。”卡玲笑了起來,她與菲林一同走回城堡,太陽落得更下去了些,天色太好,天邊的雲彩被燒得火紅。他們倆穿過被南瓜和紫色骷髏裝飾的小禮堂,身旁,一隊低年級的孩子正穿行而過。
“一大堆蒲絨絨待在一個這麼小的籠子裡很可憐吧?”卡玲在越過其中一道門檻時問菲林道,她想知道更多些對方的想法。
“……嗯,我覺得是神奇動物被關起來都挺可憐的。”
他們走向辛哈教授的辦公室,走道瀰漫一股赫奇帕奇休息室才有的奶香味,讓卡玲感到異常舒適,她繼續說道。
“對其中一些特別如此吧,蒲絨絨是一種非常溫順的動物,它們習慣了吃人類提供給他們的剩菜剩飯,偶爾也吃巫師的鼻屎當點心,並不是什麼有戒心的傢伙。這樣的小動物,或許讓他們在野外生存并不是什麼好選擇。”他們停在辛哈教授的門口,卡玲看向菲林手中的籠子,後者緊緊抓著那籠子的手柄,好像小男孩對待他寶貴的禮物,“你要跟我進去嗎?”卡玲問。
“嗯,進去吧。”菲林·斯內克的聲音略硬朗了些,好像終於鼓足了勇氣。卡玲推開那扇辦公室的門,他們重新走進辛哈教授被佈置得有點像家的辦公室,後者坐在那張辦公桌後,抱著一個嬰兒,有些驚訝地看向了他們兩個。一杯東方風味的奶茶擺在他面前,香料味讓整個屋子暖和了起來。
菲林歎了口氣:“那個……辛哈教授,請讓道歉。我未經您允許偷走了您的蒲絨絨籠子。”他舉起來手中的籠子,裡頭的蒲絨絨不多不少,正好八個,此刻哼哼唧唧地互相舔著對方的絨毛,“我非常抱歉。”
“斯內克先生,為什麼這麼做?”辛哈教授輕輕搖晃著他懷裡的嬰兒,好像在哄孩子入眠,他懷裡的孩子已經不多發出聲音,好像快睡著了。
“因為……看到蒲絨絨關在那麼小的籠子裡,感覺很可憐,所以想把他們放回禁林裡。”菲林雖有些結巴,但語氣堅定,似乎已經決定好了要全盤托出,“但是,我違反了校規,也讓我和辛哈教授間的信任關係消失了。”他微垂下頭,不再作聲。
“斯內克先生,”辛哈教授兩根劍眉微微皺起,“作為你這次偷竊蒲絨絨籠子的處罰,斯萊特林要扣三十分。偷竊是不好的。”
菲林沒有再搭話,臉上卻悄悄露出來了些許悔罪的神情,他點了點頭,在沉默中接受了辛哈教授的這種說法。辛哈教授歎了口氣,臉色稍稍緩和了些。
“但你的保護神奇生物意識很好,斯內克先生,斯萊特林加十分,而且,”辛哈教授頓了頓,又說到,“你的理由而非常有愛心,斯萊特林加十五分。”
菲林·斯內克臉上的鬱結解開了,他的臉色比之前稍好了些,連忙弱聲道謝。正當他準備離開的時候,卡玲想起來了點什麼。
“對了,辛哈教授,作為我委託的報酬,您可以指導我們做個蒲絨絨的新籠子嗎?”卡玲問道,被她提起的辛哈教授略有些驚訝,但他很快明白過來了她的意思。
“當然,如果你們想要為蒲絨絨做新籠子的話。”
“我以前經常和我父親出去旅行,就會用到一款魔法帳篷鞥,那些帳篷裡面的空間總比真正的要大,我在想,蒲絨絨的籠子裡能不能做這件事呢?還可以放些蒲絨絨喜歡的小景觀之類的。”卡玲說,她笑了笑,“這樣的話,蒲絨絨的問題也能解決了。”
辛哈教授少有的露出笑容,他又說了一次:“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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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絨絨大盜案
時間:1999年10月25日
案件進程狀態:結束
委託人:辛哈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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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玲滿意地看著這張羊皮紙,將其放入自己的文件夾裡。在她旁邊,維蘭塔·柯羅拉斯正用攪拌勺紅茶,兩個小赫奇帕奇從一摞刑偵書上抬起頭來。男孩叫狄倫,女孩叫丹妮,都是低年級生,他們倆在卡玲剛貼了海報時就來了。兩個孩子都很可愛,狄倫像個小男子漢,讓卡玲頗為中意,丹妮則是個容易害羞的女孩,稍稍有些敏感。
她頭一次感覺到這個社團有點夢想中的樣子,儘管她已經是七年級生,但在霍格沃茨的最後一年應該留下點與newts和魔藥學無甚關係的回憶。
“前幾個月的整理完了?明明曾經說過偵探社是玩樂,馬賽小姐倒是整理得有板有眼。”維蘭塔啜飲一口紅茶,不知從什麼時候起,這個斯萊特林的六年生已經成了偵探社的常客。他倒是沒加入社團,似乎是為了寫小說取材。
在此之前她還真沒料到柯羅拉斯家的少爺原來有這麼個愛好。
“玩樂嘛,玩樂也要認認真真,不然就沒有玩樂的價值了。”卡玲偏過頭去看了丹妮和狄倫,然後問他們到,“你們想要什麼聖誕禮物嗎?”
兩個孩子快速地交換了下視線,然後各自又沉默了會兒。卡玲猜他們在權衡該要些什麼好。
“賀卡可以嗎?”丹妮小聲問道。
“我想要書,但是社長不必為我們準備聖誕禮物啦。”
“做個參考而已,不過謝謝!”卡玲低下頭去將那個文件夾收好,“柯羅拉斯先生,你呢?”
“一個詢問總會顯得喪失心意,不是嗎?心意需要與驚喜相對,”維蘭塔挑了挑眉毛,他放下那杯紅茶,取了點小精靈幫著卡玲烤的檸檬小餅乾,這些餅乾味道極佳,恰好抵消了原本過重的奶油味,“那我要案子的結果。”
“那你要付的就不算是心意,而是金加隆了——嗷,這就提到一個老問題。不知道你在這兒取材取得還開心麼?”卡玲也抓了一把餅乾,泡在紅茶裡慢慢吃。
“生活題材探案還算勉強精彩,只是人情味過量。”
“可不是嘛,但作為社團馬馬虎虎吧。麻瓜偵探也是分好幾種的嘛,有調查婚外情的,有偵破商業機密的,還有協助警方探案的。”
茶杯在桌子上轉動著,維蘭塔笑了起來,他停下來看了眼卡玲——這是一種觀察者的目光:“這麼說來我有些好奇,馬賽偵探社算那一類?”
“我們什麼都做,唯一的條件就是和巫師扯上關係。因為全英國的巫師就那麼點人,你懂的。”卡玲大口嚼著餅乾,拍了拍自己腮幫子上的碎屑,“什麼魔法界、魔法社會,說得好像很厲害,加起來的人還不如一家麻瓜食品工廠的工人來得多呢。圈子就這麼大,有點什麼大家都不會太陌生。”
“你是這麼看的?這可讓我有點意外了,馬賽小姐。”
“嗷,柯羅拉斯先生,你們這些純血大家族的孩子應當最清楚了,每年能見到的都是同樣的公子哥和小姐們。”卡玲舔了舔手指,“當然啦,這也不是什麼好事或者壞事啦,遺憾的就是圈子小,要是有什麼愛恨情仇就受不了了。”
“比如說?”維蘭塔笑了笑,他品紅茶的標準得像BBC電視劇裡的貴族,但眼神卻像個鏡頭,這點讓卡玲一隻不大舒服。
“過幾天就家長會了,到時候你就會發現一對好朋友的父母是傲羅和黑魔法師了——之類的。當然,我誇大了。讓我們打個賭,”
當然,卡玲·馬賽在家長會裡有想見的人。所以那天早上她起得比以往要更早點。
她吃過早飯,腳步輕快地穿過赫奇帕奇的走廊時,看到早有那個一貫身著風衣的男人站在赫奇帕奇的休息室前頭。他摸著下巴,看著那兩面大桶,眉頭皺得好像有人把一大桶生活垃圾湊到他鼻子底下。
“怎麼了,你該不會是在期待你那糟糕的記性還記得赫爾加·赫奇帕奇的節奏吧?”
馬賽偵探社的社長回過頭來,他身著黑色風衣,戴著頂黑色的巴拿馬帽,手上戴了雙皮手套,魁梧的身材在此刻略有些駝背。他比以往都來得更蒼老,卡玲不記得在暑假時他的額上有那麼多溝壑,也不記得他像沙皮一樣的蒼白肌膚。他看來沒睡好,疲倦得過分。
“哦,閨女。”他倉促地笑了一聲,“我很想你。”
“四個月——我給你寄了二十多封信詢問你的狀況,沒有一封回函。”卡玲舉起一隻手指,想對這個老男人強調這件事的重要性,可她卻發現自己沒什麼力氣,她不會哭的,她不會哭的,可就在她這麼想著的時候,眼眶卻不自覺地濕潤了,“我怕你死了。”她打了自己一巴掌,好讓這丟人的感情離開,但沒什麼用。
她父親看了看表:“讓我們到別處說去吧。”
他們很有默契的出了城堡,在一顆樹旁停了下來。現在還沒什麼人,家長也沒全到。大可討論些重要的事情,卡玲在那棵樹底下停了下來,她看到她父親在擦著額頭上的汗。
他真的在她沒注意的時候快死了。
“你走起路來有點蹣跚,而且還戴著手套。”她說,幾乎是句質問,“你除了去現場的時候從來不戴的……到底發生了什麼?”
做父親的歎了口氣,或許是因為他頭一次發現女兒已經不再能隱瞞,又或許他在尋找一個隱瞞的機會,卡玲瞪著他的臉,想從那張中年男人的臉上讀出一點他真實的意圖。
“卡玲,你看到可別笑。”馬賽社長脫下那手套,給她看紅通通、仿佛正被火焰炙烤的乾枯手臂,那隻手散發出一股尸體的惡臭,又有點像未處理過的冰箱,她看著那東西上頭隆起的血管,意識到其已經失去了力氣和生命,逐漸從過去壯碩的模樣變成乾柴。他只那麼晃了一下,隨後又套了回去,就好像這事情從沒發生過,“我太心急了,我以為就快要真相大白——我以為我能為你媽媽報仇。”
“可你把自己給搭進去了。”她說,他沒回話。只是看了眼遠方的院子。
“這裡可真是一直沒變。”
她沉默了一會兒,終於再度有了說話的力氣。
“老爸,我一直覺得犧牲是件很蠢的事情,如果你好好地、好好地待在所愛的人身邊,不用想那麼多事,不用想復仇,隨便吃吃喝喝,抽抽煙斗,日子隨便過過,欣賞自己吐出來的煙是狗屎還是冰淇淋形狀,不就可以獲得幸福了嗎。”
他父親笑了笑,像往常那樣用帶了點煙味的手揉了揉她的頭髮,把她原本就糟亂的髮型揉得更亂,只是這一次,是隔著手套做的。
“是啊,卡玲,但我做不到。”
他們在緘默中看著那個庭院。
冬季最後一片葉子也落了。
+展开
教授我很钟情这篇(???),虽然我觉得阿诺德的那段,有种我自己儿子被夸了的不好意思感(…………)
几个故事串联在一起却感觉很流畅舒服,虽然涉及角色很多但是又可以了解到一些性格层面上的东西感觉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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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是个人见解:
其实说实话最感触的应该是最后和父亲的片段,如果说前面还是校园琐事的话感觉后面的就提升到了另一个层面,感觉更了解角色了(X)
感觉父女对生活的追求和对幸福的定义有微妙的差别这点很棒,但是又因为是父女所以某种层面上又算是一个互相理解的关系这点也很值得回味(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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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觉得卡卡(不要取昵称),其实各种意义上在和自己老爸靠近(…………)玄妙的感觉(个人感受)等着看之后的剧情吧(XXX)
爱你啊啊啊啊啊疯狂亲亲!!!
我也好喜欢潘塔尼娅小姐!!!!!(我觉得石棺女士这个名字我起的超有创意(不
哈哈哈哈尽力避开了恋爱关系了x不过我还是会写的很恋爱OJZ……可能这就是我的天赋叭……想努力体现出来可以做好朋友但是一直对对方有着认知偏差,实际上在兴趣爱好上非常有共鸣的这样的两个人!虽然写不出来但其实文里想表达出来两个人有些地方是很奇妙的相反!!!这些微妙的相反被莉莉可察觉到了反而变为她对丹的进一步认识(女孩子的第六感应该也有帮助,呜哇突然开始唠叨文力不足没有写出来的东西了不好意思……
蜘蛛侠这里我超级喜欢的!!!!!!!能让你感觉到反差萌真的很开心哈哈哈“啊?这两个人居然是因为蜘蛛侠破冰的?”这样子的想法大概也会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