〇恭喜学姐春晚!!!端午假期没法画画,迅速短打个小贺文!!
〇...虽然说是短打,但是一不小心又飙出四千字,我真该学学少说废话了...()
〇剧情莫名其妙,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是少女遇难记(??)
〇我永远喜欢沙莎学姐!!(尖叫)
《灯火繁星》
城市的夜晚永远不会沉眠。
霓虹灯、车灯、小孩子床前的夜灯。人工制造的星星掩盖了高空上寥远的光线,鹊巢鸠占地在夜空中闪烁起来。
过去的传说讲每颗星星都对应着一个人,那么到了城市里,便是每个人都拥有一盏灯。
——只是在每夜流淌的灯光之中,即使有几盏悄无声息地熄灭了,也不会掀起一丝波澜吧。
〇〇
王文涛掐灭了烟,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驾驶着,寻找起乘客。
做这一行久了,他便能很轻易地分辨出路边焦急张望的人是不是想要打车,甚至目的地是远是近。近来各种打车软件盛行,王文涛的客源削减了不少,然而他也并没有考虑改换道理。时尚并没有年轻人们想象的那么普遍,王文涛这种“传统”的司机,总是能得到潮流之外的人们的青睐。
王文涛一眼一眼地扫着窗外,被某家新饭店的霓虹灯晃得微微眯起眼,骂了一声。
然而他再抬起头时,不远处的路边却不知何时多了一名少女的身影。
——什么时候?
王文涛吓了一跳,完全没注意到少女什么时候出现在路边,不禁联想起在夜晚的街道上择人而噬的鬼怪传说。
他狐疑地又看了几眼,便为方才一瞬间的惊吓感到丢脸起来。少女没有露出獠牙的意思,只是伸长手臂,招手拦车。
少女身形颀长,明明已入秋季,却仍然穿得不算多,一双长腿晃眼地露在夜风中。她披着绘满涂鸦的外套,短发染得暗红,在夜晚满不在乎地戴着太阳镜。
王文涛停下车,招呼了一声。他暗自估计少女是与家人不合,离家在外,才会披着一身夸张的涂鸦,出现在危险却灯红酒绿的夜晚。
少女对他轻轻点头,坐上后座报了个地名。王文涛从后视镜里看去,却发现她的容貌比自己想象的更要出众。
少女穿着露脐的紧身衣,却又畏惧着深秋的寒意般,微微拉紧外套,裹住了曲线美好的躯体。她的皮肤无暇如白瓷,然而身形与其说是曼妙,却不如说是每一条曲线都纤细而紧绷,如同绷紧的琴弦一般锐利优美地掩藏在衣料之下,仿佛举手投足之间,都会弹奏出悦耳的鸣响。
王文涛不禁向她的脸上看去。
然而少女的半张脸都掩在墨镜之下,能瞥见的仅有镜片下方轮廓精巧的鼻翼、下巴,与没有透露任何情感的、轻轻抿起的淡红双唇。
王文涛本以为少女是染的红发,然而那暗红的发丝却发质极好,轻软柔顺地轻拂在肩头,在窗外晃过的霓虹灯时远时近的照射下反射出一抹艳丽的柔光。
王文涛仿佛被那抹艳红魇住了一般,忍不住恍了一下神。他回过神来,有点尴尬地咳了一声,找了个话题:
“美女怎么不用软件打车?”
少女愣了一下,不知是没想过这个问题,还是没想到司机会忽然开口搭话。她似乎不想接话,简单地答道:
“不太习惯。”
“小姑娘这么晚了在街上可不太安全啊。”
“没事。”
王文涛听到少女毫无警惕的回应,暗地里轻蔑地扬了扬嘴角。他见多了这种事,这些女孩子们即使听说了再多的失踪事件,也不会认为灾祸就可能正巧降临在自己身上。
然而他面上不显,接着关切道:
“这可不行啊。最近不是还传闻说有个恶鬼在掳人吃吗?听说失踪案的数量也多得吓人。”
不知是不是错觉,王文涛仿佛看到少女在听到恶鬼的话题时,抬起墨镜下的双眼,看了他一眼。
“我不是本地人,不太清楚。”
少女依旧简练地回应,却又犹豫了一下,难得地主动开口问道:
“恶鬼掳人的传闻......可以具体说说吗?”
王文涛大感意外,点点头笑道:
“没问题。只是我也是听乘客说的——”
“这是近几个月开始流传的传闻,说是有恶鬼逃脱了道士的镇压,流窜到市里,每周都要吃一个少女以维持人形,有人说它会变成被吃掉的少女的模样,诱来下一个倒霉人......”
“——而那些倒霉人,最后都吃得只剩一颗头,被发现在清晨的垃圾堆。”
王文涛特地压低了声音,等待少女惊恐的反应。然而少女面上丝毫未动,仅仅若有所思地道了个谢,便再次陷入沉默。
王文涛大失所望,试着又提了几个话题,然而少女再也没有表现出兴趣。几次三番之后,他便也不再强求,沉默着转起了方向盘。
然而没过一会儿,少女的手机忽然亮了起来。
“学姐你现在在哪儿呀!”
微信的语音消息里传来了年轻男孩的声音。
“出租车。”
少女没有避着王文涛,拿近手机回道。王文涛从后视镜扫了一眼,少女的语气仍然简练冷淡,表情却柔和了下来。
“卦上说有人想伤害你,学姐小心点!”
少年的回信几乎是立刻就到,王文涛侧耳听了听内容,被突如其来的封建迷信搞得懵了一下。
“你没事干的时候就给我算卦吗?”
少女却是微微笑了出来,抱怨地回道。王文涛看她似乎也没放在心上,便确认这只是情侣间有点奇怪的小情趣,微妙地放下心来。
“这不是学姐一个人下山调查事件,我担心嘛!”
少年答道,语气却开朗得没有一丝担忧的痕迹。少女笑了一下没有回他,少年却很快发来了下一条消息。
少女对男友要说的话了如指掌,便只有这条语言没有直接外放出来,而是不动声色地长按一下,将其转成了文字。
“我担心那个想伤你的家伙死得太惨嘛。”
少年这样说道。
〇〇
“——你猜,那个恶鬼为什么要杀人?”
沉默地开了十几分钟后,王文涛终于按捺不住,开口问道。
少女不答,王文涛却也没放在心上,继续说道:
“我猜是——它想看看女孩们绝望恐惧的脸啊。”
“越是美好的脸,越是想看到那张脸因惊恐而扭曲、泪水横流的样子;越是毫无瑕疵的身体,就越是想要拿刀切得支离破碎——你能理解吗?”
王文涛语速飞快,似乎想象到了什么画面,身体也因激动而微微颤抖起来。
“你......能理解吗?”
他从后视镜紧紧盯着少女,重复道。
“这是哪儿?”
然而少女只是皱起眉毛,打断他道。
不知何时起,出租车已行驶在郊外,四下灯火愈发稀寥,如同夜色已吞噬了无数的灯光。前方是一片农田,在夜风中如暴风雨中的海洋般涌动作响。
王文涛不答,在路边停下了车。他下车打开后备箱,似乎不担心少女逃走一般,井井有条地准备起绳索与刀具。
他想象着自己摘下少女的墨镜,露出漂亮的眼睛;想象着将那双眼睛细致地剜下来,听见少女愈来愈微弱的惊恐的惨叫;然后——他将丢弃少女的头,把其他部分运回家去,永远地欣赏那份被破坏的美丽。
他想象着,激动得浑身颤抖起来。王文涛回到车前,却看到少女并没有试图打开反锁的车门或是大声哭喊,只是如吓傻般安静地坐在车上,直到王文涛打开车门,做了个“请”的手势。
“为什么不尖叫呢?”
王文涛看着少女下车,为她的寡言皱起了眉。
少女仍不回答,只是用墨镜下的眼睛静静地凝视着男人。没有得到想象中的反应,王文涛大失所望,一股焦躁忽地在胸中升起:
“你搞清楚情况了没?你要死了,我现在要剜了你的眼睛,放干血杀了你,然后把你的头扔到垃圾堆里......你吓傻了吗!”
王文涛激动起来,挥舞着刀子接近少女,大吼道。
少女静静地看着他逼近,柔顺的暗红发丝在夜风中飘扬,如同柔软而无害地在空中摇曳的花。直到刀子下一秒就要划到自己的脸,她才叹了口气,抬手抓住了男人的手腕。
“居然是你啊......”
她脱力地低语道。
王文涛感到持刀的手上忽然传来一股极强的麻痹感,刀子落在地上。他挣开少女的手,踉踉跄跄地后退着骂了一句,捂住仍在痉挛的右手。
少女没有追击,只是捡起落在地面的刀,放进一个小小的取样袋,收了起来。
“你......你怎么回事......”
王文涛本以为对方带了电击器,然而上下扫过一遍发现少女两手空空,脸色便愈发惨白了下来。
少女还是一副懒得和他说话的表情,轻叹一声,活动一下手脚,摘下了墨镜。
——如同星辰突然燃起。
那双瞳孔是透彻的棕色,像是壁画上越过千年的鲜艳油彩,或是无声沉眠着的,凛冬的森林。
少女比男人想象的还要美。
而后——
凛冬的森林中掠过洁白的飞鸟。
千万缕白光流星般从棕色的瞳孔中掠过,王文涛在瞬间甚至忘记了愤怒与恐惧,屏住了呼吸。
直到他意识到,那是无数的电光倒映在瞳孔中的痕迹。
少女抬起的指尖不知何时起缠绕起电光,游鱼般的电流愈聚愈多,竟已明亮到将少女的面孔照得雪白,将飘浮的发丝映出了艳丽的绯红。
这场景太过超自然了,王文涛说不出话来,脑中警铃疯狂地尖叫着,双腿却僵硬得动弹不得。
他踉跄着后退,不知是否是人类的少女却也托着电光缓步向前,面上仍是未变的平静无波。
——他想起了那个以自己为原型的传闻。化为美艳少女的恶鬼。
“——鬼、救命啊、有鬼啊!”
王文涛终于无法忍受盘桓在胸中的恐惧,撕心裂肺地惨叫了起来。
少女被惨叫声震得皱了下眉,便不再等待,高高扬起了纤长的手臂。
无数道白光落下。
“——要是你叫我'神仙姐姐'的话,说不定就饶了你了......”
失去意识之前,他最后听见少女说道。
〇〇
“——后来呢?”
薛珞衍放下茶杯,问道。
“后来我就把那人和犯罪的物证一起扔到警察局了。”
沙莎耸了耸肩,摆弄起手里的桂花糕。
“真意外,你没杀了他?”
年长者轻笑着看向少女,嘴里说着意外,面上却是意料之中的神色。
“嗯。”
沙莎摆弄糕点的手停了下来,迟疑了一下,道:
“毕竟他只是凡人,用法术杀了他的话......总觉得是我仗着力量强大,杀掉没有反抗能力的弱者......这不公平。”
“如果这些罪犯也能够不仗着男性身体的强大,去残杀毫无反抗能力的女孩子们就好了......也罢。”
薛珞衍止住了感慨,摇了摇头。
“不过话说回来,没想到那个恶鬼食人的传闻居然只是个变态杀人狂......白跑一趟了啊。”
沙莎想这件事便气不打一处来,深深地叹了口气。
“哈哈,抱歉,是推断有鬼怪作乱的老师们不好。”
薛珞衍笑着安抚少女道。
“没事,也是我自己申请想下山历练的。”
沙莎摇摇头,沉吟片刻,却道:
“只是总觉得近来......看似妖鬼所为,实际却是人类作乱的事件......越来越多了啊。”
薛珞衍愣了一下,端详了一下少女,又把眼神移开,投向了山外的远方。
“是啊。”
他叹道。
“如同灯火取代了星辰......”
“——恐怕人类......也将化为恶鬼吧。”
+展开×是上个月520写的,当时断网了所以没踩点发出来,然后再也没发了……
(忙忘了)
————————————————————————
×川莎
×孩子是亲妈的,ooc是我的,周川真可爱!!
×时间线大概是2026年的5月20号
×发狗粮的同时写一点过去
“怎么了,呆呆的。”
“没什么……”
沙莎立起书本挡住自己的唇,小声询问坐在身边的周川。周川的手在桌上扒拉了几下,有些丧气地回答。
为了准备期末考,深知周川本性的沙莎早早拉着周川到图书馆来复习。在此之前,沙莎还专门找了比周川高一年级的白子苓要了些资料。
只不过到了图书馆后,沙莎便一头栽进自己的书里,一时间忘记了身边的周川。等快要闭馆了,馆内的学生们动静都有些大了后,沙莎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
可这时再问已经晚了,身边的人一个接着一个离开,很快,图书馆里只剩下两人。沙莎看着趴在桌上、对着白纸一脸忧愁的周川,想了想,合上自己的书收好。
“我们一起去看星星?”
“啊?好啊!”
刹那间,周川好像满血复活了般从座位上弹起来。沙莎把手机装进包里的动作顿了顿,余光正好看到亮起的屏幕上那个事项提醒。
【今天是520,图书馆闭馆后,记得和周川多聊聊天。】
沙莎抬眸看了一眼还站着的周川,见他正快速收着东西,便放心地摸出了包里的小本子看了起来。
少女默念着周川的名字,借着纸面角落的页码迅速翻到自己想看的那几面。她一目十行将那些字看完记熟后,一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一边把本子塞回包包深处。
“学姐!我收拾好了!一起走吧?”
“啊,好。”
少年走在前头,嘴上念着最近发生的有趣的事。托了周川的福,沙莎现在可以把相宗几个活跃的学生以及周川的朋友们的名字念得滚瓜烂熟,甚至还能说上几句他们的光辉事迹。
周川时不时回过头看她,她便朝周川笑笑。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图书馆后,沙莎自若的加大脚步走到周川身边,然后回到之前的步调。
她从包包内层里摸出一根棒棒糖递给周川,又打了个响指、低声喃喃了几个字,让周川和她身边变得凉快些。
沙莎觉得,周川接过棒棒糖时应该是有些激动的,因为那根棒棒糖差点脱离他的手掉落在地。她迅速弯腰并伸出手接住棒棒糖,捧着棒棒糖静静的和周川对视。
“对……对不起啊学姐!是我没拿稳……”
周川挠挠头,抬手想要拿走沙莎手心里的棒棒糖。沙莎曲起手指盖住了那根棒棒糖,直起身朝周川摇摇头,而后低头撕下棒棒糖的包装,将粉色的糖球递到周川嘴边。
她一路冷着张脸,和平时并没有什么区别。但一看到周川茫然又带着些雀跃的神情,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在她的笑声和夜色中,周川红着脸接过深蓝色的糖棍,将糖球含进嘴里后又说了几句。沙莎听着他小声说了好几句冷静后转回之前的话题,脸上的笑容怎么也消不去。
两人走在主峰的小路上,平时到处都是情侣的小路变得空荡荡的,让沙莎一下子有些不习惯。但想到今天是五月二十日,她又理解了为什么今天学校里变得有些冷清。
按照刚刚在图书馆里的情形推测,周川一定是想约她去玩的吧?就算只是在学校里也好,而不是坐在图书馆里对着不甚了解的资料犯愁。
沙莎轻轻踢开面前的小石块,低头看着两人的身形在路灯的光下投射的影子。夏日炎热又卷着虫鸣声的风吹不开两人身边降温的术法,沙莎以短句回以周川的长言,寻思着怎么把自己的心意更直接地告诉周川。
她实在不是擅长表达自己需求和情感的人,家庭环境的因素使得她在离家远的学校变得更加放松。在她眼里,乖巧和善解人意是面对长辈们的必要态度以及相处技巧,但在学校里,她没必要让自己那么累。
在家时,内心的需求和强烈的情感没有必要摊开来讲。在学校时,又因为选择了不一样的路而找到了让自己最舒适的生活方式,没有再对真实的自我耿耿于怀的必要。
现在让她再对一个认识并不算太久的人说出自己的心意还是有些困难的,但那是突如其来的惊喜,是令人迷幻的渴望。在她的计划之外,有一颗星星掉进了平静的水面上,照亮了深水与浅滩。
大概是因为从未想过会有“喜欢”这一情绪到来的这天,所以过去十八年来的学习和准备都没有与此相关的部分。行走在求学路上的少女捧着自己的小本子,一点点记下该记住的话与该做到的事。
沙莎隐晦地摸了摸被本子顶出小角的地方,悄悄吸气,然后缓缓吐出。身旁的男孩抽出嘴里的糖棒想要扔掉,她点点头,告诉少年自己先到前面路灯下的长椅等他。
她本想趁着少年不在时再看看本子,就像一年级那会儿考前的自己一样,即便在那之前做了充足的准备,也会为内容未知且必定发生而焦虑。但周川的动作太快了,沙莎一坐下他便赶到了他的身边,就像他从未离开过一样。
夏日的虫鸣声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出,沙莎不敢去理会那渐盖虫鸣声的心跳声,强作镇定摸出了水瓶喝了一大口水。末了,她又抿了抿唇,为自己的一时冲动懊恼。
不知道口红有没有掉,路灯下看我会不会太奇怪,侧着坐会不会比较好?
然而恋爱不似考卷,永远没有固定的、相对标准的答案。她心里那点小纠结被融进心跳声中放大,直到少年坐在他身边又絮叨起之前他在图书馆里观察到的粉红泡泡时,她才勉强以“紧张坏事”这一理由安抚了自己。
得找一个合适的话题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出来,真糟糕,太久没在学校好好说话了,根本想不到能怎么开口……
她微微侧过头看向周川,看着少年带着笑,眉飞色舞。突然,心里最后一点焦虑也没有了。
虽然恋爱没有标准答案,但也没必要追求正确不是吗?
于是她拾起与父母沟通时的技巧,适时拉长了自己的言语,为最想告诉他的话做准备。
“对了,我刚刚在图书馆看到了好几个穿着汉服……还是古装?就是穿着特别仙的衣服的学长学姐。虽然之前看老师们上课时就觉得那些衣服很棒了,但再看到时还是会很在意啊!”
“毕竟我身边有了学姐嘛,就会控制不住自己去想学姐如果穿那些衣服会是什么样子。如果是学姐的话,留长发肯定也很好看!还有上次和学姐一起逛街时看到的衣服,一定也很适合学姐”
沙莎听了后,一愣神,不知怎的想到了两人心有灵犀,因为周川这话题一拐简直像是在给她递话。她拍拍自己的脸,又给周川递了根棒棒糖,准备借甜西瓜让周川的说话频率降下来。
“其实你应该见过的,我穿古装留长发的样子。”
“还有上次逛街那种风格的衣服,你应该也看到过。”
话音刚落,周川瞪大眼睛想要说点什么,却被嘴里的糖磕了牙。沙莎从包里拿出草稿纸和笔开始涂涂画画,嘴上也不忘接着和周川聊天。
“那个时候你刚入学……”
*
四年级上学期开学时,沙莎还是长发模样,连身上的衣服和绑发的发饰也还是中规中矩的甜美风格。
沙莎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到宿舍,再一次庆幸自己当时选了单人宿舍,不然这一大堆东西肯定会给室友的行动造成麻烦。
她洗过手大概整理了一下宿舍后,蹲下身,打开行李箱抱出一套衣服搭在椅背上。然后拿出手机想了一下,打开与薛珞衍的微信对话面板发了几句话。
prabhām:老师,我已经到宿舍了(ノ∀`)
prabhām:我去艺宗山头找你可以吗?老师今年应该还需要去主峰看看新生迎新吧?
发完两段话后,沙莎随手将手机放在椅子上,小心地把椅背上的衣服放进纸袋里,准备背着小包拎着纸袋去艺宗找薛珞衍。正巧,薛珞衍那边回复了。
薛老师:可以呀,我是准备去迎新(๑•̀ㅁ•́๑)✧
薛老师:我在艺宗门口等你,你慢慢来,不着急,到了跟我说一声就好(´๑•ω•๑`)
prabhām:好!
prabhām:对了,老师,你用颜文字不用得那么频繁,感觉有点怪怪的。
prabhām:[挠头.jpg]
薛老师:[点头如捣蒜.gif]
薛老师:嗯,那我再研究一下
和薛珞衍约好后,沙莎顺手给自己施了术降温,勾着纸袋打开伞阻挡来自阳光的攻击。她利用术宗的地脉到达艺宗,顺利和薛珞衍会合,接着两人一起前往主峰。
“沙莎,我记得上次你跟我说,你想剪掉头发、换一种穿衣风格的,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走向主峰某个门口的路上,薛珞衍抱着琵琶询问道。沙莎用手指勾着腰间的发尾卷了几圈,犹豫片刻后不太好意思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其实就是想保留这个样子进入术宗吧,哪怕只是一天也好。我还专门带了一套想穿很久了,却一直没有穿过的衣服来呢。”
她抬抬手,纸袋随着她的动作也向上动了动。
“只是在换一种形式继续努力前,让未来见一见过去的我,大概就是仪式感吧!至于头发嘛……啾啾可以帮我剪的。”
红发少女放开卷起的头发,眯起眼看向挤作一团的人群。今年的新生或许是有许多结伴同行的,这便显得落单的人有些明显了。
沙莎看到树下阴影中有一个男孩正站在自己的行李旁对着手机发愁,他那一双眼睛配上擦汗的动作倒让沙莎觉得他有些像在舔毛的小狐狸。
此时,薛珞衍正巧带着沙莎走到教学楼。沙莎心想,只要她换完衣服出来那个男孩还在的话,她可以去帮个忙带个路之类的。
就在她和薛珞衍打过招呼、转身离开找地方换衣服时,树下的男孩抬起头看了她的背影一眼,但他只能看到沙莎的红色长发和裙摆上白色的小蝴蝶结。
“衣服有点难穿,换了好久,薛老师该等急了吧。”
沙莎抱着纸袋,小声抱怨了一下,然后匆匆赶往两人之前站着的地方。因为动作有些着急,她没有注意到站在她附近的男孩。
男孩正对着手机里师兄发来的地图研究,突然感到一阵风掠过。他抬头看向沙莎,这次倒是看到沙莎的侧脸和她身上穿着的齐胸襦裙了。他在心里感叹了一下女孩子果然有不同的可爱面后低下头,打算接着研究那张地图。
看着看着,他突然想到,他刚刚明明可以直接拦下那个女孩问路的!
“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啊……”
他叹了口气,决定去找老师或者师兄师姐之类的人帮一下他。
*
“后来我又想了一下,当时我路过的小男孩应该就是你,只不过你好像一直没把现在的我和当时的我对上号。”
沙莎捏着棒棒糖的棍子晃了晃,粉色糖球像围着太阳的星球一样旋转。她想起当时把这些事写在小本子上时的心情,是带着好奇的。
当时的她太过匆忙,没能发现换了衣服后那个男孩还在她周围。但事后想一想,视野里的确出现了一个有些丧气、似乎找不到路的少年。这样算下来,只要周川抬了头,那他应该是见过她长发和穿古装的样子的。
周川捂着脸,皱起眉头努力回忆一年级时的事情。他的确是对那个红发女孩有印象的,但因为他一直在主峰上课,所以大概率是和沙莎错开了的。久而久之,也许那点印象也被新认识的朋友压在了下面。
“学姐你还不如不告诉我呢……我感觉我亏大了。”
少年的情绪来得很快,沙莎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安慰看上去有些低落的周川。她紧张地晃了晃棒棒糖,磕磕绊绊的把想说的话说了出来。
“其实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想看的话我都会穿的,我自己也很喜欢各种各样的‘我’。”
“就是,还是会有一点担心的。因为我可能并不像你想象中那么好,甚至短时间内你可能都会不太习惯。”
“毕竟我其实还是有一点冲动和冒失的……”
她鲜少将感情外露,对外的尖锐或温顺都是为了减少之后的麻烦而做出的应对决策。事情脱离计划的感觉并不熟悉,可那份想要倾泻的感情和宛若命中注定的确定是支撑她走向另一条路的源头。
“不不不,学姐怎样我都会喜欢的。应该说,我比较担心学姐会不喜欢我。因为我大概,一开始并不在学姐的人生计划里吧?”
周川在某些方面有着令人惊叹的直觉。相处久了之后,沙莎觉得,这或许不是直觉,是基于了解与熟悉上的、潜意识里的判断。她摇摇头,对周川这段话不作回应,而是另起话头。
“你倒是提醒我了,我还有一句重要的话忘了说。”
“我好像也是,有一句话一直都想告诉学姐。”
少女看着少年不自觉的笑颜,抬起手替他将耳边的头发撩至耳后。
她听见两人的声音重合,诉说着与内心深处的情感交响的祝福。
“能够与你相识,是我三生有幸。”
*
【今天中午整理衣柜时翻到了四年级带来的小裙子和齐胸襦裙,两件衣服都只穿了一次,后来便没再穿过了。晚上写作业的时候突然想起四年级时看到的那个男孩,他有点像狐狸,却又有点傻傻的,也不知道他后来找到路没有。】
【十八岁那年的夏天,我在变成陌生的自己前以熟悉的模样遇见了初来乍到的人。】
+展开〇尝试写打架,尝试写推理,喜闻乐见地都失败了(...)
〇本以为这章剧情比较简练,大概也就三四千字吧,然后就又写了一万字废话()
〇没什么出场角色,基本是周川和柳萧说相声(?),很没意思,无敌没意思,而且还ooc
〇本来打算把下元节一起写了,但是进入期末实在不敢浪了,我看看能不能抽空写出来...(虚弱)
——所谓的“视线”,究竟是何物呢。
有人说不过是疑神疑鬼的“错觉”罢了。
从物理学上,也有“光压”或是微小的磁场作用在皮肤上的说法。
断言是“直觉”的人也不在少数。
——然而不管原理为何,想必绝大多数人都曾有过“感觉到视线”的经历吧。
可能是脖颈上猛地窜起的麻意,也可能是裸露在外的手臂忽然感到了细微的刺痛。
风无声地拂过每一寸寒毛竖立的皮肤。树叶的沙沙声似乎也如低语般,细碎繁杂得让人无法忍受起来。
——你感觉到了视线。
〇〇
十一月上旬 清晨 礼堂内
“——他们的眼神也太让人不爽了吧。”
周川抱起胳膊,偏过头去对邻座小声抱怨道。
白子苓勉强抬起眼皮,迷迷糊糊地“嗯”了一声。
周川被学长的困意感染,也忍不住眨了眨眼。欢迎大会太冗长了,他本来也想补觉的。
然而一来是好奇心占了上风。虽说修仙者普遍长发盘髻,但七个丸子头高低各异地晃来晃去的场景,也着实难得一见。周川不敢说出来,但真的挺好玩的。
二来便是方才入场的时候。
自打连老师离山,相宗上下都散漫惯了。寝室四个人吵吵嚷嚷地往礼堂赶,周川经人提醒终于把校服领子翻了过来,七月牙歌叼着簪子边走边扎头发,林一凡拎着炸鸡在旁边玩手机,谁也没担心会有人突然窜出来罚抄他们二十遍《清净经》——毕竟他们的助教困得眼睛都没睁开,让室友们一人一只手给拖着走呢。
——然后周川便感觉到了视线。
他被那视线扎得毛毛的,一缩脖子回过头去,便对上了这次开会欢迎的主角。
青衣的修士们匆匆走来,身形挺拔,发髻盘得一丝不乱,走路都带着风。
就见年纪最大的青年从下至上扫了相宗四人一圈,嫌恶地皱起了鼻子。
“作风散漫,歪风邪气。”
擦肩而过时,周川听见青年冷哼着抛来一句。跟在青年身侧的白发男孩也仿佛听到笑话一般,看了看他们,噗嗤一声嬉笑了起来。
——果然还是好不爽!
周川回想起男孩的笑声,又看了眼礼堂台上七人略带俯视的眼神,恨恨地磨了磨牙。
〇〇
片刻后 礼堂外
不爽归不爽,迎接还是要迎接的。
沙莎把落叶从长椅上拣下去,长长地叹了口气。
周川跟着更大地叹了口气,就好像要遭受灵净派蹂躏的不是术宗,而是他们相宗一样。
看相解卦、奇门遁甲在修仙中也算是偏门,交流生们不算擅长,即使旁听也注定惹不出什么大事。然而术、符、剑宗一类传统宗门就躲不过了,听到交流生要旁听三天的消息,不仅是学生们,连老师的表情都狰狞了起来。
“你是没看见阴阳姐姐那个眼神。”
沙莎叹着气掏出手机,翻了翻术宗的微信群。她看见群里跳出新的公告,还是忍不住笑了出声:
“’莫要骂了,余更想骂......余宣布这几日的对手就换成那几个外人了,输给符宗不要紧,若是招的雷没有灵净派的大,便不要再回术宗了!’......之类的。这是满腹委屈无处发泄啊。”
周川凑过去看完公告,为术宗的魄力小声叫好。照理说常年难见外人的山上来了新面孔,少年少女们大多是会兴奋欢迎的。然而灵净派门派不大,却从上到下都是一副疏离自矜的态度,反感他们的人便也不在少数。
沙莎笑过,却又轻轻皱起眉毛。薛老师随口的抱怨让她得知,此次交流完全是灵净派自说自话发起的,蜀山不好拒绝,只好受其牵制。
然而有关此派寥寥的传言中,却又都说它待人疏离,行事神秘,绝非乐于与蜀山交好,多加交流的之辈。
——可若真是来者不善,仅仅七人又能在偌大蜀山掀起什么波澜?
沙莎轻叹一声摇了摇头,垂下了视线。她在前些日子的地铁调查中试着改变了雷厉风行的暴力作风,然而思前想后、抽丝剥茧的过程却比她预想的艰难了许多。少女头疼起来,掏出糖块塞进嘴里。
随后她又剥开一块糖塞给男友,妥协似的轻唤了他一声:
“周川,帮我算一卦吧。”
〇〇
一日后 主峰 操场上
“——如何,卦象没告诉你这件事吗,周前辈?”
明明宣称“身体不适”,白发男孩却还是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了擂台边。他仿佛好奇对方的反应一般,紧紧地盯着周川道。
周川咬着牙咽了一句“兔崽子”,把正在掐算的手指恨恨地拢回袖内。
白发男孩——柳萧留意到他的动作,眨眨眼看向那片绘着鹤纹的衣袖,志得意满地扬起了嘴角。
擂台上聚起阴云。
时间回溯到一天前——
〇〇
前一天 上午晚些时候 相宗
——烦人的视线。
周川把铜钱拾起来焐在掌心,心不在焉地想着。
六爻其实是不怕人看的。不仅起卦时意随心动,卦象结论也随所算事物而变,仅需在心中默想便可。
更何况灵净派八成是不学算卦的——上课时一圈相宗人拿铜钱摆暗号,变着花样地骂了他们半天,交流生们硬是面不改色。
然而周川把掌心的铜钱虚张声势地摇了又摇,就是很难掷下去。他借着看表的由头抬眼一扫,果然又对上白发男孩一双亮晶晶的眼睛。
平心而论,那眼神好奇无邪,又看不出恶意。
然而盯得太死了。
周川不明白扔钱有什么好看的,可柳萧就是目不转睛,盯得他开始心慌意乱起来。
——像昆虫的眼神。
周川想着,终于还是掷下了收尾的一卦。
——兑下离上,上火下泽......
“——火泽睽。”
周川轻声念着皱起眉,下意识用指腹敲击起桌面来。
“火泽睽怎么了,凶兆?”
柳萧却不肯老实,凑过来观察他的表情,笑嘻嘻地猜测道。
“......是啊,我掐指一算,发现你印堂发黑,本月之内必有血光之灾,要化解只能破财免灾,外加别去烦其他门派的前辈。”
周川没好气地回他。然而男孩听了非但没被吓住,反而笑得更灿烂了。他笑得抱住后脑勺往后一仰,把椅子晃出吱嘎一声轻响,道:
“——周前辈,你真的相信这些啊?”
“......啊?”
“我没有冒犯的意思,不过——你真的相信命运就掌握在这些玩意手上?卦上说倒霉就会倒霉,卦上说你最亲的人要死了——你也信吗?”
周川的神色冷下来,然而柳萧在他开口的前一刻一蹬椅子猛地凑了过来,昆虫般的眼睛亮得吓人。
“我们修仙......不就是为了逆天改命吗?”
他紧紧盯着周川,轻声说道。
于是时间流转,回到第二天——
〇〇
第二日 擂台边
台上的红发少女察觉到视线,便回过头来,对周川安抚性地眨了眨眼。
周川带着满面笑容,夸张地挥手致意。然而确认了女友已将注意力移回到了对手身上之后,少年的笑容便也垮了下来。
柳萧无视了周川“你怎么还不滚”的眼神,与友人闲聊般斜斜靠在擂台边,继续道:
“开光中期,去打融合中期的青昭师兄......那位姐姐怎么想的呀?”
周川似乎打定主意死也不理他,目不斜视地盯着台上衣襟飞扬的少女,权当耳边苍蝇叫。
柳萧受到冷落,面上露出一丝孩子气的恼怒。然而他转着眼珠想了想,便又笑开了:
“——话说回来,火泽睽......是吧?”
周川余光微微扫了他一眼,柳萧便嗤笑一声,接着道:
“别这么看我啊,周前辈。真的以为灵净派不学卦象吗?”
“火泽睽,下下卦——纷争之相。”
柳萧念道,看着台上青年与少女相对而立,抱拳相礼,佩服地轻轻拍手:
“不愧是周前辈,算得真准呀。”
“......易经六十四卦,十中六七都有纷争之相。”
周川侧目看了柳萧一眼,低声道。
然而男孩不恼,反而轻轻地笑了笑,声音里也带上了一丝近乎怜悯的柔意。柳萧看着台上两人终于结束礼节拔出剑来,白发被风吹到眼角,他却也一眨不眨。
“是啊。”
“——人类不正是如此吗。”
〇〇
同时 擂台上
——运气真好。
青昭反手掐起剑诀,暗自想道。
红发的对手还未完全褪去少女的青涩,发梢与校服的衣摆一并在风中猎猎飘扬。女孩微微抿唇,指尖隐约闪起电光。
——气势不错,可毕竟实力太差了。
青昭冷哼一声,翻手甩出一个剑花。出于自尊,他对与年幼的女性切磋一事还残存着某种抵触。然而......
“——果真是蜀山,不自量力,狂妄至极!”
被轻视的愤怒终究还是压倒了心底微弱的迟疑,青昭身形一动,提剑上前。
——好快!
一息之间,青昭已欺身而至。
沙莎下意识后仰,却在转瞬间稳住身形,不进反退,提掌向对手击去。
她本欲击打对方持剑的手腕,然而一掌挥空,青昭手中长剑早已不知去向。
沙莎心中警铃大作,在台下的惊呼声中翻身暴退,堪堪避过了从身后飞来的长剑。
——竟也是个术修。本以为这人迂腐刻板,终究还是轻敌了。
沙莎在台侧站稳,看着青昭指尖轻捻,竟将看似金属的长剑化为纤韧的枝条,皱眉想道。
“小姑娘,学到了?得到前辈指教了就赶紧认输吧,别再让人留下话柄,说我青昭欺负弱小。”
青昭将摇曳的枝条护于体侧,闲庭信步般缓缓靠近,讥讽道。
——废话真多,这点倒是不出所料。
沙莎不退反进,足尖一点冲上前去。青昭略感意外,枝条化剑一斩,少女为闪避剑锋而向上跳起,青昭一翻手腕,长剑便也如影随形,向上追去。
术修手法纯熟,眼见这一剑已避无可避。然而说时迟那时快,沙莎已跃在半空的足尖竟又凌空一点,少女的身躯如同没有重量一般在空中跃得更高,越过青昭头顶向其身后翻去。
“风。”
沙莎轻喝一声,脚尖不知何时起已缠绕起奔涌的气流。她没有给对手反应的时间,在下落的过程中便猛一合掌,再喝一声:
“雷!”
电光乍鸣。数股缠绕着紫电的雷光如流星般自少女的掌心涌出,直轰青昭背心。
然而青昭来不及转身,却再次祭出了御剑。长剑护至背心与雷光相撞,竟不似木质,发出令人牙酸的尖锐蜂鸣。
沙莎一击未中,并不恋战,落地快速后退几步,合掌掐熄了掌心仍在闪烁的电光。
青昭转身握住御剑,向下甩去,长剑化木一绞,缠在剑身的紫电便也熄灭,嘶嘶腾起青烟。
“——雕虫小技!”
青昭冷喝一声,声音里已带上怒意。
虽说方才几招过得迅速短暂,一触即离,甚至并无实际接触,然而这已与青昭心中预估的情况背离了太远。
他余光扫了一眼台下,闻讯而来的少年少女们将操场挤得水泄不通,每个人都仰着头,紧紧盯着自己。
——无数的视线。
青昭感到那些视线落在他的脸上、肩头、衣角,细微的分量与刺痛感密密麻麻地累积上来,将衣摆也压得沉重起来。
净是些饱含怒气与质疑的视线。
他重重地吐了口浊气,像是压不住胸中翻涌而上的焦躁一般,面上的肌肉无法抑制地微微抽动起来。
“雕虫小技!”
他恨恨地重复道。
而沙莎就在此时动了。
她御风而行,彗星般再度猛冲向前。少女仿佛不知疲倦,青昭却再也无法维持优雅的态度,双掌猛然按下,地面上瞬间拔起无数一人合抱粗的藤蔓,盘桓蛇行,向沙莎涌去。
台下再次响起惊呼与骂声,然而沙莎心下一片清明,蹬地高高跃起,高喝一声:
“雨!”
拢于台上的阴云仿佛终于被打斗惊动了一般,倾盆而下。然而盘桓于地的藤蔓见雨竟愈发疯长,暴涨三尺,竟已使擂台无一方落脚之处。
台下观众倒抽一口凉气,议论纷纷,而青昭见状大笑一声,面上现出扭曲的喜意。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张开双手猛地向前挥去,竟是已毫不手下留情。
藤蔓听命蜂拥而上,如无数森蚺巨蟒袭向猎物,张开散发腥臭的大口。巨蟒缠向少女,竟意欲将其绞杀。
青昭负手而立,双手不断掐着攻击法诀。
他隔着雨帘与涌动的藤蔓与少女对视,难掩喜色。
——然后他便注意到了那道视线。
那是与台下观众截然不同的眼神。不含惊慌,也丝毫没有愤怒的痕迹。
少女棕色的瞳孔平静如冬夜的湖泊。她轻轻皱着眉,青昭却知道那并非恐惧,而是计算、思考的眼神。
他透过少女的瞳孔看见了自己的眼睛。焦躁、愤怒、带着扭曲的恶意。
青昭难以言喻地暴怒起来。他不承认自己在那个年幼的女性眼里看到了什么,只是大喝一声用力挥动手臂,继续暴涨的藤蔓上猛地炸起了坚硬的木刺。
然后沙莎轻轻地笑了。
——运气真好。
“雷。”
她低声念道。
〇〇
擂台边
柳萧惊呼一声,猛地凑到台边。
五米见方的台上电光乍起,晃得人眼底都留下了细细碎碎的白斑。青紫的电光灵蛇般缠绕于藤蔓上,嘶嘶发出鸣响。
枝条本不会导电,然而事先招来的雨幕浸湿了满场的藤蔓,电光便攀着雨水如幽灵般游走,所到之处留下一片焦糊的气味。
雨幕里充斥着电流。就连台下的观众也感到极轻微的麻痹,议论着纷纷向后退去。
然而柳萧和周川并未后退。两人都盯着台上,看的却是不同的人。
一边的青昭惊觉藤蔓做了他人嫁衣,暴退几步稳住身形,发泄式地猛张手一挥,藤蔓便无声地变色、枯萎下去。他脸色差到极点,柳萧瞪着那表情看了一会儿,便觉得丢脸般地冷哼了一声。
然而看向另一边,周川的表情却也毫不轻松。虽说恋人大占便宜,可毕竟开光和融合如隔天堑,方才暗自掐算的结果也绝不乐观。他实战经验太少了,想不出沙莎会如何处理,便只得拧着眉毛,隔着雨幕紧紧盯住那道红色的倩影。
青昭难以忍受僵持一般大喝一声,越过雨帘再度冲去,脸涨得通红,竟已带上了毫不掩饰的杀意。
然而沙莎未动,不躲不闪地静静注视着青昭,扬起一只白玉般的手。
青昭已欺至身前,带起的风吹动沙莎的头发与校服的衣摆。然而她连睫毛也未轻颤几下,目不转睛地看着青昭的脸,开口:
“我认输。”
少女清亮的嗓音回荡在操场上。沙莎扬起的手轻轻攥起,暴雨在瞬息之间停下,连带着阴云也散去了些许,露出晴空。
“什......”
青昭拳头已经扬起,带起劲风,然而却只得生生顿住。
他愣了片刻,反应过来,脸上怒色更胜:
“——你敢耍我!”
“不敢。”
沙莎似是不习惯在眼前怒吼的男人,退后一步抱拳行礼,面上无喜无怒:
“晚辈自知技不如人,得到前辈指教便尽早认输,免得前辈再落下欺负弱小的话柄。”
她重复着青昭方才的挑衅,难得地多说了几句。
话语毕恭毕敬,礼节上无可挑剔,然而明眼人一看便知,修为仅在开光的少女在的切磋中根本未落下风,反而一手招雷术惊艳四座,根本称不上“得到指教”。
再观两人面色,少女主动认输也不见恼意,抱拳施礼;而青昭作为胜者,反而面色铁青怒目而立,心性孰高孰下,一看便知。
一旁观众席上,薛珞衍笑叹一声,摇了摇头。
他得知少女想要越级挑战融合强者时,还着实替她担忧了一会儿。他担心以少女雷厉风行、目不容沙的性子,会真的鲁莽前去比试。
然而此时薛珞衍终于知道了少女的考量,不由得暗自称赞了一句。看到不爽的人就一定要教训,的确是沙莎的风格;然而以柔克刚、以礼克兵,便是少女在这几年间成长的痕迹了。
蜀山众人或大声讥讽,或暗自赞叹,灵净派几人脸上便也有点挂不住。
周川装模作样地背着手,踱到柳萧身边,扫了眼男孩阴沉的面色,发自内心地笑了出来:
“火泽睽,下下卦,是吧?”
周川看着恋人走下台,向着自己的方向张望了一下,便夸张地挥着手,拎着毛巾跑了过去。他没有理会背后男孩阴冷得刺人的视线,只丢下一句:
“——看来这次的厄运,是应了你们那边了。”
〇〇
第二日 下午 图书馆
“——学姐觉得,'睽'字是什么意思?”
少年仿佛有什么事想不通一般,趴在桌上鼓起了脸。
沙莎昨日说了“帮我算一卦”,相宗的男友便声称解卦,把她拉到了图书馆。然而真正坐下来以后,周川却只吐了“火泽睽”三个字,便自顾自抠起了字眼。
沙莎眨了眨眼,把手机百科的页面展示给了男友:
“'视线相合'吧.....比如'众目睽睽'?”
周川有气无力地点点头,伸出手指把百科翻下去,示意沙莎道:
“是啊,但是它是个多义字......第二个释义是'违背、背离'。”
周川趴在桌上翻着白眼思考如何组词,然而一边的沙莎察觉到不对,也皱起眉来:
“一个释义是视线相合,另一个是违背、背离......这不是正好相反吗?”
“对!就是这个!”
周川猛地从桌上弹起来,哀嚎了一声,然而很快就在沙莎的警告下缩缩肩膀,向图书馆里的其他人低声道了个歉。
“就是这个啊,搞不懂,不是完全相反了么!”
道过歉的周川重新坐下,压低声音继续向女友抱怨道:
“之前学火泽睽的解卦时我就一直不明白了,视线相合又背离是个什么概念?人的视线难道能同时看着你又不看着你吗!”
沙莎看着周川小声地念叨,不由得轻笑了一声,抬手捻了捻少年耳边的头发,思索道:
“或许......做得到啊。”
周川眨眨眼睛,抬起头目不转睛地看着沙莎,听她慢慢地说道:
“就算目光相合,但对方心中只有厌弃,只想远离你的话......那么即使相与睽视,也只会逐渐背离......吧。”
少年安静了下来。十一月已是深秋,他静静地坐在那里,指尖却也泛起寒意。
那是他不曾忘记的视线。
浮于水面的殷红如火的耐冬花。
——众多的视线。
厌弃。畏惧。惊骇。悲伤。
——就算目光相合......
〇〇
第三日 傍晚 相宗
“——就算目光相合,人心也只会渐行渐远啊!”
周川浮夸地叹了口气,演戏一样张开了手臂。
然而没有人回答他,这句话寂寞地落在了空中,只有晚风吹过树林发出细微的沙沙声聊作回应。
周川又叹了口气,回头感激地看了一眼树林。
他觉得自己快要抑郁了,要不就是变成那种文艺青年,整天抱着吉他,臭着脸说那种“没有人能理解我的心,人心只会渐行渐远”的精致台词。
“嗯,我没有歧视艺宗的意思......”
他想了想,又小声补充了一句。
不过他相信任谁都会心情低落的,只要这个人连续被一个外边来的小崽子烦了三天;又突然得知可爱的女朋友抛下了他,下元节要和别的女孩去乘船游江;再加上......
“我说,你们有点礼貌好不好?我都说了这么半天了,多少给点回音啊?”
周川第三次叹气,瞪着面前裹得严严实实的几个黑衣人,抗议道。
黑衣人照旧安静得仿佛死物,周川服了,为反派组织的没素质叹为观止。
他承认是自己大意了。这两天确实各处都有黑衣人出现的报告,几个穿黑衣服的流匪似的在蜀山境内乱窜,搞搞破坏,袭击袭击低年级学生。但他没想到这事会落到自己头上。
周川回忆了一下学姐提醒自己注意安全的时候,自己是怎么说的来着:
——不会的吧学姐,不是袭击低年级吗,我都五年级了啊!
“......你们瞧不起人啊?!”
周川反应过来,怒了。
“不是,相宗怎么了,凭什么拿我当二三年纪的小孩欺负,我都十六岁了,活泼快乐的五年级,你们要点脸啊!”
周川这人越紧张,话就越多。明明对手毫无反应,他却还是自说自话地编了一出宗门歧视的大戏,甚至越说越气,挽起袖子就要上去跟黑衣人拼命:
“真以为相宗就不会打架啊,今天我周川就要拿铜钱砸死你们——”
沉默不语的黑衣人唰地拔剑出鞘,安静地靠拢过来,缩小了包围圈。
周川倒抽一口凉气,默默把铜钱放回了袖管。他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然而余光扫见身后的刀刃反射出明晃晃的白光,便只得站定。
他咽了口唾沫,不说话了。
然而即使少年示意自己已经闭嘴,袭击者们却还是没有停下缓缓逼近的脚步。
包围圈徐徐缩小,周川清楚如果再不做点什么的话,恐怕很快就会被逼至动弹不得的境地。
——然而应该怎么做,怎么办......
冷汗顺着脸颊滴下来,周川尽力不去看缓缓逼近的白刃,脑子里乱得像开过派对的房间,各种各样的思绪乱七八糟地撒了一地。
他开学时见过同辈们对敌,本以为自己虽不擅长,但大抵也像训练时那般行动便可。然而真正面对敌人时他才发现,脑中不知何时起已一片空白。周川忍不住去看袭击者手中锋利纤薄的刀刃,他知道这和平日里练习用的木剑不同,刃开得极锋利,可以轻易划开皮肉、切开脂肪。这刀锋上曾沾过多少血液与淡黄的脂肪......
——不行,不能想了,不行。
刀刃已逼至眼下,已是伸长手臂便可刺穿的范围。或许是至今为止还没有成功伤到一个学生,黑衣人们对着轻而易举的成功迟疑起来一般,举起的刀刃并没有立刻刺下来。
周川心中一动。
他猛吸一口气,向着刀口撞了过去。面前的黑衣人一愣,竟下意识挪开了刀刃。
——果然!
少年抓住黑衣人错愕的空当,向其持刀的手腕抓去。然而训练有素的袭击者反应比他快了太多,手腕一抖,周川便只抓到黑衣的袖口,整个人向其身上摔了过去。
周川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凉了下去,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过来!”
一声清亮的冷喝响起,如霹雳般划开混沌不清的暮色。
旋即无数柔软的刀刃如潮水般涌来,划开周川紧紧抓住的黑衣,又挑着少年的领子把他拖了过去。沙莎掐着手诀,面色不善地微微眯起眼睛,不发一言,挥手招来落雷。
少女并未留情,手腕粗的电光交织成灼眼的大网,将袭击者包裹其中,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烧焦的焦糊味与嘶嘶声。
然而很快,沙莎好似注意到什么了一般,顿了一下,抬手止住了落雷。
——消失了。
草坪已烧得焦黑一片,然而其中却没有预想中的、焦糊的人形痕迹。沙莎注意到草坪上残留着雷咒以外的微弱术法痕迹,以及几张被灼烧得千疮百孔的符咒。
周川低下头眯起眼睛,看见手中紧握的那片黑色衣料已在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燃起,烧成了难以辨明的灰烬。
然而两人却并未上前仔细查看。
“——不是说了让你直接跑吗?”
沙莎转过头来道,明明敌人已被消灭,少女面上危险的神色却仍未褪去。
周川平复了一下呼吸,把方才丢人的恐惧抛在脑后,笑道:
“这不是知道学姐就藏在旁边嘛!”
他拍散手上的灰烬,靠近恋人。少女仅穿着单衣,裙摆在深秋的夜风中轻轻作响。周川去牵沙莎的手,然而那葱管般的指尖仍残留着细微的电流,他被电了一下,只得退而求其次,把下巴抵在了少女肩上。
“——再说,做诱饵不敬业一点的话,怎么能钓出背后的大鱼呢?”
周川轻搂着少女,笑嘻嘻地回过头,顺着一直扎在脖颈处的冰冷视线,对上了树林深处的一道目光。
“——是吧,柳萧?”
早些时候——
〇〇
第二日 图书馆
“——你没事吧?”
沙莎看着周川神色低落下来,便将捻玩着他鬓发的手指移开,轻轻擦了擦男友的脸颊,柔声唤道:
“不打算给我解卦了吗?”
“......啊,抱歉学姐!”
周川从回忆中抽身出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在草稿纸上划下课堂上学过的知识,道:
“——离火炎上,泽水润下,其性相违,其情各殊,故相与睥睨。”
“不太好理解,我当初也没听懂——但大致就是火想向上升,水想向下流,两边谁也看不惯谁,互相瞪着......”
飞快地背了一遍古文后,少年头疼地叹了口气,举起两支笔比了个相互远离的动作,解释道。
“睽卦即是'离群'之卦,喻指家庭及社会成员的背离......”
周川的声音微微一滞,却又很快把自己从思绪中抽离出来,提笔道:
“卦象分为六爻,其中的一象爻辞是'遇雨则吉'......正好应了学姐上午的比武来着!”
“而另外也有'见恶人,以辟咎也'之象......意思是遇到了不屑理会的恶人,却为了避免灾祸,不得不与其交往啊......啧。”
周川不知脑海里浮现出了谁的面孔,趴在桌上抱住了头。
——不愧是下下卦,不如意处十有八九......
他暗想着,却没有说出来,苦着脸打起精神接着道:
“'睽,乖也。乖则不正,其心不正,所见皆为乖异之物,所遇皆为乖异之人'。”
“——这种解法是疑心之象,如果心中充满怀疑,那么所见之人都是敌人。......不过我们遇到的倒是真的敌人啦。”
周川笑着摇头,指尖轻叩桌面,终于说到了思虑的重点:
“——最后一象:'遇主于巷,未失道也'。翻译过来就是'在破旧狭窄的小巷中遇到了位高权重之人,虽然不合常理,却也不违原则'......学姐对这句话怎么想?”
“位高权重之人?代入到如今的状况,便是那位带队老师——不,不对。”
看到沙莎截住话音若有所思,周川笑了起来,赞同地点头道:
“嗯,很不合理对吧?那位朝隐先生位高任重,一举一动都必须合乎礼法,又怎么会出现在破旧狭窄的小巷?”
“也就是说,是他在暗地里......”
“虽然也能这么想,但如果......”
“——如果位高权重者另有其人?”
沙莎轻声开口,眼中闪烁起微光。周川缓缓点头,反而收起了笑意,在草稿纸上划出两个圈,又将二者连接了起来。
——见恶人,以辟咎之。
——遇主于巷,未失道也。
“——如果那个不得不交往的'恶人'......便是位高权重之人呢?”
〇〇
第三日 傍晚
“——果然是你。”
周川低叹一声,看着慢慢走出树林的柳萧,道。
他算是对视线敏感的类型,然而细细想来,这三日里每次感到冰冷刺人的视线,回过头去便都能看到柳萧的身影。从发觉这一点时起,周川便对男孩抱起了十二分的警惕——最终的结果也恰恰证实了这一点。
所谓的“视线”究竟是何物,对别人来说或许尚无法辨明;然而对周川而言,他认定那是算命者长年累积而来的潜意识,是一种独属于相宗的、因即将发生的灾祸而鸣响的警铃。
“不愧是周前辈。”
男孩垂眸,掩下了冰水般刺人的视线。那双眼睛中属于孩子的天真与狡黠都尽数消去,竟已不似人类。
“免了,说不定是我们该叫你前辈才对。”
沙莎不易察觉地挪动脚步护在周川身前,平静地开口道。
柳萧不置可否地笑笑,只是慢慢地继续向两人走来,道:
“虽然想问问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也罢,反正我也对卜卦一类没什么兴趣......”
“——只是没想到,算卦这玩意居然真的有可信之处。”
男孩抬起眼睑,语气没有不甘,柔和如虔诚的布道者,说出的内容却泛着血腥气:
“明明只是强者愚弄着弱者,敷衍他们'听天由命'的产物罢了。”
“——明明人类就是这种东西。”
周川忽然笑了出来。
沙莎皱着眉回头看了他一眼,警告他不要挑衅对方。然而少年还是扬着嘴角,仿佛突然意识到自己赢了什么一般,忍不住放松了下来。
“'睽,乖也。乖则不正,其心不正,所见皆为乖异之物,所遇皆为乖异之人'。”
他道。
“这是火泽睽的解卦,学过吗?”
周川笑嘻嘻地问了句,知道柳萧不喜欢算卦,便说得更起劲了:
“心中有疑,所见所遇便都是敌人。”
“眼睛不正,看到的世界也都是歪曲的。”
“——说什么'人类就是这样啊'。”
柳萧停下了脚步,收起笑容,微微眯起了眼睛。周川感觉到了昆虫般的视线,却又看到本已冰雪消融的、那份属于小孩子的恼羞成怒,也随之出现在了男孩的眼底。
周川看到那眼神,不知为何愈发开心起来。他毫不犹豫地对上那双眼睛,冰冷视线扎在身上的刺痛感也在不知何时彻底消失。
“——明明只有你是混蛋啊,兔崽子!”
他竖了个中指,大笑起来。
+展开
◇严重ooc,向亲妈致歉
◇幼儿园文笔
◇有大段大段的对话,描写不能
◇写的时候算错了人数,所以配置是1上帝3狼2民1预言家1女巫1猎人
◇游戏规则是平民杀死所有狼则胜/狼人杀死所有神职或所有平民为胜
◇失败方本来是想要他们贴纸条的,但是没有写(x)
◇我还是不会写恋爱,是假糖。 1551
◇是接白学长的狼人杀。踩点传文,刺激!
“呃,真的要玩狼人杀吗,我有点不会。”狄雅看着《狼人杀》的卡牌,有点犹豫。
“我其实也有点,不过这种东西玩几把应该就会了。”七陆拿着牌,正在考虑什么。
“沙莎学姐,我玩的还可以。”活泼欢乐的五年级男孩兴致满满。
“你还不一定和学姐同队。”白子苓泼周川冷水。
“如果学姐是狼,我被杀死也心甘情愿。”周川倔强。
“其实我……想要上帝。”红发少女犹豫了什么,还是说出了心中的想法。
“能玩学姐主持的狼人杀,我很满足了。”周川继续倔强。
周川拿到自己的身份,是【预言家】
——太好了!
“那么,天黑请闭眼。”沙莎开始主持游戏。
“请预言家睁眼,今天你要验谁的身份?”
周川指了指沙莎学姐,露出傻兮兮的笑容。
“我的身份是上帝,好,请闭眼。”
——等等,我只是和学姐您开个玩笑!
周川慌了。
“那么你要验谁的身份?”
周川指了指白子苓。
沙莎做了个向下的手势。
意思是【狼】
——白学长,那我就不客气了。
“请狼人睁眼,请互相确认你们要杀谁。”
七陆,白子苓,温道年睁开眼睛。
七陆指周川。
温道年指望却纠。
白子苓指自己。
……
——周川是预言家吧,刚才学姐暴露了他。
——周川先放一边。温道年你指望学长干什么?
——随便指的。那您指自己怎么回事?
——我骗女巫药啊。
——万一死了怎么办。
——…………七陆,不要说不吉利的话,万一我死了我就跳预言家,遗言说周川狼。
——到时候我们就配合你?
学弟们真是了不起。
“狼人请闭眼,女巫请睁眼。昨天晚上死的人是——……你要用毒药还是解药。”
“好的。天亮了。”
“昨天晚上没人死亡。”
红发少女一拍手,除她之外没人知道“平安夜”的黑暗。
“你们请自由表演。”
首先是秦阙:“我不知道,我是好人。”
“我也不清楚,我和他一样!”华冬冬揽住秦阙。
周川咳嗽了一下,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绪:“我跳预言家,昨天晚上我验了白学长,他是狼。”
周川发表了爆炸性的言论,望却纠瞟了他一眼。
白子苓一愣,赶快反应过来:“您就是狼吧,瞎跳什么预言家?首先,我是好人。第一夜最好什么都不要跳,晚上神职容易被杀。一般来说,首跳预言家的,不是不会玩的,就是狼人。我看周川,不像是不会玩的啊。”
“完了,没听懂,玩个游戏这么复杂的吗?”狄雅发表看法。
“他是说,周川是假预言家。”秦阙解释。
“懂了。”狄雅点了点头。
“可是,现在只有周川一个跳预言家啊,学长你看上去才像是狼,没人证明啊。”温哥拆台。
“呃,现在预言家还要跳吗?不是说第一夜最好不要跳神职吗?”七陆发表疑问。
“本来是这样,但你看两个都快要吃了对方,尤其是白学长局势不利的情况下。”
“那其他人还要发言吗?”狄雅看看一直在微笑的沙莎学姐,“先说好,我是好人。”
“继续吧,到谁了?”
“到我了,”七陆同学抬抬手,“呃,我是预言家。”
“!!不是吧七同学!”周川震惊!没想到七陆同学,居然会来参一脚。
——不会就是狼吧。
“呃。我没有验到什么关键性的人物。晚上随便验了狄雅,是好人。”七陆发言。
“现在有两个人跳预言家了,”华冬冬略一思索,把问题抛给望却纠,“嗯……学长你怎么看。”
“我相信白白。”
——望学长!你这个相信太盲目了!他是狼啊!
周川可委屈了。
“现在看来,周川很可疑呀。毕竟望学长都说了。”狄雅冷静分析。
“那么我就投周川吧,总感觉他第一局不死太可惜了。”温哥混乱分析。
“其实我觉得,第一局的焦点应该在白学长,七陆他也没说白学长不是狼,应该把两个预言家留到下一轮吧。”秦阙冷静分析。
“这样啊,那我跟秦阙好了,听上去很有道理。”华冬冬盲目分析。
“我现在能拿到的证明是我是预言家。所以我就只能投周川了。”七陆认真分析。
局势不利,周川最后寄希望于学姐:“沙莎学姐救我!”
“2:6,周川死亡。”沙莎学姐冷酷无情。
“天黑请闭眼,预言家睁眼。”沙莎学姐开始走流程。
死去的预言家呜呜呜地看着沙莎。
“好的,预言家闭眼。”
——不,我不,我死不瞑目!
周川真实委屈。
“狼人请睁眼。”
——学长我们杀谁?
——目前看不出来。总之预言家死了。
——你看,有人在看我们。
——和他打个招呼?
三狼向周川摆摆手。
——我就应该猜到是你们的!
——那接下来随便杀个人?
——碰运气吧,看能不能撞到神职。
——那学长你怎么办?刚才你让人起疑了。
——那就杀掉吧。
——是个残忍的学长呢。
——……
“狼人请闭眼。”
“女巫请睁眼。你现在还有一瓶毒药。你的选择是?”
狄雅睁开眼睛,略一思考。
“杀。”
“天亮了,昨天死了两个人。秦阙和白子苓。”
“啊,我死了啊。”秦阙愣了一下,有点讶异。
华冬冬握紧拳头:“我要替你报仇。”
“万一你们实际阵营对立呢?”狄雅突然毁气氛,又突然意识到什么,“我没有啊,我没有别的意思!”
“狄雅你!我记仇的!”
“抱歉啊。”
“呦,周川,我来陪你了。”白子苓起身,和周川排排坐。
“我应该感到荣幸吗?”
“如果你要这样子,我也是没办法干涉的。”
“白学长!”
“呃,我验的是白学长,是狼。”七陆发言。
“……望学长,白学长辜负了你的信任啊。”温道年不合时宜的开口。
“温道年!”狄雅白了他一眼。
“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啊。抱歉。”
“……我们继续游戏吧。”
“……”
“所以,秦阙就是被白学长杀的吗?不会是因为秦阙说中白学长可疑吧?”华冬冬扫了眼白子苓。
“也许你猜错了呢?”七陆帮忙解释。
——你猜的不错!
“白学长他就是被女巫杀的吧。”
“女巫是谁呀?我真的感谢您!”
(“白学长你好像被小女生讨厌了啊?”“别说了。”“抱歉啊,冬冬她没别的意思的。”)
“女巫要跳吗?”狄雅表示疑惑。
“跳……还是别,药都用完了,跳出来容易死。”温哥表面理智发言,心里快速思考。
“这样啊,我感觉我更容易死啊。毕竟我是预言家呢。”七陆笑笑。
“好了,天黑闭眼吧。”沙莎拍拍手。
“预言家睁眼,你要验谁?”
沙莎对空气喊话,没有活人睁眼。
而身为死者的秦阙反睁大眼睛。
——原来,七陆不是预言家呀。
——看到了吧,我才是真正的预言家。
——我没想到呢。
——你有没有想到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肯定有人想到了。
白子苓笑笑,明明是站在对立面又知道一切,为什么还要选择帮助呢?
“预言家请闭眼,狼人请睁眼。”
“今晚,你要杀谁呢?”
——现在,我们起码杀了一个预言家。
——猎人没有死,女巫是狄雅。
——秦阙是民吗?
——应该吧,但狄雅应该是女巫来着,她的话暴露了自己。
——感觉没有那么明显吧?
——总之,现在杀民比较保险吧。
——那剩下谁是平民?
——望学长和华冬冬中一个?
——随意吧。现在看运气了。
“女巫的药用完了,现在直接天亮。”
“昨天晚上,华冬冬死了。”
“你是猎人,可以开枪带走一个。”
“望学长,对不住了。”
————游戏结束,狼人胜
利————
“呃,为什么冬冬你最后要带走望学长啊?”
“我以为望学长,和白子苓是一起的。”
“啊,算了算了。”
“可是我没有能够帮你报仇啊。”
“这是玩游戏啊。”
“可我不想看你受欺负。”
“学长对不起,我辜负了你的信任。”
“这只是游戏啊。”
“嗯。”
“莎莎学姐,你不救我!”
“我是上帝,要平等对待众生。”
“那我呢?”
“你也是众生中的一个啊。”
只是,比其他人特别罢了。
“狼人杀真好玩,我们再开一局吧。”狄雅提起兴趣。
“好啊。”
+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