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井悠人站在拥挤的人流里,像站在水中的英雄母亲一样,双手向上托举着,牢牢护住自己的宝贝单反。
今天是岩崎雪之丞抵达东京机场的日子,酒井早早就从网站上扒来了他的飞机行程,一大早就蹲守在机场出口。当然,他并不是唯一那个,也不是最早的那个。
即便他已经粉了雪之丞很久,可还是对这样拥挤的人潮感到不适应。
酒井忍不住摸了摸自己脸上的黑色口罩。
“咦?”
身边有女孩子惊奇地看着他:“是男粉吗?”
有许多女孩子因为这一声不大不小的惊呼而朝他们这里看去,而后热情地从四面八方涌来。酒井见怪不怪,这几乎是他每次接机都会遇到的状况,但经历了这么多回,他还是对这种情况感到无所适从。
酒井又摸了摸自己的黑色口罩,有它的遮掩,没人知道口罩下酒井的脸早就红透了。
直到最前面传来一声小小的“哥哥出来了!”,她们的热情才稍稍退却,注意力转向出口。
酒井松口气,但转而投入另一场新的战斗。他打起精神朝前方看去,踮着脚搜寻岩崎的身影。
事实证明他完全是多此一举,男人的外在条件十分出众,气场也很强大,即使被一众保镖包裹得密不透风,也能透出一股天然的鹤立鸡群的优越感来,使大家在人群中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他。
周围手端着长枪短炮的站姐精神一振,霎时间,周围嘈杂地响起了“咔嚓咔嚓”的快门声。
人群挤挤挨挨地向前方涌去,夹杂着快门声响起的还有粉丝们求签名的声音,间或响起几声气势汹汹的“岩崎雪之丞你给我多喝热水注意保暖!!!”,引得大家窃窃地低声笑出来。酒井没忍住,也跟着一起弯了弯眼睛。
这时雪之丞已经走到他的附近了,酒井不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举着“炮筒”对准岩崎,眯着眼睛从镜头里寻找对方最完美的角度。
可是哥哪有不完美的角度!!
他忍不住小小地自得起来:我哥天赋异禀完美比例蜂腰窄臀九头身,不仅脸是爱豆颜值天花板,身材更是!最要紧的是这么一个完美的人业务能力还强,老天,我何德何能做他的站哥。
这时岩崎已经走到近前了,正在给排在前面的几个女孩子签名。他今天应该是没什么行程,倒也不赶时间,因此对待粉丝就格外耐心些。
他一抬头,就看见一架差点顶在自己脸上黑洞洞镜头,倒被吓了一跳。
等反应过来,看清镜头后面的人,他才微微笑起来:“是你?”
酒井:????!!!
他再三地确认了一下,直到确定雪之丞是在对他说话,眼睛是紧盯着他的眼睛的,才飘忽地,小声地脱口而出:“……啊?”
……这回答真的好蠢。
酒井几乎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照片都顾不得拍,整个人直挺挺地愣在原地。他脑子里乱糟糟,但归根结底,一直在颅内循环播放的也就一句话:我哥认得我!!!??!!?!!?
他呼吸一窒,激动得差点梗过去。
岩崎似乎是看透了他的惶惑,微微一笑,耐心地解释道:“男粉比较少见,尤其是……”他意味深长地上下打量了一眼悠人:“站哥。”
在黑色口罩的遮挡下,悠人的脸再次爆红起来了。
在此刻,“我哥声音真好听”、“我哥笑起来真好看”、“我哥怎么这么性感”这样的想法已经不能占据他的大脑了,现在里面只有几行加粗标红的大字:刚刚哥笑那么好看我居然没有抓拍到???!!!
他悔得肠子都青了。
刚刚那一瞬间的雪之丞实在太惊艳了,酒井预感到如果今天没有拍到那张照片,他会夜不成寐的。
他才不管其他的站姐有没有抓拍到那一抹稍纵即逝的笑,如果抓拍到了,他肯定更加懊恼:我哥明明是在对我笑,结果我却什么都没拍到??
于是,他壮着胆子,小声地请求道:“哥…能不能再笑一次?”
周围粉丝交错在一起的声音和快门声盖过了他的话,岩崎虽然知道对方说了些什么,可却一句都没听到。
“什么?”岩崎耐心地询问了一遍。
“我说!”酒井深吸一口气,用他这辈子都没发出来过的,最大的声音叫道:“哥能不能给我笑一个!?”
在他这声惊世骇俗的大喊出来后,连庞大的粉丝群也被他震慑了三秒,片刻,从各处传了窸窸窣窣的笑声,甚至有好几个女孩子夸张地倒在同伴身上,笑得直不起腰。
完了,今天丢大人了。
此刻红透的不仅仅是酒井的脸了,他隐藏在高领内搭下的脖子也是通红,好像隔着衣服都能看见似的。
岩崎意味不明地笑起来了:“你叫声‘お兄ちゃん’我就再笑一次。”
天,哥这样倒好像在撩他似的。
酒井紧张得手一抖,食指按在快门上,竟“咔咔咔”地连拍了好几张照片。他低头看看相机,又抬头看看岩崎,突然冷静下来,镇静地说:“不必了。”
岩崎:……
等回到家后,发小很快地给他打来了电话:“听说你今天出丑了?”
他总是在这些地方敏锐过头。
酒井忍不住在屏幕这端翻个白眼:“你是在我身边安眼线了吗这么笃定?根本没有这回事,好吗。”
那头传来了发小无情的嘲笑:“还装?你的事迹已经在岩崎的粉丝群里传开了,她们都说有个男粉今天在机场要岩崎卖笑。我不用眼线都知道是你。”
酒井气得牙痒痒,一边打开电脑调出PS,一边恶狠狠地对发小说:“不管你信不信,反正那不是我。我看你指定是有点毛病,挂了。”
众所周知,即便是粉丝心里再怎么认为爱豆素颜能打,该p的图还是要p的。
毕竟睡眠不充足导致的黑眼圈要p掉吧,不p多影响哥哥颜值?拍的照片光线太亮太暗都是个问题,也得调;皮肤状态也要往好了p,毕竟皮肤状态不好只是暂时的,可影响了路人缘却很难再补回来……哥哥这段时间要赶行程,皮肤状态差不是必然的吗!
这样一通忙活下来,时间已过去了三四个小时。
但只p完图还不算完,酒井悠人作为一个坐拥20多万粉的站哥,还要绞尽脑汁地想好文案才能放到社交网站上。
不过这难不倒他,悠人其实有一个文件夹,里面装满了他灵感迸发之时吹出来的彩虹屁,所以他只要选一个复制粘贴一下就万事大吉。
阿酒v:
哥哥今天的美貌也在持续营业呢
这样盛满了蜜酒的眼眸,有谁看了不会沉醉
这是人间能见到的风姿吗?还是说我早已到了仙界
哥哥坚毅冷硬的侧脸,连那喀索斯都要自愧弗如
太阳神阿波罗看到哥哥,也要羞愧地躲进云层里
可是,我期盼那传说中的月亮女神不要到来
因为,她是一定会把哥哥,带向那遥远的奥林匹斯山
#东京成田机场#岩崎雪之丞#完美侧脸#绝美脸蛋#九头身#全能AOE
天,我是什么当代文豪。
酒井沾沾自喜地又看了一遍岩崎精修过的机场照片,出于某些小心思,他将岩崎冲他微笑的那张暗搓搓地放在了正中间。
不一会儿,消息提示音就叮叮当当地响起来,点进评论一看,大部分都是在吹捧岩崎的绝美脸蛋,偶尔有几条熟悉的ID在评论区调侃他:
“众所周知,阿酒的照片一向是男友视角哈哈哈哈”
“今天阿酒依然是男友粉吗?”
“听说阿酒今天要哥哥卖笑了哈哈哈哈哈”
天,他果真已经在粉丝群里出名了吗?
酒井逼迫自己忘掉今天发生的这一切,继续心满意足地浏览粉丝们的彩虹屁。但突然,一条不合时宜的评论闯进了他的视线:
“熟女姐姐!!!!!!”
这是哪来的泥塑粉!你找死!你有病吧!
酒井气得打字的手都在抖:“请圈地自萌好吗?试问还有谁不知道我哥是个男的???”
不过很快,那条评论的主人就被蜂拥而至的粉丝骂得删了评。在网络上重拳出击的酒井心满意足地长舒一口气,靠在电脑椅上哼起了岩崎的新歌。
但没一会儿,一条消息提示音打断了他的自我陶醉,酒井直起身,点开了右下角正在闪烁的头像。
是一条陌生人发来的好友申请。
+展开酒井在魁地奇球队训练的时候出意外了。
起因是他们队里的击球手新交了个小女朋友,今天风和日丽,对方带着小姐妹来看男朋友训练,于是击球手只顾着与女朋友暗送秋波,完全没注意到有个游走球正虎视眈眈地逼近他。
等发现的时候为时已晚,击球手一棒打空,那颗游走球一个漂亮的摆尾,擦过他的侧脸,留下一阵响亮的破空声,“咻——”地一下......砸到了骑着扫帚路过的酒井身上。
对方发出一声惨烈的哀嚎,被干脆利落地打下了扫帚。
BOOM
事发突然,大家都愣住了。
等球员们反应过来,找教授的找教授,去医疗翼的去医疗翼,偌大的球场骤然乱糟糟起来。所幸酒井当时只是低空飞行,草坪也很柔软,看起来没有什么大碍。
只是他当时太慌乱,落地姿势有些问题,右腿似乎是摔断了,疼得他眼泪淌了满脸。
诚和真二连忙赶过来。
酒井一向很怕痛,此刻躺在地上正抽抽搭搭地小声抽泣着。可即便如此,还是挡不住他断断续续地放狠话:“你等着吧!”他恶狠狠地说,“我要让你偿命,我要让你偿命!!”
这孩子疼得失去理智了。
一谷怜悯地摸摸他的头。
诚有些后怕,原因是其实今天名取川星也有来球场,虽然两人并未约好,他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不是来看他的——今天斯莱特林的球队也在训练,而且听说星的弟弟名取川昴也在球队里,说不定星是来看弟弟训练的——但他仍忍不住分神了几秒,往星的位置看了两眼。
......可他是守门员啊!
想到这,诚莫名其妙有了几分底气,义愤填膺地指责那名失误的击球手:“你怎么这样!”
这时球员们从医疗翼运来了担架,把正在痛呼的酒井抬起来,男孩子们总是没轻没重的,他们有时会不经意地牵扯到酒井的伤口,这使得他的眼泪掉得更迅猛了点。
一谷和诚手足无措地站着,在酒井痛苦的呻吟声中看着他们乱糟糟地抬起担架,期间好像因为某个人的失误,给酒井的伤口造成了二次伤害,但很快,他们就听不到这些聒噪的痛呼了。
酒井在颠簸中哭着被抬走了。
算算时间,酒井已经在医疗翼躺了一个多星期了。
一谷和诚几乎每天都要来医疗翼看他,给他带点蜂蜜公爵的糖果或是破釜酒吧的黄油啤酒,他们甚至还给酒井抱来一堆用来解闷的小说和一盘巫师棋。
但这几天教授们疯了似的布置了学科作业,草药学的8英寸论文让他们苦不堪言,等一谷和诚从成山的作业堆里逃出来后,他们已经有两三天没有去看望悠人了。
“老天,我以为你去了的。”诚惊诧地说。
“梅林,我以为你去了!”
“......”
“......”
这两位把孩子送到幼儿园后就不管不顾的不负责家长对视一眼,快乐地抛掉作业,向医疗翼进发了。
他们满怀愧疚之心地推开医疗翼的大门,看见酒井正形单影只地坐在床上,面前摆着一盘下到一半的巫师棋。
梅林的胡子,他都开始自己和自己下棋了吗?
小獾们的心里充满了愧疚。
这时酒井看见了他们,出乎意料的是,他竟然没有抱怨,反倒热情洋溢地冲他们招手:“快来!” 这实在不是他的风格,要是在平常,他被遗忘了这么久,是肯定要假模假样地大闹一场的。
酒井的反常使二人满腹狐疑,他们对视一眼,一左一右地坐在床前。
“你这几天过得怎么样?”一谷说。
酒井傻笑着看着他:“挺好的呀,我每天都过得非常充实。”
充实?这更不对劲了,酒井是个耐不住寂寞的人,要他整天躺在床上不动弹相当于要他的命,事实上,就在他刚开始住院那会儿,他还天天对着室友们假哭,要诚接他出院。
“你的腿呢?怎么样了?”一谷假装不经意地问他:“这么多天了还不见好吗?”
“是哦......”酒井沮丧地垂下头,“虽然现在好得差不多了,但还是没有好全...”顿了顿,他又补充:“还没有好到能出院的地步啦。”
在酒井和一谷说话的当头,诚感到自己好像坐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他调了调坐姿,突然感到有些不对劲。他疑惑地掀开被子看了看。
......
“我好像......”诚犹豫着说,“挤到你的伤腿了。”
“没关系。”酒井大度地摆摆手。
“没关系什么?你的腿不是还没好吗?怎么叫没关系?”
酒井的笑僵在脸上。半晌,他后知后觉地哀嚎起来。
“你装什么!”一谷恶狠狠地瞪他:“现在才开始装疼不觉得太晚了吗!”
“别说出去!”酒井压低声音求他:“替我瞒着,等我好了之后请你们吃弗洛林冷饮店最贵的冰淇淋。”
“梅林。”一谷冷笑着看着他:“你这辈子还好得了吗?”
酒井的脸红了红,不说话了。
这时医疗翼的岩崎先生端着一堆瓶瓶罐罐过来,将托盘放在床头柜上。
一谷注意到,酒井肉眼可见地兴奋起来了。
“先生!”他快活地说,“我们要继续下巫师棋了么?”
“先等等。”岩崎微笑着递给他一直塞着橡木塞的广口玻璃瓶:“你先把药喝了。”
诚敢打赌,那一瓶鼻涕一样粘稠的药里肯定没放什么好东西。
但他们惊奇地看到,酒井居然毫不犹豫地把那瓶散发着古怪气味药剂凑到嘴边,一股脑地咽下去了。
但是他潇洒没过三秒,在岩崎转过身收拾托盘的功夫,酒井扑到床边,无声地干呕起来。
一谷与诚对视一眼,隐隐有了一个诡异的猜测。
“看到没有?”酒井在呕吐的间隙得意洋洋地冲他们做口型:“这就是爱情的力量。”
霎时间,诚和一谷的脸色比被迫吞下了二十颗耳屎味的比比多味豆还要精彩。
不过很快,酒井就开始明里暗里地下逐客令,因为岩崎先生看过了所有的病号,要回来与他下巫师棋了。
诚关上了医疗翼的大门,与一谷对视一眼。
“这是真的吗?”诚恍惚着说。
“好恶心。”一谷嫌恶地说,“要我看到悠人这个样子,还不如让我生吞一颗大粪球。”
诚的脸色更精彩了。
“老兄。”他迟疑着说,“你也够古怪的。”
+展开临近期末,整个赫奇帕奇都弥漫着一股临时抱佛脚的紧迫气息。
小獾们在平常是根本不屑于像拉文克劳们那样废寝忘食的,他们奉行享乐主义,成绩什么的甚至不比一次周末的对角巷之行重要多少。但在假期里母亲的怒火面前,大部分小獾还是被逼无奈泡在图书馆里。
酒井也不例外。
事实证明,孤身一人在图书馆里复习并不是个好主意,他在天边一片沉沉的暮色中醒来,左脸上带着一大片与精装书籍的封面挤压导致的大片红痕,右手紧攥着一支光秃秃的羽毛笔,低头一看,书页和羊皮纸上好像还沾上了点不明的水渍。他心虚地用袖子蹭了蹭。
他打个哈欠,懒洋洋地举起魔杖给那支笔施了个“恢复如初”,它跳起来抖了抖,勉强恢复了几根可怜兮兮的羽毛。酒井叹口气,抓起歪七扭八的羽毛笔和那张根本没写多少字的羊皮纸塞进书包里,踢踏着慢吞吞地从一众奋笔疾书的拉文克劳中离开。
那支可怜的羽毛笔被酒井顺手扔进垃圾桶里,匆匆地结束了它短暂而令人怜悯的一生。为了改掉自己咬笔杆的毛病他努力了很久,可惜收效甚微。
他抚摸着空空如也的肚子,向休息室赶去。
渡边诚这个时间要么和他的小男朋友在黑湖边约会,要么就是拉着一谷在球场训练,今天是伦敦一年中难得的好天气,无论是干哪件事都挺适合。
悠人暗暗祈祷诚和一谷在球场上挥洒青春,这样他就可以在他们回来之前,从一谷的柜子里偷...哦,是摸出来一支崭新的羽毛笔。
但很可惜的是,他刚刚穿过那段低矮的土道,就看见一谷真二坐在舒适的土黄色沙发上,正翻阅着一本《十八世纪魔咒选》。
他不可抑止地露出点遗憾的神情。
一谷抬头看见他,警惕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你刚刚是不是在盘算着偷我的羽毛笔?”
“我没有。”悠人面不改色地撒谎:“怎么会呢?我自己有,干嘛拿你的。”与此同时,他决定趁一谷不注意偷偷溜进寝室里,实施犯罪。
赫奇帕奇的公共休息室里有许多蕨类和藤类的植物,被铜的悬吊花盆吊在天花板上,伸出长长的枝蔓拂过酒井细软的头发,他是个耳根子软的怂蛋,连头发都无情地暴露出了他的特质。
他嘻嘻笑着,快快乐乐地一屁股坐在一谷旁边,扭动着在对方和沙发之间挤出一道缝隙,给自己找到个舒服的位置。
“你疯了吗?这是单人沙发,给我起开。”一谷瞪他。
“我不,我就要坐这儿。”酒井甚至歪过身子,亲亲热热地将头倚在一谷的肩膀上,故意恶心他。
“你有病。”他翻了个白眼。
酒井浑不在意,厚着脸皮探头去看一谷放在膝头的书本:“你在看什么?”
对方阴森森地咧开嘴:“《蒲绒绒的百种烹饪方法》。”
“哪有这种书?”酒井哈哈大笑起来,但突然,他的笑脸慢慢僵住了:“你等等......不行!”
他其实悄悄在寝室里养了只蒲绒绒,是在三年级上神奇动物保护课讲到蒲绒绒那一节时偷偷从校外买回来的,宝贝得很,但一直小心翼翼的瞒着,生怕别人知道。盖因那只蒲绒绒在店里被老板染了色,粉红粉红的,抱在怀里娘里娘气,整个人都要被蒙上一层粉红色滤镜。
男孩子养蒲绒绒就够诡异了,更别提养的是粉红蒲绒绒。
“你怎么这样,你平常摸它的时候不也很快乐吗?”悠人低声控诉道。
蒲绒绒的触感有点像猫咪,因此很受他俩的喜爱,事实上,在悠人当初把蒲绒绒带回来就是为了让这小东西代替猫咪,他一年级入学买宠物时,悠人妈妈为了方便联系,拍板买了只猫头鹰,可悠人心里只想养一只可爱的,嗲嗲的猫咪。
当然,他后来才得知自己的室友一谷真二猫毛过敏。
“你还好意思说!你那只蒲绒绒掉毛,你知不知道?”之前一谷摸完蒲绒绒,身上留了点粉红色的毛,等别人问起来他只好替兄弟遮掩,说蒲绒绒是他的女朋友星野梦子养的。
梅林,谁也不知道梦子从哪知道了他说的这句话,怒气冲冲地跑来质问他:“我怎么不记得我养了蒲绒绒?是哪个女生养的蒲绒绒能把毛沾到你身上?说,她哪个学院的?”
一谷解释说这是酒井的蒲绒绒,可梦子根本不信。“哪个大男人会养这玩意儿?”她这么说,“还是粉红色!你别想拿你室友挡枪!”
酒井的眼神游移起来。
就在这时,渡边诚红光满面地回来了。
酒井大感自己逃过一劫,跳起来殷勤地迎接他:“今天进展如何?”
诚的脸红了红,并不回答他的问题,只傻笑着举起手上粉红色的精美包装袋:“我给你们带了帕笛芙夫人茶馆的蛋糕和布丁。”
酒井欢呼一声,撞了撞诚的肩膀,坏笑着勾住他的脖子:“你们都发展到去帕笛芙夫人茶馆那坐一下午的地步了?”
诚的脸好像更红了,他含混地应了声:“唔...倒也没有坐一下午。”
一谷沉默地合上书本,小口小口地吃起诚带回来的草莓蛋糕。对方倒是打开了话匣子,喋喋不休地讲述起今天约会的细节,并且不时地问询一谷和酒井的意见。
“所以他这是什么意思?”诚不耻下问。
“还能什么意思,他喜欢你呗!”酒井咋咋呼呼地叫唤起来,笃定地说:“他想撩你!他们这群书呆子的套路,我最清楚!”
一谷悄悄地翻了个白眼:这两个傻子一个敢说,一个敢听,倒也能聊得起劲。
不知道渡边诚这算不算病急乱投医,居然敢向酒井征求意见,他的恋爱经验还不一定有诚丰富,居然也敢充当恋爱导师了。诚恐怕是忘记了,之前好几个给酒井递情书的女孩,都被他呆板的直男反应气得扭头就走,这导致酒井一度陷入在舞会前夕邀请不到舞伴的地步。
“不过......”酒井趁诚回忆细节的时候,悄悄地对着真二耳语:“他们两个大男人谈恋爱,为什么要去帕笛芙夫人的茶馆?”
一谷:......
一谷:“好好吃你的蛋糕,别问。”
诚带来的草莓蛋糕和布丁着实到了甜腻的地步,这使得大男孩们有些难以下咽了,因着这股从舌头一直蔓延到胃里的不适,他们三个连晚饭都没去吃。
这样做的后果很快地显现出来:半夜十二点钟,不知道谁的肚子在黑暗里咕噜噜地响起来了。
他们沉默了会儿,最后酒井打破了僵局:“你们饿不饿?要不要找点东西吃?”
诚第一个响应,他今天下午在帕笛芙夫人茶馆根本没吃什么东西,为了掩盖自己的紧张,他一直在喝茶。——要命的是,那里的茶也甜滋滋的,搞得他胃里很不舒服。
“我想吃点咸的。”他说。
一谷倒没有什么饥饿感,比起厨房,他其实更想去天文台,今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没有厚厚的云层遮挡天空,风也和缓,很适合观星。
但通常情况下,他的意见在三人组里显得没那么重要。于是,三只小獾披着漆黑的夜色,在黑暗里窸窸窣窣地出发了。
+展开要喜欢一个人好像也不是很难,酒井现在回想起来,一切都像是恰到好处,用句很俗套的话来说,那天的一切都过于巧合,倒像是某种命运的必然了。
“社长......”他忍不住转头去问正在翻阅剧本的加贺美,“你觉不觉得新来的保健老师有点帅?”
......?
对方着实费解了一会儿,才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个?”
是哦,为什么要突然提起这事呢?
他也觉得自己表现得奇奇怪怪,好端端为什么提起保健老师来了呢?或许是不满?青春期的女孩子总是很容易被有魅力的成熟男性吸引,他或许是因为身边的女孩子都在谈论岩崎而感到有点危机感了。可他在加贺美探究的眼神下竟没由来地心虚起来,结结巴巴地遮掩道:“唔...我就是随口一说,他不是我们游泳社的新顾问么?我们部里好多女孩子都悄悄说他帅呢......”
“可这是戏剧社的活动时间诶!”加贺美有点不满地用剧本敲敲桌子:“你要是再跟我讲这个的话,就给我倒背十遍剧本。”
喔,好吧。
酒井委委屈屈地不说话了。
可他手里握着剧本,无论如何也无心去看。这是戏剧社的新剧本,雪白的纸页还带着些油墨香气,剧情好像是取材自日本古老的民间传说,但做了改动,十分新颖,据说在把本子给各位老师看过后得到了一致的好评。酒井悠人原本非常期待拿到剧本的这一刻,可现在,他却破天荒的心不在焉起来。
回家路上明石家问他今天为什么一直不在状态。
“我看得出来哦。”青年微笑着说,“有好几回,你连自己的台词都忘记了。”
好吧,那可能自己表现得实在过于明显了。但自己分神的原因实在是太过于匪夷所思了,总不好让几乎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哥哥知道——万一他被妈妈收买,要把自己的生活点滴一五一十全说给她听呢?
“没什么......”悠人咕哝着说,“是一些...学习上的事啦。”
“那才有鬼吧!”明石家哈哈大笑起来:“让我猜猜,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你又知道了!怎么可能!”酒井陡然炸了毛,像只受惊的小兽般反抗式地锤了两下对方的肩膀:“根本没有这回事,好吗!”
“好好,那就当没有这回事,那你是在学习上有什么苦恼?嗯?”明石家笑着揽住他的肩膀,“要不要我给你免费补习补习?就像你小时候那样。我还记得你以前经常缠着我喊:‘海濑哥海濑哥!这题好难啊,我不会做!’,我还以为有多难呢,结果接过来一看,明明就是很简单的乘除运算嘛!”
酒井的脸通红起来,他睁大了眼,恼羞成怒地分辩道:“我那时候才多小,不会做就是不会做嘛!”
“别生气嘛。”明石家又好声好气地哄他,他这人总是这样,从小就这么坏心眼,经常把小时候的酒井惹哭再慢条斯理地哄好,无非就是害怕小孩子去找大人告状罢了,到了现在,好像这已经变成他的习惯了。“你这段时间好好排练,等周末我请你吃烤肉如何?”他撞了撞酒井的肩膀,压低声音说:“我听说附近新开了一家的和牛餐厅,回头带你去吃。”
悠人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好像都比较好哄,只这一句话就又使他兴高采烈起来,甚至连心心念念了一整天的岩崎雪之丞都抛在脑后,一门心思地盘算着要怎么吃空明石家的钱包。这个时候,对方又故意似的补充道:“我还能帮你参谋参谋怎么追小女生呢。”
“海濑哥!”酒井的脸又烧了起来,他气鼓鼓地快走几步,将明石家远远地甩在身后。
他怎么会对保健老师有那种想法呢?明明他们两个除了游泳社的部活时间之外就没有什么交集了。哦,倒是有回,他在走廊上被岩崎老师喊住,对方举着他不知什么时候遗落的橡皮,正促狭地对他笑:“酒井同学,你的橡皮擦掉了。”
可是要说这就是一见钟情,未免也太牵强了点吧?那天的情景他根本记不住,唯一使他印象深刻的,恐怕只有午后暖融融的日光,和岩崎老师投在墙壁上的,带了些巧妙的艺术感的影子了。
还有一回,他在课上昏昏欲睡,心不在焉地看着黑板上老师密密麻麻的板书,日头正盛,阳光照得他浑身暖洋洋的。可突然间照在他侧脸上的阳光被一层阴影笼罩,他直起身看过去,是那位新来的保健老师正好路过,手里好像捧着学生们的身体评测表,正在很专注地低头翻阅着。原本看他好像也并没有多么高大,可真正以这个角度看他时,对方的形象却陡然拔高了起来,毕竟是大人啊......粗粗一看,倒好似要遮天蔽日一样。
听说对方是混血儿呢。酒井不无羡慕地想:果然好高,这要有185往上了吧?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长到这个高度呢?
这时对方好像察觉到了来自酒井的视线,他偏过头看向对方,似乎认出了那是游泳社的社长,对酒井笑了笑,做了个口型,好像是要他好好听课的意思。这一切在酒井眼中好像被放慢了一样,像是什么文艺电影的慢镜头,太过于奇异了点。
等酒井反应过来,岩崎雪之丞已经走得很远了,讲台上的老师发现他在走神,不满地敲了敲黑板。他像是被惊醒般收回视线,做出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可胸腔内安稳存放着的心脏却鼓噪起来,好像要顺着嗓子眼冒出来,也不知道要随谁而去。
说起来......今天的天空倒很像那一天,看来明天也是个好天气。
明天是不是个好天气不一定,但却实打实的是游泳社的部活时间。
酒井因为昨天的事几乎要患上岩崎雪之丞ptsd了,今天下水前的拉伸做得别别扭扭,有几分快点混过去赶紧下水的意思。岩崎作为游泳社的顾问,每回部活都要亲自看着他们做好拉伸才能下水,生怕这群高中生因为一时偷懒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尽管知道岩崎老师的目光并不在自己身上,他还是感到有些不自在。
“酒井同学。”岩崎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的背后,吓得酒井僵硬起来:“你还好么?昨天体育课肌肉拉伤了?”
“没...没有!”他涨红了脸。
“那是怎么回事?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可不能这么僵硬哦。”岩崎拍拍对方裸露的肩膀:“放松点。”
“......好,好的。”酒井尽力使自己双手向上伸直,手掌贴合在一起,他觉得自己已经是最大限度地展开自己了,可岩崎显然不这么认为。男人左手握住他的手腕——这动作倒使酒井惊诧起来了,对方的手竟能虚虚地拢过自己贴合的两只手腕——右手扶住他的后腰,向上拉扯了起来。
酒井觉得自己好像快要变形了似的,身体的每个关节都在叫嚣着抗议,更糟糕的是,对方手掌的温度好像过于灼热,烧得他全身都不对劲了起来。酒井甚至开始疑心自己的腰上是不是已经被烫出了一片红印,要不然,在他与岩崎老师接触到的那一小块皮肤上怎会出现源源不断的烧灼感?
“酒井同学,不要踮脚。”
对方的声音近在咫尺,好像刻意压低了些,酥酥麻麻的,惹得他耳廓处传来一阵瘙痒。唔,这也太近了点吧......他忍不住稍稍偏过头去,用手臂蹭了蹭耳朵。男孩子的柔韧性普遍要比女孩子差些,酒井有些沮丧地想:为什么青木和树木同学做起来好像很轻松的事,到自己这里就这么难?
不知过了多久,这场“酷刑”才终于结束,而这时,酒井已经出了满头的汗。
“以后记得不要偷懒哦,要把每个动作做到位。”岩崎拍了拍他的后背,笑着说:“好了,可以下水了。”
酒井低低地应了一声,转过身去,这时岩崎像是才发现似的,摸摸他胸前那层薄薄的肌肉,有些惊奇地说:“很不错嘛,酒井同学,你平时也有在健身吗?”
酒井被打了个猝不及防,下意识地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后来又反应过来,忙把手放下去,像是在遮掩什么似的大声说:“老师,你吓到我了!”
糟糕,自己的脸大概都红透了。
尽管室内是恒温的,但池水对于现在的天气来说还是有点偏凉,酒井清楚地看见几个女孩子下水之后悄悄地打了个寒战。这水的温度对他来说还好,但皮肤上残存的触感仍然使他不自在,被稍凉的池水一激,竟也忍不住颤了颤。
他清了清嗓子,尽量如常地指挥部员们先在水下游几圈热热身。
等到游完四五圈回来,酒井已经稍稍地感到些疲惫了。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双手撑在池边稍一使劲,灵巧地翻个身,稳稳当当地坐在岸上。他摘下泳帽抓了抓凌乱的头发,长舒一口气。
岩崎雪之丞却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他身后,突然发声,把酒井吓得差点跌回池子里。
“酒井同学,你的耳钉是不是忘记摘了?”对方说。
“什么?”酒井刚刚游过几圈,耳朵里还是闷闷的,听什么都不大真切。
岩崎只好蹲下身,用手轻轻地碰了碰对方的耳朵:“我说,你的耳钉忘记摘了。”
他的手指轻巧地拂过酒井的耳垂,留下一连串的酥麻感,不一会儿,从他们皮肤相接的地方起,酒井全身上下都迅速地蒙上了一层红晕,这使他看上去有点像煮熟的青虾。
“看不出来嘛,酒井同学。”对方揶揄地说,“戴的还是宝格丽的耳钉呢,现在的高中生都这么有钱了么?”
酒井悠人无暇理会他的调侃,慌慌张张地站起身,抓起躺椅上的浴巾裹住自己,匆匆忙忙地朝更衣室跑去。他借着更衣室的镜子端详了一下自己,颓唐地倚在墙上,将脸深深地,深深地埋进手掌里。
完蛋了,果然已经红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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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酒井悠人是个单亲奶爸(自封的)。
又众所周知,一谷真二因为求而不得的缘故,对酒井那些毛茸茸的孩子们肖想了非常久,于是,当对方说出:“一起去喂猫猫吧,一谷同学!”时,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虽然话刚出口他就后悔了。
然而猫咪对他的诱惑力实在太大,这导致一整个白天里他明明有无数个机会找到酒井回绝这次邀约,但总是开不了口。有好几次,他已经磕磕绊绊起了个头,只需要随便编个“妈妈要我早点回家吃饭”之类的小理由就能够成功躲过一劫,可只要一想到,只要一想到他之前无意间看见的那种“猫咪三五成群聚集在一起晒太阳”的场面,就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好吧。他想,不就是去喂次猫吗?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我带上口罩远远地看着不就好了吗?又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大概不会。
然而我们都知道,正如敞开的行李箱或者堆满了衣服的脏衣篓经常会莫名其妙长出猫来一样,对猫过敏和怕猫的人身边也会经常性地长出这种神奇的生物。
……一谷真二忍不住后退两步,吞了吞口水。很不幸的是,他的动作好像更加引起了猫咪们的兴趣,它们像在看什么大型玩具似的紧盯着面前浑身紧绷的两脚兽,随着他的动作也向前走了两步。
“哈哈,看来它们很喜欢你呢,一谷同学!”酒井悠人那个笨蛋毫无所觉,正兴奋地朝他招手:“别站这么远嘛!我今天带了很多猫粮,你要试着喂喂它们吗?”
......这人不会是故意要害我的吧?一谷真二忍不住思索他跟酒井悠人是不是有过什么过节......难道是那次吗?
“很抱歉,酒井同学,”一谷真二隐忍地说,他决心忍辱负重一把,不管怎么说,先逃出去要紧,“我不该在你把正在睡觉的我吵醒后说你是个大嗓门的笨蛋。”
对方花了好一段时间才理解了这段有点拗口的话。
“你在说什么啊一谷同学?”酒井悠人很疑惑地挠了挠头,“我都完全记不得了呢。”
那看来不是因为这个了,可是除了这件事,一谷真二实在想不起来还有什么能让酒井悠人这么恨他了。说实话,他虽然跟酒井是前后桌,但完全没有什么交集......果然这才是最可疑的吧!
他忍不住阴谋论了,又后退两步。
这时连酒井也发现不对劲,他站起身向前走了两步,怀里还抱着一只刚刚满月的小狸花:“怎么了,你身体不舒服吗?”
“只要你别过来就可以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一谷真二总觉得自己身上开始发起痒来,忍不住挠了挠脖子:“对!站在那就好了!”
酒井悠人疑惑地停住了脚步。他倒是完全没有考虑过一谷真二猫毛过敏的可能性,在他简单的世界观里,没有人会怕猫或者猫毛过敏的,猫咪这么可爱,怎么可能有人根本无法接近它们呢?真是太可怕了,想都不敢想。
“如果身体不舒服的话,一谷同学就先回家吧?我一个人也没关系的。”他非常善解人意地说。
“不...倒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一谷顿了顿,很难以启齿似的:“我其实......对猫毛过敏。”
“哈——?!”酒井悠人倒吸一口凉气,在他的世界里根本不存在的概念出现了,这使他有点茫然,过了一会儿,他才像是反应过来,非常恼怒地大声说:“为什么啊一谷同学?为什么要对猫毛过敏啊!”
......不,这根本不是我能控制的吧?
一谷真二满脑门问号。
酒井悠人倒显得有些过于激动,把怀里那只“咪咪”叫着的小猫放下去,像只护犊子的老母鸡一样插起了腰:“怎么!是我的孩子们不可爱吗?!”
“这跟它们可不可爱有什么关系啊!”而且,擅自就成为了它们老爸,我看你也没有跟它们好好沟通过吧?!
一谷真二试图向他说明自己猫毛过敏和猫咪可不可爱之间并没有什么必然联系,但酒井的世界观好像过于简易了,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勉勉强强地说:“所以......一谷同学也并不是故意的,对吧?”
当然不是故意的啊!你这傻子要我说几遍才会懂啊!烦死了!——这话他当然不敢说出口,他还是有点害怕酒井悠人恼羞成怒,一把抓起地上的猫猫往他脸上扔。
“当然不是。”他说。
“那真的没有办法治愈吗?我是说,一谷同学听说过脱敏疗法吗?”酒井悠人还是有点不死心,望向一谷的眼睛里写满了“试试?”。
一谷真二发觉他的手蠢蠢欲动,有摸向那几只小猫的嫌疑,连忙又往后退了几步:“不...不了吧......”
“喔,那好吧。”酒井悠人盘腿坐在地上,留给一谷真二一个沮丧的背影。“小花,”他在叫那一窝小狸花猫的母亲,那只身材纤细的成年狸花猫:“要是你的话,你会怎么样呢?要是我,我一定会试试的,说不定就治好了呢,对吧?”那只名字很草率的狸花猫在酒井的爱抚下嗲嗲地“咪呜”了一声。
一谷真二:......
一谷真二:这是在说给我听吧?绝对是吧??
但他还是有点眼热,见那几只猫吃饭的吃饭,舔爪子的舔爪子,没有搭理自己的迹象,就壮着胆子往前走了几步。酒井悠人听见动静,抱着小花转过身来,兴奋地说:“啊,突然想起来,我还没有把孩子们介绍给你呢!”
一谷真二警惕地看着他。
“别这样嘛!我不会突然把猫丢到你怀里的!”
“......”
“我发誓真的不会!我又不是什么笨蛋!”
“……”也差不离了吧。
一谷真二一边提防酒井悠人,一边警惕可能会随时暴起的猫咪,小心翼翼地坐在地上,酒井怀里那只狸花猫懒懒地抬眼看了看他,打了个哈欠。
“这是小花,你是知道的吧?”酒井悠人揉了揉小花的脑袋,开朗地说,“那边一直在吃猫粮的橘猫是小黄,正在舔爪子有白手套的是小黑,而那只纯白的大美人叫小白,哈哈,别看它长得很漂亮,它其实是个货真价实的男孩子哦!”
......原来不是只有小花的名字很敷衍,是它们的名字都不是很走心。一谷真二感到由衷的怜悯。
“那些小猫是谁的小孩呢?”他指着一群正在玩耍的小猫问。
“哈哈,都是小花的孩子啦,它真的是个非常辛苦的母亲对不对?”说着,酒井爱怜地低头看了眼小花:“我给你带了猫罐头来,要记得吃哦。”
一谷真二:......?
他感到由衷的疑惑。
“那小花,到底是谁的妻子呢?”他说。
说来实在奇怪,如果一窝小猫都是小花所出的话,为什么它们的花色各有不同呢?有黑白的、有黄白的、有狸花色、有......等等。
一谷真二别过了脸。
“啊、这个嘛、啊哈哈。”酒井悠人尴尬地笑了起来:“时间已经不早了谷一同学,我们回家吧?”
话题转移得也太生硬了吧,酒井同学。而且,你连我的名字都没叫对啊。
但是一谷真二显然没有立场嘲笑他,他站起身来,看着正和猫咪们道别的酒井,觉得对方好像个年迈的父亲,一个人抚养着女儿长大,小姑娘渐渐出落成大姑娘,虽然是单亲家庭,却生活得很幸福。可好景不长,正处在叛逆期的女儿渐渐不耐烦于父亲的管教,决意脱离他的控制,结果行差踏错,做下了让自己悔恨终生的事。可是酒井同学又能怎么办呢?他不能再一次承受失去爱女的痛苦了,只好原谅自己唯一的女儿,并且帮助她抚养自己的外孙长大......
一谷真二最后望了一眼正在给孩子们舔毛的小花,忍不住想:真是O乱啊,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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