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是从万圣节开始的,人们却往往喜爱跳过开头。就像现如今的人们忘记了如何纺纱,穿梭的梭子如何沿着丝线游动。
中午的时候,泰戈尔家门口的铃声响了。一般魔女很少惹人光顾,但这个屋子的主人着实不同,即使她和她的女友去了另一个宇宙,曼陀罗在地图上画了个圈。指的应该是新西兰,她当时这么说,和俄国小伙看着倒立的大地图,靠在打呼噜的黑狗群旁。
“泰戈尔小姐出远门了,非常抱歉。我会在她回来后提醒她的。”曼陀罗开了门,她正在做饭,热噗噗的脸红红的,身上是炖牛肉的香味。
“没事没事,我们是来找您的。曼陀罗小姐上个圣诞节烤的饼干,村里的孩子都很喜欢。这个万圣节会有吉普赛人的集市,您和您的伙伴愿意来吗。”老人穿着旧旧的大衣,摘下他同样旧旧的礼帽,后者像只乌鸦温顺地停在老人白色的头顶,身后是裹着披风,眼神像鹌鹑一般和蔼的老妇人。
“不胜感激,我们一定会来的。”
陈然无法拒绝,小狗也喜欢热闹。村里的小孩和老人都有一样的眼睛,纯粹,没见过什么世面,或者说,土土的。他们会自发地在节日来到你的门口,即使没有回应,也适时撒下糖果,就像他们种植麦子一样播撒的动作。
但是曼陀罗有的忙了,她第二天一早就去了魔女集市。
“三包惊喜糖,一袋魔女酵母。”她去了熟悉的矮人摊头,对方却摇摇头。
“抱歉,魔女酵母没有了,小姐。”
“断货了?”
“从今往后都没有了。制作酵母的魔女死了。”矮人边回答边收拾货物。
“什么时候。”魔女的死亡不需要问为什么,只能问何时,答案自然会来。使魔们很早就知道这个道理。
“被猎魔人杀了,没了。”矮人耸耸肩,“我帮您把惊喜糖包好了。”
“谢谢。”她没有发现自己的短暂沉默。
集市很快来了,吉普赛人总是乘着风来。他们踩着高跷喷火,或是从高高的柱子上跳跃,走钢丝,总之,什么都有。城里人总是对于这种表演嗤之以鼻,不过对于俄罗斯外乡人和土土的曼陀罗,还是很容易讨到他们的欢心。
他们像普通孩子那样在火焰面前惊喜的大叫,躲闪踩着高跷扮作怪物的人,手拉着手,直到走到最后的摊头。
一个神秘的黑色帐篷,幽深的洞穴。她甚至没意识到,就陷入了沼泽。
面前是三个手拉着手的中年女子,皮肤是古铜色的,却莫名像瓷器。明明没有天窗,她们的头顶却笼罩着月光。
“这里是。”第一个女人说话了,她圆圆的脸盘,声音却尖细如婴儿。
“占卜。”第二个,像破碎的冰面。
“这里是三张牌。”第三个女人,声音却是个年迈的老人。
曼陀罗刚刚碰到牌面,纸牌却回到了三个女人手里。
“这是你的过去。”第一个说了,牌面上是覆盖苔藓的石像。
“这是现在。”第二个,牌面上是倒着的塔。
“这是未来。”第三个,她的声音却变成猫头鹰魔女那样,牌面上是做成公鸡样的风向标。
于是她们没有等待曼陀罗的疑惑,手来着手,异口同声:“你终将离开。”
一阵风过去,她的眼前空无一物。
回去的路上,曼陀罗将遇到的事告诉了冰激凌,它过于没头没尾,全是伏笔。往日只有仙灵乐于施下恶作剧,她理应愤怒或不爽,但都没有,只有疑惑。
“也许是吉普赛人崇拜的神明。”俄罗斯小子总比英国乡下丫头见多识广,“她们有对你说什么吗。”
曼陀罗只是耸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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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
“您好,这里是泰戈尔的住宅,请问有什么需要留言的吗……她最近有事不在,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好的,等她回来后我会通知她的……您是说最近伦敦不大太平吗,好的,我也会告诉她的。”
这是第九个来自泰戈尔客户的电话,自从被泰戈尔送到回英国的火车站,她就和妲妃一同旅行去了,至少她是这样说的。被预付了工钱的曼陀罗回到家,地上是打翻的曲奇罐头和黑色的狗毛。于是平淡的生活又在继续,她和莫罗韦诺埃收拾了泰戈尔和妲妃的床铺,把白色的床单洗了一遍,它们像白色巨鸟在绳结下飞舞,带来了路过农人嘴边的闲聊。
开膛手杰克?曼陀罗起初并不在意,人类总是喜欢恐惧,她自以为是地觉得自己看得很透彻。然而,直到收拾门前早被勤劳邮递员塞爆的信箱,飘飘然飞出魔女报刊时,她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并不觉得会关心他人的曼陀罗,头一次想念泰戈尔和她的女伴,她自信自家的魔女法力无边,但心中总有一块地方,像久不见日光的泥巴地,湿漉漉地滴答个不停。
她在一个傍晚来到城中,晚饭是口蘑鸡肉派。她嘱咐完俄罗斯男孩在起风前收好衣服,就带上帽子出门了。她竟头一次知道夜晚的伦敦会起雾。
天整个黑了,星月也被黑色的烟雾覆盖了,天空就像黑色的起伏的海洋,海面下潜藏着什么,不为人知。她突然感到一阵寒意,自认为强大而勇悍的仙灵放慢了脚步。
雾更大了,城市里点起的灯朦胧胧的,周围都是暗色的墙壁。曼陀罗闻到一股水沟飘来的恶臭,不禁有点昏眩。却感到自己被扶了一把,好像是一位穿着考究的年轻绅士。
“天黑的很快,女士赶紧回家吧。”看清曼陀罗后似乎也有点吃惊,有银灰色马尾的年轻人改口道,“小姑娘你不要玩太晚啊!家里人会着急的!”
曼陀罗点点头又摇摇头,周围的雾稍微淡了些,她也才发现眼前的青年看上去并不大,刚刚成年吗?她略微扬起眉头,表达自己的疑惑。面前的少年似乎看到了她的小小表情,再次强调不要贪玩。
“最近伦敦晚上有坏人哦,你可不要待太晚,回家吧。”远处似乎有他的同伴在呼唤他。
“那大哥哥是在抓坏人吗?”绿色的小姑娘问道。
“对哦!所以你要快快回家,知道吗——”
“杰夫!这里好像有什么动静,你人在哪里啊!”他的同伴更近了,被唤做杰夫的少年立刻回应并且跑开了。
曼陀罗偷偷在他奔跑的身影上虚空画了个符号——或是说仙灵的庇护符,因为是仙灵的小把戏所以也没有什么魔法的痕迹,其好运效果充其量是让妇女纺线不会断或是让想见的恰好出现在面前,仅此而已。
不错的人类,她暗暗想,夜晚起了风,她走出了雾。
因为已经很晚,回来的路上也没有马车,曼陀罗一个人坐在回魔女馆的路上。旷野上只有猎猎的风,杂草茂盛,这些却让她更加安心。不知何时,曼陀罗脚下的影子变成了巨大黑犬的模样,就是之前在泉水边见到的那位——曼陀罗不禁有一丝心慌。
“吾知道你在寻找真相,但那只会让事情更糟,这件事的本真就像伦敦的雾一样,你根本摸不到。”
它比上次更加健谈了,甚至放慢步子悠闲地在曼陀罗身侧漫步。
“人类征服了闪电,更加不需要传说的修饰,吾和神话中的人们,仙灵,或是未来的魔女,最后都会消失。你对那个人类做的小把戏,也已经派不上用场,这个时代再没有人自己纺纱。”
曼陀罗没说什么,只是用她看起来像人类少女的无辜的大眼睛瞪着黑犬,但眼睛的最深处就像绿色的玻璃弹珠,愤怒属于人类,她只是拙劣的模仿者,黑犬没有眼睛,所以这份虚假的愤怒也像打在棉花上一样轻轻弹走了。
她自认为厌世孤僻,却没和其他仙灵一样回到里侧,她自觉人类的麻烦和贪婪,却越来越向往成为人类。这就是她自从白垩洞走出后的发现,就像从海沟来到了布满珊瑚礁的海洋,危险重重却那么美丽。
“我不会回去的,你不用在说什么了。”远处猫头鹰拍打树丛,她不自知嘴角带着微笑,竟是发自内心,“我要去旅行,北极也哈南极也好,我都会去看。”
黑色的巨犬啪的一下消失,只留下湿润土壤上一团烟雾。曼陀罗回到家时,她竟然再次有了家这个念头,已经黎明了,可怜的俄国小狗和黑犬一起躺在沙发上,睡眼惺忪地看着曼陀罗关上门。
“我回来了,各位早饭想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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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给冰激凌的配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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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来聊聊大海吧。
年长的仙灵来自大地,她见过很多的山和水,包括白垩崖下深蓝的海。但由于偏执和幼稚,她确信自己体内没有大海的元素。
直到穿着泰戈尔设计的泳衣,和莫罗韦诺埃站在露天海洋浴场旁边。脚下是用深色马赛克瓷砖拼成的浴场,不远处白色的大伞和金色的沙滩,陌生但不排斥的美丽。
于是她的碧绿的眼睛映着青蓝澄净的海面,白色的泳衣裙摆随微风和海浪一同微微起伏。俄国的小狗一点不排斥,两三步的朝大海冲去。古怪的仙灵觉得自己吞下了一条小鱼,胃中翩翩起伏着淡蓝色,却也在向往前面的海。
巴萨罗那,西班牙,拗口的地点和国家,泰戈尔收到客户邀请,带着自己的使魔来到这里。离英国的地脉越远,她就觉得自己越轻,像广场上的鸽子,只要拍拍翅膀就会到空中。
风中带来贤人的话。
“也许你也得尝试下新的事物。”
“我马上就要去美洲旅行了,也许下个仲夏节会回来。嗯,乘船去,我想沿途看看。”
是那天晚上蓝色魔女对她说的,当时山坡上起了雾,深色的流体裹挟着她们两个,一切普通的对话成了隐喻。远处是人类的舞会,歌声和灯火一样在雾中显得模糊。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沙滩的边缘,海绵蛋糕似的沙滩会吞咽人的脚趾。就像新鲜的事物和最高处的祸果,诱人又多汁。
能听到旁边有人大喊,应该是对她说,却听不懂什么意思。曼陀罗回头只看到比自己高的海浪朝自己扑来,之后是一声古怪尖利的仙灵语,但在发出一个声后被水淹没,绿色的女孩仰面躺在沙滩上,眼前是明晃晃的太阳和周围的光圈。
不坏也不好,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糟。咸味海水冲淡了绿色的沉淀,她站起身,惊讶的发现自己变得更轻,身体里的小鱼也随着海浪一起游走去了远方。比深邃的水潭灵活,比泉水更有力量。明明身处异乡,土地的精灵却少了彷徨。
“这就是你20多次冲进海浪的原因,莫罗韦诺埃最后都快急哭了。恭喜你,你回到青春期了。你应当饮满这杯葡萄酒。”喝着西班牙冷汤的泰戈尔如是说,她把调羹放在一旁,这里并没有什么美酒,一旁的侍者端来海鲜烩饭。“尝尝这个,青春期少年少女。”她的面前是毛茸茸头发的曼陀罗,毛茸茸的莫罗韦诺埃,后两位肚子不约而同发出空腹的低语,妲妃因为世博的舞会已经在酒店呼呼大睡。
绿色的仙灵一声不吭,距离浑身海水咸味的大笑的女孩不到两个小时,已经重新变回古板老陈的女仆。
“不坏也不好。仙灵应该在水上行走。”她低着头,开始铺餐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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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小小的仙灵开始寻找存在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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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猫头鹰见面后曼陀罗看起来年轻了许多,但除了手边多了一把看着古旧的伞和嘴边小小的笑,泰戈尔也没有别的证据证明她的假设了。
反倒是最近的魔女界出现了小小的波澜,在那天她扛着喝的烂醉的妲妃,同尽职的俄国小子寻找旷工的绿发仙灵时,她听到了魔女们窃窃私语下的涟漪。
泰戈尔并不是很关心,在听到厌烦前看见了脸上有粉色的霞云的曼陀罗,汗水和扑通扑通蹦着的心。
“你得小心一点,北方的森林离你去的商业街很近。那里好像有点什么。”泰戈尔在回去的路上转告曼陀罗。后者看着窗外点点头。
“也许是年纪大的魔女丢了坐骑,每年都有这样的事吧,我记得去年有个大妈的猪自己跑去了山下农场。”末了她圆了个场,毕竟及时行乐的魔女不愿意在这点怪谈里分割出太多的心思。
第二天曼陀罗还是去北边的市场,泰戈尔需要的稀奇古怪的材料和鸡舍用的饲料都在北边,俄国的小狗同事则负责买配餐的面包。魔女的市场和普通的市场往往只隔了一堵墙,只要你抬头就能看到高高的飘在天空中的彩旗,比人高两倍的巨人,带着西伯利亚最深处冰冷的雪人和只有半个人大小的矮人都在那里。当然,在入口设下了咒语。
“请给我半份蝴蝶的磷粉,半份磨秃的缝衣针,分开装吧。”她在吉普赛魔女的摊子前停下来,话音刚落就看到脚边的红松鼠。
趁着店主打包的时间,曼陀罗蹲下身子,不知怎么地起了坏主意,“可爱的小姐,在这里做什么呢。”她盯着红松鼠的眼睛,后者忽闪忽闪着睫毛,歪歪头看着她。
只是普通的红松鼠吗?她想。
站起身时却迎面撞上一位红色头发的小姐。“真是不好意思!这孩子太调皮了!”戴着大缎带帽子的红发魔女揪着红松鼠背,刚训斥了一句自己的使魔,却看到曼陀罗的耳朵都红了。
“太久没见到松鼠了,明明之前这里有很多……”她变出一把白色的鸡蛋花塞在格温琳手里,一溜烟地跑出市场。
也许仙灵真的害羞了,她竟然忘记了泰戈尔的提醒,骄傲又粗心的仙灵逃进了森林,在意识到不久前的告诫时,已经走得很深了。
森林的中央缺失一汪泉水,旁边是被人毁坏的石碑。“卢恩的字符……凯尔特民族留下的吗。”她走过银色的泉水,背后被什么抵住了。
黑色的巨犬。
是谁会把犬看成马呢,除非它实在是太大了。家里的俄罗斯白犬也很大,却在如同影子一般的黑犬前显得温顺极了。
“不是人类啊。”它像影子般出现又同黄昏一起消失了,“小小的仙灵,你何时会离开这里到世界的里侧呢。”
“……”曼陀罗看着巨犬。曼陀罗和黑色的巨犬同时出现,总会有财宝和贤者之石,人类常常说。但此时真的看到了,她还是腿软地贴着石碑坐下了。
我何时会离开。她坐在地上想。
远处听到猫头鹰的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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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飞行
“这件不好,这件也不对,你究竟有多少件曾祖母的衣服。”泰戈尔站在曼陀罗的衣柜边,一件件灰色白色的衬衫和长裙像鸽子一样飞在空中,它们的主人正蹲在泰戈尔旁边修改薄纱披帛的边角,用丝线固定成蝴蝶的模样。
“使魔很忙的。”绿色头发的女孩子短短的说,她要赶紧做完手上的活,将院子里的小鸡送回鸡舍,锁好装了司康饼的橱柜,以防黑犬的狩猎。
“你看看莫罗韦诺埃就穿的很‘我’。”——这是泰戈尔新发明的词汇,她说“泰戈尔”将成为时尚和美丽的代名词,她宣布这个新词的那天,手舞足蹈的魔棒让客厅里的玻璃杯都唱起了歌,孔雀羽毛眯着眼睛咯咯直笑。
最后在魔女的威逼下,曼陀罗穿了一件她认为最“泰戈尔”的衣服——缀着雏菊的稍短的裙子,三角的领子上有蕾丝和蓝色缎带。泰戈尔看着衣服整整半分钟,终于叹了口气宣布出发,“回去后,不,明天,我要给你做一衣柜的衣服。你瞧你这一身,像个小姑娘吗。”
魔女家门口就停着马车,并没有马车夫,也没有缰绳和马嚼子,车厢里坐着妲妃和莫罗韦诺埃,后者因为等得太久,已经熏熏然了。
马车很快起飞,伴随着夜晚的薄雾和月光来到魔女之夜。那里已经是一片熙熙攘攘的人群了。使魔熟练地在并不宽敞的过道间穿梭。
远远可以瞧见的是德西德莉娅家的魔女,她身边漂浮的泡泡很好辨认,似乎在对自己的使魔,小小的漂浮着的老鼠——又是老鼠,曼陀罗因此很快记住了他的名字“希尔”,说着什么,她的声音也像泡泡似的,圆圆的漂浮在大气中,却又显得不那么招人。
离人群稍远的地方是魔女和她们的人类使魔,静静地坐着。
泰戈尔挑了个位置坐下,妲妃也很快地靠着她坐下了。绿色头发的女仆又做起了老本行,她麻利地掏出毯子和坐垫,在走去茶水的路上挨个确认。
“泰戈尔的花茶,妲妃的糖果,莫罗韦诺埃要的冰激凌,一盅司奶油用来涂饼干,一罐白糖。”迎面撞上的是另一位使魔。
毛茸茸的耳朵,她盯着眼前半大的男孩发呆,真是失礼的行为,是老鼠使魔,不,更像是鼠王,她记得一个仙灵的谚语,这似乎能带来好运。
“四叶草……”她喃喃。眼前的男孩因为对方的沉默更为发窘,两只耳朵柔软地晃动着。
“抱歉,真是不好意思!”不知谁起的头,他们都一齐轻轻的说了。
小小的插曲很快过去,在两位小小的使魔小小地交谈后变成了咖啡上的牛奶泡沫。
“所有魔女都到齐了吗?”曼陀罗坐回座位上,她把奶放进咖啡里,它变成白色的泡沫坠入褐色的深渊。语气听上去总显得失落,她偷偷用绿色的目光瞥着会场,蓝色的魔女或多或少,但是就是没有那个熟悉的声影。
“能来的应该都来了,剩下的要么有事要么死了。”泰戈尔总是如此轻松,她用银色的餐刀打磨自己闪闪发光的指甲,妲妃靠在她身上吃着树莓泡芙,“常有的事。帮我加盘泡芙。”她把空盘子递给曼陀罗。
曼陀罗想起自己小时候,隐者山上其他的仙灵还没老死还没搬走,他们带着自己在夜空中飞行,脚下是无边的树林,就像乘着风在黑海上航行,那时候是如墨的黑夜,几乎没有什么人的村子稀稀拉拉的灯脆弱的抖动,而不是现在灿烂的城市,她闭上眼就能听到咏叹调的歌剧。
她默默地走在舞台的幕布边,或许是老鼠,或许是不在的某个人,她的心逐渐的下沉,也坠入天鹅绒的幕布后面去了。
也许现在刚刚好,她看着热闹的人群,俄罗斯小伙从后面跟了上来,“我们去逛逛吧,或许你找的人就在在某个角落。”
回神恰好回头,幕布的一角,她看见打盹的蓝色猫头鹰。
蓝色的四叶草,曼陀罗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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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各位愿意和曼陀罗互动,还有几位因为篇幅原因会在之后一起互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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