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带到了很多人,但是太OOC了实在不敢拉出来溜溜
推荐BGM:ヴィラ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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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欢人类。”赫莉坐在屋前的草地上,手里的花朵被她一点点分类放好,“很大一部分理由是他们自作主张。”她看着手里的铃兰被放到自己的左侧,微风吹过各色艳丽的花朵被搅乱在了风中。花瓣四散,秋天即将过去了,冬天的到来会使得这片森林变得荒芜、枯败,白雪将会压垮树枝,也会压断她的臂弯。
“我只是希望,你可以把那样东西给我。”布尔古德空手站在那里,露着半边结实的肩臂,那几只麻雀似乎在害怕什么,没有靠近,也没有落在他的肩膀上,只是在远处的枯黄叶片的遮掩下看着这一切,“我们没有必要争执。”
“没有必要。”赫莉依旧没有抬头,她看着自己指尖的黑色一点点变得浓郁浑浊,如同即将滴下水来的黑夜,像是化不开的梦境,“你在问我要我的东西,人类。摆正你的位置。”
“可那不是你的……”
布尔古德躲闪不及,只觉得有什么滚烫又冰冷的东西擦着自己的脸颊飞了过去,远处的鸟儿被惊起一片,咔嚓声中,他不敢回头,但是他能知道背后的树木被蛀空了,像是被什么尖锐细长的东西,就那样腐蚀了。
“我说,那是我的东西。”赫莉拍了拍裙面上的灰尘和泥土,直到这时布尔古德才注意到这个魔女脚下,被衣裙遮掩住的地方早就已经腐烂,如同被酸液灼烧过,焦黑色的泥土在她的脚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哀鸣。
“你没有有理由说那是你的东西。”布尔古德不再看那片焦土,转而看向了魔女漂亮的眼睛,“那属于亚历山大。”
“亚历山大……对啊亚力山大。”魔女忽然笑了起来,她的身型像是一个小女孩,声音也是那样,清脆、稚嫩,笑起来的时候倒更像是那些恐怖故事里会出现的背景音,“他是我的使魔。所以他的东西就是我的。有什么不对吗?我不应该决定他人的所属权?不应该拥有他人物品的所有权?别开玩笑了人类。”赫莉从脖子上挑起一根细长的绳子。布尔古德看不清那玩意是怎么融化的,但是那根皮绳就像是巧克力一样,从她的掌心滴落下来,金黄色的结晶石块一样的东西掉在了地上。
“不要用你们的价值观评价我,约束我。”皮鞋磕在石块上的声音是响亮的,宝石一般色泽的东西就那样在地面上滚动着,来回碾压,“我凭什么要把自己的东西给你。”
焦糊味弥漫了过来,一切都变得扭曲起来,花香沉重且粘人。他如同被扔进了还未干透的橡胶桶里,四肢都被牵引着,一切都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雾气,眼前所见的一切刷的一声碎裂开。
他看见了一个小女孩。
哭声回荡在他的耳边,脓液糊住了他的眼睛和口鼻。耳朵里也像是正在朝外流出什么液体。似乎有什么东西滴落在他的脸上,他看不见云层,看不见森林,也看不见对方的表情。
呼吸滞涩之中,布尔古德只觉得剧痛从骨髓里沁出,一切都是那么得模糊,被切割过的毛玻璃映照着每一个角落,那颗结晶一般的石头闪闪发光。
他听见了谁的呓语,听见了谁的哭喊。
人类和魔女究竟应该怎样相处。赫莉不知道,赫莉不明白,赫莉也不理解。
“我们最终成为了邪恶的代名词吗?”“我最终要成为被放在火刑架上的那个祭品吗?”“我的信念和常识将会成为什么呢?”“我将会是只能行走在黑夜和阴影之中的,那个噩梦吗?”“即便是虚假的,人造的东西,只要你足够坚信,经过时间的推移,都可以成为真实。”黄昏拖拽着宽大的裙摆,那顶漂亮的帽子在绿叶丛生的暖春中投下了影子,那些在星空中摇曳盛开的花朵被晨曦灼烧,在魔女的手掌中化作焦灰被风吹向远方。
“你会给我写信吗?”黄昏蹲了下来,看着这个同类,“一切都结束了。”
魔女抓住了手里的最后一点灰烬,搓揉、碾压,均匀地涂抹在了手心。她看不见那些颜色。
魔女站了起来,指着地面,“如果你看见它再一次盛开,就是我的问候。”
赫莉看着戴叶来到森林里,来到她的面前,又很快像是冰激凌一样化开。她走过去,那滩污浊的水里倒映着另一个恶魔的脸,他只是忠实地传达着命令,眼睫微微垂着,像是在嘲笑自己。她看见猎魔人打开了魔女的房门,相互拥抱接吻。
场景又一次碎裂,而后那滩水液缓慢蠕动了起来。
“你会伤心吗赫莉。我在书上读到过,如果孩子失去了她珍视的,喜欢的东西,是会哭的。哭就是伤心对不对?”
“赫莉,我没有见到你哭过,你比别的孩子都要坚强。”
“如果他看见了别的孩子拥有他没有的东西,也会哭,书上说这是嫉妒。赫莉你会嫉妒吗?”
“赫莉,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我想去看看大海,你是从那一头过来的对吗。”
“森林我已经看腻了,赫莉,我可以去买点照片吗?那上面有大海吗?”
“赫莉…赫莉……赫莉——”
“赫莉是个好主人。我喜欢赫莉。亚历山大也是个好人,他是人吗?”
她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猛然打开又合上,婴儿会因此微笑还是哭泣?
魔女歪着头,坐在壁炉前,思考着这个问题。她看向窗外,月亮如同一块橙黄色的结晶。下一秒又变成了鲜红色的宝石。
那里没有遮天蔽日一般的羽毛,也没有嘲笑的话语,更没有温暖的草地。
她合上了眼前的手掌。
蝴蝶从头骨上飞起,那双空洞的眼睛里就映照出了和煦的阳光;蝴蝶落在了肋骨之间,那贫瘠的胸腔中就描绘出了绚丽的色彩;蝴蝶穿过了白骨缝隙,那脆弱的残骸中就生长出了坚韧的血肉;蝴蝶点过污浊的水面,那死寂一般的镜面上多出了一个鲜红色的残影。
史莱姆伸出不规则的手,触摸着落在自己身上的白色蝴蝶,他像是忽然惊醒,眼睛猛然转过,看见的是灰暗的路灯下,在乌鸦羽毛掠过的阴影中,在车水马龙的沥青道路上行走的小女孩。
她没有哭,她没有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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